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有点田》 第一章 冲喜小娘子 “起来,赔钱货,以为装死就能不嫁了么!快起来!”沙哑又尖酸刻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让你起来没听见吗,你个贱蹄子也是好福气,那杨家可是有吃有穿,别给脸不要脸!”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边骂着一边去拖曳床上的苍白瘦弱的女子。 顾知夏下意识的就要反抗,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只虚虚的睁开了一条小缝。 她不是在自己新买的别墅水池里洗澡吗,哦,不对,她好像被银环蛇咬了,然后呢…… 就在这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冲击着脑海,让她不禁一阵的头晕目眩。 阳光仿佛打着旋儿落进她的眼中,身体也像是在汹涌澎湃的海水中被冲击着四处流浪…… “哎呀不好,快没气儿了,老大家的,赶紧去弄碗糖水来,要死也得死在杨家!”老太婆脚一软,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娘您说什么呢,这不是还没断气嘛,糖多金贵啊!” “你个傻娘们儿,一口糖再金贵能比得上五两银子?!还不快去!”老太婆也舍不得糖,难免有些气急败坏。 “咳咳咳咳……”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被强制的灌入了喉咙,引得她一阵咳嗽。 顾知夏明白了,她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不知时代,同名同姓的农家姑娘身上。 原主的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没过多久父亲就娶了续弦,生了弟弟。于是,便再也没有管过她和姐姐。 前几日村东头杨家的三郎摔伤了,大夫断定是没救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了个野和尚,说只要冲喜就会好。 于是,她亲奶和后娘就以五两银子的“高价”把她给卖了。 据闻杨家老三是个读书人,生得也清俊,只是运气不怎么好,每次考试之前总会出事。这不,眼见着下月就要大考了,竟然在回家的途中从山坡上一滚到底,磕坏了脑袋,到现在都还没醒,看样子也是醒不过来了。 而原主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从早到晚的干活,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再听闻要被嫁去做寡妇,一口气没上来就去了。 顾知夏心中满是同情,也想着既然占用了人家的身体,总也得帮着报仇吧?可现在的她浑身无力,就连咳嗽一声都头晕脑胀,她要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候,老太婆和人吵上了。 “什么叫半死不活的,你家老三不也快死了么,还正好配个冥婚呢!”老太婆特有的公鸭嗓子叫嚣着。 杨家派来接亲的老二面色难堪,他是不喜欢三弟,但也容不得外人打他杨家的脸,当即也怒了。 “杨婆子你说话注意些,我三弟好好的!你家这丫头,当初大师说是个有福气的我们才答应,若是死的我们可不要!” “不要?不要也得要,赶紧拿钱,聘礼还差二两呢!”老太婆寸步不让。 “呵呵呵,行,算我杨家倒霉,你把那三两银子还回来,这媳妇我杨家不要了!半死不活的,你们留着填自己的坑吧!”杨二郎说着,甩手就往外面走。 “等等,咳咳。”顾知夏虚弱的开口。 “赔钱货你闭嘴!”老太婆抬手就给她一个巴掌,只可惜没有打到,还差点扇到了床框上。 “杨家二哥,我没事,养两天就能好,你家三弟不是还等着冲喜吗,别,别耽误了时间。”顾知夏说完这一段话,差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杨老二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哼了一声,便取出钱袋子,想要把剩下的二两银子砸在那老姑婆的脸上。 “等等,杨家二哥,顾家是卖女儿,不是嫁女儿。咳咳咳……”顾知夏咳得脸红脖子粗,都是比刚才的水给呛的,现在嗓子都还火辣辣的疼。 “你什么意思?”杨老二皱眉看向顾知夏。 “咳咳,你们杨家也不想娶个吃里扒外的媳妇回去吧?”顾知夏看向旁边的两个女人,意有所指。 “你是说……”杨家老二是个心眼儿多的,一下子就明白了顾知夏的意思。 “你个下贱的赔钱货,胡说什么呢,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老太婆眼见快到手的银子又被杨老二揣了回去,又见两人“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算计什么,怒火陡然飙升。 “打吧,打死了杨家可就不要了,你们还得搭上一口棺材。”顾知夏冷冷的看着两个女人,厌恶得想把她们掐死。 那渗人的目光让老太婆不禁打了个哆嗦,今日也是见了鬼了,这胆小懦弱的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都敢跟她顶嘴了! “我杨家也是有读书人的,为了以后别闹得难看,这媳妇我们只能买,买懂吗?就是要签卖身契的。”杨老二满脸冷然的帮腔,一副你们不答应就退钱的样子。 顾知夏知道这个杨老二也是个心思多的,肯定有别的目的和想法,但此时他能出口帮自己,她也是很感激了。 “娘,不能卖啊,卖了就跟咱家没有关系了,以后也捞不到好处了……”顾张氏在老太婆的耳朵边上嘀嘀咕咕。 “呸,你知道什么,没看见杨家老二的脸色吗?不签卖身契万一他们退货怎么办?那三两银子可都给你书哥儿交束脩了,难道要他不读书了!” “可好不容易养大了,卖去那地方还能得八两呢!”顾张氏碎碎念。 “闭嘴,我来说。”老太婆噌了她一眼,转过头对着杨老二就变了个脸色,“杨家二郎啊,要卖也可以,只是这个价格嘛,咱们能不能再……” 顾知夏眉头微皱,她天生就耳力好,早就听到她们二人的对话了,只是没想到这家人如此的无耻还贪得无厌。 杨老二的脸色也是变了,但还是强忍着道:“说吧,要多少!” “八两!”老太婆用手比了个“八”的手势,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杨老二哼了一声,懒得再说,转身就走。 顾知夏赶紧拉住了他的衣摆,“杨家二哥,我,我会还你们的。” 杨老二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想着家里人还等着,如果不把这丫头接回去,回头老三真有个好歹,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先前已经给过三两了,一共八两,多的没有!而且必须要签了卖身契才能给,同意我就去找人,不同意我就走了,别磨磨唧唧的!” 老太婆本来是想着再要八两的,可如今见杨老二这个态度,想着顾知夏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算卖到楼子里也值不上这么多钱,于是咬咬牙答应了。 很快杨老二就找了村长,写了卖身契,分别画押。 村长本来是不同意的,他们青山村还没有穷到要卖儿卖女的地步。可见瘦弱无助的小姑娘满脸祈求,一副就靠这张卖身契活命的样子,再加上这老顾家也实在是,哎……最后也只能答应为他们做了见证。 拖拖拉拉一个多时辰总算弄好,杨老二也说到做到,甩了五两银子在地上,一阵叮叮当当的滚动。 两个女人见到钱满脸放光,赶紧扑在地上去捡。 而顾知晓也被杨老二吆喝着上了那辆破板车,上面还绑着一直油光亮的大公鸡。 顾知夏的嘴角抽了抽,但现在的她已经全身无力,只能扒着板车略略的眯一下眼睛。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章 便宜相公很俊啊 到了杨家,顾知夏抱着那大公鸡拜了堂后直接被送回了新房,只留了老大家的媳妇在这里陪新娘子。 杨家是三兄弟,杨老头也还能干活,杨三郎又是个勤奋的,一直都在不停的抄书写画本子,家里也算不得很穷。至少家具摆设都还齐全,这让顾知夏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来,躺这里休息一会儿,你大伯已经去请大夫了,你别怕。看看,这就是咱们家三郎,长得俊吧,呵呵。”杨大嫂的年纪约莫有三十来岁,笑起来很和善。 对于这样的揶揄打趣,来自现代的顾知夏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有些费力的偏头,看了眼躺在内侧的男人。 果然生得很俊秀,眉如剑锋,眼如远山,隐隐的有一股正义的书卷气。只是苍白的脸色和没有血色的唇看起来有些破坏了美感,却又无端的惹人生怜。 顾知夏心想,这应当能够担得起“眉目如画”“公子如玉”了吧。 “呵呵我就说嘛,我们家三郎长得俊,这十里八乡的姑娘都喜欢。要不是摔伤了需要冲喜,也不会娶你进门……额,我不是那个意思,呵呵……”杨大嫂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尴尬的笑。 “我们家三郎可是个勤奋好学的,等他好了,再考取了功名,你也是秀才娘子,甚至还能做官家太太,现在的这点苦不算什么,熬一熬就过去了,你说大嫂说得对不对?” 顾知夏知晓她只是嘴快病没有坏心,还笑着点了点头。 “哎哟,这丫头真招人疼,真是稀罕人呢。” 杨大嫂还想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了呼喊的声音,她只能够站起来,拍了拍顾知夏的肩膀,安抚了一句后然后匆匆的离开了。 顾知夏靠在床框上,缓解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但眼睛却情不自禁的总要往男人的脸上偷瞄,甚至还抖抖索索的伸出了自己“罪恶”的双手。 头真黑呀,眉毛也很粗,尤其是那眼睫毛长长的,卷卷的,像那小扇子一般,也不知等他睁开眼睛时会有怎样的风华? 原主也知道村东头有个读书的杨三郎,长得斯文秀气又好看。但她平日里的活很多,人也唯唯诺诺的,就算是说话都不敢大声,更甭提抬头去打量男人的容貌了。 杨志安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他家大嫂在说话,还有一个陌生的软软的女音。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是徒然。 就在他有些懊恼时,突然感觉额头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软软的,麻麻的,一路从他的眉毛、鼻尖缓缓而下。仿佛有跟羽毛在他心上挠啊挠,痒痒的。 “你可千万别死啊,长这么好看,死了可惜了。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看你生得漂亮,你要醒了我就给你做媳妇,你要死了我就去给别人做媳妇。” 杨志安正蓄足了力气想睁眼,听到她的话心脏梗了一下,差点没背过气去。 听大嫂的口气,这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冲喜妻子,是村西头那个唯唯诺诺的杨家小丫头,可怎么见她的言行举止都有些对不上呢。 正常的女子嫁给要死的人不都是哭死哭活惊慌失措,害怕冲喜的夫君死了便再无依靠了吗?可再听听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外面的锣鼓唢呐震天响。 “是不是觉得吵?我帮你捂着耳朵就听不见了。” 杨志安心中翻了个白眼,害怕自己听见外界的声音,刚才干啥还要说那样的话,难不成是存心气他的?! 可,她的手摸到脸上,温温柔柔的,声音如水充满着关怀,让杨志安都不忍生她的气。 外面的锣鼓还在敲着,婚宴也正在继续着,本来就是冲喜,自然要热热闹闹才好。 又喧嚣了好一阵,外面才停歇下来。天色也渐渐的暗了,等打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杨张氏这才有空进来看一眼这新娶回来的儿媳妇。 见她不哭不闹,老老实实的靠坐在床沿上,眼神温柔而平静。杨张氏高高悬起的心这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走上前咳嗽了一声。 顾知夏这才从美人醉里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转头,别扭的唤了一声“婆婆”。 “嗯,感觉好点了没?” 声音依旧是那样的不咸不淡。 顾知夏知晓她是关心,只是不太会表达,何况她今日刚刚进门,如果对一个陌生人对着你都能亲闺女心肝肉的,那才叫可怕呢。 “感觉好多了,昨日就没有吃东西,可能是饿的,劳婆婆费心了。” “那个顾老婆子也太不是个东西。”杨张氏啐了一口,又冲门外喊道:“老二媳妇,让你熬的粥呢,磨蹭什么呢?!” 等顾知夏喝完了粥,杨张氏端着碗出门,在门槛的地方又回过头。 “你既然进了我杨家的门,就是我杨家的人。只要你好好照顾三郎,老实本分,旁人也不敢随意欺负你,明白吗!” “好,我知道了。” 杨张氏见她不仅没有哭闹还好好的吃了饭,说话条理分明,知道为自己争取利益,对她这个婆婆也算敬重,乖巧听话。虽然与传闻的胆小懦弱有些不太相符,对她倒也是满意的。 杨张氏一直觉得太畏缩没有主见的女人是过不好日子的,若不是为了给三郎冲喜,她也不会听了老和尚的话,将那样懦弱无能的顾知夏聘进门来。 如今看来当初的决定也没错,若三郎真的……那将来从隔房过继一个孩子到她的名下,也算为三郎传承了香火。再加上他们老两口帮衬着,日子总也能过的起来。 看着杨张氏低垂着头一脸的落寞的出去,顾知夏也知晓她是为了什么,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转身又抚上了杨志安的脸,“小帅哥呀,我可以没有你,但你的母亲和父亲不能没有你,你可一定要挺过来呀。等你好了就去读书考功名,我呢就赚钱养家,将来再给你娶上一房媳妇,我也算对得起你们杨家了。到时候我也再找个江湖侠士,他仗剑我赚钱。哈哈,日子肯定很潇洒。” 杨志安的眉头皱了皱,什么叫再给他娶上一房媳妇?他们农家可不兴娶妻纳妾的! 还有她都嫁给自己了,怎么总想着找其他男人?! 他真的很想睁开眼看看这个女人,再掰着她的脑子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杨志安的头很晕很疼,心里也有些酸,来不及想太多,迷迷糊糊地又晕了过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章 一场分家的闹剧 顾知夏也感觉累了,缓缓的躺下,扯了一半的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可就在她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听到“咣当”杯盏碎裂的声音。 随后便传来了杨老头的怒喝:“你们这两个逆子,老子还没死呢就想分家!” 听到这一声怒吼,顾知夏揉了揉自己胀的脑袋,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踢踏着鞋走出门,往正房的方向靠近。 “当家的,咱们前儿不是说得好好的,再怎样也等三弟醒了再说嘛。”杨大嫂拉扯自己的男人,小声的劝着。 “男人说话有你什么事?臭娘们滚一边去,没用的东西,不下蛋的母鸡。再敢逼逼一句,老子休了你!” 杨大嫂撇了撇嘴,毫不迟疑的就怼了回去,“休我,你敢吗!不怕我大哥捶死你!”行了别闹了,跟我回屋去,没看见把公婆都气成什么样子了吗!” 杨大郎一把将杨大嫂甩开,依旧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爹娘,我不知道当初你们为何将他抱回来,也不知道你们为何如此偏心,让我们累死累活的养着他也就罢了,可你们也不看看,考了这么多年,哪一次不出状况,哪一次他进了考场?这些都不说了,如今他都已经成家立业,难道还要咱们这做兄长的给他当牛做马一辈子不成?” “都说了那件事不能再提,你当老子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想分家没门,除非老子死了!” 顾知夏吹着冷风,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杨二郎跪爬着到了杨老头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然后就哭得鼻涕横流。 “爹啊,石头也大了,我和他娘也盼望着能够赚点钱送他去读书,可上次跟您二老提过了,你们没答应,说石头还小,等等再说。可这样一直等下去,错过了读书的时候,石头的一辈子也就毁了啊……” “石头才三岁,你让他去哪读书!?老子不是说了,等他六岁的时候再送去开蒙吗?他是老子的亲孙子,老子还能不疼他!” 老二媳妇也扑通跪在地上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公公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们辛辛苦苦养了三弟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吧?儿媳妇也不是那不孝之人,更没有咒三弟的意思,可,可三弟连连出事,年年都要花一大笔的钱,这次又又不知道还能不能挺得过去……” “贱妇,闭上你的臭嘴。就算花钱,那也是花的三郎自己赚的钱,跟你有啥关系?!”杨张氏抬手正要打人,突然瞥见门口,一抹红影。 “老三媳妇,你站在风口上干啥?!不冷啊?还不赶紧滚回你的屋里去!” “他刚进门胆子小,你吼她干啥子?老三媳妇你进来,你来说说,这家是分还是不分?” 以她的意思,一家人过不到一起去分了最好,最起码不至于闹僵,还留得下一点血脉情分。反而是心怀怨恨的裹在一起过日子,那日子只能是越过越糟。 但她也看过不少的历史古籍,从正史到野史,再到平时打时间的穿越小说,绝大多数年代都是孝道为天,父母在不分家,她总不能够张口就让他们分了吧? 顾知夏本就只是过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压根儿没打算跟杨三郎过一辈子,可不愿意掺和这些破事儿,于是便低头站在那里不说话。 刚刚在气头上的杨张氏被老头子一吼缓过了神来,她本来对这个媳妇就挺满意的,刚才也不过是迁怒才吼了她一句,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别扭的看了一眼自家的老头子,哼哼唧唧很不自然的开口,“三媳妇你来说,这家分是不分?” “三弟妹,我知道你刚刚嫁过来,可你也得为我们想一想啊,老三那个样子总不能拖着全家一起去死吧?”杨老二开口。 “就是,三弟妹你行行好,劝劝爹娘把这家分了吧。以后我们会孝敬爹娘的,你和三弟若有什么事我们也会帮衬,到底是一家人,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就行行好,给下面几个孩子一条活路吧?”老二媳妇哭哭啼啼的帮腔。 顾知夏原本是不打算管的,可活生生被他们的话给气笑了。 “听大哥二哥的意思,若是我劝不动公婆分家,就是要逼死你们和下面的孩子?是这个意思吧?” “三弟妹你怎么能这样说……” 顾知夏心中微凉,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对杨老头和杨张氏道:“公公婆婆,你们看着办吧,只有一点,若一定要分,等三郎醒了,将来考取了功名,他们也别巴望着再来捞什么好处!” 听她这么一说,杨大郎和杨二郎顿时心中一喜。 杨二郎会做些表面功夫,只见他抹着眼泪,对顾知夏表示感谢。 “还是三弟妹知书达理,三弟妹也别生气,咱们都是兄弟,就算没有血脉,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将来你们若有什么困难,我这做二哥的也不会放任不管。” “哦?二哥的言下之意就是说,此时你们狠心的丢开重伤的兄弟,等他将来飞黄腾达了你们就是一家人,又能够打秋风了是不是?” 顾知夏的一句话,将杨二郎结结实实的堵了回去,顿时他的脸就变成了猪肝色。 “罢了罢了,亲生的又如何?抱养的又如何?不孝顺的永远不孝顺,我老头子也不指望你们两个孽障了。”杨老头耷拉下脑袋,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 杨张氏也是踉跄了一下,眼泪终究没忍住滚落了下来,“老头子,就听三媳妇的吧,分吧,今夜就分,大丫二丫,赶紧去请村长和几位族老过来,就说我们杨家要分家,让他们来做个见证。” 等吩咐好了这一切,也不再看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几人,对顾知夏摆了摆手。 “三郎还病着,屋里离不开人,你便先回去吧,放心,我们两个老东西还没死,自然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章 病情有好转了 顾知夏先前之所以开口一来是情势所迫,二来也是看老两口可怜,想着帮他们一把,如今她便是再不愿往里面掺和了。 至于钱财,她一个在21世纪摸爬滚打多年终于熬成亿万富翁的商人,还能连养家的钱都赚不到吗? 只要将这些毒瘤给踢了,一家子也就算清静了。在安顿好这个家,找到原主的姐姐后,她便可以去浪迹天涯了。 顾知夏紧了紧衣服,回到了新房中,床上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看得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杨志安:“……” 这女人咋那么喜欢叹息,嫁给他就真的这么委屈吗? “你爹娘不容易,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到时候你醒了可千万别怪我。你放心,我既然趟了这趟浑水,在走之前竟然将你们都安顿好,不敢保证大富大贵,至少让你们衣食无忧。你得赶快醒来呀,你可是爹娘唯一的支柱了……” 外面一阵纷扰,好像是村长和族老他们来了,顾知夏也懒得再去理会,只是坐在床边呆,偶尔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说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房的二丫头偷偷摸摸的进了房间,跟她说那边终于吵完了,分家文书都签订好了。 顾知夏点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也不关心这家究竟是怎么分的。只在旁边的簸箕里抓了几颗红枣,将小丫头给打了出去。 顾知夏掀开被子准备躺进去,闹腾了一日,总算可以睡个觉了。 可就在这时候,眼尖的她瞥见床上的男人动了,刚开始是手指,她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仔仔细细的盯了许久,又现男人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脸部的肌肉也有动静,随后手臂更是往上抬了抬。 顾知夏心中一喜,也顾不上自己刚脱了外衣,就那么光着脚板子冲了出去。 “公公,婆婆,三郎有动静了,你们快来看看,快去请大夫!” 这时候,杨大郎家的大丫头刚好将张大夫请回来,原本是为了给顾知夏看病的,如今这还真是巧。 杨老头和杨张氏一听说杨三郎有了动静,也顾不得那两个不孝的逆子了,赶忙互相搀扶着,前脚打后脚的往这边来。 虽然张大夫知道,伤得那样重定然是活不成了。但听说有了动静,出于大夫的本能,还是一路狂奔进了房门,累得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张大夫,快来看看我家三郎。”杨张氏一边将张大夫往床边让,一边转头问顾知夏,“你确定三郎动了?是哪里动了?怎么动的?他有没有睁开眼睛,有没有说什么?” 顾知夏仔细的将情况说与大家听了。 张大夫这时候也把完了脉,点点头,脸上严肃的神情有了一丝的松缓。 “原本以为是不成了,没想到三小子是个有福气的,这脉象比早上好了许多。手脚和眼睛能动,说明人还有知觉,能够感知得到周围的人和动静,这是很好的事情。不过他的情况依旧十分的危险,最好还是派人连夜去镇上将任师傅请来再瞧瞧。你们也可以给他喂点水和清淡的白粥,这人一直不进食也不行,若是身体拖垮了,就算能醒将来养起来也麻烦。” 张大夫说着还和善的看了眼顾知夏,“你们这个媳妇娶得好啊,果然如大师说的旺夫,瞧瞧,她这刚刚嫁进来,三小子的病就有了起色。” “听大夫的口气,三郎他,他还有醒来的希望?”杨老头退去了刚才教训两个儿子的戾气,反而是满脸的期待与小心翼翼。 张大夫摸了摸自己长长的白胡须,沉吟了一下,想要安慰老两口,但又出于大夫的职责只能严肃了脸。 “三小子是伤到了后脑勺,还出了那样多的血,如今虽然脉象比前头稳定了些,也有了动静,是要好的征兆,但也不代表一定就能醒的过来,或者说醒过来后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老夫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好生的照顾着,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杨张氏咽了口唾沫,至少这个张大夫向来说话都是这样,只要他没有一口断定孩子救不活,那就一定有希望。 杨大郎和杨二郎一人手中拿着一张分家文书站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杨大郎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刚刚分了家老三就醒过来了,若等他好了考上了功名,怕是也捞不着好处了。 至于杨二郎,心思就要更深沉一些。他在心里怀疑,受伤是真的,但绝不可能像先前说的那么严重。 难道是爹娘早就看不惯他和媳妇好吃懒做,和新进门的老三媳妇一起盘算着把家分了,还要将黑锅推到他们身上,让大家指责他们忤逆不孝?! 然后等老三醒了,他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把他和老大两家子累赘干干净净的甩出去?! “还真是心机深沉的狐狸精,一来就搅家,不要脸!”老二媳妇,也黑着脸在旁边淬了一句,完全忘记了到底是谁搅家。 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杨老二虽然没有将这些怀疑说出口,但和他同床共枕近十年的婆娘还是和他一般心思。 接下来的几日,顾知夏就被安排照顾杨三郎。杨张氏这个婆婆也不给他脸色看,更不让她多干活,只是态度有些不咸不淡的,算不上热络。 顾知夏也是个知足的人,除了在房里照顾杨三郎,帮着洗个锅碗。至多就是将鸡鸭给赶回窝里,再将鸡蛋鸭蛋的收拾起来交给杨张氏,日子过得很清闲。 她生在农村,父母早早的车祸去世了,一直和奶奶一起生活。后来读书出去了,又选择了做生意,从摆地摊卖夹指甲油,到卖电脑,卖小吃,开饭馆,直到后来的国企级别的联营店。 一路走来,她越来越有钱,却越来越空虚,尤其是在奶奶仙逝了之后,她便多年没有回过那个养育她长大的家乡。 看看远处的高山绿树,不远处的小河,以及河里面叽叽嘎嘎的鸭子,还有厨房里传来阵阵的香味,顾知夏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关键还有个长得好看的便宜相公。 若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五章 终于醒过来了 吃了晚饭,也照顾着杨志安喝了小半碗粥,顾知夏再次无聊的躺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根神经在作祟,幽幽的烛火下,越看那男人长得越好看,脑海里有个小人儿一直在蹦跶:快亲亲他,亲亲他! 就在这样的蛊惑之下,顾知夏渐渐的越靠越近,先是在那长长的睫毛上轻轻吻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然后又吻上了那苍白的唇,顿时心如擂鼓。 就在顾知夏进门的时候杨志安就已经醒了,只是依旧动不了。只能任由那个女人温热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游走,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后来他竟然还感觉到一丝温暖落在睫毛上,然后再落到他的唇边。 虽然他没有过女人,但他不是个傻子,自然知晓那温温软软的触感究竟是什么。 可就因为知道,他才全身软,脑袋轰鸣轰鸣的作响…… 这个女人她,她竟然亲了自己…… 他真的有媳妇了,再也不用羡慕旁人,他的媳妇也是香香软软的,说话柔声细语的,真好啊,他一定要努力醒来…… 可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听到了那女人接下来的唠叨,瞬间一口气又堵在了喉咙口,咽不下来也吐不出去。 清醒过来的顾知夏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脑袋,“你个变态怪阿姨,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嘴,变态变态!” “哎,我说,虽然是我亲的你,但我是女人,也是我吃亏,知道吗?你醒了可千万不能跟我计较!再说了,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还躺着一动也不动的,这不是勾引人犯罪吗……” “哦不对,这不叫犯罪,咱们可是拜了天地的夫妻,虽然是那只大公鸡代替了你,但咱们也是夫妻对不对?我做妻子的亲一口自己的丈夫,不犯法吧?” “哎,你说这人一旦结束霉运那可就是否极泰来,可运气太好,总有一天会用光,等到那时候可就真不是什么好日子了。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是这么个道理了……就说我吧,十多岁开始闯荡社会做些小生意,运气一直好到爆,但就在我买了豪华大别墅,准备洗个温泉睡觉的时候,谁知道被一条银环蛇给咬死了,你说我倒不倒霉……” “你都在嘀咕些什么呢?” 沙哑干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知夏还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了过来,满脸惊喜的扑了过去。 “小帅哥,你醒了啊,头疼不疼?” 小帅哥?这都什么称呼! 但独属于女人的温软在他额头和脸上游走,让他心里麻麻的,暖暖的,竟然都生不起气来。 “你,你是顾知夏,是……”杨志安说话很艰难。 “对对对,我叫顾知夏,是你刚娶回来的冲喜娘子!你伤得很厉害,千万别动啊,我去叫公公婆婆,再给你请大夫去,千万别动啊,等我回来。”顾知夏赶紧接话,安抚了两句,一溜烟儿的就往外面跑。 “什么,三郎醒了?!”杨张氏满脸激动惊喜,冲着正屋高声大喊:“当家的,当家的,三郎醒了,你快来看看啊!” 随着二人再次回到房间,顾知夏就看到杨志安竟然半靠着坐了起来,顿时怒火直冒。 也不管杨老头和杨张氏,大步上前就呵斥,“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乱动吗,你伤的是头不是脚,听不懂人话啊!” 杨志安自懂事起就没有人这般呵斥过他,何况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是他梦中香香软软的媳妇。样貌是挺好看,可怎么这样凶? 看到杨志安脸上一晃而过的茫然和委屈,顾知夏也感到有些尴尬,刚才她也是太着急了。 “来,我扶你躺下,小心点,千万不能乱动了。”顾知夏扶着他小心的躺下,再给盖上被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来看杨老头他们。 二老刚才也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唬住了,如今才回过神来,都赶紧坐到了床边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醒来的儿子。 “三郎,怎么样,头还痛不痛?”杨老头关心的问道。 “是啊三郎,怎么样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把爹娘给吓坏了。”杨张氏满心的欢喜与担忧。 杨志安抿了抿,“嗯,爹娘,我头晕。” “好好好,我们不问,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说。他爹,赶紧去请大夫。”杨张氏听他说不舒服,顿时什么疑问都没有了。 杨老头抹了一把老泪,赶紧跑出去了。 杨张氏安抚了几句,说是去给他煮点肉粥,也欣喜落泪的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新婚的夫妻俩双双对望。 顾知夏毕竟是经商的人,即便运气好到爆棚才富裕起来的,但也阅人无数,何况只是个十**岁少年郎的心思。 “你掉下山崖是人为的对不对?不告诉爹娘是怕他们担心害怕是不是?”顾知夏坐在床边,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眼睛更是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杨志安心头慌乱,立刻错开了眼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头疼想再休息会儿,你出去吧。” “如果是有人推的,那就是故意为之谋害人命,你这样瞒着不仅无济于事,甚至还会给家人带来危险。好好想想自己都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尽快报官吧。”顾知夏说完就走了,留下足够的空间给他自己思考。 看着毫不迟疑离开的俏丽身影,杨志安微微皱眉,知道她说得对,只有早日抓住凶手才能保证家人的安全。 可他也知道,对方既然敢动手杀人,说明根本就无所畏惧,说不定跟官府还有什么关系。若真是如此,他贸贸然的说出来,或许情况会更糟。 他该怎么办? “你这是去哪儿啊,三郎刚醒,你不陪他说说话?”杨张氏的头从厨房里探了出来,关系地问道。 “三郎说头晕想再睡会儿,我去将鸡鸭和蛋收拾好,回来再给三郎喂饭啊。”顾知夏答应了一句就往外面走。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六章 是我娘子抓的 天色未暗,顾知夏先是将鸡鸭都赶了回来,然后提着篮子准备去捡蛋。 可谁知刚刚扒开一片草丛,一个黑白相间的长条就窜了出来,差点砸到她的脸上。 顾知夏一愣,随即怒从心头起,这特么不是咬死她的那条银环蛇吗! 嘿,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怒从心头起,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顾知夏抬脚就向那银环蛇的三寸踩去。可随即她便现不对,那蛇好像受了重伤,窜出来的那一下子用尽了它所有的力气,如今已经躺在地上一动都不动了。 就在顾知夏准备拿棍子去戳一戳看死没死透的时候,又从草丛里窜出来十几条很小的银环蛇幼崽,看样子也就出生不到七八日的时间。 蛇胆是好东西,这些小家伙也是名贵的药材! 三两下敲死了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银环蛇死了,那些小的就不足为惧。 顾知夏四下张望,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水罐子,那是其他村民干活时用来储存食用水的。 顾知夏三两步窜过去将罐子捡起来,然后又用棍子飞快的将那些小蛇夹进了罐子里,最后再密封上。至于那条死蛇,出生农村的孩子哪会怕这些,直接就拎起来丢进篮子里,一甩一甩的回去了。 “今日捡了几个……啊!你这倒霉孩子!” 杨张氏刚想凑过来看看捡了几个鸡鸭蛋,哪知道脖子一伸就看见一条蛇,吓得她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但还是一个箭步窜过来,一把打落了顾知夏手中的篮子,再将那蛇一脚踢了老远。 惊慌的把顾知夏往身边一拽,又踢了她的腿肚子一脚,“你这倒霉孩子,那可是毒蛇!毒蛇你知道吧?咬倒是会死人的!你这孩子,我还说你是个懂事的,竟不曾想这般淘气!” 顾知夏刚才还有些懵,但听到杨张氏的和气,顿时回过了神来,心中一片暖流涌过。 “娘,出,出什么事了,什么蛇……”杨志安听到蛇,吓得他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手脚要动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刚才小媳妇儿凶巴巴的样子,顿时便不敢了,只能尽力大声的呼喊。 杨张氏被吓着了都还没缓过神来,倒是顾知夏听见了里面的声音,赶紧跑了进去,就怕这不听话的孩子又爬起来折腾自己。 “你别着急,那蛇已经被我打死了,不会再咬人了。这蛇胆是好东西,蛇肉也是药材,我打算隔日送到镇上的药房去,看能不能卖几个钱。”顾知夏进来看到他好好的躺着,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你这倒霉孩子!你要吓死我,就算它能值一座金山银山,往后也不许碰了,记住了没!”杨张氏拍着胸口,腿脚哆嗦的进来,声音都还有些哑。 顾知夏知晓她这是吓坏了,赶紧乖巧的点头,“知道了娘,以后再碰到它们我一定躲得远远的。” 杨张氏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话中的那个“她们”,就见顾知夏又从柜子边上翻了一个罐子,然后又拿筷子从那个破陶罐里将七八条小蛇换了过去。 杨张氏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麻,眼白都在往上面翻了,最后还是硬生生的挺了过来,牙齿都在打颤。 本来有些晕的杨志安看到这一幕,也是瞳孔达,突然现脑袋一下子都清明了起来,仿佛被打通了血脉一样。 “你你弄这些小东西做什么?还不快快扔掉……” “娘你不怕,这些小蛇毒性不强,我小心着呢,这些可都是钱。” “你这孩子掉钱眼里了不是……”杨张氏又惊惧又无奈。 杨志安也抽了抽嘴角,这就是他梦寐以求娇滴滴的小媳妇。 没过多一会儿杨老头就把张大夫给请来了,进门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条鱼。 张大夫天天都在给杨志安把脉,知晓他的身体有所好转,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醒来了,而且还没有烧的症状。 再一次把脉之后,张大夫满脸诧异,忍不住又换了一只手重新号脉。 他这奇怪的神情吓了杨老头一跳,手里的鱼都落到了地上。 杨张氏更是紧张,“张,张大夫怎么了?可是三郎的身体有什么不妥,可,可您不是说醒过来就没事了吗?” 张大夫没有立刻答话,仔细的把完脉,这才撸-着胡须舒畅的笑了。 “那可真是高僧啊,回头你们得去寺庙里好好上柱香。还有这个儿媳妇也娶得好,果然是旺夫旺家啊。” “张大夫,这,您是意思是三郎没事了?” “嗯,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那您刚才是?”顾知夏高兴,对张大夫刚才的表情有些狐疑。 “呵呵呵,老夫就是惊喜。以前老夫也遇到过同样摔伤后脑的,那人没伤得这么厉害,但醒了后血脉不畅,刚开始都清醒了,可后来淤血堵塞,渐渐的就傻了。老夫刚还在害怕这个问题,没想到一把脉,三小子的血脉通畅,应当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真是老天保佑啊!”张大夫说着便拿出了纸笔,开始给杨志安开新的药方。 杨老头和杨张氏听了之后也很是欣喜,连连的道谢,就连望向顾知夏的目光都和善得能够滴出水来。 见儿子没事了,杨张氏一高兴,不小心踢到了旁边装小蛇的罐子,哎哟了一声。 罐子咕噜噜的滚了两圈,口子破了,一条黑白相见的小蛇爬了出来。 陡然看到这么个东西,张大夫吓了一跳,“哪里来的蛇!” “张大夫,是我家娘子刚抓的。”躺在床上的杨志安道。 “嘿,这可是好东西。”张大夫说着就蹲下身,快的掐着小蛇的七寸将它丢进了罐子里。 娘子?旁边的顾知夏听到这个称呼还有些茫然,愣愣的看着床上的人。 杨志安拉了拉她的袖子,“快去找点布来将罐子口蒙上,不然你的钱就要跑了。” 看着他脸上微微带着的笑意,顾知夏就知道这男人是在调侃她。不过她也不生气,答应了一声就去找布。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七章 娘子你真厉害 “这银环蛇的蛇胆是好东西,只是可惜都是些小东西,不过这么几条也能卖上几百个铜板了。”张大夫还在看稀奇一样看着罐子里的小蛇,也防止它们跑出来。 杨张氏一拍大腿,“嘿哟,有大的啊。”说着就往外面奔,很快用烧火棍将那条死得不能再死的大银环蛇给夹了进来。 “这么大!上次老夫看到一条比这个小的都卖了三两银子呢,不过那是活的,死了的药效会差些。”张大夫惊喜的看着大银环蛇,为老杨家感到高兴。 杨志安没有力气,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怕吵到杨志安休息,众人到了院子里,等顾知夏用布将罐子口封好,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张大夫才道:“这个是药方,明日早些去任大夫那里抓药吧。对了,老夫还得交代几句,三小子是后脑受伤,虽然现在看来没有淤血堆积,但必须要静养,绝对的静养。不能大动作,不能被人吵到气到,不能用脑过度。老夫知道他是读书人,马上要考试了,但人命总是比功名重要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们都听张大夫的。”杨老头马上连连应声。 “三郎媳妇,老夫说的话你记住了吗?”张大夫又转头看着顾知夏。 顾知夏也严肃点头,“记住了,不让他乱动,不让人吵到他吓到他,不让他读书。” “额,也不是不能读书,就是等好了以后再读。”张大夫以为是她理解差了,赶紧解释一句。 顾知夏还懵了一下,随后便感到有些好笑,不过也知道张大夫是好心,这没有文化的村里妇人哪里知道那么多。 于是点点头,“我知道张大夫的意思,一定等他养好了再看书。” 张大夫很满意,在杨老头送他出去的时候还一个劲的说这儿媳妇娶得好,是个听话乖巧又有福气的,说得杨老头都眉开眼笑。 杨张氏帮着把罐子放好道:“正好我和你爹明日要去镇上的私塾给三郎收拾东西,还得去给夫子请个假,再给三郎抓药,顺带就将它们卖了。” 顾知夏点点头,觉得有些晕,原主的身子真是被那糟心奶奶和黑心后娘给糟蹋坏了,干煸瘦小,黄皮寡瘦,只是这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些站不稳了。 杨张氏皱眉,“进屋休息吧。” 这儿媳妇啥都好,就是身子看着烦心,这以后怎么给老三生孩子? 老三是富家的公子,他们老两口得了人家的钱财与托付,怎么着也不能让人无后啊。若真到了哪一部是肯定要纳妾的,到时候这丫头怎么过日子? 明儿去镇上卖点红糖回来给她炖蛋吃,哎,只能先好生养着了。 哎,愁啊! 在古代就是不好,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什么娱乐都没有。农家人都节俭,害怕费了灯火早早的都睡觉,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杨志安先前睡了太久,这次很快也就醒了,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你看着我干啥?”顾知夏躲闪着眼神。 芯子快三十岁的老阿姨了,还被个毛头小子看得浑身不自在,真是丢人。 “娘子,你真厉害,都敢去抓蛇。”杨志安的眼睛依旧一直盯着她。 “嗯,娘说你的衣服都旧了。”顾知夏脑壳子懵,答非所问。 但杨志安不是这么想的啊,听说要给自己做衣服,他的心里就很暖。 再看到小媳妇儿低垂着脑袋不敢看自己的模样,杨志安心里痒痒的,完全忘记这女人在他昏迷时后说过的那些话了,印入心底的都是她瘦瘦弱弱娇滴滴的模样。 也不知道跟哪个马王爷借的胆子,他的大手一下子就捉住了顾知夏的小手,“娘子。”说着还将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带。 “干什么!”顾知夏从未与男子这么亲近过,吓了一跳,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要不是反应快想起他是病人,一巴掌就要下去了。 只是力气用得大了些,看到杨志安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和失落,顾知夏又于心不忍,“我,我是怕伤到你,天晚了,我也累了,睡吧。” 顾知夏说着就和衣躺在了床的外面,被子都不敢去扯来盖。 杨志安不着痕迹的搓了搓还残留着余温的手,心里高兴又失落,媳妇儿好像不是很喜欢他。是了,昏迷的时候还听她说要和离,还要找什么抱着剑的大侠浪迹天涯。 而他只是个书生,这么多年因为倒霉连秀才都没考上,他要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留下媳妇? “盖好,别着凉了。”杨志安看她蜷缩着,赶紧将半边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又补了一句,“等考上秀才,我也去学剑。” 啥?这男人在想什么?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顾知夏完全不能理解这古代男人的心思,说起来他们今日才正式见面吧?要说一见钟情,顾知夏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板和布满老茧枯黄的双手,扯了扯嘴角。 以前听过一句话,说这世间的一见钟情,不过都是见色起意罢了。 何况她还没有色。 算了,睡觉吧,真是头晕。 顾知夏一夜都睡得不安稳,梦里都是原主各种吃苦和被打骂的场景,还有一只老虎披着杨志安的脸皮冲她不怀好意嘿嘿的笑,惊得一身的冷汗。 但杨志安却睡得很好,心里温暖得冒泡,也做了个梦。梦里,他的小媳妇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前,细细的为他做着衣服,阳光洒落在她俏丽的脸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美好的愿望一辈子都没有实现过,他家的媳妇是锦鲤,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母老虎啊! 温柔起来能将你溺死在蜜糖里,起火来皇帝的天灵盖她都敢动手去掀。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灰蒙蒙的,杨老头就赶着牛车和杨张氏一起去镇上。 但他们二人刚刚走到村口,顾知夏就抱着一个罐子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 “爹娘你们等一下,还有小蛇,还有小蛇没有拿呢!” 杨老头今日早上只顾着那一条银环蛇了,倒是忘了那一罐子的小东西。这时候听到顾知夏的叫喊,连忙停了牛车。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八章 山上滚下大石头 顾知夏正呼哧呼哧的往这边跑,杨张氏也准备下车去接,可就在这时候,异变生了。 只听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一颗硕大的石头滚落了下来,正好砸在前面十多米的地方。 顾知夏的眼睛瞪大,脚步却不停,飞奔上前将杨老头也给拽了下来,拖着二人就往回跑,也顾不得手中那摔碎的罐子,和满地乱爬的小蛇了。 就在他们跑到一块开阔的平地时,又是一颗大石头滚落,老牛哞哞的叫着,被砸了个血浆飞溅。 杨张氏瞬间腿软跪坐在了地上,杨老头倒是要好一些,却也是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那垮掉的地方。 若是没有顾知夏追来,没有顾知夏反应快将他们拖走,恐怕此时满身是血躺在那儿的就不只有他们家的牛了! “爹娘你们没事吧?” 生在眼前的这一幕也让顾知夏满头冷汗,但她还是率先反应了过来,赶紧上前安抚两人。 杨老头强撑着自己酸软的双腿,朝顾知夏深深的鞠了一躬,是你救了我和老婆子的命啊。 顾知夏哪里担得起这个,赶紧上前将他搀扶住。 “哎哟我的牛!”杨老头说着就要往那边扑。 顾知夏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连搀扶在手中的杨张氏都顾不得,赶紧拔腿追了出去。 山上的泥土和石头明显都已经松动了,若是杨老头这时候跑过去,万一再被砸到怎么办?! 顾知夏慌乱之中连滚带爬地追了过去,终于在快要靠近那片垮塌的地方时,将杨老头的腿给拽住了。 “这里危险,快跟我走!爹,别犟了,到底是牛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快跟我走!” 杨老头心疼牛啊,但见着儿媳妇趴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跟自家的儿媳妇拉拉扯扯吧?于是只能答应,想着请了村里的人来一起抬。 “哎哟出啥事儿了,三郎媳妇这是怎么了?杨老头,平日里看你是个好的,怎么这样磋磨媳妇!” “就是,这丫头也不容易,何况冲喜你家三郎还好了呢,做人不能没良心!来,夏丫头,婶子扶你起来,要不要去村长那儿讨公道,放心,婶子们都看着的,不会让你委屈的。” “杨老头你还愣着干啥子,还不放开你儿媳妇!” “我……”杨老头陡然一惊,赶紧将自己的脚抽出来。 顾知夏也回过神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摆手道:“不不不,大家误会了。”说着指着拐角前面,“山上石头滚下来了,砸到了牛,我正拉着爹不让过去呢。” 这时候三个结伴赶集的妇人才看到拐角前面出村的口子上正躺着两颗大石头,和一只快要断气的老牛。 “哎哟那可是牛啊,你这孩子!快快,狗蛋家的,快回去喊人来帮忙。”一个婶子在搞清楚事情后便用很不赞同的眼神看了眼顾知夏。 全村能买得起牛的只有那么两三家,说得不好听些,有时候牛都比人命重要。牛都伤成那样了,这孩子咱还不着急,拉着公爹干啥呢! 正说着话, 又有一辆牛车过来了,上面坐着几个赶集的妇人,赶牛车的是村里一个姓蒋的外姓老头。逃难来的,只带了一个病弱的孙子,平日里就靠赶牛车拉客赚钱。 后面来的人只看到顾知夏他们堵在路口,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下车上前询问,然后也是很不赞同的看着顾知夏。 顾知夏还是好言好语的解释,说接连滚了两个石头,很可能会出现山体滑坡,很危险的。 但几个妇人根本不听,还让她小媳妇的不要乱说话,牛比什么都金贵。 被说几句就算了,可看到几个妇人和杨老头又要去看牛,她也生气了,高声喊道:“站住,说了不要去了!牛的命金贵,能比过人命吗?你们要去送死我不拦着,但我公爹不能跟你们去,要是他出了事,我跟你们没完!” “你这丫头怎得这般不懂事呢!”一个妇人退了回来,满脸不悦的看着顾知夏。 “就是,还说你是福星能冲喜,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大人做的决定能有你什么事!” 几个妇人本来是好心想帮着去看看牛,但听顾知夏这般说,谁也担当不起人命。没事当然好了,万一真如这丫头说的再垮塌点什么石头树根的下来,真出了事就完了。 “爹娘,几位婶子你们也别生气,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这没事当然好了,可咱们都经不住万一啊,你们说是不是。还有你们看。”顾知夏知晓他们没有坏心也不生气,而是指着天上吱嘎乱飞的鸟儿。 “动物的感觉是最灵敏的,它们都很不安,说明真可能会出事的。”顾知夏耐心的解释。 大家都是老农民,在这村里过了大半辈子,自然也看出来前面山上鸟儿的异常,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着莫非顾知夏说的是对的。 可他们到底是长辈,道歉的话说不出口,一时间倒是有些尴尬。 赶车的蒋老头打圆场,“我绝得三郎媳妇说得有道理,当初我们一家也是因为地动山洪才……要不是我和孙儿运气好……” 大家一听蒋老头把自己的伤心事都拿出来说,就是为了他们的安全和面子,心里也很感激,纷纷附和起来。 顾知夏让杨老头脱了外衣,扯成布条让婶子们拉住,算是古代版的警戒线。她又和蒋老头一起劝说其他要出村的村民。 很多人都怕死,当然也有不屑的,但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么回去,要么留下来看热闹。 但是老犟头一家四口人个个如阎王泼妇,根本不把顾知夏的劝告放在眼里。 “山洪,山体滑坡,老子怎么不知道呢!你个下贱的丫头片子敢咒老子!” “就是,怕是晚上男人没把她伺候好,还在做白日梦呢吧!”老犟头媳妇淬了一口。 “小贱蹄子,赶紧让开!” “怎么,想着哥哥没娶媳妇,要投怀送抱?嘿嘿……”老犟头的二儿子搓着手,笑得不怀好意。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九章 我是你媳妇! “我再说一遍,退回去!谁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咱们就官府见!”顾知夏依旧好不退缩。 这些人是很讨厌,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送死啊。 本来杨老头和杨张氏都还有些不赞同,毕竟山上滚几个石头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生过,咋就如三媳妇说得那么严重。 但既然进了门就是他杨家的人,他们两个长辈站在这儿看儿媳妇被人欺负算怎么回事? “老犟头,明日再去吧。”杨老头站出来,挡在了一家子的面前,回护的意味很明显。 “行了,不要闹了,回家。”杨张氏黑着脸来拉顾知夏。 轰隆隆!哗啦啦!轰轰轰…… 一阵的地动山摇,耳边也传来阵阵巨响。整片山脉稀里哗啦地垮了下来,里面还冲出了一大股黄黄的泥浆…… …… 如今不仅是杨老头,所有人都满脸的诧异与惊恐,看看那垮塌的山,再看看旁边脸色灰白的顾知夏,心中竟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难道杨家这个新媳妇真的是上天派来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听说山垮了,床上的杨志安想着爹娘和小媳妇,赶忙就要起床,突然门被推开了。 他的小媳妇黑着脸,逆着光大步进来,“都说了让你别动,又不听话是不是!” “我,我就是担心,爹娘呢?你,你们有没有受伤?”杨志安担忧的眼神在顾知夏的全身扫视。 “爹娘都没事,马上就回来了,就是牛和板车被埋了。”顾知夏给他盖好被子,这才道:“我喝口水还要出去,一会儿爹娘回来你帮着好好劝劝,一头牛而已,回头我给他们赚十头回来,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你还要去哪里?”杨志安赶忙问。 “去村口啊,那些不听话的真不省心。” “那也是村长的事,你一个女人去了能干什么?”杨志安说这话完全是出于担心,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 但顾知夏有些不悦,最讨厌这大男子主义了。 “女人能干啥?男人能干的女人都能干,男人不能干的女人也能干,你那么厉害,你生个儿子出来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杨志安被骂懵了。 顾知夏喝水缓缓气,然后抓抓头,想起张大夫的话,病人不能心绪激动,不能吓到。吐了口气,这才压着声音好生道:“我不是故意骂你,我道歉。我也是太着急,虽然我不能做什么大事,但帮着劝劝,维持一下秩序还是可以的。本来这样的事情该是男人做的,你是一家之主该你去,可你这不是病着么,我是你媳妇,我不去谁去啊?” 本来还不赞同的杨志安被她那句“我是你媳妇”给安抚住了,想了想道:“那你小心些。” 他得快快好起来,不能让媳妇这么劳累。本来媳妇就不待见他了,如果再让她劳累,媳妇肯定更不高兴,说不定哪天真跟一个什么抱着剑的大侠跑了。 曲县的县令是个爱民如子的,听说了青山村的情况,连晚饭都来不及吃,丢了筷子,骑着马就往这边狂奔。 几个官兵好不容易冒死从那一片废墟之上爬过来时,看到的却是一个年轻娇美的小妇人,正拉着一条黑布,指挥村里的男人们维持秩序。 旁边的杨老头和杨婆子还跌坐在了地上。 “那可是牛啊,都不让我们去拖回来,那时候说不定还有救呢……”杨张氏心疼牛,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蠢婆子你就少说两句吧,要不是三媳妇,你我的老命都没了。以后都听三媳妇的,你这做婆婆的也不许拿架子,听见了没!” 杨张氏也不过是心疼抱怨两句,其实心里还是很感激很喜欢顾知夏的,听到老头子这么一教训,顿时哑了声儿。 等终于清开了一条小道,县令大人匆匆的赶过来,袍子靴子上尽是稀泥,脸上头上都被抹得一道道的脏污。 即便如此,依旧如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明朗高洁,俊逸非凡,除了顾知夏以外,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县令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瘦瘦小小的妇人,但凡见过他容貌的,没有不失神的,唯独于她。只是一瞬间的惊艳,随后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县令先是跟村长说了话,了解了一下大概的情况,这才到了顾知夏的面前,满脸的赞赏。 “是你禁止大家过去的?” 看这位县官年纪轻轻英俊非凡,又满脸和善,顾知夏对他的感观很好,于是点了点头。 “我怕山体再垮塌,一条牛不算什么,赶集也不急于这一两日,若再压着人可就不好了,所以才这么做的。” “嗯,你做的很好,来人,赏这位夫人十两银子。” 虽然山体垮塌造成的死亡影响不了他的功绩,但他当初为官就是为了护佑一方百姓,如今顾知夏可算是帮了他大忙了。 “多谢县官大人赞赏,小妇人也只是怕公婆和村民们受伤害,这些都是小妇人该做的,不敢领赏。” 年轻的县官大人见她这不卑不亢条理分明的态度很满意,想了想,若是执意赏钱财的话,恐伤了这位小妇人的尊严,于是立马改了口。 “既然是杨家的牛帮大家挡了这一次的灾难,那本官就补偿杨家一头牛吧。另外,在这里维持秩序的村民每人赏一百个铜板。”说着便吩咐旁边的一个衙役赶紧去办。 县令见没有人员伤亡,将前期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第二天一早便回去了。只留下了十多名衙役在此维持秩序,和帮着村民们清理道路。 顾知夏也没走,帮着端茶递水,帮着衙役们维持秩序和分配挖掘工作。回到家累得筋疲力尽,顾知夏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听说知县大人来了?”杨志安看她脱了外衣就往床上爬,有些心疼,却还是抿抿唇问道。 “嗯。”顾知夏应了一声,扯着被子便往身上盖。 杨志安见她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眼眸低垂了一下,试探问道:“听说县令大人长得很好看。”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十章 乱吃飞醋的男人 “嗯,还行吧。”顾知夏在被子里涌了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漫不经心的回答。 杨志安心里的酸水径直的往外冒,“是不是与我和离了,你便要同他仗剑走天下?” 顾知夏撑了撑眼皮转过了身子,在杨志安的肩膀上拍了拍,“胡说什么呢,好好的日子不过走什么天下?乖,睡觉,我是真累了。” 杨志安皱眉,娘在做饭吗?是不是将一罐子的醋都倒进锅里了,怎么空气都好酸。 “娘子,你既然嫁给我了,你就是我一辈子唯一的娘子,我会好好读书让你当上官太太,也会习武练剑,陪你走天下,咱们不和离,好不好?”杨志安抚摸着她的睡颜,小声的嘀咕。 “嗯,不和离,快睡觉。”顾知夏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说完这最后一句便入了沉沉的梦香,自然也不知道杨志安大半夜没睡都在寻思些什么了。 杨志安嘴角轻扬,就当是承诺了。在她熟睡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顿时心如擂鼓,一边欣喜,一边又鄙视自己的“趁人之危”。 但是媳妇香香的,软软的,心地又那么善良,还对他这么好,他怎么能不喜欢? 青山村的村口,通宵火把,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次日早上将那被砸死的牛给清理了出来。 牛的脑袋已经被砸碎了,一只后腿也不知道断在哪个地方了,肚中的肠子也流了出来。可想而知,若是人被这样埋了,挖出来还能有活的吗? 看到这么凄惨的牛,胆小的妇人们都禁不住一个哆嗦,纷纷向杨老头夫妻俩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还有人关心的询问顾知夏怎么样了,是不是累坏了。 顾知夏因为是女眷,又是新婚的小妇人,总在现场陪着一群糙老爷们也不像话。入乡随俗,她也不能太特立独行了。于是便打算在家做家务,减轻老两口的负担。 “三郎媳妇你在家不,你家的牛已经挖出来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升起,顾知夏就被拍门的声音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又给同样被吵醒的杨志安盖好被子。 “我出去看看,你好生躺着别动。”说完后,这才踢踏着鞋子出门。 “嗯,是槐花婶子啊,公公婆婆说这牛怎么安置啊?”顾知夏看到后面板车上没有脑袋四肢不健全还黄泥满身的牛尸体,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又搓了搓迷迷糊糊的眼睛。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都被砸成这样了自然是不能要了。但这里不同,一来是大家比较穷,很少能吃到肉,加上这牛也只被掩埋了不到一天,还是能吃的。 “你爹娘说了,先放在院子里,一会儿等村长开了证明,再次隔壁村请杀猪匠过来,将牛打整干净。你娘说,要请大家伙儿吃饭勒。”槐花婶子满脸笑意的说着。 “哎哟,瞧我,三郎媳妇你可别误会啊,我真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我……”槐花婶子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人家的牛死了,她为了能吃肉竟然这么开心,真是不应该。 “没事没事,反正县令大人都答应奖励咱家一头牛了,既然爹娘都说了,那就这么办吧。”顾知夏向外走了两步,对拉着板车的几个叔伯招呼道:“麻烦大家了,请进来。” 然后又在院子里找了个空旷干净的地方,让大家将牛抬了下来。 看着几位放下就走,顾知夏赶忙道谢,“多谢各位叔伯了,回头来我家吃肉啊。” “呵呵,应该的,三郎媳妇不必谢,这路总是要通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的就招呼一声啊。”槐花婶子的丈夫笑呵呵的说道,然后招呼着其他人走了。 毕竟杨家现在就只有个躺在床上的病人和娇滴滴的新媳妇,他们多说几句话都容易惹闲言闲语,很快就走了。 槐花婶子也道:“前面还忙着,我得赶紧回去再烧点热水给他们送去,三郎媳妇你也别着急,你身子弱,休息就行。一会子杀猪匠来了我再过来帮忙。” 回到房间,杨志安问,“我听着是槐花婶子的声音?是牛挖出来了吗?怎么样了?” “嗯,槐花婶子和大伯他们已经将牛送回来了,牛已经死了,娘说请大家吃饭。诶对了,为什么要到村长那里开了证明才能去隔壁村请屠夫啊?开什么证明?”顾知夏一边梳头绾一边问道。 杨志安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的小媳妇在娘家的时候不受待见,很多事情不知道是正常的。 于是便耐心的解释,“这个你不知道,在我们大荣是禁止杀牛的,便是牛病了伤了,还是意外死了,都是需要村里开证明,县衙合适同意才能杀的,不然要罚银子,还得坐牢。” 说完话杨志安就有些后悔,他家媳妇娇滴滴的又胆小,好好的跟她说什么坐牢,别把人吓着。 “哦,昨儿就在县令哪儿过了名录了,也就需要村长证明就能杀了,也省事儿。”顾知夏点点头,整理好头和衣服。 县令县令,好好的说个外人做什么。杨志安心里泛酸。 恍然又想起那天媳妇就问他怎么摔伤的,还让他报官呢。胆子真大,可惜她一个小妇人不知道报官的艰辛。 都说衙门朝南开,有钱没钱莫进来。 可是,他伤得这么厉害,家人也跟着揪心这么就,难道就真的要白白放过那些人吗? “诶,等下。”眼见着顾知夏要出去,杨志安脑袋一轴就叫住了她。 “嗯,咱了?”顾知夏看他皱眉以为他不舒服,赶紧回到床边。 “那个,我,我有个事情跟你说,嗯,商量一下。” “大男人别吞吞吐吐的,说吧,我还得忙着洗锅烧水呢,别一会儿人家屠夫来了没热水,到时候就要笑话你娶了个懒婆娘了。”顾知夏为了缓解气氛故意打趣。 “胡说,我娘子最好最勤快了。”杨志安不过脑子的就反驳,随后才反应过来媳妇儿在逗他,顿时又羞得满脸通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十一章 被人算计 “小嘴儿还挺甜的,说吧,是不是因为受伤的事?”顾知夏罪恶的“爪子”在他白嫩嫩的脸上掐了掐问道。 “嗯。”杨志安有些羞怯怯的被顾知夏揩油,却又舍不得那温温柔柔的触感,“我,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顾知夏一听果然如此,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手也从杨志安的脸上收了回来。 “你好好与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杨志安看着她那肃然的神情,恍若看到了学塾夫子智慧的双眸。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眼前的女子娇娇弱弱的,可就是莫名让他心安。 咬了咬牙,杨志安还是决定说出真相,“那天休沐回家,裴学子说想跟我探讨下学问,邀请我去茶楼,那时候我急着回家就没去。” 顾知夏不开口,就盯着他,等待后面的话。 “裴学子一向不亲近人的,但那天却像突然变了个似的,见我不肯去茶楼,就说天色快暗了,要送我一程。我当时也没在意,就坐了他的马车,后来在小道口就跟他道谢下车了。但那时候天色有些暗了,我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心里警觉,但还是在村口前面那个坡上被人推了下去。” “你怀疑是他?你们平日里有什么恩怨吗?” 杨志安点头,但又支支吾吾不肯说,脸色涨得通红。 “为了女人?你抢他的女人了?”顾知夏才不是忸怩的人,一下子戳中了要害。 “不不不,娘子你别误会,我对郡君真的没有非分之想,也高攀不起,我看都没正眼看过她。”杨志安急忙解释,就怕顾知夏生气。 前几日还整昏迷时,媳妇儿就一直念叨什么“不专一”“大猪蹄子”“渣男”,虽然他都不是很懂,但也知道那是在说男人不负责任,是不疼娘子的坏人。 他害怕自己被误会成娘子口中那中不堪的男人。 “嗯?你的意思是,我一个小农女就能被买来冲喜,被揉圆搓扁了?”顾知夏故意转移重点,不让他慌乱,却又趁此机会给他敲敲警钟。 闺蜜以前就说过,好男人都是女人辛苦教出来的。 顾知夏觉得杨志安长得好看,会读书,品德也不败坏,想着就算和离,总还得再一起过段日子。才不想今后她在外努力赚钱,死男人在家里给她出各种幺蛾子。 “不不不,娘子,我,我真没那个意思。你比那郡君好看,真的,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杨志安表忠心。 “哼,还说没看过那郡君的脸,没看过你咋知道我比她好看。”顾知夏哼哼了两声,看他急得脑门出汗,觉得也差不多了,赶紧转移了话题,“行了,别扯这些有点没的,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报官?” “我是想报官的,可报官需要银子,而且官衙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万一查出来不是他,更会被说是诬告。”杨志安颓丧着脸。 这些年来他一直有努力抄书写画本子赚钱,可也只勉强够他的束脩笔墨和家里的开支,根本没有多余的,就算有,也给几个侄儿侄女卖衣服吃食用了。而且他现在只是童生,想要告官比秀才要走的流程多多了。 顾知夏想了想道:“我觉得报官是必须的,不能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就怕有一次就有二次。至于告谁……嗯,这样吧,你就说当日的情况,遇到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不要着重说裴学子,也不要提及怀疑他,就让官府自己查,这样到时候也没有谁说你诬告了。” “三媳妇你胡说什么呢,告什么官,那衙门口能是我们老百姓想进就能进去的吗?”杨张氏刚回来,在门口就听到什么报官不报官的,差点没吓得腿软,说话的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娘你回来了,爹呢?”杨志安抓住顾知夏的小手,怕她被骂,赶紧转移话题。 当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看他那护犊子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瞧你那什么样子,她是家里媳妇,娘还能吃了她不成?你爹马上就回来了,刚才听你说是被人推下山坡的?” “是,但没看清楚是什么人。”杨志安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敢说实话,眼神略有些闪躲,也不知道娘听了多少。 “你还瞒着我,刚才在门口我都听到了,是姓裴的学子吧?你们私塾的?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能随意冤枉人,你回头跟他套套近乎,说明白你已经娶了妻子,不会惦记那个什么郡君,事情不就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杨张氏没什么文化,也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她所想的就是减少麻烦,保护自己的儿子媳妇。 后来杨老头回来了,听了大概经过也是赞同杨张氏的意见。 杨志安本来都打算听顾知夏的马上去报官,可见爹娘不同意,怕他们生气担心,只能暂时答应,想着等身体好些能走动了,再偷偷去报官也不迟。 可他不知道的是,若没有他媳妇的善良聪慧和福气,他恐怕就再没机会站在公堂上和想杀他的人当面对质了。 顾知夏知道自己是个换了芯子的冒牌货,对这个时代毕竟不怎么了解,加上她是新媳妇,也就没再争论什么。而是想着等县令大人答应的牛送来后,她再悄悄跟衙役把事情说一说,看能不能有个转机。 杨志安的事情说完,杨老头就有些昏昏欲睡,两老也是累了大半夜,也有些吃不消了。 “三媳妇啊,你要是身体没问题的话,一会儿烧点水,我和你爹睡会儿,屠夫下午就会过来,到时候就有得忙了。”杨张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嘱咐了顾知夏一句,然后便和杨老头一起回房里睡觉去了。 顾知夏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看二老走了,她便给杨志安掖了掖被角,安抚道:“你先睡会儿,我得赶紧去烧水了。” 杨志安想媳妇儿在留下来陪他会儿,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眼看着。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十二章 凶悍的顾知夏 顾知夏自顾自地出去忙活,杨志安一个人待在房里也无趣,索性走到书桌前看书。 这过不了多久就要考试了,他因为先前受伤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可要抓紧时间温习了。 杨志安想,这次他一定要考上,给自家媳妇儿挣个官家夫人当当。 这般想着,杨志安更有动力了,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 然而事实上却是,他才翻开书没多久,那平日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一个个都像活了一样在他面前跳舞,跳得他头晕眼花。 杨志安闭了闭眼,再睁开,书上的字依旧晃动得厉害,而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书从手中滑落,杨志安脑袋一垂,就这般趴在书桌上晕了过去。 顾知夏烧了水,又提前把下午杀牛要用的东西准备好。 等忙完了,顾知夏这才回房准备休息一下。 哪知她才刚进房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杨志安垂着脑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他脚边还躺着一本半翻开的书。 顾知夏赶忙走过去,伸手探了探杨志安的鼻息,见他呼吸均匀这才放下心来。 顾知夏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憋了一股怒火。 这家伙也是,他自个儿身体怎么样自个儿不知道啊,大夫都说了不能看书,他还看,这要是出了问题可怎么办?真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顾知夏心中有气,却也不能让杨志安就这样在桌上趴着。 她如今这副身子瘦弱得很,力气也不大,硬生生扶着杨志安这么一大高个从书桌走到床边,她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刚沾到床,顾知夏便没好气的把杨志安往床上一丢,也不顾床板磕着他会不会疼。 不听话的人,不配被温柔对待! 饶是如此,将杨志安丢到床上之后,顾知夏还是给他褪了外衣脱了鞋,又拿被子给他裹好。 虽说是个不省心的,但好歹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两个老人家可都指着他呢。 杨志安依旧昏昏沉沉的,但是被顾知夏这么一动,意识也有些清醒了,但是他却没有动。 被自家媳妇伺候的感觉真是好啊,连平这日里睡的木头床都变得软和了。 这般想着,杨志安自动忽略了自家媳妇扶着他时那并不算温柔地动作,一阵困意袭来,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杨志安一觉醒来,对上的就是自家媳妇灼热的视线。 他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觉得自家小媳妇这眼神似乎并不怎么友好。 杨志安干笑一声,起身,“娘子为何这般看我?” 顾知却是瞪了他一眼,“你说我为什么这样看你?这大夫都说了让你不要看书,养好身体再说,你为什么不听,还自己偷偷起来看书?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晕过去有多吓人,这公公婆婆都指望着你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办?我怎么办?” 顾知夏噼里啪啦的一通训斥,把杨志安都说懵了,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心里却泛起淡淡的甜意。 娘子这是在关心他呢,真好。 这般想着,杨志安倒不介意顾知夏的冷脸了,他凑过去,“娘子莫要生气,我不过是见之前落下太多功课,想要多看点书罢了,我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与你保证。 我一定好好休养身体,以后再好好读书,考功名,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当当,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知夏本也没生气,见他这般温言软语地哄着自己,心头那一点子怒气早就没了。 但为了防止他再犯,顾知夏还是板着脸,道:“诰命夫人什么的我没想过,只要你顾惜着些自己的身体,公公婆婆可都靠着你呢,今日家中办宴请客,你若出事人家还不定怎么想呢,还觉得我命不好,克着你了呢。” 说着,顾知夏还应景地红了眼眶,杨志安这下是真的慌了,连连保证自己绝不会再有下次,又陪了许多好话,顾知夏这才放过他,重展笑颜。 下午,屠夫就过来了,这牛被砸成那个样子早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屠夫过来也不需要杀,只是帮着切割收拾一下。 这对于经验丰富的屠夫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很快就处理好了,结了工钱,杨张氏有做主送了几斤牛肉给屠夫。 其实,按照杨张氏的意思是要留屠夫在这里吃晚饭的,只是那屠夫还有别的活儿,只收了工钱又得了几斤肉便满脸笑意地走了,杨张氏也不好强留。 等屠夫走了,杨张氏和杨老头还有顾知夏三人就开始忙活起来准备晚上的宴席。 杨志安一个人闲不住,倒是想帮忙的,只是顾知夏想到杨志安方才晕倒的事,便死活不让他插手,勒令他回去休息。 杨张氏见状,暗自点头,这老三媳妇虽说身体弱点,倒是个会疼男人的,不错。 为人妻子就该这样,更何况她家三郎日后可是做大事的人,可不能围着厨房打转。 顾知夏可不知道自己顺手的举动又无意间刷了一波婆婆的好感度,她这会儿正忙着给这些牛肉刷盐腌制呢。 这么大一头牛,哪怕宴请全村也还剩下不少,除了留下一些新鲜的自己吃,其他的都要刷上盐腌制起来,这样容易保存。 金乌刚刚西斜,村民们就自到杨家去了,毕竟这年头,肉难得,牛肉就更难得了,这吃肉是头等大事,谁也不需要人来请。 到了杨家村民们也不是就等着吃的,男人们帮忙摆桌椅,女人们自到厨房去帮忙。 人多力量大,这宴席很快就准备好了,趁着夕阳还有余晖,杨家便开席了。 这次宴席,杨家请了几乎全村的人,谁让杨张氏和杨老头为人好,在村里人缘好呢。 宴席办得很是热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菜几乎都见了底,村民们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杨家。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村长才拍着杨老头的肩膀,卷着舌头道:“你家这三小子……有福气啊,这媳妇娶的,值!” 村长可不是吃人嘴短,他是真的这样觉得。 你瞧,这杨家三郎本来大夫断定都是快死的人了,这新媳妇一进门,人就醒了。 再说今儿早上多惊险的情况啊,要是没有这三郎媳妇,杨家这会儿可能就是办丧宴了,哪里还有牛肉吃,更别提县令还奖励他家一头活牛。 这简直就是福星啊! 见村长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走路也左摇右摆,杨老头没办法只得扶着他,要将他送回家去。 正在这时,院子外面却传来一阵喧闹声。 这是怎么了? 杨家人对视一眼,推门走了出去,哪知道顾老婆子一把就抓住顾知夏的手,骂道:“你这丫头,三日回门不露面也就罢了,怎么你婆家办这么大的宴,也不通知我们一声?都是亲戚,你这丫头还懂不懂礼数了!” 顾知夏没想到顾家那老太婆和她后妈还敢到这里来,猝不及防地被顾老太婆抓住了手。 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挥开顾老婆子的手,顾老婆子一时不防被推了个踉跄,正要开口大骂,却被顾知夏截住了话头。 顾知夏冷着脸道:“谁跟你家是亲戚?那天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二哥可以做证,我是被你们以八两银子卖给杨家的,早就和顾家没什么关系了,再敢在这里闹事信不信我把你们打出去?” 顾老婆子没想到,才几日不见平常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丫头居然变得这么厉害。 这般想着,顾老太婆看了一眼在她身后也不知道扶一把的顾张氏,“老大家的,你这个做娘的也说说你闺女,这出了嫁也不能不要娘家啊。” 顾老太婆一进杨家就咬住顾知夏不放,顾张氏正打算坐山观虎斗,她好渔翁得利呢,就见顾老太婆把话转到她这儿,她立即接过话头。 毕竟她也想从顾知夏这里抠点什么回去给她宝贝儿子交学费呢。 只是这顾张氏到底比顾老太婆道行高,她接过话头,既不直接开口问顾知夏要什么,也不指责顾知夏。 反而朝着杨张氏道:“亲家母,知夏这丫头嫁到杨家也有些日子了,我们也是听说女婿身体好了,这才来看一看。 前些日子因为女婿身体不适,知夏嫁得也仓促,如今女婿身体好了,你看是不是趁着这机会补办一场婚宴……” “哎哟……” 顾张氏话还没说完背后就挨了一扫把,她转头一看,顾知夏正举着扫把目露凶光,“滚!谁是你女儿女婿?那日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我跟顾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想要婚宴,做梦吧!” 说着,顾知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揪着顾老太婆和顾张氏就往门口扔,“你们给我滚!再不滚我就报官了!” 顾知夏那一扫把可谓是用尽全力,顾张氏被打得哇哇叫,“亲家母,你倒是管管你儿媳妇啊,幸幸苦苦把女儿养这么大,这娘家人要求办婚宴不过分吧,哪怕她胳膊肘往外拐,不心疼娘家人,也不能打人啊,我可是她的长辈,她这样做可是不孝啊!” 顾张氏以为只要是婆婆那肯定看不惯儿媳妇这般凶悍,这杨张氏哪怕是为了面子也会制止这死丫头。 哪知道,那杨张氏却跟没事人似的,站旁边看热闹。 反而是顾知夏听了这话,又挥着扫把狠狠打了她几下,顾张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知夏丫头,这宴席你不办就不办,可好歹我也养了你几年,你好歹给我几斤牛肉做补偿也行啊。” 走了一路来杨家,连口水都没喝,还被暴打一顿,顾张氏说什么也不肯空手而归。 哪怕豁出这条命也要抠下顾知夏一块肉来,她就不信,这顾知夏真能打死她!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十三章 分肉 顾知夏自然是不可能打死顾张氏的,但也绝对不会让她占到一点便宜。 不然,这原主也死得太冤了。 不理会顾张氏那张破嘴,顾知夏扯着顾老太婆和顾张氏就往外赶,再让她们俩在这儿呆下去,她今晚上恐怕会做噩梦。 顾知夏虽说瘦了点,但这会儿她心中憋着一口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拖着顾老太婆和顾张氏走了一段路。 今日家中办宴,杨志安本来是想要出去陪客人的,奈何他娘和他新娶的小媳妇都怕他劳神,一致命令他在房中休息,连晚餐也是顾知夏送进房里给他吃的。 杨志安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其实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老娘亲和媳妇儿的好意他也不能不领,只好呆在房中。 吃过晚饭,杨志安听着外面的热闹,有心想看会儿书打时间,却想起自己答应了媳妇儿这段时间不看书的。 君子慎独,哪怕这会儿顾知夏不在,杨志安也没再偷偷看书。 无所事事的他,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他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便起床披了衣服准备出去看一看。 哪知才推开门就看见自家媳妇一手扯着顾老太婆,一手扯着顾张氏,像拖着两条死狗似的往院外走。 这会儿顾知夏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凶恶,活像要吃人。 杨志安吓得一个激灵,伸手摸摸自己的小心脏,我滴个乖乖,他以为的绵羊般的小媳妇,原来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与这两人比起来,杨志安觉得自家小媳妇对自己还是挺温柔的。 不过,看着外面跟平时相比简直变了一个人的小媳妇,杨志安默默地把踏出房门外的一只脚收回来。 小媳妇现在很生气,他还是别往枪口上撞了,免得那顾家两个又把他扯进去,害得自家媳妇难做人。 至于外面的情况,杨志安相信,自家小媳妇完全能够应付得来。 他还是老老实实听媳妇儿的话,在房间里呆着吧。 事实上,这点事顾知夏真是能应付,她一路拖着顾老太婆和顾张氏,将他们丢到院外。 隔壁邻居听见动静,探出头来一看,虽说了几句,但到底没跳出来指责她。 毕竟顾家和杨家虽不是一个村,但也离得不是很远。 顾家那点事儿大家伙都知道,先下见顾知夏将顾老太婆和顾张氏赶出门,也没人说什么。 毕竟若换了他们自己,说不定做得比这还过呢。 顾知夏将院门一关,就没在管顾家那两个糟心玩意。 外头,顾老太婆和顾张氏骂骂咧咧了几句,引得左右邻居指指点点,这两人觉得没脸,爬起来拍拍屁股走了。 院子里,杨张氏见顾知夏将顾家那两个人赶走之后就坐在堂屋里呆。 她喊了一声:“老三媳妇,坐在那干啥呢,赶紧过来干活儿,帮我把这剩下的肉收一收!” “哎,来了。”顾知夏应了一声,起身便往厨房走,也没计较杨张氏那生硬的语气。 她知道自家婆婆不是故意使唤她干活,只不过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 其实,顾知夏心里很是感激杨张氏的,不止是因为平时不经意间对自己的照顾,更因为方才杨张氏对自己的支持。 其实,顾知夏也知道方才的行为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出格了。 身为婆婆杨张氏完全可以教训她,维护杨家的面子。 可是,杨张氏却并没有那么做,而是任由自己将顾家那老太婆和她那恶毒后娘赶出门。 “别磨蹭了,赶紧把剩下的把剩下的肉分一分,新鲜的放到灶台上烘干,刷了盐的放到瓮子里腌制。” 杨张氏见顾知夏情绪还算稳定,并没有被方才的事影响,便毫无负担地吩咐她做事了。 其实,今天这事杨张氏作为婆婆完全可以帮顾知夏解决,可她就是没有插手。 这一来呢,是杨张氏知道顾知夏在顾家受了不少委屈,今儿正好给她个机会让她亲自出气。 这二来呢,也是杨张氏想试一试这顾知夏看她到底有没有能力做好一个媳妇。 所幸,顾知夏并没有让她失望。 作为她家三郎的媳妇就该这样厉害些才好,这样才能帮三郎撑起一个家。 “好的,娘,您也累了一天了,先去歇歇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听了杨张氏的话,顾知夏也不耽搁,立马麻利地干起活来。 至于顾家那两个糟心的,早就被顾知夏扔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这么多肉呢,你一个人怎么行,我来帮你。” 说着,杨张氏不顾顾知夏要她去休息的话,直接上手处理起肉来。 顾知夏见拗不过她,索性也不再阻止,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了。 想着自己多做一点,杨张氏就能少做一点。 这边婆媳两个正忙着呢,那边分出去的杨大郎杨二郎两家听见杨张氏叫顾知夏收拾肉,这又动了心思。 这牛家里已经养了好几年了,那个时候他们还没分家呢,这放牛啥的他们也有份,这牛肉现在全让老三一家给占了,这不公平啊。 这般想着,杨大郎媳妇和杨二郎媳妇抬脚便往三房走,而且是直奔厨房。 二人几乎是同时到达,一看厨房里居然还剩下这么多肉,眼睛都亮了。 “娘,三弟妹,腌肉呢,要不我来帮你们吧。”杨二郎媳妇道。 “是啊是啊,”杨大郎媳妇也盯着肉,点点头,“娘,你和三弟妹都忙了一天了,歇一歇吧,剩下的交给我和二弟妹就是。” 都是自个儿选的儿媳妇,又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杨张氏哪里不知道这二人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虽说分了家,但那两个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些肉她和老头子还有三郎两口子也吃不完,本就打算分给他们的。 可是这会儿白白的劳动力送上门,不使唤才是傻子。 杨张氏也就顺势停了下来,把位置让给杨大郎媳妇和杨二郎媳妇,“正好我也累了,既然你们这般懂事,那就交给你们吧,我歇一歇。” 说着,杨张氏便走到厨房的桌子前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三个儿媳妇干活。 这老三媳妇倒是个实在的,一点没偷懒,至于自己这两个亲儿媳妇,杨张氏看了直叹气。 这老大媳妇还好,虽说有别的心思,面上倒也过得去,只是这老二媳妇一看就不是个踏实的,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果然,安分了没多久,这老二媳妇就转过头来问杨张氏,“娘,这么多肉呢,您和爹还有三弟妹一家也吃不了多少,不如分一点给我们?” 杨二郎媳妇这话一出,杨大郎媳妇也停了下来,“是啊,娘这牛虽说分给了您和爹,但之前都是大家一块养的,是不是该分点给我们啊?” 杨张氏早就看穿了两个儿媳妇的想法,此时听了这话也不生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道:“我和你爹都老了,如今分了家跟着三郎过,一切都是三郎媳妇在管,分不分给你们肉,她说了算,我不管。” 听了杨张氏这话,杨大郎媳妇和杨二郎媳妇心里都很是嫉妒。 凭什么她们刚进门时就要受婆婆管制,做什么都不得自由,这三郎媳妇一进门就能直接管家? 这也太不公平了。 妯娌两个心中不满,但为了能分到肉,还是不得不扬起笑脸跟顾知夏说好话。 “三弟妹,你看这肉你们也吃不完,不如……” 顾知夏也知道这两人就是冲着这肉来的,虽说婆婆说了让她做主,但顾知夏也知道那是场面话,她不可能不给。 更何况,今日他们若独占了这肉,那两房还不定要怎么闹呢。 杨志安如今还在养身体,见识过分家时这两家人的闹腾能力,顾知夏也不希望因为这么点事而影响了杨志安静养。 因此,听了这话,顾知夏便扬起笑容,“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这肉也不经放,两位嫂子拿两斤去便是。” 闻言,杨大郎媳妇和杨二郎媳妇面露喜色,“那就多谢三弟妹了。” 达到目的,这妯娌两个活也不干了,挑了肉就走。 过河拆桥这般快,看得杨张氏连连摇头,真是烂泥敷上墙,眼皮子浅成这样。 对此,顾知夏完全没感觉,她巴不得她们快点走,就当是花两斤肉买个清静。 然而,顾知夏却没想到她这两个嫂子可不是两斤肉就能满足得了的。 这妯娌两个出了三房的院子,还没走几步呢,杨二郎媳妇看着手里的两斤肉就觉得憋屈,拉着杨大郎媳妇就开始抱怨,“这老三媳妇也真是够小气的,她那么多肉呢,只给咱们两斤肉就打了,把咱们当什么呢,打叫花子呢!” 杨大郎媳妇听了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先前我看着她,还以为是个可怜的,谁能想到她竟这般……” 说着,杨大郎媳妇啧啧两声,摇摇头,“你看她今日对顾家人的态度,可真是……厉害着呢!” 议论声飘远,顾知夏从角落里转出来,她手里还端着水盆。 看着前方那两个走远的背影,顾知夏无言以对。 合着她给肉还给错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十四章 救人 第二天一早,顾知夏便起来了,先是到鸡圈鸭圈去看了看,捡了蛋,给鸡鸭喂了食,便去厨房做了早饭。 等早饭煮好,摆上桌,顾知夏这才到房里去叫杨志安起床。 杨张氏如往常一般起来,见早饭都已经做好了,心里更加满意,这三郎媳妇倒是勤快。 但愿她能一直这样才好,想当年前头那两个儿媳妇刚开始也是这般勤快,可日子一久…… 哎,不说也罢。 一家人坐下来吃早饭,顾知夏一边给杨张氏夹菜,一边道:“娘,一会儿吃完饭,我想到集市上去看一看,顺便把蛇胆拿出去卖了,给相公买点药回来。” 这蛇胆本来是该昨日就去卖的,可谁想到昨儿竟遇上山体滑坡,这才耽搁了。 经过昨日的惊吓,杨张氏和杨老头是暂时不想出门了。 杨志安便道:“不如一会儿我陪娘子去吧,顺便……”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知夏拒绝了,“不行,你身体还没好全,不能出门。” 杨张氏和杨老头也道:“是啊,老三就听你媳妇的,在家呆着,这集市也不是很远,隔壁婶子也去赶集,大不了托她多照看着点。” “不如我跟三弟妹一块去吧。” 正说着呢,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杨张氏和杨老头都吓了一跳。 转头看去,原来是杨二郎媳妇,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这会儿,她满脸笑意,看起来很是热心,“爹娘,这集市我也正要去呢,不如我跟三弟妹一块去吧,正好也有个伴。” “你……”杨张氏有些迟疑。 这老二媳妇是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了,最是自私。 这样的人居然主动提出要陪老三媳妇去集市,杨张氏是真的很不放心,生怕这老二媳妇把老三媳妇卖了。 “娘,你就放心吧,这集市我去过不少次,熟悉得很,不会丢的,保证把老三媳妇给你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杨二郎媳妇极力自荐,方才她可听见了,这三郎媳妇要去卖蛇胆。 那天张大夫可说了,这蛇胆可贵着呢,不止是蛇胆,蛇也贵,小小的一条就能卖上三两银子呢。 听说三弟妹抓了不少蛇,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呢,她得跟着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分上一杯羹呢。 说实话,昨晚上分了肉,还听到那样的话,顾知夏是不太想跟杨二郎媳妇一起的。 可是她一个人出去杨志安和她公公婆婆估计也不放心。 这杨二郎媳妇虽说有不少毛病,人也讨厌,可到底是熟人,也算有个伴。 想到这儿,顾知夏便道:“爹娘,我就和二嫂一起去吧,你们就放心吧。” 说着,顾知夏又看了杨志安一言,道:“你就安心在家养着吧,我卖了蛇胆给你买了药就回来。” 杨二郎媳妇也在一旁道:“爹娘,三弟,你们就放心吧,我保证照顾好三弟妹!” 杨二郎媳妇这话说得信誓旦旦,其他三人却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白眼。 就是有你照顾,我们才不放心呢。 杨张氏和杨志安将顾知夏送上牛车,杨张氏到底不信任杨二郎媳妇,还是托了同车的婶子多照看一下顾知夏。 说是小儿媳妇年轻,头一回出门,她不放心。 杨张氏这话,倒惹得牛车上的人打趣,直说顾知夏命好,遇到了一个好婆婆。 顾知夏从没有与这些老大娘打交道的经验,面对她们的打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下头装害羞。 倒是旁边的杨二郎媳妇听了,一脸嫉妒,凭什么同样都是儿媳妇,她还是亲的呢,她婆婆咋就不担心她呢? 不过嫉妒归嫉妒,面对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杨二郎媳妇还是能给几个好脸的。 牛车一到集市,杨二郎媳妇就告诉顾知夏,哪里有卖米卖油,哪里有卖肉买菜卖衣服的。 当然,杨二郎媳妇着重向顾知夏说了药铺在哪里。 毕竟,这蛇胆作为药材才珍贵呢。 顾知夏知道杨二郎媳妇别有目的,但是她如此热情地带她逛集市,她倒不好丢开她了。 只能带着她进了药铺,经过一番讲价,顾知夏带来的蛇和蛇胆一共卖了二十两银子,除了给杨志安抓药的钱,还剩下十五两。 见杨二郎媳妇带着自己逛了这么多地方也着实辛苦,顾知夏便给了杨二郎媳妇二两银子辛苦费,又买了些糖果点心让杨二郎媳妇带回去给她儿子吃。 杨二郎媳妇-方才是亲眼看见顾知夏和药铺老板讲价的,自然知道她卖了多少钱。 却没想到自己巴结她半天,竟然才给了二两银子,再一想到昨晚那两斤肉,杨二郎媳妇在心里给顾知夏打上了小气的标签。 但是,杨二郎媳妇对于这一趟出行还是很满意的。 虽说收获少了点,可有总比没有的好,这二两银子够她帮自家儿子买身衣服的了,更别提那些糖果点心,要是换做婆婆才舍不得买给她儿子吃呢。 这样想着,杨二郎媳妇心里舒服了不少,从药铺出来之后还带着顾知夏去买了不少日常用的东西。 在经过糖铺的时候顾知夏停住了脚步,想起杨志安每每喝完时那紧皱的眉头,她走进了糖铺。 “老板,这糖怎么卖啊?” 糖铺老板见有客人上门,十分热情,“五两银子一斤,您要多少?” 顾知夏闻言咋舌,“这么贵啊?” 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合着她手里的银子还不够买三斤糖。 那糖铺老板闻言却笑,“这白糖可是稀罕东西自然是贵些,不若您挑些饴糖,那个便宜。” 顾知夏顺着糖铺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所谓饴糖便是没有经过提纯的白糖。 饶是如此,这饴糖也要一两银子一斤。 顾知夏这下全是明白了,为什么给两斤肉都嫌她小气的杨二郎媳妇,在接到她给的糖果点心的时候,就一直拿笑脸对着她热情得不得了。 她原以为是小孩子吃的糖果贵,没想到,在这里糖这种东西都贵。 顾知夏咬了咬牙,“老板,给我来一斤白糖。” 如此大手笔,看得杨二郎媳妇都目瞪口呆。 她不禁有点同情杨志安了,就算会读书又怎么样,娶了这么个不知道持家的媳妇,再大的家业迟早都得败光了。 买了糖就没什么要买的了,实际上也没多少钱再买什么了。 妯娌两个便打道回家了,因着买东西耽搁了时间,来时的牛车已经走了。 妯娌两个只能另外搭一辆牛车,这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过好在车夫是杨二郎媳妇娘家的熟人也不用担心出什么事。 顾知夏放下心来,可谁知道牛车才走到镇上,在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 车夫惊叫一声,停了下来,“杨家二嫂,前面好像躺着个人,恐怕有麻烦,我们还是绕路吧。” 杨二郎媳妇虽然平时性子强硬,但到底不过是个平常妇人,见那人身上血淋淋的,早就吓得不行。 听了车夫的话连连点头,“那就绕路吧。” 然而,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顾知夏却没办法见死不救,见车夫真要改道,她忙道:“等等。” 顾知夏见一个年轻的青衣公子趴在地上,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见他朝他们那边努力伸出手来,似乎在求救。 顾知夏立马跳下牛车,作为一个生活在和谐社会的人,她做不到看着人就这样在她面前死去而无动于衷。 顾知夏动作太快,车夫想拦,可惜拦不住,只能跟过去。 杨二郎媳妇也下了牛车,在后面喊,“三弟妹等等,万一是坏人呢!” 然而,顾知夏这会儿却没空理她,她见地上的人气息越来越微弱,立马将人翻过来。 这一看,没想到是个清俊干净,温文尔雅的公子。 “救……救……救我……” 男子脸色惨白,唇色紫,话都还未说出来呢,眼前一黑就晕厥了过去。 车夫一看,顿时惊道:“杨三郎媳妇,这不是你家三郎的同窗吗?” 同窗? 顾知夏疑惑,见她看过来,车夫想了想道:“前些日子我见过他俩在一块,我听你家三郎好像叫他裴什么来着,对了,你家三郎还上过他家的马车呢。” 听了车夫的话,顾知夏顿时想起杨志安所说的话,原来这人就是疑似推杨志安的凶手啊。 虽然对这人没有好感,但见他伤成这样,顾知夏还是随手给他上了药。 这药是她方才在药铺买的,都是些常备伤药,原本是买来放在家里以防万一的。 现在倒是便宜这家伙了。 等顾知夏给那姓裴的学子上了药,杨二郎媳妇立即道:“三郎媳妇,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呐。” 按照杨二郎媳妇的说法,他们现在应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 可是她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这三弟妹已经管上闲事了,也不能扔下这人,可也不能带回去啊。 杨二郎媳妇是彻底没办法了。 顾知夏道:“报官吧,把他送到官府去。” “啊?”杨二郎媳妇既惊讶又不解,这救了人不是应该送医馆吗? 怎么还给送官府去了? 顾知夏却没有过多解释,只道:“我现在怀疑这人故意伤害我的丈夫,理应送官才是。” 杨二郎媳妇闻言更加惊讶了,这个人伤害三郎? 莫不是三郎前些日子那伤就是他弄的? 那三弟妹还救他干啥啊,要她说就应该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十五章 麻烦了 虽说对三房有隔阂,但是对于伤害自家小叔子的人,杨二郎媳妇也是真的恨。 毕竟那会儿还没分家呢,小叔子治病的钱也有他们一份儿呢。 然而,就是杨二郎媳妇再抱怨,还是跟着顾知夏把人送到官府去了。 毕竟她也怕这人真死在这儿,惹来麻烦。 妯娌两个把人送到官府,这镇上的官府其实就是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平常也没人来报案。 这衙门里的官员都要显得霉了,这会儿听见有人击鼓,镇官赶紧换好衣服前去正堂。 听顾知夏说了前因后果,正好那姓裴的学子已经醒过来来了。 镇官便问:“杨夏氏状告你故意伤害其相公,导致他重伤,你可认罪。” 那姓裴的学子才醒过来,正要感谢救命恩人呢,就听见镇官这话。 才知道原来救他的人就是那被他害成重伤差点死了的杨三郎的妻子,再想到自己差点死在那背后之人的狠厉手段之下,顿时悔恨交加。 正要说点什么,就听见外面有人来说,要状告杨家三郎杨志安偷了他们的东西,还意图轻薄郡君,简直就是采花大盗。 镇官闻言大惊,这偷盗东西倒是小事,可是意图轻薄郡君,那事情可就大了。 镇官忙传唤杨志安前来。 杨志安见自家媳妇赶个集,这么久还没回来,本来是想要去找人的,可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碰见了。 而且,那裴学子居然也在这儿,杨志安还惊讶了一下,“娘子,你怎么在这儿?” 然而,顾知夏这会儿却不止是惊讶了,而是满心的担忧。 原本见那裴学子就要说出杨志安受伤的真相了,可谁能想到半路会有人来状告杨志安偷东西。 还轻薄郡君,甚至连采花大盗都出来了。 “我在路上碰见这人受了伤,就顺手救了他一把,又想起你说害你受伤的应该便是这姓裴的学子,便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倒是你,那人怎么说你偷了他们的东西,还说你轻薄郡君,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知夏跟杨志安解释了一下,又问他的情况,眉宇间的担心掩饰不住。 杨志安看得十分熨帖,自家小媳妇果然很关心自己。 “我……” 杨志安正准备解释一下自己并没有偷东西,更没有轻薄郡君,免得小媳妇误会。 堂上镇官就惊堂木一拍,“肃静!” 在她看来,这对小夫妻是公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秀恩爱啊。 镇官话,饶是杨志安再急于解释也止住了话头。 镇官满意了,他轻咳一声,“杨志安被告偷盗,轻薄女子,由于事关郡君,本官也做不了主,你们且去县衙找县令申冤做主吧。” 镇官将案情呈报县衙,顾知夏等人只好转头去了县衙。 王县令是个真心为民的好官,接到案子就立即开堂了。 看过镇官递上来的案件总结,王县令对于这场似乎很普通的纠纷已经有所了解。 只是他没想到,会再见到那个小姑娘,想到她当日临危不惧的表现,王县令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一些。 但在堂下人看来,王县令一身官袍,依旧不怒自威。 “堂下之人所谓何事?” 王县令虽然已经知晓其中缘由,但是还是按照正常流程问了一句。 那裴姓学子已经知晓自己其实是被人利用,再加上顾知夏才救了自己,因此也不着急说自己与杨志安的事。 倒是那先前告杨志安偷盗的人迫不及待地道:“禀大人,这杨志安不止偷盗草民的东西,还当街调戏郡君,请大人明察秋毫,为小民做主,也还郡君一个公道。” 待那人说完,王县令也不作决断,转而问杨志安,“他所说,是否属实。” 杨志安是秀才,见了县官也不需要下跪,这会儿只微微行了一礼就道:“回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今日见娘子赶集久未归家,放心不下才出来寻找,可谁知道遇到了郡君,因为之前有过几面之缘,这才说了几句话。 可谁知道后来这人便跳了出来,说小民偷了他的东西,还轻薄郡君,还请县令为小民做主啊!” “你这品德败坏的无良书生,本就是你偷了我的东西,轻薄郡君也是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抵赖!” “我……” “他偷了你什么东西,在哪偷的,你又是如何知晓的?他有没有轻薄郡君,你怎么知道,你能请郡君为你作证吗?” 杨志安正想为自己辩解,不料顾知夏却比他更快,一连串的反问砸得那人晕头转向。 “我……”那人支支吾吾,“就在街上,他偷了我的钱袋子,被我抓住了!” 顾知夏又问,“钱袋子呢,既然被你抓住了,那应该有赃物吧。” 哪有什么赃物啊,那人本来就是顺口胡说的,见王县令听了顾知夏的话看向他。 在身上磨磨蹭蹭,摸了老半天才拿出一个看起来很新的钱袋子。 顾知夏见状冷笑,“这钱袋子的布料看起来比你身上的衣服还要贵啊,你买得起吗?” “我……你……”那人没想到顾知夏只看了一眼便这样说,神色有些慌乱,“谁说我买不起的,你……你别狗眼看人低,老子……老子就喜欢钱袋子比衣服好,你管得着吗?” “肃静!”王县令见那人开始口吐脏字,立马拍响惊堂木。 那人立即被吓了一个哆嗦,顾知夏却继续道:“就算是这样,那请你告诉我,这荷包为什么会是女人喜欢的式样,你可别告诉我,你当男人当得烦了,便想当个女人试试。” 顾知夏这话一出,堂上的王县令都忍不住弯了嘴角,虽然他很快压了下去,但是还是被一直注意着他的杨志安捕捉到了。 见状,杨志志安心中又忍不住冒酸水了。 他可没忘记自家媳妇对这个王县令那可是赞赏有加啊,现在这王县令也看着他媳妇笑。 这是几个意思? 杨志安不可控制的酸了,顾知夏却没空察觉,看着被怼得哑口无言的那人,她继续道:“好,就算你天生变态,喜欢女人的东西,我这里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你们两个人谁说的是真话,你可愿意试一试?” 那人方才已经领教了顾知夏这张嘴的厉害,这会儿见她这样说更是慌得不行。 他总觉得这女人在挖坑给他跳。 “哦?是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那人不敢接话,王县令却开口了,他真的很感兴趣她会想出什么样的方法。 县令大人问话,顾知夏自然是有问必答,她也没在理会那人,而是对王县令行了一礼,道:“回大人,既然他方才说他是抓住了我相公才现钱袋子丢了,那不如就让他们两人赛跑一场如何?” “准了。”王县令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看来她还真相信她那位相公啊,就那小身板,他看,悬! 察觉到王县令投过来的目光,杨志安挺了挺胸脯。 有小媳妇为他加油鼓劲,他肯定能赢! 那人还想着,没想到这女人也是个傻的,竟然让他们俩赛跑,这能证明什么? 就算跑不赢她那弱鸡相公,他还可以趁机逃跑啊,到时往人群中一钻,化个妆,换身衣服又是一条好汉! 然而那人没想到的是,有县官坐镇,还有百姓沿途监督,他根本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最终的结果,杨志安胜。 这也是顾知夏早已经预料到的结果,虽说杨志安身体弱,可这段时间她一直勒令他好好休息,平时她和杨张氏也变着法的给他补充营养。 这体力自然比面黄肌瘦的原告要好。 赢,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人气喘吁吁的,“就算他赢了又能怎么样?能证明什么?” 顾知夏笑,“你听过抓贼的比贼跑得还慢的吗?” 那人:“……”妈的,上当了! 而顾知夏并没有给那人反驳的机会,继续道:“由此可见,这人控告我相公偷盗一事,并不成立,对于一个满嘴谎话的人所说的我相公轻薄郡君一事,恐怕也有待查证,实在不济,我相公曾与郡君有一面之缘,请她出来作证也为未尝不可。” 那人跑了一段路已经累得不行,又听了这话,哪里还有之前的气势,在听到请郡君出来作证的时候更是直接吓尿了。 “县令大人饶命啊,我说,我全都说,千万不要把我交给郡君啊!” 王县令闻言,厉声道:“从实招来。” 那人不住地磕头,“是一个书生,是他见杨志安在街上与郡君说话,故意让我诬陷杨志安轻薄郡君,那荷包是我偷了郡君的,那书生说,若我不按照他说的做就要把我交给郡君处置!” “大人饶命啊,我也是鬼迷了心窍才把偷盗一事也安在杨志安头上的。” 听了那人的话,王县令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前去查证。 衙役回来,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书生钦慕郡君,看杨志安与郡君走得近,以为郡君要收了杨志安,这才心生嫉妒。 事情到这里告一段落,而那裴姓学子也向杨志安赔礼道歉,说是受了他人蛊惑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回到家中,杨老头和杨张氏听了这事,吓出了一身冷汗。 杨张氏更是双手合十,直念弥陀,“还好没出事,这可真是多亏了老三媳妇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十六章 做糖 在杨张氏心里,这老三媳妇还真是他们家的福星啊。 今儿这事要不是她,三郎还不知道被人怎么冤枉呢。 还有那个姓裴的,要不是老三媳妇顺手救了他,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三郎上次受伤竟然是人为的。 而且,说不定还有人藏在背后想要害三郎呢。 想到自家三郎身份也许不同寻常,这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不少麻烦事儿,若这三郎媳妇能一直这样走运,对三郎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儿,杨张氏看着顾知夏笑得眉不见眼的,拉着她的手,直说:“老三媳妇,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是我们家的大福星啊。” 见婆婆对老三媳妇这如亲生女儿一般热情的态度,杨二郎媳妇心里直冒酸水,“娘,你咋不夸夸我呢,今儿这事我也是帮了忙的啊。” 杨二郎媳妇心里很不平衡,她今儿可是陪着三弟妹一块去了呢。 还担惊受怕了一场,这一来二去的,也算是帮了忙的吧。 结果这婆婆倒好,眼里只有三弟妹。 杨张氏闻言,这才转头看向杨二郎媳妇,见她鼓着一张脸,便随口夸了一句,“二郎媳妇,这回做得不错。” 至少没有丢下老三媳妇自己先回来,这还是值得夸奖的。 杨张氏不介意给点甜头,她开了房间里的锁,抓了一把瓜子花生给杨二郎媳妇,“拿回去给石头吃吧。” 杨二郎媳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得到婆婆的东西,简直是意外之喜。 她笑得两个眼睛都挤在了一块,“嗳,谢谢娘,我这就回去了。” 瞧着杨二郎媳妇乐颠颠的转头就走,杨张氏直摇头。 这得了好处就把人丢在一边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哦。 等杨二郎媳妇离开,杨张氏这才开始清点顾知夏买回来的东西。 这其他的先不说,杨张氏看着那一斤白糖直皱眉,“你这孩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怎的买这样精贵的东西?” 顾知夏笑着解释,“我见相公日日喝药,甚是苦嘴苦胃,就想买些糖给他甜甜嘴儿,去了糖铺这才知道这糖原来这样贵……” 顾知夏越说越小声,杨张氏见着自家小儿媳妇怯生生地看着自己,哪里还能说出什么重话来。 罢了,这老三媳妇说起来也不过还是个不知事的小姑,哪能指望她一下子就一个当家的老手? 更何况她买这糖还是为了自家小儿子。 叹了一口气,杨张氏道:“要心疼自己的男人,这个心倒是好的,只不过下次可不兴这样乱花钱了,咱们女人过日子可不能像男人,得学会精打细算。” 杨张氏对顾知夏谆谆教导,她这会儿是真满意这个儿媳妇,可这丫头到底年纪小,性子还有得磨呢。 顾知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娘,为什么糖会这么贵啊。” 在现代这白糖不过几块钱一斤,没想到到了这里居然这么贵。 要知道这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才一两银子,这一斤糖竟抵过五年的吃穿用度。 不得不说,在听到价格的时候,顾知夏有点被吓到,她也是咬咬牙才买了这一斤糖。 听了顾知夏这话,杨张氏还以为是她在顾家时受后娘苛待,从没出过门,才不知道这物价。 当下对顾知夏更为怜惜。 杨张氏解释道:“咱们这整个大荣王朝,就没有几个制糖的,这糖大多是外面进来的,你说贵不贵?” 顾知夏一听,顿时明白了,“怪不得这么贵,原来是进口货啊。” “那为什么自己制糖呢?” 为什么不自己制糖? 这可不是杨张氏一个普通妇人能够回答的问题了,她嗔怪地看了一眼顾知夏,“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什么事都要问到底呢,糖要是那么容易制,咱们还从外面买什么糖啊?” 杨张没法回答顾知夏,倒是杨志安看着自家媳妇疑惑的小脸,解释道:“因为咱们大荣没有制糖的原料,所以掌握制糖方法的人很少,其他国家的人也不会大善心,把制糖的方法告诉我们。” 没有原料? 这倒是,顾知夏来到这里这么久时间好像还没见到过甘蔗。 “就不能用其他原料代替吗?”顾知夏问。 现代社会其实用甘蔗做糖的也很少,大部分都是用甜菜,但是这里好像也没看到过甜菜。 顾知夏不由得沮丧,这真是一个严重缺糖的国家。 杨志安听了顾知夏的话摇摇头,道:“除了甘蔗,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能制糖的。” “小麦,大米这些东西不可以吗?” 这些作物的含糖量都是比较高的应该可以吧,顾知夏记得,麦芽糖好像就是用小麦做的吧。 杨志安闻言摇摇头,这他倒是不知道了,书上也没写啊。 杨志安觉得自己这小媳妇有时候不止脾气大,心也大,什么都敢想。 连杨老头听了这话也哈哈大笑,觉得顾知夏异想天开,“老头子我种了一辈子地,从来没听说麦子能做糖的,要真是那样,这糖还不遍地都是了?” 顾知夏不甘心,“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能行呢?” 她可不想以后吃个糖都要花上几两银子,多划不来啊。 见她这样,杨张氏笑道:“正好家里去年还剩下些麦子,不如你拿去试试?” 杨张氏觉得,这丫头就是小孩子心性,没个定性,不如让她试试,撞了南墙就知道回头了。 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他们庄户人家别的不多粮食还是有的。 试试便试试,顾知夏觉得既然这大荣王朝既然这么缺糖,她要是真把麦芽糖做出来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生意呢。 说干就干,第二天顾知夏就从杨张氏那里拿了几斤小麦和糯米试水。 顾知夏将小麦,盆里每天浇两次水。保持小麦的湿润。 如此坚持了三四天,小麦终于芽了。 杨张氏见状摇摇头,这老三媳妇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不是说做糖吗? 怎么还起芽菜了? 果然是说着玩的。 这样想着,杨张氏也不再管顾知夏,且由着她折腾,折腾烦了自然就消停了。 这小麦了芽,顾知夏就立马泡了糯米,蒸上。 这下不止是杨张氏连杨志安和杨老头都看不懂顾知夏到底要干什么了。 这又芽菜,又蒸糯米饭的,他们实在看不出这两样东西跟糖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他们也没阻止顾知夏左右这芽菜和糯米饭都能吃,浪费不了。 正这样想着,三人就见顾知夏居然将小麦芽拔了捣碎。 嘿,这倒霉孩子,怎么能这样浪费粮食呢? 杨张氏正要过去阻止,就看见更加让他心跳加的一幕,这顾知夏居然把捣碎的小麦芽放到了放凉的糯米饭中,搅拌在一起。 败家啊,这样一弄还能吃吗? 饶是杨张氏再喜欢这个儿媳妇,也不能看着她这样浪费粮食。 她拔腿就要过去,却被杨老头拦住了,“老婆子你干什么去?” 杨张氏急道:“自然是去说说三郎媳妇,哪怕咱家不缺粮食也经不住这样糟蹋的。” 杨老头拦住她,“你已经答应了三媳妇,怎么能出尔反尔?就让她折腾去吧。” 杨志安也说:“娘,你就让娘子去弄吧,说不定她还真能把糖做出来呢。” 瞧着顾知夏有模有样的,杨志安是对她充满信心。 “可是……这……”杨张氏那是真心疼粮食,可老伴儿和儿子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作罢。 这会儿,顾知夏已经把搅拌好的芽菜和糯米饭装在盆子里,盖上盖子酵。 她一走出来,就看见三人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顾知夏吓了一跳,忙问:“爹娘,相公你们咋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三人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这糖做出来了没有?” 顾知夏摇摇头,“还没呢,得等上一段时间。” 忙活了这么久,其他三人其实也不认为顾知夏能做出糖来。 见她这样说,还以为失败了。 杨志安正打算安慰安慰顾知夏,就见她道就:“爹娘,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去吧去吧。”杨张氏以为她是做糖失败了,受到打击,也不好纠结她浪费粮食的事了。 直接摆摆手让她去休息。 杨志刚安连忙跟上,回到房里,却见顾知夏已经和衣躺下,也不好打扰她。 思忖着,要不等她睡醒了再安慰她好了。 谁知顾知夏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三人都以为她是自己想通了,放弃了。 可谁知道,吃过晚饭后,顾知夏又开始折腾了。 顾知夏把酵好的糯米小麦芽用纱布包起来,用力挤,直到挤出一大盆汁,然后倒入锅里,大火煮。 直到煮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顾知夏便不停的搅动锅里的汁,直到它们变得粘稠。 顾知夏这才用罐子装好。 杨志安和杨张氏还有杨老头,闻着空气中不断传来的香气,忍不住跑到厨房探头探脑。 “老三媳妇,你真的做出来啦?” “娘子,你真的做出来啦?”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着便进了厨房。 顾知夏笑道:“做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爹娘,相公你们要不要尝尝?” 三人点点头,顾知夏便拿了碗,从罐子里盛了一点出来。 乳白中带着点点黄色的粘稠物体,散着麦芽的清香,看上去很是诱人。 杨张氏用筷子挑起一点,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清甜的味道便在舌尖绽放。 甜的,真的是糖!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十七章 买卖 天啊,真的是糖,老三媳妇真的做出糖来了! 杨张氏这会儿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惊讶的心情。 只能低头又挑了一筷子麦芽糖,三人正各自尝着碗里的麦芽糖,门口便窜进来一个小萝卜丁。 他一眼便锁定了站在灶前的顾知夏,“你们在吃什么,我也要吃!” 顾知夏低头一看,便对上一双漆黑的大眼睛。 杨家三个儿子,孙辈却只有二房生的一个儿子,小名唤作石头。 这会儿石头正扯着顾知夏的袖子,“你们在吃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吃!” 顾知夏看着他,“你是谁啊?” “你又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家里?你是不是有好吃的?快给我吃!” “哎哟!”石头才说完这话,脑袋便挨了一筷子,他扭头,“奶奶,你为什么打我?” “没规矩!”杨张氏呵斥,“看看这是谁,你喊人了吗?就问人要吃的?” “是谁?”石头看了两眼顾知夏没认出来。 “你没见过?” “见过啥?” 石头这样的年纪,又是男孩子,正是爱玩的时候,成天招猫逗狗的,哪里在家呆得住。 他又不常往三房来,哪里认识顾知夏? 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家奶奶。 杨张氏道:“你小叔成亲的时候,你们见过?你再仔细想想。” 五岁大的娃娃,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家奶奶到底要他想啥。 杨志安提醒,“家里多了个人,你想想该叫什么?” “哦!我知道了!” 石头眼睛一亮,“是三叔的媳妇,我婶婶!” 说着,石头直接往顾知夏身上扑,“三婶,我太喜欢你的糕点和糖果了,我娘说昨儿的糖果和点心都是你给我买的!” 顾知夏用筷子挑了一点麦芽糖给石头,“尝尝。” 甜甜的东西最讨小孩子喜欢了,石头吃了一口就爱上了,他咂吧着嘴道:“好吃,还有吗?我还要!“ 看着石头,顾知夏突然想到一种适合小孩子吃的甜食,她道:“小孩子吃太多糖不好,我给你做另一种甜食好不好?” “好!” 虽说杨二郎两口子平时很疼这个儿子,但是却极少给他买糖吃,一听说顾知夏要给他做甜食,石头哪里还有抵抗力? 顾知夏从厨房的一角取下晒过的玉米棒,剥粒,丢入锅中,而后迅地盖上锅盖。 锅里立即出噼里啪啦的闷响声,石头好奇地探了探脑袋,吓得杨张氏立即上前将他拉开,生怕铁锅会炸开。 不止她一人害怕,连杨老头都后退了几步,杨志安还想上前去拉顾知夏。 但顾知夏却晃了晃铁锅,保证玉米粒受热均匀。 等铁锅里的声音渐渐弱下去,顾知夏将铁锅从灶上拿开,焖了一会儿之后,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打开了锅盖。 玉米粒大部分都开了,顾知夏这才另起了一口锅,倒入油和糖,烧大火。 将爆好的爆米花倒入锅中,搅拌均匀,焦糖爆米花就做好了。 白色的爆米花裹着晶莹剔透的焦糖糖衣,看上去香甜可口。 顾知夏拿起一颗,放入口中,焦糖糖衣还没有冷却,外皮不够脆,不过甜度是够了。 总的来说,这爆米花比顾知夏想象中来得成功。 顾知夏打开盖子以后,爆米花的香味瞬间就溢满了整个厨房。 见她自己拿了一颗品尝,石头终于忍不住了,挣开杨张氏的手,就跑到顾知夏身边问:“怎么样?味道怎么样?” 顾知夏顺手喂了他一颗,两人都不是那扭捏的人,明明方才还不熟悉的两个人,这就处得像亲姐弟一样。 