《【排球少年】我们在谎言中恋爱》 02.那个张狂的少年小时候与她 小动茉里也不知道她到底跑到哪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商店街的人行道上，身旁是来往不断的人cHa0与喧闹声。 明明天气还算凉爽，她却浑身是汗，像从什麽恶梦中逃出生天一样。 真逊啊…… 她嘴唇微微颤动，低头苦笑了一下。 只是听见他的事情就吓到逃跑……她到底是有多没用？ 正当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时，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震了震，她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一GU寒意从脚底板一路向上窜。 小动茉里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点开萤幕，在看见来信人後顿时松了口气，是妈咪传来的讯息。她赶紧点开了聊天室。 妈咪：茉里～你回家了吗？ 今天晚上治和侑会来吃饭喔！ 我等一下下班要去超市买点菜，可能会晚回来一点，杏美在补习，我只能靠你啦。 记得四点左右先帮我洗米喔，泡一下b较好吃。 我大概五点半回来开始炒菜，饭要在那之前煮好嘿～ 小动茉里愣了一下，手机上的讯息框一条条跳出，她盯着萤幕看了好几秒，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她还在商店街，站在人行道边，脚边是没注意踢到的便利商店塑胶袋，手心还带着刚才骤然袭来的冷汗。 明明还心烦意乱，但妈妈的讯息却像是某种现实感的拉线，y生生把她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拉回来。 g0ng治和g0ng侑会来吃饭？ 四点就要洗米？ 她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3:40。 「……糟了。」 她咬了咬唇，快步转身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她走的b平时还快，几乎是半跑地往车站方向奔去。 一抵达车站，就看到不远处那班熟悉的公车正准备驶离，小动茉里顾不得一切，用尽力气冲了上去。 「等、等等我……！！」 她几乎是边喊边冲，书包在背後剧烈晃动，里面的东西喀啦喀啦发出声响，她气喘吁吁地伸手朝公车挥了挥。 幸运的是，公车司机瞥见了她，脚踩煞车，车子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 小动茉里气喘吁吁地道了歉，扶着车门踏上车阶，额角渗着细汗。 她低着头走进车厢，尽量不引人注目地找了个角落坐下，书包放到膝上，紧紧抱着。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但她的脑袋却还停留在刚才妈妈发的讯息上。 等等回去就先洗米，然後泡30分钟，要在四点半左右时开始炊饭…… 小动茉里在心里默念着，低头看了一下手机锁屏。现在是45分，到她家大概还需要10分钟，应该是来得及赶在四点洗米。 她转过头望向窗外，一闪而逝的街景像水流一样刷过视线，却怎麽也冲不走心底的那GU闷堵感。 街道旁的招牌、行人、红绿灯，全都变得模糊而cH0U离，只有脑中那句「四点洗米」在反覆响着。 她将书包抱得更紧了一点。 不能再想那些了。 就算她现在还困在轻井泽说的话，那也无济於事，对现在一点帮助都没有。等一下还得回家洗米、煮饭，还有那两个男生要来吃晚餐…… g0ng治和……g0ng侑…… 小动茉里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张带着轻浮、张狂笑容的脸。 车窗映照出她的轮廓，茉里这才发现自己的脸sEb想像中还要苍白，双唇没什麽血sE，甚至还微微发抖。 喂，小动，你是快Si了吗？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那是在她刚搬来兵库县不久时发生的事了。 他们家原本住在神奈川，直到她五岁时，因为爸爸工作调动的关系，才举家搬来兵库县。 搬家那天，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直到下午开始飘起小雨，Sh气沿着窗框往屋内渗，整间屋子堆满了纸箱，空气里有新地方特有的灰尘与未知感。 就在这样Sh冷的午後，雨声还没停，门外就出现了一抹撑伞的身影。 隔壁的阿姨撑着伞敲门，手里还提着一小盒点心，脸上挂着温和亲切的笑容。 打扰了～我是隔壁g0ng家的，刚刚看见你们搬家进来，特地来打个招呼。 她侧身让出站在身後的两个男孩，笑着补了一句：这是我家的双胞胎，g0ng侑跟g0ng治，跟你们家nV儿差不多年纪吧？希望以後他们能玩得来～ 茉里记得那时她正躲在客厅的纸箱後，好奇地望着门口的三人。 她的姊姊杏美则是大大方方走上前，握着其中一个男孩的手，说道：我叫小动杏美！KiAmi，然後指向躲在纸箱後的她，那是我的妹妹，小动茉里！KiMatsuri 而那个被她姊姊握住手的男生也回应：我叫g0ng治。MiyaOsamu，然後他拍了拍身旁男孩的肩膀，这是我弟弟，g0ng侑。MiyaAtsumu 我才是哥哥啦臭阿治！那个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孩不客气地回嘴道 小动茉里还记得当时，她觉得那个g0ng侑好可怕，他们真的是同龄吗？看起来好凶喔，她一点都不敢跟他对到视线。 而从那天之後，杏美就常常带着她找g0ng治他们玩，他们会一起在公园堆沙堡、荡秋千。 但大部分都是他们三个一起玩，她都带着一本画册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画画，原因无他，因为她怕g0ng侑。 直到一天炎热的下午，他们在公园玩累了，杏美和g0ng治说要去附近的杂货店买冰bAng回来吃，留她和g0ng侑在原地。 茉里当下紧张到快喘不过气，坐在长椅上握紧画笔，假装专心画图。 g0ng侑则毫不在意地蹲在沙坑里继续堆他的沙堡，似乎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结果那时，几个不认识的孩子走过来，大概看她是新面孔，就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男孩还伸手去翻她的画册，嘲笑：你这是画什麽啊？