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曲》 (1)花间初识面 暮春的御花园里,草木泼辣辣地绿着,倒把残花逼成了几点朱砂痣。(精彩小说就到 https://www.shubaoer.com 无广告纯净版)池面浮着胭脂屑,风一吹便揉碎了,揉得水波都泛起病恹恹的红晕。 齐国的小公主相思正与婢女们嬉闹,纤细的手指在掌心轻轻摩挲,眼睛被一条黑色绸带蒙住,唇角含笑:“你们可都藏好了啊,千万别出声。嗯……我猜,你们是不是都躲在假山后头?”她歪着头,像只灵巧的猫儿,循着记忆和风中隐约的气息,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朝假山方向摸索过去。 忽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心中一喜,以为是哪个躲藏不及的婢女,毫不迟疑地猛地转身,伸手一把搂住了对方,笑声清脆:“我捉到你了!”说着,指尖已攀上绸带快速揭开,眼前的光线倏然涌入,她的笑意却凝在唇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 她怔了一瞬,未及反应,耳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略带几分无奈和责备:“胡闹。” 相思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松手,踉跄着退后几步,仿佛那一刹那的触碰是烫手的炭。她还没站稳,便听见那人恭谨地开口:“微臣见过公主。” 她低头,耳根微热,抬眼再看向三皇子,却见他神色铁青,似乎隐忍着怒气。(精彩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她咬了咬唇,连忙福了一礼,声音细如蚊呐:“见过三哥。” 三皇子许安宗冷哼一声,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地上那群乌压压地跪成一片的婢女、太监身上,语气沉沉:“你也不小了,还在这里胡闹,回头看母后怎么训你。”话虽这样说,他却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厮上前,递来一物。 小厮双手捧着,呈上一套精致的九连环。 掌事宫女连珠低眉顺眼地接过,战战兢兢,一众宫人连呼吸都屏住了,衬得远处黄鹂的啁啾格外刺耳。 许安宗目光沉静,语气不容置喙:“下次再这样纵着公主胡闹,我就把你们都发落到暴室去。” “奴婢知罪。” “奴才知罪。” 身后跪倒的一众宫人连忙磕头请罪,声音发颤。 相思抿了抿唇,轻轻拉了拉许安宗的袖子,低声道:“三哥,是我让他们陪我玩的。” 许安宗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语气终于缓和了些:“罢了。这个,送你解闷。” 相思立刻眉开眼笑,欣喜地拨弄着那些小玩意儿。 三皇子笑笑,寒暄了几句便和身边始终再未开口的那个男人离开了。 池面又飘来几片残红,打着旋儿往深水里沉。方才被搅碎的涟漪早平了,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相思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手里摇着团扇,漫不经心地坐在凉亭里,把玩着桌上三哥给自己的九连环。拨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身旁的连珠:“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连珠一怔,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倒是一旁的小太监眼珠一转,立刻凑上前来,谄笑着回道:“回禀公主,那是周家的五公子,周述。” “周家?”相思偏了偏头。 “就是镇国侯家的五郎。” 相思“哦”了一声,点点头。镇国侯府的名号她听得多了,父皇母后也偶尔提起过,那是朝中忠臣,父皇对他们一家非常器重。宫中设宴时,她倒是见过镇国侯夫妇,只是他家的孩子,她全无印象。 她想着,手里的九连环无意识地转着,方才只顾着害羞,此刻回过神来,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周述的模样。那张脸线条分明,眉目刚毅,仿佛天生带着几分英气,好像比三哥还英俊一些。 相思想着想着,脸颊渐渐泛起了热意,耳垂烧得玛瑙坠子似的。 连珠见状,忙关切地问:“公主热了?奴婢让他们去取些冰来。” 相思回神,连忙低头掩饰,不置可否地摆摆手,心不在焉地继续拨弄九连环,耳边却仿佛还能回想起方才那人低沉的声音:“微臣见过公主。”想到这里,她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索性不去想了。 她虽是公主,却也要与那些年纪相仿的皇子们一同去书院读书。只是她对夫子讲的晦涩文章并无太大兴趣,一会儿托腮望着窗外春景出神,一会儿转着手里的小簪子,觉得无聊,偏过头,低声对身旁的伴读崔令仪抱怨:“我好想出宫去,在这儿实在太没意思了。” 崔令仪正盯着台上专心讲学的夫子,闻言笑道:“你是公主,出不去的。” 相思不满地撇了撇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崔令仪忽然凑近,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我听我父亲说,皇上打算给你指婚了呢。等你成亲了,就能搬去公主府,到时候出宫还不是轻而易举?” 相思愣了一下,手里捏着的簪子险些掉下去,惊讶地问:“真的?” 崔令仪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父亲的话不会是假的。” 相思心里一阵翻腾。太常崔嘉是皇帝身边的近臣,若他说的是真的,那这门亲事,怕是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她脑海里一时混乱,心跳莫名快了几分,竟有些坐不住。 下课后,她便匆匆去了昭阳宫。 皇后见她急匆匆地闯进来,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示意婢女伺候着,语气温和:“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相思本还有些犹豫,扭捏着手指,终究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母后,您和父皇……是不是在商议给儿臣指婚?” 皇后微微一怔,眸色闪了闪,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起。她原想再试探几句,看她是从何得知此事的,但转念一想,学堂里那么多朝臣子弟作伴读,消息走漏也并不奇怪。再者,这件事本也不打算瞒着她。 她放下茶盏,目光温柔地落在女儿脸上,缓缓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窗纱上浮着团花影,正巧笼在相思鬓角,颊边的胭脂色洇得更深了,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搅着袖口,声音细若蚊吟:“儿臣……儿臣还没想着要嫁人。” 皇后见状,不禁失笑,伸手拉着她在身旁坐下,温暖的掌心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柔声道:“傻孩子,总归是要有个人陪着你、照顾你才是,难不成还想一辈子赖在父皇母后身边?”她语气含着笑意,眼底却透着几分疼惜:“你看看你两个姐姐,成亲后也过得好好的,如今还各自添了子嗣,日子过得充实又自在。” 相思垂着眼,轻轻咬了咬唇,没有作声。心里乱得像团被风吹散的柳絮,飘飘忽忽,怎么都落不下来。须臾,她攥了攥袖口,忍不住小声问道:“那……母后看中了谁?” 皇后看着她这副娇怯的模样,心里不禁好笑,眉眼弯弯地答道:“镇国侯的五子,周述,怎么样?” 相思蓦地抬起头,杏眼睁得大大的,显然没想到会是他。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撞,荡起一丝莫名的涟漪。她本还以为是哪个未曾谋面的世家公子,没想到竟是他——那个她在御花园里无意间撞见的人。 那张眉目深刻、轮廓分明的脸顷刻间浮现在脑海里,他站在三哥身后时沉稳寡言的模样,他微微俯身,恭谨开口时的嗓音……都一一在脑海里回放。 她心跳微微一滞,脸颊的热意悄然蔓延到了耳根。 (好久没写文了……) (2)嫁娶不须啼(上) 相思未曾拒绝这门亲事,皇帝与皇后也早已定下了周述。(精彩小说就到 https://www.shubaoer.com 无广告纯净版)毕竟周家乃朝中名门,文臣武将代代不绝,公主下嫁,更是稳固政权的一步棋。 再见周述,是在马球场上。 相思与尚年幼的兄长们坐在高台上,团扇轻摇,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中激烈的比试。场中马匹嘶鸣声裹着热浪涌来,锦袍在尘烟里忽明忽暗,球杆翻飞,马蹄扬尘,皇子与朝臣较量得难解难分。 一时间,金鞍雪鬃、尘土飞扬,长风卷过,呐喊声震动人心。 相思目不转睛,直到视线落在不远处那道挺拔的身影上——英姿勃发,风神俊逸,正是周述。 大皇子许安平球杆猛挥,攻势凌厉,周述偏身一避,轻松躲开。三皇子许安宗见机迅速球杆一扫,将球推走,配合得天衣无缝。 许安平见状,目光阴沉地瞪向周述,周述却不以为意,嘴角微微一扬,索性勒马停下,翻身下地,竟是拂袖不战。 皇帝原本兴致正浓,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沉声道:“去问问,镇国侯家的五郎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忽然不打了?” 内监连忙应声而去,不多时折返回来,陪笑道:“回皇上的话,周大人说是腿伤了,走不动了,还请陛下见谅。” 皇帝眉头皱得更深,目光扫过场中,冷哼一声:“方才安平那一下根本没碰到他,他如何就伤了?”虽说周家显赫,但到底只是臣子,岂有不禀报皇帝便随意罢赛之理? 皇后见皇帝不悦,温声宽慰道:“皇上别急,让相思去问问吧。(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皇帝略作思忖,点头应允。 相思一听,心头蓦然一紧,掌心微微发热。上次见面不过寥寥一言,如今驸马之位已定,她要去问些什么?问他的腿伤是否是真的,还是只是借机避开争斗?又或者……他对这门亲事究竟作何想法? 小内监领着她前行,相思步履缓慢,裙摆拖曳着青石地面,仿佛连风都比她急。转过回廊,她远远看见周述靠在朱红廊柱上,侧影嵌在雕花窗格里,身姿如同前朝古画里走出来的英雄将领一般。 他袖手而立,神色从容,目光落在场中厮杀正酣的球赛上,似乎全然沉浸其中。 阳光透过飞檐洒落,映得他眉目深邃,鬓边发丝被风吹得微微浮动,整个人如风中青松,卓然而立。 小内监的声音蓦然响起,打破了片刻的静谧—— “周大人,公主特意过来看望您的伤势。” 周述闻言,缓缓侧过脸,对上相思努力遮掩地含情脉脉的一双明眸。她眉目温润,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未曾诉说。 周述眸光微动,未作丝毫迟疑,随即俯身行礼,衣摆在地面铺展开来,恭敬如仪:“给公主请安。” 相思一惊,忙抬手道:“公子请起。” 周述依言起身,身姿挺拔,微微低首,然而目光却始终未曾落在她身上,彷佛她只是风中的一片落叶,稍纵即逝,不值得多看一眼。 相思心中微涩,手指微微颤着,捏紧团扇,指腹抵着细密的绢面,终究还是轻声问道:“公子的伤严重吗?” 周述终于抬眸,目光正正落在她脸上。 相思记得他的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如冷星沉水,如今却隐隐透着一丝晦涩的意味。他沉默片刻,仿佛在打量,又仿佛在权衡,眼底幽幽浮动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相思心口一紧,下意识退后了半步,指尖轻攥住裙角,方才那点不安越发鲜明。 周述的眼神并非冷漠,却叫人看不清透,他随即收回目光,神色恭谨道:“让公主挂心,微臣只需休养几日,便可无碍。” 话音刚落,场中最后一记球杆重重击出,大皇子许安平终究技高一筹,夺下胜局。许安宗咬紧牙关,将手中的球杆狠狠掷在地上,目光灼灼,显然极不服气。 皇帝脸色沉了下来,厉声斥道:“你这是输不起吗?” 众臣纷纷上前为三皇子请罪,言辞恳切,反倒惹得皇帝更加不快,拂袖而去。 相思没有理会这些,她也不懂,她的心神仍在周述身上。她想着,既然他受伤了,理应派人送去宫中最好的药材和太医,万不可让伤势耽误了。 于是她指派连珠,让几名丫鬟和内监分门别类,将五花八门的金疮药、伤药膏一一整理妥当,再将几名经验最老的太医一并送去了镇国侯府。 翌日,侯府便派人回话,说周述感念公主厚赐,伤势已然好转大半,让公主切莫忧心。相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几日后,学堂上课时,许安宗坐到相思身旁。向来沉静的崔令仪面色忽地一红,嗫嚅着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相思没留意,只听得许安宗微微一笑,语带揶揄道:“小妹,好事将近了,三哥祝你与驸马百年好合。” 相思脸颊一热,垂下眼睫,轻轻笑了笑,抬眸看向许安宗清俊的面容,柔声道:“我也期盼着,有朝一日能见三哥与未来三嫂和和美美。” 许安宗闻言哈哈一笑:“那可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崔令仪听了,攥紧袖口,指节微微泛白,垂着头,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片刻后,她找了个借口,匆匆起身离开。 相思与许安宗并未在意,只听得脚步声渐远,直至门外,那道素净的背影微微颤抖,无人瞧见她悄然拭去脸上的泪痕。 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相思却无事可做,只每日跟着教习嬷嬷学习成婚的礼仪。晨昏颔首,起身坐卧,一式一样,皆是教条繁复。她学来学去,总觉枯燥,直到嬷嬷提及“月圆花好夜”时,才猛然一怔,心脏像是被无形的羽毛轻轻拂过,微微发痒,不知所措。 教习嬷嬷见她愣神,抿唇笑道:“公主不必担心,驸马会教着您的。” 相思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垂下眼帘,半晌没作声。她忽然想到,周述是不是也被人押着学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不知他又是什么表情?这一想,原本的羞涩竟悄然化作一缕甜意,从心口漾开,像春日枝头新绽的花苞,细腻又绵长。 她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悉数交给连珠打理,前前后后,竟装满了六七个大箱子。连珠看着那堆得高高的嫁妆,无奈地笑道:“这哪里是成婚,分明是搬家。” 相思正对镜试戴大婚用的九翟冠,赤金点翠的翟鸟嘴里衔着东珠,压得颈子生疼。 崔令仪送来了一对精巧的陶瓷娃娃,笑吟吟地拉着相思的手道:“以后,我就能去公主府找你玩了。” 相思爱极了这份心意,郑重地收下,忽然心生好奇,便问道:“你父亲可曾给你定下亲事?” 崔令仪微微一怔,旋即轻轻摇头,笑着道:“我还不急呢,谁像你似的,看见了周家五郎,一颗心都丢上去了。” 这话,许安宗也说过。 彼时,他端坐在厅内,目光淡淡扫过忙碌筹备婚事的丫鬟内监,语气意味不明:“我那日就不该陪着周述进宫,否则,小妹还能在家多待几年。” 相思不服气,笑道:“成了亲也是可以回来的嘛。” 许安宗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心,语气宠溺:“女大不中留,这丫头,还没出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终于,宫城钟声悠扬,大婚当日地朝阳染红了太液池。 帝都张灯结彩,万民恭迎,皇城巍峨而肃穆,金色的琉璃瓦在天光下映出温润光辉。红毯自金銮殿前铺至长街尽头,沿途皆是翘首相望的人群,欢呼声此起彼伏。 相思踩着三寸厚的织金毯往前走,裙摆扫过的地方腾起细碎金粉。 皇帝与皇后并肩而立,望着他们掌上明珠缓缓踏上红毯,徐徐走向未知的婚姻旅途。相思的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腔跃出,十指紧扣着绣金丝的霞帔,步伐轻缓,却透着紧张。 前方,身着喜服的驸马周述静静站立,眉目清朗,气度沉稳,宛如苍松般挺拔。 他望着逐步靠近的新娘,终于伸出手,掌心向上,稳稳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相思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轻轻搭在他掌心。那掌心微凉,触及时,微微一颤。 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而后,少女忽然俏皮地在他掌心轻轻一捏。 周述怔了怔,清风拂过,吹起她一角红色盖头,隐约望见少女唇角轻扬,嫣红似菱,娇艳欲滴。 (3)嫁娶不须啼(下) 喜轿帘隙透进几缕斜阳,将金线绣的翟鸟纹映成游丝。(精彩小说就到 https://www.shubaoer.com 无广告纯净版)相思数着绣鞋尖上晃动的光斑,那些光斑原是前日尚宫局呈来的南海珠,此刻倒像极了幼时养在琉璃盏里的萤火虫。 她心头微微发烫。今日之后,她便要在公主府中度过余生,公主府不仅仅是她的府邸,更是她与周述未来的家。 想到此处,心中仿佛漂浮着一叶小舟,正缓缓靠向那艘巍峨的巨船,虽不知风浪如何,但她始终相信,那一定是通往幸福的航程。 公主与驸马的婚宴本应设在宫中,但镇国侯权势显赫,此番婚事多由侯府操持。此刻,府中宾客盈门,喜乐声声,唯独相思独坐于闺房之中,耳畔尽是隐隐人声。 她低头,透过盖头瞧见自己微微蜷缩的手指,方才那一刻,周述握住她的手,掌心温厚,指节坚实,轻轻扶着她登上轿辇。那一瞬间,她心中如春雪消融,柔软得仿佛能溢出一汪清泉。 “公主可是饿了?”连珠柔声问道。 相思摇摇头,轻声道:“不饿。” 连珠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走出去张望了片刻,随即端来一碟水晶龙凤糖,轻轻放入她掌心,道:“总归先垫垫肚子,待会儿可有得折腾呢。” 相思指尖一紧,含笑收下,还未来得及放入口中,便听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了进来。连珠眉头微皱,轻斥道:“小喜,今日可是公主大喜之日,怎可如此莽撞?” 小丫鬟自知失礼,连忙低下头,嗫嚅道:“奴婢以后不敢了。(看完整版到 https://www.shubaoer.com 第一时间更新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兴奋:“公主驸马爷过来了!” 相思一怔,心头倏然掀起一阵波澜,连忙坐直了身子,方才还捏在掌心的糖果竟忘了吃,兀自攥在手里,如同攥着块将融的琥珀。 她屏息聆听,只觉那脚步声自远及近,一声一声,仿佛踏在心尖上,掀起细微的战栗。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隐约传来衣袍摩挲的声响,连珠与小喜福了福身,齐声道:“见过驸马爷。” 男人沉稳低缓的嗓音响起,夹着几分清冽,“都下去。” 连珠与小喜对视一眼,连珠大着胆子要开口,周述却冷冷瞪了她一眼,二人只能默默退了出去,顺势掩上房门。 连珠在外头皱紧眉头,按理来说驸马应该当着他们的面给公主揭了盖头、饮了合卺酒,才算礼成,可驸马神色不善,她也不好在公主大喜之日让驸马生气。 室内一时间寂静下来,唯余轻盈的烛火摇曳不定,将二人的影子映在朱红的喜帐上,模糊不清。 相思手指微微蜷缩,只能看见自己盖头下的一方红色纱幔,以及近在咫尺的一双黑色云纹靴。她屏息以待,心脏怦怦直跳。 他是要揭盖头了吗? 她预备着该露出怎样的笑靥。宫里的教习嬷嬷说过,新妇当垂眸含羞,可那对青玉缠枝烛台分明在眼角余光里烧得发烫。 “公主究竟为何要嫁给微臣?”周述的声音像是从冰裂纹瓷瓶里倒出来的,落在铺着百子千孙帐的楠木拔步床上,溅起细碎的冰碴。 这一刻,时间像是骤然静止,四周的喜烛也失了温度。 相思愣住了,脑海一片空白。她曾设想过无数种新婚夜的开场白,无论是含羞带怯,还是促狭调笑,皆不该是这样——一句带着疏离与质问的冷语。 她张了张口,竟生出几分茫然,半晌才轻轻道:“我……我喜欢你啊。” 周述冷淡的嗤笑打断。那一声冷漠至极,像是一柄利刃,在她满怀憧憬的心上生生划开了一道口子。 她不解,却也只能鼓起勇气,声音微颤地想继续剖白自己的心意:“就是那天在御花园,我见到你——” “够了。”周述不耐烦地开口,声音低沉冷硬,不带一丝温度。 下一刻,他伸手,手指粗鲁地一挑,描金盖头自她发间滑落,带起几粒珍珠,骨碌碌滚到青砖缝里。相思怔住,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一双琉璃般剔透的眸子盈满泪光,幽怨而依恋,仿佛一朵飘零的梨花,被骤雨打湿,却仍固执地仰望枝头。 可周述只是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片刻后,他转身拿过一对玉杯,递了一只到她面前。 她茫然地接过,脑海里仍混沌着他方才的那句质问,心口像是压了一块沉沉的石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周述沉默地拿起酒壶,缓缓为两人斟满,举杯,绕过她的手臂。相思怔怔地看着,直到杯沿贴上唇瓣,才猛然惊觉,这是合卺酒。她慌忙仿效他的动作,学着他一饮而尽。 然而,这酒比她想象中还要辛辣,入口如火,烧得喉咙都发烫。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轻轻吐了吐舌,纤白的手掌在唇边扇着风,模样说不出的可怜又无措。 周述却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径自将杯子掷在案上,发出清脆一响。 外头,连珠听见动静,忙起身在门外轻声问道:“公主,怎么了?” 相思还未开口,周述已沉默地扫了她一眼,似是在等她的反应。她不知为何,心中竟浮起一丝惴惴,怯生生道:“无碍。” 她话音刚落,周述忽然伸手,直直探向她衣襟,扯开了衣扣。相思倏地僵住,反射性地伸手去拦,可手刚抬起,又猛然想起——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教习嬷嬷讲过,新婚之夜,该有的仪程…… 酒意渐渐上涌,她的心跳如擂鼓,耳根红得仿佛能滴血。那些教习嬷嬷让她看得羞人画面,一瞬间如潮水般冲入脑海,她手足无措,只能别过脸去,指尖无意识地揪紧衣袖。 