杨志安看了都要吃醋了,自家小媳妇还从来没有这样喂过他东西吃呢。 石头迫不及待地将爆米花塞入口中,外层的糖衣这会儿已经微微有些冷却,一口咬下去,有种香脆的口感。 爆米花蓬松香甜,焦糖浓厚的甜味并没有掩盖玉米本身的香味 “好吃!”石头眯起眼睛,既享受又新奇。 “这些我能带走吗?”石头看着铁锅里的爆米花问。 “带吧。”顾知夏很是大方,在她心里这爆米花本来就是小孩子爱吃的东西。 杨张氏却不乐意了,“小孩子家家的,你给他那么多干什么?” 杨张氏方才可是看见了,顾知夏做爆米花时放了不少糖,这可是珍贵东西,怎么能一下子都给孩子当零嘴吃了? “这可是三婶送给我的!” 一听自家奶奶不同意让三婶给他带爆米花,石头着急了。 他拿起铲子自己从铁锅里铲出一大碗来,抱在怀里就跑。 那度快得杨张氏都来不及反应,只看着那嗖一下窜出去的背影骂,“这倒霉孩子!” “你也是,这么大方干啥,那么精贵的东西怎么能全给了孩子。” 顾知夏赔笑,“这糖不是自个儿做的吗?孩子喜欢就让他拿去,您要是想吃,我再给您做便是。” 杨张氏闻言嗔怪,“我是那馋嘴的人吗?这东西再是自己做的那也是钱啊,你倒是大方,把钱全给人家了。” 顾知夏也不介意杨张氏的责怪,只凑到她面前道:“说到钱,娘你觉得我把这麦芽糖拿出去卖怎么样能赚到钱吗?” “当然能赚到钱,这糖原本就贵,你做的糖又是用麦子做的,用不了多少成本怎么可能赚不到钱?” “那我过段日子便拿出去试试?”得到了杨张氏的肯定,顾知夏笑着道。 杨张氏点点头,杨志安却道:“可是这糖如此贵,平常人家应该不会买,而咱们又没有店面,大户人家恐怕也不会到摊位上买东西吧?” “说得也是,”杨张氏赞同道:“毕竟不是谁家媳妇都像你家媳妇似的,舍得花五两银子给男人买糖。 “娘……” 杨张氏突如其来的揶揄,顾知夏倒没什么,杨志安却羞红了脸。 虽然杨志安说了恐怕会没什么人买,但是顾知夏还是决定试一试,大不了她薄利多销也是一样的。 花了几天时间,顾知夏有做了一些麦芽糖,还有石头喜欢吃的爆米花也做了一些,以及一些麦芽糖炒制的干果蜜饯。 准备得差不多了,顾知夏才去了集市,花钱租了个摊位就开始叫卖。 “瞧一瞧看一看嘞,新出锅的麦芽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还有麦芽糖炒干果,欢迎先试吃再购买,不好吃不要钱!” “麦芽糖是什么糖?”路过的行人都觉得新奇便围了过来。 “干果炒过还能吃吗?” “能吃能吃,”顾知夏笑道:“这炒干果可不是直接放油炒,而是裹上用麦芽糖炒出来的焦糖,色香味俱全,吃起来也方便,买回去给小孩子当零嘴最合适不过了,干果只要二十文一包,好吃不贵。” “老听你说麦芽糖,那到底是什么糖啊?”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顾知夏解释道:“就是跟饴糖白糖差不多的糖,是用小麦做的,绝对安全。” 小麦能做糖? 众人更加疑惑了,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掏钱买。 最后还是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开口道:“给我来一包炒干果。” 而后他又看了看色泽诱人的爆米花,“还有这个也给我来一份。” “好嘞,干果二十文爆米花十五文,一共三十五文,谢谢。” 中年男子付了钱,拿到了炒干果和爆米花在众人期待地眼神中分别尝了尝。 干果带着甜味,却不像平时吃的那样腻,二十带着一股清香,甜而不腻,十分好吃。 而那叫做爆米花的东西也是又香又脆十分可口。 “不错,不错。”中年男人男子地点点头,“再给我每样来两包,我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 “好嘞,您稍等。”顾知夏喜笑颜开。 虽然她也没想到,这些小零食居然比麦芽糖卖得还要好,但是有银子赚,她也是很高兴的。 顾知夏麻利地将中年男人要用的东西装好,又给了对方一包麦芽糖,并且没有收对方的钱,“大哥,为了感谢你照顾我的生意这包麦芽糖就送给你了,这炒干果和爆米花的糖便是这麦芽糖,您尝尝看好不好吃,欢迎下次惠顾。” 闻言,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顾知夏,笑道:“你这小娘子倒是会做生意。” 说着,中年男人当即打开那包麦芽糖,吃了一口,道:“不错,很甜,再给我来两包。” 顾知夏没想到这一下子竟然遇到一个大主顾,笑得眉不见眼的。 当即给那中年男人盛了一大包麦芽糖。 中年男子心满意足地走了,围在摊位前的众人见状,纷纷掏钱购买。 他们刚才可是都听见了,那中年男人说很甜,这说明这叫麦芽糖的东西真的是糖啊。 而且一包麦芽糖才要十文钱,这么便宜的东西错过了上哪儿买去? 有了带头的,顾知夏带来的麦芽糖和干果还有爆米花很快就卖完了。 “各位,今日的麦芽糖干果和爆米花都卖完了,没买到的请明日再来。” “怎么这么快就卖完了?” “我还没买到呢。” 听了顾知夏的话有人顿时抱怨上了,“老板娘,明天能不能多做些啊?” 有银子赚,顾知夏当然不会拒绝了,她道:“明天我一定多准备,大家记得来买啊。” 得了保证众人这才散去,顾知夏正准备收摊,就见远处呼啦啦地冲过来一群人。 凶神恶煞的,显然来者不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十八章 地痞流氓 顾知夏见状,加快了收摊的度,却见她对面的街角已经传来一阵哀嚎声。 顾知夏看过去,是摆摊的小贩在向人求饶,“虎爷,求您宽限些日子吧,小的这些日子手里的银钱实在不够,明天,明天我一定如数上交!” 那小贩摆的是豆腐摊,旁边还有卖馒头的,卖饼的,更远一些还有卖肉,卖馄饨的,应有尽有,此刻他们正噤若寒蝉地看着这一帮人。 顾知夏默默地将自己的摊位移了一段距离,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一边撤退,一边观察着街那边的情况。 只见对面小贩的周围围了一帮凶神恶煞的大汉,为的人虎头豹眼身形粗壮。 他披着一件外袍,敞着毛茸茸的胸膛,正一脸狰狞地抓着小贩的衣领,“不行,今天你拖延一天,明天他拖延一天,老子什么时候才能把钱收到手?” 说着,那大汉把小贩往地上一丢,“少废话,哪怕是割了你的肉,你今天也得把钱给我交上来!不然,小心老子掀了你的皮!” 说着,那大汉叉着腰扫视了周围一圈,威胁意味十足。 被他视线所触及的小贩们,立即胆怯地垂下头。 有那不想惹事的,早早的就将铜板拿在手里等着上供。 顾知夏瞪大眼睛,这简直就是打劫勒索啊,她这是见到古代版的古惑仔了。 顾知夏却一点!不觉得兴奋,反而默默地移动步伐,想早一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那大汉却已经看到了她,冲她喊:“嘿,那边那个小娘子,过来!” 这边就她一个年纪较轻,顾知夏自然知道他是盯上自己了,可是她才不会那么傻去送上门呢。 反而。也不再顾着摊子了,转头就要跑。 而那大汉,见顾知夏居然要跑,立即追上来,“嘿,你个臭娘们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逃跑!” 顾知夏见那大汉追上来,心底直呼要完,拿着铲麦芽糖的铲子想着要不然就跟他拼了! 谁知下一秒,顾知夏便听见哎哟一声,那大汉竟一不小心踩到了不知道哪个小贩匆忙间扔在地上的扁担。 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这样倒地不起,抱着腿直呼,“哎哟,我的腿,我的腿啊,我的腿断了!” 这一戏剧性的变化不止顾知夏,旁边其他小贩都看得目瞪口呆。 那大汉的兄弟见状,立即围过来,“大哥,你怎么样?” “你这臭娘们,居然敢害我们大哥!” 那大汉的兄弟们方才在对面欺负小贩,没注意这边生了什么,只看见自家老大突然倒地。 自然把所有怒火都冲着顾知夏,“你说你这小娘们儿,不在家好好伺候男人,跑出来卖什么骚啊,你害我们大哥!” 说着,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就要冲过来,却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磕到地上,“哎哟,我的下巴!” 众人看去,原来这尖嘴猴腮的汉子居然把下巴磕脱臼了。 他旁边的同伴立即过来扶他,“嘿,你这小娘们有毒吧!” 说着那汉子也朝顾知夏冲过来,这次他倒没生什么意外。 他顺利地冲到顾知夏面前,却被她还没来得及收完的摊子上传出来的香甜味道吸引了,“嘿,怪香的,这是啥我尝尝!” 说着就要去抢顾知夏摊位上的罐子。 顾知夏这些东西本来就差不多买完了,只剩下一些麦芽糖做的牛皮花生糖。 那大汉伸手就拿了一个,谁知道刚咬了一口,嚼了一下,那一口黑黄的牙齿便黏在一起了。 “妈呀,这女的也忒邪门了吧!” 这回不止是遭遇意外的汉子这般认为,就连其他人也这样认为。 莫不是他们坏事做多了,终于遭报应了? 想到这,这些大汉哪里还敢在这里呆,连忙屁滚尿流的逃了。 周围的小贩们也因此逃过一次保护费。 辛苦挣来的血汗钱保住了,小贩们对顾知夏十分感谢,直说她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有那热情的,还拿了自己摊位上的东西说要送给顾知夏。 顾知夏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想,明天多做一点麦芽糖,送给他们尝尝鲜也好。 顾知夏收摊回到家,杨张氏见她带回来的东西不止没少还多了。 便道:“今日生意很好?” 顾知夏点点头,“很好,我带过去的麦芽糖都卖完了,明日还得多做点。” 说着,顾知夏将钱袋子解下来,给杨张氏,“娘,这是我今日赚的钱,您先帮我收着吧。” 杨张氏接过来掂量了一下,就知道起码有好几两银子呢。 她也不是那贪图儿媳妇钱财的婆婆,便将钱袋子还给顾知夏,“你做点生意也不容易,这钱你自己收着吧。” 顾知夏见状便从钱袋子里拿了几两银子出来,给杨张氏,笑道:“我做这麦芽糖的原料还是用家里的东西呢,娘既然不愿劳神帮我收着,便拿着自己买点东西吧。” 这算是儿媳妇孝敬她的,杨张氏便高高兴兴地收了。 不过,她看到顾知夏大包小包提回来的东西,还是顺嘴提了一句,“虽说赚了钱,但还是得节俭持家,上回才置办了东西,你怎么又买这么多回来。” 顾知夏看了一眼自己拿进家门的东西,也没在意,顺嘴就说:“这些东西不是我买的,是人家送的。” “人家好好的为什么要送你东西?”杨张氏不信,生怕自家小儿媳妇被人骗了。 顾知夏见状。便把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事说了。 杨张氏听完,心里直犯嘀咕,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巧合的事? 杨张氏瞧着眼前依然如同小姑娘一样天真的小儿媳妇,眼神都炙热了一些。 这恐怕就是福星啊,杨张氏感叹着,心里又有了别的计较。 然而,顾知夏却全然不知,这麦芽糖卖得好,她便彻底上心了,日日出摊去卖。 杨张氏见这麦芽糖确实能赚钱,便在空闲时间也来帮忙。 所幸,这麦芽糖制作起来并不难,杨张氏很快便学会了。 有杨张氏帮忙,顾知夏也轻松不少,婆媳二人搭档,你制糖我出摊,忙得热火朝天。 两个女人这般也影响了家里的男人,杨志安伤好得差不多了,有了张大夫的话,顾知夏和杨张氏也不拘着她看书了。 他便每日捧着书,更加用功了,心想自己可不能输给了小媳妇。 就连杨老头,这段时间出门遛弯的时间也少了,一有时间就顾着他那几亩地。 毕竟,老婆子和儿媳妇制糖做生意原料可就指着地里的麦子呢。 老杨家每个人的日子都过得十分充实,这时间便不知不觉地流逝了。 很快,便到了杨志安要考试的时候了。 顾知夏以前看了不少电视剧和小说,都说古代考试的环境差。 所以,当知道杨志安要考试的时候就在思忖着要给他准备什么行李。 杨志安已经过了县试和府试,这回便是去参加县试,一共要考三场。 古代考试是十分严格的,中途不允许出来休息。 顾知夏便想着要不然给杨志安做一件羽绒服,这样夜里温差大也不怕冷。 想到便去做,顾知夏买了布料,试验了好几种东西也没找到一种能做出像现代羽绒服那样的原料。 最后还是现这鸭子的羽毛相对来说既保暖又轻便。 于是,顾知夏便开始向家里的鸭子下手了。 每日瞧着顾知夏拿着剪刀给自家的鸭子剪毛,杨张氏就忍不住摇头。 可是一想到顾知夏捣鼓出来的麦芽糖,杨张氏便也没说什么。 这老三媳妇脑子活泛,说不定又想出了什么新鲜的点子呢。 在现代的时候,大家都是直接到商店去买衣服,再不济也有缝纫机。 顾知夏除了缝个扣子以外就没动过针线。 这冷不丁地要她做衣服还真有些难度。 顾知夏便拿上针线去请教杨张氏。 杨张氏一听儿媳妇要给自家儿子做衣服自然乐意教。 同时也在心里将顾知夏那继母骂了千百遍,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呢,一个姑娘家他们就当下人使了,连最基本的针线也不教。 见杨张氏把自己不会针线的原因归结于顾家人,顾知夏也懒得解释,这样正好。 在顾知夏挨了杨张氏差不多千百个白眼与数落之后终于在杨张氏抓狂之前学成出师了。 然而,在看见顾知夏居然把鸭子的羽毛填充进衣服里的时候,杨张氏已经心累得不想再说什么了。 不管咋的,这儿媳妇有福气,这衣服总不能让儿子身上不舒服,说不定还能带来福气,这才稍稍安慰了一下自己受到暴击的心灵。 当自家小媳妇拿着新衣服给自己的时候,杨志安还稍稍惊讶了一下,“这么快就做好了?” 他可是听说自家小媳妇还是头一次学针线呢,没想到她为了能让他穿上新衣服竟然这般努力。 “当然了,这可是为你考试专门准备的,能不快吗?万一误了考试怎么办?你快试试。” 杨志安闻言更加感动了,瞧着一个劲儿催促自己去换衣衫的顾知夏心里就觉得暖暖的。 然而,杨志安觉得,自家小媳妇不止人暖,连做的衣服也暖。 这件衣服虽然看起来是时下最普通的样式,也没什么花纹装饰,就连针脚因为顾知夏是个新手的缘故,缝得不是很整齐。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件衣服比他穿过的任何一件棉衣都暖。 既暖又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十九章 感情升温 顾知夏做的羽绒服虽说做工是差点,但是胜在轻便保暖,获得了家人的一致好评。 杨张氏对这个儿媳妇是真的服气了。 这平常人看不上的鸭毛居然被她做成比棉花还好的棉衣来。 相比于杨家人的惊讶,顾知这会儿却在琢磨另外一件事了。 这保暖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这考试持续三天,吃住都在考场。 据了解,考生们大多都是自带饼子馒头啥的,三天过去,不是霉就是硬得跟石头似的。 这考试本来就是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这再吃不好,能行吗? 顾知夏十分忧心,这杨志安本来身体就弱,这吃不好穿不好的,一场考试下来身体会不会垮了? 顾知夏这会儿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做一种既方便有快的食物,能够让杨志安带到考场去。 要说既方便又快的食物,顾知夏认为非方便面莫属。 在现代,方便面是垃圾食品,那是因为有添加剂。 在这里,她自己试着做,想来应该会没有那些问题吧。 顾知夏是个行动派,她很快就开始试着自己做方便面了。 她这风风火火的模样看得杨张氏颇为满意。 这做人媳妇的,就应该把自家男人放在第一位。 顾知夏可不知道这些,她正忙着研究如何做方便面。 这里的面条都是直的,如何把面条变得弯弯曲曲的,这倒是个问题。 顾知夏突然想起,以前在视频上看到有人用织衣服的针来做方便面。 这倒是可以试一试。 顾知夏揉了面团酵,然后将面条搓得比平常的面条粗一些,这样等她织的时候不容易断。 搓好面条,顾知夏便将面条放进蒸锅里蒸煮一段时间。 然后将面条放进油锅里油炸,捞起来放凉之后就是方便面的面饼了。 之后就是泡面了,顾知夏是当着杨家其他三人的面泡的面。 三人都不知道顾知夏要做什么,但是在经历过麦芽糖和羽绒服之后,这三人对顾知夏很是信任。 看着她有些奇怪的举动,哪怕是杨张氏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之前看着她揉面,三人就知道顾知夏这回恐怕是做面跟有关的东西。 看着顾知夏用竹签将面条穿过来又穿过去,三人都很是好奇。 顾知夏直接把烧沸的水倒入一个放着面饼的碗里,然后盖上一个更大的盘子当盖子。 等上几分钟之后打开,金黄色的面条就泡好了。 然后加入盐和自己调制的调味包,搅拌一下让调味料融化,一碗泡面就做好了。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顾知夏泡了三碗面条推到三人面前。 三人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煮面条的,对于只用开水泡了几分钟的面条到底熟没熟,三人表示质疑。 但是出于对顾知夏的信任,三人还是拿起筷子从碗里夹了一筷子面条。 被夹起的面条根根分明,根本没有生他们想象中的糊掉的情况。 吃进嘴里,三人更是眼前一亮,顾知夏自制的调味包香味虽然没有现代工厂里出来的那样浓烈,但也是很香了。 而且面条的口感也很是不错,和他们平时吃过的汤面有所不同。 那是一种略微软烂,却依旧保持着弹牙顺滑的口感,有一种让人吃了还想吃的魔力。 尤其是杨志安,他很快意识到这种面条的好处,也明白顾知夏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面条。 他已经没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只能说,今生,他必不负她。 因为不确定能不能做成功,顾知夏也没有做太多。 杨志安和杨张氏还有杨老头三个人分,其实每个人只有两三口的分量。 杨志安夹了一筷子,碗里就几乎已经空了。 只留下带着油脂的汤水,鼻尖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 杨志安也没犹豫,他直接把汤也全都喝了。 杨张氏和杨老头也是一样,吃完了三人还抹了抹嘴意犹未尽,这面条实在是太香了。 喝完,杨志安抹抹嘴道:“这种食物很适合在考试的时候吃,就是味道太浓烈,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其他考生考试。” 顾知夏道:“这个方便面的调味包可以根据个人口味酌情添加,你如果怕影响别人,也可以只加一点点盐,只不过口味没有那么好罢了。” “这个面条叫方便面?的确名副其实的方便。”杨志安赞赏道。 只用一点热水就能泡好的面条,味道却一点也不比煮出来的面条差,如果是在考试的时候能吃到这样的面条,他相信,他一定会考得更好的。 杨张氏也点点头,她喝干净碗里的汤,道:“老三媳妇,还有这种面条吗?今天我们就吃这个吧,加了全部调味料的那种。” 杨张氏不是一个嘴馋的人,实在是这方便面的味道太霸道,没几个人能抵抗得了。 见婆婆喜欢,顾知夏道:“调味料还有,好的面团也还剩下一点,这面条做起来也快,您要是喜欢,我便煮给你们吃就是。” 方便面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顾知夏便多做了些,打算拿到摊子上去卖。 当然,这只是打算,这会儿全家的重心都在杨志安身上。 因为很快就要考试了,顾知夏这段时间便忙着给他收拾行李。 除了方便面和羽绒服外,顾知夏还准备了不少脱水蔬菜。 到时放到方便面里一起泡着吃。味道也很是不错,关键是能够补充维生素。 考生嘛,当然得注意营养均衡了。 除了这些,其他需要用到的东西顾知夏也一一帮杨志安收拾了,事无巨细。 一边收拾还一边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千万别生病了,到了考场也别紧张,放松云云。 顾知夏按照前世自己考试的经验说了一大堆,听得杨志安十分熨帖,虽然他也不知道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媳妇到底是从哪里听到这么多关于考试的技巧。 但是看着小媳妇一张小嘴叨叨叨,说出来的话全都是为他好,他心里就暖洋洋的。 看着顾知夏那张娇俏的人脸,杨志安实在没忍住,伸手在她脸上刮了一下。 “哎呀,你干什么呀?”顾知夏没有防备,她没想到杨志安居然会摸她的脸顿时大惊。 她这般激烈的反应,倒让杨志安更加局促了,“没……没什么,就是看到你脸上有点脏东西。” “嗳,哪儿呢?” 听杨志安这样说,顾知夏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端着铜镜左看右看。 什么也没有啊? 透过铜镜,顾知夏不经意间看到了杨志安绯红的脸色。 这才后知后觉,她似乎好像,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调戏了啊。 这让一个内里三十岁的老阿姨情何以堪? 顾知夏耳尖有些微红,她想,也许她脸上真的有东西呢,也许是这古代的铜镜太不清楚的缘故,才导致她没看清楚。 对,没错,都怪那铜镜! 很快,就是杨志安去县城考试的日子了。 眼见送他出了家门口的小媳妇,杨志安很是不舍。 那日温暖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只要想到要一连好几日见不到小媳妇,杨志安整颗心就跟泡在苦瓜汁里一样。 苦涩得不得了。 杨志安久久地盯着顾知夏那宛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嫩的脸,舍不得移开目光。 摸起来来温热细腻的脸蛋,不知道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杨志安这样想着,便也这样做了。 温热的触感传来,吓了顾知夏便一跳,她转头看向杨志安,“你干什么?” “亲你啊。”这回杨志安倒是大方的承认了。 但是顾知夏却没想到杨志安会说得这样直白,红着脸,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其实,那日杨志刚安伸手抚上她的脸,她就有所感觉。 只是她当时…… 这么说吧,虽说她是觉得杨志安长得挺好看的,也垂涎过他的容貌。 但是,在那之前她并没有准备,也没有想过要和杨志安生一点什么。 她只是把杨志安当成室友,当成可以一起搭伙过日子的伙伴,再加上他容貌俊美,放在眼前也赏心悦目罢了。 但是,在那之后,顾知夏认真的考虑过了她和杨志安的关系。 虽然说在现代,她已经是个三十岁的老阿姨了。 但是在这里,她的这身壳子却比杨志安要小上几岁。 说起来,只要她自己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她老牛吃了嫩草。 再者,这个时代不比现代,女人在这里是很难当家立户的。 与其离开杨家找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过日子,还不如试着接受杨志安。 毕竟,大家也相处了一些日子,可以说杨家人是她在这个世上最熟悉的人了。 而且,对于杨志安的人品她是十分信得过的。 这样想着,顾知夏对杨志安亲自己的事也没那么抵触了。 只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不是读书人吗?怎么这般孟浪,大白天的在外面就敢这样!” 杨志安闻言,咧嘴笑得像个大傻个儿。 太好了,自家小媳妇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亲了她而生气。 人一高兴,这脑子就迟钝了,杨志安得寸进尺地凑进顾知夏,笑道:“娘子的意思是,不是白天在家里就可以了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顾知夏这会儿真的是恼羞成怒了,拍了他一下,将包袱递给他,“时间不早了,夫君还是赶紧赶路吧。” 自家小娘子平里都是以对读书人的统称相公叫他,要不就是叫他志安。 这还是她第一次唤他夫君,杨志安欢喜得不得了,张开双臂抱了抱顾知夏。 杨张氏从屋里走出来,见二人这般如胶似漆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阿弥陀,老天保佑,看来她很快就能抱大孙子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十章 劫匪 瞧着杨志安出了院门,顾知夏也转身要回去。 却不想杨张氏站在门口,将一个包袱递给她,“老三媳妇儿,你的行李我给你收拾好了,你就陪着三郎一块去县上吧。 “这……”顾知夏没想到杨张氏会这样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娘,这不好吧……我跟着去会不会影响夫君考试啊?” “不会,不会。”杨张氏还没来得急说话呢,已经走出去几步的杨志安又转回来,道:“不会影响我考试的,娘子就跟我一块去吧,等考完了,我还能带你到县里各处去转一转呢。” “可是……我还得做糖呢。” 说实话,顾知夏并不想去,这麦芽糖的生意她才做起来,生意又这么好,她实在舍不得丢下。 “三郎说得对,老三媳妇你就跟着一块去玩玩也好,你运气好,有你跟着,说不定咱们三郎这次就考过了呢。”瞧着自家儿子高兴得都找不到北的那傻样,杨张氏在一旁帮腔道:“至于你那麦芽糖,有我帮你你就放心吧,左右那些东西我也学会怎么做了。” “那……好吧。”既然杨张氏都这么说了,顾知夏也不好再拒绝。 就这样,顾知夏便和杨志安一起去了县里。 因为是参加考试,所以杨志安提前几天出,倒也不用赶时间,到了县里还能休息几天。 饶是这样,顾知夏为了让杨志安保持充沛的精神,到了镇上之后还是租了一辆马车。 “娘子,这样会不会太贵了?” 在杨志安心里,这马车是大户人家才能坐得起的东西,他们坐这个去县里,得花多少钱啊。 “你放心吧,我带够了钱的。”跟车行老板讲好价,顾知夏跟杨志安说。 听顾知夏这样说,杨志安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知道顾知夏卖麦芽糖的赚了不少钱。 这会儿他也不觉得花自家媳妇的钱有什么不对。 反正等以后他考取了功名,有了俸禄,他的钱也全是他媳妇的。 租了马车,车行老板一听说他们是去县城赶考的,还叫了一个车夫送他们。 这年头,读书人前程最说不好,保不齐哪天就辉煌腾达了,随手就能帮忙的事,别行老板倒也不介意,只当结个善缘。 对于车行老板的好意,顾知夏和杨志安也没拒绝,二人上了马车,顾知夏便叫杨志安休息一会儿,保持体力。 她自己也靠着马车车厢,闭目养神还。 就当顾知夏快要睡着的时候,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杨志安已经睡熟,没有防备,这马车猛地一停下来,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斜,头险些撞到车门。 他赶忙去看顾知夏,见顾知夏手撑着车厢并没有摔倒,这才放心下来。 “娘子,你没事吧?” 顾知夏摇摇头,“我没事,你呢,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杨志安也摇摇头,“我也没事。”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根据他以往参加考试的经验来看,这回恐怕又出事了。 顾知夏却没想那么多,这车夫也不知道是怎么驾车的,这么不稳当,还好杨志安没事,不然误了考试该怎么办? 顾知夏正要质问,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杨志安推开车门,往外面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这青天白日的,只见几十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手持大刀,拦在路中央。 这些汉子,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看到打开车门的杨志安,为的那几个眼睛里迸出凶光,兴奋地盯着他,“哈哈,守了一天一夜,总算是等到了一只大肥羊!” 杨志安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对车夫说:“快,快掉头回去!” 然而,下一刻,杨志安傻眼了,只见车夫跳下马车,滋溜一下往来时的方向跑了。 对面的劫匪显然也没想到会生这样的事,唯恐杨志安也跟着跑了,几十个劫匪率先围了上去,硬生生的将杨志安从车上拖了下来。 这要是只有一两个杨志安还能勉强对付,可是这几十个大汉一起围上来,顾及着顾知夏的安全,杨志安并没有反抗,免得劫匪恼羞成怒。 劫匪也没想到车上居然会有一个女人,当下眼神都不一样了。 之前在车上时,顾知夏一听到动静就往自己脸上做了一点手脚,此刻面纱蒙面。 她和杨志安都不会武功,肯定是对付不了这些大汉的,眼下只能智取。 可这个时代对女人总是苛刻的,一个女人入了贼窝,哪怕有丈夫陪着,若让人知道了,也是名节有损。 因此,她只能出此下策。 哪怕顾知夏蒙着面,露在外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也显露了她不俗的容貌。 一劫匪色心大起,伸手就要去取顾知夏脸上的面纱,顾知夏往后退了一步,杨志安见状赶忙挡在顾知夏面前,却被劫匪一手挥开。 杨志安爬起来,还要上前,顾知夏却微微-冲他摇头。 杨志安上前的脚步微微一顿,劫匪趁机揭下顾知夏的面纱。 然而,下一刻,那劫匪便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你……你这脸上是什么东西?” 杨志安闻言看过去,只见顾知夏脸上是大片的红疹。 他顿时了然,开口道:“这位大哥还请把面纱还给我家娘子,她患了荨麻疹,模样的确有些不能入眼,还请各位大哥见谅,我这就带她去看大夫。” 荨麻疹? 那可是会传染的,十几位劫匪闻言顿时离顾知夏一丈远。 但是,劫匪之所以被称之为劫匪,那就根本没有什么善良可言。 他们虽然接近不了顾知夏,但是杨志安身上的包袱却被抢走了,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弄走了,甚至连身上的外衣都被他们剥了。 见他们不去打顾之夏的主意,为了不惹上麻烦,杨志安倒也没有反抗。 所幸他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重要的东西都在顾知夏身上,劫匪们生怕传染上什么怪病,并没有去动顾之下的东西。 搜完,劫匪们便赶苍蝇似的,把顾知夏夫妻两个赶走。 看得一边被绑成粽子的其他路人好一阵羡慕。 他们怎么就没有遇上一个得荨麻疹的娘子呢? 马车自然是被劫匪抢走了,不能留着自个儿坐,拉出去卖了也能得几个钱啊。 别人又不知道这车坐过荨麻疹病人。 顾知夏和杨志安只能走路,不过好在他们两个人都没事儿,重要的东西和身上的钱财都还在。 更加幸运的是,他们没走多远,就遇到一个赶牛车的老大爷,给了一些钱顾知夏和杨志安就很顺利地搭上了牛车。 虽然没有马车舒服,但好歹也不用走路了,这一次路上并没有再生什么意外。 顾知夏和杨志安很顺利地来到了县里,考虑到杨志安是来考试,顾知夏并没有去住客栈。 而是花钱租了一间农家小院,院子边上还有一片竹林,最适合杨志安读书。 距离开考还有几天,顾知夏也不吝啬,天天买些补身体的食材,变着花样做给杨志安吃。 不得不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这句话是十分正确的。 这杨志安本来就倾心自家娘子,这几天吃着自家娘子准备的暖心又暖胃的爱心考生餐,心里那爱的小火苗越烧越旺。 那眼神黏-腻-得顾知夏都不忍直视,恨不得躲出去。 不过,好在,没过几天杨志安就要考试了。 院试的地点就在县衙内,为了院试,县衙建有专门的一片考试号房。 安阳县的院试应试者有几千,但是能够录取的却区区只有二百名,这么恐怖的录取概率,简直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这也就出现了,考生年纪分化严重的问题,院试的考场里,最小的有8岁孩童,年纪最大的有六旬的白老翁。 这样的情况不只是在院试中,乡试中也比比皆是。 杨志安倒是见怪不怪。 顾知夏将他送到考场门口,杨志安这会儿倒没有磨蹭,毕竟这次机会难得。 要参加院试就需要有户籍所在地,村里或者是城镇居民和一名巨人联合作保,才能参加。 “面白无须,身高……”听着监考的卫兵高声唱着自己的籍贯和身高,杨志安有些囧。 此刻,他有些庆幸娘子在门口看不到这些。 因为检查了考篮,之后便是脱了衣服检查,虽说都是男人,但是还是挺难为情的。 索幸直到这里,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杨志安和其他考生一起,一个个被送进号房。 号房是一个个的格子间,格子间很小,不足两平米四周都有隔板,对内的是半拉的隔板,隔板后有一张小桌子,后面放置了一把椅子。 杨志安一碰隔板,上面还有一些湿润,看样子是前日刚刚冲刷过,不过好在很干净。 杨志安直接坐了下去,把考篮放在桌子上。 叮叮叮,开考铃声响起,考官大喊:“落锁!” 杨志安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真好,这次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考院的大门被关了起来,然后就是副考官宣布规则。 杨志安的号房相对偏了一些,只能听到副考官和主考官的声音,看不到考官们的相貌。 只能看到对面的考生用袖子使劲的擦着桌面。 “开考!” 随着一声令下,杨志安就看着士兵们拿着考卷,一个个考生过去。 杨志安有些紧张,也有些庆幸,真好,这次并没有生任何意外。 看来娘说的是对的,娘子她还真是他的福星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十一章 考试 这样想着,杨志安点好蜡烛后,才打开考卷。 等看到上面熟悉的题目时,他才舒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杨志安把考卷往旁边放了,放拿出笔墨来仔细研磨后,小心的醮了墨汁,先是写好了籍贯姓名,才在草稿纸上把考题的答案写了一遍,然后有了感觉才慢慢的誊抄起来。 说是慢慢的,那是相对于他自己来说,但是相对于其他考生来说,他的度真是不慢。 例如他对面的卡森,看着杨志安笔下犹如神助,都呆住了。 一不小心,一滴墨团就染到了卷子上,对面的考生顿时手忙脚乱。 以至于杨志安中间抬头休息的时候,正对上对面的小胖子考生,只见他红着一双眼睛,瞪了他一眼。 杨志安莫名其妙,这个人怕不是脑子有病吧,他莫不是以为他的眼神是利刃不成,瞪他一眼就能杀死人吗? 这样想着,杨志安给对方送上白眼一枚,直接将对面的小胖子气的差点吐血。 小胖子看着自己试卷上的黑乎乎的一团墨迹,他有点欲哭无泪,这是污卷了啊! 院试三场,前面一场当日考完当日毕。 考得怎么样,几乎当天就能知道成绩。 这被称之为圆案。 看着考官直接批注为丙,小胖子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只觉得自己距离金榜题名又远了一步。 就算出了成绩,也是不能够出考院的。 小胖子看着前面刚拿了个甲等,这会儿还悠哉悠哉拿考篮开准备吃饭的杨志安,怒从心间起。 打人泄愤,这时自然是不敢的,小胖子看了看左右的士兵,还有监考官,胖乎乎的,脸上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他给考官作了个揖后,就晃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挪动着小碎步跑了起来,三两下跑到自己的号房里。 哪知道回到号房,小胖子却又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在考场里,无论是富家公子,还是寒门学子,吃的都是馒头和大饼。 当然,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就算是给他们一点别的,那也吃不下去。 小胖子也是如此,他拿着手里干巴巴的大饼就想起方才的那个丙,食不下咽。 然而,他一抬头,却见害他食不下咽的那家伙,这会儿正向监考的士兵要了热水,将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放进热水里,而后从考篮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撒到碗里,最后又从考篮里拿出一个盘子盖住。 看到这里,小胖子还不知道对面那家伙要做什么。 只当他带来的干粮太硬,用热水泡一下而已。 但是,没过一会儿,小胖子眼睛都瞪圆了。 只见对面那家伙揭开盘子,瞬间一股浓烈的香味传了出来。 小胖子觉得他拿在手里那硬邦邦的饼,更加难以下咽了。 看着对面那家伙,夹了一筷子,小胖子瞠目惊舌,那竟然是面条! 一筷子下去,面条里竟然还伴着蔬菜! 小胖子子咽了咽口水,看着对面那家伙呼哧呼哧连汤都喝得一点不剩,就知道那面条有多美味。 小胖子用力嗅了嗅,实在太香了! 连他这边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的香味儿。 下一场考试的时候,小胖子觉得自己鼻尖依然弥漫着一股香味。 “咕噜~咕噜~” 干硬的大饼再对面那家伙香喷喷的面条的对比下简直味同嚼蜡,小胖子根本就没吃这会儿觉得肚子饿极了。 可偏偏,鼻尖却弥漫着一股香味,这着实折磨人。 小胖子抬头瞪了一眼罪魁祸,却见那家伙丝毫没受影响,依然奋笔疾书。 小胖子怒从心声,然而,啪嗒一声,小胖子低头哭了出来。 考卷上又是一团墨迹,他又污卷了! 虽然第二场看不到成绩了,但是小胖子有预感,一个大大的饼又在向他招手! 为期三天的院试,杨志安是一天比一天放松,运气也不错。 前几次碰上的臭号没有,天气也不错,阳光和曦,既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 反正,杨志安这次考试的感受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轻松! 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家娘子,一定是她给自己带来了好运气。 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说出一点什么不合心意的话,那就是对面有个小胖子,老是时不时的对自己漏出一点敌意来。 对此,杨志安倒也明了,肯定是他媳妇给他准备的面条太香了,而那小胖子的大饼太难吃了,他肯定是嫉妒了! 除了那小胖子时不时的敌意外,杨志安这次考试总的来说,都很顺心。 话分两头,杨志安在考场顺心,考场外顾知夏却遇到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三天,杨志安考试不能回家。顾知夏一个人也不想到外面去走。 寻思着她一个人呆着也很是无聊,便买了现成的小麦芽,准备做点麦芽糖在县城里卖,看看生意行不行。 如果行的话,她倒可以考虑,要不要把麦芽糖的生意做到县城来。 第一天,很顺利,麦芽糖在县城也一样受欢迎。 第二天,顾知夏出摊的时候,日头已经高升,街道上的人流也越来越多。 昨天卖了一天,今天就有不少回头客,顾知夏没一会儿便忙活开了。 还有不少人问她以后还来不来了,顾知夏笑着说:“我是陪我夫君来县城考试的,就卖这几天,不过以后可能会到县城来展。” 顾客听了前面那一段,顿时很是失望,又听说顾知夏以后会来县城展,这才好些。 不过还是有人一次性买了很多,这小娘子的夫君是个读书人,说不定哪天就辉煌腾达做了官家夫人了。 以后再想吃到这么便宜的糖可不容易,得一次性多买点,吃个够。 麦芽糖和爆米花都卖得飞快,顾知夏没一会儿就卖完了。 还剩下的是麦芽糖做成的牛皮花生糖,倒是没卖出去多少。 眼看日头越升越高,顾知夏也不准备再卖了。 正当顾知夏弯腰准备收摊的时候,一道轻浮的男声响起:“小娘子,你这糖怎么个卖法?” 这轻浮的语气听得顾知夏直蹙眉,她直起身正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织锦长袍的年轻男人手拿折扇,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的很是浪荡的看着她。 而那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厮,端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鼻孔朝天的看人,似乎他才是主子一般。 “呃……难道这就是古装剧里边,必备的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桥段? 只可惜这个时候杨志安不能及时出现来英雄救美。 “姑娘,再给我来二斤麦芽糖,刚才买了一斤回去,我家那口子逮着就吃了,可是赞口不绝,非要让我拿钱在多买点儿不可。” 虽然杨志安不能来英雄救美,但幸好这时有客人上门。 顾知夏当即笑道:“婶子,麦芽糖没有了,不过您是回头客,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回家给你做去,不如你跟我回家去拿?”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呢,刚才喊话的那个年轻人傻眼了,想他刘一杰纵横安阳县十多年,竟然被一个乡下小娘子给忽略了,这叫他以后在安阳县怎么做人? 顾知夏自认为这恶霸是要调戏良家妇女,却不知在这恶霸眼中她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罢了。 人家停下来的目的还真就是瞧上了她这糖,想要买一点回去而已。 “小娘子,你是年纪轻轻的就耳背,还是眼神不好使,没瞧见是爷先过来的吗?就算是糖没有了,要带人回家去做,那也是要带爷,怎么就先要带这婆娘?” 刘一杰怒了,他围着顾知夏的摊位转圈,然而顾知夏还是不看他。 那小厮一听主子这么说,当即跳出来指着顾知夏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们公子爷要买你的破糖,是你的荣幸。还不赶紧把糖给我们装起来,就你这穷酸样儿的,没见过我们公子这么大方的人吧。” 顾知夏被这主仆两个吼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那跳脚的小厮,简直是嚣张的没边了,比他口中的公子爷还像个爷。 一个白眼翻过去,顾知夏可不管啥身份不身份的,亏这东西,吃了没好处,当即怼了回去:“狗东西骂谁呢,你家公子爷还站在后边呢,你跑出来满嘴喷粪,知道的当你是个小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你家公子爷的爹呢。” 这话一出,刘一杰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眼神不善的看向那小厮。 “哎呦,二少爷,小的可没那个资格当您爹啊。” 见状,小厮惨白着脸,腿软的差点跪下去。 “滚,蠢东西,别在这儿碍眼。” 刘一杰一脚踹过去,登时就把那小厮给踹了个仰倒,哎呦惨叫着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顾知夏见状,撇了撇嘴道:“教训下人我不管,但麻烦换个地儿,别阻了我的生意。” “呵呵,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乡下丫头。” 刘一杰踹那小厮似乎消了气,对于顾知夏的话也不恼,笑眯眯凑到跟前儿,语气轻浮道:“爷看你这边的糖半天也没卖出去,若是我全买了,你打算如何?” 顾知夏抬了抬眼皮,看了看那牛皮花生糖露出个假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买我卖,就这样。” “哼,臭丫头,别给脸不要,我刘一杰在这安阳县,想要什么,就没有弄不来的。” 刘一杰被惹恼,当即威胁道。 顾知夏闻言,心里也生了气,可她也明白,在这君权的时代,有些人能不惹还是不惹为妙。 “哟,这不是刘家二少爷吗,怎的跑来这南街来了?这里可不是您呆的地方。” 清亮的男声突然插入,让正在想着要不要说两句软话的顾知夏立即看了过去。 “咦,是他?”看着走过来的男子,顾知夏有些惊讶。 这不是县令大人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十二章 吃醋 王县令嘴角挂着笑,轻摇折扇,不急不缓地走过来。 “王……王县令,你怎么来了?” 刘一杰在听到来人的声音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待转身看到来人后,顿时是整个人都不好了,“王县令,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爹啊。” 王县令闻言却是笑了,如沐春风,“刘公子真是说笑了,我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才出来找老友叙旧,一会儿还要去查看院试的情况,哪里来的时间去拜访令尊?” 哦,没时间啊,那就好。 刘一杰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得王县令又道:“不过你若是还在这里打扰我与老友叙旧,那我也不介意到府上去喝一杯清茶。” 嗯?叙旧,在这里? 刘一杰不明所以,转头看了看顾知夏,再看了看王县令。 顿时明白了什么,“不……不……我这就到别处去,就不打扰大人叙旧了。” 说着,刘一杰也不敢再看顾知夏,便快步离开。 这时,顾知夏已经呆住了,她没想到这刘一杰怕王县令的原因,竟然是怕他告状,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王县令。 顾知夏愣神的功夫,王县令已经走过来了,“杨家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顾知夏回过神来,笑道:“刚才多谢县令大人了。” 听了顾知夏道谢,王县令却是摆摆手道:“举手之劳罢了,方才那刘公子只是被家里宠坏了,大概也是没有恶意的。” 顾知夏点点头,其实她也看出来了。 说起来,顾知夏只是与王县令见过几面罢了,这会儿四目相对倒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这是在卖糖吗?” 良久,王县令看着顾知夏的摊子道。 “是的。”顾知夏点点头,“这是我自己闲来无事捣鼓的,却没想到真的成功了,所以才拿出来试一试。” “你自己做的?”王县令有些诧异,“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要知道在大荣王朝会做糖的可没有几个。” “谢谢夸奖。”顾知夏大大方方地接受了王县令的肯定。 她这般坦然的态度,更令王县令另眼相看了。 他道:“你是陪你的丈夫来参加考试的吗?” 这段日子正是院试的时候,顾知夏这时出现在县城,除了杨志安大概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果不其然,顾知夏再次点点头,“没错,我是陪着我夫君一块来的。” 闻言,王县令道:“院试还有一天才结束,也就是说你还会在县城呆上一天,对吗?” 顾知夏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 这王县令是在干什么? 莫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老朋友在叙旧了? 然而,还没等顾知夏开口,王县令又说:“既然如此,我明日在酒楼设宴款待同僚,不如就请你做一些这个……这个麦芽糖送过去如何?” 有生意上门,顾知夏自然不会往外推,当即笑道:“当然可以,不知县令大人要多少?我好回去准备。” 见顾知夏脸上的笑容终于真诚自然了一点,王县令也会心自笑。 将需要麦芽糖的量和酒楼的地址告诉顾知夏之后,王县令也没有多留,毕竟正是院试,他这个县令的事情也多着呢。 王县令一走,顾知夏也立马收了摊回去。 等顾知夏将王县令的订单完成之后,杨志安最后一场院试也结束了。 考院外,顾知夏接过杨志安的考篮,又看了看杨志安,见她脸色不错,这才放心下来。 这三天,虽说顾知夏忙着做生意,但是也时不时来考院外转转。 就这三天的功夫,顾知夏可算见识到了古代科举制度的残酷了。 有好几个白头老翁从考院里被抬了出来,刚刚还有几个年轻的考生一出来就上吐下泻。 还有一个披头散跑了出来就拿腰带往树上挂企图上吊的,幸好被巡逻的士兵制止,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夫君咱们先回去休息吧?”顾知夏担心地问。 这几天的陪考,见识了各种各样的状况,顾知夏觉得她有必要要好好照顾考生的身体和精神状况。 随着杨志安踏出考院,对面那小胖子也前后脚的出来了。 “少爷!”小胖子的书童一直在外面看着,一见自家少爷出来就赶忙迎了上去。 一见到自己傻乎乎的书童,小胖子就更加牙疼了,他觉得自己前面得的那个丙一定跟他这书童有关系。 李丙,这不就是预示着自己的学问就是一个丙吗? “李丙!” 一时间小胖子连自己书童的名字都记恨上了。 可怜那书童不明所以,一听自家少爷叫自己,连忙高声道:“小的在!” “你以后不许再叫李丙,从今天起你改名字了,就叫,李甲。” 小胖子说完,就大步朝杨志安那边的方向追去。 李丙,不是现在是叫李甲的小书童见自家少爷走了,连忙追上去,“少爷,可是咱们家已经有人叫李甲了啊!” “哎,少爷,错了,这边才是回家的路!” 李甲追上去,只是他没想到,他家少爷还是一个灵敏的胖子。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少爷以前所未有的度奔向河边,奔向河里…… “少爷,危险啊!” 刚刚改名的李甲只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 他家少爷跳河了! 杨志安站在河边上,欣赏着河光山色,享受着自家娘子温言软语的关心。 一切都十分美好,眼见天色不早了,杨志安便提议回去休息。 顾知夏带着杨志安来到河边,本意也是想他来散散心。 这会儿见他精神状态和面色都算尚好,就知道他没什么问题。 加之天色的确不早了,听杨志安说要回去,顾知夏便点了点头。 两人往回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就见着一个胖嘟嘟的小书生与他们擦肩而过,微风吹起了他的头。 紧接着,杨志安和顾知夏就听见扑通一声,二人转头看去,就看见那人直直地朝河里奔去,竟然跳下了河! “啊,有人落水了!”河边上的人立即叫了起来。 “唉……这成绩还没出来呢,竟然就有人想不开要跳河,真是……”旁边的人也叹息地说。 顾知夏只知道有人跳河了,却没听见旁边的人说什么,因此有些好奇,“那边生了什么事?” 杨志安刚才看了一眼,这才现,原来跳河的竟然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小胖子。 旁边人说的话他也听了一耳朵,再结合这小胖子考场上的表现,很轻易的就猜出了大概,他对顾知夏说:“没什么,大概是因为圆案成绩出来,没考好,想不开,跳河了。” “你呢?”顾知夏有些紧张,“你考得怎么样?” 闻言,杨志安也没多想,只以为自家媳妇儿关心他的成绩,便道:“挺好的,是个甲等。” 顾知夏松了一口气,挺好就好。 杨志安现,自从从考场里回来之后,自家媳妇儿对自己好得不得了。 从饮食到起居,无一不细致入微,不仅如此,这两天自家媳妇儿还特别爱拉着他谈心。 虽然她说的都是些什么,一个人思虑过少可能会失去做人的尊严,但一个人若思虑过多就会失去做人的乐趣,以及什么人生中最耻辱的不是失败,而是经不起失败,还有失败是成功之母等奇奇怪怪的话。 杨志安不明白自家媳妇儿为什么会说这样奇怪的话,但是他依然很开心。 他喜欢自家媳妇儿把他放在心上的感觉。 但是,自家媳妇儿也没未免太过害羞,如此将他放在心上,却从来不曾对他表露过。 这让杨志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自家媳妇是女子,害羞一点也正常,他是男人应当他主动才是。 坠入爱河的杨志安全然不知,顾知夏之所以无微不至的关心他,完全是因为担心他考试压力过大,精神出现问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罢了。 他这会儿十分迫切地想向顾知夏表明心意,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你可曾心悦过我?” “什……什么?” 正给杨志安端了饭菜进来的顾知夏听了这话,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听明白杨志安的问题。 “你……你说什么?”故之下太过于惊讶,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 杨志安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他艰难的开口,“我问你可曾心悦过我?” 虽然说顾知夏已经决定尝试着接受杨志安,但是他这样问他却还是不能立即给出答案。 只因为杨志安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顾知夏一点准备都没有。 只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脑子里轰轰作响,脸上的热气直往上冲,酥麻了整个脑袋,无法思考。 杨志安见她迟疑也不催促,留足时间让她思考。 然而,顾知夏这会儿只要看见杨志安就脸热得不行。 她干脆放下饭菜,“你先吃饭,我去烧热水,一会儿你洗个澡早点休息吧,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说着,顾知夏也不顾杨志安的反应,直接冲了出去。 见顾知夏居然想要逃跑,杨志安顿了一会儿,抬脚就跟了上去。 顾知夏来到厨房时,房东大婶正在做饭,看她来了,就笑道:“杨娘子,你家相公吃过饭啦?” 才经历过那样尴尬的场景,这会儿听人提起杨志安,顾知夏难免有些不自然,她点点头道:“正在房里吃着呢,我来给他烧点水。” 厨房是共用的,有两个灶台,房东大婶这会儿用着一个,顾知夏只好走到另一个前面,在铁锅里掺满水,她便低头烧火。 房东大婶没察觉出顾知夏的不自然,顺嘴就说:“你对你家相公可真好。” 顾知夏想起杨志安方才问他的话,木木地点头,“他对我更好。” 刚到厨房门口的杨志安听了这话抬脚就要进去,却又听得房东大婶婶儿问:“话说,你今日怎么没去给县令大人送糖了。” “县令大人的宴会结束了,再说了我们过几日等我夫君休养好了身体便要回去了,就不做糖了。” 顾知夏后面的话杨志安根本没听清楚,他只听到一句“给县令大人送糖!” 正要踏进厨房的脚步一顿,转而离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十三章 情敌见面 回到房间的杨志安心绪不宁,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家媳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还有联系。 等到顾知夏提着热水回到房间,就见杨志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默不作声。 这会儿太阳不大,阳光没法透过窗户照进来,杨志安的半边脸陷入暗处,显得有些孤冷可怕。 顾知夏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打破这僵硬的气氛,杨志安却大踏步地朝她走过来。 他眉头紧皱,神色肃然,本来就冷的脸色显得更冷了,顾知夏竟然下意识有些瑟缩。 他直接了当地开口,“知夏,我问你,你方才不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因为那个王县令?” 杨志安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一时冲动,但是问出来之后,他却并不后悔。 那些积攒的悸动,纠结,怅然若失等情绪,纷纷杂杂乱,绕成一团乱麻,让他心口堵得慌。 杨志安知道,有些话就越说不出口。 更何况,他能拖,顾知夏却拖不得。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顾知夏有多么的吸引人,现在有一个王县令对她另眼相看,将来还有更多的人。 而他,虽然和顾知夏是夫妻,却是有名无实。 而他也清楚的知道,顾知夏之所以会嫁给他,只不过是想摆脱顾家,而不是看上了他这个人。 这样的认知让他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回忆起这几天他所以为的种种,杨志安心头十分堵闷,十分难堪,但这种难堪更多的是苦涩,是怅然,却并没有怒火。 这一刻杨志安后悔了,后悔他的冲动,后悔他点破了这一层窗户纸。 本来顾知夏对王县令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的,但若因为他的刻意提醒,让顾知夏萌生了这个心思,那就得不偿失了。 然而,顾知夏听杨志安这样说,顿时哑然,“你怎么会这样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和王县令只是有了几面之缘罢了,根本就不熟悉,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听了顾知夏这一连串的反问,杨志安的心情从寒风呼啸的冬天,顿时回到了百花齐放的春天。 刚才还冷漠得不得了的脸上,顿时挂上了和曦的笑容,“真的?” 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顾知夏看得直咋舌,但是考虑到杨志安刚从考场上下来,为了不让他受刺激,做出什么傻事来。 顾知夏还是安慰道:“当然是真的,你若不高兴,大不了以后我不再看别的男人一眼可好?” 得了顾知夏的保证,杨志安哪还记得自己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咧着嘴笑得像一只得到主人爱抚的哈士奇一般,“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你的目光只能停留在我身上,不能看别的男人。” 听着杨志安这霸道的话,顾知夏不禁失效,这简直就跟幼儿园的小朋友说,“以后你只能跟我一起玩,不能跟他玩”有异曲同工之妙嘛。 虽然在心里吐槽杨志安幼稚,但顾知夏听着他这满是占有欲的话,心里却是满满的甜意。 “好,以后我只看你。” 经过这事后顾知夏和杨志安相处更为融洽了。 在县城呆了几天,杨志安也依言带顾知夏到处去逛了逛。 顾知夏趁着这次机会,去看了一下县里的店铺。 她现在麦芽糖的生意越做越好了,总不可能一直在街上摆摊。 店铺是一定要有的,与其在镇上开,顾知夏觉得还不如干脆就到县里开,这样人流量也大一些,生意也好做。 更何况,若是这次杨志安院试过了,那肯定是要接着准备乡试的。 县里学风总比村里和镇上要好,到了县上对杨志安求学也有所帮助。 顾知夏想得很全面,但杨志安那会儿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既然两人都把问题说开了,那多相处一下肯定会有助于培养感情。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和顾知夏就从有名无实的夫妻变成名副其实的了呢。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顾知夏跟他出来逛街,那根本就是有事要办,而不是单纯的跟他出来走一走逛一逛,玩一玩。 陪着顾知夏转悠了大半个县城,看了好几家铺子,都没有满意的,顾知夏便歇了这心思。 杨志安这下高兴了,有些蠢蠢欲动,想去牵顾知夏的手。 一想到两人手牵着手逛街,杨志安就幸福得冒泡。 然而,杨志安没想到的是,顾知夏不看铺子了,却转而给自家爹娘挑起礼物来了。 这下别说牵手了,杨志安连跟自家媳妇儿并排走的资格都没有了。 只能跟在后面,充当搬运工。 看着自家媳妇给爹娘又是买衣服又是买鞋子头饰还有补品等各式各样的礼物时,杨志安不可避免的酸了。 娘子可还从来没送过他东西呢。 然而,顾知夏可不知道杨志安心头所想,买好送给公公婆婆的礼物,又见杨志安精神面貌都养得不错,她便准备回去了。 她问过杨志安要不要留在县城等考试成绩出来。 杨志安说不用,如果考中了会有衙门的人上门报喜,不必在这里等着。 既然不用,顾知夏便也不在县城呆着了,毕竟他们离家已久,有些想家了。 因为来时走6路遇到了那样的事情,顾知夏和杨志安便决定走水路回去。 一切都收拾好了,第二天一早顾知夏和杨志安便去了码头。 因为码头距离比较远,顾知夏一早便起来了,连早饭都没有吃。 这会儿到了码头便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她闻着码头上的包子铺传出来的香气只觉得肚子咕噜直叫。 顾知夏拉了拉杨志安的衣袖,“夫君,我有些饿了,这会儿船还没有来,我们先去吃几个包子好不好?” 其实一大早上起来滴水未进,杨志安也有些饿了,这会儿听顾知夏这样说,他便点点头,“好。” 二人走进包子铺,以最快度吃完包子。 然而还是晚了,等两人从包子铺出来的时候,船已经划走了,都划出去好一段距离了,两人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看着远处的船只,顾知夏有些自责,“都怪我,如果我不说要去吃包子的话,就不会错过了。” “没关系的,也许这船只是不小心划走了,过一会儿,说不定又自己回来了呢,我们还可以等下一艘船。” 杨志安见顾知夏满脸沮丧便如此说。 这本是安慰顾知夏的话,却没想到他这话才说完,已经划出去的船居然真的又掉头回来了。 只是,这船的路线似乎有些不对,左摇右晃的,跟醉酒的汉子似的。 好不容易快要到岸了,却还是一下子翻转了起来。 船上的客人都掉进了水里。 那会水性的人还好些,喝了两口水后就自己朝岸边游,可那不会水性的确只能在水里扑腾。 还有那更惨的,是翻船时来不及避开的,直接被船盖在了下面。 这样的变故吓了顾知夏一跳,这会儿她也顾不上什么了,见有人还在水里挣扎,顾知夏连忙找包子铺老板拿了绳子朝水里扔。 有人接住了绳子,顾知夏连忙用力,企图将人拉上来。 杨志安见状也来帮忙,谁知他才一用力,自己的手便被绳子刮出一条血印子。 杨志安嘶地一声松手,顾知夏转头看他,“你没事吧?” 