这麽多奇怪的颜sE。 小动茉里记得她吓了一跳，连忙想收回画册，却被对方按住。 不要碰…… 她的声音细弱蚊蝇，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她低着头，手指紧紧抓着画纸，身T微微发颤，像一只被b入墙角的小猫。 喂，你们g嘛啊？ 这时一道声音突兀地cHa进来，茉里抬头，只见本来在玩沙的g0ng侑不知何时过来了，他一手拿着铲子，一副要g架的气势。 滚开啦你们！碍事！ 而或许是他看起来真的太凶了，那几个欺善怕恶的小孩便悻悻然地离开，但临走前还不忘呛她画的好丑。 喂，小动，你是快Si了吗？ 那时候g0ng侑蹲了下来，歪着头看她，语气不耐又有点凶。 脸sE那麽差是怎样。 但她记得她只是低下头，没说话，小手依旧紧抓着画册。 而g0ng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後指了指她手里的画，不情不愿地嘟囔：……那是你画的吗？ 茉里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奇怪是奇怪了点啦……但好像也没有很丑。 他话才说完就撇过头去，不讲话了，只是掰断一根树枝，坐到她旁边把玩着。 而从那天起，她似乎没那麽怕g0ng侑了。 04.双胞胎姐妹 好不容易等到g0ng兄弟他们回家了，小动茉里终於松了口气。 她并不是讨厌他们。g0ng治很温柔、亲切，是那种让人无法不放松下来的类型。g0ng侑……虽然傲慢、毒舌嘴贱，但她知道，那些话听起来刺耳，却不是真的恶意。 只是现在，她已经没办法像从前那样，毫无顾虑地和他说话、对视、甚至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吃饭。 她是亲手把那条界线划下来的人。 那时候的她，还和神木交往。神木从没明说过什麽，但他对g0ng侑的排斥太明显了。於是她不再传讯、不再主动搭话、不再靠近。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暂时，等神木情绪稳定些，一切就能恢复原样…… 但事与愿违，关系一旦开始变得刻意，就很难再回到自然的状态了。 是她先疏远他的。 想到这里，小动茉里突然觉得自己好坏，g0ng侑明明根本没有做错什麽，却莫名其妙就被她推开了。 他应该……很讨厌她吧…… 茉里坐在书桌前，看着摊开在桌面上的英文课本，但脑子里却没读进任何东西。 「小茉，你还好吗？」 身後传来姊姊的声音，茉里转过头，杏美正站在她的床梯旁，一手扶着梯子，脸上带着关切。 她们的房间是设计成像大学生宿舍那样，左右两侧各自安置着一张书桌床组，床铺都在上层，节省了空间。床下方的空间被巧妙地规划成两个的书桌区。 「你从刚刚吃饭就很安静呢。」 「嗯……有吗？」小动茉里笑了笑，她阖起英文课本，「姊你想太多了吧。」 而小动杏美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後只是低声问了一句：「茉里，你最近……有发生什麽事吗？」 闻言，茉里顿了顿，交握着的双手有些不安地攥紧，她摇了摇头，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没什麽事啊，姊，你放心。」 杏美张了张嘴，看上去还想说些什麽，但茉里急忙打断她，「我今天有点累，要先睡了。」 「欸？现在才八点半耶？」 「嗯……我想要早一点起来啦，明天早上管弦乐团有排练。」 说完，茉里赶紧关掉桌灯，拿起手机就攀ShAnG梯，「姊，不用管我，你做你的事，大灯开着没关系。」 她钻进被窝里，把自己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地，像是想隔绝外界的一切，连呼x1声都藏在棉被深处。 小动杏美站在原地，望着妹妹钻进被窝的背影，她没有再多说什麽，只是轻轻吐了口气。 「晚安了，小茉。」她轻声说道 不过茉里并没有回应。 杏美轻轻叹了口气，她坐回书桌前，打开笔电、戴上耳机，准备看下礼拜社团要跳的韩团舞蹈。 音乐响起，她盯着电脑萤幕，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仔细观察每一个舞者的动作、走位的细节，一点都不能错过。 一曲结束，她按下暂停键，摘下耳机，靠在椅背上深深x1了口气。 杏美转过头看向茉里的床舖，那里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平时茉里就很安静，但今天……显然有些安静过头了，就连她熟睡时会发出的小小鼻息声，此刻也像是被压抑住了一样，什麽都听不见。 她知道茉里一定有事情在隐瞒，仔细想一下茉里变得有点奇怪，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好、好像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吧？那时候茉里就开始慢慢变得沉默，她会看着窗外发呆、练琴时吹到一半走神，甚至盯着手机萤幕时偶尔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她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杏美的直觉告诉她：那绝对不会是什麽小事。 但茉里也绝对不会轻易开口。她从小就是那样，幼年时她b同龄人长得还小，经常被男生捉弄欺负，可她却一声不吭，总是自己默默承受…… 杏美面无表情地阖起笔电，慢慢趴到桌上，眼睛定定地看着墙上的时钟。秒针滴答作响，彷佛也诉说着某种无能为力。 她和茉里明明是双胞胎，是从同一个子g0ng里出生的姊妹。 但不知为什麽，她总是觉得，妹妹离她好远，远得就像天上的星星：看得见，却怎麽也伸手触不及。 06.擦肩而过 坐了40几分钟的车，小动茉里总算回到尼崎市。刚出月台，她就接到妈妈的讯息，请她帮忙去超市买牛N和J蛋。 茉里徒步走到离车站最近的超市，明明今天是假日，街上的行人却稀稀落落，和她预想中的情形大相径庭。 她推着一台小推车，快步走向生鲜区，拿了两瓶牛N和一盒12装的J蛋。完成妈妈交代的任务後，茉里看了看时间，两点四十五，还早。 