周述的动作迅速而沉默,衣物一件件剥落,落在锦被之上,如凋零的花瓣。她的肌肤浸在夜色里,像是剥了壳的荔枝,羞得难以自持,连忙扯过锦被,紧紧裹住自己。 周述目光沉沉,未曾有半分停顿。他抬手,将床上象征喜兆的花生莲子尽数扫落,发出一串细碎的声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随后,他自己也宽去衣衫。 相思屏息,不敢去看,脸埋进被中,连呼吸都微微颤抖。 然而,片刻后,床榻微微一沉,一道熟悉的清冽气息逼近。她的世界骤然被阴影笼罩,下一瞬,周述翻身覆下,将她牢牢困在了怀中…… 他没有所谓的安抚或者温柔小意,上来便扯开被子,露出女孩子养在深闺娇嫩无暇的身子,像是呆在的小羔羊。 相思想遮掩,反倒让那一双肥嘟嘟的奶子更加诱人,大眼睛湿漉漉得,可怜却又让人想蹂躏。 周述不管不顾,上手轻佻地捏了几下,指间夹着小奶尖上下拨弄。 看着公主年岁小,还很娇弱,没想到腰肢纤细的上方却是饱满的奶子,揉捏起来,肉肉得,像是刚生了孩子的妇人。 相思身子一动,陌生的情潮在身上涌动,张着小嘴无措地跟随着周述略带急切和粗鲁的举动,偶尔溢出娇娇软软的呻吟。 她大着胆子双手想要勾住他的颈子,可他不允,一把将她两条纤细的手腕扣在头顶,撸了两下身下的肉棒,在她轻声唤出“静言”两个字时,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 她尖叫着,不停在他身下扭动。周述很轻松地压制住她,俯身堵住她的唇瓣。 她像一只无助的小兽做着无谓的困兽斗,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相思从来不知道新婚夜也可以如此的痛,这样的痛令她几乎忘记了一切,像是死过去一样伴随着周述的律动起起伏伏。 他在自己身上肆意驰骋着,就像是马球场上在他胯下听话的马儿,也是这样被他驾驭着。 周述也并不好受,她实在太过紧张青涩,近乎是要了他半条命才将自己的肉棒插进去。她越扭动越让自己情欲高涨,恨不得将她完整地绑起来,像是军营里的妓女一样,门户大开,为所欲为。 周述的呼吸越来越重,起初还能稍稍克制,但很快就不管不顾起来,像是恨不得肏死她。许久,也不知道是多久,相思以为自己要死了,周述在她身上狠狠地肏了几十下,然后死死压着她,有什么东西瞬间涌入身体里,她呜咽着,最后还是昏死了过去。 (4)敬茶 新婚夜并不是相思想的那样浪漫唯美,反而是疼痛而揪心得。(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周述不知餍足一般在她身上放纵了好几次,她每次醒来都依旧被他压在身下,她只能啜泣着呜呜咽咽地哀求,可是刚一开口,就被他撞得变成了娇软的呻吟。 她疼得恍惚,只能听见周述粗重的喘息以及偶尔咬牙切齿的荤话:“嘴上说着疼,可是下面却都是水,你真是够骚得。” 她不敢肯定那是什么意思,毕竟在宫中那里听到过这样的言辞,只能委屈地望着他。 周述却用手遮住她的双眼,陷入黑暗之中更是情欲缭绕,她最后总算感觉好受了些,稍稍翘了一下小屁股,周述感觉得到,愈发大开大合,齐根进入齐根抽出,肏得她小嘴一直张着,津液都落了下来。 相思睡得很沉,像是跌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梦境,浮浮沉沉,模模糊糊,却怎么也捕捉不住梦的形状。她努力挣脱那层虚幻的迷雾,意识渐渐清醒,喉咙里却仿佛被烈火灼过,干涩得发疼。 “连珠……”她低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声音细微却带着本能的依赖。 连珠立刻带着丫鬟们匆匆进来,掀开帐幔的一瞬,视线落在相思雪白肌肤上斑驳的痕迹,心猛地一揪,眼皮也随之一跳。她连忙伸手拢住被子,遮住那些痕迹,不让旁人瞧见,生怕惹得公主难堪。(无广告纯净版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超快 ) 她接过丫鬟递来的温水,坐到床沿,动作轻柔地扶起相思,将杯沿抵到她唇边。 相思喝了几口,终于缓过气来,茫然地眨了眨眼,声音带着初醒的迷惘:“驸马呢?” 连珠收敛情绪,轻声答道:“驸马在前厅等着,要陪您去镇国侯府。” 镇国侯府……是了,成婚第一日,她该去拜见公婆。这是规矩,是仪数,早在成亲之前,她便已知晓。 她微微一怔,随即下意识地伸手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可只是稍一动作,双腿便像灌了铅似的无力,连半点支撑都做不到。她怔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指尖紧了紧,连带着耳根子都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连珠瞧见她腰窝处的指引,又是气愤又是憋屈,金尊玉贵的公主怎么能被如此对待?不可理喻。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压下心头的愤愤不平,只伸手扶住相思的手腕,声音低缓而郑重:“公主,奴婢扶您起来。” 连珠细细地伺候相思洗漱,换上一身干爽柔软的衣裙,又取来一支描金嵌珠的簪子,替她绾上妇人发髻。铜镜里的女子眉眼温润,鬓边点点珠光衬得她愈发柔媚,只是那双杏眸中仍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羞怯。 她怔怔地望着镜中人,仿佛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然嫁作他人妇了。 丫鬟们进进出出地张罗着早膳,相思忽然想起什么,忙道:“你快去喊驸马一起来用膳。” 连珠正将玫瑰卤子兑进燕窝粥,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旋即莞尔,微微俯身柔声道:“驸马见您昨夜劳累,怕吵着您,便自己先用了。” 相思一怔,随即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自责道:“那我以后得早起些,不能再贪睡了。到底不是在父母身边了,该陪着夫君一起用饭才是。” 连珠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瞧着她低头拨弄发饰,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相思用过早膳后,便匆匆赶往前厅寻找周述。她一身明艳的景泰蓝色襦裙,里头衬着华丽的蓝绿色妆点,寻常女子穿来,怕是要显得俗不可耐,然而落在她身上,却宛如山涧清泉,清丽而不失贵气。 周述听见脚步声,抬眼一瞥,旋即错开视线,起身整了整衣袍。相思眼中带着期盼,轻快地走到他面前,仰头问道:“我们现在就走吗?” 他微一点头,径直往外走去,踏入马车。 相思由连珠搀扶着,随后跟进车厢,在他身侧坐下。马车轻轻晃动,周述微阖着眼,神色沉稳,看不出息怒。 相思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昨夜的一幕幕,霎时间,耳根发烫,心跳也不由加快。她犹豫了片刻,终是鼓起勇气,悄悄覆上他搁在膝头的手背。 周述睁眼,侧首看向她。相思的耳垂染上了细细密密的绯红,像初春枝头那一点新绽的花苞,微颤着,惹人遐思。 他喉结微动,终是别开视线,重新闭目养神。 相思察觉他并未回应,心头一滞,心绪不免有些失落。沉默片刻,她轻声问道:“今晚上,我们还回公主府吗?” 周述嗓音淡淡:“在侯府住一晚。” 她欣然问道:“那我们是不是住在你从前的房间?” 周述轻“嗯”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片刻后,忽然道:“你能不能别聒噪?” 相思唇角的笑意僵住,眼睫颤了颤,默默收回手,垂下眸子,嘴角微微嘟起,终究没再说一个字。 马车在镇国侯府门前稳稳停下,周述率先下了车,步履稳健,甚至连片刻停顿都没有。相思见状,忙提着裙摆跟上,谁知脚下一个不察,脚踝险些崴住,身子微微一晃。 连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轻声道:“公主,别走这么快。” 相思努了努嘴,眼里带着点委屈。连珠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疼,简直恨铁不成钢。 走了几步,相思压低声音,小声问道:“连珠,我是不是话很多?” 连珠回想方才马车内两人寥寥无几的对话,摇了摇头,安抚道:“不多。” 相思却垂下眼睫,轻轻道:“可驸马说我聒噪。” 连珠心里一紧,险些脱口骂人,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只得柔声宽慰:“许是驸马爷向来不惯与姑娘家亲近,一时不适应。公主别放在心上。” 相思低低地“嗯”了一声,强迫自己娴静下来。 镇国侯府的气势果然非凡,檐牙高啄,朱漆大门威严庄重,透着大将门第的恢弘气派。甫一踏入府中,相思便觉这座宅邸如同一座巍然不动的山岳,沉稳深厚,连空气中都似乎带着铮铮铁血的肃穆气息。 她随着周述一同跪在镇国侯夫妇——周恭简与沉孟姜面前,双手奉茶,恭恭敬敬地行礼:“儿媳请公爹、婆母安。” 周恭简接过茶盏,目光沉稳如磐石,语气平和,却没什么温度:“好孩子,起来吧。” 沉孟姜则细细打量相思一番,嘴角含笑,眼底却是冷淡得,只温声道:“以后这儿也是你的家,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同我说。” 相思轻声应下,起身退到一旁。 镇国侯府人才济济,周恭简膝下六子,个个皆是人中翘楚。除却二郎体弱多病、四郎战死沙场,其他几人现在皆各有建树。长子周通驻守边疆不在府中,如今在家的便是二郎周运、三郎周迢和最小的六郎周遇。 相思对周运和周迢并无好感。周运的目光令她极为不适,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的衣衫一层层剥去,令人心生厌恶。周迢则是眼高于顶,自始至终未曾正眼瞧她一眼,态度冷淡得仿佛她只是空气。 反倒是周遇,性格随和,年纪也与她差不多,眉眼带笑,轮到他的时候,他主动起身,温润地打趣着:“我是最小的,该给五嫂敬茶才是。” 相思浅浅一笑,心中稍感宽慰。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后走到周述身旁落座。 午膳用得十分讲究,席间气氛却称不上温馨。周述言语不多,偶尔回应几句,更多时候是沉默着用膳。相思乖巧地坐在他身旁,尽量不露怯,维持着得体的仪态。 饭后,周述被父亲召去商议事务,临走前吩咐下人带相思去他们的住处安顿。 相思与连珠一边走,一边随口说笑,目光四下打量着这座威严深邃的宅邸,心中也不禁对这架势咂舌。镇国侯府的庭院层层迭迭,楼阁轩榭错落有致,每一处都彰显着不凡的底蕴与风骨。 绕过一处雕梁画栋的回廊,正要往前走,忽然,一个小少年如风般跑来,猝不及防地撞在相思的腹部。 相思身子一晃,连珠脸色一变,立刻护住她,怒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如此冒失?” (5)周翎(上) 那小少年猛然一颤,随即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连忙叩了个头,额角几乎触到青砖,像只受惊的小兽,不安地伏着,不敢抬头。最新小说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无删减无弹窗 暮春的日光从漏花窗斜切进来,在青砖地上烙下一道淡金伤痕。跪伏着的少年恰巧浸在这道光里,后颈伶仃的骨节泛着青玉般的光泽。 连珠与相思对视一眼,连珠眼尖,猛然瞥见转角处探出的衣角,眸色微沉,厉声喝道:“大胆,公主在此,藏头缩尾作甚?” 暗处窸窣声里走出个圆滚滚的妇人,衫子裹着浑圆身段,颈后堆迭的皮肉泛着油光。身后还跟着一个眉目想像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膝行而出,低垂着头,神色惶恐得像是下一刻便要人头落地一般,二人哆嗦着行礼,颤声道:“奴婢知错,还请公主恕罪。” 连珠冷冷扫视她们,语气不善:“你们是什么人?” 奶妈嗓音微微发颤,强忍着慌张回道:“奴婢……奴婢是翎哥儿的奶妈。”她身旁的小丫鬟也连忙低声附和:“奴婢是翎哥儿的丫鬟。” 相思不理会她们,微微弯下腰,轻轻一笑,手中的团扇轻巧地挑起小少年的下颌,扇骨上垂的杏色流苏扫过他襟前盘扣,逼他抬起头来,眉眼却生得极工整,只是唇色淡得似褪了色的胭脂纸,睫毛在眼下投出两弯青影。 “你便是翎哥儿?”她含笑问着,声音轻柔。 小少年抿了抿唇,眼中映着少女纤柔的面容,不知所措。 相思瞧着他单薄的身子,再看看他身上的衣衫,不算破旧,但却沾染着灰尘,袖口边还有些磨损,显然并非侯府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模样。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她心头微微一动,便伸手示意他起来,柔声道:“起来吧。” 小少年低低应了声,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乖巧地垂在身侧,身形笔直,如惊弓之鸟,分外安静。 奶妈觑着公主神色还算温和,胆子稍微大了些,连忙磕头辩解说着:“都是翎哥儿贪玩惊扰了公主,奴婢回去一定好生管教他。” 她话音刚落,周翎的身子便明显一僵,脊背绷紧,指尖也不自觉地微微收拢,显然对“管教”二字有些惧意。 相思看在眼里,缓缓伸出手,朝着小少年递去,语气温婉而轻柔:“过来。” 周翎怔了怔,抿唇犹豫了一下,磨蹭着上前一步。 相思握住他的手,触感却让她微微一顿。暮春时节,他的手心竟然透着一丝凉意,指腹粗糙,隐隐还能摸到几处薄茧。她心中疑窦更甚,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小少年,柔声问道:“我是周述的妻子,周述是你什么人啊?” 小少年微微睁大眼,刚要开口,奶妈便急忙抢道:“回禀公主,五爷是……” “公主问你了吗?”连珠冷冷截口,凌厉的目光狠狠剜了一眼奶妈。奶妈立刻涨红了脸,咬住嘴唇,不敢再多言半句。 相思耐着性子,仍是好脾气地问了一遍:“问你呢,周述是你什么人啊?” 小少年偷偷瞥了一眼奶妈,见她老实地闭紧嘴巴,不敢再插话,便低下头,似乎在琢磨措辞,片刻后才吞吞吐吐地开口:“回禀公主,我、我、奴……” 相思含笑,语气温柔得像春风拂柳:“说‘我’就好。” 喉结在细白的颈子间滚了又滚,周翎小小的拳头攥了攥,眼睛怯生生地落在少女澄澈的目光里,紧张地开口:“周述是我的五、五叔。” 相思轻轻“哎呀”了一声,团扇上的并蒂莲正抵着少年发红的耳垂,绢面摩挲出细碎的沙沙声,夹杂着少女笑意盈盈的声音:“那你岂不是该改口叫我一声五婶?” 少年微微一怔,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不出声。相思也不急,执扇轻轻敲了敲掌心,含笑看着他。 周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地唤了一声:“五婶。” 相思头一次听到人这样称呼自己,觉得有趣极了,伸手捏了捏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故意逗他:“再叫一声。” 周翎的脸颊霎时浮起一层薄红,犹豫了一瞬,还是轻轻又叫了一遍。相思兴致盎然,催促着又叫了几声,直到少年脸都快烧红了,才满意地松开手。 忽然一阵轻微的“咕噜咕噜”声响起。 周翎瞬间僵住,手足无措地垂下头,耳根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相思和连珠对视一眼,皆忍俊不禁,倒也没拆穿他,只是相思顺势牵住他的手,轻声道:“我正要去你五叔的住处,你能不能带我去?” 周翎一听,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在哪儿!我带五婶去!” 小少年似乎得了差事,精神一振,拉着相思就要走。相思也不着急,闲庭信步地跟着,瞧他迈着小短腿七拐八绕,神情郑重得像是在带兵行军。 只是半刻钟后,他站在一处陌生的院落前,神色有些茫然。周翎很是懊恼,他这时才想起来上一次来后宅都快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或许五叔已经搬了地方住…… 相思瞥见假山石后小厮比划的手势,弯下腰拍拍周翎的脑袋,团扇轻轻一点东南角的飞檐:“许是那边?” 周翎顺着她的手指方向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对!就是这边!”说罢,立刻兴致勃勃地继续带路。 这一回,总算是顺顺当当地走到了周述的住处——那原本几步路就能到的地方。 相思也不揭穿,抬手让下人收拾布置好,自己在小桌前坐下,示意周翎坐到对面。不一会儿,便有下人端上来几道刚刚做好的饭菜,热腾腾的香气弥漫开来,显然是连珠刚刚就吩咐人准备好的。 小喜在旁边伺候着周翎,周翎显见得是饿了,哪里还用小喜夹菜,恨不得徒手抓着桌面上的排骨啃。 相思忍不住失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慢些吃,不急。” 周翎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却仍是埋头苦吃,一副恨不得将碗盘一并吞下去的架势。相思见他只顾着吃肉便舀了几匙素三丝放在他跟前。 正巧连珠从外头回来,相思走到窗户跟前,连珠附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奴婢去打听了一下,这孩子是周家四爷周迹的儿子。不过,他的生母没有名分,四爷去世后,她便自尽了。夫人不喜欢这个孩子,便将他养在外院,很少召见。那个奶妈对他也多是苛责,小丫鬟还是奶妈的闺女,时常偷懒耍滑,怕是也没少怠慢小爷。” 相思闻言,眼神微微一动,回头望了一眼正在大口吃饭的周翎,心中不禁叹息。这孩子不过七岁,年纪尚幼,纵使出身侯府,但父母双双故去,不被人待见,也怪可怜得。她沉吟片刻,低声吩咐道:“下人伺候得不尽心,到底是周家的骨肉,回头把那些奶妈撤了,换几个尽责的来。” 连珠点头称是,却又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公主,咱们现在毕竟是在侯府,这件事毕竟是周家的家务事,咱们贸然插手,怕是不妥。要不要等驸马爷回来,和驸马商量一下?” 相思一时竟忘了这一茬,愣了愣,才想起来这里是镇国侯府而不是在公主府,更不是在宫中。她想着既然和周述是夫妻,是应该也让他知晓这件事:“也好。” 周翎吃得心满意足,直到放下碗筷,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猛一抬眼,正见相思缓缓朝这边走来,裙摆曳地,姿态悠然,宛若一抹流云。他顿时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低下头,恨不得将脸埋进桌子里,想着方才狼吞虎咽的模样,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 相思见状,微微一笑,温声问道:“你几岁了?” 周翎垂下眼帘,乖巧地答道:“七岁了。”话刚出口,猛地想起该如何称呼,连忙又补上一句:“回禀公主,我今年七岁。” 相思点点头,随口问道:“有没有读过书?去过学堂了吗?” 周翎忙不迭地点头。 相思顺手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游记类的书籍,递到他手里:“那你来读一读第一页给我听。” 周翎双手接过,恭敬得很,哪知低头一看,顿时神色一变——他刚才吃得太急,指尖染上了些许油渍,如今却直接沾在了书页上。 他手足无措,想缩回手,生怕相思责怪,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相思却只是轻轻摇着团扇,唇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静静地等他开口,丝毫不介意书被弄脏。 周翎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战战兢兢地翻开书页,轻声念道:“《瀛洲散记》,岁在、岁在壬、寅,暮春之初,余自……” 少年尾音发颤,恍若秋千架上将断的丝绳。窗外的蝉突然噤了声,漏进一线斜阳正照见“余自会稽”的“稽”字——那个字在他眼底碎成三块顽石,一块压着喉头,两块坠在膝头。到最后,周翎嗓音愈发低了,几乎细若蚊鸣,终于,彻底没了声响。 (6)周翎(中) 相思忍着笑,从他手里抽出那本书,指了指上头几个生字,轻轻一笑:“难为你了。(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待会儿我教你。” 这本书自己五六岁的时候便倒背如流,几个兄长更不必说。父皇和师傅们整日里督促着,哪里还能有一丝懈怠?可眼前这个孩子,连其中的字都认不全,可见侯府里并无人真正教他读书识字,任他耽误在荒废的岁月里。 周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点新奇,又藏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他看着她吩咐下人收拾碗筷,又指挥他们去布置周述的房间。周述所住的地方实在是太简朴了,哪里像是一位侯府公子的住处? 经过她一番打理,倒显得富丽堂皇了许多。 连珠把公主带来的那些礼物整理好,招呼了丫鬟一起送到各个房里去。最后也只有六郎周遇送了回礼——一块珍贵的好墨。相思拿在手中端详片刻,忽然想起什么,回身朝着站在不远处的周翎招了招手:“过来。” 周翎眨巴着眼睛,依依地望着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快步走近。 相思笑着问:“会写字吗?” 周翎点点头,模样像只乖巧的小兽,竖起耳朵等着她的吩咐。 相思递了他一支毛笔,铺开一张宣纸,示意他写下自己的名字。周翎接过笔,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他屏住呼吸,一笔一划地写着,额角都渗出了一层细汗,字迹虽算不上好,但总归端正,不至于太难看。 相思取过纸张,举起看了看,嘴角微微扬起,轻笑道:“还不错,不过还得多练。”她顿了顿,弯下腰,伸手握住少年的手,她的指甲染着凤仙花汁,在周翎苍白的指节上如同开出灼灼的花。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她的手掌温暖,贴在他微凉的指尖上,一撇一捺都写得缓慢而用心,仿佛不单单是在写字,而是在教他如何落笔、如何稳住笔锋,甚至——如何用力,如何在这世道里站稳脚跟。 周翎低着头,眼睫微微颤动,似乎不敢看她,嘴里却轻轻地念着:“相思?” 相思松开手,笑着点头:“这是我的名字。” 少年盯着纸上那两个字,仿佛在记住什么极重要的事情。他垂下眼睫,抿抿唇,半晌,忽然执起笔,又在纸上认真地练习起“相思”二字。 