杨志安摇摇头,还想来帮忙,顾知夏却已经将人拉上来,又去到另一边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 顾知夏还十分迅的向包子铺老板借了锅,就地生火煮起了姜汤,又给那些昏迷的人做心肺复苏,还将心肺复苏的方法教给了前来救人的官府人员。 而这期间,杨志安一直向尾巴一样跟着顾知夏。 然而,这会儿顾知夏却没有功夫管他了。 因为在将一个被困在船上的人救上来的时候,居然现船的下水舱里居然残留着许多沙子。 这个现让顾知夏咯噔一下揪起心来。 这次翻船时间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那么,这下手之人的目标到底是谁呢? 顾知夏猜测着,心里也不由得庆幸,还好自己和杨志安因为吃早餐而错过了船。 不然,按照这下手之人一出手就是一条船的人命,估计这会儿他们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因为心里想着事,顾知夏倒没功夫时刻注意杨志安了。 当王县令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小姑娘陀螺似的周旋于伤患之间。 而她身后跟着一白面书生,也不知道是这书生运气太差,还是太弱的缘故,想帮忙,却总是帮倒忙,倒给小姑娘添了不少麻烦。 王县令嗤笑一声,虽说他自己也是参加过科举考试过来的,但也不得不说一句,这小姑娘的丈夫也忒弱了一点。 心灵感应也许不止存在于爱人之间,情敌之间也应该有某种共通的磁场。 王县令这声嗤笑,放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应当是微不可闻的。 但是,杨志安就是听到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十四章 合作 一看见王县令往他们这边看,杨志安立即上前一步,挡住顾知夏,看向王县令的眼神就像那宣誓领土主权的狮子,充满了警告。 至少,杨志安是这样认为的。 “你干嘛呢?” 杨志安上前挡住的不止有王县令的眼神,还有顾知夏救治伤员的步伐,加之顾知夏心里有事儿,语气便也不怎么好。 杨志安见顾知夏生气,瞬间有些委屈地低下头,“那个王县令在看你,你答应过我不看别人的……” 顾知夏闻言抬头看去,果然见王县令已经来了,正似笑非笑地望向他们这边。 顾知夏有心将自己的现向王县令说一声,但是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个大醋缸,她还是歇了这个念头。 “娘子,这个王县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明明知道你已经成亲,他却还一直盯着你看,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忒不正经了!” 闻言,顾知夏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摆脱大哥,这王县令是在看她吗? 那分明是在看你好不好! 幼稚鬼! 但是想起杨志安那天的样子,顾知夏到底没这样说。 免得这家伙炸毛,不好哄。 县令都来了,顾知夏也不担心这些伤患没人安置了,因着有杨志安在的缘故,顾知夏也没跟王县令说什么,只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点头致意。 王县令依然一副淡笑模样,看着那并肩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可惜生不逢时啊! 因着顾知夏现翻船事件其实是有人故意为之,顾知夏便没再等下一艘船。 而是和来时一样,走了6路,并且一路小心戒备,不过好在这次并没有生什么意外,二人一路很顺利地回到了家。 杨张氏和杨老头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见他们回来很是高兴,连忙拿出火盆,让他们跨过,又拿了桃枝往顾知夏和杨志安身上洒了水。 说是去去晦气,顾知夏哥杨志安也由着两位老人。 直到顾知夏和杨志安进了家门,杨张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总算是没出任何意外,平安回来了。” 其实也不怪杨张氏这样担心,实在是杨志安前几次参加考试不是出这样的状况,就是出那样的状况,杨张氏都给吓怕了。 这会儿见他们安全回来,并且顺利地考完试,杨张氏越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没有错。 让老三媳妇跟着一块去果然是对的。 见杨志安安全回来了,杨张氏和杨老头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考试上了。 有心问他考得怎么样,却又想着他刚回来,身心疲惫的也不好问。 杨张氏满面关切地打量着杨志安和顾知夏,心疼地道:“都瘦了,我厨房里炖着有汤,一会儿你们都补一补。” 见杨张氏这样,杨老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左右孩子刚考完回来,一切还都未成定数。 还是等了榜再说吧。 如此这般,杨老头和杨张氏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就盼着榜呢。 见自家爹娘这般,杨志安倒也紧张起来了。 虽然他自己考得不错,可是一想到自己前几次出现的意外状况,杨志安心里也没底。 与公婆相比,顾知夏就淡定多了,一是因为她到现在为止,和杨志安依旧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她也从来没有过望夫成龙的心思。 这二来呢,是因为她做的麦芽糖卖得太好了,供不应求,她赶货都来不及呢。 对于杨志安考试的事情,她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事在人为,命由天定,尽力就好。” 可怜巴巴来求安慰的杨志安,在顾知夏这里只得到了十二个字,总觉得自己被敷衍了。 难道,在娘子心里他还不如麦芽糖吗? 事实上,在已经忙昏了头的顾知夏心里,杨志安也许还真的没有麦芽糖重要。 毕竟麦芽糖可以救她现在的急,杨志安却不可以。 这一天,顾知夏如往常一样出摊去卖麦芽糖。 就看见自己往常的摊位哪儿,站了四五个人,正不停地东张西望。 顾知夏见状,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遇到麻烦了吧? “哎,你们干什么呢?”顾知夏走过去,皱着眉头对那几人喊。 那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无措,显然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让顾知夏误会了。 四五个人抬腿围住顾知夏,解释道:“夏姑娘,我们可找到你了,我们掌柜的正找你呢,你快跟我们走吧。” 掌柜的? 顾知夏有些疑惑,看了看围住她的四五个人,似乎有些眼熟。 “你们是?”顾知夏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几个人,便开口问道。 那几人连忙道:“我们是白鹤楼的,顾姑娘快跟我们走吧,我们掌柜的正找你呢。” 白鹤楼? 顾知夏想起来了,那是王县令介绍给她的,在镇上的酒楼。 这些天她做的麦芽糖大部分都是放在白鹤楼出售的。 莫不是白鹤楼出了什么事? 这样想着,顾知夏对那几人道:“既然是你家掌柜的有请,那就赶紧走吧。” 几人闻言连忙带路,一行人直接到了白鹤楼。 白鹤楼的老板林掌柜在大厅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向门外神情焦急。 林掌柜不由得在心底埋怨手底下的人做事磨蹭,不就请个人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正想着呢,外面就有人喊:“掌柜的,顾姑娘来了!” 被派去请顾知夏的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真的?”林掌柜惊喜地抬头,就看见顾知夏走了进来。 那一瞬间就跟看到活菩萨似的,林掌柜赶忙迎了上去。 顾知夏笑道:“林掌柜生意不错啊,怎么还这样憔悴。” 林掌柜昨天一夜没睡,这会儿眼圈有点红,头也有些散乱。 “姑娘你可别打趣我了,就是因为生意太好我才愁啊。” “哦?”顾知夏挑了挑眉,“莫非林掌柜是愁手里的银子花不完?” 林掌柜苦笑着点点头,“这样说倒也没错,不如我将手里的银子送给姑娘如何?” 顾知夏一听就知道这又是有生意上门了,立即正色道:“林掌柜倒是说来听听。” 林掌柜的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姑娘也知道,我这白鹤楼是我们一个家族的产业,自然不可能只在这一个地方。” 顾知夏闻言点点头表示理解,家族产业嘛。 林掌柜继续说:“顾姑娘的麦芽糖在酒楼里非常受欢迎,为我们酒楼带来了非常可观的利润,白鹤楼的其他分店听说了,便也想从姑娘这里拿一批麦芽糖来卖,不知道姑娘可否再提供一批麦芽糖?” 林掌柜这会儿可是非常着急,提出这个要求的是他们林氏家族的族长,他不能拒绝。 因此,只能求到顾知夏头上。 在林掌柜眼里,这有生意上门那可是有钱赚的,只要是个聪明人就不会拒绝, 然而,这会儿,顾知夏就有些犹豫了。 她平时卖麦芽糖已经是供不应求了,这再加上一批,她得累死不可。 因此,她只能拒绝林掌柜,道:“林掌柜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妇人,也只有一双手,恐怕接不了你这生意。” 闻言,掌柜的急了,在这个时代族长就是权威的存在,无论你再有钱,只要你还想当某个家族的子孙,族长便是轻易不能得罪的。 因此,林掌柜才一个大男人的为了这点事急红了眼眶。 “还请姑娘帮帮忙吧。” 顾知夏叹了一口气也很是无奈,“不如这样吧,我把麦芽糖的方子给你,你找人去做吧。” 学过历史的顾知夏显然也知道宗族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闻言,林掌柜震惊地抬起头,“这不妥吧,我怎么能白要姑娘的方子?” 说着,林掌柜还不等顾知夏开口便道:“这样把,我与姑娘合作怎么样?” “怎么样合作?”顾知夏来了兴趣。 在这个一张秘方就可以当传家宝的时代。 顾知夏肯把麦芽糖的秘方给他,就等于把自己吃饭的家伙都给了他。 林掌柜也不吝啬,他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由我出资建立麦芽糖工坊,将来工坊的盈利我与姑娘各占百分之五十,不止如此就连我这白鹤楼也给姑娘百分之十的分红如何?” 这是要出钱买她的专利啊,顾知夏听明白了。 不过这专利的价格倒是高,很显然顾知夏还是小看了宗族在人心中的地位。 她以为,林掌柜的最多不过是给些钱买她手上的方子。 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 虽然将方子卖给白鹤楼,以后就都不能够再单独卖麦芽糖。 但是就冲白鹤楼这百分之十的分红就足够她吃喝不愁了,更别提还有那还没开始建的麦芽糖工坊的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可以说,这辈子只要白鹤楼不倒,林家不倒,她就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这桩买卖怎么说都是顾知夏赚了。 当下,顾知夏便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跟林掌柜签了合同。 瞧着顾知夏签下大名,林掌柜一扫之前的颓废,十分高兴。 真好,又多了一样可以当传家宝的东西!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十五章 蛋糕 将麦芽糖交给白鹤楼独家售卖的事,顾知夏回到家里便和杨张氏与杨老头说了。 杨老头是不太管这些的,总之平日里自家老婆子和儿媳妇要做麦芽糖,他只管种好自己的地,就这样他地里出产的麦子也不够使的。 这下听说儿媳妇将麦芽糖的方子卖给了别人,不但以后不用自己做麦芽糖,每年还有分红拿。 杨老头没别的感觉,只觉得不用累死累活做事,还有钱拿这是好事。 杨张氏也是这样想的,别看她平日里帮着小儿媳妇做麦芽糖挺有干劲儿,挺充足的。 但自从这麦芽糖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之后,她其实也有点力不从心的。 这下子一听说儿媳妇将方子卖给了别人,人家还帮着建工坊,每年不用做事还有钱拿。 杨张氏一听这话当下欢喜得不得了。 顾知夏见公公婆婆都挺高兴的,这才放下心来。 这古代人好像都很重视自己的手艺,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古代人都特别奉信这个。 一般手艺都是父传子,实在没有后人的那才考虑收个徒弟,以免自己的手艺失传。 卖方子这种事在众人眼里那是落魄的人才会做的事,是为人所不齿的。 她以为杨张氏和杨老头也会介意这个的,没想到两个老的看起来比她还要高兴。 其实顾知夏完全多虑了,这一来呢是因为麦芽糖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只靠杨张氏和顾知夏两双手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这二来呢,这麦芽糖的方子本生就是顾知夏想出来的,是属于顾知夏的,而不是他们杨家的。 顾知夏把方子卖了,那也是她处理自己的东西,按照那一般的,压根就不用跟他们说。 顾知夏之所以如此郑重其事的询问他们的意见,那就说明顾知夏打心眼里尊重他们,把他们当做一家人。 按照杨张氏和杨老头的意思,顾知夏既然和白鹤楼的掌柜的达成了协议,坐在家里都有钱拿,那便不必再费心费力了,在家里照顾男人争取早日给他们生一个大孙子挺好。 但是,顾知夏并不满足,若是让她跟这个时代其他女人一样相夫教子,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做人不管到哪里都得有点追求不是? 虽说麦芽糖的专利卖给了白鹤楼,但是她还能做点别的不是。 穿越一场是老天的恩赐,她怎么能浪费呢? 之前因为糖很贵,顾知夏都不敢想,现在她自己能够做出麦芽糖来,顾知夏就开始琢磨西点了。 顾知夏向杨张氏打听哪里有牛乳卖,却不想杨张氏却说,“那种腌臜的东西,怎么能拿去卖呢?就是送人也没人要啊。” 顾知夏闻言一愣,牛乳是腌臜的东西? 她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很快顾知夏又想到,这个地方连根本没听说过高温消毒技术,他们觉得牛乳很腥,不喜欢也理所应当。 顾知夏跟杨张氏说她想要牛乳,问她知不知道哪里有? 杨张氏一想到自家小儿媳妇折腾的那些东西,便想到,莫不是这老三媳妇又想用牛乳折腾吃食了。 虽然杨张氏觉得那种腥不拉叽的玩意再怎么折腾也做不出什么美味佳肴来。 但是,看着自家小儿媳妇那双如今养得有些白嫩的手,心里升起期待。 说不定这双小手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呢。 她道:“不过你真想要牛乳的话,我可以到村外十里农场那里给你找一些来,那里养了不少牛用来耕地,应当有刚生完小牛的。“ 闻言,顾知夏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没有奶牛啊! 不过,现在这条件她也不强求什么了,有总比没有好。 顾知夏拿到牛奶,先将其煮沸高温消毒去除腥味,放凉之后再开始打奶油。 纯天然的牛奶没有脱脂,所以并不需要加入黄油。 顾知夏也没有用白糖,二十用麦芽糖代替,先将放凉后的牛奶再次煮沸,而后加入麦芽糖,之后便是不停的搅动。 这是一个十分费力的过程,顾知夏一个人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将奶油制作出来。 做出来的奶油香浓顺滑,杨张氏忍不住用筷子沾了一点,顿时眼睛一亮,这个被自家小儿媳妇叫做奶油的东西,口感绵软,伴着浓浓的奶香味儿,十分可口,最关键的是,它也是甜的。 杨张氏拉着自家小儿媳妇的手,忍不住左看右看。 我滴个乖乖,这手也没看出来有哪一点不同啊,怎么就会做这么多东西呢? 不管是哪一样都是她没见过的。 在这儿之前,杨张氏从来没想过,像牛乳那样的东西竟然也可以变得这么好吃。 杨张氏满是期待地问:三郎媳妇儿,这奶油咱们也是做来卖的吗?” 虽说杨张氏觉得有白鹤楼的分红老三媳妇完全不用再到外面去抛头露面。 但是既然老三媳妇有这个本事,她也不着她。 但是顾知夏却摇摇头说:“不是,这只是我用来做糕点的原料而已。” 啥? 这么好吃的东西只是做糕点的原料,杨张氏不禁傻眼,那糕点得多好吃啊才舍得下那样的血本。 她可是亲眼看见过的,三郎媳妇做这奶油可是花了半天功夫呢。 打好了奶油,顾知夏便开始烤制蛋糕了。 没有烤箱,顾知夏用的便是杨张氏贴饼子的炉子。 调好的蛋糕液放进去烤制,一会儿整个院子里都是浓郁的香甜味儿。 连院子里的杨老头都闻得嘴馋,等到蛋糕出炉后,顾知夏便每人分了他们一块尝尝。 顺便还给二房的侄子石头送了一点过去。 最近杨二郎媳妇生活过得颇为舒心,上次从顾知夏那里得到好处之后,杨二郎媳妇就知道,虽说这婆婆偏心了点,三郎媳妇小气了一点,但这人也还行。 至少时不时能从她手中抠点东西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杨二郎媳妇正想着顾知夏呢,她就来了。 可见是人前莫说鬼,人后莫说人。 “二嫂在吗?我做了一点点心,拿过来给石头尝一尝。” 点心? 杨二郎媳妇闻言眼神都亮了,正好,他们二房缺的就是点心。 顾知夏这会儿在杨二郎心里那可就不止是还行了,那简直就是个好人。 因着顾知夏说是送来给石头尝尝,杨二郎便热情地迎了顾知夏进屋。 她最是宝贝这个儿子,有人对自己儿子好,她自然是高兴的。 但是看到顾知夏手中的糕点时,杨二郎媳妇目光一顿,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糕点。 但到底是对孩子的一片心意,杨二郎媳妇便将糕点端去给石头。 她自己则在堂屋招待顾知夏,顾知夏本来就是来送糕点的,送完也没呆多久就走了。 顾知夏刚走,石头便哒哒哒地跑过来,他一头扑进杨二郎媳妇的怀里。 杨二郎媳妇顺手就将他抱在怀里,“你都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还这般莽撞?” 石头笑嘻嘻地窝在杨二郎媳妇的怀里,举起手,“娘,吃点心。” 儿子孝顺,杨二郎媳妇心里暖暖的,也没看地道嘴边的是什么点心,便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入口才现口感不对,这点心不同于以往她买的那些便宜的饼子。 这糕点极其蓬松绵软,细腻丝滑,又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儿。 杨二郎媳妇低头看向石头手里的糕点,这点心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式。 杨二郎媳妇敢说,就是那些富家太太吃的点心也不过如此了。 糕点雪白,底部呈淡黄色,看上去十分蓬松。 “好吃吗?”石头问。 杨二郎媳妇家咂吧着嘴,口中还留下淡淡的香甜。 这点心完全不像以往她吃的那样干涩,还需要喝水压一压,一口吃下去,就像吃到云朵一般香而不腻。 “好吃。”杨二郎媳妇看着自家儿子答道。 石头高兴得两眼弯弯,“那娘再吃点。” 自家儿子有口吃的都想着她这个娘,杨二郎媳妇心里十分熨帖,又细细地品尝了一口糕点。 但是,吃着吃着,杨二郎媳妇就觉得不对了,这高点迈向独特,味道别致就是镇上最好的糕点铺也未必能做出这样好的糕点来。 自家儿子这糕点是从哪里来的? “你这糕点是从哪里来的?” 这般想着,杨二郎媳妇也就这样问了。 见自家娘亲这般问,石头想也没想就道:“这不是娘方才拿给我,说是三婶带给我的吗?我刚吃了一口就拿来给你吃了啊。” 三婶? 杨二郎媳妇闻言惊掉了下巴,她没想到,三郎媳妇竟然这般大方,这样好的糕点也舍得拿给她儿子吃。 杨二郎媳妇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决定了,从今日起,三弟妹再也不是那个小气的三弟妹了。 她是一个大方的三弟妹,,非常大方的三弟妹。 杨志安虽然参加了院试,但他现在身体已经好了,自然也要回学院继续学习。 杨志安踩着暮色回来时,顾知夏正在院子里纳凉。 很快就是夏天了,如墨的苍穹,繁星点点。 看见他,顾知夏笑靥如花,“你回来啦,给你留了两块蛋糕,其中一块上了奶油,放在桌子上了。” 咯噔一下,杨志安并没有听清顾知夏说的是什么,只知道,星光下,他的心好像飞走了。 飞到顾知夏身边去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十六章 作坊 顾知夏做的蛋糕获得了一家人的一致好评,就连杨大郎媳妇和杨二郎媳妇也过来凑热闹。 杨二郎媳妇兴奋地围着顾知夏做的蛋糕转圈,“弟妹手艺真好,若是能多做一些,咱们也开一个糕点铺子,指定胜过咱们镇上最好的糕点铺子……” 杨二郎媳妇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张氏白了一眼,“你以为这糕点这么好做呢,你弟妹在厨房捣鼓了一下午奶油,也就做了这么一点,还想开糕点铺子,你是想累死你弟妹不成?” 杨二郎媳妇被杨张氏说得一愣一愣的,没敢吭声。 倒是顾知夏道:“二嫂说起这个我也正想说呢,今日我带了一些没上奶油的蛋糕出去卖,客人都非常喜欢,生意火爆得不亚于麦芽糖。 我就寻思着,要不然我们就像二嫂说的,在镇上租个铺子卖蛋糕吧,这家里总不能靠您和爹种地撑着,总要有点营生。” “可是……” 杨张氏想说,你不是有白鹤楼的分红吗? 一看杨大郎媳妇个杨二郎媳妇在这儿,杨张氏转了话头,道:“可是这奶油这般难做,你一个人怎么行呢?” 顾知夏道:“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我可以请大嫂和二嫂帮忙,实在不行还可以请人帮忙做工呢。” “这请人能行吗?”杨张氏有些迟疑,这年头大家伙儿都奉信家庭工坊,不相信外人。 事实上,杨张氏不止是不相信外人,她连自己的两个儿媳妇都不相信。 顾知夏也明白杨张氏的顾虑,笑道:“能行的,您看镇上的那些酒楼,不都有小二和跑堂的吗?” “这……”杨张氏还有这迟疑。 这不一样的,跑堂和小二那是卖苦力的,别人学不去。 可自家儿媳妇这个若是被人学了去该怎么好? “您看,要不这样,咱们先在村子里招人怎么样?” 顾知夏也知道要让杨张氏一下子接受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换一种方式。 “那行吧……”好歹是相处了这么几十年的乡亲们,哪些人靠谱,哪些人心思不正她也知道。 反正一个小儿媳妇要做的事她也拦不住,杨张氏在心里估摸着,这三郎媳妇恐怕早有开铺子的心思,这会儿只是借老二媳妇的嘴说出来罢了。 既然拦也拦不住,杨张氏只好同意了,左右她帮忙看着点就是了,可不能让小儿媳妇被那些偷奸耍滑的人欺骗了去。 这般想着,杨张氏目光凌厉地看向自己另外两个儿媳妇。 杨大郎媳妇哥杨二郎媳妇被自家婆婆看得一个哆嗦。 她们什么都没有做啊,婆婆咋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们呢? 杨张氏无视两个儿媳妇委屈的眼神,直接将她们轰了出去。 得到杨张氏的肯,第二天就去看了铺子。 其实杨张氏猜得没有错,她早就有开铺子的想法,因此也一直留意着哪里有空闲的店面。 再加上之前卖麦芽糖方子得了一笔钱,资金也充足。 因此,顾知夏很快就租好了店面。 顾知夏租的店面之前也是卖糕点的,因此也不用改动太大,重新粉刷过后就能用。 店面的事情解决好了,下来就是招人了。 按照杨张氏的意思,既然要招人做工,那家里厨房肯定是容不下这么多人的,不如就把屋子后面那块地圈出来,建一个小型作坊。 顾知夏闻言,盘算了一下自己手里头的银子,点点头,“那我明日便去找瓦泥匠。” 说到做到,顾知夏的行动度很快,没几天就找好了瓦泥匠开始建作坊。 这左邻右舍的见杨家居然在盖房子,纷纷凑过来打探消息,“老嫂子,你家这是干啥呢?” 杨张氏摆着手与人打哈哈,“也没啥,就是我家老三媳妇在镇上卖糕点。生意太好了就想开个铺子,这会儿正建作坊呢,建好了要在村里招工,做糕点到镇上去卖呢。” 啥? 杨家老三媳妇要在村里建作坊,建好了以后还会在村子里直接聘人做工! 这可是个大消息啊! 邻居听了这话,当即地里也不去了,直接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与自己相熟的人。 这会儿正是下地的时候,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整个村子里的人就都知道了,杨家老三媳妇要在村里建作坊了! 很多村民当即活也不干了,直接扛着锄头铁锹跟在后面,队伍越壮大,到最后几乎是整个村子的人都跟着来了。 就连小孩子都围绕在周围跑跑闹闹。 杨家所在的青山村不算大,百来户人家,一千多个人,村子坐落的位置,依山傍水,风景极好。 在村子周边有无数空地可以用来建作坊,杨家屋后面便是一块,用来建小作坊足够了。 以后就算要扩建这个地方还能往外延伸,而且离河也近,用水也方便。 自从知道杨家要建作坊,杨家几乎每天都门庭若市。 尽管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但是村民们依旧忍不住寻上门。 想从杨家人口中再次确认,并且表示感谢。 短短的几天功夫,光是村民们送上的鸡蛋,都堆了好几篮子。 除此之外还有送菜的,送自家烙的大饼的,甚至还有送柴火的。 淳朴的村民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喜悦与感激之情。 杨家的作坊会在村里招工,这对村里的人来说就是给了他们另一条养家糊口的门路。 而这门路,是杨家,杨家老三媳妇带来的。 因此,这导致了顾知夏每次出去都能收获村民们热情满满的注目礼。 眼看着杨家屋后面的那块地一点点的规划出模样,青山村的人每一天都洋溢着幸福的希望。 与之相反的是,顾家所在村子气氛却持续低迷。 顾家村的村长顾才已经在家里蹲了几天了,脸色阴沉。 此刻,村长堂家的屋里还有聚集在一起的一群村民。 “村长,咱们得想想办法,不能让青山村就这么壮大起来,不然以后可就没有咱们落脚的地了。” “就是啊,以前咱们两个村子闹过多少场,若是青山村就这么起来了,这前仇旧恨的,他们能给咱们好脸色?” “村长,依我看不如咱们把人拉拢过来,之前那丫头不是要建作坊吗?咱们村也能建啊。” “对啊,咱们村也能建啊!”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 村长猛地闭了闭眼,而后厉声呵斥,“都给我闭嘴!青天白日的都做什么梦呢!还在咱们村建,人家建作坊是因为人家会做糕点,咱们村谁会做?是你,还是你?” 村民们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逞了口舌之快,竟然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条件。 也没人愿意承认,一旦承认就等于不得不接受他们村不如人的事实。 日后,别村会越过越好,而他们村却只能干看着。 “他娘的,这青山村走的是什么狗屁运啊,这么好的事居然落到他们头上了。 有人烦躁地骂了一句娘,旁边有人安抚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们村有福气,娶进去一个福星呢!” 这个事实让村民们一下子沉默了,说起来这位福星还是从他们村里出去的呢。 “这顾知夏也算是咱们村的人,咱们就是以娘家人自居也不为过,能不能跟她说说,让她把作坊建到咱们村来?” 有人提议,然而村长听了这话只觉得牙疼,这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知夏出嫁,说是出嫁其实是被她家以八两银子卖给杨家的,出嫁当日还是我给写的断绝文书,就这样的关系人家不把你当仇人就不错了,还指望着人家把你当娘家人?” 村长这话一出,村民们顿时惊掉了下巴。 虽说之前他们也知道知夏在顾家的日子不好过,可也没想过是这样的啊! 这不是卖女儿吗? 村民们顿时将不能过上好日子的怨气泄到顾家人身上。 就是他们,这些个黑心肝的才让他们失去了获得一份工作的机会! 顾家人被这一双双怒火朝天的眼睛盯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尤其是顾老太婆和顾张氏,那脸色更是五彩缤纷,难看极了。 他们做的事都被村长公之于众了,这让他们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说起来也不能怪她们不是,谁知道那死丫头会那么好运? 原本以为嫁过去就是守寡的人,这才多久功夫那杨家三郎就活蹦乱跳了,还去参加了院试,将来前途未可期。 那死丫头更是,这不但捣鼓出了什么麦芽糖赚了满盆钵,现在更是建什么作坊,害得他们被全村人攻讦。 什么福星,这在家里呆了十几年也没见她给家里带来什么好运啊。 然而,寡难敌众,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认为是他们亏待了顾知夏。 顾家人在村子里举步维艰,然而另一边的杨家却是门庭若市。 来的人多了,杨老头连忙找了几条长凳,让人坐下,即便如此,院子里也是挤得满满当当。 “我们来是想问一问,现在作坊已经快完工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作坊里来上工啊?” 从作坊开始建的时候村民们就一直等着这一天了,眼见作坊建好,就迫不及待上门来问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十七章 想办法 这年头,庄稼人都是靠地里的那点收成,出去打零工也不容易。 若这杨家的作坊建好,就是女人也可以来,这简直就是多了一份额外的收入,谁不想快点挣钱呢? 作坊建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完工了,再过几天瓦泥匠就要离开了,也不见杨家有任何招工的动静,所以村民们这才着急了。 听着村民们的追问,杨老头和杨张氏也很是自豪。 这之前他们跟乡亲们相处好是好,可从来没有这么热切。 这一切都是因为老三媳妇啊,让他们也享受了一把被人追捧的感觉。 等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杨老头和杨张氏这才道:“这作坊是由我家小儿媳妇全权负责的,这工坊什么时候开,她说了算。” 听了这话,村民们又一窝蜂地去找顾知夏,“三郎媳妇儿,这工坊到底什么时候开啊?你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也可以吩咐我们一声,大家伙帮把手,把活儿干完了,等到作坊正式开工的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村民们这么热情,顾知夏十分感激,她笑道:“这作坊已经差不多要完工了,没什么需要做的了,只是我镇上的铺子需要整理一下,等作坊彻底完工,会让大家来上工的,就放心吧。” 得了准话,村民们放心了,既然三郎媳妇说铺子里还需要准备,他们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等到村民们离开,顾知夏的确也有事情还要忙。 这作坊已经建了,顾知夏就思忖着,这光是做蛋糕太过单一了,她又想了好几种糕点,像绿豆糕,沙琪玛这些都是可以用麦芽糖代替白糖来做的。 顾知夏觉得可以搭配蛋糕一起生产售卖,而且她觉得这作坊除了糕点外,完全还可以做些其他的。 这些她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因此才没急着让作坊开工。 顾知夏思来想去,最终敲定就做麻辣罐头。 再挑食的人也无法抵抗麻辣的魅力,麻辣罐头各色食材都可以做,经过简单的过油过水处理,保持了失败最原本的香味。 荤素都可以做,不会有光吃素菜的寡淡,也不会有只吃荤食的油腻。 做法也简单,只需要配上麻辣锅底翻炒一番,让鲜香麻辣的辣油充分包裹,若喜欢还可以撒上香香的芝麻粒,伴着白米饭吃,足够让人满足了,而且经过处理的麻辣罐头放得久,吃起来也方便。 当天的晚饭是由顾知夏掌勺,做的便是这麻辣罐头,浓郁的鲜麻辛辣味钻入鼻腔,等着吃晚饭的杨家其他三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腹中更加饥饿了。 裹上鲜艳辣油的食材颜色诱人,还没开始吃就让人好奇它的味道。 “可以吃饭了。”顾知夏将菜端上桌等杨老头和杨张氏动了筷子,才一手端起米饭,一手夹菜,吃得欢快。 虽然她这麻辣罐头做得比现代少了部分香料,但味道一点也不差,尤其是古代原生态食材,口感比现代的好太多了。 其他三人见顾知夏吃得欢快,也赶紧加快度,这东西真的很下饭啊。 连斯斯文文一身书卷气息的杨志安也觉得,他还能再吃三大碗! 决定好了要做麻辣罐头,作坊完工后就开始正式运营,村民们也开始来上工。 最先进作坊的是杨老头的侄儿,杨老头三个兄弟,哥哥早年走的早,剩下一个侄儿,杨老头怜惜这个侄儿,好在他自己人也勤快,进了作坊做得也不错。 这庄稼人全靠家里头那点营生过活,农忙的时候就在地里忙活,忙闲的时候闲着没事就找点零工做做。 如今在村子里就能做工,大家可是趋之若鹜的,可偏生作坊就那么大,只能招那么些人。 这村里千把个人,这名额有多难得想也知道。 可偏生这般难得的机会二叔却给了自己,杨老头的侄儿杨志峰对此很是感激。 两家走得近,本来杨家这一支就他们两家最为亲近,杨志峰向来是把杨老头这个二叔当做亲生父亲一般尊敬的。 他父亲走得早,他们孤儿寡母的若是没有二叔二婶施舍一口饭吃早就饿死了。 两家走得近,自然小叔叔一家就受到了排挤,除了过年祭祖和一些大酒席,平日里不管是杨志峰还是杨老头,都不和小叔叔一家来往的。 毕竟,两看两相厌。 可是那头知道杨家二房得了这么好的营生,带着大房却撇下了三房,几个子侄辈的都撺掇着杨小叔叔过来说一说。 杨小叔叔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为了儿子,只能舔着一张老脸来了。 杨老头对杨家大房心软,可不代表对杨家三房也心软。 他知道那酒楼招伙计,还得招个勤快人呢,自家儿媳妇的作坊是招人进来做工的。 如今招进来的,做的快的慢的都有,做得好的坏的也有,但独独不要那偷奸耍滑的。 就杨家三房那一堆,别说是他儿媳妇了,就是摆到他面前来挑,那也挑不出一个看得过眼的。 再说了这有一就有二,为了自家儿媳妇的作坊和在镇里的铺子着想,这先河就不能开。 杨老头道:“小弟,不是大哥我不帮你只是咱们这作坊是我那儿媳妇做糕点的,要的都是女人居多,这你家都是儿子,没有女儿连个儿媳妇都没有,我就是想帮你也不成啊。” 杨老头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杨小叔却也知道这话的意思是在说他几个儿子懒惰没出息,连个媳妇也娶不着。 杨小叔没了面子,只得转回家去,但是杨小婶却是不依。 跑到杨家门前去哭诉,说是做哥哥的也不知道帮衬弟弟一家,自己日子过得好了,就不管亲兄弟吃苦受罪。 还说什么工坊不招男人,那杨志峰是怎么进去的,还有就算她几个儿子不能进,那不是还有她吗? 咋就不能给个机会呢? 杨小婶这般闹,杨张氏可不是吃素的,朝着门口就是一盆脏水泼过去,啪地一下关上院门。 隔着门,杨张氏骂道:“什么臭烘烘的烂货都想进去,你自己脚底生蚷,别烂在别人家门口,咱们家做的是小本生意,不是什么懒蛋都收的!” 杨大伯母也道:“自家地里的活儿都顾不好,做顿饭都做得跟猪食似的,哪里来的脸面要进作坊!如今咱们两家跟你有什么情面?不过是给同一个祖宗烧香罢了!” 杨老头也被这个小弟伤透了心,自己没本事也就罢了,还被自个儿媳妇儿骑在头上,几个儿子都养歪了,个个都是不成器的。 这老人早就不在了,他们兄弟也分家几十年了,如今就是各扫门前雪,各家不管各家事,等他走了,这门亲也就淡了。 如今他是万万不能把这祸害招进来给自家儿子儿媳妇添麻烦的。 “哟,这么多人呢?” 杨老头正想着要把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弟妹赶出去,可是却没想到,顾家人这个时候竟然来了。 其实顾老太婆和顾张氏自从在杨家挨了打之后就不太想来杨家的。 可是不来不行啊,这村里的人都认为是他们家害得村里人不能到工坊上工,都恨极了他们。 如今他们是彻底被村子里的人孤立了,走出去都被人戳脊梁骨。 顾老太婆和顾张氏也是没办法,才舔着脸到杨家来的。 谁知道一来就撞上这么一出,实在没忍住,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幸灾乐祸的话。 顾知夏从厨房出来就见顾家人竟然又来了,神色不悦,“你们又来干啥?” 看见顾知夏,顾老太婆就想起上回被她打一顿的事,想起来就来气,她顿时忘了这回自己是来求人的。 见院子里有长凳,自个儿就大喇喇地坐下了,“不管咋说我都是你奶奶,你的长辈,咋的,我没事就不能上你家来了!” 顾知夏冷哼一声,“你是谁奶奶?别忘了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 听了这话,顾老太婆却不以为然,“一张破纸还能断得了血缘关系不成?” 看顾知夏又要赶人的架势,顾老太婆赶紧说出自己的目的,“其实今天来呢,也没啥事,就是听说你建了作坊,我们也想到这里来上工,你给安排一下哈。” 瞧这一脸命令的样子,顾知夏都要气笑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作坊是他们的呢! 顾知夏知道但凡是关于顾家的事公公婆婆和杨志安是不插手的,只让它自己解决,由她自己消气。 因此,顾知夏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张口就骂,“你有病吧,有病就赶紧去吃药,别在我家撒疯!我家的作坊凭什么让你来做工!” “我们家养你一场,没道理你一个人过好日子,我们家受穷。”顾老太婆道:“都是亲人,你让我们到作坊做工又怎么了!” “对啊,都是亲人就让我们去吧!” 这时杨小叔也趁机说,被杨老头一个瞪眼吓了回去。 顾老太婆可是带着全村人的任务来的,可是没想到现在只是稍微试探了以下顾知夏,她的态度就这样强硬。 这可让顾老太婆犯难了,可若她就这样回去,全村人肯定饶不了她! 想到这儿,顾老太婆打了一个冷颤,干脆坐在地上耍起赖来,“我不管,你今儿必须答应我,否则我就不走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十八章 中了 顾老太婆正要使出泼妇的看家本领,在哪儿闹呢。 门外就传来呼喊声,那语气十分激动。 “老杨,老杨头在哪啊?杨三郎中秀才了!” 杨老头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问:“是不是有人在喊我?我家三郎中秀才了,我不是做梦吧?” “是啊,二弟好像是村长在喊你啊,我滴个老天爷呀,三郎成秀才了!二弟妹恭喜你啊,成秀才他娘了!” 杨大伯母耳朵灵,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村长的声音。 阳江市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懵了,连呼吸都急促了,他儿子成秀才了,她成了秀才的娘了! 杨老头也是欢喜坏了,但是他还有理智在,见顾知夏还站在哪儿,就说:“三郎媳妇,你还在这儿管这些个不相干的人做什么,赶紧去把三郎找回来啊!” 顾知夏这才回过神来,“好,我这就去!” 那边村长带着官府来报信的人进了杨家的院子,那官府的人给杨老头鞠了一躬,笑着说:“小的给老爷子报喜了,令公子中了秀才了,乃是本县的案!” 杨老头赶忙迎了上去,“多谢官差大人报信,请官差大人喝杯水酒再走!” 说着,杨老头赶忙让杨张氏去准备,他自己趁机拿了个红包塞给那官差,那官差脸上笑容更盛,直说:“使不得,使不得。” 然而,那手却很自然的去接那红包,捏了一下,脸上便笑开了,将红包装进怀里,这才欢欢喜喜地送上文书。 杨志安刚从书院回来,半道上就遇到了自家娘子。 “夫君,你中了,成秀才啦!” 顾知夏反应虽然没有杨张氏和杨老头那样强烈,但也是眉眼带笑,“还是案呢!” 杨志安确实和杨老头一样,先是愣了好几秒,随后陷入狂喜之中。 他居然中了!还是案! 杨志安此刻都是飘飘然的,觉得很不真实。 被自家媳妇拉着往前走,乡亲们听说杨家出了个秀才,纷纷赶来看新出炉的秀才公。 这之前杨志安只过了县试和府试,院试却一直没过,虽然过了县试就算是秀才了,但是总没有那样正式。 现在的杨志安那才是如假包换有官府文书的秀才公了,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秀才公说出去他们整个村子都有面子呢! 杨老头和杨张氏一见杨志安回来就泪流满面,杨老头抓着杨志安的胳膊,老泪纵横,“三郎,你可真是爹的好儿子,真给咱们家争气啊!” 杨志安这会儿已经换了衣服,脑袋也清醒过来,他扶着杨老头道:“姐,您可别哭,一会儿还有人要来贺喜呢。” “对啊,老杨头,你以后可就是老太爷了,这是喜事,咱们不兴哭的。”村长也道。 “三郎这孩子小时候就瞧着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长得也文秀莫不是文曲星下凡?” 这会儿不管是羡慕嫉妒也好,阿谀奉承也罢,总之杨家门前这会儿聚集了半个村子的人。 杨老头和杨张氏抱着杨志安,又哭又笑。 不一会儿第二波报喜的人又来了,那几个报喜的官差看到这么多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还是欢欢喜喜的说了几句吉祥话,杨老头这会儿已经不复当初第一波报喜人来时的慌乱,早就准备好了赏银。 官差伸手一摸,是个大银块,顿时喜笑颜开坐了一会儿,一样便说要去别家报喜了。 报喜的人走掉之后村民都过来贺喜,杨张氏早就已经欢喜难耐了,这是看着杨志安就哭。 杨老头虽然也眼睛红红,但是方才已经哭过一场,这会儿看着自家老婆子哭就道:“你这老婆子,今儿是三郎的好日子你怎么还哭?” 今儿她儿子中了秀才,杨张氏也顾不得什么,“这不是高兴的嘛,想想咱们家三郎这么多年的日子,我这个做娘的都心疼! 是啊,想想他们家三郎,没逢考试总要出些状况,磕磕绊绊这么多年,杨老头也红了眼。 样大伯母闻言,拍了拍杨张氏的手,作为一个母亲,她也是深有感触,“弟妹,你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十几岁的秀才就是放在咱们县也没有几个,这志安有了出息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杨张氏擦擦眼泪点点头,大伯母又说:“要我说啊,你们家三郎一个媳妇娶得好,你瞧瞧自从她来了,你们家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先是三郎的病好了,后来又是鼓捣什么麦芽糖赚了钱,又是建作坊开店铺的,现在三郎又中了秀才,可不是越来越旺了。” 大伯母那是真的羡慕,她怎么就没早遇到这么旺家的儿媳妇呢。 看着杨大伯母羡慕的神色,又看看站在自家儿子身边无比登对的儿媳妇,杨张氏笑了,“是啊,这老三媳妇真是个福星,是咱们家的贵人。” 一旁无人注意的顾老太婆听了这话,再看看站在杨志安身边众星拱月般的顾知夏,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但随即她又撇了撇嘴,啥福星啊,在她顾家呆了那么多年,也没见给家里带来什么好运啊。 顾老太太见人都围着顾知夏和杨家人并没有人注意自己这个亲家,也觉得脸上无光,便悄悄的自己走了。 因为来的人多,杨家和乡亲们说过几日摆酒席,请大家都来吃酒。 村民们也都失去,至少他们一家人还有话要说,便三三两两的走了。 走时还念叨着杨家,说什么命好之类的。 恐怕这一两个月内杨家都会成为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时,杨家人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杨大郎和杨二郎两家,除了激动还有深深的后悔。 早知道三弟会考上秀才,他们这么着急分家做什么。 杨大郎和杨二郎恨不得回到过去,打死提出要分家的自己。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如今自家媳妇都在三媳妇的作坊做事,这日久天长的,没准这三家又能合到一块也说不定。 这杨家从前也没出过秀才,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是顾知夏这段时间恶补了许多关于科举的事情,说道:“夫君还得去县里,县令大人办的琼林宴是一定得去的,县里其他学子也肯定会举办一些文会,夫君去参加一下也好,有利于拓展人脉。 夫君是案,前十名为廪生,能够从官府领到廪银,还能入县学。 还有,廪生名下有五十亩的免税田,还得免除劳役,这得要去官府办文书……” 看顾知夏说得头头是道,杨志安颇为感动,看来自家娘子还是很在乎自己的,不然哪里会去做这些了解。 听了顾知夏的话,杨老头便道:“那这酒席就等三郎回来再办吧。” 也只能这样,顾知夏和杨张氏点点头,正好他们有时间准备一下。 这一次去县城顾知夏便没跟着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考中秀才运气好些了还是怎么的,杨志安这一趟并没有出任何意外。 但是他也是在宴席上才看见的县令大人。 这家伙还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宴会并非是按照名次排列的,杨志安不想见到王县令,便坐到了靠后的位置。 县令大人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大家可以轮流上去敬酒说话,杨志安对这可没兴趣,他吃了一口菜。 嗯,味道很不错,这是酒楼免费赞助的,肯定都是店里的拿手好菜。 其他人虽然都在四处攀谈,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县令大人旁边的那个位置。 一旦有一个人下来,立马就会有人补上。 杨志安没有思考想上去的想法,瞧了瞧他旁边的人,哟呵,又是那个小胖子! 可是,这一次,那个小胖子根本就没给他任何眼神,只专注于吃。 杨志安见状也该吃吃该喝喝,权当是来蹭饭的。 他这般悠闲的样子,让人嫉妒得不得了。 果然是案,这心态就是好! “案杨志安何在?”县令大人身边的侍从下来喊道。 杨志安这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他才站起来回答道:“学生在。” 那侍从笑道:“杨秀才,县令大人有请。”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然而杨志安本人却十分无奈,他一点都不想见到县令。 他跟着侍从走过去,正要行礼,县令大人居然笑了,“不必多礼,过来坐吧。” 杨志安依言坐下,县令大人说:“我说怎么还没轮到你,原来是坐到那后面去了。” 杨志安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县令大人竟然还记得自己,那是不是也记得…… “因着出门前内子叮嘱学生不可饮酒,不好意思来敬大人。” 县令大人一愣,而后笑道:“你与夫人感情倒是好。” 杨志安也笑道:“我与内子自然是情真意切,互敬互重。” “是吗?那挺好。” 县令大人似乎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转而问了他几个学问上的问题就让他回去了。 他才下来,就又有人补了上去。 杨志安刚下来就被人拉住了,他一看,竟是那小胖子。 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喝的脸色通红,眼睛亮晶晶地朝他举杯,“杨案,虽然你可能还不认识我,但是,我还是要敬你一杯。” 敬你让我成了案截! 杨志安从小胖子眼中看到了熊熊的火焰,心里十分不解,这人莫不是真的有病? 不然,为什么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十九章 和离 杨志安莫名其妙,只见那小胖子说完,就一口干了他手中的酒,而后将酒杯倒转过来,“我干了,你随意!” 杨志安十分无语地看着自己手中端着的清茶,这家伙竟一点也没现吗? 然而,那小胖子却凑近他,嘿嘿一笑,“你上不上县学?” 杨志安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问,但是还是道:”我是廪生,有名额自然会去。” 小胖子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走了,看着他一步三晃的背影,杨志安无语地摇摇头。 宴席过后,杨志安和其他同一个县的秀才交换了住址,以后可以互通。 杨志安回了家,家里杨张氏就张罗起了宴席,村民们都来了,远亲近亲的也都来了,就连镇上杨志安他们学院的人也来了大半。 宴席从屋子里直接摆到了院子外头,镇上的乡绅,城里的富户都送上了贺礼,以表结识之意。 杨家着实热闹了一番,一波又一波的人上门。 杨张氏现在十分庆幸自己给三郎娶了顾知夏,不然这会儿她可就不止是迎客送客这么简单了,还得应付那些求亲的人。 可饶是这样,杨张氏还是免不了碰到那些不要脸的人,竟然上门来问杨志安纳不纳妾? 顾知夏还没怎么呢,杨张氏先拿了扫帚将人轰了出去,“呸!你个丧良心的,见不得我们家好过是不是,谁要敢再说这话,信不信我撕烂你没这些长舌妇的嘴!” 杨张氏这般做派,便再也没人敢上门说这事了。 杨志安和顾知夏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事一传出去,倒有不少人在背地里羡慕顾知夏。 你说嫁的男人有出息也就罢了,这婆婆还这般好,这简直就是女人梦想中的生活啊! 这不止是外人羡慕,就连顾知夏的两个嫂子也羡慕。 这天夜里,杨大嫂想起人人艳羡的三弟妹她就睡不着,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她就不能像三弟妹那样呢? 看着旁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丈夫,杨大嫂越觉得人生无望。 虽说除了三郎,杨家其他两个儿子都平平,但是二房的那个再没出息,可他好歹有个儿子,杨二郎就是再不上进,总要为儿子考虑,二弟妹下半生也有盼头。 可是,她家这个呢,自己没出息也就算了,到现在也没能给她一儿半女。 虽然知道生不出孩子,多半都是女人的错,但是杨大嫂就是不甘心。 她推了推鼾声如雷的丈夫,杨大郎哼哼几声,半夜被吵醒,他很是火大,“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 看着暴跳如雷的丈夫,杨大嫂沉默了一下,原本想要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转而道:“没什么,只是想聊聊天而已,既然你累了,那就睡吧。” 杨大郎到了个身,咕哝着,“下不了蛋,毛病还挺多。” 杨大郎说了这一句便沉沉睡去,这些日子他心情也不好,简直悔恨交加。 只能用睡眠来麻痹自己。 然而,背对着他的杨大嫂却咬着牙,无声流泪到天明。 杨大嫂的心思无人知,家里好生热闹了一会儿连顾知夏的生意都放缓了脚步。 这喜事归喜事,但是随之带来的烦恼也是有的。 杨志安名下如今有五十亩的免税田,这些免税田就成了大家争抢的对象。 杨老头原本是想分给大侄子的,但是谁知道杨小叔也找上门来,还有其他亲戚,这让杨老头左右为难。 还是杨志安建议干脆直接不分给别人。 他道:“爹,您说分了这个那个又不满意,既然谁都不能如意,那倒不如咱们谁都不分,升米恩斗米仇倒不如都不答应。” 杨老头听了这话,一想也是,他可不能为了别人给自己的儿子添麻烦。 解决了免税田的问题,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杨志安考中秀才的热度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这天,顾知夏正在河边洗衣服。 “噗通!” 顾知夏正用洗衣棒捶打着衣服,旁边不远处传来一阵落水声。 顾知夏立刻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女子正在河中迅地往下沉。 顾知夏看了几秒,现不对啊,这个时代的女子可不会来游泳啊。 这是,要自杀啊! 想到这里顾知夏立刻丢下手中的衣服,整个人跃入水中,快的朝着女子落水的方向游过去。 果然,那个女子是在自杀,此刻正在水中挣扎。 顾知夏顾不了许多,急忙游过去,一把从后面托住了女人的腰,而后快的往岸边游去。 上了岸顾知夏连忙给女子做急救。 “这位小嫂子,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女子醒了过来,看着顾知夏有气无力地道。 “说什么胡话呢?好好的,为什么寻死!” 顾知夏之所以穿越,就是因为她死过一回,死过一回的人更知道生命的可贵。 因此,在听到女子说这话的时候,哪怕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顾知夏也忍不住训斥。 但看着女子默默垂泪的模样,顾知夏还是放缓了语气,“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跟我说说,我们两个并不相识,所以你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女子看着顾知夏,见她脸上的担心并不作假,才开口道:“像我这样不贞洁的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接着女子仿佛真的把顾知夏当作树洞一样说了自己自杀的原由。 原来这女子名叫柳红,是半年前嫁到隔壁村的,他的丈夫是一个货郎,常年不在家。 最近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常去他们村晃荡,这书生见柳红,一个人独居,便常去帮忙。 对方虽是书生,但是挑水砍柴干活麻利的很,而且嘴巴也很甜,甜言蜜语的哄得柳红乱了心智。 一来二去的,两人便勾搭在了一起。 可谁知道,昨日柳红与那书生行事的时候,她的丈夫居然回来了,就这样撞了个正着。 听完女子的话顾知夏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说句不好听的,这女子在结婚之后还和别人乱搞,那简直就是私德败坏。 可是,顾知夏与这女子并不相识,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事指手画脚。 但是,摆在她面前的却是一条人命! 她只能问道:“你还想和你的丈夫过下去吗?如果想,你便试着求他原谅,如果他原谅你,你便与那书生断了,好好过日子。” “我……我不知道……”女子显得有些忐忑,“他常年不在家……我……” 说到这里,顾知夏明白了,那就是不想过了呗。 她又问:“那你喜欢那书生吗?” 女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顾知夏闻言无语了,敢情这才是真爱啊。 “那你就去找那个书生啊。” 女子抬头,“我便是来青山村找他的,可是我听村民说,他已经有妻子了……” 真是岂有此理,都已经是有妇之夫了还勾引人家有夫之妇! 顾知夏正义感爆棚,“那个书生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他叫杨志安,家就住在青山村……” 什……什么! 顾知夏闻言呆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他叫什么?” “杨……杨志安……”女子察觉到顾知夏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尖锐,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杨志安! 顾知夏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怒气冲冲地往家里走,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拉上那个女子。 “杨志安!”刚进门,顾知夏也顾不得杨老头和杨张氏还在家里了,直接怒吼一声:“你个王八蛋,伪君子,你给我出来!” 杨志安这日正好没去书院,在家里看书,听得自家媳妇儿这气吞山河的一声吼,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他走出房门,只见自家媳妇儿拉着一陌生女子,气冲冲地瞪着他。 杨志安不明所以,上前,“娘子,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顾知夏冷哼一声,“除了你谁还能让我生气?你就说说该怎么办吧!” “什……什么怎么办?”杨志安这会儿是真的懵了。 自家娘子生气,竟然是跟他有关,可他自从看过自家娘子打人之后,就已经很顺着她了。 别说惹她生气了,连跟她说话的语气都不曾高过。 今日这是怎么了? 见他还装傻,顾知夏呵的冷笑一声,却红了眼睛,她拉过那女子,“你玷污了别人的清白,你打算怎么办吧?” 轰的一下,这下轮到杨志安脑袋一片空白了。 “娘子,你听我解释,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啊!” 闻声而来的杨张氏,刚好听到自家儿媳妇说儿子玷污了别人清白的话,顿时脚下一个踉跄,好半天才稳住身体,“对啊,老三媳妇,你是不是误会了,三郎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看着瞬间脸色苍白的杨张氏,顾知夏也不忍心,她红着眼睛道:“娘,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人都已经在这里了,由不得我不相信。” 说着,顾知夏看向杨张氏无比坚定,“若是杨志安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我也不想再勉强了,我要和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十章 仙人跳 第三十章 仙人跳 听到顾知夏说要和离,不止是杨志安,就连杨张氏都白了脸色。 正要说些什么,就见顾知夏身边的那女子,拉住了顾知夏,期期艾艾地说:“我认识的杨志安好像不是这一个……” 嗯? 顾知夏闻言愣住了,这青山村还有别的杨志安吗? 这话一出,杨志安顿时有一种沉冤得雪的感觉,他这会儿理直气壮了,“娘子,你看,我都说不认识她了吧,是她认错人了。” 顾知夏顿时有些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 杨志安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倒是没想到自家媳妇这么快就跟自己道歉了,他咧嘴笑:“没事,只要你别误会我就成了,以后可别再说和离的话了,太吓人了。” 顾知夏点点头,这本就是她没了解清楚才闹出来的乌龙,她满怀歉意,“以后不会了……” 这边夫妻两个解开误会,杨张氏却想得更深,她看着顾知夏带回来的姑娘,“姑娘,不知你说的那个杨志安是谁?” 杨张氏也同样明白,这青山村没有第二个杨志安,这明显是有人再借他们儿子的名头生事啊。 这自家儿子才考上了秀才,这名声最是要紧,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肝的借了他儿子的名头,行了这等不要脸的事。 正说着呢,杨大郎青着一张脸进门了。 “你这是……” 见自家大儿子弄成这个鬼样子,杨张氏正要训斥,就听见旁边的女子叫道:“就是他,他就是杨志安!” 说着,那女子就要往杨大郎身上扑,杨大郎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女子扑了个空,随即落下泪来,“杨郎,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红儿啊,我为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都这样了,杨张氏哪里还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当即惊怒交加,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杨志安和顾知夏大惊,连忙过去扶杨张氏。 早在顾知夏闹出动静的时候,杨二郎媳妇和杨大郎媳妇就站在自家房门口看。 因着三房已经分家,这种小叔子的私事做嫂子的也不好掺合。 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杨二郎媳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去看如今的正主杨大郎媳妇。 只见她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双手握拳,似乎是在忍耐。 然而,她似乎实在忍不住了,冲出去,不管不顾地往杨大郎脸上抓。 “哎,你是哪里来的疯婆子,怎么打人呢?” 杨大郎没躲,倒是柳红挡在他身前与杨大嫂对峙。 见她这一副护着自家男人的样子,杨大嫂已经气到失去了理智,“我不止要打他,而且还要打你呢,你个狐狸精!” 说着,杨大嫂一巴掌就朝着柳红脸上甩去! “啊!你个疯婆子,我跟你拼了!” 这时的柳红不复当时被顾知夏救起的楚楚可怜,瞬间与杨大嫂厮打起来。 等杨志安和顾知夏将杨张氏扶回房间里去躺着时,这两人已经打得难舍难分。 杨老头原本是不欲插手儿媳妇之间的事的,但是一见杨大郎这个不成器的将自家老婆子都给气着了。 当即拿着擀面杖出了房门,擀面杖拍打着门啪啪响,“逗给我住手!” 杨老头一出马,院子里的人终于消停了。 杨大郎和柳红跪在堂屋里,两人此刻的模样都不好看。 杨大郎是回家之前就不知道在哪里被人胖揍了一顿,又被杨大嫂挠了几手,这张脸已经没有能看的地方了。 柳红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杨大嫂挠花了脸,头也扯散了,十分凄惨。 