於是她又绕去零食区挑选了一些巧克力和咸饼乾，顺手拿了一包姊姊最喜欢吃的水果软糖。等到东西都挑得差不多了，她才慢慢走向收银区，准备结帐。 结完帐後，她将提袋挂在手腕上，离开了超市。小动茉里看了看公车时刻表APP，距离她要搭的那班车还有十分钟，她加快脚步往车站走去，刚抵达时，公车也正好驶入站牌。 她刷卡上车，选了车尾靠窗的位置坐下。 从车站到她家大概十分钟的车程，小动茉里从包包里拿出耳机，点开平时惯听的古典乐播放清单，随意点了一首。 音乐在耳中流转，长笛与竖琴交织的柔美旋律，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她靠着车窗，看着外头的街景一幕幕往後退去，脑袋逐渐放空。 直到公车抵达她住的小区的站牌，她才将耳机收起来，背好包包，起身下了车。 不过小动茉里才刚走几步路，正准备转进巷子，就在转角处，和一个人擦肩而过。 她下意识侧了侧身让路，对方高她一大截，身上的气息强烈又熟悉，黑sET恤、灰sE运动K，宽肩长腿的剪影在眼角一闪而过。 她的视线只到他锁骨的位置，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脸。 直到走了几步，她才忽然停下脚步，像被什麽拉住般地转过头。 那个人已经走远了，一头染过的金发在yAn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背影笔挺，步伐随X，手cHa口袋的样子带着她熟悉的漫不经心与懒散。 茉里怔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GU说不出的酸意从心底涌了上来。 是g0ng侑。她确信。 他刚刚没有认出她……或者，他认出了，却选择了无视。 她突然觉得好难受，x口闷闷的，像有什麽东西堵在那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茉里想起以前，只要她和g0ng侑在路上遇见时，他总会用那口慵懒又黏糊糊的关西腔说：小动同学，还真是巧啊～，然後顺手拍一拍她的头，像是在逗什麽小动物一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麽都没说、什麽都没做，就这麽与她擦肩而过，像遇见再普通不过的路人甲乙。 小动茉里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那是怎麽填都填不满的空洞。 她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而那个人，是她亲自推开的。 这是她自己自找的。 风在她耳边轻轻吹过，而她朝向家的方向慢慢地走，却觉得脚步b任何时候都还要沉重， 「小茉你回来啦。」 一进家门，姊姊杏美就迎了上来，她还穿着一身兔子睡衣，手里拿着一片放着荷包蛋、烤的焦香的吐司，看样子是刚起床在吃早餐。 「茉里回来啦，排练辛苦了。」妈妈琴叶也从饭厅走了过来，「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吃的蛋炒饭。」茉里点点头，一面将塑胶袋递给妈妈，「给，牛N和J蛋。我还买了一些零食。姊我有买你的水果软糖喔。」 「哇，谢谢小茉！」杏美激动地抱了一下她，「我的妹妹怎麽这麽贴心啊～」 「谢谢茉里。」琴叶笑着接过袋子，「茉里真是个T贴的好孩子。对了，我洗了一些麝香葡萄，茉里你赶快洗完手过来吃。」 小动茉里笑了笑道：「好的。」，说完，她便先上楼准备放东西。 她打开房门，一GU果香味迎面而来，她一闻便知道，是姊姊Ai用的地中海无花果香氛。她瞥向杏美的书桌，果然上面摆了一个扩香瓶。 她的姊姊虽然看似b较开放，和她b起来更外向大方，但实际上也有意外细腻、少nV心的一面。像这种香氛扩香，杏美总是JiNg挑细选，就连瓶身的造型都讲究得不得了。 她并不讨厌这种气味，相反地，每次她一进房间闻到这GU淡淡的rUx1ang气，莫名的安心感总会油然而生。 小动茉里将帆布包放到椅子上，把乐谱从里面拿了出来，塞进书架里，然後将长笛收到柜子上固定的位置。 放妥东西後，她走进洗手间，洗了洗手，又顺手拨了些水到脸上，冰凉的水花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几秒，没多想什麽，便转身下了楼。 客厅里，杏美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滑着手机，一边咬着吐司，茶几上摆了一盘麝香葡萄。 茉里走到姊姊旁边坐下，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口感爽脆、汁水在口腔内爆开，清甜中带着一丝冰凉，让她紧绷的心情稍稍缓解。 「今天排练还行吗？」杏美咬了一口吐司，转过头看向她问道。 「还行吧。」茉里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到时候12/31演出，姊你要来听吗？」 「当然要啦！」 杏美毫不犹豫地回答，一脸理所当然，「看着我的首席妹妹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我怎麽可能错过？我一定坐在最中间，帮你拍爆手掌！」 茉里笑了出来，眼睛如月牙般弯弯的，露出两颗小虎牙和酒窝，「姊你太夸张啦，我只是吹吹乐团而已。」 杏美喀滋喀滋咬着吐司，口齿不清地说着：「不管是怎样，我当然一定要去啊，我可是你姊姊耶，我要坐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帮你加油打气。」 茉里听了，唇角不禁微微上扬，心中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暖意。 姊姊总是像颗太yAn一样，能在他人心情低落或疲惫时，给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多靠近一点。 她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听着杏美嘟囔着要挑哪种花b较适合带去演奏会现场，嘴角的笑意从未退去。 番外：宫侑打架了？快叫茉里过来！ 