笔锋落下,纸上墨迹微微晕开,比“周翎”二字更为端正几分。 相思见他写得起劲,索性拿过一方锦布,将几支上好的毛笔包裹好,推到他面前:“这几支笔送你了,好好练字。下回我要考你的。” “好。”他双手捧着低低应着,声音里带着点藏不住的喜悦,一双明眸湿漉漉得,像是一只幼小的狐狸诧异地望着眼前的锦绣繁华。“五婶要一直住在府里吗?”他忽然又开口,声音轻得像宣纸边蜷起的毛边,瞳仁儿却亮得惊人,仿佛将残阳揉碎了嵌在里头。 相思摇了摇头:“我和你五叔明儿便要回公主府了。” 周翎想着这位五婶的身份,一国公主,原来是不需要住在府里得。 “那……五婶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他犹豫着,又开口问道。 相思想了想,这里是周述的家,她不喜欢,但是若周述要回来,自己肯定要一起:“会经常回来的。” 周翎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头问道:“那我可以去公主府找五婶吗?” 相思愣了一瞬,随即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里带着点揶揄:“我怕你出去迷了路。” 周翎抿了抿唇,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低下头,继续练字。屋内烛光摇曳,他埋首在宣纸之间,手指被墨汁染了几分,却不肯停笔。相思见他写得认真,也不忍打扰,直到华灯初上,她轻声唤他,他才依言靠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夜幕渐深,饭菜已备好,相思坐在廊下,等着周述回来。可等了许久,夕阳彻底隐没在屋檐之后,连一丝余光都没了,他仍未归。 她让小喜去打听,刚要起身,却在转角处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绕过长廊,向这边走来。 “周述,”她欣喜地迎上前去,眼里带着未散的等待,“我正想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想知道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都好。”周述淡淡地打断她。 相思微微一怔,眼中的笑意凝滞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仍旧语气轻快地道:“那你尝尝我爱吃的菜吧,今儿还有个小客人……”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前后句交迭,周述的视线落在站在一旁的少年身上,语气微冷。 周翎紧张地站直了身子,局促不安地低头行了一礼:“翎儿见过五叔。” 相思察觉到气氛微妙,连忙解释道:“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我正好想和你商量这件事。” 周述皱紧了眉头,审视着相思的神色,最后还是没有再发难。 一顿饭吃得沉默寡言,只有筷箸落在瓷盘上的轻响,零星点缀着这份压抑的安静。小喜站在旁边,正要替公主为周述布菜,却被他抬手拦住:“不用。” 小喜委屈地看了一眼公主,相思便让她站到周翎身边,给他夹些孩子爱吃的菜。 周翎安静地吃着,偶尔偷瞄一眼周述,见他神色冷淡,便又默默低下头,专心对付自己碗里的饭菜。 有周述在,周翎也不敢多言,埋头快速吃完饭后,便端坐在凳子上,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 周述缓缓放下筷子,目光未落在谁身上,只淡淡吩咐身后跟着的侍从:“盛宁,你把翎哥儿送回去。” 相思瞥了周述一眼,见他神色不善,心下无奈,终究没开口劝阻,只是让连珠将她为周翎准备的食盒与毛笔一并收好,交给盛宁带上。盛宁看了一眼周述,见他并无异议,这才轻声应下,伸手对周翎说道:“翎哥儿,咱们回去好不好?” 周翎却倏然挣开盛宁的手,抬头看向周述,猛地跪在地上,语气铿锵,带着新竹拔节似的倔强:“五叔,五婶对我很好,是我缠着五婶来的,您别生五婶的气。”他说完,咬了咬牙,朝周述重重磕了一个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屋内寂静无声,连烛火的跳跃声都显得清晰可闻。 相思要去搀扶,触碰到周述不善的神色,担心他迁怒于周翎只好又收回手。 周述微微垂眸,半晌,语气淡淡地道:“回去休息吧。” 周翎抬起头,眼里写满了不舍,目光依依地望向相思。相思温柔一笑,眼中带着安抚的意味。少年这才勉强站起身,跟着盛宁走了出去。 “都下去。”周述说。 连珠有些担忧地看向相思,后者却轻轻点头,语气温和:“都下去吧,我和驸马说会儿话。” 连珠只好领着众人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屋内的灯光映照着二人的身影,投在屏风上,形状模糊又陌生。 相思低头斟酌着言辞,正要开口,却听周述冷冷问道:“这屋子是你布置的?”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你不喜欢?” 周述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质问的语气都没有,只是不带情绪地道:“以后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他的话平静得近乎无情,像是在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交谈,语气淡漠而疏离。可这个被他当作毫不相干的冷淡对待的人,明明是他的妻子。 相思微微张了张嘴,像是想要争辩些什么,可最终只是无声地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片刻后,她缓缓抬手,抹了一下眼角,轻轻地呼了口气。 周述却像是没看见似的,端起桌上的汤碗,喝了几口后,又缓缓放下。他没有抬头,语气依旧淡淡:“周翎的事情,或者说整个侯府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 相思倏然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与难以置信:“为什么?我难道不是周家的媳妇吗?”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委屈、愤怒、难堪交织在一起。 周述终于抬眼看向她,薄唇微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媳妇?”他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像是在咀嚼着其中的意味,接着,他的声音更加轻缓,却无比讽刺:“您是金枝玉叶,侯府的琐事,岂能污了您的手?” 相思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睁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她以为,她嫁给了一个愿意珍视她的夫君。 她以为,他们的婚姻虽然是她的一厢情愿,但至少可以婚后渐渐生情。 她更以为,自己所向往的温柔与深情,终有一日能在这个男人的眼中找到一丝踪迹,就像她偷偷读过的那么多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因为她是尊贵的公主,是大齐最美丽动人的公主,他不会不动心。 可现在,她忽然感觉那些美好的憧憬,或许从一开始,便只是她私人的梦境。 周述说完,也不再看她,径直起身离开。 夜风卷着残香扑进窗棂,将烛火吹得东倒西歪。相思怔怔地坐在原地,目送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直至房门被风轻轻拂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吱呀声,她才恍然回神。 (存稿没啦~~~摊手,厚着脸皮求珠珠) (7)周翎(下) 连珠让人收拾了碗筷,见相思眉眼低垂,神色间带着几分幽怨,心里一紧,连忙坐下来,温声陪她说话。(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又怕她闷得慌,特意让小喜陪她踢了会儿毽子,直到见她神情稍霁,这才稍稍放心。 相思本想借书消磨时光,可心绪浮沉,书页翻了几遍,竟是一个字也读不进去。她抬眸望向一旁的连珠,迟疑片刻,低声问:“驸马是不是不喜欢我?” 连珠忙笑道:“怎么会呢?驸马最近事务繁忙,心情不畅,言语间难免急躁了些,公主莫要胡思乱想。” 相思轻轻蹙眉,茫然地说:“可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关心他?” 连珠顿了顿,斟酌着仔细安慰着相思:“驸马自小在军中历练,惯于沙场征战,喜怒不形于色,也不大习惯旁人照拂。公主稍稍宽心,他并非不珍惜你的好意,不过是……一时还不知如何回应罢了。” 相思怔了怔,仔细回味这话,心头慢慢舒展开来。是啊,他们的婚事来得猝不及防,他或许尚未调整心境,便被赐婚入了驸马府。她既然已经是他的妻子,理应体谅他的心境,而不是一味地纠结他的冷淡。念及于此,她低垂的眼睫轻颤,心头的结倒是解了大半。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雨,雨丝轻落,打在青瓦上,溅起淡淡的潮气。相思收回心神,忙对连珠道:“你去看看驸马在哪儿,问问他何时回来。” 小喜去打听了,回来时抖落着肩头的雨珠,回道:“驸马在六爷那里,说是商议些事,过会儿便回,公主先歇着吧。” 相思听罢点点头,心想他们兄弟商议要事,不便去打扰,便静静等着。可等着等着,困意渐浓,终是熬不住,换了寝衣便躺下休息。 这床是周述一直睡的,她身子微微一蜷,心头不自觉地浮起昨夜的情景,脸颊倏地滚烫起来,连耳根都红了。她缩进锦被里,心跳如擂鼓,直到渐渐沉入梦境。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夜色浓稠如墨,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她睡得迷迷糊糊,不知何时,感觉到身旁的床塌陷了一角,有温热的气息笼罩而来。她半梦半醒间睁开眼,朦胧里正对上周述深邃的目光。他躺在她身侧,肩宽背挺,占去了大半张床。 她揉了揉眼,嗓音还带着未完全清醒的软糯:“你有没有淋到雨?” 周述侧头看她,目光幽深,像是夜色里沉沉的水光。他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声音低哑:“没事,睡吧。” 她轻轻“嗯”了一声,微微支起身子,中衣滑落处露出半截藕臂,在烛火里泛着新雪似的冷光,她顺势伏在他胸口,青丝如瀑般散落,柔软而温热的气息环绕着她。她闭了闭眼,轻声道:“我会做一个知道分寸的好妻子。” 这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周述的身子一僵,她正欲抬头去看他,未及动作,便已被他揽入怀中,身子一翻,整个人被他困在了怀里。 烛光朦胧,但他的眼睛却还是那样明亮。周述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最后来到鼓鼓囊囊的胸前,隔着衣服揉捏掐弄。 她有些畏惧,想起来昨晚上的一幕幕,他进入后疯狂地不顾自己死活地律动让自己十分痛苦。她难为情地抬头贴在他耳边轻轻柔柔地说:“你轻一些好吗?”她声音总是那样袅娜粘糯,像是小小的猫儿伏在怀里,喵喵得唤着。 周述忽然重重捏了一下她的奶子,哑声问道:“这样呢?” 相思惊呼一声,咬着唇嗔道:“你欺负人。” 周述把她翻了个身,只去脱她下身的裙子,扔在地上,自己三两下扒了裤子,挺着那杆又粗又长的武器贴在少女浑圆的屁股上,来回磨蹭。 她觉得这样的姿势实在难堪,挣扎着想要翻过身来,周述不允,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几下,粗声粗气地说:“老实点。” “别这样……”相思难为情,音调颤巍巍得,回眸望着周述。 周述欺身压住女孩子嘴唇那抹颤抖的胭脂色。喉间滚着烈酒般的燥意,他忽地发狠衔住娇嫩唇瓣,犬齿刺破的瞬间,铁锈味在舌尖绽开。少女破碎的呜咽被碾碎在交错的呼吸里,烛影摇红间,他瞧见被自己蹂躏的朱唇沁出血珠,宛若雪地里滚落的红珊瑚。 指腹粗鲁地碾过那片殷红,昨儿成婚的时候,她便是这样鲜嫩的唇冲着自己嫣然一笑,新染的唇脂比晚霞还艳。 她嘟囔着疼,他收回手指问:“昨晚上肏得爽吗?” 她不答。 周述捏着她的下巴揉了几下低语着:“不说话就是不爽,所以今儿晚上换个姿势。” 相思正要辩驳,周述却已经把自己的鸡巴全根都插了进去。 他舒服地闷哼了一声,小嫩屄还是那么紧,昨晚上刚破瓜,现下依旧嫩生生得,好像是无数的小嘴儿缠着他,他又爽又麻,手掌包裹着酥软的奶子重重揉着。 相思死死地咬着唇瓣,又疼又胀,想哭又不敢大声,这样羞人的动静她不想让外头的人听见。 周述似是看出来,索性对外头扬声道:“今晚上不用守夜。都下去。” 连珠在外头道了声“是”,便领着其他人都退下了。 周述这才掰开她的贝齿说:“叫出来给我听听。” 她哼哼唧唧得,弄得深了狠了,也是那样乖乖软软的声音,可这样婉转的动静却催的周述眼睛发红。视线挪动两人交合之处,穴肉被自己捣得通红一片,汁水淋漓,想不到小姑娘还挺骚,下头流这么多水。 “你、你轻一点……”相思手指勉强碰触他的扶着自己腰肢的手臂哀求。 周述用力一撞问着:“今儿和你说的都记住了吗?” “什么、什么事?”她得脑子早被他撞得七荤八素,如今也只能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丝清醒。 “以后不许插手府里的事情,记住了没?”周述说。 相思委屈巴巴地瞟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嘴儿幽怨地哭了起来,她一哭,身子便也跟着绞紧,周述哼了一声,一手狠狠捏着她的奶子,使劲肏了二三十下射了出来。身子一软也跟着压在她背上,两手捞过她的奶子继续把玩,嘴唇吮吸着她的小耳垂,也不开口。 过了会儿,相思的抽泣声像是檐角铜铃碎在风里,钻进周述耳中,似乎怕吵着他似的,忍得极力克制,却还是细细密密地溢了出来。 他伸手扳过那具温软身子,见相思蜷作春蚕模样,泪珠儿缀在睫上摇摇欲坠,锦缎中衣早揉得海棠零落,倒比昨夜承欢时更添三分可怜。 他有些头疼,指节擦过她泛红的眼尾,粗粝的茧子蹭得人发疼:“你可真能哭,上面是水,下面也是水。”话落,他本想叫人进来收拾,忽然想起自己早已遣散了伺候的人,便不耐烦地起身,拿过一方帕子,动作粗粝地给彼此清理了一番。 相思缓过神,觉得身上黏腻难耐,挣扎着想换衣裳,可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裙子竟被扯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再穿,不由皱着鼻子嘟囔了几句。 周述听见了,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没作声,只是重新躺回去,顺手将她拢进怀里,闭上眼睛。 相思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扭了扭,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过了片刻,她忽然凑过去,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声音也软了下来:“小时候,我在宫里见过一只小猫,很瘦弱,还被宫里人欺负,我就把它捡回来养。后来……” 她话音未落,周述便声音淡淡地截断她:“周翎不是小猫小狗。他有祖父祖母,有叔伯,轮不到你来管。” 相思一怔,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想反驳什么,终究没说出口,只是轻轻“唔”了一声,缩回去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终于靠在他肩上沉沉睡去。 相思又一次睡过了头,匆匆赶到时,众人正围坐着用早膳。她一进门便直奔周述身侧坐下,压低声音软软地埋怨:“你怎么不喊我?” 周述神色淡淡,不作解释,只是随手将一碗温热的红枣桂圆粥放到她面前,算是回应。 公婆虽没说什么,倒是三郎周迢目光一斜,皮笑肉不笑地凉凉道:“五弟妹这觉倒是睡得香,到底是金枝玉叶,倒叫我们这些草木之人候着凤驾。” 相思正不知如何作答,便见周迢忽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脸皱成一团,一手按住大腿,咬牙切齿地瞪向对桌的周述,像是想发作又不敢,最终生生咽下,讪讪闭嘴。 相思来回看着两人,有点懵。 用过早膳,二人便准备回公主府。相思方要上马车,忽听小喜惊呼一声:“小少爷,您怎么在这儿啊?” 她顺声望去,只见门边,周翎正扒着门框,露出一张怯生生的小脸,眼巴巴地望着她,神色依依不舍。 相思心头一暖,正要招手唤他过来,却又想到身边的周述,心里一紧,偷偷瞥了他一眼,生怕他不悦。可周述只是翻身上马,勒着缰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她松了口气,赶紧朝周翎招手。小家伙见状,立刻小跑上前,扬着小脸问:“五婶要走了吗?” 相思笑着温声道:“你来送我?” 周翎重重点头,急忙从怀里掏出几张宣纸,递到她面前,满脸认真:“五婶,我昨晚又练了好几遍。” 相思接过一看,上头歪歪扭扭地写满了她和他的名字,一个晚上,进步不算大,但那股认真劲儿让人心里发软。她轻声夸奖道:“写得好多了,继续加油。下次五婶再来看你。” 说罢,她趁着周述没留意,悄悄将腰间一枚绣着芍药纹的小荷包递到他手里,压低声音道:“过几日,我让丫鬟来带你去公主府,你认了路,日后想来找我,就拿着这个荷包。记住没?” 周翎郑重点头,珍而重之地收好荷包,慎重道:“我记住了。” “快走吧。”周述忽然转过头,语气不耐。 相思被他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心头一颤,连忙钻进马车,不敢再逗留。周翎站在原地,目送二人离去,相思掀开帘子,冲他挥了挥手。却见不知何时周遇也站在周翎背后,笑了笑。周翎转过身不知道和周遇说了什么,周遇的脸上竟有几分羡慕。 (继续厚着脸皮求个珠珠~~~) (8)墨 回到公主府,相思终于松了口气,在镇国侯府待着,总觉得被一股无形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精彩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两位老人的目光淡淡的,透着疏离,周家老二周运和老三周迢一个是狼一般的眼神,一个是狗一般的眼神,都让她嫌恶。唯有周遇待她温和些,让人觉得舒心。还有就是小可怜儿周翎,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 思及此,她连忙让小喜将周遇送给自己的那块墨拿出来,忙不迭地取了砚台摆好,吩咐连珠研墨。墨香氤氲,砚台里的墨汁缓缓化开,带着丝丝缕缕的光泽。 那墨是徽州李廷珪坊百年松烟所制,掺了南海明珠粉,雕作凤凰栖梧形制。传说前朝有位制墨大家夜宿黄山,见凤凰衔来梧桐枝在月下烧炼,晨起拾得玄玉般的墨锭,落笔竟能引来百鸟朝鸣。故而诸多人效仿前往捡取梧桐枝制墨,因此也得名“引凤来”。 不过到底是传说,听一听便罢了。 周遇估计也是寻了个好彩头送个自己。 连珠见公主兴致盎然,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公主是要写诗,还是要作画?” 相思托着腮想了想,随后提起笔,蘸了墨汁,笑道:“好久没画画了,都要手生了。” “画什么?”小喜凑过脑袋,俏生生地问道,眼里带着几分期待,“公主还记得上回答应奴婢,要给奴婢画幅画吗?可到现在都还没画呢。” 相思眼眸微弯:“下一幅一定是你的。” “又是下一幅啊……”小喜哀怨地叹了口气,干脆甩甩手,转身往厨房去了,嘴里嘀咕着,“画画不如吃饭重要。” 小喜走了,连珠见公主跃跃欲试的样子,温柔问:“公主是不是想画驸马?”连珠比公主大了四岁,从来都是稳重慎言,极为细心地照顾着相思,自然对她那些玲珑心思最为了解。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相思手中的笔一滞,脸颊霎时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嗫嚅着:“没……没想好呢。” 连珠低眉轻笑,语气柔和:“驸马若是见了,定会喜欢得很。” “真的吗?”相思抬眸,眼里浮起一丝迟疑。 “自然是真的。”连珠点点头,为她加油打气。 相思垂眸思索片刻,心中已有了画面,落笔之时,线条错落有致,宣纸上渐渐浮现出清晰的轮廓。 连珠站在一旁静静看着,那是一幅御花园的画面,画中少女衣袂轻扬,抱住了前头高大英俊的男子,丝巾滑落,少女神色错愕,眉眼微张,而被她抱住的男子微微低首,眉眼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那是相思与周述的初见之时。 相思左看右看,越瞧越满意,忍不住提着画卷一路小跑去了书房,兴冲冲地要让周述看看自己的作品。 周述正伏案看地图,案上烛光微晃,映得他神色沉静,手中随意勾勒着某处印记。 相思走近,兴致勃勃地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重点全落在画技和墨的好坏上:“你看,这墨色浓淡相宜,应该是徽州的好墨,人家送得真是贵礼,画出来的线条……” 周述却只抓住了一个重点,头也不抬地问:“什么墨?” “啊?”相思一怔,随即答道,“徽州的墨。引凤来。” “我是问你,谁送的墨?”周述目光仍未离开地图。 相思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道:“是六弟送的。我那天送了他好些礼物,他这是给我的回礼。” 周述终于抬眸,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手接过她递来的画,看了几眼,便不甚在意地搁到一旁,随即低头继续看书,语气敷衍:“好了,我还要看书,你别吵我了。” 言下之意,送客。 相思撇撇嘴,心里有些不快。自己辛辛苦苦画的画,他连句评价都不给就丢在一旁。她站了片刻,见周述再无反应,只得气鼓鼓地转身离开。 当晚,周述让盛宁来传话,说砚台不小心砸了,让公主帮忙送一方新的砚台和上好的墨过去。 相思问道:“要什么样式的?” 盛宁笑道:“爷说,只要好的。” 相思想也没想,直接从箱子里翻出自己珍藏的砚台,连同周遇送给自己的墨一并交了出去。反正这些都是最好的,总不至于再被嫌弃了。她踩着梯子在箱子里翻找砚台时,脚下一滑,差点栽下去,把一旁的连珠和盛宁吓得脸色都变了。 夜里,周述睡得安稳,相思却还记着这茬,迷迷糊糊地凑近,轻声问:“砚台和墨好用吗?” 周述翻了个身,语气含糊:“马马虎虎。” 