杨老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什么呀? 杨大郎这会儿也委屈呢。 他不过是见三弟中了秀才,以后自己这个大哥却沾不了光,心里苦闷不说,自个儿媳妇还对他越来越冷淡。 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才受了这女人的诱惑。 这本来是你情我愿的事,可是没想到,那女人的丈夫现以后,那女人就反口了,说是他强迫的她。 他刚反驳了几句,那女人就开始撒泼。 女人的嗓子无比尖锐,喊得他耳根子都疼了,与此同时门外闯进来四五个彪形大汉。 一眼看过去,浑身都是疙瘩肉,为的那个更是虎背熊腰。 不用说话,往那一站代表的就是力量。 看到这样的场面,杨大郎立马就认怂了,别说是四五个肌肉男了,就是一个也够他受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也只能同他们讲道理。 “哎哎,都别动手,你们听我说。” 然而,杨大郎面对这样的情况能做什么,也不过是耍耍嘴皮子功夫。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我管你是谁!兄弟们给我打!” 那个女人的丈夫恶狠狠啐骂道,并给了杨大郎一个耳光,那一巴掌扇的杨大郎眼睛直冒金星。 “哎,你怎么打人呢?”杨大郎不服气的怒怼道。 明明就是他婆娘先勾引的他啊! “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 女人的丈夫挥着拳头就揍过来! “能不能别打脸啊。” 杨大郎实在是怂了,有那几个彪形大汉给他撑腰,他是不敢回击的。 只好蹲下身去,双手抱紧了脑袋,然而他还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行啦,大哥您先歇会儿,让我来。” 杨大郎抬头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为的肌肉男。 这女的不是说她丈夫是个货郎吗?怎么还有小弟的? 杨大郎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是被这女的骗了。 “哥们,哥们,咱们有话好好说,能不动手不?”杨大郎哀求。 “能啊,太能了,我们都是人守法的良民就是最讲道理了,你能识时务这很好,你睡了我媳妇儿,怎么说也得给点补偿吧。” 杨大郎这才明白,他不止被这女人骗了,还要被她男人坑。 “是你媳妇勾引我的啊!”杨大郎有些不甘心地说。 ‘咯吧’肌肉男攥了攥拳头,出了骨骼清脆的响声,这是再给他示威呢。 杨大郎又是一怂! “不给钱,我们就报官!” 几个大汉气势汹汹的,杨大郎却欲哭无泪,想起与那叫柳红的女子,越觉得自己是掉坑里了。 那天夜里,杨大郎与自家媳妇生了口角,嗯,其实也不能算是口角,是杨大郎媳妇单方面对他进行冷暴力。 再加上自家三弟中了秀才,这本该是合家欢喜的事情,却没他什么事。 杨大郎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指望。 虽说,他是家中老大,但是方方面面都比不上自己的兄弟。 这三弟,他就不说了,他拍马也追不上人家,他也就认了。 可是,他连老二都比不上,这就更让人郁闷了。 这老二吧,虽说也没啥出息,但是人家娶个婆娘,好歹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可是他呢? 他娶个婆娘,一个蛋都不下也就算了,居然还时不时给他脸色看,这让杨大郎心里怎么能不郁闷?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遇到了柳红。 那是一个姓感撩人的年轻女子,虽然柳红人长相只能算中等,可是那身材却是相当的惹火劲爆。 饱满挺拔的两团柔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帛而出,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如风中的杨柳。 走起路来,那是一扭一扭的,可谓是风情万种,魅惑万千。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长着一双能夺人心魄的狐狸眼。 只是一个媚眼,一个浅笑,杨大郎就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又听说她丈夫是个货郎,对她也不好,她常年一个人在家,家里家外的事情都靠着她一个人。 这样身材火辣,且还是个勤劳人,杨大郎当下就柳红好感暴增,且那柳红又时常拿一双狐狸似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杨大郎哪里还舍得让美人受累? 在家里,只顾着地里,家务活儿从来不沾手的杨大郎,三天两头的就去帮柳红干活儿。 有时候自家地里的活儿都顾不上,也要先帮柳红把活儿干了。 杨大郎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成亲有好些年头了,可杨大郎觉得自己直到遇到了柳红,才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爱情。 杨大郎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柳红就像掺了砒-霜的蜜糖,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吸引。 杨大郎和柳红相处了一段时间,从没见过柳红的丈夫。 柳红在他面前也算是矜持的,每次他帮他干活,她都不让他进去内室。 这样欲拒还迎的,杨大郎原本没有那样的想法也被她勾出来了。 这天,柳红终于松口了,杨大郎心神荡漾,尾随着柳红进了内室。 刚关上门,柳红竟然主动的宽衣解带,可把杨大郎给乐坏了。 可谁知道,他刚脱了衣服,房门就被人揣开了。 这三四个大汉冲了进来,也就出现了如今这一幕。 为的一个红脸汉子满脸愤怒的嚷嚷道:“王八蛋,竟然敢碰我婆娘,说吧,是公了,还是私了?” 杨大郎傻眼了,然而更让他傻眼的还在后面,柳红反水了。 杨大郎这才后知后觉,这可能是个骗局。 看着柳红,他几乎能撕下她一块肉来。 杨大郎做梦也想不到,他会面临这样的窘况。 听着这几个汉子叫嚣着要报官,杨大郎彻底慌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十一章 审判 呃?报官? 这可不行!若是让家里人知道了,他就完了! 杨大郎道:“行,不就是要钱吗,这个好说,你们可不能报官啊!” 虽然有些肉疼,但是杨大郎转念一想,这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但是一旦闹到他家里去就完了! “废话少说,钱拿来,老子再考虑!” 听了肌肉男的话,杨大郎都快哭了,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事儿吗? 这简直就是仙人跳啊! “我现在没钱……”杨大郎摇了摇头说道。 “没钱好说,哥几个,给他涨涨教训,还敢来调戏老子媳妇!” 杨大郎回忆着,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反正他是被这那伙给折腾的不轻,最后又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大街上。 幸好那个时候夜深人静,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杨大郎一路捂着重点部位,跑到一个小院儿,用竹竿偷了人家的衣服这才不至于光着屁股回来。 可谁知道,这刚回来,那女人居然在他家里! “你这逆子!” 杨老头正要火教训杨大郎,外面就有一群衙役进来,杨老头子吓了一跳。 所幸其中有衙役是先前来报喜的,对杨老头态度倒是不错。 “老爷子,有人到县衙举报杨秀才行为不检,影响及其恶劣,还请他跟我们走一趟。” 杨志安和顾知夏在里间照顾杨张氏,听了外面的动静嘱咐了顾知夏一声便自己出来了。 他早知道,杨大郎借着他的名头做这种事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一遭。 对衙役的到来也并不意外,因此很是淡定,他道:“走吧。” 衙役点点头,而后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杨大郎,“请这位公子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县里,王县令的住宅。 “大人,快走吧,州府大人已经在等着了,要再晚些过去,怕是要出大事。”年纪稍轻的捕快性子不够稳重,催促着王县令。 王县令听闻这案子又与杨志安有关,原本是不想去的,然而知府大人硬要他去处理这案子。 王县令十分忧心,也不知道她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一趟吧!”王县令道。 两名捕快安排了一顶小轿,王县令矮身坐进去,一路上都在想着该怎么办。 看来是州府大人催得急,轿子虽然平缓,但度不慢,只半个时辰就到了府衙门外。 下了轿子,看到的早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潮。 好不容易从侧门进去,原本在路上听说是通奸案就有些感觉不妙的王县令,瞅见跪在堂下的两男一女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杨志安虽然跪在堂上,但衣着整齐,想来这事应当不是他做的。 这里是西厅,另一头还有个东厅,都是县衙推官断案的地方,西厅与东厅不同,要小不少。 旁边抓着水火棍的衙役人数也很少,左右各两人。 那两名带路的捕快先告退了,走之前,他们说州府大人昨天犯了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州府大人的意思是让王大人会帮帮手,不大不小的案子就由王大人自己拿主意好了。 王县令听了这话就知道,这州府大人恐怕是在东厅看着他呢。 “大人冤枉啊!”那柳红一见有人,还没清是谁,先大叫起来。 看来这就是被欺负的女子了,只是脸上惨点,头乱点,衣着倒是整齐的,看来杨家人并没有为难她。 至于杨秀才的大哥就有点惨了。一张脸像是被人打碎了再用针缝上似的,凝固的血块还散落在脸颊和额头上。 “唔啊唔啊……” “咦?”王县令看见杨志安他大哥满嘴是血,表情激动的想要说什么,可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仔细听了一阵,这杨家大郎还是连一个词都说不全,微微皱了眉头。 转而问杨志安,“杨秀才有人状告你行了不轨之事,你可有话要说。” 杨志安这会儿倒是淡定,“想必大人已经看见了,这件事的主角并不是我,而是借了我的名头。” 杨志安说着又看了看柳红,“倒是这位柳红,她的心思令人怀疑啊,且不说你的丈夫把我大哥打成这个样子,你一上堂来不说事情缘由,只喊冤枉是怎么回事?” 杨大郎背绑着双手,目光恶毒的盯着柳红,身子突然往上一窜,想要站起来,却没顾到连脚也绑上了,“扑嗵”一下倒在地上。 旁边柳红的丈夫乐了:“怎么了?杨秀才想玩仙人跳?” 当时这小子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才是杨秀才的,这下可算是打脸了。 就算是有真正的秀才帮他又怎么样,他糟蹋他媳妇是事实,咋说也要给他一点赔偿吧。 想到这里,柳红的丈夫更得意了。 还想诬陷他打人,没门! 当日离开时,这小子根本就没有伤得那么重! “咳,咳!大人!”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人排众而出,朝王县令拱了拱手,指着杨大郎道:“他和本村的妇人柳红通奸,本是难以见人之事。原打算将两人都关进猪笼里浸入河中,以示惩戒。 但想着来巡查的州府大人是清官,便想公了。 县令大人是州府大人的下属,想必不会徇私吧?” 王县令一怔,看来这老人也知道他对杨秀才另眼相看,怕他徇私么? 他道:“本官自然会秉公办事。” 老人叫道:“二河,把事情经过告诉大人!” 这二河便是柳红的丈夫,他指着杨大郎道:“昨天夜里,我和村里的兄弟在我家里抓到这人,当时他正跟我媳妇在一起,这两人一定有奸情。” 王县令听了这话,暂时也不做评价,只道:“你说的是这个人欺负了你媳妇?” “是。”看着杨大郎那叫二河的十分肯定。 “那你可还记得,你递上来的状纸是状告何人啊?” “是青山村的杨秀才。”二河不假思索地道。 来人,把二河拉下去打十棍子!”王县令突然抓起筒子里的竹签往下一扔,喝道。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特别是在外头看戏的乡民,怎么一上来先打柳红的丈夫? 是那柳红和杨秀才做了不齿之事,怎么还打起受害人来了。 大部分的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可那些老远从城外赶过来的二河家人可不乐意了,大声嚷道:“大人,你凭什么打二河?” “对!大人,二河是受害人,你怎么不安抚,反而还要打人!” “静一静!” 王县令一拍惊堂木,堂下果然就肃静了。 已经被衙役按住的二河也睁大了眼睛,想要听个明白。 王县令倒也不绕弯子,“你说是这人欺负了你媳妇,但你看看你状告的和欺负你媳妇的是同一个人吗?” 二河闻言哑口无言,良久,他才道:“是这王八蛋跟我说他是杨秀才的啊!” 王县令又道:“他说自有他该受的惩罚,但是你诬告身有功名的秀才,就是对官府的藐视,你还不该打吗?” 二河叫屈道:“我那也是被人蒙骗了,更何况我哪敢藐视官府啊!” 之前那老者颤抖着身子,指着王县令:“大人,你……你这算什么?” “我这叫执法如山!”王县令瞪了衙役一眼:“还不拉下去,杵着扮木头吗?” 衙役一汗,拎起二河,拖到后头,你一下,我一下,卯足了劲打。 只十棍子,体格壮健的二河再被拖回来时已成了一瘫烂泥。 赵二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不公平!” 然而王县令却不理他,继续判道:“杨大郎有辱世风,冒充秀才,罪不可恕,打五十大板,收监以观后效。” 这话一出,之前那老者也没话说了,倒是杨大郎表情极不好看,之前的十板子就把一个壮汉打成那样,五十板子下去他还有命在吗? 杨大郎求救的看向杨志安,然而杨志安也无能为力,他明白王县令这已经是偏向他们了。 那边杨大郎还在哇哇乱叫,王县令又问:““柳红,抬起头来,我问你。” 柳红抬起她那张精致的脸,两颗小酒窝若隐若现的。 “你与于秀才之间是什么关系?那二河有没有勒索杨大郎的钱财?”王县令问道。 “我和杨秀才根本就不认识。”柳红咬着唇道:“二河的确是向杨郎要了钱。 “你……说谎……”二河奄奄一息的被拖进来,扔在地上,两名衙役手掌都打红了,这用棍子打人也是一门技术活啊。 “我……明明是我们…………一起……”二河最后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王县令心下一惊,瞅了一眼师爷。 师爷急忙给他打了个手势,低声道:“没事!” 到这里,王县令基本上已经做出了判决,“二河诬告杨秀才,仗责十下,杨大郎行事不轨,冒充秀才仗责五十并收监。至于杨秀才完全是无辜牵连,现无罪……” 说到这里,有衙役从东厅走过来,在王县令耳边耳语了几句。 王县令犹豫了一会儿转而道:“杨秀才虽是无辜,但其身为秀才却约束亲人不力,造成恶劣影响,现罚其停考三年,处理好家事,再争取早日为国效力!” 这对杨志安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当即就僵在了原地。 三天后,杨家。 “夫君,你醒着吗?我回来了,给你煮了一碗糖水鸡蛋,你起来喝。”顾知夏敲了敲房门,温声道。 “娘子,我不饿,你自己喝吧。”屋内传来杨志安的声音。 顾知夏皱眉:“这怎么行,你多少得喝些呀!” 她声音里透着急切,说罢,直接推门而入。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味铺面而来,酒味里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臭味,顾知夏曦蹙了蹙眉,但是还是走了进去。 “夫君,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顾知夏见杨志安躺在床边喝酒,双颊酡红,眼神浑浊,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连忙手里的糖水鸡蛋放在桌上,快步走过去把杨志安手里的酒瓶夺了:“夫君,你这是让我们担心死吗?” 顾知夏见杨志安胡子拉碴,整个人邋里邋遢,完全没有平日里清隽秀才样,心里也很是焦急。 她想到杨志安三天前的遭遇,不由同情他,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啊! 顾知夏住心神,走上前轻柔道:“夫君,你要振作起来啊,我和爹娘就盼着你了。” 顾知夏怜惜他,和他说话的语气也是无限放柔。 杨志安喝的不少,对于顾知夏的温柔这会儿也不见欣喜,他一脸迷糊。 最后,杨志安酒醉熏熏的打了个嗝,瞥了顾知夏一眼,“娘子,你把酒瓶给我,我要喝酒。” 杨志安随手把酒瓶又夺了回去。 顾知夏见此,眼眶都红了,“夫君,你这是何苦呀,你说你这样,爹娘心里得有多难受。” 杨志安闻言,心里也不好受,眼眸里流下两行浊泪:“娘子,你就让我喝吧,我不喝,心里难受。” 顾知夏知道,杨志安这般努力就是为了考上功名,可现在这一切都白白徒劳了,他自然难受,便由着他去了。 但是,她才走出去,就听说杨老头和杨张氏都病了。 顾知夏连忙走到房间门口,敲门。 顾知夏连着敲了三次,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顾知夏顾不得许多,直接推门而入。 顾知夏走进屋内,一股更为浓烈的酒味夹杂着酸臭味窜进她的鼻尖。 顾知夏走上前道:“夫君,爹娘病了,你去看看他们吧。” 杨志安似乎没有听到顾知夏的话,好像醉了。 顾知夏见杨志安死猪不怕开水烫,连父母也不顾了,顿时也急了:“夫君,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杨志安半醉半醒,一脸不耐烦道:“干嘛呀!” 顾知夏忍着脾气,再次重复道:“爹娘病了,你去看看他们。” 杨志安闻言,打了个酒嗝:“不去。” 顾知夏气的不行,声音陡然拔高了两度:“那你是爹娘,你怎么可以说不去呢!” “不去就是不去,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杨志安说罢,又灌了两口酒。 李芷曦见此,气炸了。 她同情他的遭遇是一回事,可他不该因为自己一时失意而伤害他至亲的人。 顾知夏直接甩了杨志安一个耳光,失望道:“你寒窗苦读多年,难道书都读在狗肚子里去了? 因为一时的挫折,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鬼样子让爹娘哭了多少回? 他们辛辛苦苦生养你,是为了让你这样对他们的吗? 你这个自私的男人,你只顾着自己难过,你想过我们没有?你睁眼看看,爹娘都瘦成什么样了! 如今就让你去看看他们,你都要推诿,他们是你的爹娘,你的至亲!”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十二章 赶出宗族 杨志安被顾知夏一巴掌打懵了,也打醒了,等他出来的时候,正瞧见顾知夏端着药往杨张氏和杨老头的房间里去。 一个堂堂五尺男儿,当即流下了眼泪,这段日子他到底干了什么! 竟让娘子操劳至此! 想到这里,杨志安快步追上去,接过顾知夏手里的药,道:“娘子,把药给我吧。” 顾知夏见状,顺手把药递给他。 瞧着他进了杨张氏和杨老头的房门,顾知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总算没有钻牛角尖了。 杨老头和杨张氏见杨志安走进来都不敢置信,直到看到他手中端着的药,杨张氏红了眼眶,“三郎啊,这是你给爹娘熬的药?” 杨志安见自家老娘哭成了一个泪人,才明白自己这几天到底有多混账。 被停了考,他只知道自己难受,却没考虑到爹娘比他更难受。 他走到床前,摇摇头,心里很是愧疚,“这药是娘子熬的,我端了过来,娘快喝吧。” 说着,又把另一碗递给杨老头,“爹也喝吧。” 晚饭间,杨志安终于走出了房门,跟杨老头和杨张氏还有顾知夏一起吃饭了。 杨张氏和杨老头非常高兴,连身体都好了不少。 饭后,杨张氏拉着顾知夏的手满是感激地说:“老三媳妇儿,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为了照顾我们两个老的和三郎,连作坊和铺子的生意都给耽搁了,也多亏了你,三郎才这么快走出来。” 顾知夏笑了笑,“娘,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本就是一家人,照顾您和爹还有夫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话虽如此,但是杨张氏还是挺感动的,俗话说患难见人心,这事出了以后,老三媳妇忙前忙后的他们都看在眼里。 杨志安走出来了,没过多久,杨大郎也从监牢里出来了,但是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欢迎他了。 看在还是亲生儿子的份上,杨老头还让他进了门。 但是,杨老头也是对这个儿子大失所望,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杨大嫂也是一样,她原本对杨大郎就心有不满,现在他做了这样的事,对他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杨大郎在监狱里呆了几天,回来之后,爹嫌娘厌媳妇恨,他也不好过。 他更没脸去见三弟,可是他出了监牢才现,除了这里,他根本就没有地方去。 备受煎熬的过了一夜,第二天老族长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过来了。 “志安,志安媳妇,这事情官府已经有定论了,像女红的女子的确是和她丈夫串通起来的骗大郎的,因着大郎冒用了你的名头这才牵连到你,这夫妻二人都是公开审的,口供一致。” 说着老族长拿出一叠厚厚的口供递过来。 杨志安接过来看,也没看,他道:“这个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老族长点点头,随后他又看向杨老头,“杨老弟呀,如今你准备怎么处理杨大郎?” 虽说这杨大郎也是被骗了,但是他冒充杨志安去玩仙人跳,导致他被停考三年,这的确事非常严重的一件事。 按理说,向这样情节严重的,族里是有权利直接处理的,但是因为杨老头平时会做人,族长处理的时候也考虑到了他的感受,因此特地来问问他的想法。 “唉……”杨老头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是连听都不想听到杨大郎的事,更别提让他来处理了。 杨老头额头上的褶子都皱在了一起,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无比苍白无力,“我生了这样的逆子给族里蒙羞,已经是无颜面对祖宗,如何还能当做家事来处理,该怎么做,族长秉公办理就是了。” “这个……”老族长明白了,杨老头是不准备再管这个儿子了。 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这再怎么说杨大郎也是杨老头的亲儿子,他能这样说,他却不能处理重了。 老族长思量了一下,道:“大人平时还算老实,这次犯事是被骗了……” 老族长话还没说完,杨老头就道:“不,哪怕他是被骗的,他冒充三郎玩仙人跳,这件事也罪无可恕,族长按逐规行事便是。” 杨老头这话说得这般义正言辞,族长便也不去充做那滥好人。 老族长叹了一口气,“这咱们族里出一个秀才百年难得,这杨大郎却打着志安的名头做出那种有辱门风的事,导致志安三年不得参加考试,这对咱们整个族乃至整个村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按照规矩,咱们杨氏宗族,青山村都容不得他。” 杨老头闻言,心里立即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早知道族长今天过来,这件事情就不会善了,但是他没想到长惊人会把杨大郎赶出杨氏宗族,赶出青山村。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老头到底没说什么,罢了,这都是大郎他自作自受。 只希望他以后好自为之吧。 杨老头没说什么,杨志安就更没话说了,要说他不恨杨大郎,那是不可能的。 他本身在科举考试上不知怎么的就磨难多多,这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却因为杨大郎被停考三年,心里怎么能没有怨气? 他只不过是考虑到了爹娘的感受,没将这些话说出口而已。 现在族长有了决断,而他爹也没有反对,他就更不会为杨大郎求情了。 “既然族长已经有了决断,那就听您安排了。” 杨老头并没有为杨大郎求情,这让族长松了一口气。 他身为一族之长,肩负的是将杨氏宗族扬光大的重任。 杨大郎如此作为,明显已经危害到了杨氏宗族的展。 杨大郎被赶出宗族,被赶出青山村的事情就这样定论了。 按理说,他应该带着妻子搬出去的。 但是,杨大嫂却不跟他走了。 本来吧,杨大嫂要是有儿女,这杨大郎无论怎么样她都认了。 但是,杨大嫂她没儿没女,杨大郎又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她心里早就存了那个念头,这次杨大郎又做出危害家族的事情来,杨大嫂心里的那个念头就更强烈了。 她硬起心肠跪到了杨老头和杨张氏面前,“爹,娘,我不愿跟他走,我要和离。” 杨张氏和杨老头从杨大郎生这事以后大儿媳妇的态度,以及杨大郎被关在监狱这么多天,杨大嫂都不曾去看过一眼,就知道这对夫妻是过不下去了。 杨大郎做出了这样的事,杨老头和杨张氏也觉得对不起大儿媳妇,更何况,大儿媳妇这么多年没生出孩子,他们也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 在这一点上,他们杨家是委屈她的。 因此,当杨大嫂跪在杨张氏面前,哭着求她时,杨张氏终于硬起心肠,喊着杨大郎的名儿,让他与杨大嫂和离。 杨大郎还没从被赶出宗族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呢,就听见他娘要他和离。 他忙跪到杨大嫂脚下,“媳妇儿,这次是我错了,我保证,我再也不会犯了,我……我保证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保证!” 杨大郎虽然对杨大嫂有诸多怨言,但是他这会儿真的不能和离,他已经被赶出宗族,赶出青山村了,如果再和离,那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然而,杨大嫂却丝毫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以前还以为你木讷,没想到你鬼点子比谁都多,你今日做了这事。无论如何保证都不会有人再相信你了,不然也不会把你赶出宗族去。” 顾知夏也在这时插嘴道:“既然大嫂已经与你情谊全无,强留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就和离了吧。” 顾知夏一出口,立即点燃了杨大郎,他死死地瞪着顾知夏,“你给我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们杨家闹成这样都怪你!顾家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扫把星!你没来我们家之前,我们家好好的,你来了之后家里的事情是一出接着一出!你就是个扫把星!” “你这人……”怎么跟疯狗似的,乱咬人呐! 顾知夏被气得站起来,正要与杨大郎理论,杨老头却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杨老头一脸失望地看向杨大郎,“你有什么资格怪你弟妹,她来了之后咱们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这是多少双眼睛看到的!有好日子你不过,这都是你自己作的,你怪得了谁?今儿这和离书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杨老头平时不太管事,但是他一说话事情往往就定下了。 杨志安不方便给杨大郎写和离书,最后还是族里的一老童生,给写的和离书,杨老头拽着杨大郎按了手印。 等杨大郎走了,杨大嫂的娘家人才闻风赶来,但是已经阻止不了什么了,人也走了,和离书也签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杨大嫂的老娘敲着杨大嫂的额头直哭,“你这个死丫头啊,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啊,和什么离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辈子,完了!完了啊!” 这个时代的女人都保守,遵从的是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在杨大嫂老娘眼里,杨大嫂和离,她又没有儿子傍身,这一辈子可不就是完了吗? 这杨大郎再不好,好歹也是个依靠不是? 这傻闺女哦,做什么想不开,要和离啊! 杨大嫂跪在地上,任由自家娘亲数落,但她不后悔这个决定。 杨大郎那样的依靠,有还不如没有!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十三章 认干亲 瞧着杨大嫂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一副任打任骂的逆来顺受模样,顾知夏站在一旁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虽说这是别人家的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怎么插手,可终究 她将杨大嫂扶起来,对杨大嫂她娘道:“亲家大娘,这并不关大嫂的事,是我们杨家对不住她,您就别怪她了。” 这杨大郎的事杨大嫂她娘自然也听说了,知道其实这事并不怪自己的女儿。 但是你打也好,骂也好,做什么要和离啊! “可是……可是………”杨大嫂她娘气得直拍大腿,“可是她以后怎么办呐!” 这倒是个问题,这个时代的女人想法普遍以夫为天,这和离之后女人的日子难过,估计大嫂她娘也是担心这个。 “不如这样吧。”顾知夏想了想,“爹娘,你们认大嫂做义女,让她留在杨家,将来如果大嫂愿意再嫁,我们便出一份嫁妆,若是不愿意,便在家里帮我管理作坊,家里总不缺一个人吃饭,你们看怎么样?” “好。”杨老头和杨张氏点点头,这本身就是他们家大郎对不起人家,再加上这大儿媳妇,人也还过得去,认来做女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敢情好啊。”杨大嫂她娘总算是露出了笑颜。 她本来就是担心女儿和离之后的日子不好过,现在女儿能继续留在杨家,那就意味着女儿以后的有了保障。 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别说是认干爹干娘,就是她女儿把杨老头和杨张氏当成亲爹亲娘,她也愿意啊。 只要女儿下半辈子过得好。 事情到这里,以杨大嫂,哦不,现在应该说是杨家长女杨明秀认了杨老头老两口做干亲结束。 然而,家里的事情是结束了,但是杨志安停考这事却没有解决。 顾知夏思来想去,这事不行,按照杨志安这样的性子,他憋不了三年,若就这么算了,他非得憋出病来不可。 等第天,顾知夏去县里的时候,遇到王县令,便向他提起这事。 王县令其实早料到她遇到他时会问这事,便早已经了解过。 他道:“这并非是我能决定的,当时州府大人就盯着公堂商的动静,判杨志安停考三年,这是他的意思,你要解决这事还得到州府去。” “多谢大人指点迷津。”顾知夏向王县令屈膝行礼,她知道王县令真的是帮了他们良多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这句谢谢他当得起。 “你真的要去州府吗?”回家路上已经成为杨家大姐的杨明秀道。 顾知夏点点头,“这起。事关夫君仕途,是肯定要去的。大姐,我离开之后作坊还有铺子就交给你照看了。” 杨明秀点点头,“你放心吧,交给我就是了,倒是你,尼上州府是和三弟一起吗?” “不,”顾知夏摇摇头,“我一个人去,县令大人虽是这样说,但还不知道行不行,他去的话,万一不行,我怕他会再一次受到打击……” 想起杨志安刚从衙门回来的那几天,杨明秀自然明白顾知夏的用心。 她也不劝她,只问:“是爹娘和三弟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杨志安连如今她来县城的铺子都时不时要跟着,若是知道她要去州府,那是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的。 还有爹娘,他们年纪大了,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至于理由,顾知夏已经想好了,她跟杨明秀说:“你就跟他们说,白鹤楼的林掌柜在州府有个大面铺,我跟林掌柜说好了,到州府去看看,夫君他不懂生意上的事,就不带他了。” 杨明秀点点头,担心地看着她,“那弟妹你一路上要小心啊,若是不成,咱就回来,可千万要保重自己啊。” “我懂,大姐你放心吧。”顾知夏笑着说:“若是我办事晚了,晚回来几天也是有的,你不要担心。” 杨明秀皱了皱眉头,“你一个女人家头一回出门,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来到大荣王朝,她的确是头一回一个人出门,但是之前她进货谈生意都是一个人全国各地的跑,现在不过是去一趟州府,这怎么能难得到她呢? 然而,顾知夏却没说这些,只是道:“放心吧,我会平安回来的。” 虽然是拿白鹤楼当借口,但是准备出前顾知夏还是去了一趟白鹤楼,跟林掌柜说明缘由。 林掌柜很是热心,不止给顾知夏准备好马车,还拿了一封信给她,说这是他在州府的朋友,若是顾知夏在州府遇到了什么事,可以去找他。 顾知夏点点头,道了谢,便上了马车。 顾知夏一路到了州府,政府的确是比县城大了很多,也热闹了许多,虽然此刻天空下着细雨,但是贯穿州府的一条大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街旁店铺林立,各色旗帜在这烟雨天中显得有些沉重。 但是旗帜下的店铺还是有人进进出出,显示着这州府的富庶繁华。 顾之下一眼就看到了林展柜给的地址,毛记茶馆。 这茶馆果然是开在大街上最热闹的地方。 开阔的六间门面里头稀稀拉拉的坐着十来个客人。 这并不奇怪,茶馆一般是要下午才来生意。 顾知夏犹豫了一会儿,走进了毛记茶馆,半个时辰后,她从茶馆出来,继续往前走。 她的目标是,两条街之后转角处的猪肉铺子。 走过两条街之后,一问周家的猪肉铺子,路人便好心的指给她,”喏,那就是了。” 周屠夫一身腱子肉胀鼓鼓的,他正光着膀子在剁排骨,三两下的那排骨便成了一段一段的。 突然,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站在他面前,“是周屠夫吗?” 周屠夫点点头,“丫头,你要买肉吗?肥的还是瘦的?” “我不买东西,我找人。” “找谁?这四面的人我都熟,让我家婆娘领你去。” 一听这话,顾知夏就知道,这周屠夫是个好人,老实且热心肠。 顾知夏于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但是一开口他便愿意帮忙,这足以见得他的人品很端正。 这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孩子应当不会差。 “我找周子文。” 周屠夫一愣,刚刚还很憨厚的表情。突然一下子就警戒了起来。 “你是谁?找他干什么?” “我是曲县青山村的人,姓顾夫家姓杨,我找周子文有急事。” “我没去过曲县,也不认得什么青山村的人,子文不在你请回吧。” 不在家?毛记茶馆的掌柜不是说他和杨志安一样被取消了科举资格,天天在家自怨自艾吗?怎么会不在家? 顾知夏大声道:“我是为了两年前科举的事情来的,你能让我见他一面吗?” 一听到科举这两个字,周屠夫脸色大变,他大声吼道:“都说了我儿子不在家,你快走!不然,别以为你是姑娘家我就不敢动手!” 说着,周屠夫抄起菜刀就要赶人。 突然,有什么东西扔到了顾知夏的脑袋上。 顾知夏抬头一看,二楼的窗户开了,边上立着一个形容消瘦的年轻人,他眼神颓丧的望着顾知夏。 他一定就是周子文了。 他明明就在家,周屠夫为什么不让她见他呢? 想到这儿,顾知夏装作没看到周子文,她跺了跺脚,自言自语,“唉,我本来是想要帮他的,既然他没在家就算了,我还是去毛记茶馆喝茶吧。” 说完,拔腿就跑。 周屠夫挥着手里的菜刀,咕哝道:“真是一个古怪的丫头。” 顾知夏再次泰然自若的走进男记茶馆,要了一壶茶。 崭新的桌子与长凳,青花瓷的茶壶与茶杯,茶馆里还有零散的茶客在说话。 外头牛毛般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不停,屋檐上挂着水滴,偶尔打在青石板上,一切静谧而美好。 走了两条街,顾知夏的裙角也沾了水气,倒是应景。 顾之下喝了一壶茶,掌柜的刚给她续上第二壶,外头就冲进来一个人。 那是顾知夏在周屠夫家里的二楼窗户边上看到的周子文。 他冲到门口停住了脚步,顾知夏朝他脆生生地招呼道:“在这儿呢。” 周子文走到桌子边上,顾知夏示意他坐下。 周子文却看了看四周,见众人都在好奇地打量着他,他转身只说了一句:“跟我走。”便率先离去。 周子文走得很快,顾知夏只能小跑跟上,等到了一个巷子里,周子文才停住了脚步。 “你是谁?”周子文转身看向顾知夏。 “曲县青山村,顾知夏。” “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很好,主动挑起话题,顾知夏觉得,这人对于两年前的是也并非漠不关心。 “我听毛记茶馆的掌柜的说,你两年前也遭遇了仙人跳,被取消了考试资格,我可以帮你。” “也?”周子文玩味的反问。 到了这个时候,顾知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不瞒你说,我夫君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我希望你跟我们一起去州府衙门解决这件事。” 周子文眼神一亮,然而还是转过身,漠然道:“两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你还是回去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十四章 劝说 然而,顾知夏却是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 “我知道当时冒充你玩仙人跳的那个人,家里比你有钱有势,你之所以不肯跟我去州府,恐怕是已经怕了吧。” “不……我不怕……”周子文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 “别嘴硬了。”顾知夏瞥了他一眼,“那人一定是拿你的家人威胁你了吧?” “你怎么知道?”周子文很是惊讶,“若不是他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早就去州府衙门了,但是现在我不能去。” 这么一说,顾知夏倒是有些明白了,“所以,你还是想去的,对吗?” 周子文却苦笑道:“你之所以苦劝我去州府,是为了利用我帮助你的丈夫,对吗?” 顾知夏却笑道:“别说得这么难听,你与我夫君境遇相似,若我们一起上州府,州府大人重判的机会岂不是大很多,叫做众人拾柴火焰高,怎么能说是利用呢?” 周子文却道:“州府大人若是愿意重判,早就已经重判了何必等到现在?你要知道,这个州府大人对于读书人的要求是很高的。” “那也得试试才知道啊,也许你一个人不行,我们两家人一起,州府大人就能够重视到了呢。” “可冒充我的那个人,他家里在整个周府都有权有势,我们如何能扳到他呢?” “按你所说,冒充你的那个人,他家里竟然能纵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说明他家里并非是什么正当的,违法够当一定不少,州府大人围观多年,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法?”周子文灵机一动,眼中迸出希望的光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周子文拔腿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杨夫人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周主任说的,马上就来,果然是马上。 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周子文便抱了一个大包袱跑了过来。 看他踉踉跄跄的样子,包裹里的东西应该很沉。 旁边有块大石头,被雨水洗刷的很干净,周志文也顾不得还是湿的,便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杨夫人找找看呢,也许有用得上的东西。” 周子文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里面装的竟然是《大荣律法》。 当然了,《大荣律法》分很多卷,周志文搬来的是跟科举有关的《科举法》。 顾之夏还是头一次见到大荣的律法,他对此很不了解,因此也不插手,只由着周子文去翻。 “有!”周子文突然大声道:“真的有!” 其实有关他们这件事情的,在《科举法》的最后几页,总共也没几个字,但是周志文正扑在书卷上逐字逐句的研究,几乎忘了旁边还有一个顾知夏。 他越看越激动,短短数十字的一句话,周子文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还忍不住念出了来。 念着念着,他已经深陷的眼窝,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可以……真的可以的……”周子文轻声喃呢,仿佛在对顾之下说,又仿佛在对自己说。 寒窗苦读十几年,却遭受了那样的无望之灾,他早已为自己前程无望,这两年的日日夜夜,他何尝不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可是却犹如蚍蜉撼树,前途渺茫,但是今天这个陌生女子的到来,让她的人生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顾知夏道:“你就按照这科举法上的规定写状子到州府去,不过,我们要用这个扳倒冒充你玩仙人跳的那个人,从而让州府大人恢复你的考试资格,光凭这个还少了一份量。” 周子文已经彻底相信了顾知夏,他抬头看着她,“你还有第二手准备?” 顾知夏点点头,笑道:“这第二准备,也得你去办。” “你尽管说。”周子文这会儿信心满满。 顾知夏便将从毛记茶馆那里探听到的消息说给周子文听。 这冒充他玩仙人跳的那人是家中庶子,而这事那家在白慈庵堂清修的正妻恐怕还不知道。 “这在科举上做文章是祸及三代的事情,饶是再心如止水的女人,也不会不管自己亲生的孩子。” 顾知夏都这样说了,周子文哪里还能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一趟白慈庵?” 顾知夏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周子文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神色,“没有问题!” 看到周子文这倔强的神色,顾知夏点点头,她没有看错人。 但是,她要的是万无一失! 她道:“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还得有谋略,白慈庵是苗家的家庙,又是尼姑庵,苗夫人现在多半是被软禁着,见不到人,你确定你能进去?” 这苗家,便是害得周子文如此的人家了,听了这话,周子文双手握拳,“当然能!” 周子文将《大荣律法》包好,站了起来,“我姑父每隔三日便给白慈庵送些瓜果蔬菜进去,到时候我伪装成他的手下混进去便是。” 这倒是个好机会,见周子文已经有了想法,顾知夏便不再说什么了。 这苗家在州府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然而又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希望帮助周子文扳倒了这苗家,他重新翻案,她也好趁此机会向州府大人提出恢复杨志安的考试资格。 “好,我们分头行动,你 赶快回家写状子,我去毛记茶馆等你,拿到状子我立即去州府衙门,你去白慈庵找到苗夫人后马上到衙门作证。” “好,我这就……” 周子文话音未落,身后却突然传出一声低吼,“可算抓到你们了!” 顾知夏和周子文两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身腱子肉的周屠夫正满脸阴沉地盯着他们。 “爹!”周子文脸色煞白,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不怕死,但他唯一怕的是连累父母。 不然,也不会受苗家胁迫,咽下这口气。 “我就知道,这丫头前脚一走,你后脚就出了门,一定有猫腻!” 周屠夫眼神冰冷地看着顾知夏。 然而,顾知夏见是周屠夫,反而不害怕了。 他可以看得出来,周屠夫是个好人,他很在意周子文。 他的行为也可以理解,做父母的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孩子,他们不愿意让孩子受到伤害,一旦现有可能伤害到孩子的可疑行迹,他们都会像老母鸡一般张开双翼,将孩子护在身后。 周屠夫并非是敌视她,而是想要保护周子文而已。 “伯父,你好。”顾知夏展开笑颜,向周屠夫打招呼。 “我是曲县青山村来的,我叫顾知夏,我是来找周大哥帮忙的。” “帮忙?”周屠夫愣住了。 周子文回家找《大荣律法》时,就跟在后头了,他明明听见的是这姑娘撺掇着自己儿子去告状,分明是想利用自己的儿子,这么一转眼又是来找儿子帮忙的呢? 周子文这会儿也终于回过神来,刚刚的恐惧更多来自于被父亲撞破的惊愕。 可是现在自己正在做正确的事,根本不需要害怕。 “爹,杨夫人的丈夫恐怕即将成为下一个我,既然有办法,我便想拼一把!” 他不想,也不想有人和他一样郁郁不得志,蹉跎一生。 看着满脸坚决的周子文,周屠夫低头沉默良久。 良久,他抬头,他看向周子文,眼神满是疲惫,“最后一次,子文,你答应爹,这是最后一次了。” 周子文重重的点点头,“好,我答应爹,这是最后一次,爹娘从小送孩子去学堂,为的就是让孩儿明事理,信公义,我不相信这天下之大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也不相信我大荣的法律保护不了我大荣的子民,若如此,孩儿便挺爹的,不再读书,歇了科举的心思。” 按照王县令的提点,顾知夏并没有先去府衙,而是去了路言驿。 这路言驿,并不是一个常用的政府机构,它只是为那些求告无门的百姓所提供的一个申冤的地方。 顾知夏只是想借周子文的事情为恢复杨志安的考试资格做一个铺垫,虽然在这中间,顾知夏也是真心想要帮周子文一把。 但是,这件事情并不适合她出面,因为是名不正言不顺,她与周家不沾亲不带故,为周家出面站不住脚,因此这路言驿是最好的选择。 王县令曾经说过,这路言驿与别的衙门不同,它是不挂牌匾的,唯一的标志是一个青月。 象征着,这里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地方,可以还百姓一个清白。 顾知夏沿着王县令指定的地方,一家一家地找过去,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门前,找到了刻着青月的小石碑。 顾知夏深吸一口气,伸手叩响了铜环。 “笃笃笃笃……”没有动静。 顾知夏再伸手敲了,这回终于听见一点动静。 门内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顾知夏还听见一阵争吵声。 “这里都几年没有案子了,怎么还会有人来?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万一是上头来巡查呢?”另一人说。 “不可能!也是走过场,哪会这时辰来。”这是刚开始那人的声音。 “那也得开门看看,万一真是有急事……” “得,要真有事,你接。我可不管,清闲一点不好吗?非要劳心劳力。” 伴随着这声音远去,“吱哑”一声,门打开了,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请问……” 年轻人刚说了两个字,立刻被拽到门后,换了一副稍稍年长些的贼眉鼠眼。 “哟,小姑娘,不,小娘子,什么事啊?”那贼眉鼠眼的人一看顾知夏的妇人饰,立马改了口。 顾知夏听出来了,这刚刚嫌人多管闲事的那位。 这人现门外站的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便将刚才那年轻人挤走,自己出面了。 “我要申冤!”顾知夏一看这人就知道,他不是个靠谱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寻找着方才那个年轻人 她看出来了,那个年轻人才是能帮她的人。 那贼眉鼠眼的人,热脸贴了冷屁股很是失落,他朝那年轻人一挥手:“你去。” 顾知夏跟着二人走进去,穿过堂屋,又拐到另外一个屋子里,这才停了下来。 顾知夏打量着四周,实在不相信,这是王县令说的,为民伸冤的地方。 这屋子,比堂屋还要破旧。 屋子中央有一张案桌,上面空空荡荡的,只在角落里放着三四本案卷。 案桌后面有一排隔断,隔断后是数排木架子,上面堆着很多册子,用布袋子分别扎着。 除了案桌上干干净净之外,整个屋子,除了破,就是脏。 木架子上落满了灰尘,册子整齐、却又黯淡。 贼眉鼠眼那位叫安琥途,年轻人叫卓北平,二人都是路言驿的主簿,掌管文书工作。 此刻,安琥途坐在角落一张椅子上,脑袋向后仰,枕着手,望着案桌前的卓北平与顾知夏。 要知道,他们路言驿已经废弃很多年了,只是剩下一个空架子,很少人会到这里来,他们平日里拿着公家的钱,工作也很清闲,所以安琥途根本就不想揽事,只想快点把顾知夏打走。 “小娘子,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安琥途吊儿郎当地问。 “自然是一路问过来的。”说实在的,顾知夏有点不想理他,便随意答道。 这小娘子很镇定啊,安琥途有些意外。 安琥途终于摆正了脸色,盯着顾知夏,“我是问你怎么知道路言驿的,这里已经很久没接案子了,平头百姓也渐渐淡忘了这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知夏却不紧不慢地道:“百姓不知道,公门中人自然知道,我也自有人指点,这路言驿本身就是为百姓申冤的地方,我为什么来不得?” 闻言,卓北平眼中顿时放出了光,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你放心,路言驿正是受理百姓冤屈的地方。,你是来对地方了。” “哼!”安琥途对此不屑,傻人一个,有福都不知道享。 顾知夏递上状纸,卓北平简单看了一下,铺开纸笔,开始做记录。 “为何周子文自己不来?”卓北平问? 苗家人对周子文监控严厉,周子文需要更有利的证据,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他自然是要去取证的,所以只能我来。” 顾知夏将事情缘由说清楚,桌北平便依言记录。 那边万事不管的安琥途却开口了,“你是周向文什么人?” 顾知夏道:“算是朋友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十五章 升堂 闻言,安琥途立刻抓住机会,眉头一皱:“这不行啊,咱们路言驿也有路言驿的规矩,要么是苦主亲自来,要么是苦主的家人来,你非亲非故的,与规矩不合,不能代替他!” 说着,安琥途还一伸手,指了指墙上贴着的一张纸,示意顾知夏看过去。 那纸上张贴的是一些申诉流程,大概算是大荣朝的公示方式。 只是公示时间太过久远,那张纸不仅黄,而且脆,上面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一派摇摇欲坠的模样。 不用问,那张纸上肯定有相关的规定。 但同样,顾知夏也不会无功而返。 她挑了挑眉毛,看了看那张纸,“可这纸上写的是苦主和其家人可以来,也没说其他人不能来啊。” “这……”安琥途无言,罢了,左右费心的也不是他。 终于,顾知夏将事情说完了,卓北平也记录在案。 顾知夏问道:“不知申诉之后,几日内会重启审理?” 卓北平道:“你申诉的案件,所涉之人为州府同知,需得报由州府衙门,获准后我们会签重审令,派人重审。” 听上去还有点复杂,顾知夏略一沉吟,问道:“两日之内能重审么?” 卓北平还未说话,安琥途已跳了出来。 “两日?小娘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州府衙门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整个州府千头万绪皆在一处。 你这两年前的案子,能报州府衙门已是很不错了,还好意思提什么要求,回家候着吧,啥时候传你和周子文去县衙,啥时候就是重审了。” 卓北平一看,安主簿这说话也太冲了。 不过,好在,顾知夏也没在意。 可是,周子文这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审理,她却是不能够在州府再待下去了。 否则家里人该着急了。 然而,就在顾知夏回曲县,等周子文的案子重审时再来州府的时候。 在曲县县衙里,王县令彻夜难眠。 他的案头放着周子文的状纸,状告州府同知家的公子冒用他的身份玩仙人跳。 这不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案子。 早在他最开始上任的时候,就对此案有所耳闻,因此才会建议顾知夏去找周子文。 但是,这个案子都到不了升堂审案这一环节,就被打了回去。 但这回不同,周子文的重点并不是在同知公子玩仙人跳嫁祸到他身上,而是冒用他的身份,属于藐视科举,藐视君威。 思忖良久,王县令望向师爷。 这师爷是他上任时从家乡带过来的小,脑子却聪明,极会识人,王县令信得过他,便将他带在身边当了师爷。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王县令问。 师爷轻笑,“这个周子文,怕是得了高人指点。” 王县令挑眉:“哦?你何出此言?” 师爷道:“这两年,他屡告不得,连省城都去不了,可见是钻了死胡同。 这回突然另辟蹊径,从科举法入手,一般的状师都想不到这个法子,他一个读书人,又不是沉浮官场多年,哪想得到?” 王县令点头,叹道:“周子文之前的强告,的确是飞蛾扑火,所以他屡屡被拦截,我也并未出手干涉。 真要给他撑腰,他得一头在南墙上撞死,倒不如绝了他的心,但这回……” 师爷给王县令换了一盏灯,屋子里的光顿时更亮了。 “这回,您是要出手了,对吧?” “不,不急,看看事态展再说。” 王县令沉吟片刻,又道:“对付苗同知,务必一击即中,若只打个半死,不如不打,免得他跳起来反咬一口。”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无人知道曲县衙的内衙书房,有人在酝酿着一场大动作。 周子文从州府转向曲县衙门,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曲县的百姓照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在这日出日落之间,有人的命运已悄然改变。 ……… 深夜,月色清冷明亮,照着州府城外的官道,两辆马车疾驶进城。 通政司突然下的紧急状令,卓北平带着紧急状令在头一辆马车内,顾知夏和杨志安。 至于,省通政司督差的数名衙差则骑马引路。 原本,顾知夏以为,周子文的案子重审,最起码得过上几个月,没想到,她才回到曲县,这么快就下了紧急状令。 顾知夏只好又急急忙忙随着通政司派来的衙役又赶往州府。 杨志安也是在顾知夏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家娘子去州府是为了他的事情在奔波。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顾知夏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一起去。 州府,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上了府衙正堂的大殿屋顶时,急促的鼓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昏昏欲睡的行人,顿时清醒了不少,纷纷跑去看这是谁击响了鸣冤鼓。 这般早,想是应该有天大的冤情吧。 “有大事,有大事!周子文在府衙门口敲鼓,他又要告状啦!” “他不怕被打死?前头已经告输了,再告要挨板子的!” “不知道啊,他在击鼓呢,击得可响了。” “难道这回告的跟先前不一样?” “可还是告的苗同知啊。” “走,赶紧瞧瞧去,看他能告出什么花来。” 路人听了这话,立即成群结伴地到府衙里去看热闹? 然而,此刻府衙的大堂里,上回没露面的州府大人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安琥途和卓北平坐在他下。 但更让顾知夏惊讶的是,王县令居然也在。 虽然心中惊讶,但是顾知夏这会儿还是垂手立在内衙中央,神情泰然,一双圆圆的杏仁眼格外清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迎上王县令的目光。 杨志安就在自家娘子身边,自然看到了他们的互动,心头微醋,但是考虑到现在的场合,他只好压下心头醋意。 州府大人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目光,他此刻也很是惊讶。 他万万没有想到,周子文之所以会再次将这件事闹出来,竟是因为这个年轻的小娘子。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小娘子竟然还请来了路言驿的大人。 路言驿,这是一个荒弃到普通人根本已经不可能知晓的衙门,这位何姑娘竟然能去申诉。 尤其还听说,这位姑娘不仅申诉,而且还能在两天之内,拿到了通政司的紧急状令。 这说明,这女子上头有人啊! 州府大人也是听了卓北平的解释,又将紧急状令认真看了两遍,才确定这是真的。 所以,眼前这位是普通的村妇吗?显然不可能! 清晨特有的宁静中,传来一阵急似一阵的击鼓声。 州府师爷终于开口了:“属下叫人去升堂?” 州府大人望向卓北平。 虽然路言驿已经算不上是个重要部门,但卓北平毕竟带着通政司的状令,所以卓北平这会儿的身份便不同一般。 卓北道:“先把原告接进县衙,带通政司差役一同去传被告。” 州府大人点头,看向师爷,示意他按卓北平的意思去办。 苗同知此人素来跋扈,府衙的衙差也惧他三分,只怕是控制不住。 然而,省里来的差役却不认他这个账,必不会留情面。 片刻,师爷安排妥当又进来了,他道:“周子文已在前衙安置,州府的衙役刚刚想去,属下没答应,眼下由通政司的大人在那边守着。” 州府大人点点头,看了看卓北平,看来,苗同知这回是真的要糟,府衙里与他亲厚的人这下是全都帮不上忙了。 卓北平请问:“州府大人是打算在前衙大堂审案,还是在内衙?”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大荣朝不少知县,其实不在大堂审案。 大堂审案往往有很多百姓围观,必须正襟危坐,相当一部分官员并不喜欢时时处于众目睽睽之下。 所以他们会命衙差将双方带到内衙,进行不公开审理。 尤其今日此案,涉及到本州府同知,审理必须慎之又慎。 加上…… 卓北平不由望了望顾知夏。 苗同知不是重点,这位小娘子才是啊。 能这么快弄来紧急状令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啊。 显然州府大人也想到了这个。 州府大人道:“苗同知横行霸道,本该公开堂审,方能以儆效尤,但这事与杨家娘子无关,这公堂一会儿会有百姓围观,为了杨娘子的名节着想,杨娘子可否回避?” 顾知夏倒不怕什么名节不名节,左右杨志安也在,只要他不说什么,她就不用担心。 顾知夏知道,她这回去路言驿,已经狐假虎威唬住了州府大人,这种时候她就更不可能走了。 顾知夏笑道:“谢过州府大人的好意,民女不在意这些。 州府大人说得对,此乃本县要案,公堂审理也更能彰显知县大人的威仪。” 这话,沉浮官场多年的州府大人哪里会没听懂? 这个叫顾知夏的村妇,到底是何方神圣,安排了这么周密一个局,将自己的内心如此犀利地洞悉。 她是暗示自己,作为一个屡被掣肘的州府大人,可以通过在众人面前将苗同知碾压入尘埃。 以此来确立自己在州府的威信,给那些不服管理的地头蛇们好好来个下马威。 她不是才十几岁的年纪吗? 也太懂官场了,这女子实在有点可怕。 州府大人深深地望她一眼,才转身对师爷道:“传令,等被告一到,立即升堂!” 见状,顾知夏满意了,她这一趟两趟的终于没白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十六章 真热闹 今日的州府衙门,热闹的像是赶集。 听说周子文又要状告苗同知,而且这次还是在府衙大堂公开审理,街坊四邻,便成群结伴地往州府衙门赶。 实在是苗同知作恶多端,这整个州府的平头百姓都恨极了他。 哪个都想看到他伏法,这一听说是在大堂审理,上到白头老翁,下到垂髫小儿,都赶去看热闹。 而在衙门外看守的衙役们这会儿也不拦着他们,只是在府衙的空地上,让他们分列两边。 以公堂门槛为界,看热闹的百姓隔在公堂外,既不耽误他们看热闹,也不会打扰公堂内审讯。 公堂内顾之夏和杨志安作为本案的旁观人士,被带到了公堂内的一间空屋子里,外头有衙役看守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公摊上的动静。 