时间—高一入学几个月後 午休时间，一年二班教室後门的走廊上，几个男生靠在窗边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咬着x1管，喝着从福利社买来的果汁，语气轻挑地说道： 「欸，你不觉得我们班那个谁，意外很有料吗？」 「你说谁啊？」 「废话，当然是小动啊，小动茉里。」寸头男生贼兮兮地笑着，「个子最小的那个，天天和轻井泽在一起的nV生。」 「哦哦，那个看着蛮乖巧的孩子？」 「对啦对啦—」寸头男懒洋洋地说：「上次假日我在超市遇见她，她就穿着一件白T和格子裙，贴身的那种，哇那个曲线，简直犯规。」 「那个x和腰，那个腿，我都差点撞到一旁的推车。」说完，他还用手在空中b划着，彷佛在回忆那时的景象，一脸坏笑。 旁边几个男生一听，先是愣了下，接着发出一阵压低声音的笑。 「真的假的？她看起来超乖的耶，身材那麽猛喔。」 「乖？别傻了。」寸头男嘻笑着摇摇头，「我跟你们讲，这种表面安静的nV生，背地里可能超会玩的。要是交男朋友，在床上肯定……嘿嘿你们懂的。」 「喂—」一个男生笑着推了他一下，「你够了啦，太sE了吧！」 寸头男T1aN了T1aN嘴唇，继续说道：「要是让我给追到手……啧啧，那简直赚翻了！我会让她知道什麽叫真正的疼Ai。」 一旁的几个狐群狗党纷纷窃笑，气氛逐渐放肆，谈话内容越来越下流。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靠近。 「你说什麽？」 几个男生回头，才看到站在他们身後的g0ng侑，他脸sE冷得像要结冰，眼睛SiSi盯着那个寸头男生。而那个寸头男被瞪得心情也很不爽，露出一抹讥笑。 「蛤，怎麽，你也想加入啊？」寸头男咧嘴一笑，语气嚣张又挑衅，「不行不行啦，起码得先让我m0过——」 他话都还没说完，g0ng侑就冲上前，一拳往他的左脸颊揍下去，寸头男踉跄地往後撞到窗户，手里的果汁直接摔在地上，饮料溅了一地。 g0ng侑眼神冷冽、眉头紧皱，「你嘴巴再脏一点试试？」他SiSi抓着寸头男的衣领，将他往墙上狠狠甩去。 「你竟然敢打我？」 寸头男怒吼着扑了上去，两人迅速扭打成一团，一旁围观的同学们有的尖叫、有的连忙後退闪避，现场一片混乱。 「阿侑，住手，你这白痴疯了吗？」 走廊尽头，本来在和杏美聊天的g0ng治急忙冲过来，他试图拉住g0ng侑的手臂想制止对方，但完全拉不动。 g0ng侑此时根本听不进g0ng治的话，整个人彷佛暴走般，肘击、重拳一记接一记，毫无保留地往对方身上砸去。 寸头男不甘示弱，虽然挨了几下狠的，但也回击得凶，两人的打斗逐渐失控，甚至撞翻了一旁的拖把和水桶，水直接洒了一地。 g0ng治眼看事情越发不可收拾，他对着杏美急声喊道：「快叫茉里过来！」 杏美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她推开人群，匆匆地往音乐教室跑去，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 不一会儿，茉里跟着杏美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她顾不得形象，连忙对着扭打的二人大声喊道。 「g0ng侑！别打了！停下！」 「不要打了！」 g0ng侑的拳头顿时停在半空中，他跨坐在寸头男身上，x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手里紧拽着寸头男的衬衫衣领，脸上还沾染着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g0ng侑抬起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浑身紧绷的肌r0U突然像泄了气一样，一下子松懈下来。 他深x1一口气，终於放开了手，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是茉里急忙扶住他才没跌回地上。 「走……去保健室！快点！」茉里看着g0ng侑脸上的血渍焦急地声音都在颤抖。 寸头男此时正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哀哀叫，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茉里顾不上其他人的眼光，小心翼翼地扶着g0ng侑离开，另一边，杏美和g0ng治则是忙着疏散人群，把那些Ai看热闹的人赶离现场。 g0ng侑低着头跟着茉里走进保健室，校医一看见他脸上血迹斑斑，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帮他处理伤口。 「你还好吗？」 茉里坐在一旁，咬着唇，眼眶有些发红，显然是被吓到了。她看向g0ng侑，而对方却只是撇过脸，闷闷地说了一声： 「没事。」 「你怎麽……会跟别人打起来？」茉里显然有些生气又难过，「学校是会处罚的……」 g0ng侑只是啐了一口，语气冷的像冰，「单纯就看那恶心的家伙不爽罢了。」 说完这句，他低着头，像是不愿多解释，整个人陷入沉默。 茉里叹了口气，望着g0ng侑手臂上的瘀青和擦伤，校医拿着沾药水的棉花覆上他手肘的擦伤时，他微微一皱眉，肌r0U反SX地cH0U了一下。 「很痛吧……」 茉里拿起棉花bAng擦了擦g0ng侑嘴角的血丝，看着他脸上的伤口都觉得疼，她小心翼翼地帮他上药，手微微颤抖着，连棉bAng都差点拿不稳。 「下次不要再打架了好吗……」 小动茉里给g0ng侑上完药後，坐到他旁边，双手紧紧攥在膝上，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颤抖。 「我真的……很担心。」 g0ng侑愣了一下，转过头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喉咙像被什麽堵住似的，刚到嘴边的强y话语全部吞了回去。 他侧过视线，沉默良久，才低声说道：「对不起。」 茉里眨了眨眼，像是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见这句话，她抿着唇，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因打架而凌乱的浏海。 「不可以再这样了。」 她语气还是有点严厉，但眼神却满是心疼。 g0ng侑没答，只是撇过头，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保健室的窗外，yAn光正好洒进来，静静落在两人肩头，压抑而紧张的气氛终於缓了下来。 