相思想,明明是上等的砚台和墨,怎么到他那里就成马马虎虎了? 次日,相思为了不再犯懒,咬牙坚持早早起床,可是真的太痛苦了,眼皮直打架。谁知周述比她起得更早,已经在院子里练了好几套剑法。 到了早膳时分,相思困得连筷子都快握不住了,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周述皱着眉敲了敲她的碗沿:“脑袋要进盘子里了。”相思猛然惊醒,揉了揉眼睛,刚想反驳,谁知周述又冷笑了一声,放下手中汤勺,目光意味深长:“你这么懒散,还想养翎哥儿?” 她有些不好意思,闷闷地吃着饭。 过了一会儿,周述又道:“你那些箱子都收拾好,别堆在柜子上,看着心烦。”他说话时并不看她,青玉冠穗子垂在玄色劲装肩头,有些飘逸的俊气。 相思腹诽了几句,勉强应了声“好吧”。心里却想着,明日便是三朝回门,总算能见到父皇母后,或许还能见到皇兄他们。她心里很激动,从前只觉得在宫里闷得慌,现在才想着有父皇母后的地方是那样的无忧无虑。 连珠得了吩咐,忙着叫人把箱子重新归置,小喜却匆匆进来,眉眼带笑地道:“公主,崔家小姐来拜访您。” “令仪?”相思眼前一亮。 “是啊。”小喜话音未落,相思已然快步走了出去。 崔令仪刚踏入厅内,便见到相思迎上前来,一身华丽的深色襦裙,领口绣着极精致的折枝花纹,袖口堆着浅金色的绫边,比起往昔少女模样,多了几分端庄的妇人气质。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忽然噗嗤一笑,拉着相思的手,语气里满是促狭:“不一样了……” 相思被她盯得脸上微微发热:“怎么不一样了?” 崔令仪眨了眨眼,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笑道:“有点子妩媚了。” 相思瞪她一眼,嗔怒地推了她一把,脸上却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 崔令仪打趣了一句,随即收了笑意,问道:“驸马对你如何?” 相思唇角一动,似是想说什么,却又顿住了,只抿着唇轻轻点头。她的神色虽平静,可崔令仪却一眼便看出了那抹难言的意味,也不拆穿,寒暄了一会儿,岔开话题道:“对了,我今日来是有两件事要与你说。” 相思顺势问道:“哪两件?” “第一件,我大哥从邕州回来了。”崔令仪语气轻快,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崔家长公子崔景玄,向来是帝都才名远播的人物。七岁作《凤栖梧》,一夜之间声名鹊起,十三岁便通《五经正义》,更在辩论之中驳倒当世大儒。十九岁赴江陵府任推官,三日之内破获漕粮贪墨案,逼得江南三大世家不得不联手赔补八十万两白银。然而,也正因锋芒太盛,招致宦官忌惮,被人弹劾。叔叔崔琰身为吏部尚书,明贬暗保,才将他外放邕州,至今五年,如今终于得到诏令回京,授任翰林院掌院学士。 崔令仪念兄心切,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相思亦是替她高兴,笑着道:“这可真是好事。” “第二件呢?” 崔令仪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狡黠:“第二件嘛……今年五月三日轮到我办花宴,也不知柔宜公主是否肯赏脸?”她语气故意拉长了些,带着几分揶揄的意味。 相思听罢轻轻一笑,眼底漾起几分期待。从前那些花宴都是听说,从未去过,现在嫁了人倒是可以亲自前往,一饱眼福。“自然要去。”相思笑着应下,可迟疑了一瞬,又低声问道:“周述可以去吗?” 崔令仪听了,先是愣了愣,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作势要敲她的额头:“我的公主啊,花宴是世家贵女的聚会,谁会带着男人去赴宴?你可千万别带他!你要是真带来了,我也不让他进。”说完,她笑着伸手捏了捏相思的脸颊,眼中满是促狭的意味:“我只让你进。” 相思被她逗得嗔怒地拍开她的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说笑了好一阵子,气氛轻快如旧,仿佛那些日子未曾改变半分。相思本想留她在府中一同用膳,可崔景玄刚刚归京,兄妹久别重逢,崔令仪自然不便久留,便婉言谢绝了。 临别之际,崔令仪似是有些欲言又止,半晌,才轻声问道:“你明日要回宫吗?” “嗯。”相思点了点头。 崔令仪咬了咬唇,忽然凑到她耳畔,低声嘀咕了几句,随后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恳切:“拜托你问问,好不好?” 相思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可崔令仪的眼神却躲闪着,像是刻意回避着什么,让人难以揣测她的心思。 (9)琼华半掩芙蓉面,秋水横波羞欲言(上) 相思心里藏不住事,崔令仪那几句话在她脑子里转来转去,心口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大石,叫人透不过气。(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她坐在廊下,怔怔地望着院里的蔷薇花架出神。夜色沉静,微风轻拂,满架的花藤绿意葱茏,粉红的花朵开得正盛,几片零落的花瓣愫愫飘落,落在青石板上,落在她的裙角。 连珠怕她坐久了着凉,便轻手轻脚地取了件斗篷替她披上。相思低声道:“你去歇息吧,我再坐一会儿。” 院中灯火静静燃着,映出半窗光影。相思脑子里乱得很,从成婚之后,许多事情都像是变了模样,像是她明明站在同一处,却怎么也找不回从前的感觉。她轻叹一口气,正要起身,却蓦地觉出背后有一丝异样的压迫感。 她猛地回头,墨色衣袍已近在咫尺,来人身上挟着北地特有的霜雪气,袖口金线暗纹掠过她颈侧,激起细微战栗。“啊……唔……”她心头一跳,便被人伸手捂住口鼻。 “别吵。”男人的声音低低响起,带着些许不耐。 相思瞪大眼睛,挣扎了两下,鼻尖嗅到熟悉的冷松气息,这才回过神,方才绷紧的肩颈倏然松懈,化作春水潺潺的委屈。 周述松开手,听着她小小声地埋怨:“你要吓死我了……”她悄悄抬眼瞅他,刚一对上他那冷冰冰的目光,又立刻垂下头,不敢再看。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轻声问道。 周述撩开衣袍,在她身旁坐下,随意道:“没多久。”他垂眸,视线落在她鬓边微微散开的发丝上,目光一顿,复又移开,语气平淡地问:“下午,崔家小姐来了?” 相思回过神来,想起令仪,语调轻快了些:“嗯,她来给我下帖子,说要办花宴。(精彩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周述眉目微微一动,沉默了一瞬,却未答话。 相思又说:“我还想和你一起去呢,可是令仪不让,说花宴都是世家贵女,不合适。” 她本是随口一提,没想太多,可周述闻言,神色却微微一滞,半晌,忽然道:“又是一年五月三了。” 相思怔住,正要问他什么意思,周述却已站起身,淡淡道了一句“夜凉,莫染风寒”,便转身袖手而去,不多时,消失在夜色里。 夜里,她依旧是自己先睡的。半梦半醒间,忽然察觉到床榻微微一沉,熟悉的衣料摩挲声在静夜里极轻极缓,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没能看清,呓语着往温暖处偎,脑袋轻轻抵在熟悉的肩头,像是寻着了安稳的依靠。 周述揉着她的奶子道了声“别闹”,她撅着嘴在他下巴处轻轻咬了一下,忽然又清醒了,怕他生气,便又像是小狗一般在他下巴上舔了舔,大眼睛湿漉漉、怯生生得。 周述好笑又好气,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说:“明儿回宫,你睡过了就去不了了。” 相思这才老实了些。 相思和周述来到宫门处,依旧是他率先下了马车。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竟主动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她怔了一瞬,随即眼眸一亮,受宠若惊地紧紧攥住他的手,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忍不住欢喜道:“今晚上我们留在宫里住,好不好?” 周述淡淡地“嗯”了一声,竟是应了下来。 相思眼里顿时闪起光来,心头雀跃不已。今日的周述似乎格外温柔,她忍不住依偎在他身侧,像只欢快的小鸟,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待会儿你和我去我的琼华宫看看吧!还有我养的鹦鹉,不知道这几天我不在,它有没有学新的话。还有御花园……”她语调微扬,兴奋地望着他,眼里满是亮晶晶的光彩:“就是我们、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她一路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话音欢快轻盈,如同一串串风铃在风里轻响。但说着说着,她忽然察觉到周述始终没有什么回应,心里微微一紧,生怕他又嫌她话多,便悄悄地住了嘴,抿了抿唇,不再开口。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依旧面色平静,似乎并未因她的喋喋不休而不耐烦。她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多说,安静地跟在他身侧。 穿过宫门,一路入昭阳宫。作为皇帝和皇后最小的女儿,出嫁不过几日,帝后二人便已思念得紧,见着女儿的瞬间,皇后便忍不住迎上前,握住相思的手细细端详,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瘦了些。”皇后轻叹,视线落在她微微红肿的眼睛上,眯起眼睛关切地问,“哭过了?” 相思脸颊微微一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时间娇羞满面,欲语还休。 皇后见她这副模样,便已明白几分,眸中笑意加深,没再深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席间,倒也像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周述并未如寻常那般沉默,反倒是与皇帝徐徐说着家常话,言谈间沉稳有度,礼数周全,虽带着恭谨,却也不卑不亢。皇帝虽嘉奖了几句,但目光却仍带着审视与警惕,显然,对这个女婿,乃至整个镇国侯府,他尚未完全放下戒备。 周述却并不在意,从容以对,时不时地还会侧头看看相思,语气温和地夸奖她:“公主宜室宜家,端雅大方。” 相思听得耳根发烫,忍不住侧过脸儿,偷偷看了周述一眼。 他面上仍是那副冷淡而克制的神情,可唇角却带着一抹极浅极淡的笑意,不是客套,不是疏离,是她向往中的深情和优美。 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眼底漾起了几分期待的光彩。 或许连珠说得对—— 他在慢慢习惯她的存在,也在慢慢靠近她。 用了晚膳后,皇后单独留相思说了会儿话。她一边细细端详着女儿,一边随意地问着府中的近况。 不经意间,她瞧见相思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皓腕,上面隐隐有些痕迹。皇后眸色微沉,她是过来人也明白这是什么,小夫妻间的情趣她不能置喙。只是吩咐宫女捧来一碗红玉七珍养荣粥。粥色温润,盛在碧玉盏里,浮着几颗剥了皮的红枣,桂圆的香气氤氲在空气中。 “多吃些,这都对女孩子身体好,”皇后温言叮嘱,“我已经交代连珠了,回府之后也记得让厨房多煮些。” 相思乖巧地点点头,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细细咂摸,忽然觉得这味道与那日在镇国侯府的极为相似。 她笑着和母后说起来,皇后却已蹙起眉,神色微微冷了几分:“镇国侯府好东西倒是不少,皇家都快比不上了。” 相思见状,知晓母后对镇国侯府仍存几分介怀,便识趣地闭了嘴,不再多言。临别前,相思到底还是小心翼翼问道:“母后,您是不是在和父皇相看三哥的婚事?” 皇后道:“你如何知道?” “是不是啊?” “是有这回事,你三哥岁数不小了,后院就那么一个侍妾可不行,该有个人为他管家了。” “那订了人选了吗?” 皇后道:“王家的姑娘倒是不错,可你父皇又嫌长得不行,所以还没彻底定下来。” 她和母亲说完话便急着去找周述,领着他去了自己的琼华宫。途中还不忘关切问道:“父皇方才召见你有没有苛责你?” “没有。” “那便好。” 宫殿外,鹦鹉见着她归来,立刻欢快地扑扇着翅膀,清脆地唤了句:“公主福安!” 相思笑着逗了逗它,兴致盎然地说:“上次教你‘驸马福安’,快说一句给我听听。” 谁知那鹦鹉歪了歪脑袋,竟是迟迟不肯开口,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缩着翅膀装聋作哑。相思气闷,耐着性子哄了半天,那鹦鹉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根本不搭理她。 她不服气地鼓着腮帮子,跺了跺脚,回头望向周述,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气馁地说着:“我真得教过它的,可是时间太短了,兴许还没学会。”她晃了晃周述的手臂,眼神亮晶晶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们能不能把鹦鹉带回去?这样我就可以继续教他说话了。” 周述没什么意见,点点头。 相思得了允许,欢喜地牵着他的手,兴冲冲地带他去了自己的寝殿,外头忽然传来连珠的声音。 相思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殿门外,见连珠站在台阶下,连珠上前两步,低声回禀:“奴婢方才打听了,三皇子现在正在慎思堂。” 相思听罢,轻轻鼓了鼓腮帮子,想了想,吩咐道:“那你去跟三皇子说一声,待会儿我去找他,让他别急着出宫。” 连珠应下,匆匆退去。 相思这才折返回殿内,推门而入,却见周述正站在案前,指尖拈着几张宣纸,低眸细细打量。 她怔了一瞬,旋即快步上前,一把将那几张纸夺过来掩在怀里,略显心虚地说:“我胡乱写的。” 周述抬眸看着她,既没有夸奖,也没有讥讽,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相思心里微微发虚。 她听说,周述十四岁便曾为镇国侯批注南疆土司进献的《百越山川图》,仅凭寥寥几笔,便指出三处战略漏洞,令满朝文武皆叹服。一个心思全在兵法上的人,大概是对诗才没什么兴趣吧,所以压根不会在意她写了什么。 她心里这般想着,却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纸,眼睫微微颤了颤,竟莫名地有些紧张。担心周述会取笑自己那些女儿家的情思。 (相思很可爱,周述很讨厌。) (10)琼华半掩芙蓉面,秋水横波羞欲言(中 相思回来这一会儿,身上已微微出了一层薄汗。最新小说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无删减无弹窗 小喜赶忙替她换上一袭水绿色衣裙,衣料轻盈,点缀着几朵疏朗的玉兰花,色泽淡雅却不失明媚,衬得少女腰肢纤柔伶仃,往上则是盈盈一握的肩头,胸前微微起伏恰到好处的弧度,恍若一朵含苞待放、引人采撷的玉兰。 相思立在菱花镜前,耳垂上翡翠坠子轻轻摇晃,投在铜镜里的影子也跟着晃,像是要把那抹新涂的口脂都晃出水光来,她回眸一笑,问小喜:“好不好看?” 小喜忍着笑,眨了眨眼睛道:“没有连珠姑姑涂得仔细。” 相思一怔,随即嗔道:“油嘴滑舌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轻轻拧了拧小喜的耳朵,笑闹片刻,从屏风后头走出,望向屋内的周述,道:“我去见三哥,你在这里歇会儿?” 周述正低头摆弄桌上的山子,闻言道:“我在……”回眸,瞧见那道水绿色的人影,襟前玉兰暗纹在走动时明明灭灭,倒似真花落在衣褶间,不由微微一怔,皱了下眉头。 相思察觉到,疑惑道:“不好看吗?”又扭头望向小喜,低声道:“我的口脂是不是花了?” 小喜连忙摇头:“没有,好着呢。” 周述却沉吟了一瞬,淡淡道:“外头冷。” 相思更是莫名其妙:“都快入夏了,哪里冷?再说我刚从外头回来,热得不行。”说着便要往外走,谁知周述忽然伸手,轻轻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怔了一下,抬眸望他,眼神清澈,懵懂天真,全然不解他的意思。(无广告纯净版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超快 )周述垂眸看她片刻,终是松了手,低声道:“我也许久没见三殿下了,与你一同去吧。” 相思没再多想,应了声好,二人并肩往慎思堂后头的漱玉亭走去。一路上周述总说看到人多嫌烦,相思只好选了些僻静无人的小路,兜兜转转才来到漱玉亭。 远远的,便见许安宗斜倚在亭中,见着他们,便抬手招了招,笑道:“快过来,越是下午越闷热,也就这凉亭里头还能透口气。” 相思盈盈笑道:“三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学会在这里偷懒了。” 自小许安宗最用功,哪怕是这样热燥燥的天气,许安宗也是片刻不会休息。 许安宗好整以暇地瞥了她一眼,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今儿欧阳大人身体不适,特意准了半日假。我前脚刚听见这消息,大哥后脚就和身边的欢然溜了。” 相思微微一愣:“大哥又带着那个欢然?” 许安宗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大哥喜欢得紧,去哪儿都要带着。” 相思心中一动,忆起那个欢然,虽是个男孩,说话做派却总透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态,轻声细语,举止拘谨,连笑时也习惯性掩着袖子。她与崔令仪每每见了,心里总有点别扭,只是不好多说。 许安宗目光在周述身上一转,笑道:“如今可要改口,叫一声妹夫了。” 周述神色淡淡,沉默如常,微微颔首,向他行了一礼,便静静立在一旁,不多言语,听着兄妹二人闲话家常。 片刻后,相思忽然想起正事,侧身朝许安宗靠了靠,压低声音问:“三哥,你是不是要订亲了?”她一边问,一边细细打量三哥的神情。 许安宗神色不变,语气淡然,似乎对这事儿并不上心:“父皇母后确有这个意思,不过我没什么打算。”他偏头瞧她,眉眼间带着一丝揶揄:“怎么,九妹是打算给我牵线搭桥?” 相思被他这话噎了一下,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鼓起勇气道:“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是令仪同我说的,若是你愿意的话,她……” “我不愿意。”许安宗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话,连丝毫犹豫都没有。 相思怔住了,愣愣地望着他。 “我对她没有任何意思。”许安宗语气不急不缓,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再者,大哥的婚事也在议着,崔家有意将女儿嫁给他,说不准就是崔令仪,我何必再淌这趟浑水?” 相思一时无言,心里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所以,崔令仪临走前说的竟是真的?她的父亲当真要把她嫁给大哥? 相思垂下眼睫,心绪微乱。她与大哥虽是一母同胞,却算不得亲近,大抵是因着大哥性情乖张残忍,喜怒无常,她打小便对他生了几分畏惧,尤其是大哥养的那只海冬青曾经把自己和令仪好不容易得来的画眉鸟给啄死了,她大哭了一场,许安平却只会在旁边哈哈大笑,拿她取乐。 倒是许安宗,自幼与她交好,情分更深。 崔令仪若真嫁给了大哥,她心里都替她揪心。她忽然有些懊悔,自己为何没能早些察觉令仪的心意?若是早知道,或许还能想法子促成,兴许三哥也会对她…… 许安宗看她神色怔忡,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由轻笑一声,截口道:“行了,这种事你也做不了主,何必费心?” 相思抿了抿唇,终究没再说话。 片刻后,许安宗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扶正摇摇欲坠的步摇,目光微敛,低声问:“和驸马相处得如何?” 相思回过神来,略一思忖,认真道:“挺好的。” 许安宗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她脸上,似是想要分辨她这话的真假,良久才轻声道:“我有时候在想,自己那天和周述一同入宫面圣,提议去看看你不知道是对是错……” 相思闻言,毫不迟疑地道:“自然是对的,否则我如何会认识静言呢?” 许安宗看着她,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终究没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相思有些蔫蔫的,像是被晒蔫的花,兴致缺缺,话也不多。小喜见日头正毒,忙举着伞替她遮阳。 不料,她与相思个头都不如周述高,伞沿一歪,竟轻轻刮到了周述的面颊。 小喜登时吓得脸色发白,手一抖,差点把伞给扔了。她偷偷瞄了眼周述的脸色,心中七上八下——驸马爷平日里冷着一张脸,叫人望而生畏,听说当年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万一这会儿恼了,自己会不会被拎起来丢进旁边的池子里? 她“扑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地请罪。 相思一愣,忙拉住她:“小喜不是故意的。”她说完,抬眼去看周述,见他神色未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心下微微松了口气,便低声道:“起来吧。” 小喜忐忑地爬起身,偷偷瞄了周述一眼,见他果真没有要罚人的意思,才敢站稳了。 相思踮起脚尖,仔细去看周述的脸。伞沿在他脸颊上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其实不算严重,连血都没渗出来,只是泛起一丝淡红的痕迹。可她看着就是心疼,抿着嘴,又是轻轻吹气,又是眼汪汪地望着他,声音软软的:“疼不疼啊?” 她离得太近,周述垂眸便瞧见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着,眼底波光盈盈,仿佛春水初融。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也随着热气浮上来,缱绻悠然,像夜里飘散的花香,叫人心神微动。 他目光微敛,忽然对小喜道:“把伞给我。