此刻,公堂上空无一人,案上摆放着审案的令签,在州府大人的座位上头还悬挂着一块“明镜高悬”的牌匾。 与公堂里的肃然不同,公堂外面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大概足足有三四百人之多,还有许多百姓正源源不断的赶来。 这足以证明,这苗同知有多么的招人恨,几乎整个州府的人都在盼着他倒霉。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喧哗,顾之夏和杨志安八字窗户往外看。 只见几个衙役押着一位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年人从人群中间走过。 那男人虽被压着,但那模样却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对押着他的衙役们怒目而视。 那少年人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他甚至还朝旁边的人吐口水。 周围的百姓见状顿时哗然,有人愤怒地喊:“姓苗的你也有今天!老天爷真是有眼啊!” 那中年男人这是苗同知,他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睁得像铜铃一般大,他怒吼,“谁!谁敢诅咒老子?出来!看老子不弄死他!” 苗同知到现在还有恃无恐,倒唬得周围的百姓不敢再说话。 毕竟,苗同知积威甚重,虽然人群中还是嘈嘈杂杂的一片,但没有一个人再敢大声反驳他。 看着人群中满身狼狈却依然桀骜不驯的苗同知父子,周子文冷笑,弄死? 这一回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顾知夏和杨志安在公堂里间看着这一切,杨志安心有戚戚。 虽然说,他并非被奸人所害,但他和周子文的境地实在太过相似,看到这样的场景,在替周子文高兴的同时,也庆幸自己能借这个机会,不曾像周子文一样蹉跎时光。 杨志安这样想着,外面的百姓却又突然爆出一阵欢呼。 州府大人和王县令从内衙出来,在衙役们的初衷下,昂阔步地走进公堂。 州府大人坐到案后的高椅子上,作为一州的长官,今天他是主审,卓北平和安琥途为监审,王县令为陪审。 “威武……” 随着衙役们低沉而有力的开场白,周子文状告苗同知父子冒名玩仙人跳一案又再次开审。 开场白之后,原告和被告都被带上了公堂。 周志文和苗同知分别跪下,苗同知这辈子向来只欺负别人,可以说在这整个州府都不曾向人低过头。 如今跪在这公堂之上,望着向来拿自己没办法的州府大人,心中已是恼怒至极。 又想着周子文这人他是领教过的,不过是败在自己手里的黄毛小子,不足为惧。 而那两个什么路言驿的人,更加不用怕,这路言驿已经废弃了好几年,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个壳子罢了,虽然属于省级,但是估计也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罢了。 至于,那个曲县的王县令,苗同知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这人看着如此年轻,也不像是什么重要人物,估计也就是一个陪衬罢了。 如此想着,这苗同知越觉得这州府大人只不过是为为了羞辱自己,而且周子文之事来立他这个州府大人的威风罢了。 因此哪怕现在是在公堂上对质,他也是不怕的。 不等堂上的人开口,苗同志自己已经阴恻恻的开口了,“周子文你数次诬告于我,我的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岂料你却变本加厉,你若再不知好歹,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苗同只又看向卓北平,苗同知虽心里不屑,但好歹是省级的代表,他勉强换上了一副谦逊的表情。 “卓大人,您怕是被这刁民给坑了,他两年前数次考试不中,我儿名次却屡屡排在他前面,此才对我儿怀恨在心,一直妄图诬告于我,这次竟然劳动大人实在是罪过罪过。” 然而卓北平听了他的话之后却不为所动,表情淡淡地道:“是不是诬告要审了才知道。” 苗同知闻言,愣了一会儿,他看着卓北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位卓大人连称呼都不称呼自己,显然是不愿意与自己攀关系了。 形势好像对他有些不利啊! 然而,苗家父子却不知道,更不利的还在后头。 州府大人当场宣读了周子文诉状,苗同知这才知道,这回周子文竟然不是状告自己儿子玩仙人跳,而是冒用他的名字科举,藐视君威。 周子文这样说,苗家父子当然不服,冒充个屁啊,他儿子自己就是秀才,还用冒充他去科举? 再说了,他儿子的功名都是自己考出来的,只是在玩仙人跳被抓住时,随意报了个无权无势的穷秀才的名字罢了,怎么就跟藐视君威扯上关系了? 苗同知作为州府的同知,也是做惯了断案之事,在公堂之上口若悬河,倒也把围观百姓们听得一愣一愣。 差点就以为这场鸣冤又要像以往那样,以苗同知大获全胜而收场。 但是,公堂上的人包括苗同知,这会儿都知道,这次是不一样的。 苗同知的反击,早就在顾知夏的意料之中。 周子文自然也有应对之策,他大声质问:“按照大荣律法,哪怕并不是顶替身有功名者进入考场,在有危害到他们生命财产安全时,顶用身怀功名者的身份企图脱罪时,也按照冒名顶替朝廷官员罪论处。” “既然是顶替朝廷官员,怎么就不是藐视君威了?” 周子文这话一出,围观百姓顿时哗然。纷纷用交头接耳,表示周子文讲得很有道理啊。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大荣律法有没有这一条,但人家能拿到公堂上来讲,总该有点底气吧。 再说了,公堂上坐着好几位位老爷呢。别人不知道,老爷们还能不知道? 听了周子文的话,苗同知当场就愣住了。 那事一出时,他唯一想的就是如何保全好不容易考上秀才的儿子,哪里还能想到这么多? 眼下被周子文连声反击,苗同知这才现,自己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秀才虽然说作为士大夫一级的最末端,平时既不做官,也不领公差,但是他却有功名在身。 既然有功名在身,那就是属于朝廷的人。 冒用朝廷之人的身份…… 那…… 那不就是藐视君威么! 细密的汗珠从苗同知额上迸出,一时,公堂之上形势已悄然转变。 然而,苗同知却是不服,“我乃州府同知,岂会知法犯法?我儿本身就有功名,何须借用他的名字?” 周子文冷笑一声:“倘若我说令公子借用我的名字是为了逃脱仙人跳呢?” “仙人跳?什么仙人跳?本公子一向洁身自好,怎会做那样肮脏的事情?” 这会儿苗同知的儿子也迫不及待的狡辩。 然而,看着这张将自己害得如此境地的脸,周子文脸上已经没有了愤恨。 反正今日就是他报仇的时候了! 周子文道:“你有没有做过?并不是你说的算的,我既然还敢到这公堂来,自然是有证据的,如我所料不错,当时仙人跳中受害的女子,现在还在苗家吧?” “胡言乱语!”苗公子闻言咆哮道:“在我苗家的女人都是合法的妻妾,哪来的什么仙人跳受害人?” “啪”!州府大人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许喧哗!” 堂上骤然肃静,苗公子禁了声,州府大人却问道:“你说那受害人不在你府上可有证据?” “有啊,我家夫人就是证人。”苗同知道:“这府上的姬妾都是她在管理,她很是清楚我府上到底有没有这号人。” 苗同知想得很清楚,这顶替朝廷人员这事是赖不掉了,大不了就是儿子丢了秀才的功名,只要他还在,苗家的家业还在,将来东山再起并不是难事。 但是玩仙人跳,还将人囚禁在家…… 这却是大罪,一旦定罪,等着他的将是牢狱之灾,甚至是杀头的大罪。 苗同知自己就是官员,在大荣朝,被判了这样的罪是个什么结果,他再清楚不过了。 闻言,州府大人望向卓北平,卓北平轻轻点头。 “传苗夫人上堂作证。”州府大人一声令下,衙役立即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一位美娇妇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奔了进来。 她一进公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青天老爷在上,我家老爷和儿子都是冤枉的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十七章 公道自在人心 妇人匍匐跪地,神情悲痛的喊道:“冤枉啊!大人!我家老爷为了百姓,没日没夜地操劳,是哪个黑心肝的恩将仇报,将我家老爷告上公堂,要冤枉我家老爷啊!” “青天大老爷,求求您可一定要还我家老爷一个公道啊!” 顾知夏在内衙里间,饶有兴味地看着妇人。 这妇人可谓是涕泪横流,哭得十分投入,看起来倒像是真心实意的为苗同知担心。 听到这哭哭啼啼的喊声在公堂之中久久不散,如同念咒一般,州府大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没见这儿还有监审呢吗? “堂下何人?竟敢在公堂这样肃穆的地方哭闹!师爷……” 师爷立刻出列,“卑职在,按律法,藐视公堂者,杖责五十。” 闻言,这美娇妇愣了一下,立刻收了哭声。 只是她还跪在地上,这么一愣,姿势就很奇怪了。 然而,苗同知却顾不得这些。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夫人,他们想要诬陷咱们囚禁了受害人,你快跟他们说,咱们府上的姬妾都是正当抬进来的,就是有那来历不明的,也是从人伢子手中买过来的,清清白白的!” “苗同知!”苗同知话音才落,州府大人便打断了它,“你是想在公堂之上,当着我们大家的面串供吗?” “不敢不敢,大人,我真是被冤枉的啊!在下两袖清风,为官清廉,从未收过百姓一分一厘的好处!”苗同知立即弱弱地道。 跪在地上的他,这时早已没了先前的气势。 他此刻正紧张地看着跪在他旁边妇人,只盼她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努力为他开脱。 这美娇妇不傻,且一看就是个心眼多的,苗同知才说完,她便眼珠滴溜溜地看着自家男人转了转,不多时,马上就转过弯来了。 她抹着眼泪道:“青天大老爷,我们家老爷冤枉啊! 我们府里是有许多姐姐妹妹,除了过了官府文书正当纳进来的,其他大多都是家里穷得吃不上饭的姑娘,我们家老爷心善,这才带进府里来照顾。” “呸!”周子文忍不住,重重地啐了一口。 谁不知道苗同知府上的那些姬妾大多是他巧取豪夺来的? 然而,那妇人却没理周子文,他翻个白眼,又继续抹眼泪,“两年前,我儿子的确带回来一个姑娘,可是那姑娘是被她家里人卖到咱们家来的,再说了,那姑娘还是个病秧子,这家人哪里是卖女儿,根本就是卖了个烫手山芋!” 说着,那妇人还煞有其事的咬牙,“那姑娘到了我家之后,隔三差五就卧病不起,害得我这个正房婆婆还要去照顾她……” 那妇人正作势抹眼泪,公堂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她,“你是正房,那我是谁?” 终于等到了,好戏终于要上演了! 顾知夏往窗外看去, 只见公堂外站着一位中年妇人,一身灰色出家人的长衫, 她未施脂粉,脸色极为憔悴。 “苗夫人, 是苗夫人,这位才是真正的苗夫人!” 一见这中年妇人,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呼。 然而,更多的人则是一脸懵懂:“那公堂上的是谁?” “公堂上的那位是面家二夫人。” 什么苗家二夫人?这大荣法律哪一条规定了一个人可以娶两个妻子的? “不过是个妾罢了!” 公堂上,苗同知看着来人,一脸惊惧:“你来干什么?” 那被称作二夫人的美娇妇也跌坐在地上,指着眼前的人说不出话来,“你……你……” 她没想到,自己这一生,居然还会见到这个人。 然而,惊惧过后,那二夫人似乎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 她突然回过神来,一把从地上爬起。 脸上的惊惧已经被满脸的僵硬笑容所代替。 这美娇妇走上前去,很是亲热的拉着苗夫人的手,道:“姐姐啊, 您终于来了,咱们老爷被人欺负了,您可得替老爷说说理。” 然而, 苗夫人却一把挥开她的手,十分嫌恶,连看都不想看她。 苗夫人 径直走上公堂,坐在堂上的几人行礼。 “诸位大人,你们传错了人,我才是苗家的正房夫人, 你们先前传的这位这位不过是我苗家的一个上不得台面妾室,你们想问苗家的事,应当找我才是,如何能信一个妾室的证词?” 闻言,州府大人的脸色更加严肃了,“苗同知,到底哪位才是你正房夫人?” 那被称作二夫人的美娇妇还想着让自家老爷在诸位大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正眼巴巴地望着苗同知,丝毫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苗同知却是脸色一白,冷汗都湿透了衣裳。 饶是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公堂之上宠妾灭妻,不认正室。 到这里,苗同知哪里还有先前的气焰,他低声道:“回大人,这位才是小的正室夫人……” 眼看他指的是苗夫人,这公堂之上还有谁不明白? 但是,州府大人依然追问,“那……那位呢?” “那位是……”苗同知犹豫了,“那位是小的的二夫人。” “二夫人?”州府大人扬眉反问,声音也如淬了冰一样。 州府大人一拍惊堂木,“苗同知,你可知你官居几品?我大荣朝哪条律法允许你娶两位夫人?” 苗同知浑身颤抖,“不,小的说错了,那不是小的的二夫人,是小妾,是小的纳的妾室。” 那位被称作二夫人,不,现在只能说是姨娘了。 那位美艳的姨娘终于意识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她那美艳的脸刷一下苍白起来。 然而,这会儿却没人顾得上她。 州府大人转向一旁记录的主簿:“苗同知教唆妾室冒名顶替正房夫人,欺瞒长官,无视大荣律法,记下。” 听了州府大人这话那美艳姨娘顿时瘫坐在地上,她知道,她完了。 哪怕苗同知能顺利脱身,她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突然,他像疯了似的,朝着苗夫人叫道:“都怪你!你个贱货……” “啪!”猝不及防的,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姨娘脸上。 那姨娘转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没想到,出手的竟然是苗同知。 无视姨娘那委屈的眼神,苗同知吼道:“你才是贱人,你不过是一个小妾,公堂之上,何时轮到你来辱骂我原配夫人!” “你……”姨娘捂着脸,眼泪直流,心也碎成一片片的。“像你这也凶恶的夫人,根本不配做他原配!” “闭嘴!配与不配,那也不是由你来说了算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在家中但凡有我在,何时轮得到你来插嘴?没有教养的贱东西!” 明明是他说,那贱人已经被他赶到家庙去,在他心中,她就是他的妻子,还说他从未对这个贱人动过情,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这些话,明明是他说的,怎么现在…… 没人管一个姨娘的伤心欲绝,就连苗同知也已经将目光转向了苗夫人。 “这些污秽之事本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之前不让你来公堂,是怕扰了你清修。 如今夫人愿意出来为我作证,那是再好不过,咱们包家不能败了,树倒弥孙散,于谁都没有好处,要知道咱们家大郎还在外放做官……” 苗同知此刻正在极力的想要把苗夫人拉到他这一边。 这姨娘母子已经是他的弃子,若苗夫人能为他作证,他不介意哄着她一点。 见状,卓北清了清嗓子,道:“夫人,公堂之上,只说真相,若有藏私,你亦是包庇之罪,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闻言,苗夫人没有接话,反而望向周子文。 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苗夫人眼中尽是愧疚与悲悯。 她也有儿子,她的儿子不受父亲喜爱,没有家族庇佑,也是十年寒窗苦读,一步一个脚印,才得了一个边陲的六品小官之位。 这一路走来,受到过多少有权有势之人的打压,她儿子的境遇与这年轻人何其相似。 如今看着这年轻人,苗夫人就会想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会有人这样欺负她的儿子。 她就恨极了苗同知,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苗夫人下定决心,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在苗夫人盯着他的同时,周子文也望着她。 他原本就跪着的身子,伏得更低了,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周子文神情凄然,眼中流下两行泪。 苗夫人望向堂上的州府大人,“大人,我既然来了,我自然只说我知道的真相。” “二位大人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小妇人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州府大人点点头,“如此就好。” 然而,在州府大人开口问的时候,苗夫人又道:“只是,小妇人还有一事相求,望大人能够理解。。” 苗夫人愿意说出实情,让他快点结案,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征服大人,哪有不应之理。 他道:“夫人有何要求,直说便是,本官只能说凡事都会为你求个公平公道,但若要是什么违法坏纪的事,本官亦是不敢托大。。” 苗夫人目光坚定,“大人,我要和苗同知合离。” 州府大人思忖片刻,拍板道:“好,本官暂且不问你和离的原有,此事容后再议,现下本府同意你的请求,你现在可以说了。” 苗夫人第一次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再次问道:“不知道大人想知道什么?” “这苗家二公子是否冒用了周子文秀才的身份?又是否与仙人跳有关?而这仙人跳的受害者是否就在苗府?” 苗夫人点点头,“这妾室之子的确是因为深陷仙人跳才冒用了周秀才的身份,至于那受害人,现在已经不在苗府了,她早已经下了黄泉了。” 闻言,堂上几人俱是一惊,他们也没想到,这案子居然如此子波三折,到现在,居然又出了一个命案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十八章 案情后续 堂上几位大人很是惊讶,他们没想到苗同知居然会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来。 州府大人忙问:“那受害人是何时进的苗府?如何进的苗府?又是如何遇害的?” 这可是整个州府几年来第次一次生命案,还是与州府的官员有关,州府大人不免上心。 要知道这件事情能否处理得好,那可是关系到他的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 苗夫人道:“那女子是两年前进的府,至于如何进府,那要问苗同知和那妾室之子,总之不会是像那小妾说的那般自愿进的府。” 州府大人又问:“那夫人可知,那女子是如何去世的?” 苗夫人叹了一口气,“自从那女子进了苗府,就一直哭哭啼啼的,并不顺从,那妾室之子动过几次手,每一次都打的,那女子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这般几次那女子就彻底卧病在床了……” 顾知夏在公堂里间,听了苗夫人这一席话,心中为那不知名的姑娘感到心痛不已。 看来那姑娘与柳红不同,她是被迫的。 公堂之上却无人为一个逝去两年的无关紧要的女子动容。 这会儿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与他们仕途相关的案件中。 州府大人又问:“那事情可曾像苗同知的姨娘所说,她日日悉心伺候着那姑娘?” “哈哈……”苗夫人听了这话,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她会伺候人?真是笑话,她巴不得那姑娘死快些,好让自己的儿子彻底从仙人跳的事件中解脱出来。” “那姑娘被打折了腿,还都是我让人去叫的大夫,再后来,我便无能为力了。” 州府大人听了这话也不偏信,他道:“你是苗家的正房夫人,管理后院之事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怎么会插不上手?” 闻言,苗夫人冷冷一笑,“若是苗同知还把我这个正室放在眼里,今天就不会叫一个小妾到公堂上来,苗家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这话,倒是后宅妇人的抱怨了,州府大人听了,难免会有些不自在,他清咳一声道:“所以,那姨娘所说,家中有人伺候,那姑娘病了也有人尽心照顾,这一切都是一派胡言了?” 苗夫人冷哼一声:“这简直是一派胡言,那姑娘先是被打折了腿,后来浑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好多处,到最后那妾室之子见她已成不了什么气候,便是连口饭也不给吃,那姑娘就是硬生生给饿死的!” 这样的结果,让公堂上的人都有些唏嘘,众人正在感叹之余,公堂上却想起两声怒吼。 “你这个贱人!” “你这毒妇!” 原来是穷途末路的姨娘和苗同知。 这两人眦目欲裂,表情狰狞,狠不得生撕了苗夫人。 “你这贱人!”苗同知若不是被压在地上,恐怕就要冲上来大人了,“害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看着此刻像疯子一样的苗同知,苗夫人很是不屑,“我若不害你,你和那贱人便要来害我的儿子,我为何不能先下手为强? 早在我去白慈庵时,便有言在先,我可以不争不抢,但唯望你念着父子之情给我儿一些庇佑,谁知你不护佑他也就算了,还任由人害他。 既然你如此绝情,就别怪我豁出这条命也要拉你下深渊!” 听着苗夫人如此决绝的一番话,苗同知哀嚎一声,绝望的瘫倒在地。 纵然他不喜苗夫人,可到底是年少夫妻,他做的那些事,她十有**都知道。 如今她如此决绝,他做的那些勾当恐怕是瞒不住了。 翻身无望! 这边主簿已经快的记录好苗夫人的供词,然后由师爷递给公堂之上的州府大人。 苗夫人积攒了多年的怨气,今日终于扬眉吐气,她对已经瘫软成一团泥的苗同知毫无眷恋,画了押之后便转身离去。 时隔两年之久,周子文的案子终于结了。 苗同知父子因仙人跳冒用周子文的秀才身份,又将受害人折磨致死,并无辜阻拦和殴打告状的百姓。 苗公子革除秀才功名,苗同知革除同知一职,父子两个被押入大牢,等着他们的不是砍头就是流放。 而那姨娘公堂之上冒名顶替,加之虐待受害人之事,她也是同谋,因此被仗责三十打了个半死,恐怕他的下半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 而周子文则被恢复了考试资格,这样的判决实在是大快人心。 百姓们手舞足蹈,一波又一波的欢呼,整个府衙都感受到了他们愉快的心情。 谁能想到横行州府这么多年的苗同知,就这样没有半点预兆的伏法了。 而最后将他送进牢狱的关键,居然是他的结妻子。 这样戏剧性的一幕,当真比那说书先生说的故事还要精彩。 周子文的事情是结束了,但顾知夏要的才刚刚开始。 顾知夏和杨志安在屋子里看着公堂上的一切,见周子文沉冤得雪,杨志安哪里还能按捺的住? 有衙役来请他们上公堂,因此才看完一场大戏的百姓们又驻足了。 然而,比起周子文的跌宕起伏,杨志安这事就简单多了。 因着杨志安的事与周子怎的案子有相似性,州府大人才判周子文恢复考试资格,这会儿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州府大人也不好继续坚持不恢复杨志安的考试资格。 在顾知夏他们拿出分家的文书之后,州府大人又询问了王县令这个当地父母官的意见之后,终于恢复了杨志安的考试资格。 至于为其正名的事,自然是回到曲县之后由王县令这个父母官来做。 憋憋屈屈的又判了一出仙人跳的案子之后,州府大人是不想再管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他以为的,这个很厉害的女子,竟然只是杨志安的妻子而已。 而杨家并没有任何身份背景。 这顾知夏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估摸着就是为了这一刻罢了。 而他的属下,看起来清风明月的王县令,恐怕也是这女子的同谋。 亏得他之前以为顾知夏知道路言驿,还以为她上面有人呢。 原来是王县令这个内鬼而已。 州府大人很是受伤,连王县令这个得意属下也不想见了。 结了案子便将人赶了出去,所幸衙门也没什么事,王县令乐的清闲。 府衙外,顾知夏郑重其事地向王县令行了一礼,“多谢大人相助。” 王县令瞧着面前的女子,脸上挂着柔柔的笑,“不必客气,这是本官身为父母官该做的。” 杨志安瞧着那不要脸的县令又对着自家媳妇笑,心里微微泛酸,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能够恢复考试资格,这县令帮了不少忙。 因此暂时压下个人情绪,对王县令作了一个揖,“话虽如此,学生还是要多谢大人,若非大人从中相助,学生和内子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借到周秀才这股东风。” 闻言,王县令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带有一些公事化,“杨秀才不必如此,这事全是你家夫人聪慧又肯为你的事上心,本官不过是给些提示罢了,杨秀才要谢便谢你家夫人吧。” 杨志安闻言,点头,“内子对学生之深情,学生必当回报,大人对学生的恩德,学生也必当谨记,来日定会靠谱功名为国效力,不负大人今日之恩。” 王县令:“杨秀才有鸿鹄之志,如此甚好,本官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二位自便。” 顾知夏已经习惯了杨志安只要一遇到王县令就会说一些奇怪的话了。 因此对杨志安说的要报答自己的话也没当一回事。 二人离开家的时候,杨老头和杨张氏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因此事情结束之后,两人也怕老人家担心,便以最快的度赶回了青山村。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十九章 收徒 果然,杨张氏和杨老头一听说州府大人恢复了杨志安的考试资格,县令大人后续还会给杨安正名,两个老人家关系得直拜佛,说是感谢老天保佑。 杨张氏还拉着顾知夏的手,亲亲热热地说多亏了她,真是他们家的福星之类的话。 这些话自从顾知夏进了杨家门,杨张氏都不知道说了几百遍了。 不说这会儿已经成了杨家长女的杨明秀听了没什么感觉,就连杨二郎媳妇听了也没当一回事。 她现在唯一关心的是三弟妹何时到镇上的糕点铺子去。 这段日子三弟妹忙于三弟的事,铺子都是大姐在管,生意也是很好,但是这糕点铺子许久没上新品了,客人都在问呢。 这样想着,杨二郎媳妇就凑到顾知夏面前道:“三弟妹,不去你教我厨艺吧,如何?” 顾知夏闻言,愣了一会儿道:“二嫂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见顾知夏这样问,杨二郎媳妇有些激动,她说:“这一来呢,石头吃了两次你做的东西之后,总是在我面前夸你,我也想向你学两招,好做给孩子吃。 这二来呢,你看你开的糕点铺子如此红火,但凡两天没上新品就有客人来问,你说我要是会做,这你不在的时候我也能帮忙不是。” 听了这话,顾知夏笑道:“二嫂,你该不会是想从我这儿学得一些手艺去,好自己做买卖吧。” 顾知夏这样说,杨二郎媳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没想到顾知夏居然看出了她的想法。 杨二郎媳妇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她道:“三弟妹,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你说我如今在你的作坊里做着,总不可能一辈子都靠你帮扶,你就随手教我两样,我保证,就学两样,能支得起一个摊就成,别的营生我也不跟你抢。” 杨二郎媳妇说得这样直白,顾知夏倒是有些意外。 其实前世她吃过的美食不少,她自己也是开小吃店的,手里的方子多的是,随手拿一个出来也不是不行。 其实杨二郎媳妇说得也不无道理,若是他们二房能自个儿立起来,将来也会少不少麻烦。 这样想着,顾知夏道:“二嫂若是想学,我自然是倾囊相授。” 杨二郎媳妇高兴得不得了,至于倾囊相授什么的,她就不指望了,只要学得一两样,把石头来年上学堂的束修挣出来就成了。 这会儿若不是娘和大姐还在这里,杨二郎媳妇恨不得现在就将顾知夏拉到厨房里开始学习了。 这样热情的杨二郎媳妇让顾知夏有些招架不住,她缓了一会儿才道:“二嫂是想学个皮毛呢,还是想正儿八经的学厨艺?” 这杨二郎媳妇是冲着挣钱去的,自然是想学好了。 她笑道:“既然学了,我便是想要学好了。” 顾知夏笑了,没想到这样二郎媳妇还挺有决心,“那好,我便从基础的开始教你。” 杨二郎媳妇闻言,激动地点点头,但是她没过一会儿就冷静了下来。 这三弟妹相当于将一个吃饭的家伙教给了她,她虽然斤斤计较,但是也知道这个便宜是相当的大了。 若是一点好处都不给,就这样白白占了,她自己心里头也过不去。 杨二郎媳妇道:”这拜师学艺总归得拿出点拜师礼来,三弟妹你看,你缺不缺衣裳,要不我给你做两身衣裳吧。” 杨二郎媳妇这会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贵重的礼物自己拿不出来,但是这礼轻了吧,又表达不出自己的心意。 思来想去,就只有做两身衣裳最为合适。 这杨二郎媳妇可是瞧见了的,之前三弟妹给三弟做的那羽绒服,虽说实用是实用,但是那做工的确是不敢让人恭维的。 这就说明,三弟妹虽然脑子活泛,厨艺也厉害,但是这女工却不怎么行。 而她却恰恰相反,虽然她厨艺不好,脑子也没三弟妹灵活,但是缝缝补补这些她倒是很擅长的。 顾知夏闻言,倒是一愣,她没想到向来斤斤计较的杨二郎媳妇居然会主动提出来要给她东西。 然而,顾知夏愿意教她,也不过是为了以后能少一些麻烦,可不是为了贪图她那两身衣衫。 因此,顾知夏笑道:“不用了,二嫂能把厨艺学好,不砸了我的招牌,这便是最好的拜师礼了。” 听了这话,杨二郎媳妇便看着顾知夏不说话了。 沉默了良久,顾知夏都觉得有些尴尬了,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呢。 顾知夏正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却被杨二郎媳妇紧紧攥住了手,她用力一拉,把她拖入怀里。 顾知夏吓了一跳,杨二郎媳妇却抱着她, 中气十足地保证着:“弟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厨艺,绝对不浪费你的心意,若是学不成,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顾知夏被她的大嗓门震得耳朵轰轰响,她从来不知道这杨二郎媳妇竟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 她拍拍她的背:“那倒也不必,你尽力就好,若是学不成咱也不勉强。” 说着,顾知夏试图从杨二郎媳妇怀里起来,却被她再次用力按住。 “二嫂?”顾知夏疑惑,今天这杨二郎媳妇是怎么了,只是学个厨艺而已,不用感动成这个样子吧。 顾知夏这样想着,只是她哪里知道,杨二郎媳妇这会儿的心情就跟上回白鹤楼的林掌柜的一样。 这将手艺教给她,那就不止是教她下厨那么简单了,那就等于是给了她一个饭碗啊,而且还是能当做传家宝的那种。 这让杨二郎媳妇怎么能不感动? 她这会儿是真心实意的想对顾知夏说一句:“弟妹,谢谢你。” 杨二郎媳妇沉默了几秒,又轻声补了一句:“对不起。”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是顾知夏却听出来了,这杨二郎媳妇是在为之前的事道歉。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道歉的,杨二郎媳妇这人虽说有点斤斤计较,爱占人便宜,但是本性来说还是不坏的。 顾知夏轻轻拍了拍杨二郎媳妇的后背,没说话,但是这一个动作足以证明一切。 过了一会儿,杨二郎媳妇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矫情了,她撒开手:“好了好了,咱们快开始学吧!” 现在吗?顾知夏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太急性子了吧。 倒是一旁的杨张氏看着两个儿媳妇相处融洽,笑道:“三郎媳妇,你就带着你二嫂到厨房去学吧。” 虽说分了家了,但是两个儿媳妇相处得好,杨张氏还是乐见其成的。 这大郎不争气,她现在是不指望了,不过好在有杨明秀,她就当养个女儿了。 至于这二房,总是她的亲生儿子,到底是盼着他们好的。 只是之前这老二媳妇总是不开窍,杨张氏也不想多说。 这会儿老二媳妇想通了,要亲近三房,杨张氏巴不得呢。 这三郎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两房关系好了,将来有三郎照应着,她和老头子就是走了也放心。 只是可惜了大郎…… 杨张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和离之后脸上笑容也多了的杨明秀,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人各有命罢了…… 有了婆婆的允许,杨二郎媳妇风风火火的,将顾知夏拉到厨房,问道,“三弟妹,咱们先学什么先学些什么?” 顾知夏看她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想了想道:“先学刀功吧,虽然你也不缺厨娘打下手,但练刀功的过程能更好的认识食材……” 然而,还没等顾知夏说完,杨二郎媳妇就走到灶台边上拿起菜刀,“我现在就开始练!” 顾知夏连忙跟过去,“别急,咱们慢慢来。” 然而,事实证明,杨二郎媳妇真的是个急性子,她很急! 一个下午的时间,杨二郎媳妇把厨房里的菜都折腾了个遍,简直鸡飞狗跳的。 当心惊胆战的混乱结束之后,顾知夏看着面前一大盆被切成片的蔬菜,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三弟妹,你看怎么样?”杨二郎媳拈起一片黄瓜,眼巴巴地看着顾知夏。 她也是做过饭的,虽然味道不如三弟妹做的好吃,但是这切菜嘛,还是难不倒她的。 杨二郎媳妇对自己很有信心,照这样下去,她很快就可以出师自己赚钱了。 “还可以吧。”顾知夏看着这满满一盆的蔬菜, 无论是哪种蔬菜都切得还算均匀,看来这杨二郎媳妇还算有些底子的。 顾知夏道:“二嫂,你不必练刀功了, 这已经足够了。” 闻言,杨二郎媳妇松了口气,还好,若是她连切菜也要重新学,能赚钱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得到顾知夏的肯定,杨二郎媳妇随即扬眉得意地笑道:“三弟妹,你看我还是有点天分的吧?” 顾知夏点点头,在刀工上杨二郎媳妇的确有点天分。 然而,顾知夏却话锋一转,“可是这么多菜,要怎么办?” 他们一家人也吃不完啊。 王二郎媳妇一愣,她有一种被泼了冷水的感觉,“对啊…” 杨二郎媳妇看着盆里各式蔬菜,有些心疼,这可都是自家种的呢。 顾知夏看她这副肉疼的模样想了想,道: “没事,都送到作坊去, 全当是给工人的福利了。” 可是这些菜这样夹在一起,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来? 杨二郎想不到,反正凭他那跟猪食差不多的手艺,是没办法八这些菜做成美食的。 杨二郎媳妇把问题甩给自己刚拜的师父,“弟妹,这些杂七杂八的蔬菜能做道什么菜?” 顾知夏作为一个吃过现代各色美食的人,处理起一盆菜来,简直不要太容易,她只是想了一会儿,就道:“能做的多了,像麻辣烫, 火锅, 凉拌菜等等,这样,我一边给你讲一边做。” 清了清嗓子,顾知夏道:“咱们今天就做麻辣烫吧,这麻辣烫的第一步就是炒底料,来,我先带你认识大料香料。” 杨二郎媳妇平时做饭要么就是用水煮,要么就是用蒸的,哪里需要用到什么香料? 又不是大户人家,哪里需要吃得那么讲究? 所以,等顾知夏拿出她准备好的香料之后,杨二郎媳妇整个人都是蒙的。 我滴个乖乖,怪不得三弟妹做饭那么好吃,就这些东西,大户人家也没她三弟妹讲究吧。 知道杨二郎媳妇不懂这些,顾知夏讲得很详细。 带她认识完香料后,顾知夏又给她说了一遍, 食材的处理方式,食用价值,不同搭配等等。 作为一个能煮熟就行的人,杨二郎媳妇从来不知道做个饭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 随着顾知夏讲解的深入,杨二郎媳妇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十章 麻辣烫 讲完了麻辣烫的基本做法之后,顾知夏开始上手炒制麻辣烫底料。 麻辣烫,其实有很多种,串签麻辣烫,骨汤麻辣烫,砂锅麻辣烫等等。 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做法,湘味的麻辣烫重辣,川味重麻。 碗面上着一层红油,闻着就香辣咸香味十足。 而北方的口味就偏淡,油没那么重,大多以浓郁的骨汤做汤底,一般还会浇上一勺浓稠醇厚的芝麻酱,鲜香浓郁。 杨二郎媳妇听着,恨不得自己生了九个脑袋,将顾知夏说的话全都记在脑子里。 她真心赞叹道:“三弟妹,你手艺可真好。” 闻言,顾知夏笑了笑,把位置让给杨二郎媳妇,讲了这么多,也该让她上手试一试了。 “啊?我来啊?”杨二郎媳妇有些忐忑,这越听三弟妹说得多了,她就越觉得这做菜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才学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让她上手,她有点怕。 顾知夏却鼓励她道:“你试试看,做坏了没关系,做菜这种事情还是要讲究熟能生巧,你多练练手就会了。” 闻言,杨二郎媳妇点点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顾知夏先示范着炒了一点底料后,杨二郎媳妇用筷子蘸了一点品尝,顿时她眼睛都亮了。 这分了家之后,他们就不在一个桌上吃饭了,杨二郎媳妇自己做饭,跟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夫人一样要么就是水煮,要么就是炖,至于调味料什么的那就只有盐。 这还是她第一次尝到辣味。 舌头上传来一种如火烧一般的灼热感觉,杨二郎媳妇愣住了,她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惊讶的问顾知夏,三弟妹,“这是哪种香料的作用?” 闻言,顾知夏指了指桌上的干辣椒,“就是这个,你可以叫它辣椒,它可以整块用,也可以切碎或者磨粉,只不过这里似乎不常见,这是我托白鹤楼的老板从西域找来的。” 杨二郎媳妇点点头,道:”这味道真好。” 说着,她又挑了点底料品尝,又咸又辣,口味很重,但是却莫名的让人喜欢。 然后,杨二郎媳妇就开始炒底料了。 按照顾知夏所说的火候和比例,一步一步的,按部就班地炒制。 比起一般的人,第一次上手的杨二郎媳妇可谓是极有天赋了。 既没有手忙脚乱,也没有丢三落四,等她炒完后,看这颜色,顾知夏都有点惊讶了。 这杨二郎媳妇怕不是真的有天分吧。 杨二郎媳妇端着自己炒出来的底料,闻了闻,忐忑地道:“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顾知夏道:“尝尝看就知道了。” 说着,顾知夏取筷子尝了一点。 周看着她将自己炒制的底料放入口中,杨二郎媳妇很是紧张。 见顾知夏皱眉,杨二郎媳妇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怎……怎么样?” “二嫂……” 顾知夏看着她,无比郑重,“我觉得你可能在厨艺上有些天赋。” 顾知夏不得不承认,虽然杨二郎媳妇炒出来的味道和她炒的有区别,但依旧是美味的。 可以说,杨二郎媳妇炒的底料十分成功。 “啊?真的吗?”杨二郎媳妇激动得都要蹦起来了,三弟妹居然夸她了。 她不敢置信地拿起筷子,也尝了尝,随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居然成功了!” 杨二郎感叹道:“三弟妹,你说我是不是很有天赋啊!” 看到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杨二郎媳妇,顾知夏也笑道:“是是是,二嫂,你很有天赋。” 得到了顾知夏的肯定,杨二郎媳妇顿时信心倍增。 她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把厨房里的菜全部炒一遍,幸好被顾知夏拦住了。 看着依然兴致勃勃的杨二郎媳妇,顾知夏很是无奈,看不出来,这二嫂还是一个厨房狂人啊。 两人把麻辣烫做好了时,差不多快到饭点了。 今日的午餐自然就是杨二郎媳妇做的麻辣烫了。 如今杨二郎媳妇对顾知夏满是崇拜,这分家时的那点不快早就被扔到犄角旮旯去了。 因为今日做得多,这一大家子人便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吃饭。 杨二郎媳妇很是激动,“大家伙儿尝尝看,我做的怎么样?” 杨张氏看着不敢相信自家老二媳妇那水平能做出什么好菜来,她不相信地问了一句,“真的?” 杨二郎媳妇这会儿很是得意,她拍着胸脯道:“没错,娘,我做得可好了,三弟妹都夸我有天赋呢。” 杨张氏求证似的看了一眼顾知夏,顾知夏点了点头。 杨张氏这才放心,听说今儿是老二媳妇掌勺,她还有点担心,这段日子他们老两口跟着三房,吃惯了顾知夏做的饭,这冷不丁地再让她去吃老二媳妇那如同猪食一般的饭菜,她还真担心自己吃不下饭。 杨张氏是相信了,但是杨二郎却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自家媳妇几斤几两,他还能不知道? 这半天的时间能学出什么花来? 然而,杨二郎没想到自己隐晦的不相信的表情居然被自家媳妇看了个正着。 她幽幽地道:“夫君,我做的麻辣烫刚出锅,三弟妹说味道很好,一会儿你多吃一些。” 杨二郎被自家媳妇抓了个正着有些不自然,但是就是自家媳妇以前的手艺他也是吃惯了的,如今再差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说,杨二郎已经很久没见自家媳妇这幅精神奕奕的模样了。 听了这话,他点点头,没事儿,全当捧场了。 一家人在饭桌前坐下,杨二郎媳妇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成果端上来。 杨张氏一看碗里的麻辣烫,瞬间就傻了。 “这……” 她还以为老二媳妇真学会做菜了,结果端上来的还是一碗大乱炖,跟她过去做的猪食也没差别啊。 看着饭桌上众人的神色,顾知夏好歹也要照顾一下自己的徒弟。 她先盛了一碗,道:“这是麻辣烫,是用骨汤做底料,用各色食材一起熬煮,有荤有素,虽然看上去不好看,但是味道还是挺美味的。” “真的吗?” 杨张氏犹豫地看向碗里这一碗大杂烩,心想,莫不是三郎媳妇为了老二媳妇的面子不会太难看故意哄她开心的吧。 杨二郎媳妇闻着麻辣烫丰富鲜香的味道,迫不及待地道:“爹娘,你们先尝尝看。” 杨张氏看着碗里的东西,骨头汤是奶白色的,上面浮着一层油花,汤里颜色倒是丰富。 白藕片,黑木耳,绿菜心,紫茄子…… 五颜六色的,形状也大不相同,圆润的肉丸,长条的青菜,方正的豆腐块…… 看着就是一锅五花八门的乱炖,但是,碗的中央浇了一大勺浓稠的芝麻酱,上面撒着葱花芫荽辣椒,再加上炒制的底料散出来的香气,却让人好奇它的味道。 杨张氏用筷子搅拌一下麻辣烫,芝麻酱融入汤里,热气四散,溢出一股浓郁的香味。 尝了尝,既有骨汤的鲜浓,又有微微的香辣咸麻,层次丰富,惹人食指大动。 顾不上说话了,杨张氏又夹了一筷子吃得欢快。 见自家老婆子如此,杨老头也挑起一片木耳,融了芝麻酱的汤底带着微微的稠意,黑色的木耳挂着褐白的汤,一口下去,满嘴鲜香。 好吃! 杨老头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了,木耳吃起来脆脆的,因为考虑到大家对辛辣味道的接受度,顾知夏教杨二郎媳妇做的是北方的麻辣烫。 底料不重,所以并没有掩盖蔬菜本身的清爽味道。 见两个老人都吃得停不下来,杨二郎也挑起一颗煮得娇嫩的鱼丸。 试探的咬下一口鱼肉,一瞬间,鱼丸里的热气便冲出来,舌尖微麻。 鱼丸充分地吸收了汤汁,一口咬下去既有骨汤的鲜,也有鱼肉本身的鲜,混杂在一起极为美妙。 蔬菜、肉菜、骨汤和粉条混在一起,却每一样食材都保留了原汁原味的香味,又相互吸收了对方的味道,各色香气散在一碗汤里,相互融合,相互渗透。 美味至极! 这真的是自家媳妇做的? 然而,杨二郎这会也顾不上怀疑了,管它是谁做的呢。 好吃就行! 一口接一口,一大家子人都吃得胃里暖融融,额前微微冒汗。 吃干净蔬菜荤菜后,碗里还留着一点面条,此时的粉条最为美味。 在汤里浸透得足够久,已经吸足了汤的味道,但里头还是筋道的。 此时汤底更稠了,挑起粉条时裹满了鲜香醇厚的汤汁,一口咬下去,芝麻酱的香气混合着面香,醇香无比。 蔬菜的清新,荤菜的肉味,底料的麻辣咸香,全融进了朴素寡淡的粉条里,柔软爽-滑,浓醇鲜美,味道层次丰富,咽下以后口中还留有悠长的余味。 吃完了,杨二郎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一个字,爽! 抹了抹嘴,一抬头,杨二郎现,自家媳妇正斜着眼看他。 他心里咯噔一下,正要说些什么,那头他老娘就开口了,“味道很好,不愧是老三媳妇做的。” 然后,杨二郎就现自己的媳妇变了脸色,委委屈屈地看向他娘。 “娘,这是我做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十一章 谈生意 “哦?是吗?”杨张氏笑了,这老二媳妇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那也是老三媳妇教得好。” 对于婆婆这话,杨二郎媳妇也没反对,还跟着点点头,“是呢,都是三弟妹教得好。” ……… 杨二郎媳妇学会了做麻辣烫,顾知夏原本以为她会立即自己单干的。 可谁知道,她只是出了一两天摊就回来了。 原因是,这麻辣烫味道好吃是好吃,其他食材倒也便宜,但是这香料却是很贵。 按照顾知夏所说的,利薄多销的法子,买的人是很多,但是这赚的钱却只够买第二天的香料的,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 顾知夏这才现问题,这个时代调味品稀缺,这些香料看起来虽然用得不多,但价格高,其实是一项大支出。 这样,摆麻辣烫的摊,的确就有些划不来了。 看着,杨二郎媳妇有些失望的脸,顾知夏道:“要不我教你另外一种吃食吧。” “好啊!”杨二郎媳妇闻言,方才还沮丧到了极点的脸色瞬间明朗了起来。 “三弟妹,咱们做什么吃食啊?”经过了麻辣烫,杨二郎媳妇这会儿对顾知夏福气得不得了。 一听说顾知夏要教她做新的东西,一点也没怀疑。 顾知夏想了想,现在天气热了,前两天吃了麻辣烫,今天就想吃一些凉的。 看了看院子里的石磨,顾知夏灵机一动,取了大米就在那儿磨粉。 杨二郎媳妇兴致勃勃的,自然不可能干看着,虽然不知道三弟妹要做什么,但是她有预感,这回三弟妹要做的,肯定又是她没见过的。 等杨志安从书院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二嫂推着石磨绕圈,而自家媳妇则往石磨里扔大米。 他走过去, 专心干活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顾知夏瞪了他一眼。 这人好好的,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被自家媳妇这样看着,还是当着二嫂的面,杨志安有些尴尬,他问问:“你们在做什么?” “磨粉。”顾知夏一边往石磨里丢米,一边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杨志安点点头,看着她们磨粉。 顾知夏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它一副悠闲老大爷的模样是几个意思? 不知道过来帮忙啊。 见顾知夏突然冷脸,杨二郎媳妇还有些忐忑,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她越推越没力气,好在,杨志安终于开窍了。 他看了看杨二郎媳妇,说道:“二嫂推不动了?” 杨二郎媳妇顺势点点头,“有点。” 杨志安看了看顾知夏,便道:“那我来吧。” 说罢,杨志安挽起袖口,抢了杨二郎媳妇的位置。 于是,杨家院子里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一身长衫的斯文男子推着石磨,一身素衣裙的女子带着淡淡的笑容往石磨里丢米。 杨二郎媳妇看着推个磨都如诗如画的两个人,一时不知道作何感想。只觉得,三弟和三弟妹太般配了。 磨好粉后,顾知夏将粉装入瓷坛里,杨二郎媳妇跟着她进入厨房里。 至于杨志安则是被卸磨杀驴了。 起锅烧小火,将磨细的大米饭和糯米粉加水混合均匀,一边用大勺搅拌锅中温水,一边慢慢倒入混合好的米浆。 熬凉糕和做奶油一样,手不能停,要不断地搅拌防止锅中粘的米浆粘在一起。 等到锅中的白水逐渐凝固就可以关火了。 将浓稠的白浆倒入碗里,搁置在一旁放凉。 原来做这个是用黑糖最好,但是这里糖太贵,只能用麦芽糖代替了。 用小火将麦芽糖煮化,凉糕也凝固了,再用小碗将凉糕翻转,舀几勺麦芽糖水,往凉糕上一浇,撒上芝麻,麦芽糖凉糕便做好了。 麦芽糖凉糕实属消夏良品,凉糕色如白玉,光滑亮泽,麦芽糖泛着微微棕黄色,衬得凉糕愈白皙。 顾知夏给杨志安和杨二郎媳妇都盛了一碗,坐于院中大树下品尝。 凉糕彻底转凉后,放在井水上镇一会儿,连里面都透着绵柔的凉意,口感软嫩-爽-滑,有点像果冻,嚼起来比果冻更韧更糯。 Q弹却不黏牙,麦芽糖煮过之后,透着微微的焦香苦味,随着弹弹软软的凉糕在嘴里荡来荡去,甘甜不散,清甜凉爽。 杨志安觉得一碗凉糕在手,旁边还有美娇娘陪着纳凉,在这炎炎夏日,再没有比这更为惬意的事了。 如果旁边没有二嫂在这儿杵着就更好了。 杨二郎媳妇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在杨志安心中成了电灯泡。 她这会儿吃着手里的凉糕,看向顾知夏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妈耶,这三弟妹的脑袋瓜子到底是如何长的,咋就能想出这么多新鲜的吃食呢。 这凉糕虽然说制作起来比麻辣烫复杂,但是用料却比麻辣烫便宜多了。 家里种庄稼的,大的米糯米是不缺的,唯一贵点儿的糖还能用自家做的麦芽糖代替。 成本是用不了多少的。 杨二郎媳妇这会儿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摆摊卖凉糕了。 她有预感,这凉糕一定卖得比麻辣烫还要好。 然而,比起杨二郎媳妇准备大干一场的兴奋,顾知夏这会儿正是在盘算着这麻辣烫该怎么办? 这既然做出来了这麻辣烫,顾知夏便想要实现它的商业价值,这是一个商人的习惯性思维。 可是,就如同杨二郎媳妇说的那样,这做麻辣烫的香料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一个大开支。 看来,这麻辣烫的生意并不是她一个人能吃得下得了。 想要实现麻辣烫的商业价值,那就得找人合作。 说到合作,顾知夏就不由得想到了了白鹤楼。 之前她上州府的时候,多亏了林掌柜的帮忙才在毛记茶馆那里探听到不少消息,而且在她在州府忙着的这些时日,家里的生意也多亏了林掌柜照顾。 若说要合作,顾知夏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白鹤楼。 说起来,她也好久没有去过白鹤楼了。 这样想着,顾知夏便抽了个时间去白鹤楼一趟。 到了白鹤楼,小二一看到她,就迎了出来,“杨夫人,您来了,掌柜的在雅间,我带你上去?” 如今但凡是林掌柜的家的产业,上到管事下到跑堂小二,哪个不知道顾知夏? 也没人因为她年轻而看轻了她,但凡遇到她,必定要尊称一声杨夫人。 因为从她手里流出来的麦芽糖秘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为林家创造了无数的财富,甚至直逼大荣朝的富。 雅间里,顾知夏才进来,林掌柜就已经迎了上来,“知夏丫头啊,你可终于来了,你说你都多久没来我这白鹤楼了?怎么样?你丈夫那事解决了吗?” 自从顾知夏将麦芽糖的秘方卖给林掌柜的之后,林掌柜又在杨志安的事情上帮了顾知夏,两人的关系可以说熟稔了许多。 林掌柜仗着自己年纪大,唤顾知夏一声知夏丫头,顾知夏也不介意。 这会儿听他关心杨志安,顾知夏笑着道:“已经解决了,说起来这事还得多谢林掌柜的帮忙呢。” 林掌柜的听了,哈哈笑了,“哪里哪里,举手之劳罢了,也是知夏丫头你有福气啊,杨秀才经此一难之后必定扶摇直上,将来知夏丫头你就是官夫人了。” 对于林掌柜的话,顾知夏淡笑不语,她知道,林掌柜这话也就随口说说,没有奉承的意思。 好在,林掌柜也没有一直讨论杨志安的事。 他看着顾知夏就跟看财神爷似的,笑道:“知夏丫头今日来找我有何要事啊,听闻你那个糕点铺子生意很是红火,可有得你忙了。” 听了这话,顾知夏笑道:“我今日来是想和林掌柜的谈一桩生意……” 闻言,林掌柜的道:“生意?知夏丫头你又有什么好主意啊?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了,这麦芽糖的方子你可是卖给我了,你不能打它的主意,不过,这制糖的作坊我已经建成,就在你们青山村附近,知夏丫头不是也有个罐头作坊在那里吗?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毕竟你也有分红呢。” 顾知夏道:“林掌柜多虑了,我这次来不是冲着麦芽糖来的。” 听顾知夏这样说,林掌柜的便也不再打趣,他道:“那知夏丫头,你这是……” 顾知夏本来就打算好了,听见林掌柜的问了便也不绕弯子,“我手里还有一个方子,不知道林掌柜的感不感兴趣?” 一听这话,林掌柜来了精神,“是什么?” 一想到那麦芽糖还有那麻辣大虾给自己带来的利润,林掌柜的就热血沸腾。 见林掌柜的这样,顾知夏有些好笑,“林掌柜的先别着急嘛,待你看过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听了顾知夏这明显调笑的话,林掌柜的也回过神来,这才现自己有些失态。 其实,这也不能怪林掌柜,任何一个商人都没办法抵抗巨大利益的诱惑。 “那……咱们移步厨房?”林掌柜知道,顾知夏手里的方子必定是跟吃食有关的。 想起曾经吃过的那一盆美味绝伦的麻辣大虾,林掌柜就口舌生津。 瞧着林掌柜那样子,顾知夏不免有些好笑,她没想到,这林掌柜的居然是一个吃货。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十二章 大卖 厨房里,顾知夏给林掌柜的做了一顿麻辣烫。 林掌柜的吃了大呼过瘾,他道:“这麻辣烫种类繁多,味道好,想来生意肯定不差。” 顾知夏笑道:“那林掌柜这是有意向了?” 林掌柜连连点头,“有意向,有意向不知道知夏丫头想怎么谈?” 顾知夏笑道:“凭我和林掌柜的关系我也不说其他,就还像上次一样,我将这麻辣烫的方子卖给你如何?” 林掌柜闻言愣住了,上回的麦芽糖方子卖给他,他能看得出来顾知夏是无奈之举。 这回…… 林掌柜打量着眼前这个挂着浅浅笑意的姑娘,心中明了。 她怕不是在报上次相助之恩? 可这谢礼也太大了,看着仿佛无足轻重的顾知夏,林掌柜心中感叹,这姑娘也未免太实心眼了。 她这样,反倒让他不好占她的便宜了。 思绪百转间,林掌柜道:“这样,我也不占你这丫头的便宜,你将方子卖给我,我给你五百两银子,除此之外,还像那麦芽糖一样,但凡麻辣烫所获得的利润我分你两成如何?” 顾知夏没想到林掌柜的会这样说,一时间有些意外,但她也没有拒绝。 谁还会嫌钱多的? 顾知夏笑道:“好。” 见顾知夏答应,林掌柜心里欢喜,他迫不及待地道:“那咱们就签合同?” 签了合同,顾知夏将炒制底料的方子留下,便回家去了。 林掌柜的这边,立即安排人将麻辣烫推上他们的新菜单。 这麻辣烫做起来是十分容易的,也就是炒制底料上费些功夫。 但是这对于白鹤楼花重金请来的大厨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白鹤楼各色配料都有。 这麻辣烫第二天就能在酒楼正式售卖。 这要说现在整个曲县最风靡的是什么,那自然就是白鹤楼的美食。 上一回跟麦芽糖一起留下的麻辣大虾的配方,在厨师的改良之下有做出了麻辣鸡爪,麻辣豆腐,麻辣猪肉脯等一系列麻辣菜品,引得食客们争相追逐。 稍微去晚一点就买不着了,买着的又嫌少。 可谓是供不应求啊! 现在白鹤楼又出了什么麻辣烫,很多人都没听过这词,但是这并不妨碍人们到白鹤楼来捧场。 听着名字就知道,麻辣烫,肯定是和麻辣大虾一样的,就算不一样。那说不定也有惊喜呢。 所以,白鹤楼推出新菜品的当天,白鹤楼里就人满为患,拥挤得不行,很是热闹非凡。 林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亲自招呼客户。 最后,林掌柜的银子收到手软,嗓子也说哑了,这才将迎客的活计交给小二,他自己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又让人上了一碗麻辣烫。 一瞬间,麻辣烫浓郁的香气飘荡在了整个白鹤楼的大堂,引得食客们的馋虫都出来了。 一时间,麻辣烫都卖疯了。 林掌柜的看着这源源不断的客人,笑眯了眼,这知夏丫头还真是他的财神爷啊。 这麻辣烫还是不够,明天得让人多做一些才行。 白鹤楼的对面也是一家酒肆,自从白鹤楼崛起之后, 客人都被吸引到了对面去了。 酒肆里一时间显得冷冷清清的,跟对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酒肆的二楼,两个男子眼神阴鸷地瞧着对面的热闹。 “先让这白鹤楼得意一会儿,很快他们就得意不起来了。”那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子咬牙切齿地道。 这白鹤楼以前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没想到这才多久的功夫,居然将他们的客人都给抢走了! 瞧着对面源源不断的客人,再瞧瞧自己这边冷冷清清的模样,年轻男子又羡慕又嫉妒。 不得不承认,他们酒肆生意最好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火爆的情况。 “麻辣烫买到了吗?”坐在男子对面的年长一些的男人说。 想到这个,年轻男人就有些不服气,“已经让人去买了。” 正说着话呢,酒肆的小二便进来了,两人看过去,竟然只有一小碗。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香气,年长一些的男人皱了皱眉头,“端下去,让厨师研究一下,看看里面都有一些什么配料。” 这两个男子,一直在酒肆坐到对面热闹渐渐散去才离开。 这个时候,白鹤楼的麻辣烫其实已经卖完了。 林掌柜觉得,那知夏丫头简直就是一个商业奇才啊,用上她那个什么麻辣烫自助的法子,只需要将麻辣烫汤底端上去,再提供食材由食客们自由选择。 这样新奇的法子,不但吸引了不少客人,还省时又省力。 可照这样下去,他们的底料供应不上了啊。 林掌柜的此刻是既烦恼又快乐着。 快乐的是每天都有大把的银子进账,照这样下去他们林家成为大荣王朝富的日子指日可待,烦恼的是这底料的确是不够啊。 哪怕他已经让林家其他几个兄弟分上一杯羹了,但是还是有些供应不上。 掌柜的想了想,还是找到了顾知夏,决定将一部分底料让给她去做。 反正她本来就有麻辣罐头的作坊,想来再做一些麻辣烫的底料也不是难事。 反正已经合作这么多次了,找顾知夏来做,比找别人都来得让他放心。 如果由他出钱帮顾知夏扩建作坊,再给些制作底料的费用,林掌柜的想,顾知夏应该很乐意合作吧。 事实上,顾知夏的确很乐意,林掌柜的一说,她就同意了。 本来炒制麻辣烫的底料,除了香料有些贵之外,其他的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能够多一个来钱的进项,顾知夏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作坊扩建以后,她便有些忙不过来了。 这林掌柜的制糖作坊那边也需要她常常去看着,还有糕点作坊和麻辣罐头作坊那边她也得管着,现在又加上麻辣烫调料作坊。 顾知夏实在是分身乏术,只能将糕点作坊和麻辣罐头作坊那边交给杨明秀去管理。 好在,杨明秀已经管理了一段时间,如今完全交给她,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看着如今完全向女强人方向展的杨明秀,心里也很是欣慰。 想来这作坊完全交给她,完全没问题。 对于作坊交给杨明秀的事,不管是作坊里的人还是家里的人都没有意见。 至于从前最爱斤斤计较的杨二郎媳妇也没说什么。 如今她的日子过得充实,每天忙着她的凉糕摊子还忙不完,这作坊的事交给谁她都没意见。 作坊扩建以后,家里的生意渐渐忙碌起来,顾知夏更多的心思被分到了生意上,对杨志安的关心也就少了。 但是,这会儿杨志安心里也没甚想法了。 他好不容易才恢复考试资格,如今又乡试在即,他的全部心思都在读书上。 一心想着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让父母和媳妇高兴。 自从杨二郎媳妇想开之后,家里的氛围好得不得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充实而温馨。 在这样的氛围下,日子飞快流逝。 很快就到了要乡试的时候,因着乡试去的是省府,杨志安和顾知夏便提前了半个月上路。 这一次,顾知夏倒是很主动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跟着一起去。 