後续— 後来这件事自然还是传进了老师耳里。 不过有不少同学愿意作证，是那群男生先讲了侮辱X发言，才导致g0ng侑失控动手。 学校最後给了g0ng侑「警告」处分，要求他写悔过书，加Ai校服务，但没有记大过，也没有公开处罚。 寸头男则因为涉及对nV同学的公然XSaO扰X言论，被记一支小过、停课一天、写反省书，家长也被叫来学校。 听说他的父亲拉着他的耳朵把他骂到狗血淋头，可谓是面子丢尽，在那之後他安静许多，也不敢再乱讲有关异X的话。 而小动茉里後来也才知道，原来g0ng侑那一天打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纯粹看对方不爽，而是对方说了一些她的坏话。 01.前男友与朋友 放学时间，小动茉里呆呆地坐在座位，桌面上放着的手机萤幕亮起，一则讯息视窗弹了出来。 周围的同学们都闹哄哄地，有的相约要去唱K，有的则要去逛街吃东西，都是打算好好释放准备期中考期间的压力。 考试终於结束，不论结果如何，都是值得庆祝的，可算是终於熬过来了。 整间教室很快就只剩下小动茉里一人还坐在原座，空荡、安静的甚是有些诡异，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其中。 这次的数学考试有点难，你还可以吗？ 茉里咽了咽口水，双眼直直地瞪着那个讯息，交握着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连呼x1声都逐渐变得微弱。 她根本不敢点开聊天室。她害怕会看到更多的讯息，那些她无法承受、也不知道该怎麽回覆的字句，就像浪cHa0一样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将她淹没。 她瞥了一眼发送者的名字，神木辽KamikiRyo。 那个名字就像鬼魅般一直跟着她，怎麽甩都甩不掉，不论她到哪里似乎都无法从他的掌心逃脱。 神木辽，是她的前男友，他们是高一第二学期末开始交往的。而在一起七个月後，直到高二第一学期末，也就是前两个月，她提出了分手。 没有什麽戏剧化的理由，她只是觉得：他真的很可怕。 对外，他是一个人见人Ai的风云人物，是待人亲切、笑起来温柔的暖男。但在她面前，他却逐渐展现出完全不同的模样：Y郁、控制、充满压迫感。 打了一个寒颤，她不敢再往下回忆过往，小动茉里迅速站起身，草草收拾了一下书包，便离开了教室。 走廊上只剩下零星几个尚未离校的学生，小动茉里手抓着书包肩带，低着头，一步步朝楼梯口走去。 她的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像是刻意不想惊动谁，又像是在逃避什麽。 就在她即将转进楼梯口时，背後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小动同学？」 茉里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嗯？是轻井泽同学啊。」小动茉里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声音有些发虚。 站在她面前的nV孩有着小麦sE肌肤，一头漂染得明亮的金发绑成高马尾，眼神带着熟悉的笑意，却让茉里莫名觉得背脊一凉。 轻井泽莉奈KaruizawaRina是她高一时的同班同学，也是她当初为什麽会认识神木辽的契机之一。 那时刚开学，教室内没有半个熟人，全都是陌生的面孔，而茉里也不知道该怎麽融入很快就打成一片的人群，下课时她都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度过那漫长的十分钟。 是轻井泽先搭讪她的。 当时她递给她一颗巧克力，说：「我也超怕刚开学这种尴尬氛围，现在终於有个人可以一起当边缘人了～」 那是茉里开学以来第一次放松地笑了。从那天起，两人开始一起吃午餐、一起去学校图书馆的自习室读书、一起走在夕yAn西下的道路上聊天。 那时候，小动茉里觉得，能结交到这样一个主动的、开朗的朋友，真的很幸运。 然後直到某一天，轻井泽和神木辽的朋友圈有了交集。 「好久不见呐，最近还好吗？」轻井泽一如既往露出得T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到她身旁。 「嗯……还可以吧。」 小动茉里低声回应，语气含糊。她其实不太想和轻井泽有过多接触，当初向神木提分手的时候，轻井泽是第一时间来质问她的人。 茉里你是不是有点太任X了？ 这句话悄无声息地刺进了茉里的内心。 辽君他明明对你那麽好不是吗？ 她本来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决定的太仓促了，或许神木辽只是太在乎她，才会变成那样…… 也或许只是她自己过於敏感了。 但那句话辽君他明明对你那麽好不是吗？，就像直接盖下一个你错了的印章，让她无从辩驳。 她无法跟任何人解释，没有人会相信的，私下那个神木，是怎麽一点一点把她关进一个无形的笼子里，让她时时刻刻都得小心翼翼地压抑着情绪。 她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只是静静关上手机萤幕，像是关掉一切求救的可能。 那一刻，小动茉里第一次感觉到：她好像真的很孤独。 「最近……辽君他很想你呢，茉里。」 不知道刚刚轻井泽说了些什麽，等小动茉里回过神时，只听见她幽幽柔柔地吐出这句话。 小动茉里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抓紧书包肩带的手微微颤抖。 她无声地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好似被什麽哽住，呼x1也变得细碎不稳。 茉里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异常，她顿了顿，y是挤出一句回应：「是、是吗……」 轻井泽却依然笑着，像是没发现她的窘迫，语气近乎真诚，「他说他还留着你之前送他的纸星星罐哦，每次看到都会想起你。」 「他啊，说他怎麽都忘不了你……」 茉里的脚步像是被钉住，她只能僵y地站在原地，感觉有什麽东西一点一点勒紧她的喉咙。 