公主怕热,你去让人把冰块送去琼华宫,尽快布置好。” 小喜瞠目结舌,难得听驸马爷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应下:“是、是!”她忙不迭地把伞递过去,心里仍然惴惴不安,不敢再多待,抬脚便往琼华宫跑去。 相思却浑然未觉,小小的心思全放在周述脸上的那道痕迹上。她皱着眉,伸出手指在他脸颊边比划着,声音里带着忧虑:“会不会留下疤啊?” 周述没动,任由她的小手在他脸上虚虚地比着,撑起伞,淡淡开口:“崔令仪的事,你别管。” 相思的手一顿,怔怔地抬眸看他。 他们明明说得已经极轻极低,他却还是听见了。 她不解地皱起眉,睫毛轻轻颤着:“为什么啊?” “你管不了。”他随口说。 她神色微黯,垂下眼睫。是嫌弃她没用? 半晌,周述又道:“还有,这衣服,以后别穿了。” 相思怔了一下,猛地抬头去看他,目光柔柔的,带着细密的不解和委屈,像春日被风吹落的杏花,沾着晨露,楚楚可怜。 周述忍不住了,忽然低下头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一手攀上她的胸口,色情地拧了一下乳肉,听着少女惊呼一声,耳边珍珠坠子乱颤。周述觑着她羞红了面庞,沉声说:“年纪不大,奶子长得却挺骚,又大又软,你喜欢别的男人都盯着你的奶子瞧?” (11)琼华半掩芙蓉面,秋水横波羞欲言(下 连珠见小喜匆匆一个人回来,又听她说是驸马吩咐,让人送冰块过来。(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她不敢耽搁,赶紧命人去取,只是等了好一会儿,才远远瞧见琼华宫门前有人影晃动。 待看清来人,她的心猛地一跳—— 驸马竟是背着公主回来的! 公主双手环着驸马的肩,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像是没什么力气,面色绯红,唇瓣上的口脂也微微晕开,仿佛被细雨浸润过的桃花,红得越发动人。就连一向梳得整齐的发髻也松散了些,几缕发丝滑落肩头,簪子在她肩头轻轻摇晃,仿佛随时要坠落的星子,衬着白皙的颈子,更添几分慵懒的娇态。 这一幕,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连珠心里一惊,急忙迎上去,语气里透着紧张:“公主可是受伤了?” 相思一愣,抬头望了她一眼,却没开口,脸颊上的红晕倒是更深了一分。 “走得累了,我送公主回房。”周述语气淡淡,四平八稳,神色依旧冷静自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可连珠到底是伺候公主多年的,哪里会看不出异样?她的目光不经意地往下移,便瞧见公主白皙的颈子上,新添了一枚浅浅的红痕,形状隐隐约约,像是二月新绽的红梅,落在皑皑雪地上,娇艳得惹人注目。 她顿时明白了几分,脸上闪过一丝哭笑不得的神色。 小宫女还想跟进去伺候,却被连珠用眼神生生钉在原地,压低声音道:“驸马在里头,我们就在外面候着吧。”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位驸马殿下,看着沉默寡言,怎么胆子竟比谁都大? 周述原本只是想亲亲她,吓唬吓唬她,谁让她今儿穿的这件衣服如此诱人。可是逗弄着就变了味道。 好在午后的下人们大多找个阴凉的地方偷懒,他逼着哭红了眼睛的相思寻了个僻静处,借着山石遮掩,将她的襦裙从上头褪了一半,光天化日下,露出一双肥嘟嘟的奶子。(无弹窗无广告版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更新快 ) 他双手拖着抖了几下,她抬手推他也推不动扁着嘴哭泣着哀求:“要被人瞧见了,坏蛋,你别闹……” 周述却捏捏那对颤巍巍的珊瑚珠,贴在她耳边道:“我就说你骚,奶子长得这么大,今儿穿那么好看想让你三哥揉你的奶子?” 相思顿时又羞又怒,捶打着他说:“那是我三哥,你胡说什么呢?不要脸。” “我不要脸?你挺着奶子四处转,是谁不要脸?”周述胡搅蛮缠。一手还在拨弄着她的酥胸,一手来到她双腿间,隔着布料抓揉了几下,埋在她肩窝处又吸又咬。 相思抵不过他的力气,最后只能软软地依在他怀里任凭他轻薄。 周述忽然捉过她的手塞到自己裤子里说:“会吗?” “会什么?”她的眼睛无论何时都是那样柔弱的模样,就算笑起来也是怯生生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哦,他忘了,她很能哭,尤其是这时候,上头一包水,下头也是发洪水。 周述索性按着她的手握住自己的肉棒,给她示范着撸了几下说:“就这样。” 相思还是头一次碰到他那里,虽然说在床上做了几次,但是每次她都不敢看。现在就这样被他强制握着,又粗又长,都不敢想是怎么塞到她自己身体里的,难怪每次都那么疼。 “我不要……”她要抽回手,周述阴森着脸吓唬她:“你不给我撸,我就把你扒光了放在这儿,让人看看柔宜公主光着身子是什么样子。” 相思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你总是欺负我……” 周述回望着她的目光,没有开口,只是就这样抱着她,强迫她为自己撸动着。 少女的手不同于自己粗糙的双手,细润光滑,像是被最温软的绸缎包裹,他深深嗅着相思身上浅淡的香气,揉着胸口的丰满,最后在感官刺激下释放在了她的手心。 她身子发软,几乎站不住,双腿间有汁液渗出。周述掀起她的裙子,手指粗鲁地插入,又刺又搅,在她登上高潮的那一刻,含住了她的唇瓣。 周述端起桌上的茶盏,缓缓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相思。相思伸手去接,然而杯子却忽然被周述收回,他低头抿了一口,随即俯身,将这口温水喂到她唇边。 相思瞪大了眼,耳根顷刻间烧得滚烫,连心跳都乱了几分。她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轻轻扣住了后颈,避无可避,只能任由那微凉的水滑入口中,带着他呼吸间的温度。 她慌乱得不行,羞恼地躲进被子里,闷闷地说道:“我要睡觉了。” 周述伸手在她发顶揉了揉,不轻不重,便离开了。 入夜,宫中设宴,帝后召了他们夫妻二人去听戏。 戏台子搭在太液池畔,满宫灯影都碎在了碧波里,美丽却也苍凉,透着大齐纸醉金迷后的垂垂老矣的腐朽。 相思最是喜欢热闹,到了戏台下,立刻变得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地看着台上唱戏的人。周述坐在她身旁,虽是一贯的沉默寡言,但也没有拂了她的兴致。 戏正唱到妙处,相思正要开口与周述说话,却听得旁边有人低声唤她:“相思。” 她回过头,见是六皇子。六皇子挪了椅子靠过来,神色有些沉郁,悄声对她道:“舒华姐姐病了。” 舒华公主是长姐,弟弟妹妹们都很尊重她。 相思心头一跳,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连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 六皇子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是心病。” “心病?”相思微微皱眉,不解地看着她。 六皇子附在她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相思这才恍然,眉头皱得更深了。末了,六皇子无奈道:“这种事,还是得驸马改了才好。咱们做弟妹的,也不好插手。” 相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缓缓垂下眼睫,心中不禁有些惆怅,偷偷瞄了身旁的周述一眼,神色若有所思。 夜里,相思沐浴过后,换上一身松软的寝衣,静静地躺在床上,难得没有折腾。屋内烛光晕黄,温暖而静谧,连空气里都带着沐浴后的清香。 周述坐在床沿,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翻开来看。 相思枕着胳膊,静静地看着他的侧影。他眉目沉静,长睫在烛光下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薄唇微抿着,整个人显得格外冷淡又专注。 屋内静得很,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相思望了一会儿,忽然坐起身,悄悄从后头伏在他肩上,柔软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声音轻轻的,透着几分好奇:“你在看什么?” 周述闻言,微微侧头,把书封递到她眼前。 相思一瞧,顿时弯了弯眉眼,笑着道:“好巧,那天我在你家里教翎哥儿念书,也是拿的这本书。” 周述闻言,淡淡道:“翎哥儿才几岁,能认得这上面的字?” 相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小时候就能倒背如流呢,是你们不好好教导翎哥儿。” 周述瞥她一眼,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质疑。 相思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发痒,索性挺直脊背,扬着下巴道:“你随便翻一页,告诉我第一句话,我全都能背出来。” 周述随手翻了一页,念了第一句,相思立刻朗朗开口,一字不差地将整页内容背诵完毕。她眉眼带笑,得意地挑眉看着他,等着他的称赞。 可周述却没有夸她,而是平静地问:“你知道这书是谁写的?” 相思翻了翻书页,理所当然地答道:“戟舟生啊。不过真实姓名不知道是谁,写得很生动,我也想周游天下了。” 周述摇摇头,不再多言,径直躺下。 相思见他这副模样,撇撇嘴,索性跪坐在他身旁,继续翻着书,自顾自地说道:“我喜欢这一篇《芦洲双魂篇》……” 这篇讲述了一对少年夫妻,阿珩与芸娘为避战乱遁入蛮荒,采药斗虎相濡以沫,却接连遭逢瘟疫丧子之痛。最终于山崩时携手赴蓬莱幻境而亡,焦骨十指相扣合葬,化作胭脂流霞与不凋双生树,彩蝶绕冢见证生死不离之约。 她娓娓念叨:“……但见苔痕浸碑,依稀可辨‘未同生,幸同死’六字。忽有彩蝶一双,自碑后翩跹而起,绕树三匝,没入苍茫暮色。” 念完,她掩上书本,轻轻按在心口,眼神闪着憧憬的光:“爱情本应该就是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什么三宫六院,更没有妻妾成群。只有你,也只有我,同生共死,永不后悔。” 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的炽烈与坚定,烛火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柔和而虔诚。 周述微微偏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目光微深,却仍旧没有接话。 相思忽然将书放下,伏在他胸口,仰头问:“静言,你以为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只是摇头,徐徐道:“不知道。” 相思对这个干巴巴的回答极为不满,撅了撅嘴,轻轻道:“我听五姐姐说,长姐在公主府过得不好。驸马在外面喜欢上一位歌女,还想纳为妾,长姐怀着孕,每天都哭,眼睛都要哭瞎了。” 她的语气低落,眼里满是忧心与愤愤不平。她忽然看向周述,认真地说道:“你不可以在外面沾花惹草,如果让我知道了、让我知道了……” 她咬着唇,绞尽脑汁想着,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来惩罚他。最后,她怔怔地望着他,望进他的眼睛,望进他的灵魂,希冀还能望进他对自己的那颗心:“我就削发为尼,不再理你了。” 话音落下,她自己先委屈了起来,仿佛周述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眼圈一红,呜呜哭泣着,连自己都分不清是为了长姐,还是为了自己。 周述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按住她的后背,让她安静地偎在自己胸口,听着她带着哽咽的声音,依旧喃喃讲述着《瀛洲散记》里那篇少年夫妻的故事。 (12)慈帷问鲙 再是舍不得父皇母后,也终究要回公主府去。(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以前,相思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出宫门,如今真的飞出去了,却又忍不住回望,依依不舍地想要承欢膝下,哪怕多待一刻也好。皇后再三劝慰,轻轻地抚着她的鬓发,终究还是松开了手,目送着女儿与驸马踏上归途。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相思攥着帘幕的指尖发白,看着皇后凤冠上的明珠由满月缩成星子,最后连星子也坠入织金霞帔的褶皱里。她心头一片酸楚。她忍不住回眸,伸手想要握住周述的手,哪怕只是一点点安慰也好。可他却忽然避开,双手环在胸前,闭上眼睛,仿佛在假寐。 她茫然地望着他,心头一寸寸发凉。昨日的一切,如同一场虚幻的梦,稍一睁眼,便烟消云散。他还是她回宫前认识的那个周述,冷淡而克制,仿佛昨日对她的所有温柔,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总是很忙。饭菜一热再热,也始终等不到他的影子。 连珠看着她的模样,心疼极了。原本还有点婴儿肥的脸庞,如今尖尖细细,瘦削得倒更显几分清丽,却也透着哀怨。鬓边新簪的并蒂海棠,如两团燃尽的香灰,风一吹整个人连着海棠花就要散了形骸。 她轻轻地盛了一碗温热的粥,递到相思面前,柔声劝道:“驸马忙起来总是忘了时间。我让小喜再去瞧一瞧,兴许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先吃点吧,饿着肚子可不行。” 相思盯着那碗粥出神,半晌,才低声道:“是不是府里的饭菜不好吃?” 连珠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应和:“是啊,还是公主细心,我们这些奴才都没发觉。明儿我亲自去镇国侯府问问,以前驸马在侯府时都喜欢吃什么……” 相思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像是抓住了什么,她立刻接道:“对,我和你一起去。(无弹窗无广告版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更新快 )正好去给公婆请安。”她顿了顿,嘴角勉强扯起一丝笑意,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夸过我的,温雅大方,宜室宜家。我也答应了他,要做一个好妻子。” 她自我安慰着,似乎这样便能重新找回那点温情。心情似乎也好了些,连珠看着她的笑,却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一直靠着自欺欺人维系的感情,终有一天会耗尽热情。 到了那时,公主该怎么办呢? 相思说做就做,第二日便带着连珠回了一趟侯府。 她先给婆母沉孟姜请安,随后便直截了当地询问周述以前在侯府的饮食喜好,惹得几位嫂子纷纷对视,忍不住用帕子掩着嘴笑,绢子扑簌簌地抖。 沉孟姜皱了皱眉,捻着手里的佛珠,语气仍是温和,却隐隐透着一丝不解:“静言现在与公主一起生活,也不是小孩子了,吃什么、穿什么,公主替他做主便是,何必特意跑一趟?” 相思乖巧地说着:“无碍,正好也来看望母亲。”她还带来了一大堆礼物,分发给各房。几位嫂子心满意足,毕竟公主送出的东西,必然是宫中赏赐的珍贵之物,占点便宜也是乐事。最后是周遇的礼物,上回周遇送了自己“引凤来”,自己则特意仔仔细细选了一镇纸。 那是当初十岁生日宴的时候三哥许安宗送给自己地,传说是前朝末代君主虞昭帝所得,命宫廷匠人采东海沉岛“紫鳞沉檀”,融合上古青铜鎏金术,制九方镇纸赐予九位知音文臣,此为其一,配得起周遇的引凤来。 沉孟姜谦词说还要进屋喝药,相思轻声告辞,正准备去厨房打听周述从前的喜好,刚走几步,便听见廊下养得雀儿突然扑棱棱振翅,相思抬眸望去,正见周述身着官服匆匆赶来。 他步履未歇,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仿佛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平静地问:“你怎么来了?” 相思轻声回道:“来看母亲大人。” 周述目光一转,看了眼屋内。几个嫂子知趣地纷纷告退,他便走进内室,片刻后出来,目光重新落回相思身上。 相思眨眨眼,以为他对自己擅自登门不满,连忙柔声解释:“我是来……打听点事情的……” 他静静地望着她,并不开口,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相思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低垂着眼盯着自己得绣鞋,鼓起勇气说道:“我见你在府里吃饭没什么胃口,就想来问问你从前在侯府爱吃什么,回去学着做……” 话音刚落,头顶似乎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疑惑地抬眼,却只见周述转过身去,声音四平八稳:“你会做饭?” 相思赶紧绕到他身前,认真地看着他:“我可以学。” 周述看了她一眼,似乎懒得与她争论,只是摇了摇头,迈步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相思赶紧跟上,疑惑地问:“你怎么也回来了?” 周述脚步未停,随意答道:“拿点东西。” “这么急?官服都没脱。”相思嘟囔着,忍不住对他要拿的东西起了几分好奇。 她跟着他进了卧房,看他走到书桌前摆弄了一下,忽见周述肩头金线绣的云纹松了针脚,她心中记下。最后却见周述还是两手空空,也没看出来到底回来取什么。 相思歪头望着他,眨了眨眼,他今天神神秘秘得,有些古怪。 沉孟姜留两人在府中用晚膳,周述倒是应下了,相思也只好随他留下。 过了好一会儿镇国侯周恭简才下朝归府,相思不禁有些惊讶——周述何时下朝的?竟比镇国侯还要早?她偷偷看向身旁的周述,他正低头用膳,神色自若。 晚膳过后,二人回到公主府,相思还在兴致勃勃地与连珠念叨着周述的饮食喜好:“今天席间有一道鸭子,我瞧驸马吃了不少。还有那道……” 小喜端着热水进来,递上帕子给相思擦手,顺口道:“今儿驸马回来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原来是去了侯府了。” 相思微微一愣,抬头问道:“驸马回来过?” 小喜点头:“对啊,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就急匆匆走了。我们追上去问,他也来不及说,领了一匹马便跑出去了。” 相思怔怔地想了想,看来周述匆忙返回侯府,定然是落下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怕是印章、书信,又或者是什么重要的秘密地图?否则怎会如此匆忙? 夜里就寝时,她还是忍不住问:“我明儿可不可以把翎哥儿叫来玩?” 周述翻了个身,嗓音低沉:“他还要读书,你就只知道带着他玩?” 相思扁了扁嘴,委屈地嘀咕:“可你不在府里,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叫他过来陪陪我不好吗?而且,我也可以教他读书写字啊。”她一边说,一边凑过去摇着周述的手臂,撒娇地晃了晃:“求你了嘛?好不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小狗期待着主人递过最爱的玩具,满脸期待。 周述静静地看着她,忽地伸手捏住她的小下巴,微微俯身,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角,声音低哑:“就这么求?” 相思怔住,脸颊顿时腾地烧红。 他一边说着,手指却已经挑开她的寝衣,目光热烈地盯着那垂在胸口的小肥兔子瞧。人不大,奶子真是不小。 她咬着唇,不知所措。 周述翻了个身说:“都被我肏透了,还装雏儿呢?”他在床上向来是荤素不忌,那些话毫不在意的往外吐露,好些话相思从来没听过,一开始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便坏心思地逗着她,让她重复自己的话,等她意识到是什么意思,顿时羞红着脸,嗔他欺负人。 周述跨坐在她腰上,说着便要去解开她的裙子,相思连忙拦住他,扬起脸,眼巴巴地望着他依依地商量着:“今儿不弄好不好?” 他粗喘着,手上动作没有停:“为何?” 她使劲推他几下,轻轻道:“不、不方便。” 周述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只能翻了个身重新躺下,喘得厉害。 她蜷缩在他身侧轻轻说:“你生气了?” “没有。”周述摸摸她的脸,但是裤子里头确实涨得慌,只能用手摸着她的奶子聊以慰藉。 相思见他盯着帐顶出神,以为他真的是不乐意,连忙凑近些说:“我、我可以用手,就像……就像那天……”她都这么说了,周述哪里还会拒绝,于是大喇喇地脱了裤子,一手捏着自己的鸡巴让她看,相思不敢看,只颤巍巍地把手伸过去,回忆着上次在宫里的情景,生疏地为他撸动。 周述扭过头,盯着她瞧了会儿,忽然开口:“‘暮鼓催归辇,长宵迭锦衾’的下一句是什么?” 她有些晕头转向,周述又问了一遍,她顿时明白了什么——那是自己写的情诗,他却在这个时候问了出来。 她不答,周述继续催她,手指捻着小奶尖拨弄,听她娇喘细细,好一会儿才咕哝着说:“相思何以寄,托月照君襟……” 那天晚上,周述逼着她念了好几首自己当初对周述生情后写下的诗,美其名曰“花前月下,诗意盎然”。最后总算射了出来,她净了手,翻身抢了被子不理会他先睡了。 后半夜又热醒了,踢了被子,朦朦胧胧得有人重新把自己拉到怀中,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早晨醒来,被子还是盖在身上。 厚着脸皮求个珠珠吧~~~ (13)簪花(上) 熏笼里的香气化作游丝,缠得人愈发昏沉。(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相思实在是疲惫,身子懒洋洋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周述起身时,她只觉鼻尖一痒,模模糊糊间,一缕穗子扫过她的脸,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翻个身,隐约听见周述的笑声,可是心里头又否定,他从来不给自己什么好脸色,于是将锦被裹成个茧,继续沉入梦乡。 这一觉,竟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她终于撑着身子坐起,连珠早已候在一旁,端来热水伺候她梳洗。她的脸颊睡得红扑扑的,眼角犹带着未散的倦意,恍惚间,忽然心头一紧,一把揪住连珠的衣袖,急急问道:“驸马是不是生气了?” 连珠一怔,随即笑道:“驸马干嘛生气?” 