看得杨张氏连连点头,看来三郎媳妇和三郎感情好得很啊。 马车行驶得很稳,顾知夏时不时掀开窗帘看一看,这一路很平静,没有出现上次的情况。 顾知夏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往省城去的路就是不一样,景色挺好。 但是,再好的景色,看久了,也会感到枯燥无趣。 顾知夏放下车帘,拿起了准备好的食盒。 漫漫旅途,唯有吃能缓解无聊和枯燥。 顾知夏拿出水囊,拔掉活塞,浓郁绵长香甜气息瞬间蔓延了整个车厢。 喝了一口,顾知夏幸福地眯了眯眼,说到这喝,非奶茶莫属。 想着要坐马车,顾知夏就特意做了奶茶。 反正现在天热了,喝凉凉的奶茶正合适。 甜而不腻的奶香味儿带着红茶的清爽香气在口里散开,凉意一路滑入胃里,烦躁的心情顿时被安抚了。 光喝奶茶有些单调,顾知夏便又做了一些猪肉脯和蛋糕,全当做是下午茶了。 猪肉脯被切成了四四方方的薄片,色泽棕红,由于刷了一层麦芽糖,表面带着蜜-汁的亮泽感,配着面上的芝麻,看上去就很美味。 顾知夏做了好几种口味的猪肉脯,有只加了盐的原味猪肉脯。 还有麻辣味的,齐齐整整在食盒里码了一层。 擦擦手,顾知夏拈起一块猪肉脯放入口中。 猪肉脯厚薄适中,刚好把猪肉的湿气烤出,吃起来干而不柴,值得慢慢地咀嚼,咸中带甜,有肉味却无腥味,回味鲜香。 吃几片猪肉脯,再喝一口奶茶,这路上再枯燥也能忍了。 杨志安本来是在车厢里看书的,但是被顾知夏引着也是有些饿了。 于是,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一口猪肉脯,一口奶茶吃得欢快。 然而,杨志安大约是从来没有在路上喝这么多水,喝了奶茶没过一会儿尿意就上来了。 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他满脸通红地让车夫停车,说要去小解。 听他这样说,顾知夏也有点想了。 夫妻两个便双双下了马车。 顾知夏还是第一次在野外如厕,恨不得找个松鼠洞钻进去。 杨志安远远地跟着,不敢惹怒自己正在害羞的媳妇儿。 等顾知夏解决完人生大事,走出来却没看见杨志安和马车。 “难道走错方向了?”顾知夏有些疑惑,于是换了一个方向往回走。 此刻,同样解决完人生大事的杨志安他没有迷路,却遇上了一点,哦不,很大的麻烦。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十三章 杀人 他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一群身形如山,脸上带疤的壮汉们挡住了他的去路。 为那个身上还带着伤,不等杨志安反应过来就吩咐道:“敲晕了带走。” 事情生的太突然,杨志安这会儿反应比平时任何时候都快,身体头一次比博览群书的脑子反应的快,他转头就跑。 那土匪没想到,这个小白脸儿一样的书生居然敢跑,他咬了咬牙,立刻追了上去。 书生终究是书生,杨志安哪比得过身高体壮的匪徒,没跑几步就被扯了头。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喊声,“夫君,你在哪儿啊,好了没有啊!” 是顾知夏! 杨志安听到自家媳妇的声音,心脏猛缩,这种情况下,娘子过来绝不会带上车夫。 所以,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如果她找过来,那不是正撞在枪口上吗? 杨志安那句到了嘴边的救命立刻换成了“快跑!” 匪徒没想到这小书生居然还有同伴,他狠狠地扯了下杨志安的头,低声道:“追!” 杨志安被匪徒扯着,心里却着急,他祈祷着顾知夏一定要快跑,千万不要管他。 顾知夏看着面前的一幕,虽有惊愕,却并未流露一丝一毫的畏惧,沉声道:“放开他!他可是要去省城赶考的秀才,你们若伤了他,那就是跟朝廷做对!” 杨志安感觉到扯着他的匪徒,动作一顿,就当他以为这些歹徒怕了,要放了他们的时候,带头的那个匪徒却忽然笑出声来:“那我们就更不能放了,放了你们好让你们去报官吗?我们可没那么傻!” 那为的匪徒话音刚落,就有人朝顾知夏跑去。 顾知夏紧绷着脸,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凭借前世业务时间学的跆拳道和散打能不能对付得了这些歹徒。 但是,杨志安在他们的手上,她不能跑也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 就当匪徒要碰到顾知夏的时候,她忽然拎起裙摆,身形闪电一般,抬腿踹向他的腹部。 匪徒浑身一缩,顾知夏就顺势侧身。 “刷!”顾知夏拔出了匪徒的刀。 电光火石之间,鲜血喷洒,壮汉双目圆睁,就这样轰然倒地。 刀光如霜,映得顾知夏满脸寒光。 她杀人了!她居然杀人了!生活在五星红旗下的她居然杀人了! 这一刻,顾知夏的心都在颤抖,但是现在却不是害怕的时候。 她随意地用袖子抹抹脸上粘稠的血迹,重复道:“放了他!” 杨志安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媳妇儿居然杀人了! 为了他,杀人了! 呼哧呼哧的,杨志安的心跳得厉害,他身后的人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是愤怒至极。 四周陷入一片浓稠不安的死寂,一触即。 随着一声怒呵,身后的匪徒纷纷拔刀冲向顾知夏。 杨志安死死地盯着前方是一幕,后脖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杨志安是被马车的颠簸晃醒的,他醒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过了那片林子,走在了前往省城的官道上了。 他看着眼前温温柔柔问他好一点没有的顾知夏,觉得先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是,自家媳妇那与平日里大不相同的表现还是告诉他,这并不是一场梦。 虽然顾知夏已经尽力的想要表现得与平常无异,事实上她也确实做到了。 但是,杨志安还是看出来了。 “娘子,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与往常也不一样,甚至有些颤抖。 他知道,哪怕是他,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心里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生。 顾知夏作为一个前面二十几年都生长在和谐社会之中的人,冷不丁的杀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要让她当做什么事也没生那是不可能的。 她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她现在所生活的世界与原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一个不平等的,不讲究人权的时代,是一个命如草芥的时代。 在这里,就算她杀人了,只要不被现,就不会有人追究她。 但是,同样的,若是有人要杀她,她也毫无招架的能力。 “我……”看着杨志安,顾知夏并不想吓着他,刚想开口说我没事。 但是,看着他那满是关心的神色,积压已久的恐惧突然将她击溃。 泪珠不断的滚落下来,顾知夏竟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这还是杨志安第一次看见自家媳妇哭,他心彻底慌了,再顾不得许多,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过了许久,杨志安放开顾知夏, 担忧地捧起她的脸, 见她哭得厉害, 他心里揪得慌。 都怪他没用,遇到了危险还要自家娘子挺身而出来救他。 这样想着,杨志安心中更加愧疚,他看着顾知夏,只能尽力地安慰她。 在他安抚愧疚而又心疼的目光中,顾知夏慢慢平静下来。 杨志安为顾知夏擦去泪眼泪 力道极轻,极尽温柔,但是顾知夏仍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莫非他也怕她了吗? 抬头,顾知夏看着杨志安,他眼中并没有害怕,有的是无尽的情谊与温柔。 在这样温柔的目光下,顾知夏止了哭。 按理说,现在杨志安应该把他的手从她脸上拿走, 但他就像忘了这茬一般,依旧捧着她的脸。 而顾知夏也没有挣扎,她仿佛也忘了。 只是觉得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烫得她脸颊微热。 两人还处在相拥的姿势,良久,顾知夏才意识到这点, 尴尬地收回环着他腰的手。 既然已经展露了自己脆弱的一面,顾知夏也就不再故作坚强。 接下来,顾知夏都窝在了马车上,这一次,她是实实在在地受到了惊吓,没有一段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 杨志安见她这样,也不打扰她,只坐在她身边陪着她,时不时地看看她。 顾知夏正在闭目养神,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睁开眼睛看了看他。 杨志安见她醒了,便问:“怎么了,还觉得哪里难受吗?” 顾知夏摇摇,杨志安便伸手拿了水袋,“要喝点热水吗?” 杨志安见状放下热水袋又拿起另一个,“那要不要喝点奶茶?” 顾知夏还是摇摇头,她现在一看见奶茶,就会想起那天的事,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杨志安见她这般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愈难受,紧抿着嘴,面容都显得有些冷峻。 顾知夏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出的不悦,想起来这年头的读书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她劝慰自己不必在意杨志安的看法,可越这么想就越气闷,最后气得她往角落一缩,离杨志安远远的。 杨志安见状,以为她是害怕了,语气轻柔,生怕惊了她:“没事了,别怕…” 顾知夏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不理他。 杨志安不敢靠近她,沉默地坐在一旁,心里越觉得自己没用。 然而,杨志安平时表现得再怎么老成,但他终究是个少年郎,这会儿看着顾知夏这个样子他难受极了。 心里的话也憋不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杨志安突然开口,声音闷闷地道:“抱歉。” 顾知夏听到杨志安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终于抬起头,疑惑地向他看过去。 “我作为你的丈夫却没有在危难的时候护住你,真的很抱歉。” 闻言,顾知夏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纠结的竟然是这个 她还以为…… 顾知夏忽然感觉心里一酸,心里酥酥麻麻的带着一点痒意,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像绿芽一般破土而出。 顾知夏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其实他不用这样的。 没有一个人天生就该护着另一个人的,哪怕是夫妻也是一样。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 这里两个小年轻为着自己心中不知名的情绪纠纠结结,千里之外却有人因为这两个小年轻而上火了。 敌国皇宫,皇帝格尔丹正喝着小酒赏着小曲,好不惬意。 兵部尚书却突然求见,一进来刚行了礼,嘴里就大喊着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成何体统!”格尔丹训斥着门帘外跪拜着的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他立刻慌忙整顿一番衣着后,向格尔丹请罪,“微臣唐突还望陛下恕罪,事态紧急,请容臣禀报。” 兵部尚书行了叩拜之礼后,接着说道:“我国的探子已经潜入荣国境内,我国的一部分部队已经顺利潜入荣国,这是他们带回来的消息……” 说着,兵部尚书呈上一封书函,而后又道:“但是不知为何之前派出去的探子全部都死了,后续部队没办法继续潜入,只能都撤回来了……” 说到这里,兵部尚书神色尤为紧张,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抬头看向上座的皇帝,果然格尔丹脸色瞬间一变,怒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全都死了?赶紧给朕去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十四章 乡试 就在格尔丹为自己派出去的探子为何全部死亡而摸不着头脑,又继续派人潜入荣国查探的时候,顾知夏和杨志安已经到了省城。 这时,离乡试开始只有十多天的时间了。 如同院试一样,顾知夏和杨志安并没有去住客栈,而是在离乡试的考院不远处,租了个院子。 这一来呢,独门独户的院子,环境清幽,更有利于杨志安备考,这二来呢,住在这里比住在客栈更为方便舒适,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去做。 这院子的房东是一对老夫妇,为人很是和善,知道杨志安是来参加乡试的,对他们更是照顾,厨房是随他们用的。 这倒方面了顾知夏,能够常常做些有营养的东西给杨志安补身体。 当然,做的时候顾知夏都会多做一些给房东老两口送些过去。 开始,房东老两口是拒绝的,只说给秀才公补身子的,他们怎么能吃呢? 顾知夏无法,只好每逢饭点的时候给他们送过去,只说自己做多了吃不了,放久了会坏掉的。 老两口这才勉勉强强地接受了,但对顾知夏和杨志安更和善了。 居住的环境和谐了,杨志安备考也更为舒心。 早在乡试开始的前几天,杨志安已经拿着秀才文书在省府衙门办理好了乡试的备考资料,登记好了姓名、籍贯以及容貌特征。 顾知夏和房东老两口这几日也是格外小心,生怕自己动作太大打扰了杨志安。 但,显然他们是多虑了,杨志安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所有的知识都已经融会贯通,再加上过了院试让他信心大增,又有顾知夏在旁边陪着,更是动力满满。 如今只需要照着自己的计划一遍遍复习考试要点就行了。 但经历过院试,杨志安已经明白科举考试对身体素质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再加上经历过路上来的那事之后,他就越注重锻炼身体了。 因此在复习书本上的知识以外,杨志安还格外注重身体的锻炼。 十年年磨一剑,哪怕杨志安已经觉得自己胸有成竹了,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争取一次战胜乡试这一难关。 乡试被定在八月,八月初八为第一场考试。 但是乡试与之前的院试不同, 需要考九天, 每三天一场, 每一场之间间隔一日。 所以,这不止是学子们自身学识的一场比拼,更是体力的一场比拼,因此最后的这几天,顾知夏是变着法的给杨志安增加营养。 乡试作为科举考试的最后第二道防线,是极为严格的。 八月初八午夜,学子们就要在贡院门前开始排队,验明正身后方可入考场,。 一直到天明, 过了辰时之后,便不再允许学子进入贡院考试。 杨志安八月初八不申时不到,就用了晚饭,然后便早早睡下。 杨志安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他这一觉竟是睡得很沉。 一直到被顾知夏喊醒,杨志安还稍微有些迷糊,直到用清水洗过脸之后,才清醒过来。 顾知夏帮他检查了一下考篮,现并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才递给他。 杨志安挎着考篮出门前往贡院,这会儿还不到子时,但是贡院前面的空地上却已经灯火通明。 成千上百的学子已经排起了长龙,等待着贡院开门,等待着鱼跃龙门。 这次参加乡试的人是整个省府之下的十二个县的所有秀才一起,有千人之多。 但是,这次乡试却只取前一百名,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杨志安这会儿有些紧张了,饶是它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不敢保证这次没有意外生。 毕竟,他每到考试都挺倒霉的,万一上回院试只是侥幸呢? 这样想着,杨志安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想着自家媳妇说的考试时最重要的是放松,杨志安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 很快,就到了子时,官差们开始清肃街道,学子们井然有序地排队入场。 俗话说金举人银进士穷秀才,一旦考取了举人那就可以获得做官的资格。 与秀才相比,那可不止高了一个档次。 因此这乡试与院试相比真的是严格得多。 比如,之前考秀才的时候,还可以自己带食物入内,只要通过检查即可。 但是这一次乡试,考生更是只能带考试的笔墨砚台等应试作答的文具。 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全都是单层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夹带。 因为人多,即使早早来了,等到杨志安进考场的时候也天色大亮了。 考场门口核对相貌的士兵丝毫不敢马虎,细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人与文案上记录信息相对照。 面白无须,微瘦,面容俊雅,身高七尺有余........ 随着士兵每念出一个词,衙门的文书便打一个勾,确认与资料上的无误之后才放人进去进行下一项检查。 这之后便是搜身了,这是进入考场必走的流程,杨志安也不扭捏,他动作迅的将身上的单衣脱下。 谁知那负责搜身的士兵却不满意,他道:“全部脱完,不着寸缕,一旦现夹带,立即逐出考场!” 闻言,不止是杨志安,旁边的其他秀才都脸色羞愤,这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然而那负责搜身的士兵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们也不想为难诸位秀才公,但是这是今年京城新出的规定,还请诸位秀才公配合。” 负责给杨志安收身的那名士兵,态度还算可以,但是其他人有的可就没那么和善了。 读书人最重体面,之前检查还都留了一条亵裤遮羞,如今竟是连亵裤都不给这些学子留一条,这未免也太难为情了。 跟杨志安一起检查的几名学子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规定,也太严苛了吧! “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排在你们前面的人也是这般检查的,想考的都快点,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负责搜身的士兵见几个学子扭扭捏捏的样子也有些不耐烦了。 这不脱就不让考试,这问题可就严重了。 最终,大家还是纷纷脱下裤子,解开带,让负责搜身的士兵将他们浑身上下都检验了一番。 杨志安全程都是铁青着脸,解开束,脱下亵裤,闭着眼被查验,等搜身的士兵说好了,才连忙将衣服穿上,抱着考篮快离去。 真是……太丢人了! 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可是,那些都是中了进士成了人上人之后的事情,在那之前,什么事都得忍。 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必须要忍常人之不能忍。 为了爹娘和自家媳妇未来能够挺直腰板过上好日子,他就没什么不能忍的。 杨志安这般想着,便朝自己的号房走去。 可是,他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方才搜身的地方传来搜身士兵的声音,“好啊!我说怎么死活不愿脱呢,原来真有夹带啊! 来人,拖出去先仗责三十,再报到主考官面前!” 听见身后的动静,和杨志安走在一起的几个学子面色也是一僵,有些庆幸自己麻溜地脱了衣服。 跟在带路的士兵后面,一路无言地到了自己的考房。 带路的士兵将他带到考房之后就离开了,杨志安打量着考房,还好,这次运气也不错,没有分到所谓的臭号。 考房里面放了一桶清水,板上放了一只碗并三支蜡烛,另外一个角落了放了一只恭桶。 看着这个,杨志安不由得有些遗憾,这回他可不能将自家媳妇做的方便面带进来了。 先前交了五两银子,这便是乡试这几天的伙食费了,这次乡试的三餐都是由衙门的人做了送进来的,考生不能私自携带食物。 心中可惜之余,杨志安点燃了其中的一支蜡烛,借着烛光站在板上,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号房顶部和四周墙壁,现没有漏洞,才放下心来,开始清理号房。 因为知道这次无法再带考具以外的东西,顾知夏帮杨志安在单衣内侧缝了一个大口袋。 松松垮垮地缝着,很容易扯掉,扯掉后就是一块布。 这会儿杨志安将布打湿,将号房角角落落都擦了一下,保证不会有脏污弄到卷子上。 等忙完这些,杨志安看着离辰时还早,便静静地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考官喊:“开考!” 考官一声令下,号门落下钥匙,之后无论生什么事情,就算着火也不能离开。 所有考生要在这里从初八一直待到初十,才能离场,一共要考三天两夜。 从官兵手中领取到厚厚一沓的卷子和草稿纸后,杨志安便也无暇顾及其他,开始仔细阅读审题。 此次试卷有四书题三道、经义四道,五言八韵诗一,这便是这次乡试场的所有题目了。 看完题目后,杨志安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也没急着动笔,而是一边磨墨,一边开始打腹稿。 这些年虽然没有考试,但是杨志安自己已经写了太多的文章,破了太多的题,做了太多的诗,完全已经可以信手拈来。 但是乡试不同与其他,这场第一题更是重中之重。 他这份答卷能否入得了考官的眼全靠这第一道题,是敲门砖。 要想写的好,写的出类拔萃,那么在破题上就要多花心思,不同角度地想了多个破题的思路。 心中思虑周全,杨志安才选中了一个破题思路,开始在草稿上书写出自己的答案。 这一写,杨志安就进入了全情忘我的状态。 一直写到中午,将两道四书题都做完后,正好也到了饭的时间。 杨志安将试卷和稿纸一一叠好,考具收起,放入考篮中,将考篮放在自己碰不到的地方,这才接过官兵手中的饭菜,开始吃了起来。 贡院中的饭菜自然不算好,饭菜也没有分开放,就是一大碗饭加上白菜炖肉,黏糊糊的都堆到了一起。 杨志安虽然心中怀念自家媳妇那香喷喷的方便面,但是他也知道只有吃饱了才有精力答题,因此也没有挑剔。 但是,对面的考生显然是不满这样的饭食,要求官兵重新再打一份,却遭到严词拒绝:“快吃,半个时辰后来收碗,到时候不管吃没吃,全部收走!” 那名考生也只能忍气吞声,开始吃饭。 但是,也许对方是一个从没有吃过苦的,吃了几口便再也不肯吃了,宁愿一直喝水也不碰那饭菜一下。 杨志安吃完饭,刚刚准备拿起试卷再次答题,却听得对面一阵水声,原来是对面的学子正在上小号。 杨志安无语地摇摇头,也是,喝了这么多水不想上小号才怪呢。 杨志安努力无视对面的声音,然而那声音却像是会传染一样,听着这样的声音,杨志安也起了尿意。 无奈之下,杨志安只能拿出恭桶,背对着人,小解完后用清水冲了一下手,现无处可擦,长叹一声,拿起方才擦桌子的布擦了擦。 盖上恭桶的盖子,虽然遮掉了大部分的味道,但是还是有屡屡飘散开来,考棚又狭小,这若有似无的味道,实在是折磨人。 可是如今才不过刚刚考了半天时间,若是后面上大号呢? 旁边两个号舍的人上大号小号呢?如今是八月初,天气也还热着,这一热味道就要酵出来,那滋味更加感人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十五章 发热包 意识到事情不对之后,杨志安想着,这题要做得快一些,否则越到后面越难熬,被熏得头晕眼花的,还怎么做出好文章来? 杨志安先将前面两题的草稿又读了一遍,检查了避讳和错别字后,才誊录到了答题纸上。 科举的正式考卷上是不允许有太多涂改的地方的,因为有些人越急越容易出错,往往容易将试卷弄得一塌糊涂。 不过对于杨治安来说,并没有这样的顾虑,他基本功扎实,写字从来都是一蹴而就,酣畅淋漓,更何况草稿都已经打好了,只要誊写上去便可。 是以,杨志安的试卷从头到尾都看不出一点瑕疵。 但是誊写完之后,杨志安还是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试卷,杨志安满意了,将做好的试卷放到一边。 然后继续专心书写后面的题目,杨志安一天就做完了三道四题,一道经义题。 杨志安专心致志,却不知几位考官已经将他的表现收入眼中。 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考场之内不得大声喧哗,考官也不能走近去看学子答题,不能交头接耳。 不过离得远了又无法监视所有的考生,便有一些蠢蠢欲动的人。 众位考官里头,便有一人朝他身边的人招了招手,小声道:“难怪有人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天便能写这么多,必定是一个出众的。” “那也不能说得这样笃定。”另外一个考官道:“说不定他只是写得快,就再没有别的优点了。” “我瞧着却不是,自从考卷下来之后没有多想边动笔了,必然是一个胸有丘壑之人。 方才誊写上去的时候又未曾停歇,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也能看得出来他写的酣畅淋漓,若不是胸有成竹,万不会写得这样畅快的。” 两位监考官正说着呢,便听到主考官咳嗽了一声,二位监考官当即不敢再多言。 却不知,上的主考官听了他们的话,也往那边多看了一眼。 杨志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主考官的眼,他只是将自己的试卷又检查了一遍,见实在没什么错处了,才放到一边。 待到入夜,杨志安悄悄地把恭桶挪到考棚边上点的地方,然后将两块板拼成一块板开始睡觉。 虽说是八月份,但是昼夜温差还是挺大的,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快。 众学子又都只有一件单衣覆体,难免有些人会着凉,所以有些人怕到后面后继无力,只能继续燃着烛火考试。 杨志安考了一天,脑子已经混沌,知道再写下去,也写不出什么太好的文章,只能抱紧自己,沉沉睡去。 这一刻,他无比想念自家媳妇的羽绒服啊! 然而,被杨志安挂念着的顾知夏这会儿正在租住的院子里陪房东老太太呢。 老太太是个和善人,见着顾知夏这样漂亮的小姑娘也很是喜欢。 哎,只可惜相遇太晚,不然的话,将这姑娘说给她做儿媳妇,她是万分乐意的。 不过,老太太又想到他们家这条件,她儿子还真配不上人家呢。 老太太越看顾知夏越喜欢,见杨志安去考试,顾知夏一个人在家也无趣。 便道:“秀才娘子,秀才公不在,你一个人也没个伴儿,不如到我家里去吃饭吧?” 对于房东老太太的热情邀请,顾知夏摇头拒绝了,“不用,我一个人随便吃点就好。” 虽然有个院子出租,但是老两口日子其实也挺紧巴的,顾知夏能看得出来。 这平常给他们老两口送些吃的还来不及,怎么好意思到老两口家里去吃饭? 房东老太太也知道自己家的情况,见顾知夏拒绝了便也没再坚持。 她道:“那秀才娘子,厨房你先用着。” 顾知夏摇摇头,道:“大娘,您先用着吧,我简单吃点就好。” 顾知夏说是简单吃点那真的是简单吃点。 顾知夏拿了一块方便面的面饼到厨房,当着房东老太太的面拿出一个罐子,往里面放了早就准备好的热包。然后再加水。 然后,房东老太太就亲眼看见,罐子里面的水居然变热了。 天哪!这是仙术吗? 房东老太太那浑浊的双眼骤然瞪大,她惊奇地看向顾知夏,“秀才娘子,这……这是仙术吗?” 房东老太太这会儿可真是大开眼界啊,这年头读书人可真了不起,连秀才娘子都会变仙术。 瞧着老人家似乎吓到了的模样,顾知夏解释道:“大娘,这叫做热包,遇水就会变热的,不是什么仙术。” ……热包?那是啥东西? 房东老太太不懂,但是她知道,这东西居然不用柴火就能让水变热,一定是个好东西。 她看向顾知夏,小心翼翼的,“秀才娘子,这东西能给我吗?” “当然可以。”顾知夏以为老太太是好奇了,在加上这又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便就给她了。 末了,顾知夏还提醒房东老太太,“大娘,这东西你可小心点用,千万别拆开了,里面的东西是不能吃的。” “哎!”应了一声,房东老太太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热包,像是得到什么宝贝似的,稀罕得不得了。 直到入了夜,房东老太太还将热包拿在手里看。 房东老爷子见自家老伴儿魔怔似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老婆子,你看啥呢?” 闻言,房东老太太将热包递给自家老头,“老头子,你看这个。” 老爷子接过来一看,顿时没了兴趣,“嗨,我当你看啥呢,不就是个普通的布包吗?有啥稀奇的?” 说着,老爷子顺手将热包给放在了桌子上。 房东老太太见状,立即拿了过来,很宝贝的握在手里,“你懂啥?这可是一个宝贝。” 老爷子嗤笑着,“这算啥宝贝啊?”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这宝贝可神了,不信你来看。” 说着,老太太拿起自己喝水的茶缸,将布包放了进去,而后又学着顾知夏的样子,加了一点水进去。 然后,老爷子就亲眼看见茶缸里慢慢地冒出热气儿,水居然变热了。 老爷子当场呆立了,这……这怎么可能? 瞧着自家老头比自己还傻的模样,老太太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是个宝贝吧。” 听了自家老婆子的话,老爷子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这可真是个宝贝啊。” 见自家老头这样儿,老太太满意了,拿着布包就要往床底下藏。 这么好的宝贝可不能让人偷了走啊。 然而,老爷子却跟过来,道:“老婆子,这么好的宝贝放在床底下吃灰,那不是可惜了吗?”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那你想咋地?” 老爷子道:“不如咱们把这宝贝拿给大柳瞧瞧,他们年轻人,眼光好,说不定能拿这宝贝整出一点什么营生来,那咱大柳欠别人的钱不就可以还清了吗?” 听自家老头这样说,老太太眼神都亮了,她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于是,第二天,老两口便把独子大柳给叫了回来。 老两口当着他的面演示了一番,大柳也非常惊奇,直问:“爹娘,你们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老太太说:“是一个租客给的。“ 大柳闻言立即警觉起来,“娘,这东西真是他给你的?没跟你要钱?” 老太太摇摇头,拍了自家儿子一下,“你想啥呢?人家可是秀才娘子读书人都聪明,什么东西做不出来?骗你娘我这个老太婆干啥?” 被自家老娘拍了一下脑门儿,大柳龇牙咧嘴的,“娘,我这不是奇怪嘛,你说这么好的东西人家干啥给你?” 老太太一眼看过去,大柳立即改口,“不过听您说她是秀才娘子那我就放心了,读书人最要面子,这秀才娘子应当不会坑您,她说是送你了那肯定是送你了。” 随即,大柳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问老太太,“娘,那秀才娘子还住在这里吗?” 老太太点点头,“在呢,咋了?” 大柳嘿嘿一笑,“没啥,就是想找这秀才谈笔生意罢了。” 生意? 老太太看着自家儿子,心想年轻人脑子就是灵光。 昨儿晚上老头子才和她说,大柳看到这宝贝没准能想出什么挣钱的点子,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还真叫他给想出来了。 这大柳开了一个瓷窑场,生意不景气,为了维持下去都借了不少的外债。 如今看了爹娘手里的这个东西,他也是突奇想。 若是他烧出来的瓷器能直接让水变热,那一定会有很多人买的,毕竟谁也没见过这样新奇的东西呢。 这样一来,他的瓷窑场说不定就能够起死回生了呢。 越想越兴奋,大柳催促着自家老娘赶紧去找那秀才娘子。 因着自家儿子实在心急,老太太只能赶紧去找顾知夏,走到她租的屋子门口,老太太吆喝一声:“秀才娘子在家吗?” “在呢。”随着一声回应,顾知夏走了出来笑着问老太太,“大娘你有什么事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十六章 生意 房东老太太笑道:“的确是有点事想找秀才娘子商量一下。” 顾知夏一边走过来扶她,一边笑道:“大娘,您先进屋坐坐,有什么事咱们坐下说。” 房东老太太随着顾知夏进了屋,这才道:“秀才娘子,我这次过来是替我儿子来的,他见了你昨儿给我的那宝贝,就想问你还有没有,他想向你订一批。” 闻言,顾知夏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老太太口中的宝贝是什么。 她道:“东西有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您儿子想要拿来做什么?又需要多少?” 房东老太太一愣,这她倒是没问清楚呢。 想了一下,她道:“秀才娘子,我儿子也没跟我说清楚,你看这样吧,我让他亲自来给你说行吗?” 这个时代依旧注意男女大防,虽然顾知夏已经嫁人了,但是还是得注意一下。 因为这样,那大柳才没直接过来找顾知夏,而是托了自己老娘来。 顾知夏点了点头,她是没想到这些,只是有些好奇这房东太太的儿子到底要找她谈什么生意罢了。 见顾知夏点头答应,房东老太太才出去叫自己的儿子。 这生意上的事,她一个老太婆哪里懂,还是得要他们年轻人来才行。 没一会儿,顾知夏便见到了房东老太太的儿子。 那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顾知夏只看了一眼便问道:“你要买我的热包?” 原来那东西叫热包,大柳嘀咕了一句,点点头,“对,我要订一……一千个。” 一千个?旁边的房东老太太差点没摔个踉跄。 虽说这东西神奇,但是一千个,他们哪里来的钱哦。 房东老太太真想掰开自己儿子的脑袋瓜子看看,这孩子到底是随了谁,心这么大。 顾知夏也被大柳的魄力惊了一下,居然一下子要一千个,她都有些好奇他要这么多热包来干什么了。 顾知夏这样想着,便问:“你要这么多热包来干什么?” 大柳嘿嘿一笑,“也没啥,我是烧瓷器的,昨儿见了你这热包觉得稀奇,就想着能不能将这东西放到我的瓷器里,做成可以让水变热的瓷器,反正我瓷窑场里还堆着不少瓷器,我就想着先做一千个出来试试。” 听了这话,顾知夏倒是对大柳刮目相看了,这人脑子可以啊,居然能想到用热包做热水壶。 将热包放在瓷器里,顾知夏姑且就当做他是要做热水壶吧。 知道了用途,顾知夏心里也就有数了,她点点头道:“那行,就一千个吧,十天之内我给你做出来。” 听顾知夏答应了,大柳高兴了,这才想到要问问价钱,“秀才娘子,那这热包的价钱?” 顾知夏是知道房东老太太的家境的,因此也没要多,她道:“这样吧,我给你做出来,你给些材料费就成了,一个热包十文钱怎么样?” 这时,房东老太太开口了,她道:“秀才娘子你可别,这东西该是什么价咱们就给什么价,可不能占你的便宜啊。” 在房东老太太心里,这样神奇的东西一定贵得很,怎么可能才十文钱呢? 他们虽然没钱,但是做的一直都是良心生意,可不能占人家便宜。 大柳也跟着点点头,他也觉得十文钱怎么也过意不去,这生意本来是他先提出来要做的,怎么能让人亏本呢。 见老太太这样说,顾知夏笑了,这一家人可真是实诚人。 见他们这副过意不去的样子,顾知夏只好又拿了一个热包出来,当着他们的面拆开,然后拿给老太太母子看。 ”这热包其实就是焦炭粉加上生石灰和盐做成的,用不了多少成本,十文一个足矣。” 手里拿着被拆开的热包,房东老太太和大柳惊讶极了,倒出来一看,还真是焦炭粉生石灰和盐。 这些东西都是平常生活中常见的,没想到放在一起居然能产生这样神奇的效果。 大柳惊讶地张大嘴巴,半晌才道:“秀才娘子,这些东西我们日常生活中也经常碰到,咋就没现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呢?” 顾知夏笑着解释,“这些东西并不是只要碰在一起就能生这样的作用的,而是要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而成,我也是偶尔在书上看到才试着做做。” 闻言,大柳恍然大悟,“原来是有方子的啊。” 这下大柳便熄了心中那一点点想要自己试着做的心思,这书上看到的东西学问可大着呢,他啥都不懂,还是别乱来的好。 定好了价钱,虽说是十文一个,但是大柳一下子定了一千个那也要十两银子。 这对于房东一家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大柳只好先给了一部分定金,其他的等做出来的瓷器卖了钱之后再给。 顾知夏点头同意了,房东老太太和大柳满脸笑意的走了。 大柳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做那可以自己加热的瓷器了,他有预感,这东西一定会大卖的。 顾知夏与大柳的生意谈妥后,便开始制作热包了。 热包这东西制作简单,只要掌握好各种原料的比例就很容易了。 顾知夏其实用不了十天就把热包做好了。 这时,乡试也接近尾声,为期九天的乡试下来,整个考场的考生都被烤糊了。 等到最后一场考试交了卷,杨志安也不复往日的清朗俊雅,身上全是汗臭味,胡子拉碴的,看起来邋遢极了。 但是,其实杨志安这样还算好的了,只是身上邋遢一点,好歹还有些精气神儿。 这考场里比他狼狈的数不胜数,几乎大半的考生都像是刚出坛的酸菜。 衣服皱巴巴的,汗酸味冲天,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仿佛身体被掏空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壳。 如果他们不是还在迈步,估计会被人误认为是干尸。 读书人最重形象,在考场上的这些天,或许是这些读书人一辈子最狼狈的时刻。 俗话说得好,最铁的兄弟便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 这一群人被关在一个贡院里考试,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时刻,肯定会有一种无人能比的惺惺相惜之感。 也是,为什么古代会有那么多同年结党的原因了。 杨志安提着考篮往贡院外面走,门口聚集了出场的考生,气味浑浊实在难闻。 杨志安用袖子掩住口-唇,就听一声惊呼,“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晕倒的是一位头花白的老者,这样的高强度的考试连年轻人都受不住,更别说老人家了。 听说前几日就有不少人撑不住病了,他能够撑到现在才晕倒,已经算是身体好了。 老者脸色白,嘴唇青紫,众人怕出什么事,连忙散开,衙役匆匆赶来把人带走,现场才继续回复喧闹。 议论老者的,讨论题目的,甚至邀约同窗休息后下馆子的……各式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 杨志安顺着人潮走出去,外边乌泱泱的一堆人,他一时找不到顾知夏在哪。 “夫君,我在这儿呢!” 知道杨志安今日考完,她早早就来贡院门口等着了。 因为担心杨志安出来时体力不支,她还特地租借了一辆马车。 因为坐在马车上,比人高出一截,杨志安一出来,顾知夏就看到了。 杨志安在她面前向来是整整齐齐的,就是考院试的时候也不曾这样狼狈。 头一次见到杨志安这没有神采的样子,顾知夏有些心疼了。 她直接跳下马车走过去,一手接过他手上的考篮,搀扶着他往马车走。 杨志安虽然感动于自家媳妇的体贴,但是读书人都是宁愿活受罪也死要面子。 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杨志安有些不自在,他道:“娘子,不用如此,我自己还能走。” 除了有些有失读书人的风度外,杨志安其实也是不想自家娘子认为他太弱了。 然而,顾知夏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别乱动,免得被人挤散了,这里这么多人都被人扶着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闻言,杨志安看了一眼周围,贡院门口的确有很多被人扶着的。 甚至还有人被抬着走的,他其实一点也不显眼。 再加上这么多天的精神高度紧张,杨志安也着实是很疲惫了,见顾知夏扶着他不放便也没有推辞。 最终,杨志安把大半的重量靠在顾知夏身上,被她扶上了马车。 今日来帮顾知夏赶车的是大柳,他见顾知夏扶着一年轻人进了马车,心想这大概就是杨秀才了吧。 心里有些唏嘘,这一场乡试便让人这般无精打采的,可见这读书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费钱费力,还伤身。 这般想着,大柳调转车头准备离开。 可是,这贡院门口的人和马车实在是太多了,马车只能缓缓前进,想要回去,起码得个把时辰呢。 坐在车辕上,大柳很是焦急,他做的新一批能加热的瓷器已经开始售卖,他还得赶回去看看情况呢。 大柳的焦急杨志安丝毫没有感觉,他进了车厢,就歪倒在坐板上了,靠着车厢,顾知夏还在他背后塞了个枕头,希望他靠着舒服一点。 杨志安也就顺势躺下了,这会儿进了马车,也没人看到,在自家媳妇面前,他也不必撑着读书人的架子。 靠在软绵绵的枕头上,杨,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 顾知夏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是累坏了,也没打扰他。 车厢里还放着一盆冰,清凉舒爽,贡院里闷出来的燥热缓解不少。 杨志安的脑子顿时清明了,他睁开眼睛,顾知夏忙从冰盆里取出一碗绿豆汤,递给杨志安。 她道:“冰镇绿豆汤,消暑解热的,快喝了吧。” 杨志安接过来,一饮而尽。 顿时由内到外都凉快不少,浑身都松快了,精力也恢复不少,他看着马车里融化了些许的冰块,疑惑地问道,“娘子,你哪来的冰?” 这年头,冰块都是限量供应的,寻常人家根本就用不起。 再说了,她应该等了许久,就算是买来的,也应该早就融化了。 当然,冰块在哪里买的,都是个问题。 毕竟这年头只有官窑才能够制冰,因此可以这样说,这病是只有关怀人家才能够使用的奢侈的东西。 杨志安很好奇,自家娘子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冰? 也很担心她是否会因此而惹上麻烦。 瞧着杨志安那既好奇又担心的神色,顾知夏无奈地道:“是我自己用做爆竹的硝石做的冰。” 这时候还没有硝石制冰的手艺,但制作火药和爆竹的硝石还是有的。 顾知夏便自己动手试试看了,毕竟这么热的天,靠一把扇子还是手动的,她是过不去这个夏天的。 听顾知夏这样说,杨志安就放心了,没有惹上麻烦就好。 虽然知道自家娘子有许多奇思妙想,但是杨志安还是不敢相信,自家娘子居然能做出冰来。 要知道,这制冰技术虽然不像制糖那般稀奇,但也是被官府垄断了的。 平常人家很少见到,就连杨志安除了冬天也不曾见到过几次冰。 虽说杨志安平时总是老成持重,但是对于这班从没见过的新鲜的事物总是有十足的好奇心。 但是,顾知夏在做冰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因此只准备了一点点的硝石是不可能让他试的。 因此,只能说:“等回到家以后再做给你看,现在你快把衣裳脱了,擦擦汗吧。” 杨志安:“……” 兴奋的心情突然被泼了一盆凉水,所以娘子也是闻到了自己身上那难闻的汗味了是吧? 闻到了是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十七章 逛街 若问答案,那是当然的,马车里空间本来就狭小,虽然有一盆冰在,但没有流动空间,杨志安身上的气味就很明显了。 混杂着茅房和汗液的味道非常浓烈,他本人估计已经闻惯了,但并不代表顾知夏闻不到。 她用尽两辈子的涵养才没在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来。 事实上,这样的他居然还能够神色如常的跟杨志安说话,顾知夏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真的,真的太难闻了! 顾知夏从未想过会在杨志安身上闻到这般酸爽的味道。 所幸,这样的事情只用经历一次。 不然,顾知夏真的无法忍受。 杨志安的表情一言难尽,他现在比在号房里看见人家小解更加尴尬。 但还是非常听话地褪下又酸又臭的衣裳,最后只剩下一条亵裤。 没想到他会脱得这样干净,顾知夏脸色都有一些红。 虽然两个人现在是住在一间房间里,相处得也挺好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杨志安可以在她面前脱衣裳。 但,杨志安显然没有顾知夏想的多,她单纯的就是换衣服而已。 马车驶出贡院的范围,人流量就少了,很快就回到了租住的院子。 大柳将他们送了回去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瓷窑场。 杨志安洗漱之后就上床休息了,顾知夏也不打扰他。 只寻思着晚上做点什么好的来给他曾加点营养。 瞧着杨志安这样子,顾知夏看他也不能吃什么油腻的东西,要不就给他做碗粥得了。 然而,杨志安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才起来,晚饭都没有吃。 足足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杨志安就恢复了精神,又去书房看书了。 但是,他想起之前在马车上的事,杨志安也有些脸红。 在家人之间是不需要注意,可也不能太不注意了吧,他怎么能当着自家娘子的面就脱光了呢。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是还不是真正的夫妻啊。 想起这事,杨志安就没办法专心看书了。 顾知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杨志安捧着书愣,心道这杨志安也太努力了,都考完了,还看什么书啊,难怪看不进去。 顾知夏以为杨志安是累的,全然没想到他是在想马车上的事情。 其实,这事情顾知夏早就已经忘了,毕竟现代的时候看那些男模特,顾知夏也没少看,只是没看见有人在她面前这般,有些害羞罢了,但也没往心里去。 “书拿倒了。”顾知夏开口。 杨志安回神,连忙将书倒了过来,可是一看这字怎么还是倒的? 顾知夏被逗乐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这几天考试被累坏了吧?” 杨志安把书正过来,故作镇定地道:“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顾知夏将他手里的书拿走,“考完了就应该好好休息,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杨志安本来就看不进书,这会儿书被她拿走了,也就正正经经的想自己想吃什么了。 “我想吃麻辣烫。” 顾知夏道:“你在考场里没有好好吃饭,一下子吃这种油腻的东西对胃不好,要不我给你煮碗粥,配些萝卜丝怎么样?” 顾知夏的手艺很好,哪怕是腌萝卜丝也能做得很美味,爽脆开胃,鲜咸之中透着清甜,配上粥吃正好。 可是杨志安在考场里吃了好几天的馒头饼子,这会儿嘴里就想吃点肉味。 “我想吃点肉。”杨志安道。 “那我给你煮碗鸭粥吧。”说着,顾知夏就去了厨房,肉在砂锅里慢熬慢炖,化出了薄薄的一层鸭油,再放米小火慢炖。 让米粒在汤汁里慢慢膨胀,充分吸收鸭汤的鲜香甘美,光是吃着粥就能品出鸭肉的味道来。 最后将煸炒过的鸭肉放到粥上面,再放入姜丝葱花去腻味,油而不腻,香甜滑-嫩。 杨志安连吃了两大碗才罢手。 顾知夏见他吃完了,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夫君,咱们要不要出转转,你考完了咱们也该回家了,要不去给爹娘他们挑些礼物带回去。” 杨志安接过顾知夏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出去逛逛可以,但咱们就先不回去了,这乡试的成绩一个月后就出来了,我们先在这里等成绩出来,若考中了便直接从省城去京城赶考就是了。” “可是爹娘那里……”顾知夏有些担心,他们提早半个月出,如今离家都快一个月了,不回去两个老人家会担心吧。 杨志安却道:“爹娘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写封信回去告知他们一声就是了。” 顾知夏点点头,“那一会儿写完信,我们出去逛逛?” “好啊。”杨志安早就想带自家媳妇出去逛逛了,上次考院试的时候不曾好好逛过,这一回一定要叫她逛个尽兴。 杨志安提笔写信,告知杨张氏和杨老头他们准备等乡试成绩出来之后再回去,请他们安心。 杨志安写完后,将信拿给顾知夏看,顾知夏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她担心那几个作坊。 这么久不回去,也不知道作坊能不能不能行。 将信交给杨志安,让他在信中嘱咐大姐一定要管好几个作坊,有不懂的一定要及时来信。 写好信,夫妻两个便出门了,先是去驿站寄了信,然后便去逛街了。 说实话,来到古代这么久,也出过几次门,但是这还是顾知夏第一次正真意义上的逛街。 这一天,阳光明媚,是个逛街的好日子,顾知夏很是兴奋。 省府就是省府,比州府还要大了差不多两倍左右,也繁华了许多。 地方繁华了,卖的东西种类也就多了,品质也就上去了。 路边摆满了各色的小摊,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杨志安趁顾知夏不注意,悄悄地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护在身边,一来是人太多怕她走失,二来是担心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趁机占了她的便宜。 顾知夏开始是没有注意,被杨志安揽住了腰,虽然不介意,但是这实在是太妨碍她逛街了啊。 她扭了几下就挣脱了杨志安的束缚,欢天喜地的逛街去了,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 杨志安看他如此高兴的样子,也就不再拉住她,只是退后一步护在她的身后,以防人群挤到她。 说实在的,读书人都重形象,杨志安以前从没来过这样人多的地方。 是看着前面兴高采烈,几乎一蹦一跳的顾知夏,杨志安觉得这拥挤的人群都变得可爱了许多。 前面,顾知夏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对杨志安喊:“夫君,你快来看这个!” 听见顾知夏叫他,杨志安加快了脚步走到她身边,“娘子,你说看什么?” 如今顾知夏对自己是越来越亲近,听着她无比自然地叫自己夫君,杨志安心中更是甜蜜。 别说是街上的小玩意了,就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摘给她。 “这个!”顾知夏神采奕奕的往旁边一指,好像现了什么新大6一般。 杨志安还以为顾知夏下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没想到居然是面人儿。 原谅顾知夏见识短浅,生活在现代都市的她的,确是没有亲眼见过面人这种古老的东西。 来到古代以后,她成天就是忙生意,几次出门也没有机会到处去看看。 如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居然可以把面团捏得如此惟妙惟肖的手艺。 顾知夏指着自己和杨志安,“老板,您能照着我俩的样子给我捏两个面人吗?” “当然可以,夫人您稍等一会儿。” 杨志安被顾知夏的“我俩”两个字说得心花怒放,很是麻溜地付了钱。 顾知夏很喜欢这种感觉,买买买有人付账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啊。 买了面人之后,杨志安就一直拉着顾知夏的手没放开。 顾知夏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现代社会,男女之间,有时候比这亲密的动作还多得多。 只是手拉手而已嘛,很正常,再加上,他们名义上本来就是夫妻,计较这些也未免太矫情。 就这样,手拉着手,逛完整条街已经是好几个时辰之后了。 不比来的时候回去的路上顾知夏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无精打采的。 杨志安摇头叹气,好几个时辰一刻不停歇的穿梭在各色店铺个摊位之间,能不累吗? 实际上他也是累得很了,但是瞧见顾知夏这样子,杨志安还是在她面前蹲下了身。 这是要背她回去啊,顾知夏有些惊喜,但也没拒绝,毫不犹豫地就趴上了杨志安的背。 杨志安的这一举动,惊了街上所有的男子,也使得无数的女子羡慕嫉妒。 故之下趴在杨志安结实的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手里还拿着以他们两个为原型捏出来的面人儿。 而前面的杨志安,嘴角微微上扬,一脸温柔,整个画面看上去是如此的温馨与甜蜜。 顾知夏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父亲背着他回家的样子,那时父亲的背,也如现在这般结实而有力。 她仿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迷迷糊糊地就说出口了,“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而背着她的杨志安没有现顾知夏已经谁着了,听了这话他心跳的厉害。 良久,他才平复了心情,异常认真地承诺,“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一辈子都不会!”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十八章 开店 顾知夏觉得这一觉舒服极了,她很久都没有抱着她的凯蒂猫玩偶睡觉了。 软软的触感让她似乎忘了自己已经身处古代,这个地方是没有凯蒂猫玩偶可以给她抱的。 人清晨起来的时候,脑子总有那么几秒是混沌的。 当她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睛时,对上的是他那清朗俊雅的脸,以及那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 顾知夏的睡意瞬间被吓到了九霄云外,她呆呆地看着他,“你怎么会……会睡到我的被子里来?” 两人是名义上的夫妻,在杨家当着两个老人家的面,他们总不好分房睡,但是他们一直是一张床两条被子,界限分明,而且一直以来,杨志安都是非常克己守礼。 因此,顾知夏也就没提出要分房睡,毕竟盖着棉被纯聊天而已嘛,也没有必要太较真。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这杨志安居然趁她睡着的时候跑进她的被里,这可是原则性问题,是很严重的事。 她拔高了嗓门,“你怎么会在我的被窝里?” 杨志安闻言,温柔的眉眼中流露出丝丝委屈,“娘子说这话好没道理,这明明就是我的被窝啊。” 顾知夏闻言,脸上的表情一滞,她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盖着的被子好像的确不是她的。 而且,她睡觉向来是睡在外面的,如今外侧的床空了一大半,而她现在正睡在杨志安原本睡觉的位置。 倒是杨志安被她挤得都快贴到墙上去了,可怜巴巴的样子无一不在控诉着,她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 但是,昨日他们在外面逛了一天,回来的路上她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是杨志安背她回来的。 你说,都背她回来了,就不能多打开一条被子吗? 又不会累死。 杨志安这家伙,要么就是为了省事,要么就是心怀不轨。 这样想着,顾知夏便动了动身子想要起床。 她也是这时才现,自己这会儿居然被杨志安抱在怀中。 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一条腿还搭在他的大腿上。 这姿势实在是…… 顾知夏脸上一热,顿时羞红了脸。 她迅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居然维持着这个姿势跟杨志安聊了这么久! 顾知夏此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这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嘛! 杨志安见顾知夏这般,如鸵鸟一样可爱非常,顿时爆笑出声。 大柳刚走到门口便被这爆笑声惊了一跳,这大清早的,秀才公到底有什么事这样高兴啊。 大柳不解地抓了抓脑袋,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会儿并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 于是,大柳收回了要敲门的手,转身又走了。 他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好了。 大柳来了又走,房间里的两个人全然不知。 好一会儿,杨志安看到埋在被子里不准备出来的顾知夏,调笑道:“娘子,这是害羞了吗?” 顾知夏听着他这压抑着笑意的揶揄,怎么听怎么刺耳,她隔着被子闷闷地低吼,“不准笑!” 杨志安听顾知夏的声音中带着火气,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立即收了笑意,低声哄她,“娘子,我没有要笑你的意思。” “可你刚刚明明就笑了!” 杨志安头一次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蒙在被子里听不清楚,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被子里,顾知夏没有出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尴尬了,她还是继续装鸵鸟比较好。 杨志安见顾知夏没有反应,生怕闷坏了她,便动手使劲扯了一下被子,顾知夏露出了蹭得毛茸茸的脑袋,将他脸上的碎顺到耳后。 杨志安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将顾知夏连人带被子一起拉进怀里,“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本来就是合法的夫妻,更何况,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 “也是哦。”顾知夏也不想日后两人相处尴尴尬尬,便顺着他的话说了。 看着她,杨志安没有再说话,顾知夏也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话题才能将这样怪异的气氛打破,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谁都没有要先说话的打算。 直到,顾知夏的肚子出抗议,她才回过神来,天色已经大亮,昨晚又逛了那么久的街,这会儿早就饿了。 顾知夏连忙道:“我去做早餐。” 说着,便越过杨志安,下了床,逃也似的去了厨房。 瞧着顾知夏急匆匆的背影,杨志安低低地笑出声来,随后也起床穿衣。 二人沉默不语地吃完早餐,杨志安兴许是看出了顾知夏的不自在,说要去书店看看。 顾知夏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 瞧着顾知夏这样子,杨志安忍不住又低低地笑了一声。 趁顾知夏不注意的时候,在他面上偷了个香,才心满意足地出门去了。 惹得顾知夏冲着他的背影直翻白眼,真是一个登徒子! 杨志安走后没多久,大柳就来了,见他满头大汗的,顾知夏给他倒了一杯水,大柳道了句谢才接过去喝了。 喝了一杯水,浑身都舒坦了,大柳满脸喜色地看着顾知夏,“秀才娘子,上次从你这里订的热包我试着放到了瓷器里,运出去卖了一批,行情很是不错,供不应求,这次我来呢,除了还你剩下的那一部分钱,还想向你再订两千个,你觉得怎么样?” 顾知夏没想到这热包居然卖得这么好,沉默了一会儿,顾知夏问道:“不知道这按了热包的瓷器,你是通过何种渠道销售出去的。” 大柳摸摸脑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之前遇到一个外地来的客商,他看上了我这批瓷器,我便一起批给他了,一个瓷器一两银子呢!” 大柳心里高兴,这一千两银子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若按照他之前的收入,哪怕是瓷窑场还景气的时候,一辈子都不可能赚这么多钱。 然而,听了这话,顾知夏却无语了,她可是了解过的,这古代的瓷器可是很值钱的,更别提这种加了热包的瓷器。 那就是古代版的热水壶啊,稍微改装一下还能做成自热饭盒什么的。 这东西,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高科技,千金难求啊。 这傻大个居然一两银子一个,给批卖了! 顾知夏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连大柳依然兴致勃勃的,要再订上两千个,似乎也要批卖了的模样。 只觉得这人真的是一个傻大个,居然把金蛋当成白菜给卖了! 顾知夏深吸一口气,道:“大柳哥,怎么不自己开个瓷器店呢?” 哈? 