为什麽……这句话听起来好可怕…… 「……抱、抱歉，轻井泽同学，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动茉里强挤出这句话，语速很快，像是怕晚一秒就走不了。 但她却没能立刻动身。 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地沉重，脚还黏在原地，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握得发白的手指，深x1了一口气。一次不够，又x1了第二口。 然後，她抬起脚，先是一步，再一步。 步伐越来越快，几乎像是在逃命似的。 她不知道轻井泽後面有没有说什麽，也不敢回头。 她只是一直往前跑。 03.是她先疏远他的 傍晚六点不到，小动家的玄关前传来一阵谈笑声与脚步声。 「妈咪，我回来了！」小动杏美推开玄关的拉门，一边换鞋一边喊道，她身後紧跟着两道高大的身影。 「不好意思打扰了。」双胞胎之一的g0ng治手里提着一个礼物袋，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 「打扰啦—」治的身後，g0ng侑语气随X地补上一句，语尾还拉得长长的，带着一贯懒散的口气。 「治君、侑君，赶快进来吧。」从厨房探出头的小动妈妈，小动琴叶笑着回应。 「这是我妈妈要给您的。」g0ng治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小动琴叶，「是上次您们聊天时聊到的一家和菓子。」 「哎呀，真是太客气了。」小动琴叶一边接过袋子，一边笑着说：「真是的，带什麽东西来啊。快进来快进来，饭菜都好了喔。」 杏美一边弯腰把鞋摆好，一边转头笑说：「我们在巷口遇到啦，就顺路一起走回来。他们刚练完球，饿得不得了呢。」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进餐厅，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好几份热腾腾的炸猪排定食：外sU内nEnG的里肌猪排切成方便入口的大小，一旁搭配着翠绿的高丽菜丝、番茄和小h瓜切片，白饭香气扑鼻，还有一碗味噌汤与腌渍小菜作陪。 「杏美，叫你妹妹下来吃饭了。」小动琴叶说道。 「好～」 楼下传来开门声与谈笑声，混着妈妈与杏美熟悉的语调。 茉里刚洗完澡，头发还半Sh不乾，正坐在房间的书桌前擦着保养品。她抬起头，望向虚掩着的房门，耳朵自然而然捕捉到楼下的声音。 「妈咪，我回来了！」是姊姊的声音。 接着，她听见一道温和而熟悉的男声：「不好意思打扰了。」 那是g0ng治。而後又传来另一道语气吊儿啷当的声音，语尾还拉得老长： 「打扰啦—」 她就算不在楼下，也知道那是谁。 g0ng侑。 茉里顿住了动作，手指悬在半空，脸上的rYe还没推开，眉头却已不自觉皱了起来。 她其实有点紧张，自从她单方面和g0ng侑拉开距离後，每次他们来家里吃饭，她都觉得压力很大。 更何况，那时候她正在和神木交往。 神木不喜欢她靠近g0ng侑。虽然他从没明说，但每次她在讯息里提到对方，他的语气总会瞬间冷下来。 甚至有一次，只是简单聊到g0ng侑也在家里一起吃饭，神木就回了句：「你们感情还真好呢。」，然後就一整天都不读她的讯息。 茉里当时盯着那行字，明明没有半个字是责备，却莫名感受到一GU无形的压迫感。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麽事。 竟然让自己的男朋友不安、不高兴了，是不是她不够成熟、不够T贴？ 她从那之後就再也没提过g0ng侑的名字。 门忽然「唰」地一声被拉开，将她的思绪猛然打断。小动茉里转过头，见到来人後微微一笑。 「姊，你回来了。」 「对啊，活着回来了。明明今天期中考刚考完，补习班老师就叫我过去改考卷，超讨厌的！」 小动杏美抱怨着，一边将书包丢到椅子上，语气里满是不甘与无奈，「说什麽，我的理科太差了，下次期末考前每个礼拜天都要去写一份考卷，真是疯了。」 茉里笑了笑没回话，只默默拿起吹风机，把剩下半乾的头发吹乾。 头发吹乾後，她拿起发圈将头发束拢到脑後绑成低马尾，然後穿上淡粉sE针织外套。 「小茉你好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小动茉里点点头，起身时顺手将手机cHa上cHa头充电。 她跟在杏美身後走出房间，下了楼梯，饭厅传来餐具轻触桌面的声音，以及熟悉的男声谈笑。 踏进餐厅那刻，视线自然地扫过坐在餐桌旁的两个男孩。 染着银灰sE头发的g0ng治朝她点了点头，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嗨，茉里。」 「治君。」茉里抿了抿唇角回应。 而坐在g0ng治旁边的g0ng侑只是斜倚着椅背，手肘撑在桌面，一边转着手上的筷子，一边抬眼瞥了她一眼。 茉里垂眸，她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尽管对方并没有说什麽寒暄的话，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只不过等她抬起头，他又不动声sE地收回了视线。 g0ng治已经拿起筷子，一副迫不及待吃饭的样子，笑着说：「这次的猪排b上次炸得还sU，小动阿姨果然厉害。」 坐在他对面的杏美笑道：「那是当然～我妈已经被我们全家公认是炸物职人了。」 「这倒是真的。」g0ng侑已经塞了一块猪排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着。 「你这家伙，吃饭的样子丑Si了。」g0ng治一脸嫌弃地看着g0ng侑。 「吵Si了阿治！」 餐桌上气氛愉快，谈笑声此起彼落，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萦绕。杏美边吃边和g0ng治讨论今天的期中考，两人一来一往，像是早已习惯对方的节奏。 g0ng侑则不时cHa进一句吐槽或毒舌，嘴完全没停下来。 小动茉里沉默地吃着猪排，并没有加入聊天，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而每次，听见g0ng侑不管是吐槽或毒舌一两句，她的心总会咯噔一下。 她也尽量不和g0ng侑对到视线，但好几次她只是刚好抬起头，就对上那双蜜棕sE的深邃双眼。 