相思一脸担忧:“我起得这么晚,没陪他用早膳……他脸色如何?” 小喜在旁撇了撇嘴,一边绞着帕子一边抱怨道:“驸马整日都是冷着一张脸,哪能看得出心情好坏?也就昨儿回来去侯府得时候,看着急匆匆的。” 连珠轻斥了她几句,又回身安抚相思:“驸马早膳用了便去上朝了,并无异样,公主不必多虑。” 相思点点头,心里总算松了口气。饭后,她想去逗弄鹦鹉,却发现鹦鹉架子被人挪了位置。 她皱了皱眉,问:“怎么换地方了?” 小喜也是一脸迷茫,摇头道:“不知道,许是苏禾逗它玩了。” 苏禾与盛宁都是周述从小到大的小跟班,盛宁稳重,苏禾活泛,圆圆的一张脸,很讨喜,人畜无害的样子。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前些日子苏禾还在外头做事,这几日刚刚回来。 相思怀疑,周述是基本上不理会鹦鹉得,偶尔还嫌鹦鹉吵,让苏禾过来拿走,也不知道拿到哪里去了,反正过会儿还能送回来。 “公主,镇国侯府六爷造访。”忽然,外头有下人禀报。 相思一怔,连忙吩咐:“快请六爷进来。” 话音刚落,便见周遇大步迈入厅中,身旁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竟是周翎。他今日穿了件玄青色锦袍,腰间束着玉带,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似是装了什么宝贝。 一见到相思,他眉眼一亮,立刻扑上来,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脆生生地唤道:“五婶。” 相思被他这郑重的模样逗笑了,弯腰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脸,温声问道:“怎么来了?” 周遇在旁笑道:“闲来无事,带他来给五嫂请安,也顺道谢一谢昨日的厚礼。” 昨儿吃饭的时候周遇不在,与其他公子哥儿出去游玩,回府的时候下人禀报了,才知晓五嫂在家里吃了饭还给各房又送了礼。不愧是公主,出手还真是大方。 相思对此倒是不甚在意,她见惯了好东西,周遇才送了自己那样贵重的墨,自己自然也要报之以琼瑶。 周遇目光落在周翎身上,半带促狭地道:“你不是说要给五婶看看你的字吗?还不快拿出来?” 周翎眼睛一亮,立刻解开小包袱,郑重地将自己最近练字的纸张一张张取出,双手奉上。相思见状,索性招呼他坐到廊下,捧起字帖一页页细细翻阅。察觉到小少年隐隐期待的目光,她莞尔一笑,温声道:“越来越好,进步很大。” 周翎的耳根微微发红,像是被认可的雀跃藏不住,但随即又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认得的字也多了,《瀛洲散记》已经能读懂许多。” 周遇原本随意倚在廊柱旁,听得此话,怔了一瞬,转而轻笑对周翎说:“你还读这本书?” 相思微微一怔,随即回道:“是那天我在静言书房随手翻到的,觉得有趣,便拿来看看,顺便让翎哥儿认了认上面的字。” 周遇闻言,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地落在她身上,唇角噙着淡淡的笑,似是随意又似乎藏着某种深意:“五嫂可知这本书的作者是谁?” 相思蹙眉思索片刻,依稀记得周述也曾问过类似的问题,便道:“我小时候便熟读了,作者不是戟舟生吗?难不成我记错了?” 周遇笑而不语,只是摆摆手,未再多言。 相思看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多了几分疑惑,但又一时摸不透,便也未再深究。 周遇瞥见院中鹦鹉架上的小鹦鹉,兴致颇高地走过去逗弄,而相思则继续陪着周翎说话。 她语气温柔,耐心询问他近来的生活,打量着小少年没有上一次见面那样瘦削,看起来长了点肉,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是干干净净。周翎亦不藏不掖,认真答道:“那个奶娘和丫鬟已经不伺候我了,现在换了两个嬷嬷陪着我,她们对我很好。” 相思心头一动,顿时精神一振,忙问:“是谁帮你换了人?” 周翎抬手一指前方逗弄鹦鹉的周遇,清清脆脆地答道:“是六叔。” 相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周遇正伸出手指逗弄鹦鹉,阳光洒落在他的肩头,仿佛渡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她微微愣了愣,心中不由得感慨,周遇的确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相思留了周翎在自己这边玩会儿,周遇为避嫌便先告辞离开,说是等着傍晚时分再来接他。 午后的日光在青砖地上绣出镂空花格,气氛静谧而安然,院中风过庭树,摇落几片斑驳的日影。相思教周翎读书写字,小少年专心临帖,哪怕鼻尖沁着汗珠,脊背却挺得笔直似新竹,丝毫不肯懈怠。 累了便倚在廊下,悄悄絮语,小孩子的童言稚语总能惹得相思莞尔一笑,眉间柔和几分。 周翎虽年幼,却极有韧性,明明手腕已有些酸乏,仍执笔不愿停下。相思见状,轻轻按住他的手,柔声道:“歇一会儿吧,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小少年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放下狼毫,正襟危坐,端端正正地等着听琴。 相思自成婚之后,已有许久未曾抚琴,如今兴致一起,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从前谱就的曲子,指尖轻抚琴弦,信手拨弄,熟悉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邂逅君子,寤寐求之。 江汉汤汤,我心忧兮。” 曲调缠绵,温柔似水,仿若少女心头悄然绽放的一朵花,带着对未知爱情的憧憬与期盼,丝丝缕缕,绕梁不散。 一曲既终,相思仍沉浸在琴声之中,怔怔出神,指尖停在琴弦之上,竟生出些许不曾有的哀怨来。 作这首曲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了很多才子佳人的话本故事,忽然起了念头,随便做了这么一曲,姐妹之间偶尔唱和弹奏,也从未多想。后来认识了周述,嫁与他为妻,再弹起这首曲,心思竟完全不同,仿佛无意间写下的歌词紧合着自己如今的心境。 她低垂着眉眼,怔然间,忽觉鬓间一轻,似有微凉触及。 回神望去,只见周翎不知何时跑到院中,折了一支芍药,正小心翼翼地簪在她鬓边。他眉眼间满是认真,仰头看着她,软声道:“五婶莫哭。” 相思怔了怔,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眼角,这才发现竟有泪滑落。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得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她失笑,掩去微湿的痕迹,轻声道:“见风流泪罢了,没事。”她指尖拂过灼若朝霞的花瓣,低头轻问:“好看吗?” 周翎郑重点头:“好看。” 城中素有传统,若男子钟情于女子,便会折花簪于她鬓间,以此寄情。相思与周述乃是圣旨赐婚,来不及有这样的仪式,便已成了夫妻。婚后,周述忙于朝政,更无这等闲情雅致。她想,他大抵是不会簪花的。 周翎却忽然道:“五婶,我以后常给你簪花好不好?” 相思握住他仍带着稚气的手,声音温温柔柔:“你可知道,男子是要为自己心爱的妻子簪花的。翎哥儿长大后,也会遇到一位美丽的姑娘,成为你的妻子。” 小少年皱起眉头,理直气壮地道:“那我让五婶做我的妻子!” 连珠与小喜在旁听得忍俊不禁,笑作一团。相思亦是无奈,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正要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润低沉的嗓音—— “承蒙错爱,可惜她已经是我的妻。” 众人齐齐一愣,回头望去,只见周述不知何时立在门边,姿态闲闲,静静瞧着屋内一幕。雕花窗棂漏下的光斑在相思裙裾游移,绣着缠枝莲的银线忽明忽暗,恰似周述眼底浮动的暗涌。 (14)簪花(下) 周遇来接周翎的时候,周述已经到了,而且看起来脸色不是太好。(看完整版到 https://www.shubaoer.com 第一时间更新 )周翎缩在紫檀圈椅里,像只被雨水打湿的雀儿,有些蔫,却偏还要梗着脖子与五叔对视,仿佛幼兽初露爪牙,一决高下的意味。 周遇目光在两人间逡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相思轻轻摸了摸周翎的脑袋,弯下腰柔声叮嘱:“回去要好好学习,记住了吗?” 小少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对上五叔那明显不悦的目光,终究还是默默地咽了回去,点点头,喉头像是塞了一颗青梅,有点酸涩:“五婶,那我走了。你保重。”这话说得好像相思在周述这里受了虐待似的。 周遇手里提着一个食篮,随意地递到连珠手中,笑道:“五哥,我在外头买了些点心,你和五嫂尝尝。五嫂,没什么好东西能答谢你,只能先将就着了。回头我瞧见好玩的给你拿来。” 相思微微一笑,温声道谢,亲自送两人出门。周述站在她身后,目送他们离开,随后从连珠手里接过食篮,一边走一边掀开。 食篮里整齐摆放着一排小巧精致的点心,是城中一家颇有名气的点心铺子福寿斋的招牌糕点,刚出炉不久,香气扑鼻,形状也十分可爱。 相思瞧见了,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她平日里很少吃这些街头寻常点心,如今看着倒有些新奇。她随手拈起一块芍药花形状的点心,花蕊是腌渍樱桃,花瓣淋着琥珀色枣蜜。上头的名牌还写着“玉腰奴”,下头是点心背后的典故,原是前朝贵妃邀宠所创。 “好吃,我最爱吃樱桃了。你吃过吗?”她举着名牌给周述看,“我在《瀛洲散记》里头好像就读过有描述这点心得。(无广告纯净版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超快 )” 周述垂眸瞥了她一眼,忽然问道:“你又送了老六什么?” 相思眨眨眼,随口答道:“一方镇纸。” “什么时候?” “昨儿回侯府的时候。” 周述皱眉:“以后去侯府,不必带礼物。” 相思不解:“为什么啊?嫂子们都挺喜欢我带去的东西。” 周述竟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气笑了,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廊下的鹦鹉扯着嗓子学舌—— “公主笨蛋!”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后头跟着的下人们都强忍着笑,脸都憋红了。 相思先是一怔,随即脸色一变,气得直接抬头去瞪那只鹦鹉:“这是谁教的?” 鹦鹉歪着脑袋,朱砂似的喙一张一合,又重复了两遍:“公主笨蛋!公主笨蛋!” 相思气急,挽起袖子上前,也跟着对骂了几句:“你才是笨蛋!谁是笨蛋?” 鹦鹉毫不示弱:“公主笨蛋!” “你闭嘴!” “公主笨蛋!” 小喜憋笑憋得帕子咬在齿间,连珠慌忙去掩鹦鹉的喙。 周述摇摇头,袖中的手虚虚一拢,将炸毛的人儿拦腰截住拉回屋内,顺手掩上了门。 相思跺了跺脚,羞恼地说:“它从哪里学来的?太过分了,怎么能说我是笨蛋!” 周述低头看着手中的点心,听着她在身旁气鼓鼓地絮絮叨叨,眼底笑意更深,许久才缓缓平复心绪。 正当他以为她终于要消停了,相思忽然眼睛一亮,揪住他的衣袖,激动地说道:“我发觉六弟人很好。” 周述扫了相思一眼,相思并未察觉,继续兴致勃勃地讲述,尾音缀着轻快的颤:“是六弟做主换了翎哥儿那几个照料不周的奶娘和丫鬟,如今是两位嬷嬷照料他。你瞧,他是不是长高了许多?比上次见他,气色也好了不少。” 周述“哦”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随口问道:“你觉得是老六安排的?” “翎哥儿亲口告诉我的。” 周述点了点头,未置可否,只又重复了一遍:“以后不必给任何人送礼,侯府不缺这些。” 相思抿了抿唇,垂眸想了想,低声道:“可这次六弟送了点心来,礼尚往来,该如何回?” 周述说:“我来处理。” 相思仍有些犹豫,踌躇片刻,又问:“那翎哥儿还可以来玩吗?” 周述的目光自相思鬓角那枝颤巍巍的海棠掠过,最终停在她唇角——那里沾着点心的碎屑,像胭脂盒里漏出的半粒朱砂,别开目光,略带了一丝责备:“他正在读书的年纪,成日在你这里听琴摘花,还如何用功?” 相思一怔,耳根微微发热,方才院中那一幕浮现在脑海,尤其是他那句“已经是我的妻”,她下意识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可几日后,周遇仍是带着周翎来了,依旧是那般说辞——顺路造访。与往常无异,他送人来后便离去,到了傍晚时分再来接走。 相思第一次尝到做“女先生”的滋味,看着周翎一点点掌握她教授的内容,心里竟生出几分满足感。 这日,周翎提前完成了相思布置的功课,闲来无事,目光落在院中琴案上,忽然想起那日五婶簪花的模样,再想到五叔那双冷淡的眼睛,少年心底微微不忿,走上前来,道:“五婶,我还能给你簪花吗?” 相思轻笑,只当他顽皮孩子气,便点了点头,随他去了。他今日簪的是紫藤,细碎花瓣垂在相思耳际,教她想起初嫁时轿帘外晃动的流苏,不由便联想到周述夜里将自己按在床上肆意舔舐自己胸口的场景…… 少年端详着相思殷红的面庞,不解,只是指着那架琴道:“五婶,你能教我弹琴吗?” 相思笑着应下,拍了拍琴前的位置,让他坐过来。她执起少年的手,教他最基本的指法,可惜天分这回事,勉强不得,少年在音律上终究缺了几分悟性,拨弄半晌,琴音依旧乱作一团,曲不成调。 小少年急得直冒汗,不明白自己为何始终掌握不了其中的关窍。他只得像练字一般,一遍遍拨弄着琴弦,可无论如何努力,音调依旧杂乱无章,适得其反。 相思看着他满头大汗、脊背紧绷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终是伸手覆住那双骨节泛白的手,轻声道:“不用勉强,不是所有人都会抚琴的。” 周翎皱起眉,执拗地说:“可六叔说,我爹会弹琴,而且弹得非常好。” 镇国侯府四郎周迹——这个名字在府中已经很少有人提及。七年前,他战死沙场,相思那时年纪尚小,对这些事毫不关心。成亲后,周述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个兄长,只是连珠那天去打听周翎的身份,顺嘴提了一句,镇国侯府老候爷和老夫人最喜欢的便是四郎周迹。此刻听周翎提及,她不禁有些好奇,便问道:“那你爹爹文武双全,是不是?” 周翎神色间透着几分骄傲与敬仰,郑重点头:“六叔告诉我,我爹是周家最优秀的孩子,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六艺皆通。”他说到这里,语气却低了下来,带着些许遗憾:“可惜,我没能得到他的教导。” 相思听着,心头微微一软,轻声安慰:“你若是能用功读书,未来有所成就,你爹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周翎望着她,忽然歪了歪头,天真地问:“五婶,你是怎么嫁给五叔的?” 相思面上一红,不知道要如何与一个孩子讲述自己对于周述的依恋,只是简单说着:“是我父皇赐婚。” 周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又道:“那如果我爹还在,皇上会不会把五婶赐婚给他?” 相思一怔,随即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胡说什么?你爹和你娘情深意重,怎么会让我横插进去?” 周翎认真思索了一下,却还是没想明白,索性继续低头拨弄琴弦。然而琴声依旧断断续续,毫无章法,倒是惊动了窗前的一只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傍晚,周述回来的时候,便见相思满头簪着五颜六色的鲜花,活脱脱像个行走的花篮。他眉头微蹙,目光一顿,说道:“又弄那么多花,俗不可耐。” 相思被他嫌弃得有些心虚,连忙把花一朵朵取下来,嘴里小声嘀咕:“是小孩子给我簪的……” “你又带着他胡闹。” 相思咬了咬唇,轻轻反驳:“我没有。” 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臂,撩开衣袖,指着一处挠出血痕的地方问道:“这是怎么了?” “被蚊子咬了。”相思挠了挠,还是觉得痒。 第二日清晨起身时,相思忽然发现院子里头的那些花竟不知何时被移走大半。 盛宁捧着簿册指挥着下人念叨:“爷说了,罗汉松要摆出迎客势,哎呀,你们快一点,仔细些,别打碎了,这碧鸳草是好不容易弄来得……” 苏禾瞧见相思,赶忙堆笑着上前解释说:“驸马爷说看着那些花,五颜六色得心烦,再说天热,这院子里头总有好多小虫子飞来飞去得,索性就都换成绿植了。正好也凉快舒爽一些。公主瞧这金线蕨,到了夏天最能驱蚊虫,奴才特意买来放这儿得,可管用了。” 相思觉得有趣,又见其中一棵双生藤,叶脉天然形成连理枝图案,细细看了会儿,暑气仿佛被叶子一点点过滤一般,凉津津地渗进皮肤里,真没那么热了。 (15)女红 相思最近迷上了女红。(精彩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琴棋书画,她样样精通,唯独针线活儿像是隔了层雾,怎么也不得要领。皇后早就为此叨念过她——女儿家连女红都不懂,迟早要被人笑话。相思当时嗤之以鼻,心想自己是公主,谁敢笑话她?可如今提起针线,竟有些心虚了。 周述其中一套官服肩膀处开了线,相思上回瞧见了心里头一直念叨着这件事。这天闲来无事,周翎也没来,于是便拿出他的那件官服想要试着为他补一补。 她兴致勃勃地拿出官服,眼神坚毅,神态严肃,像个初入战场的将军。小喜在一旁看得好笑,劝道:“何必这么麻烦呢?驸马爷领了俸禄,再去置办一套便是。” 相思道:“我先学着练练手嘛……”她握着针线,认真地穿过布料,连珠在旁细细指点,可惜到头来,线是歪的,针脚是乱的,补丁活像被风吹散的落叶,一片不知归处。她盯着自己手里的“杰作”,半晌无语,最后叹了口气:“翎哥儿没弹琴的天赋,看样子,我也是没做女红的命。” 连珠忍笑忍得辛苦,只得安慰她:“还是先学点简单的吧,这活儿对初学者来说,确实有些难了。” 从那天起,相思便一门心思扑在针线上,日日摆弄针线,安静得连周述都觉得奇怪。好几日不见她来缠着自己,他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竟有些不习惯了。 这天是休沐日,周述吃过早饭,便在书房看书。窗外春光正好,风卷帘影,竹叶斑驳。他才翻过一页,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轻快得像春雀扑棱着翅膀。他没抬头,便知道是相思来了。 果然,相思小跑着进来,站定在书案前,笑吟吟地举起一方帕子,满眼期待:“你看——能认出来这上面绣的是什么吗?” 周述合上书,接过帕子,低头打量。(精彩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他若不接,今儿就别想看书了。 针脚依旧不太规整,勉强拼凑出一个模样。相思屏息以待,盯着他的脸,像是在等待一纸圣旨。可惜,周述神色平静,片刻后,挑眉问道—— “叫花鸡?” 盛宁原本端着茶盅进来,隐约瞥见相思手中的帕子,正不动声色地掩嘴偷看,结果一听见周述那句“叫花鸡”,到底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手一抖,盘中的茶水便洒了些出来。 相思眼圈微微泛红,回头奶凶奶凶地瞪了盛宁一眼,盛宁顿时收敛了笑意,端着盘子飞也似的退了出去。 她这才又转回身,气鼓鼓地凑到周述身旁,抬起手指着帕子上的动物,执拗却已经有了哭腔:“你再看看。” 她的话音里虽然依旧裹着大齐嫡公主的骄矜,但尾音里头却漏了缕颤巍巍的委屈,如同将谢的垂丝海棠,还要硬撑着最后一抹艳色。 周述无奈,只得又低头细看。这回他看得仔细了些,可左瞧右瞧,依旧没能辨认出个所以然来。他沉思片刻,认真地抬眼:“烧鸭?” 相思气得脸都白了,猛地从他手里抢回帕子,转身就跑了出去。 等到中午用饭时,不知是谁特意吩咐了厨房,桌上竟真的摆了一道叫化鸡,香气四溢,色泽金黄。可相思连筷子都懒得动,心里憋着一股闷气,总觉得周述这是存心讽刺她,连饭菜都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 连珠见她坐着不动,便夹了些鸡肉放入她碗里,笑着道:“公主快尝尝,味道极好。” 相思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肉,始终没吭声。 周述瞥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道:“这里不是皇宫,大理寺昨儿呈的案卷说,陇西有妇人鬻子换得半袋糠麸,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他语气不重,可话里的意味却让相思微微一震,鼻端一酸,心里的不甘顿时消散了一半。半晌,她还是默默地拿起筷子,低头吃了几口。 这一日,周翎自己背着小书箱过来,规规矩矩地坐在相思身旁,听她教导他认字习诗。往日里,相思总会坐在他身旁,时不时瞄上几眼,或是低声点评几句。可今天,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女红上,竟没怎么搭理他。 周翎瞄了她几眼,见她神色专注,心下不知怎的,竟有几分怅然。他磨磨蹭蹭地将自己刚写好的字捧到她面前,顺带递上一张纸,上面是自己初学所作的一首小诗。 相思这才放下手里的帕子,接过来认真端详,点头道:“翎哥儿天资聪颖,一点就通。” 周翎脸颊微微泛红,略带几分羞涩地低下头,踌躇片刻,又抬起手指了指她刚才放下的帕子,好奇地问:“五婶,那是什么?” 相思叹了口气,拿过帕子展开,撅着嘴道:“我在学女红,结果绣了个四不像。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吗?” 周翎左看右看,抓耳挠腮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但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安慰道:“五婶总说天道酬勤,我相信五婶肯定能绣好。” 小孩子不会撒谎,越是认真安慰,就越说明她的刺绣实在惨不忍睹。相思原本还怀着几分期待,此刻彻底气馁了,垂着眼叹了口气。 倒是周翎忽然眼睛一亮,期待地道:“五婶,要不这个帕子给我吧?” 相思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她一直把翎哥儿当自己的孩子,对他的请求向来不怎么拒绝,便随手把帕子递了过去,还打趣道:“不过你还是别拿出去给人看了,省得被人笑话,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么难看的图案。” 周翎用力点头,把帕子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神色认真得像是得了什么宝贝。 可没过几日,周述便知道了这件事。他手中毛笔顿了顿,终是状似随口问她:“你把那方帕子给他做什么?” 相思正倚在榻上翻书,闻言随意道:“一块帕子罢了。”随即又怕他误以为自己随手给了周翎寻常之物,便补充道:“那是宫里做的,用的是上好的云锦纱,透气吸汗,夏日里正好用得上。他一个男孩子跑来跑去得,定能派上用场。” 周述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又过了几日,周翎却一脸不舍地把帕子还给了相思,攥着衣角不敢看她,小声道:“五婶……我不能用了。” 相思一怔,问道:“怎么了?” 周翎皱着小脸,犹豫了一下,像是很难启齿,半晌才低声道:“男孩子不能用这种绣花帕子,太……女气了,不够英武。” 相思一时哭笑不得,心里倒也有几分遗憾。她拍拍周翎的脑袋,笑着道:“那下回,我给你做个小弹弓可好?” 周翎眼睛一亮,重重点头。 五月初三,天光晴好,风过院墙,满园芬芳。 相思入了崔府,崔令仪早就在门口等着,见她下轿,立刻挽上她的手,亲亲热热地朝园子里走去,一路上笑语不断。 相思今日穿得极为素雅,衣裙是极淡的杏色,衣角绣了一枝含苞的白蔷薇,温婉而不张扬。她毕竟不是主人家,今日承办花宴的是崔令仪,不能喧宾夺主。 园中设了长席,早已有不少夫人小姐到场。两人一路行至湖心亭,崔令仪与她边走边聊,相思却忽然嘟起嘴,摇着她的手臂,眼神可怜巴巴地道:“令仪,你教教我女红好不好?” 崔令仪微微一怔,转头看着她,神情惊讶:“你要学女红了?” 相思叹了口气,满脸哀怨:“我在府里学着绣鸳鸯,结果静言说我绣的是叫花鸡。” 崔令仪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连称赞道:“你这驸马爷倒也是个人才。”她笑得直不起腰,半晌才勉强平复,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故作正经地拍拍相思的手,道:“好吧好吧,待会儿你到后院来,我亲自教你,免得你又被人取笑。谁让你当初死活都不肯学呢?” 相思撇撇嘴,半真半假地抱怨:“我这不是知耻而后勇,不耻下问吗?连他的朝服我都试着缝补过,结果……更加惨不忍睹。” 崔令仪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忍着笑意问:“等等……他的朝服?” 相思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崔令仪继续道:“我说呢,前些日子,我大哥下朝回来,跟我闲聊时忽然提到,驸马都尉的朝服肩膀处缝得奇奇怪怪的,像是……像是……”她笑得直不起腰,断断续续道:“像是宫里哪家粗使宫女手残缝补的,大家背地里还取笑了一会儿,但谁也没敢当面告诉驸马。” 相思脸顿时一红。 她原以为周述随手把那朝服丢了,没想到竟然还穿到了朝堂上,成了旁人的笑柄。亏得周述没因这事同她发火,真是万幸…… 花宴正式开始后,世家女们三三两两围坐着,或斗草,或煮茶,或倚在凉亭下赏花谈笑,气氛倒也和乐。相思一边应酬着,一边却始终在思量该如何提及令仪的婚事。二人最后端坐于凉亭之中,下人都在外头侯着。然而还未等她开口,崔令仪倒是坦然地先说了:“你也不用再帮我了,三皇子的意思我晓得。罢了,人都由不得命,我也不勉强了。” 她语气平静,似早已看透,只是眼底仍有些淡淡的忧伤。 相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尖细而阴柔的嗓音:“见过崔姑娘、公主殿下……” 二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崔家小厮站在亭外,身后还跟着一位少年。 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宫中内监装扮,和相思差不多大,身量清瘦,眉眼却似雨过天青瓷般温润,泛着柔柔的光泽。他双手捧着一漆盒,恭恭敬敬地站在亭下,唇红齿白,端端正正地向二人行礼:“这是大殿下让奴才送来给崔姑娘的贺礼。” (16)蛇患(上) 相思和崔令仪都认得他。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皇长子许安平身后,总跟着个眉清目秀的小跟班——欢然。天生一双含情目,眼尾还有一颗朱砂痣,倒像是哪家贵女点错了的胭脂,比女孩子还女气。撑伞、拭汗,做尽琐碎杂务,偶尔还要挨上两记窝心脚。 相思每次都以为,欢然经受了这些该有点骨气,也许会哭着控诉皇长子的劣行,可每回他都只是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收敛衣摆,毕恭毕敬地跪回原位,听许安平不耐烦地训斥。 皇长子身边的宫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打骂惯了的,死心的,活不下去的,都逃不过一个“换”字,唯独这个欢然,始终低眉顺目地站在许安平身边,仿佛一株无人问津的菟丝草,倔强地攀附着权势,任人践踏,却始终不肯放开手。 崔令仪皱了皱眉,从台阶上缓步走下,伸手接过欢然捧着的漆盒,温声道:“有劳长殿下挂念。”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把金瓜子,轻轻放入他手中,示意他退下。 欢然低头躬身,旋即悄然退去。 崔令仪捧着那盒子走回凉亭,目光沉沉,像是被什么压得透不过气来。她将盒子放到石桌上,指腹摩挲着光滑的漆面,眉心轻蹙。 相思拿着团扇轻轻为她扇了扇风,柔声劝道:“别这样嘛,你不高兴,我心里也不舒服。这东西你不喜欢,丢在这儿就是了,又没人逼着你珍藏。” 崔令仪轻叹一声,缓缓道:“我倒不是在意这盒子……只是看见那个欢然,总觉得别扭。” 相思听她这么说,想了想,道:“欢然也挺可怜的,天天被大哥打骂,还这么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有时候我都想让他来伺候我了。(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崔令仪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她,脸上泛起一抹薄红。 相思不解地眨眨眼:“怎么了?” 崔令仪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什么,好像难以启齿一样,只是抬起手,狠狠地在盒子上拍了一下。 “咚——”一声闷响,盒中竟传来一丝异样的动静。 相思微微一愣,随即睁大眼睛,惊讶道:“难不成是个活物?” 崔令仪也怔住了,迟疑道:“谁知道是什么鬼东西……” 连珠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生生剐开了空气。连珠和小喜立刻踏上凉亭,便见崔令仪扶着摇摇欲坠的相思,脸色骤变。 “小喜,快去请大夫。”崔令仪急急道,“还有——把驸马请来。” 小喜这才回过神来,刚要转身,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脚步一顿——相思的手臂上突兀地浮现出一道好像被咬过的痕迹,现在那条手臂已经泛起了青紫色。 小喜大惊失色,愣愣地站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崔令仪脸色一沉,厉声道,“快去!” 小喜猛地打了个激灵,忙不迭地转身跑远,脚步凌乱得像是一只惊飞的鸦雀。 相思的手臂火辣辣地疼,像一团火苗在骨髓里游走,好似被炙热的烙铁按在皮肤上,烧得她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她疼得直哭,额间细汗将碎发绞成墨色蛛网,嘴里一声声唤着“父皇、母后”,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不安。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呜呜咽咽地喊着周述的名字,仿佛这样便能寻来些许安慰。可回应她的,唯有屋檐下摇曳的风铃,以及偶尔卷入室内的暖风。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转醒。睁眼时,视线有些模糊,半晌才看清屋梁上雕刻的花纹,还有床边守着的人。 “公主醒了!”连珠一直在旁守着,见她睁眼,立刻迎上来,语气里满是关切,“手臂还疼不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相思茫然地看着她,迟疑了一瞬,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臂。那儿缠着一层绷带,伤口隐在其下,看不见,但胳膊已肿了一片,泛着不自然的红色。 连珠见她神色呆滞,还以为她疼得厉害,忙不迭地起身:“我再去叫大夫。” 来得竟然是宫里头的太医,想来是宫里头知道了公主受伤,崔家不敢怠慢,从宫里请来太医给公主医治。太医上前诊了诊脉,又小心翼翼地查看了她的伤势,才道:“公主并无大碍,毒性已清,静养几日,便能恢复。” 送走太医后,崔令仪也来了。她眼底满是自责,语气里透着懊悔:“都怪我,我留着那个盒子做什么……” 相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是我自己贪玩,擅作主张打开了它,谁能想到里面竟然是一条蛇。” 那蛇虽是毒蛇,毒性却不算猛烈,只是一口咬下去,硬生生折腾得她手臂红肿,几日间连茶盏都提不起来。 她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什么,微微抬眸问道:“静言呢?你告诉他了吗?” 崔令仪垂下眼睫,轻声道:“待会儿便来,你别急。” 相思看着她,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但终究没有再问,只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这期间,崔景玄也来看她。相思听着脚步声还以为是周述,可见着是崔景玄,眼底的期待瞬间变成黯然。崔景玄见她脸色仍有些苍白,语气温和地安慰道:“驸马今儿在侯府有些事,我已经派人通知了。驸马让公主静心安养,不必忧虑。” 相思轻轻一笑,婉声道谢,目光却落在门外,一瞬不瞬。 等到黄昏,屋内的烛光一盏盏点燃,夜色渐深,可周述始终没有出现。她本以为,就算再忙,他总会抽个空来看她一眼。可这一等,便等到了天黑。 最后,还是崔景玄兄妹亲自送她回了公主府。 手臂酸麻得厉害,连抬一抬都觉得费力。行动不便,相思索性连晚饭都没吃,只用了药,便靠在床榻上发呆。 夜渐深,窗外忽然下起了雨,夏日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猛,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地作响,仿佛要将整个夜色冲刷得干干净净。 风灌进窗缝里,带着一丝湿意,吹得烛火轻轻摇晃。 相思望着窗外的雨帘,心口酸涩得厉害,仿佛那点隐隐的疼痛顺着手臂的血脉,一路蔓延到了胸口,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连珠伺候她洗漱,她因手臂受伤,不能侧卧,只能直挺挺地躺着,听着外头的风雨交加,心绪纷乱,渐渐困倦,才慢慢睡了过去。 周述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全然不知。 后半夜雨势渐颓,窗棂上凝着的水珠映出天青色晓光。相思睁开眼,屋子里空荡荡的,床榻上倒是还残存着些微的温度。她怔怔地伸手摸了摸身侧,指尖触及一丝余温,才有些恍惚地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手臂上的绷带竟换了个样式,松紧适中,比昨日轻松了许多,不再那般紧绷绷的勒着伤口。 连珠捧着水盆进屋,见她盯着手臂发呆,便柔声解释道:“今早大夫说要推经活血,我便重新给公主包扎了一遍。” 相思不懂这些,只是感谢连珠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 连珠欲言又止,似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温声道:“驸马也很关心公主。” 相思指尖微微一顿,神色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默,最终什么也没说。 昨夜未曾进食,到了晌午,饥饿感终于显现出来,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几声。小厨房今日做了一道崖柏须煨乳鸽,琥珀色汤底浮着玉色鸽肉,氤氲药香混着柏木清气,香气浓郁,勾人食欲。相思端起碗,轻轻喝了一口,舌尖一触,温润的汤汁顺着喉间滑入腹中,带着淡淡的药香,滋味醇厚。 “味道很好。”她由衷地赞了一句。 连珠含笑道:“听说有解毒化瘀、滋补身体的效果,公主多喝些,伤口恢复得快些。” 相思心情也好了不少,食欲渐开,喝了几口汤,吃了几块鸽肉,午后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 等到周述回来时,正见她坐在廊下逗弄鹦鹉,笑意盈盈,兴致勃勃地教着小鹦鹉学话,一遍遍地哄着它念:“驸马坏蛋,驸马坏蛋——” 她教得认真,小鹦鹉却只学了个半吊子,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相思被它逗得直笑,笑意还未收敛,猛地一回头,才发现周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她一惊,手里的小银匙“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翻滚了两圈,落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此时,鹦鹉扑棱着翅膀叫得愈发欢实,把“驸马坏蛋”四字喊得字正腔圆。 “这么怕我?”周述问。 相思鼓起了嘴,心头满是委屈,酸涩猛然涌上心头,眼泪也随之不由自主地滚落,转身便匆匆进入了卧房。 盛宁和苏禾对视了一眼,默默地退到了一旁,等着周述走进房间后,小心地轻轻掩上了房门。 相思独自坐在床沿,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汹涌,眼泪止不住地流,满脸的泪痕显得分外脆弱。 她生得花容月貌,十分精致灵动,此刻梨花带雨,更平添一份脆弱,楚楚可怜。 周述走到一旁的小几前,看着蒙了一层灰的绣绷,眉头微微一挑,语气带着些许戏谑:“这下好了,连女红都没空做了。” 相思听了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心中的怒火腾地一窜,忍不住拿起枕头狠狠地朝他砸了过去。 枕头重重地击打在周述身上,他弯下腰捡起枕头,掸了掸灰尘,慢慢走到她面前。 相思却不肯看他,冷冷地别过脸,心里闷得慌。 (17)蛇患(中) 周述轻轻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臂,她却不愿让他碰,气愤地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拍开了他的手。(无弹窗无广告版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更新快 )可是,她的手一触之下,竟发现那只手掌中间也被包扎了起来。她愣了一下,急急地站起身:“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周述摊开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新打得剑不和手,不小心划伤了。” 相思心里一紧,满是担忧,犹豫了一下,怕弄疼他,又轻轻捧起他的手掌细细端详,不期然,泪珠子砸在周述缠着绷带的掌心,晕开点点深色痕迹,倒像是白绢上绣了半幅水墨竹。 “我心疼你,”她哽咽着说,“你会不会也心疼我呢?” 周述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背后的光线将他的脸庞笼罩在阴影中,令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神。相思只觉得心一阵疼痛,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委屈地泪如泉涌,哭了起来。 “我……”周述的话语未完,低低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眼神略显复杂,盯着她颈项后面露出来的那抹如玉般的皮肤,指尖轻轻触碰,安抚她的痛楚。 不知是太医的医术高明,还是相思底子好,手臂上的伤很快痊愈,疼痛渐消,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帝后得知此事,雷霆震怒,皇帝当即下令,让许安平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以示惩戒。 原本那份礼物是皇后亲自挑选的叁镶玉如意,打算借许安平之手,由许安平身边的欢然亲自送往崔府,以联络崔家女儿与皇长子的情分。却不曾想,许安平竟私自掉包,将玉如意换作了一条毒蛇。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最终,那条蛇未伤及崔令仪,却狠狠咬了相思一口。 若问及是何原因,他只说是恶作剧罢了。 皇后恨铁不成钢,说着相思被咬之后的情况。 许安平只是不以为意地冷笑着:“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嘛,那条小蛇毒性不强,人又死不了,大惊小怪做什么?” 皇后几乎不敢相信,这种冷漠的话,竟是从她亲生长子口中说出。她自问不是个苛责子女的母亲,也曾对这个长子寄予厚望,可他竟如此轻贱自己的亲妹妹。 许安平话音刚落,耳畔便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皇后扬手便给了他一记耳光,不停念叨着“不肖子孙”。又下令将知情不报、帮凶为虐的欢然拖进暴室,鞭打四十,活活打得皮开肉绽,昏死过去才被拖了出来。 随后许安平被帝后逼着亲自去驸马府,给相思赔罪。他来的那天周述也在府里,说是今天身体不适没有去上朝,不过当时没有露面,倒是盛宁在院子里头打理着茵茵绿植。 许安平依旧一副倨傲神情,他天生相貌不俗,剑眉星目,风神俊朗,可偏偏那双眼睛里,总是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骄矜与轻蔑,仿佛世人皆入不得他的眼。身边跟着帝后派来监视的人,再如何不服气,也只能按规矩行礼。他勉强压下满心的不耐,微微躬身,语气敷衍:“相思,这回是大哥错了,请你原谅这次行吗?” 相思点了点头,她本就与许安平谈不上亲厚,以前是讨厌,如今却多了几分畏惧。她轻声道:“我知道了,反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算了吧。只希望大哥,下不为例。” 许安平闻言,哈哈大笑,眼底尽是不以为然的轻蔑,指尖叩着青瓷盏沿,叮叮如蛇信子吐信,泛着森森冷意:“放心,妹妹,下次我再瞧见这样的蛇,就给你做个‘全蛇宴’尝尝。蛇肉你还没吃过吧?活剥了蛇皮,现煎现炒,那滋味才爽。” 相思听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掩住唇瓣,几乎是落荒而逃。临走前,还能听见身后许安平冷嘲热讽的声音:“绣花草包一个。” 晚上用饭时,相思盯着面前一道水晶脍——半透明胶冻裹着银丝蛇纹似的鸡筋。相思盯着那颤巍巍的冻子,忽觉有冰凉信子游过后颈,胃里顿时翻涌起来,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周述见状,吩咐连珠舀了点鸡汤给她,她捧着碗勉强喝了几口,才把那股恶心劲儿压下去,可脸上仍是一副恹恹的模样,毫无食欲。 周述见她耷拉着脑袋,忽然慢悠悠道:“叁哥后院新收了个田姨娘。” 相思不喜欢周迢这个人,却最喜欢听这些后宅八卦,闻言,顿时眼睛亮晶晶地抬起头,语气里透着几分兴奋:“什么时候的事?” 周述挑了挑眉,语气漫不经心:“十几天前吧,我也是那天回了趟侯府,才听说的。” 相思一拍手,恨不得追问个彻底:“可是、可是叁嫂不是已经怀孕了吗?这也太欺负她了吧!” 周迢的妻子姓文,出身寻常,家中不过是知府之女,身份并不显贵,总被大嫂冷嘲热讽。性格却温婉娴静,持家有度。相思与她相处一向和睦,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替她抱不平。 周述“嗯”了一声,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相思却兀自絮絮叨叨,眉头皱得紧紧的:“叁哥府里已经有两个妾室了,还有那些通房丫头,怎么还要纳妾?” 连珠在一旁默默替她夹了几口菜,相思随手捏起筷子吃了两口,忽然又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追问道:“那个田姨娘到底是干什么的?” 周述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二哥房里的丫头。” 相思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惊得半天没合上嘴:“什么?” 她本以为只是寻常纳妾,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横刀夺爱”的戏码。她一时兴奋,精神抖擞地就要继续追问,然而周述却只是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相思心痒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嘟囔着低头扒饭。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吃得比往常还多。果然,八卦,才是世间最好的下饭菜。 许安宗也在某日来看望相思的伤势,见她手臂上已经恢复如初,才放下心来,转而又将帝后的关切传达给妹妹。兄妹二人闲聊几句,相思心情颇好,索性留叁哥在府中用了午膳。 饭桌上,相思忽然想起自己生病那几日,曾喝过一道滋味极好的煨鸽子汤,便笑着提起说是用崖柏须做得。 许安宗闻言,挑了挑眉,笑道:“崖柏须生于悬崖峭壁之上,往往要经历夏日的狂风暴雨,才会在石缝间勉强开花,得之不易,确实大补解毒之物,堪比人参灵芝。我也只不过在父皇那里见过几次,你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相思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连珠。