而那双眼睛在和她四目相交後，就会若无其事地移开，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 没有停留，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甚至连多看一秒的余裕都没有。 可小动茉里却总是因此手指一紧，夹菜的动作会慢半拍，嘴里的饭变得乾涩难咽。 他们曾经并不是这样的。以前一起吃饭时，他总会把筷子伸过来，故意夹她盘子里的菜r0U，然後她就会骂他贪吃鬼，想把食物抢回来，但总是以失败告终。 他总会说：你吃太慢啦，菜都冷掉了，我帮你处理。 想到这里，茉里心头一紧，一GU酸楚悄然涌上x口。 是她先疏离他的。 她现在也没资格再说些什麽。 05.那个长笛首席 小动茉里很早就醒了。她转头看向隔壁床铺，只见姊姊杏美正毫无防备地呈大字型躺着，呼x1平稳，睡得正熟。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梯子慢慢爬下床，脚踩上软软的绒毛地毯。穿上最喜欢的达菲熊棉拖鞋後，她轻轻转开门把手，去浴室盥洗一番。 今天虽然是礼拜六，但管弦乐团安排了团练，而排练地点是在西g0ng市，距离大概40分钟的车程如果搭乘大众交通运输的话，所以她必须得早起准备。 她所参加的，是兵库县青少年管弦乐团HPACYO，是兵库县表演艺术中心乐团HPACOrchestra的附属青少年乐团，团员多半是县内各个学校音乐班的学生，像她一样非科班出身的少之又少。 盥洗完毕，她回到房间，坐到书桌前拿起保养品往脸上细致涂抹。 她并不化妆，简单的保养对她而言已经足够，而这样的习惯也替她省下了不少的时间。 护肤完毕，她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挑出一件杏sE的方领针织衫和一件棕sEA字裙，搭配及膝长袜以及一件大衣，这是她一贯的穿衣风格，朴素、简约却不失舒适。 换好衣物後，她站到全身镜前，仔细检查仪容。茉里拿出发圈将散落肩头的头发往後束成低马尾，又轻拨几下浏海，直到整个人看起来乾净、端正，才稍微松了口气。 茉里从书桌旁拿起一个白sE的乐器袋和一个装了乐谱的帆布包，看向杏美的床位，小小声地说了句：「姊姊我出门了。」，便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下了楼梯，她先去厨房的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冰凉的能量果冻。她平时假日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去练团之前她只会吃这种简单冻饮，快速补充T力。 一切都准备就绪，她拉开玄关的门，微凉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十月的早晨天气已有些凉意，街道还静悄悄的，只有几声鸟鸣伴随着风吹树梢的沙沙声。 小动茉里拉了拉肩上的长笛袋，走出家门，门锁在身後喀的一声关上，她低头看了看手机确认时间，然後踏上通往车站的道路。 从尼崎市搭乘电车到达西g0ng市车站後，茉里背着长笛袋和帆布包，快步走出车站。她沿着熟悉的街道穿过几条巷弄，走向兵库县表演艺术中心。 排练场地在表演艺术中心地下一层的排练室。天花板很高，墙面铺着x1音材，推开门就能听见提早到的弦乐组正在热身。 茉里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从白sE的乐器袋里取出银亮的长笛。 她熟练地将乐器组装起来，然後拿出调音器开始调音，她深深x1了一口气，然後将气灌进小小的吹口内，笛声像水流那样沿着管壁倾泻而出。 饱满、圆润、清澈的音sE让几个坐在一旁聊天的第二小提琴部的男生下意识地转头看她。 他们压低声音，原以为不会被听见，但茉里的耳朵一向灵敏，还是听清了几句。 「欸，是那个长笛首席耶。」 「她今天又提早来了啊。」 「还真是认真啊。」 茉里并没有理会他们的窃窃私语，她只是默默从包包里拿出乐谱，摆到谱架上。 今天指挥要排练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三乐章，这首曲子她已经听了不下数十遍，旋律与节奏早已深刻在她心里。而她在听音乐时甚至是一边配合总谱，仔细对照各声部的进行与转折。 在乐团里，从来不只是把自己的部分吹好或拉好就够了。 她认为，若不知道其他声部正在演奏什麽、整首曲子的流动如何，那麽自己演奏出来的音，就只是「声音」而不是「音乐」，无法与乐团融合，也无法让旋律活起来。 茉里将乐谱整理好，深x1了口气，让自己回到专注的状态，接着开始暖笛。 不久後，其他声部的人陆续到场，指挥也走进排练室，现场渐渐安静下来，接着响起整齐划一的调音声。然後，正式的排练开始了。 排练时间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包含中间短暂的休息时间，直到指挥挥下最後一拍，整个乐团才终於松了口气。 小动茉里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开始收拾乐器。一旁的团员们正在讨论一会儿要去哪里吃午餐，有人提议吃车站前新开的义大利餐厅，也有人想吃日式拉面。 她只是默默地背上乐器和包包，将自己的谱架和椅子收好之後，便独自离开了。 茉里并不习惯和他人有过多的社交，而且他们那些成群结队的，基本上也是同一间学校音乐班的封闭小圈子，她只会被视为外人而已。 回到西g0ng车站，茉里去到车站附近的一间中华料理店随意吃了炒饭当午餐，吃完之後她便赶着下午一点十五的列车，准备回家。 上车後，她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才刚想小憩一会，口袋内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茉里将手机拿出来，不出所料，又是神木辽传讯息给她。 今天团练状况还好吗？你们的演出是什麽时候？ 小动茉里冒出一身冷汗，她急忙将讯息滑掉，然後关上手机萤幕，看向窗外的风景，试图转移注意力。 其实她曾经有封锁过神木，在他一开始传些无伤大雅的讯息时，她便有和他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希望不要再传那些会让人误会的讯息。 可是後来她却自己解除封锁了。 