连珠忙低头答道:“回禀叁殿下,可能是小厨房里珍藏的补品,那日正好被取出来给公主补养。” 许安宗轻轻一笑,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镇国侯府的好东西倒是不少,驸马爷费心了。”闲话间又继续给相思讲道:“告诉你一个让你开心的事情。大哥之前不是养了一批斗犬嘛,在府里设下场子,让那些狗互相撕咬厮斗,结果不知怎么回事,竟有一只疯狗突然冲向大哥,咬了他大腿一口。那畜生是波斯那边传过来的,烈得很,死活不松口,好不容易才让下人给扯开。一团忙活下来,那畜生竟然没了踪迹。大哥气得咬牙切齿,说是一定要捉到那只畜生大卸八块才解恨。” 相思正端起汤碗,闻言皱起眉头,动作一顿。被狗咬了可不是小事,若是携带了什么不干净的病症,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呢?”她问道。 许安宗语气平静:“幸亏太医来得快,立刻用烙铁灼烧伤口,再敷上草药,才免于生病。不过大腿上头彻底留了个疤,行动间也不怎么方便。” 相思听着,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想想觉得吓人,但一想到许安平害得自己被蛇咬,如今却被疯狗反咬,心里竟有几分恶有恶报的快意,只是她到底不是喜欢落井下石的人,便没有再多言。 夜里,周述在书房看书。连珠从宫里头将新做的寝衣抱了回来,其中也有为周述新做的。她很努力地绣了几个花样在上头,便拿去要给他试试。途中瞧见苏禾正在和盛宁抱着一只小狗玩闹,相思觉得可爱,上前也逗了逗:“这是谁的小狗?” 盛宁笑着指了指苏禾:“他的,苏禾最喜欢养狗,而且还会训狗。经他的手,没有不听话得。公主若是喜欢,可以让苏禾给公主弄来一只漂亮好玩得。” 相思夸奖了几句,只是记挂着周述,不好多逗留。 近来周述似乎格外忙碌,常常半夜才回房,甚至不点灯,倒头便睡。她心下有些疑惑,便径直推开门进去。 可刚一踏入房中,便见周述赤裸着上身,正欲披上衣裳。烛火微光下,他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痕映入眼帘,有些已然结痂,有些仍泛着浅红,像是刚刚愈合不久的旧伤,惊得相思倒抽一口气。 她下意识惊呼,周述听到动静,立刻抓起袍子披在身上,语气平静而克制:“你来做什么?” 相思怔了怔,回神后直接问道:“你何时受的伤?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她记得清楚,之前周述背上并无如此严重的伤痕,这些日子也没听他说起过有什么意外。 周述低头随手系上衣襟,语气平淡:“校场上比武,不小心磕着碰着,常有的事。 (18)蛇患(下) 相思还是心疼,轻轻拉住周述的手臂,抬眸望着他,嗓子眼里沁着蜜水似的颤,杏眼早蓄了两汪琉璃脆,偏生悬在睫毛尖不肯落。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她指尖微动,终是忍不住伸手去解他的袍子,周述无奈,只得随她去了,任由她查看背后的伤痕。 盛宁和苏禾被唤去取药膏,屋内烛火跳跃,映着相思微蹙的眉心。她指尖轻触那些伤,虽不是刀剑所伤,却也生生擦破了大片肌肤,红痕蜿蜒,像是近来才留下的。想起来他掌心还有伤,她咬着下唇,呼吸都带着细碎的疼,语气不自觉地轻了些:“你告诉我,这伤怎么来的?” 周述低垂着眸子,没回她的话,反倒是先开口问道:“找我何事?” 她的心思很容易被周述带走,这才想起意图,连忙把那迭着的寝衣递到他面前,声音微微带着哽咽:“我让宫里头做了几件寝衣,你看看喜欢吗?” 周述随意瞥了一眼,谈不上欢喜,也谈不上厌恶,毕竟这些事他向来不上心。可当目光落到衣襟上那些一言难尽的绣纹时,顿了一瞬,指腹摩挲着那针脚,语气略有些犹疑:“这也是宫里绣娘绣的?” 相思摇摇头,声音细如蚊蚋,嗫嚅道:“是我绣的……” 周述沉吟片刻,给出评价:“这……是两只野鸡?” 相思怔了一下,耳根子顿时烧成了石榴红,又羞又恼地推了他一把。 周述轻笑了一声,也不与她争,忽然将寝衣重新递回她手中:“你穿上,我仔细看看,究竟是什么动物。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 “我才不要穿你的衣服。” 门已经被掩上,周述倏地抱起她旋而将她压倒在书桌上,几下就把她的襦裙解开扔在地上,旋而把那件寝衣套在她身上。 瘦弱的小姑娘被一件月白色男士寝衣包裹着,更觉柔弱可怜,周述居高临下,一手捏着相思的奶子,一手放开自己的肉棒,旋而抓揉两下软嫩的小屁股,掰开大腿,肉棒就毫不留情地肏了进去。 他拿了毛笔在相思奶尖上点了点,感觉小姑娘紧张地绷紧了身子。 周述道:“喜欢这样?” 她摇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不喜欢?那换个样式。”说着撤出自己的肉棒,抱着她一起坐在书桌前,让相思背对自己,双手从后面一边一个拢上软软的奶子,画着圈儿挑逗她。 相思哼哼唧唧的,小穴里头有些空虚的感觉,绞紧几次,还是觉得需要什么来填满。她一手试图阻拦他的手臂,一边扭过头殷殷望着周述。 周述含着她的嘴儿吃了又吃:“自己塞进去?嗯?” 相思迷迷蒙蒙地望着他,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 他大掌落下,握着她的小手,摸到自己挺涨的鸡巴,揉了两下,贴着她的耳朵呼了口热气:“这里,塞到你的小屄里头。” 她垂下头,手上好像是握了一块儿热碳,小声说:“我、我不会……” “怎么不会?被我肏了那么多次,还不知道这东西是要塞到你的小骚逼里头吗?” 她听着那些羞人的字眼,咬着唇,嗫嚅说:“你能不能不这么说?” “不能。”他理直气壮地说着,“我每次说,你也很爽。”他故意掂了掂那对儿小乳鸽,瞧它们淫靡地晃悠出乳波,粗喘着:“乖,听话,放进去。” 他一边说,一边贴在她肩头,细细啮咬着小姑娘白嫩无暇的肌肤。 她身上有一股浅浅的香气,不似胭脂水粉那般浓烈,反倒像是雨后新荷,淡淡的,却萦绕不散。那气息仿佛天生自带,融在她的肌肤里,裹在她的衣角间,不经意间就渗入了人的呼吸里,让人心生微妙的悸动。 她这个人,玲珑剔透,喜怒哀乐皆写在脸上,毫无遮掩。她从不骗他,甚至连遮掩都不会,完全就是养在琉璃瓶里面的娇贵花朵。伤心时眼眶泛红,委屈时咬着唇角,嫉妒时眉梢轻蹙,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那双澄澈的眼睛里,一点点晕染开来,如湖面微风拂过,漾起细小的波纹,一圈又一圈地向外扩散,最终缠绕在周述的心上。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儿,既陌生,又叫人心慌。他不知如何应对,也不知该如何摆脱,只能紧紧绷住自己,竭力维持素日的冷静自持。 相思还在为难,周述见她始终做鹌鹑状,便在她的乳肉上头轻轻拧了一下,威胁说:“你要是不放进去,我就把鸡巴插到你的嘴里头。” 相思吓了一跳,那件事想都不敢想,于是只能泪眼朦胧地看他一眼,握着肉棒轻轻抬起小屁股放置,却总不是对不准。 周述额角渗出汗水,简直是要被她逼疯了,可他又太想看这一幕,于是慢慢指导着,相思的脸几乎要滴出血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再加上龟头来回蹭着小穴外头,小屁股处的寝衣部分很快就已经湿乎乎得。 周述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吮了一下,她身子一个激灵,嘤咛一声,周述不疾不徐地揉捏把玩那对奶子,肥嘟嘟得,恰好合乎他手掌大小,他简直爱不释手。 相思总算对准了地方,勉为其难地塞入一个龟头便觉得不舒服了。她吸了吸鼻子,还是放不开,挣扎着要起身:“我不要弄了,我要回房。” 周述掐着她的腰枝,不管不顾,猛地往下压去,大鸡巴立刻插入了紧致的小屄里面。相思方要开口尖叫,周述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只这一瞬间便几乎到了高潮。 相思浑身发软,香汗淋漓,烟波迷蒙,好像是一只被玩晕了的小动物。周述见她身子绵软无力,于是掐着她的腰抛上抛下,肉棒肏得又凶又猛,偶尔还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两下,嗓音沉沉:“还没生孩子,屁股上就这么多肉,原来宫里养出来的公主这么骚……” “唔、没有,我没有……” “没有什么?说啊?”周述使劲地往上顶,听着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呻吟声,不大,却好听。 她呜呜咽咽,一到高潮就会哭,周述忽然轻佻地抹了一把她腿间晶晶亮的汁水给她看:“不骚?不骚,哪里来的这么多水?才十五岁就骚成这个样子,小骚货。”他似是有些发狠,忽然抽出自己的鸡巴站起身,将她放置在椅子上,随手抽过来几条皮绳,轻而易举地将她四肢捆在椅子上,如同军营里头某些妓女一般,门户大开。 周述捏着她的奶子,肉棒再次没入那条小缝里头。 相思觉得难堪极了,但是一丝力气都没有,更没办法挣扎,嘤嘤哀求着:“静言,不要、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我不舒服……啊啊,啊……不要了……” 细细弱弱的声音像是一只小爪子在周述心尖上挠了几把,周述哪里还能听进去这样的哀求,反而是觉得这小骚货就是想让自己肏得再凶狠一些,你看里面那些媚肉,那么饥渴那么馋,一进去就绞着自己的鸡巴,拼命地吸吮。 “肏死你,小骚货,小小年纪骚的要命,让你挺着奶子天天出去勾人。”他咬着牙发泄,“肏了这么多次,屄里面还是这么紧,天生的小骚货,就这样把你绑在床上算了,我每天都回来狠狠肏你……” 他喉结滚动,粗重地喘着气,肉棒像是要劈开她一样,他低头在她的奶子上又舔又咬,小姑娘扬起一截优美的颈子,仿佛骄傲的天鹅落入泥泞之中。那个将她囚禁的阴暗的人便是自己。 驴物大的阳具在小嫩屄里头横冲直撞,肏了百来下,忽然龟头顶到了某个小缝,相思身子仿佛过电一般颤栗着,那种混合着疼痛、舒爽的快感铺天盖地的咋来,眼前朦胧着,只听见周述愈发沉重的呼吸,忽然狠狠地插在深处,身子一动,龟头喷射出了浓浓的精液。 他胡乱亲吻着身下小姑娘的面颊,最后凝神看着她被小蛇咬到的那条手臂,霜雪皓腕,毫无瑕疵。 他拂开她因为挣扎而散乱的青丝,捏捏她的脸单,她睁开眼,迷茫的样子,周述难得对着她笑了一下说:“看清楚了,绣得是两只秃头鸳鸯。” 她扁着嘴,感觉他解开手上和腿上的皮绳,双手勾着他的颈子软软地抱怨着:“好疼。”周述抱着她一起躺在榻上,她轻吻着周述掌心,还有他后背的那些伤,轻轻说:“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 周述静静看着她,末了,把自己的外衣包裹着她,在女孩子眉心吻了吻。 (九点还有一章,没存稿了,只能裸奔了……) (19)清慈 8. 周迢的妻子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儿,周迢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对于这个新到来的女儿也十分喜欢。(无广告纯净版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超快 ) 相思在自己的嫁妆里面翻找了半日,总算翻出一样合意的礼物。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递到周述面前,眉眼间满是欢喜:“你瞧,是不是很可爱?一只小兔子,多漂亮。”那是一只雕工精致的指甲盖儿大小的羊脂玉兔坠,通体莹润,兔耳尖凝着点翠,眼窝处嵌着波斯舶来的瑟瑟石,蓝汪汪映着人面桃花。兔耳微微竖起,仿佛正侧耳倾听,眉眼间带着点憨态。 周述扫了一眼,点点头:“不错。和你一样傻。” 相思见他这般没趣,又问:“那你呢?准备送什么?” 周述从袖中取出一物,摊在掌心。竟是一道护心镜。中央嵌着鸽卵大小的血髓玛瑙,凝着金丝,细看竟是梵文“卍”字。 “这……”相思摸了摸,手指沿着护心镜的边缘滑过,爱不释手,但想起这是要送给一个刚出生的小姑娘的,终究还是纠结地还了回去,“你送这个给小女娃?这可是军中赏赐之物,怎么也不像个孩子的玩意儿。” 周述吐出两个字:“保命。” 相思想着人家是镇国侯的亲孙女,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 文氏仍在坐月子,相思进了内室,将自己和周述的礼物一并送上。文氏望着那只小兔子,忍不住笑了,蜡黄黄的脸上满是温柔之意:“谢谢公主,我会给她打成项链,真是好东西。” 奶娘抱着襁褓中的小女娃过来,轻轻掀开锦被。婴孩肌肤白嫩,五官精致,承了周家人的好相貌,眉眼间却又透着几分文氏的温雅端秀,瞧着便叫人怜爱。 男人不好进入卧房,周述从沉孟姜处回来,便在廊下闲坐,看着周迢的长子周纬拿着一柄小木剑在院中比划,姿势倒是有模有样。周述随意指点几句,周纬便愈发认真,稚嫩的小脸紧绷着,挥剑的动作也更有章法了几分。 内室里,相思瞧着婴孩软乎乎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发痒,总想着让周述也瞧瞧。文氏察觉她的小心思,轻声笑道:“你去给她五叔看看吧。(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相思原本还有些迟疑,但到底按捺不住,伸手抱起婴孩,动作有些生疏,怀里小小的一团,软得像云一般,叫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周述见状,伸手接过,掌心托着婴孩柔软的后颈,动作稳当有力,比她熟练地多。原本还哭闹着的女娃娃在他怀里竟渐渐安静下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怔怔地看着他,嘴角微微弯起。 相思睁大眼睛,惊喜道:“她在笑。” “她这么小,你也能瞧出来?” “当然能。”相思不服气,探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婴孩藕节似的小胳膊,又忍不住戳了戳她肉乎乎的脸蛋。 周述微微蹙眉,侧头瞥她一眼:“别乱逗了,小心孩子伤风,去抱给叁嫂吧。”看更多好书就到:7maowu.com 相思恋恋不舍,但还是交给了身后的嬷嬷。 她挽着周述的手臂,轻轻靠在他身侧,跟随他回到卧房。她忽然红着脸,声音娇软得,仿佛蜜糖一般:“静言,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孩子啊?” 周述脚步微顿,微微侧目看她,神色平静如常:“你是想要个孩子来玩吧。” 相思原本还满心憧憬,被他一句话堵得噎住,恼道:“才不是,我是真的喜欢小孩子,难道你不喜欢?” 周述说:“你自己还像个孩子。” 确实,她一点城府都没有,连周翎都不如,还做人家的女先生? 相思撅起嘴,眼珠一转,又缠着他问:“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周述没正面回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神色不动如常。相思见他不搭话,便也不再理会他,却没注意到周述眼底一闪而逝的无奈,和深藏不露的一丝痛楚。 两人在屋内用了午膳,相思又想去看那个小女娃,周述也被她拉着一道去,没想到却听到文氏正在与人聊天。 周述脚步一顿,扯了扯她衣袖:“算了,叁嫂有客人,我们改日再来吧。” 相思有些遗憾:“那我去看看翎哥儿好不好?” 周述点点头:“你先去,我正好还有些事情要与父亲商议。” 相思也未多想,轻快地往周翎的院子去了。她陪着周翎玩闹了一会儿,又翻了翻他的课业,见他学得认真,便没再多说,眼见天色渐晚,便折返回去寻周述。 路过文氏住处时,正巧瞧见一名青衣女子被丫鬟请出来,临别时仍与文氏依依惜别,语气温和,带着几分亲近。 相思微微歪头,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对方一身素雅的湖蓝色衣裙,鬓发梳得整齐,面色清丽,举止端庄。两人四目相对,尚未开口,早有丫鬟上前一步,轻声唤道:“公主。”随即便福了福身,给相思请安。 青衣女子似乎怔了一瞬,旋即也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 相思挑眉,审视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摆什么架子,温声说:“起来吧,你是叁嫂的朋友?” 屋内传来文氏温和的声音,比往日里急切了一些:“公主,这是我远房表妹,从前小时候还在府里住过一段时间。她今儿过来看看我,若是冒犯了公主,公主别见怪。” 相思闻言,心里头有些不舒服,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也从不摆公主架子,眼前这个姑娘又没怎么样,怎么好像是自己要为难她似的。她冲她点了点头,也未再多言,便让那姑娘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夜风微醺,是盛夏独有的燥热。相思靠在周述的肩头,默默数着他衣襟上银线绣的竹节纹,安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他似乎喝了些酒,眉眼微垂,长睫轻轻掩住眸光,也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已然睡去。 相思侧过头,望着他的侧脸,忽然问:“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没回应,依旧沉沉倚着车壁。 相思也不恼,继续自言自语:“我今天在叁嫂那里遇到一个姑娘,说是叁嫂的亲戚,还说小时候在侯府住过……那,你是不是也见过她?” 周述深深吸了口气,眼睛依旧合着:“你是说清慈?” 相思撇了撇嘴,语气微妙:“你知道她的名字啊?”她松开手,稍稍直起身子,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明显已经不悦:“你们认识?” 周述终于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语气不疾不徐:“你都说了她小时候在府里住过,我们自然是认识的。” 相思抿着唇,眼巴巴地盯着他,像是在赌气:“可我就没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 周述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你争这个做什么?我比你大了不少,你怎么能见到?” 相思皱着鼻子,忽然又问:“你小时候怎么不入宫做皇子伴读?” 周述神色平静:“我四哥曾是。世家子弟能去皇宫的名额有限,镇国侯府有一个就够了,我便不必入宫了。” 相思思索了一下:“哪位皇子?” “二殿下。” 相思心道难怪,二哥去世得早,她又年幼,没什么印象了。不过二哥上过战场,但是父皇却不怎么愿意提起他。 她低头想了想,又问:“那个……清慈姑娘,和你关系好吗?” 周述垂眸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水,语气温和:“她是叁嫂的表妹,小时候随外祖母在我们家小住过一段光景,后来稍大些被父亲接走了,我们就再没见过。” 相思低低地嘟囔:“我瞧她长得很漂亮……” 话里满是酸溜溜的味道,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试探。然而,周述却不知是酒意未散,还是根本没听出她的情绪,竟然皱眉仔细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淡然评价:“确实。” 当晚,周述被赶去了书房独睡。 再见甘清慈,是在酒楼的一隅。 那日,相思与崔令仪难得闲暇,携手出门游赏,正寻了家雅致的酒楼歇息片刻,谁知才刚坐定,相思便眼尖地瞧见了不远处一抹熟悉的倩影。她微微一怔,随即扯了扯崔令仪的袖口,低声道:“你看,那姑娘是不是很漂亮?” 崔令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那女子一袭青衫,眉目娴雅,清丽脱俗,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她点了点头,轻声笑道:“确实不错,怎么了?你认识?” 相思微微撇嘴,语气有些闷闷不乐:“可能是周述的青梅竹马。” 崔令仪闻言,不由挑眉,多看了那女子几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恰在此时,甘清慈似有所觉,微微侧首,目光扫过来,待看到相思,神情明显一顿,旋即起身快步走来,行礼道:“见过柔宜公主。” 相思连忙摆手,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压低声音道:“我可不想让旁人知道身份,甘姑娘不必多礼。” 甘清慈怔了怔,似有些意外,却也未多问,只是微微颔首,与她寒暄了几句,便回到角落里,继续与友人闲聊。 崔令仪瞧着相思,眼里浮起几分揶揄之意,低声笑道:“怎么,周述喜欢她?” 相思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飘忽,过了片刻,才轻轻叹息,声音里沾着薄荷冰片的涩:“我不知道。我就是……有点嫉妒。”她顿了顿,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他们自小相识,总归比我早一步……我心里头就是难受,为什么我不能早一点遇见他呢?” 崔令仪轻轻一笑,语带调侃:“你还想如何早?谁让你选了个岁数大的驸马?” 相思鼓起腮帮子,下意识地说着:“他要是叁哥的伴读该多好。” 话音落下,崔令仪正把玩着茶盅的手忽然一顿,眸色渐渐显出几分黯然。 相思心中一紧,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伸手握住崔令仪的手,轻声道:“对不起,令仪,我不是故意的。” 崔令仪缓了缓神,笑着摇摇头,语气平静:“无碍。我早已不愿沉溺过去,何况,亲事既定,便已无转圜余地。” 相思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原本兴致盎然的出游,心情却在这一刻无端地沉了下去。 夜里,周述回来后,察觉到相思有些闷闷不乐,话也比往日少了许多。他不动声色地唤来连珠,问了几句,连珠一一回禀。 周述沉吟片刻,走到相思身后,伸手轻轻落在她肩上,掌心透着一丝温度。他垂眸看着她,忽然开口道:“甘家小姐议亲,有河间房氏、陇西秦氏和江夏兰氏。叁嫂让我问问你,你见多识广,觉得哪家公子好些?” 相思最喜欢打听这些无聊的八卦,又听周述说甘清慈是要议亲了,心里头便没那么介意了,还自告奋勇地让连珠四处打听这几位公子的家境人品。等到把自己打听到的世家公子的信息归拢好交给周述之后,没有发觉周述手边已经是甘家和房家送来的婚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