她无法说明白自己为什麽这麽做，或许是因为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他不过只是传些讯息而已，又没说什麽恶意的话。 也或许是因为神木并没有她预料中用其他手段联系她，她反而更加害怕了。 她原本预想神木会纠缠她，用其他帐号、其他平台、其他手段继续联络，就像大多数人遇到偏执前任时会经历的那样，她甚至准备好面对这些。但什麽都没发生。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放下、还是只是在忍耐。 不知道他是否忘了她、还是记恨着她。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出现、还是正在等待更好的机会。 她害怕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这是最可怕的事。 她有想过关通知，假装眼不见为净，但她却做不到。 因为她怕，万一他突然做出什麽更可怕的事，她却「看不到」了怎麽办？ 她宁可让自己看得到他的状态，至少还可以保有心理准备，不用承受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 小动茉里也知道她这样很病态，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麽，跟师长说？没用的，他们是不会相信的，那个品学兼优三好学生神木辽，会去SaO扰nV生。 而且…… 要是她跟老师说了，他们会不会觉得她很麻烦？ 她都这麽大了，还要让大人帮忙处理感情问题吗？ 如果老师找他谈，他会恨Si她吧…… 万一他做出什麽可怕的事……那她不就害了大家吗 这是她自己的问题……当初会交往是她的选择，分手也是…… 她只要小心点，应该不会出什麽大事吧…… 小动茉里抱紧怀中的长笛和帆布包，彷佛这样可以为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没事的，他现在也只是在手机上而已，再撑一下，他就会自己放弃了吧。 07.梦见那个人说不定是因为想念 晚上，小动茉里做了一个梦，她梦回小学五年级的那个炎热的暑假。 小的时候，她常常因为名字的关系被坏孩子们嘲笑。 喂，小动，你的名字好奇怪喔。 那一天，她原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着g0ng侑买水回来，却意外遇到班上的几个坏孩子。 茉里其实是想装作没看见，她甚至还拿起画册yu将脸遮住，一面暗自祈祷着他们没看到她。 但事与愿违，那几个坏孩子还是发现了她，他们大剌剌地走上前，笑得不怀好意。 Matsuri——为首的平头男故意把音拖得长长的，哎呀，你爸妈该不会是超Ai祭典吧？所以才给你取这种名字？ 一阵笑声随之响起。 茉里只是低下头，什麽话都不敢说，手指紧紧攥着衣摆。 她也不明白为什麽爸爸妈妈要把她名字的读音取成Matsuri，和祭典的读音一模一样，每每有人看见她的名字茉里时总是会叫成Mari，她还得告诉对方真正的读音。 一个绑着丸子头的nV生也凑了上来，弯腰看着她，语气尖锐：怎麽不讲话啊？该不会……是真的觉得丢脸吧？ 茉里依旧紧抿着唇，不解释也不反驳。 眼前的孩子们因为她的沉默反而更兴奋，笑声变得放肆起来，像夏蝉的鸣叫一样在耳边轰轰作响。 不过就在这时，g0ng侑回来了。 喂，你们谁啊？ 茉里一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抬起头，只见g0ng侑正背对着她，挡在她和那群坏孩子的中间。 还不快滚？ 即使没看见g0ng侑的正脸，茉里也能感觉得到，g0ng侑现在很不高兴。 哇—是g0ng侑—、快跑！ 坏孩子们欺软怕y，看见b自己还可怕的g0ng侑全部都跑走了，其中那个丸子头的nV生逃跑的过程中还不小心跌倒，但也顾不上疼痛，跌跌撞撞继续往前跑。 等到那群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远方，g0ng侑才转过头看向茉里，没好气道： 你g嘛不骂回去啊？还缩成这样，真是的。 茉里怔怔地抬起头，看着他因为刚才气愤而紧绷的脸庞。她张了张嘴，却什麽都说不出来，只能低声道： ……可是，他们说的，好像也没错。 g0ng侑皱起眉头，哪里没错了？ 我的名字……真的很奇怪啊。大家看到茉里都会先叫成Mari，结果还得我自己纠正。明明就只是名字，却好像一直在提醒别人，我跟大家不一样…… 话音落下，她心里涌上一GU酸意。她真的不知道爸妈为什麽要给她取成Matsuri，她只知道，这名字常常成了别人取笑她的理由。 g0ng侑似乎愣了一下，撇过脸哼了一声。 笨蛋，才不奇怪。你爸妈只是想要一个特别一点的名字而已。 茉里愕然，怔怔地望着他。 g0ng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着她，却还是伸手把她攥紧衣摆的手指拉开。 下次再有人敢笑你，就揍回去。不然就叫我来揍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眼睛亮得像夏日的yAn光，强y得让人无法怀疑。 茉里心脏怦怦直跳，却不敢说什麽，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走了啦，回家。 g0ng侑把她从长椅上拉起来，茉里跟在他身後，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麽她突然好想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 「……是梦啊。」 茉里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房间内仍残留着夜的沉静，唯有窗外隐约浮现的晨曦，提醒她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她看了眼挂在一旁的时钟，指针停在五点三十分的位置，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她抹了把眼睛。 只感觉到一片Sh意。 原来她在现实中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