闻言,大柳先是一愣,而后笑道:“开店的门面贵着呢,哪里比得过窑厂,几间土房,烧出来瓷直接卖给瓷器店,虽说赚得少点,但用不了多少成本,保险。” 况且,有了这加了热包的瓷器之后,大柳一点没觉得自己赚了少了。 要知道,他们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了一千两。 他这一下子就让他赚了一千两,了不起了啊! 这回,他还要订两千个趁着外地的商队没走,再一起给卖了,他兴许还能赚个两千呢。 当然,给秀才娘子的加工费,他也得加点,这东西这么好卖,他可不能让秀才娘子亏了。 正这样想着呢,大柳就听顾知夏说:“大柳哥,要不这样吧,我出钱租店面,和提供热包的配方,你负责烧瓷器,赚来的钱咱们五五分如何?” “好……”大柳下意识地要答应。 等一个好字出口,他才反应过来顾知夏说了什么。 租店面……开店! 大柳抬头看向顾知夏,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秀才娘子说的是真的?” 顾知夏点点头,“大柳哥觉得怎么样?” “好!”大柳只考虑了几秒钟,便点头答应了。 这想来,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这店面的钱顾知夏出,加热包也由她提供,他就只负责烧瓷器。 其实与平常也没什么两样。 就这样,他还能分得店面的一半利润,这是一笔怎么算都不亏的买卖。 大柳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这笔账还是算得清楚的。 因此,没有过多犹豫的,大柳就答应了。 “好!”顾知夏点头,她果然没看错,这个大柳是个有魄力的。 “那我们便签合同吧。” 两人都是利落人,说来就来,很快便签好了合同。 当然,这合同是由顾知夏起草的,一式两份,她签名,大柳按手印。 不消一会儿,这合同便签好了。 等杨志安回来的时候,大柳已经离开,顾知夏正盘腿坐在床上,抱着钱匣子清点他们的家当呢。 “娘子,这是干什么?”杨志安疑惑地问。 顾知夏点着手中的银子,见她回来,头也没抬,顺手将她和大柳签订的合同递给他。 然而,杨志安接了顾知夏的那合同一看,差点笑喷了出来。 说起来,他之前从没看见过自家媳妇写字,真没想到她写字居然是这样的。 杨志安一言难尽,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小媳妇既然能写出这么多字来,怎么就不能好好练一练书法呢? 也不知是谁教他小媳妇习的字,莫不是只要求能写会认就成? 那这要求也太宽松了吧! 而且仔细看来,这些字怎么缺胳膊少腿的? 杨志安现在是非常想笑,但是一想到自家媳妇以前在顾家的日子,他又硬生生的将笑意忍了下去。 那样的境况下,自家媳妇能识得几个字,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十九章 红袖添香 杨志安自己是个读书人,但或许因为之前对于顾家的认知,使得他从不在顾知夏面前说一些诗词歌赋之类的事。 到不是卖弄与否的事,一般妇人并不会与自家男人论些读书上的事,也没有男人会把这些事拿回家与妇人说,在男人的认知中,自家的妇人只要会做一手好菜,能操持好家中大小事宜,加之为人通情达理即可。 约摸整个村子,乃至镇上一些更大地方的男人,大多都是这样的想法。 他们对妇人的要求不算高,却也在算不得低,只是不自知罢了。 可是杨志安却一直有自己的想法,没有成亲之前,他最想要的便是红袖添香,知冷知热的娘子。 也时常因此被一同求学的好友嘲笑,此间妇人千千万,红袖添香却又知冷知热的不过万分之一。 今日看了顾知夏的字,杨志安不由得有些触动,“娘子,我教你练字可好?” 闻言,顾知夏终于从她的钱匣子中抬起头来,顾知夏知道自己的毛笔字不好看。 甚至有些黄体字她还不认得,不会写,之前是没有人教她,她也没有时间去学。 如今杨志安主动提起,是最好的,有机会哪个愿意去做一个文盲?学海无涯,多学一些总是好事! 这般想着,顾知夏便放下手中的匣子,爬下床,“正好到晌午了,我去做饭,就当做是拜师宴了。” 瞧着顾知夏风风火火地往厨房去,杨志安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家娘子要如何做这拜师宴。 不过,杨志安只要一想到自家娘子的厨艺,又期待起来,今日他也许又有口福了。 杨志安今日的确有口福了,但是他这口福未免来得太快了些。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顾知夏就端着一口装着浓浓清汤的锅,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杨志安愣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空荡荡的锅看。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就是自家媳妇所说的谢师宴? 然而还没等杨志安猜出顾知夏是什么个意思,顾知夏又出去了,来来回回的端了许多个盘子。 杨志安傻眼了,这盘子里的菜怎么都是生的? 杨志安往桌上一看,五颜六色纷纷杂杂的菜摆了一桌子,有荤有素,看起来倒是丰富。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些菜无一例外都是生的。 “娘子,你这是何意啊?”等顾知夏终于忙完了,杨志安问出了心中疑惑。 顾知夏道:“这叫火锅,一种新的罢了。” 说着,顾知夏往锅内放入火锅底料,然后浇入浓郁的奶白色高汤,嵌入火锅锅具内的炭火一燃,一股又麻又辣的香味儿瞬间就出来了。 这味道极其霸道,浓郁麻辣的香味,瞬间吊起了人的胃口,引起了人的食欲。 火锅里的汤咕噜咕噜的往上冒着泡,上面还浮着一层红油,随着汤的滚动而游荡漂浮。 光听着声音就让人口水直流了。 顾知夏这时介绍道:“这个锅子就叫火锅,你也可以叫他鸳鸯锅,一半是辣的,一半是清淡的,随你的口味。” 杨志安正在好奇,这一个锅怎么能盛两种汤。 顾知夏又继续介绍道:“桌上摆着的都是配菜,你想吃什么就往里面放什么,不用怕串味,但是要注意火候,比如这猪肉煮久了就会老。” 接着,顾知夏向杨志安介绍了各种食材该如何掌握火候,“还有这鹅肠,烫火锅时要注意,别一不小心煮过了头,这种东西熟的很快,时候一到就要立马捞出来,这样才能保留它脆生生的口感,吃起来才不会觉得老。” 顾知夏说了一大堆杨志安听得晕头转向,桌上摆着的食材都是生的,但是光听着顾知夏的介绍,杨志安就觉得口内生津。 更何况鼻尖还一直飘荡着那股诱人的香味儿,吸了吸鼻子只吸一闻,似乎还有一股中药的清爽味往鼻子里钻。 等顾知夏终于介绍完了才说,“试试看,看看我做的谢师宴好不好,合不合你的口味。” 杨志安其实早就等不及了,听到顾知夏话说可以吃了,连忙拿起筷子。 但是筷子往桌上一探,杨志安就犯难了。 先吃什么好呢? 故之下仿佛看出了他的为难,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肉丸放下去,“先把不容易熟的放下去吧,你别看这样的做法独特便不敢下口,这道菜在我……家那边很出名的,家家户户都很爱吃,你尝尝看?” 顾知夏先把各式各样的丸子下到锅里,然后开始下不容易煮熟的动物内脏。 食材顺着咕噜咕噜的汤滑下去,上面浮着的那层红油微微浮动着。 杨志安鼻尖全是麻辣鲜香的气息,勾的人浑身难受,舌尖忍不住的分泌唾液。 等待食材煮好的这短短一会儿功夫,杨志安却比等待开考时还要心焦。 正巧这个时候汤底重新开了,又冒起了小泡,顾知夏说:“这个时候可以放一些容易熟的食材进去,比如说豆腐蔬菜,还有鸭肠,猪肉片等等。” 闻言,杨志安便开始动筷,猪肉片切的极薄,夹住以后往锅里一放,没过几秒钟便变了颜色。 杨志安还是第一次涮锅子吃,这种感觉既新鲜又茫然。 “可以吃了吗?”夹着猪肉片,杨志安问。 顾知夏看了看猪肉片的颜色,点头,“可以吃了,再煮就老了。” 闻言,杨志安收回筷子,然后他又犯难了。 顾知夏准备了各种蘸料,有花生碎、芝麻面、花椒、辣椒面等等。 各种蘸料以香油打底加葱姜蒜素等等,五花八门的让人眼花缭乱,简直不知道选哪一种好。 杨志安只能随意选了一种,在放入口中之前,他对猪肉片的味道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虽然自家娘子厨艺很好,但是这家火锅的东西的的确确看起来很简单,简单的一个锅子,没有什么复杂的做法和讲究,五花八门的配在一起一下,这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靠谱。 虽然杨志安以前吃过麻辣烫,但那是煮好了端上来的。 可是这个火锅是自己动手涮肉,汤底的味道闻起来香,但是这些食材经过自己的手,自己放进锅里,杨志安就不怎么相信了。 这样想着杨志安把肉片放进嘴里,然后他就瞪大了眼睛。 这味道…… 一个字,香! 这肉片怎么可以这么嫩,这么鲜,而且还一点腥味都没有。 杨志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经过自己的手放进去的。 这一顿饭下来,杨志安几乎抛弃了斯文两个字,他拿起盘子,干脆一盘一盘的肉往汤里丢。 等待食材熟透的滋味太难熬了,他可不想再经历一遍。 一顿火锅下来,杨志安吃得满头直冒汗,胃里也是一片熨帖。 吃完拜师宴,趁着还未放榜的时候,杨志安便正式开始教顾知夏习字了。 然后杨志安惊喜地现,自家媳妇的基础也许并不是太差。 很多字只要教过一遍,顾知夏几乎都认识了。 一个时辰下来,哪怕是一百多个字,顾知夏也全都记住了。 这样学过了两三日,杨志安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将教学度放慢了。 不仅如此,杨志安还每天要求顾知夏写十张大字,对此顾知夏有些嫌弃,她本身就不全是文盲,一开始想着学字正好也能打些时间,倒是不知古代学个写字都是如此辛苦。 有些黄体字,她根据结构也能认出不少来,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尽快摆脱半文盲的状态,而不是像应试学生一样学习。 反正她又不考科举,学那么精做什么? 然而杨志安作为老师却是十分严格的,他道:“欲则不达,若是嫌慢了,你平日里可以多看看书,但是每天的十张大字却是要练的。” 顾知夏听了这话,撇撇嘴,他这是在嫌弃自己的字丑了? 顾知夏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伤了个彻底,杨志安这个人未免也太不通情理了,他怎么能去要求一个写了实际点单笔字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练好毛笔字呢? 顾知夏写了几个,拿起来自我欣赏了一番。 嗯,还是挺不错的,比之前有了进步,横撇稍微带起了一些笔锋,不似之前软趴趴的狗脚迹了。 杨志安凑道她的脸庞留下一吻,口气重却似乎并不是很满意,“我来教你写,你握笔的姿势不对,不过已经小有成效了,假以时日再勤奋联系,定然能够写得很好。” 说着杨志安也不管顾知夏愿不愿意,便握着他的手,像是教小孩子一般缓缓的写了起来。 杨志安在她的背后,顾知夏就像被他从背后抱住了一样,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 鼻尖是杨志安身上传来的墨香和淡淡的皂角香味儿,其中还夹着这一些独特的属于男子的气息。 若有似无的,顾知夏觉得自己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她偷偷地瞧了一眼杨志安,他正在专注地做一个好老师,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顾知夏只好忍住心中的尴尬,专心做一个好学生。 日子悄然滑过,白日里,杨志安去书斋看书,或是参加同窗举办的文汇,顾知夏忙着新店开张的事。 晚上,夫妻两个人便安安静静地窝在房里读书写字。 有时候说两句话,杨志安检查一下自家小媳妇的功课,顾知夏给他添杯茶,或是煮个宵夜什么的。 有时候也各干各的,总之,两人相处越来越默契,甚至不说话静静地待在一起,也深觉是一种难得的默契与静谧。 杨志安越来越享受这种佳人在旁红袖添香的感觉。 不仅是他,连顾知夏自己都感觉仿佛回到了上学时家长陪着做作业的时候。 幸好她也不总是做学生,偶尔杨志安背书的时候,她也会拿着书在一旁盯着。 她在心底里希望,杨志安能出一回错,哪怕是一个字也行,好让自己也难能可贵的尝一尝这种纠错的感觉,可无论顾知夏如何钻牛角尖,杨志安却是一次都没有出过错。 本以为这样她就可以借此机会逃避杨志安布置的作业,可谁知这男人对自己狠起来简直比监督顾知夏练字还要严苛,她蓦然又觉得有些心疼。 让顾知夏失望的是,杨志安始终没有出错也就罢了,甚至还是时常点灯夜读到深更。 顾知夏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泪,她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同意让杨志安教她? 这简直就是学渣拜师学霸,找虐! 这日夜里,顾知夏特地熬了一碗清凉解热的银耳枸杞汤端到书桌旁,杨志安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娘子,你别等我了,先睡吧。” “相公,读书再要紧,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知道了,再过几日有一个书会,我想趁此机会把这几本积压已久的书赶紧看完。” 顾知夏替他捏了会儿肩,“那好吧,那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娘子,去睡吧,我一会儿就来。”杨志安将她的手拉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温柔哄道。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五十章 生意大爆 虽然在学业上被杨志安打击,但是生意场上顾知夏可是很自信的。 这店铺已经租好了,顾知夏瞧着离乡试成绩出来还有一段时间,便把店铺给整理了一下。 她租的这个店铺全是大了,有两个隔间,一个隔间陈列瓷器和大柳在顾知夏指导下做出来的自热饭盒,还有火锅锅具等一系列加热工具还绰绰有余。 这么好的店铺可不能浪费,大柳思来想去,还得再加个营生才是。 但是他在脑袋里来来回回想了一圈,他最拿手的也就是烧瓷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 大柳不禁犯愁了,见自家儿子这样忧心,房东老太太想了想,“不如我们将另一个隔间收拾出来卖些吃食吧?” “可是卖什么好呢?”大柳闻言拿不定主意。 老太太道:“不如就卖馄饨吧,这个简单易上手。” “这馄饨好是好,可是……” 听了自家老婆子的话,老爷子也开口了,他有些犹豫,“这铺子前头就有一家卖馄饨的,都开了好多年了,咱们又是第一次做,会不会没生意啊?” 对啊,这也是一个问题。 一家人思来想去没找到一个好营生,最终房东老太太拍板,去找顾知夏。 人家是秀才娘子,见识肯定比他们高,说不定能有什么好点子呢。 一家人找到顾知夏,说明了来意。 顾知夏听了他们想要做吃食的买卖,也觉得可行。 他们店铺所在的这条街,路长而广,只要一进城门就会经过这条街,因此这条街上小商小贩很多,很多乡下人都会进城卖东西。 这儿卖的最多的也就是一些小吃,像包子,馒头,面条,粉丝,馄饨什么的,又快捷又便宜。 寻常人家想吃点什么都是在这里,很少上酒楼。 因为比起酒楼这些小摊小店又方便又便宜。 但是顾知夏觉得要说又方便又实惠的,还得数快餐最好。 把菜提前做好,卖的时候分配好,一份多少钱提前规定好,价格卖的时候也方便,再加上店里头有不少不用炭火就能加热的工具,能吃上一顿热饭,客人就是花钱也舒心。 这样想着,顾知夏便道:“大爷,大娘,大柳哥,为什么不能卖饭菜呢?” 大柳一家人听了,心道这秀才娘子就是敢想,不过到底太年轻了,他们又不是开酒楼的,卖什么饭菜啊? 房东老太太道:“秀才娘子,咱又不开酒楼,这饭菜还得要烧,太慢了。” 顾知夏笑道:“我们可以提前做好。” “客人们得点菜,提前做了,客人不要吃怎么办,而且,酒楼有好多菜,我们啥都不懂哪儿做得起来?” 大柳也觉得顾知夏想得太容易了,但是秀才娘子这样已经是非常聪慧的了。 毕竟,她那热包可是能赚一千两银子呢。 因此,大柳也没直接说她这是异想天开。 然而,顾知夏听了这话,笑着反问,“大柳哥,若是一顿包子馒头和一份热菜热饭放在你面前,你会选哪个?” “那还用问吗?有热饭热菜谁还会去选包子馒头啊!”大柳想也不想地道。 那在包子馒头的对比下,你还会挑菜吗?” “当然不会!”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啊!” 顾知夏笑了,“这样不就行了,我们告诉他们我们这儿只有几个菜,就像大娘你给大柳哥送饭一样,我们可以一份一份卖,一碗米饭配上一荤一素,大娘提前做好配好,这样,他们进来就可以吃到饭,很快的。” 大柳一家人听了这话有些愣神,思索片刻,想明白其中关键,一家人顿时眼神都亮了。 对啊,来这儿吃饭的人肯定不是会上酒楼的人,也是图方便和省钱才来的,哪儿还会管菜是什么。 有的饭菜吃肯定比吃饼和包子好啊,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真不愧是秀才娘子,脑子就是灵活! 这营生做的也省力,房东老太太做午饭的时候便多做可一点,先试着卖卖看。 这铺子是新开的,生意难免有些冷清,因着这条街上大多都是些卖小吃的。 就属早上和中午最热闹,房东老太太在顾知夏的帮助下提前做好午饭。 因为顾知夏是秀才娘子,顾知夏没说,房东老太太也不好请她出面,只得自己到前面去,顾知夏在后厨忙活。 头一天卖,不敢多做,就尝试着做个十来份。 按着顾知夏说的,大柳一早先挂出个木牌,一桶鱼香肉丝瓷桶饭二十文。 空着的隔间放了几张桌子,看着有几分快餐店的样子了。 这卖瓷器的地方居然还卖饭,这样奇葩的操作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虽然贵了一点,但还是有不少人问了。 比较吸引人的还是鱼香肉丝瓷桶饭,虽然不知道这瓷桶饭是个啥,但加了肉,这二十文就不是那么贵了。 而且米饭当饱,比包子馒头划得来。 毕竟,如果吃包子馒头,下午很容易饿。 这个定价也是顾知夏盘算了很久的,她做的是一些家常菜,可这饭啊,就是家里做的更香,不然现代也不会有那么多农家乐了。 她这鱼香肉丝一烧,香气传出去,不饿都馋。 菜先烧好,然后和米饭一起放在自热饭盒里热着,有客人了就直连饭盒端上去,有时候客人看着会自己加热的饭盒神奇。 也会花上额外的钱连饭盒一起买了。 当然了,这饭盒就比饭菜贵得多了,且也不是大柳之前的批价,而是卖到了三十两银子一个。 虽然,他们卖这饭菜是为平常人服务的。 可是架不住隔壁是放瓷器的,做的是高档生意,买瓷器的人被饭菜的香味吸引,进来吃一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能提出买饭盒的人也就不会差了那点钱。 “大柳啊,你咋改行卖饭了!菜多不,饭够不够啊?一认识大柳的壮汉粗着嗓子说道。 大柳爽朗地笑了,一边比划,笑一边说:“大,肯定得大啊,这么大的碗,保管你吃个够!” 那汉子也爽利,“来一碗!” “好嘞,娘,一碗饭!” 房东老太太给装好,端出去,这样点餐的,就是单纯来吃饭的人,就不用自热饭盒一起出了。 只用碗装着,满满的一大碗,肉汁浇在上面,那块肥肥的红烧肉还冒着热气!菜都快溢出来了。 壮汉上来便来一口,称赞道:“大柳你这小子实在啊,这肉入味!” 本想着要买瓷器的人咽了咽口水,心里头计算着,还是忍不住,道:“老板,也给我来一碗!” “我也尝尝。” 这样的客人,为了推销瓷器,顾知夏就说连带着加热工具一起上了。 不一会儿,这十来碗饭就卖光了,还搭上了不少加热工具,一举两得。 但是,今日的饭菜着实做了少了,房东老太太也没想到,生意竟然这般火爆,后面来的客人就轮不到了。 大柳只好说:“明日多做些,今日个头一回,没敢多做。” 其实,大柳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生意,他也担心饭菜卖不出去,因此房东老太太一说少做点,他就答应了。 可谁曾想,今日却连自己的午饭都给搭进去了。 归根结底,还是秀才娘子提供的菜谱好啊。 顾知夏只负责在后厨教房东老太太做菜,一听说这样的情况,就想着要不要加大一点投入。 她这一想法,在看到一天的盈利是,彻底确定了。 今日一共做了几十碗饭,全都卖出去了,一碗饭菜二十文,十几碗就是两三百文,再加上销售出去的自热饭盒等一些其他的加热工具有**个。一个少说三十两往上。 这就等于一天就赚了两三百两银子。这可是暴利了。 顾知夏想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即就和大柳商量要增加投入。 先,这店里头的桌椅板凳什么的要多备一些,还有饭菜这些都得多准备。 不仅是量,还有菜色都可以多准备一些,换着花样做,这样才可以多吸引客人。 还有,若是忙不过来,也要请几个人帮忙。 一天赚了这么多钱,大柳也是高兴的,但是一听要准备桌椅板凳,还得请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他有些为难,顾知夏看出了他的顾虑,就道:“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去做就好了。” 顾知夏与大柳不同,她看得出来,这生意是有前景的,因此也不心疼钱。 反正投入多少,将来都会赚回来的。 但是,能省的地方,还是要省的。 她想了想前世的快餐店,就道:“桌椅咱也可以不用八仙桌,八仙桌又重又占地儿,就打一张长长的木板桌,放在墙边,这两边墙,中间的桌不动,靠着墙就可以坐十几个人。” 八仙桌比较重,木料扎实,木板桌就省力多了,找几个厚实一点的木板,钉几下就成,就是不牢固,但古人重传承,家里的八仙桌都是要用好几代人的。 若是店里全买了八仙桌,的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大柳一想也是,全是八仙桌,估计店里都放不下。 再说,放店里买好的桌子也是心疼,不如就做个木板桌,还便宜一些。 他量了长度,就去找这附近的木匠。 木匠听了,立即就接下了这活儿。 他道:“这东西好做,别说几天了,我当天就给你做出来,上个漆,明天你来拿,不就是木板架子吗,那有什么难的?” 说罢,木匠就让他的徒弟找了几块木板,量好之后几个人一起割,把面给打磨光滑,钉起来,一张桌子就成型了,只吃饭又不是放重物,遮阳足够了。 桌椅这边,有大柳操心,至于菜谱那儿可全是靠顾知夏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五十一章 中举 顾知夏会的菜不少,但是就是因为会的太多,因此才拿不准要做什么。 进了厨房,正巧瞧见厨房里还有一个猪蹄儿。 顾知夏灵机一动,想起今日的红绕肉,这猪蹄便做卤猪蹄也是极为下饭的。 猪蹄斩成,大小合适的的块状,然后腌制去腥,再热锅烧油,爆香姜片大蒜花椒八角,倒入猪蹄翻炒,转入砂锅中,加白酒、酱油、还有自制的卤料,慢慢炖煮。 待到揭盖时,满屋子都是香浓的肉香味。 出锅的卤猪蹄个个晶莹剔透,如玉一般色泽莹润。 等吃饭时,顾知夏和杨志安两人对坐,中央摆着一盘香喷喷的卤猪蹄,色泽棕红,亮而不油,糖色均匀。 杨志安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猪蹄,只是看一眼便让人口舌生津,比之前的红烧肉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下来两天,杨志安算是大饱口福了。 可以说,他变成了顾知夏的试菜员。 顾知夏想着除了传统的炒肉丝、肉片,红烧肉,卤猪蹄之类的,再来一些其他肉类也不错。 比如,剁椒鱼头,黄焖鸡米饭,这也是非常下饭的。 还有鸡包饭也是不错的选择。 由于没有那么多辣椒,顾知夏决定先做黄焖鸡和鸡包饭。 先说黄焖鸡,将鸡肉斩成块,切香菇和葱姜蒜,只需要少量的辣椒便可以了。 锅里加油,爆香葱姜蒜,加入鸡块,慢慢煸炒,待鸡块变色以后,加入米酒、干黄酱、豆瓣酱、黄豆酱、生抽、香醋和辣椒末,上色后再加入香菇煸炒。 煸炒一番食材后将水倒入锅里,转小火,慢慢焖一会儿。 些别的不说,顾知夏制酱的手艺可是一流。 只可惜,很快就要放榜了,现在酵酱料的时间不够,否则厨房附近她能放满一排子酱缸。 在等着小火熬煮鸡块出香时,顾知夏看着一小坛子酱缸,想着是不是该把制酱的作坊也顺便安排上。 焖煮的差不多了,再将黄焖鸡转入砂锅里,盖上盖子慢慢煮。 砂锅煮出来的鸡肉极嫩,小火熬制以后酱香融入肉中,汤浓味厚。 等到收汁以后,浓郁的汤汁紧紧包裹着鸡块,鲜香味美,佐饭吃或者用汤浇饭都可以。 姜舒窈直接用砂锅上菜,砂锅留有余温,保存热度的同时能很好的锁住鸡肉的鲜嫩。 一见到顾知夏上菜,杨志安就忍不住了。 他往锅里一看,黄焖鸡里还有汤,酱色的汤没过了姜黄的鸡块,汤汁颜色虽然深但却很清透。 表面浮着薄薄的一层油,配着切成厚条状的香菇,看上去咸香鲜浓却不厚重。 这两天,已经试菜试成习惯的杨志安先挑了一块鸡块放入口中。 鸡肉肉质极嫩,轻松地便从鸡骨头上啃了下来,入口鲜滑,却没有炖得软烂,保留了鸡肉原本的口感。 香菇的菇香味浸透到了鸡块内里,去腥提鲜,酱汤咸鲜,很是入味,咸淡适宜,不会夺去了鸡肉本身的肉香味。 比起更注重油香醇厚的红烧肉,黄焖鸡更注重咸鲜味。 明明收过汁,汤汁却不油腻,鸡块儿裹了汤汁也不会腻,口感嫩软清爽。 杨志安吃了几个鸡块儿,又挑起一块香菇。 香菇肉质肥厚细嫩,香气独特,染上了酱香和鸡肉的肉香,菇香味被衬托得淋漓极致。 一口香菇咬下去,里面蕴含的汤汁便迸出来,满口留香,光是吃香菇也十分解馋。 一口黄焖鸡一口米饭,米饭很快就下去一碗。 拿起调羹,舀一勺汤汁,放在口边轻轻吹散热气,入口后温暖的热意从喉间滑入胃里,鲜香满唇。 光喝汤有点咸,配米饭倒是很好。 汤清味咸,酱香味十足,米饭被泡大泡软,充分吸收了肉香味和菇鲜味,既咸香味鲜又清爽可口。 连吃几口才现原来黄焖鸡是有淡淡的辣味的,但这辣味极薄,吃完后唇齿间留有微微的辣意,既丰富了口感,又不会让不喜欢吃辣的人不喜这道菜。 杨志安一口气吃干净面前的饭,额前出了薄薄一层汗。 再说鸡包饭,便是用鸡翅和糯米做的,腌制鸡翅前,先将糯米蒸熟,等到放凉之后再炒制,鸡翅剔出骨头之后用调料腌制,这个时候将蒸熟的糯米饭混合青豆炒制,炒完糯米饭之后,鸡翅也腌得差不多了,便往鸡翅里塞糯米饭,没有烤箱,顾知夏便把鸡翅放进小灶里烘烤。 刚吃完黄焖鸡,再咬了一口鸡包饭,鸡翅的外皮烤的脆脆的,咬开之后浓郁的肉香终于冲了出来,吃的肉汁和油水全被烘烤出来了,却被外皮紧紧包裹住,所有的汁水都汹涌而出,鲜香带汁的鸡肉软嫩至极,似乎不用嚼就能化在嘴里。 糯米紧致饱满,颗颗弹牙,鸡汁渗透到糯米中,既有青豆的清新,又有糯米的香甜,还有浓厚纯粹的鸡肉的鲜味儿,简直回味无穷。 吃到最后,杨志安都恨不得直接上手拿着啃了,连吃了好几个鸡包饭,顾知夏也吃得差不多了,问他“怎么样?” 杨志安一边擦着嘴,一边道:“黄焖鸡汤汁咸香浓郁,鸡肉鲜美嫩滑,鸡包饭口感丰富,都很好吃!” 闻言,顾知夏心里便有了底,说出自己的打算:“除了这两道菜,我还会用鱼肉和猪肉准备几道荤菜。 剩下的就是素菜和汤,全做成一大锅菜装到食桶里,客人以米饭做主食,再随意选几道菜,无需等待,立刻就能舀出来浇在饭碗里或盘子上,就能吃。” 杨志安仔仔细细听着,不断点头,赞赏道:“这个法子听着新鲜,不过若是每次做一大锅菜,会不会失了美味?” 对于古顾知夏生意上的事,杨志安也很是关心的,毕竟除了食宿费和路费之外,他家娘子可是把全部的家当都给投到店里去了。 但,杨志安的担心注定是多余的,除了红绕肉,卤猪蹄,还有黄焖鸡,和大锅菜之外,顾知夏又做了炒田螺,土豆焖饭,醋溜木须等等…… 菜色的花样多了,店里不管是瓷器,加热工具,还是吃食生意都非常好,大柳顾着瓷器那边忙不过来,顾知夏也只能到快餐食那边去帮忙。 整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不过好在,食店那边请了人,忙虽忙也应付得过来。 不出顾知夏所料,这用热包做的加热工具和食放到一块卖,生意果然火爆。 自从她把全部身家投入到店里,扩大了店的规模之后,这加热工具和食一块,一天差不多能挣上千两银子。 没过几天,顾知夏便赚回了本。 等到乡试放榜的时候,顾知夏手里的银子几乎翻了好几倍,可谓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临近放榜的这几天,顾知夏便放下了手里的生意,将它全部交给大柳。 她则专心陪杨志安,因为她现杨志安最近很是紧张,似乎得了考前,哦不,放榜前综合症。 顾知夏只能变着法的开解他,与他谈心,每天都给他做各种好吃的,希望他能放松心情。 但是,杨志安的焦虑症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面对一桌子好吃的,前段时间还帮她当试菜员当得欢的杨志安居然说没胃口。 顾知夏这才急了,这成绩还没出来呢就不吃饭了,怎么能行。 她是温言软语地劝了许久,杨志安才说:“给我下碗面吧。” 一碗面,这几天不曾好好吃过东西,竟然就只要一碗面? 顾知夏有些忧心了,但还是去厨房给他做了一碗面。 杨志安嘴里没味儿,本来只是想吃一碗热腾腾的普通面条。 顾知夏却给他做了一碗卤肉面,水烧开下面,又将菜心洗净切葱和香菇,将香菇和面条煮了一会儿,再放菜心下去,用水一烫,然后再盛到碗里。 最后浇上酱油香醋,撒上葱花,故之下又从另外一个小锅里舀出两勺臊子放在上面。 便勉勉强强算是卤肉面了,这碗面做得着实简单了些,面汤清爽,带着淡淡的香菇的鲜味儿,其中夹杂着葱花的清香,味道清爽而不寡淡。 杨志安挑起一筷子带着卤肉的面条,面条顺滑滚烫,卤肉酱香十足肥而不腻,配上清爽的菜心,实在是回味无穷。 本来没什么胃口的杨志安也十指大动,他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卤肉吃光了,一碗面条吃得干干净净,连汤底都喝干净了。 顾之下见他吃得下东西,终于放心了,然而杨志安吃完那碗面条之后就觉得累了。 他只想往床上躺,这一躺下去,杨志安就觉得昏昏沉沉的,夜里头居然还起了烧,这可把顾知夏吓坏了。 自从杨志安的伤好了之后,就再没生过病。 再加上他最近又勤于锻炼,身体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病,真是让顾知夏的心都揪起来了,夜里头就去请了大夫。 大夫过来把了脉,说他这是精神太过紧绷,导致邪风物体稍微休养一下就好了。” 听大夫说杨子安没有大问题,顾知夏便放心了,还好杨志安的身体这段时间的确是好了不少。 几服药下去,烧就退了。 退烧之后,顾知夏就把他的书给收了,省得他看着书胡思乱想。 杨志安向来是抵不过自家小媳妇的,便只能卧床修养。 杨志安的病养好之后,很快就开始放榜了。 从前往后开始,贡院前敲锣打鼓的,个个喜报传过来,所有人都紧张的不行。 贡院旁边的茶楼里,杨志安更是手心冒汗。 还未曾唱道名字的考生都相对无言,比起贡院前的喧闹,本该热闹的茶楼却安静无比。 “杨秀才,杨秀才中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五十二章 杨大郎 杨志安对这一场考试期待很大,刚见到先挤到到贡院前去看成绩的大柳,他的心就砰砰地跳了起来。 大柳是替他去看的,如今他兴高采烈地回来,那就说明他中了。 果不其然,大柳刚踏进茶馆就兴奋地嚷了起来,“杨秀才中了,第六十八名!” 顿时,整个茶楼都乐开了,前一个在这儿茶楼中的还是十几年前的一个老秀才。 这会儿一听杨志安中了,脸上的喜色是怎么盖都盖不住。 别看他不认识杨志安,但是这喜报到他茶楼里来那就跟他有关系。 在这贡院附近的茶楼,都有这种比拼,在谁家茶楼喝茶的中的多,那就说明谁家茶楼风水好,这客人自然也就多了。 顾知夏听了这消息也很高兴,他满脸笑意地转头,缺现杨志安整个人呆呆的,一点喜色都没有。 杨志安是被自家媳妇给拍醒的,他回过神来,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光彩。 按理说,他苦读这么多年,如今能够中举,他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准备充分,信心满满,认为自己能考得很好。 可是却没想到竟是九十八名! 此次乡试总共就录取一百名,他是九十八名,也就是说,他垫底了! 这让在书院课业总是位居前列的杨志安很受打击。 然而,顾知夏却觉得没什么,这不管名次如何,总是考上了不是? 再说了,不是还有会试和殿试吗? 那才十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呢。 然而,顾知夏看杨志安这样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好受。 陪着他往回走,到了家,看他依旧沉默啊不语,顾知夏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是怎么了,中了还不高兴?” 杨志安也没自己忍着,他这会儿急需倾诉心事的人,顾知夏问了,他也就说了,“我觉得这次乡试,我明明可以考得更好的……” 听了这话,顾知夏心下了然,果然是为了成绩的事呢。 杨志安可怜巴巴的模样看起来跟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看得顾知夏心都软了。 她安慰道:“这乡试可是整个省的秀才都在一块考,又只录取那么一百个人,竞争肯定相当激烈,你一次就考中了,那已经很了不起了!” 见自家小媳妇肯定自己,杨志安心情好了不少,他微微弯了嘴角,“真的吗?” 见他脸上有了笑意,顾知夏也笑,“当然是真的,这多少白老翁都不曾考中,我家夫君十几岁就能中举人,那已经是顶顶厉害了!” 顾知夏这话是绝对真心,想想范进,五十岁才中举,就知道这考举人有多难。 杨志安一次就能考中,实在是太幸运了。 顾知夏拍了拍他的肩,“行了,别胡思乱想了,这中了举总要给家里去封信,准备准备咱们还得上京城赶考呢。” 虽说得到了自家媳妇的肯定,但是杨志安依旧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渐渐淡了,他道:“这京城咱们就不用去了吧……” 顾知夏闻言,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去?” 杨志安低着头,语气有些弱,“我乡试名次如此靠后,我怕……我还是多准备准备再去吧。” 见杨志安已经萌生退意,顾知夏耐心宽慰,“夫君,这古话说得好,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既然已经考中了举人,何不上京城一试,就算考不中,去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也好啊。” “可是……”杨志安依然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顾知夏不允许他退缩,“咱们出门之前你可是说了在外要一切听我的?” 杨志安点点头,他的确是说了,不止在外要听媳妇儿的,从今往后不管在哪里都听媳妇的。 “那不就行了。”顾知夏直接做出决定,“咱们先写一封信回家,然后出去京城。” 杨志安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顾知夏却不给他这机会,“就这么定了,你就当去京城游玩了,我先去做饭了,一会儿房东大娘他们肯定是要来恭贺你的。” 说完,顾知夏便自己去了厨房忙活。 她心理想着,一会儿该做点什么好吃的开解开解杨志安。 相处这么久,顾知夏算是看出来了,这杨志安骨子里还是一个隐形的吃货。 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 不多时,房东老太太一家果然来了。 房东老太太一家不是杨志安,不懂什么名次不名次的事,他们只知道住在他们房子里的杨秀才中举人了! 要知道,这中了举人就能当官了,就是官老爷了! 与茶楼老板一样,房东老太太一家那也是与有荣焉啊! 再说,他们家最近跟着秀才娘子,哦不,现在应该叫举人娘子了。 他们一家跟着举人娘子赚了钱,老太太也不吝啬,去的时候砍了半扇猪肉,又煮了红鸡蛋。 房东老太太他们来的时候,顾知夏正在厨房里忙活,见到那半扇猪肉也是哭笑不得。 但也知道,这都是他们的心意,顾知夏当下便没拒绝。 心想着,她先将肉腌好,等他们去京城的时候再送给房东一家好了。 不过见到这新鲜的猪肉,顾知夏便想到要做什么了。 今天她做的是现代常见的小吃炸串。 炸串味道重,刚出锅便满院子都是香气。 再配上重口味的调料和酱汁,一口下去便是有满腹的忧愁,也全都散了。 再配上一杯清酒,吃一口串,喝一口酒,每一口都是无比的潇洒自在。 杨志安此刻心中哪还有什么名次不名次的,他此时此刻只想尽情的享受着令人堕落的炸串。 瞧着他那样子,顾知夏心中好笑,也无比的遗憾这里没有相机。 否则,她定会把这副场景给拍下来,让杨志安自己看看,往常如谪仙般淡雅清俊的人,撸串是个什么样儿。 顾知夏说要去京城,那是必须要去的,虽然杨志安对会试依旧打鼓,但是他也知道自家娘子是为自己好,便也就不忍心拂了她的意。 待顾知夏处理好食店的事,又交代了大柳今后该如何运营,夫妻二人便出去往京城了。 这回,他们走的是水路,一路上轻省,度也快。 一路赏着运河风光,不知不觉的就到达了京城。 这京城不愧是一国的都,顾知夏他们进城时已经是黄昏之后,街道上依旧是热闹非凡。 不止是各街道巷陌,各个店铺酒楼到处都是堆金攒玉,锦绣灿烂,无不彰示着都的金碧辉煌。 街道上人潮拥挤,百姓呼儿唤女,携母带妻,远远的就听到了欢声笑语。 护城河上画舫穿梭,河面上灯光粼粼,丝竹管弦不绝于耳。 街道之旁,歌舞百戏,说书舞龙,热闹非凡。 不止是顾知夏,连杨志安都被这京都的繁华吸引了。 连旅途的劳顿都消散了,夫妻两个一直逛到华灯初上才租了个院子安歇。 第二天一早,夫妻两个整顿好便又携手逛街去了。 这京城之大非州府省城能比,就是逛上个三天三夜也逛不完。 然,顾知夏和杨志安这里,悠闲自在,千里之外有人可谓是水深火热了。 在荣国与夷族交界的一个边陲小城,许久未曾出现的杨大郎正拎着个礼盒往他如今的妻子苏芷兰娘家赶。 说是娘家,其实杨大郎如今也住在苏府。 他已经离开青山村到这个边陲小城半年多了。 半年前,他被赶出家门赶出宗族,很是落魄了一段时间。 他爹杨老头对他失望透顶,也不曾给他多少安家的银子。 虽说是离开了青山村,但是那十里八乡的人都认识他,知道他做的丑事,他也没脸在那儿呆下去。 便远离了县城,州府,甚至是省城一切可能遇到熟人的地方,一路到了这个边陲小城。 他的盘缠都用尽了,然而,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他落魄如狗,几乎要乞讨街头的时候,他无意之间居然救了一个当地大户人家的老太爷。 也就是他如今这位妻子的爷爷,苏老太爷。 杨大郎从此便攀上了苏府这棵大树,为报答救命之恩,老太爷把他的一个孙女许配给了他。 也不能说是许配,毕竟能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人,不会做没有回报的买卖。 名义上这苏家小姐是杨大郎的妻子,但实际上苏府的人都知道,这杨大郎是入赘到了苏家。 入赘,这对于男子来说是非常耻辱的一件事,但是杨大郎却没有所谓了。 比起被赶出家门的落魄日子,没有什么比有吃有喝有地方住更加重要。 更何况,在苏家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大宅子,这比他从前在家的日子都好。 在荣华富贵面前,脸面尊严,都一文不值! 杨大郎和苏芷兰成婚两个月,苏老太爷便驾鹤西去,那一点点的救命之恩也被消耗殆尽,杨大郎这个赘婿,在苏家受尽冷眼。 因此,他不得不想尽办法讨好苏家人,来让自己好过一点。 哪怕是过成这样,杨大郎也没有想过要回去。 因为比起在苏家受冷眼,爹娘把他赶出家门,媳妇抛弃他,这些却更让他心寒愤恨。 到现在,杨大郎都想不明白,爹娘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三弟,将他这个长子赶出家门!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五十三章 苏家 今日是苏家老太太的寿辰,杨大郎精心挑选了一份礼物,希望能哄得老太太开心,他在苏府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媳妇儿也能因此高看他一眼。 回到苏府,进了自己住的院子,来到正房,一个锦衣女子便半靠在榻上喝茶,神色满是不耐。 这便是苏芷兰,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杨大郎如今的媳妇儿。 杨大郎扬起笑容,走到苏芷兰身边,讨好地说道:“芷兰,你在等我吗?” 苏芷兰满是厌烦的看了一眼杨大郎,淡淡地说道:“给奶奶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杨大郎扬了扬手里的礼品盒说道:“准备好了,我花了很大的心思才选到的,奶奶一定会喜欢的。” 苏芷兰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恨自己倒霉,生得不够艳丽,在家中也不受宠,才被爷爷当成报恩的工具嫁给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要不是顾及着去世的爷爷和苏家名声,她早就想和这个没用的东西和离了。 但是,不行,即便爷爷已经去世,但他所做的决定几乎没有人敢推翻,敢违抗。 更何况,母亲说得对,以她自身的容貌,和在苏家这不尴不尬的地位,和离之后也许根本找不到或者是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人。 这没用的东西,虽说没用了点,但胜在听话。 苏芷兰也就耐心教了,“等会儿宴会的时候你别乱说话,今日我那些姐姐妹妹的夫婿们都会来,他们免不了对你冷嘲热讽,你给我忍着,我不想因为你丢脸,记住了吗?” 杨大郎点点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在乎,因为他留在苏家的原因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不再颠沛流离。 奚落两句有什么要紧的,又不会少块肉。 看到杨大郎这副无所谓的样子,苏芷兰恨不得找根绳子吊死! 这个窝囊废,没身份没有背景也就罢了,可你好歹有点本事啊,可是整整半年,她都没见过他做什么正经事。 天天都呆在家里混吃等死,他莫不是以为,他入赘了,这苏家的家产就是他的了吧! 杨大郎当然知道苏芷兰是怎么想的,可是他不介意。 人人都说他现在这个媳妇平平无奇,但是杨大郎就觉得,这苏芷兰锦衣华服一穿,翡翠珠环一戴,就是比他之前的那个媳妇要好看得多。 再说了,人家一个千金小姐嫁给了他,着实有些委屈了,脾气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杨大郎能理解,更何况他如今将自己的定位摆得很准。 说句大不敬的话,他就跟那皇家的驸马似的,那苏芷兰就是公主。 你说,公主脾气,驸马不得受着? 这般想着,杨大郎觉得自己现在这日子过得,挺好! 两人走到宴会厅,苏家亲戚几乎已经全部到场,热闹非凡。 “芷兰,你可算是来了。” “今天奶奶八十大寿,你这个在家里的女儿怎么还来得这么晚?” “不会是去给奶奶准备什么惊喜了吧。” 苏芷兰出嫁的姐妹们热络地和苏芷兰打招呼,完全忽略了她身后的杨大郎。 杨大郎也不在意,自己寻了位置坐下,开始吃东西。 苏老太太八十大寿,宴会都是精心准备的,宴会上的菜肴更是精细,好多都是他平时吃不到的。 杨大郎也不乐意被人当成笑话看,忽视了他正好,没人打扰他吃东西。 然而,杨大郎不知道的是,他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无论他做什么,总有人对他不满。 就如同苏芷兰的大姐夫,每一次见面,必然会刁难杨大郎,不将他贬得一文不值不罢休。 “杨大,你这手里拿着的,不会是给奶奶的礼物吧?” 大姐夫一脸讽刺,这么大点的东西,一看就是廉价货。 “这……这自然不是……”杨大郎有些局促。 他可是指望着这礼物来哄苏老太太高兴的,怎么敢送廉价货? 大姐夫讥讽道:“那你这是个什么东西,不会是从路边小贩哪里买来的吧?” 杨大郎摇头道:“是从店铺里买来的。” 话虽是实话,但杨大郎那骨子里的庄稼汉的举止,还是让人哄堂大笑。 苏芷兰脸色一僵,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她没想到,宴会才刚刚开始,杨大郎便给她丢脸了。 不过,这种时候,苏芷兰只要维持好自己作为千金小姐的姿态便好,她是不会帮杨大郎说话的。 恨不得别人将他当成和自己无关的两个人才好,千万别将话题扯到她身上。 “你就是这样做孙女婿的吗?奶奶今天八十大寿,你准备礼物,就这么不用心吗?” 大姐夫一边指责杨大郎,一边拿出自己的礼物。 那金贵的礼物一看就价值不菲,和杨大郎的比起来简直就是泥云之别。 “你看看我给奶奶送的什么,这可是风靡整个大荣的生日蛋糕,知道这蛋糕多少钱吗?价值千金!”大姐夫得意地炫耀。 杨大郎看了一眼,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这生日蛋糕不就是三弟妹做的那种吗? 他离开家前,糕点铺子就已经在售卖了。 可是他没想到,这种三弟妹偶尔会送过去给他们尝尝的糕点会卖到这样贵,连大姐夫这样眼高于顶的人都不惜花千金购买,并且在宴会上炫耀。 明明这种东西,他以前偶尔也可以当零嘴吃的啊! 毕竟是自家铺子里的东西,就是再分了家,顾知夏也不可能吝啬到一点也不给这两房人吃。 毕竟二房有个石头,顾知夏因为孩子总是会送些糕点到二房,给了二房自然不会落下大房。 杨大郎没孩子,所以这些糕点大部分都是进了他的肚子。 杨大郎这会儿,诡异地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他笑了,头一次在这样的场合理直气壮,“切!我以为大姐夫会送什么精贵的礼物呢,不就是蛋糕么!” 杨大郎这般掷地有声,整个宴会厅顿时鸦雀无声。 一阵沉寂之后,大姐夫爆笑出声,“哈哈,还不就是个蛋糕吗?说得好像你这废物吃过似的,我告诉你,就像你这样的废物,若不是进了苏家,恐怕一辈子也吃不上这样精贵的糕点!”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过?”杨大郎这会儿可是很有底气地反问。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吃过这样精贵的东西?怕不是在梦里吃过吧!” “对啊,对啊,你怕不是把窝窝头当蛋糕了吧!” 在大姐夫的刻意引导下,宴会厅里的人哄堂大笑。 苏芷兰瞪了杨大郎一眼,气白了脸,这个没用的东西,这种场合说什么大话? 杨大郎脸色有些红,却不是羞愧红的,而是被气红的。 平常也就罢了,可是今天这事儿他还真没说谎,他是真吃过,而且这蛋糕的确是他家的! 此刻,杨大郎忘了自己已经被赶出家门,忘了在他离家之前他们就已经分家的事实。 杨大郎大声的辩解道:“我当然吃过!这蛋糕就是我家里卖的!而且我还会做呢!” 闻言,大姐夫又是一阵爆笑,“大家伙儿听听,他说他会做蛋糕,哈哈……” 大姐夫笑得直不起腰,厅里众人也是嘲笑不已。 “你有本事,你就当场做出这蛋糕来,我就信你!”大姐夫道。 “我做出来了又怎么样?”杨大郎问道。 “你若做出来了,我便给你买蛋糕的一千金!” 说着,大姐夫顿了顿,一脸恶劣的笑意,“可你若做不出来……” 大姐夫两腿叉开,指了指裤裆,“你今日便从这里钻过去,还要叫我一声爷爷如何?” 听了这话,苏芷兰却先急了,“大姐夫,你可别欺人太甚!” 这赌注未免太侮辱人,若是杨大郎真的从他裤裆下钻过去,她脸上也无光。 大姐夫正要说什么,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啊? 苏家老太太终于现身了,一众亲戚纷纷起身,态度恭敬无比。 自从苏家老爷子去世之后,苏家老太太掌控大权,苏家任何大小事务,都必须经过她的决定。 可以说,在座众人的前程全部掌握在苏老太太手里。 大姐夫也不敢嚣张了,老老实实道:“回奶奶话,孙女婿特地花重金为您定了生日蛋糕,那杨大却说他也会做,孙女婿一时好奇,正想见识见识呢。” “哦?是这样吗?”苏老太太看了看那精美的蛋糕,又看了看杨大郎,明显也好奇了。 “是的奶奶,我的确是会做这蛋糕。” 杨大郎意识到这是讨老太太欢心的好机会,无视苏芷兰警告的眼神,杨大郎承认了。 “那便做来看看吧。”老太太对这造型奇特的蛋糕着实喜欢,又看杨大郎并不像说谎的样子便道。 杨大郎得了老太太的肯定,腰板顿时直了。 还好,他之前的那个媳妇在弟妹的糕点作坊里做过事,有时候也在家做做蛋糕吃,他看过几回,这会儿还记得大体步骤。 想了想杨大郎便开始做起了蛋糕,所幸这蛋糕其实也不难。 唯一难的就是这面上的奶油,当初顾知夏可是一个人打了一个下午。 苏家有的是丫鬟婆子,几个一起,没多久奶油就打好了。 按照记忆里琢磨琢磨,这蛋糕还真就让杨大郎给做出来了。 虽说不如店铺里卖的精美吧,但那也的的确确是蛋糕了。 待成品一端上来,宴会厅里的人惊掉了下巴。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五十四章 刺杀 苏芷兰脸上倒有了喜色,这个废物总算是做了一件正经事了。 若是凭借这蛋糕能讨得奶奶欢心,也不枉她嫁他这一场。 那苏老太太心思也是个宽的,按照这大孙女婿的说法,这蛋糕如今都卖到了一千金,如此金贵的东西,这杨大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怎么可能会做? 她当下冷下脸色,看向杨大郎,“你如何会做这东西。” 杨大郎也知道,自己一身荣辱全指望着苏老太太,当下也不敢隐瞒,“回奶奶话,这蛋糕本就是我家弟妹做出来卖的,我自然也就会了。” 杨大郎这话一出,宴会厅里的人又是一惊,这蛋糕居然是杨大郎家里人做的? 那大姐夫却是怎么也不相信,也不顾苏老太太在场了,当即就道:“就算你会做这蛋糕,也不能撒谎,这蛋糕若真是你家生意,你怎么还会落到如此田地?” “我说的是真的,我弟妹真的是第一个做这种蛋糕的人,我们家里还有个糕点作坊呢!” 杨大郎觉得自己明明说的是实话,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很是委屈,忍不住辩解道。 宴会厅里其他人不信,苏老太太却是精明,不管这杨大郎说的话是真是假,总之他这蛋糕是做出来了。 这一千金虽然对他们苏家来说不值得什么,但是这么小小的一个蛋糕就能赚一千金,这想来也是个大买卖了。 苏老太太问:“你那弟妹现在人在何处?” 这还是苏老太太头一次如此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杨大郎当即什么也不想了,就道:“我那弟妹如今人在曲县,她手里还有一个作坊,作坊里做了好几种糕点,全是市面上不曾见过的,奶奶若是想买,可以派人到曲县去。 我那弟妹可有福气了,但凡很她沾上边的,都能走上好运,奶奶若能买到她铺子里的糕点必定能福寿延年。” 杨大郎这会儿早已经将对三房的怨恨,竭尽全力地说着顾知夏的好话。 他心里想着,这苏家家大业大,他若是能帮三弟妹跟苏家搭上关系,这三弟妹肯定会感激他。 到时若能帮他在爹娘面前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他就能回家了呢。 在这之前,杨大郎是不曾想过回家的,可是在看到蛋糕之后,杨大郎就改变主意了。 这蛋糕都如此赚钱,他三弟妹手中方子可不止一个,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帮家里置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业。 他回去,认个错,扮个可怜,哪怕三弟妹手中漏下来一点给他,那也是泼天的富贵了。 到时,他在苏家也能挺起腰杆来,再说这苏家若是因此沾了三弟妹的福气,对他那肯定得另眼相看。 没错,杨大郎想得挺美,他打算两头讨好。 然而,苏老太太也的确有这个意思,她打算吃下蛋糕这个产业。 然而,还没等她行动起来,有人就快了她一步。 这小小的蛋糕一个就能赚一千金,这的确是一个致命的吸引。 尤其是对向来贫瘠的夷族来说,是急需要这样能够制造大量财富的东西的。 潜入荣国未能探听到任何关于之前那批探子的死因的夷族密探,本来都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 可是没想到在这样一个边陲小城居然还能听到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小小的一个糕点便能赚到一千金,密探自认为找到了将功折罪的办法。 立即马不停蹄的来到皇宫,见到皇帝格尔丹。 虽然没能查到探子的死因,格尔丹有些失望,但是比起能够给他带来巨大利益的东西,几个探子就微不足道了。 格尔丹摆摆手,也没追究密探办事不力之罪,只命令道:“给我查查那个能做出蛋糕的人,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为我所用!” “是!”密探逃过一劫,立即领命再次前往荣国,目的地曲县。 这顾知夏最早摆摊做生意,后来又跟白鹤楼合作,开作坊,这些都是没法隐瞒的事,密探很容易就查到了,并且将顾知夏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底朝天。 这一查了了不得了,密探现这叫顾知夏的女子,可不是一个农女那么简单啊。 密探不敢耽搁,立即回报格尔丹。 夷族皇宫,格尔丹坐在龙椅上,听着密探的汇报,心思百转。 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命中带福? 格尔丹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让快死的人复活,躲过天灾,随随便便就能把精贵的糖做出来,一个糕点就能卖到一千金,屡试不第的书生娶了她,一下子就能中秀才。 这一切的一切,已经是不能够用常理解释得通的了。 格尔丹正思忖着,却现跪在台阶下的密探没了声响。 他手指轻敲着桌面,微微抬眼,“继续说。” 密探额上冒出细汗,吞吞吐吐的,“在查探顾知夏此人的过程中,属下还现……” 说到这里,那密探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格尔丹,见他闭着眼,似乎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只能硬着头皮道:“属下还现我们之前死的那批探子也与这女子有关……” “什么!”格尔丹陡然睁开眼睛,神色凌厉,语气冰冷。 密探身子一抖,用尽全力才稳住心神,道:“属下查探顾知夏之时,现她在陪其夫君赶考途中曾与我们的人相遇,而在那之后,我们的人便离奇死亡……” 那密探话还没有说完,格尔丹便勃然大怒,“给朕立即将那名叫顾知夏的女子抓回来,若实在无法抓回来,便立即就地处死!” 格尔丹愤怒了,作为一个帝王,他的直觉很准,这顾知夏对他来说必定是个威胁。 对于威胁到自己的人,格尔丹处理起来只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为他所用,一种就是死! 总之,他是绝对不会放任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活在世上! 更别提这人之前还杀了他的人,若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荣国京城,午夜时分,夜深人静。 十数道黑影悄无声息潜入顾知夏和杨志安租住的院子。 刚刚踏进院子,却没想到就撞上了起来起夜的杨志安。 刀剑在月色下闪出寒光,杨志安顿时一个激灵。 杨志安第一时间就是往房里冲,去找顾知夏。 他没想到自己会招来刺客,但是那些拿着刀剑潜入他们院子里的人,意图很明显。 幸亏他们租住的这个院子有些大,且杨志安看见了那些人,那些人却似乎没现他。 杨志安绕了一条路,回到房里,悄悄地将顾知夏叫了起来。 两人趁着夜色,从后门坐上马车,飞离开院子。 那些估计还在院子里没现他们已经走了,一时半会不会追上来。 马儿狂奔,那个院子被他们抛在身后,杨志安方才放下心来,然而,下一瞬间,马车便四分五裂! 车上,杨志安和顾知夏齐齐被甩出车外。 落地之后顺着路边斜坡一路滚下山林,他们上方,几道黑影飞纵追来。 “娘子,快跑!”被甩下车,杨志安滚了一段距离,才被一棵树拦住因此才侥幸没有滚下山坡。 但他这会儿痛得几乎爬不起来,抬头朝顾知夏的方向大喊。 “夫君!” “快跑!”杨志安这会儿无比痛恨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眼见危险在前,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媳妇儿。 只能歇斯底里的喊她快跑。 顾知夏看着杨志安方向,又看着已经快要追到眼前的黑衣人,她明白了,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一咬牙,她冲着黑衣人挑衅,“想杀我是不是?那就来追啊!” 顾知夏转身朝着远离杨志安的方向跑,她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想要保下杨志安的命,只有将黑衣人引走。 果然,一见顾知夏跑了,那黑衣人便丢下杨志安,转了方向朝她追过来。 在黑衣人即将伸手捉到她之际,顾知夏脚下一错,堪堪避开。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前世曾学过些自保的功夫。 顾知夏一边逃跑,一边想着希望杨志安能找个地方藏好,莫要来找她才好。 身后,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顾知夏心神一凛,慌忙避开。 然而,她这一躲,让她身形一滞,差点被身后的人抓住。 她以为对方会继续以暗器袭击她,然而对方却并没有。 心思一转,顾知夏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他们想活捉她! 顾知夏心中冷笑,虽然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但是如此一来,她便不用顾忌了。 顾知夏一边带着黑衣人绕圈走,一边计算时间。 想着杨志安这会儿估计已经离开危险范围之后,顾知夏便转了方向直往运河方向跑去。 在对方看穿她打算之前,纵身飞入河中。 “臭娘们!给我站住!” “啊!”顾知夏肩头传来剧痛。 这群杀千刀的,又用暗器打她,估计是活捉不成想下杀手了。 “再不站住,老子宰了你!” 前面是河,后面是虎,顾知夏稍一抉择,回头看了一眼,接着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 冰冷河水“咕咚”灌入鼻口,呛得她喉咙鼻腔火辣辣的疼。 要死了吗? 她要命绝于此了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五十五章 被救 天色渐渐亮了,运河边上,挤了很多人。 杨志安被人架上岸后,躺在地上喘息,眼睛空洞死寂,手里抓的是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方手帕,那是他家娘子的。 一夜慌乱,河边来往的人太多,到处都是水渍和脚印,根本找不到什么疑痕迹。 河边,有一条已经不太明显的痕迹,是人滑下河中留下的滑痕! 杨志安不相信自家娘子会有事,可是…… 他手中只剩下一方手帕。 所有人都说他娘子没了,可是他不信。 他没亲眼看到,他不信。 天又一次黑了,运河行船,船头吊着昏黄的防风灯。 灯光在周围氤氲出一片光晕,只能照亮周围一片不算远的距离。 但是这些对于熟悉了这条航道,经验老道的水手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船只在滔滔河水中稳定行驶。 “大人,快看,那边好像有人!” 船头老水手突然指着河中的一个地方惊呼。 后头船舱里,有人随着老水手所指方向看去。 河水中,确实有人影沉沉浮浮,堪堪在灯光所能照射到的范围边缘。 “把人捞上来。”男子淡淡淡地道。 吩咐了老水手之后,便继续靠在船舱里翻阅公文。 船只朝着水中人靠近,老水手唤了船员,费了些力气把人拉上来。 哗啦水声轻响,运船甲板上一下被河水浸湿。 “是个姑娘,看样子挺年轻的,怕是十七八岁,这么小的姑娘怎么半夜三更掉河里了?”老水手狐疑地说道。 “她肩膀上好像有伤!”年轻船员现了女子肩头溢出的红色血丝。 “有伤?”船舱里男子听到,合上公文走出来,视线在甲板上昏迷的女子身上打量了一遍。 “带下船去,给附近的渔民照顾吧,免得惹上麻烦。” 肩头有伤,看那个伤势必然是人为,这就说明这个女子是被人追杀坠河的。 如今他还有要事在身,最忌讳惹上这种纠纷,一个不慎就有可能给自己招致亡命之灾。 “大人,真要让她下去?”老水手有些动了恻隐之心,那么年轻的小姑娘,人已经昏迷了,等他们找到愿意收留她的人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听不懂?”男子淡淡地看了老水手一眼。 大人已经话,他们这些属下不能不听。 老水手叹了口气,招呼船上的人员帮忙,扶起女子准备找个地方停船让她下去。 这小姑娘的脸之前被散乱的头遮挡着,现在被人扶起,头向两边开,这姑娘的脸便露了出来。 “等等!”男子突然叫住水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心里很是疑惑自家大人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前一刻还不愿惹上麻烦的人,怎的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水手再看大人的神色,居然有些激动。 男子手微微抖,将还贴在女子脸颊的湿碎撩开,整张脸全然露了出来。 柳眉,翘鼻,天生上翘的嘴角,就算是此刻昏迷着,嘴角也似乎带着笑意。 而那双眼睛,即使此刻紧闭着,他也能想象得出来,待得少女张开眼睛的时候,流转出来的是怎样的俏皮灵动。 哪怕她的笑意,她的俏皮,她的灵动永远都只对着另外一个男人。 “让随船大夫立即过来!”男子吩咐了声,亲自上前将女子抱起,带进船舱。 船舱里布置虽不豪华,却一应俱全。 有矮几,有坐垫子,有长榻,长榻上铺盖齐全。 把少女放在长榻上,用棉被将她裹紧。 夜晚的河水依旧冰凉,他不知道她在河水中泡了多久,整张小脸此刻惨白得让人心疼,刚才他抱她进来的时候,感觉到的全是冰冷湿气。 船上没有女子,她身上衣衫湿透,他也没办法为她换衣衫,只能用棉被裹着暂时为她取暖。 随船大夫很快赶来,探脉过后开了两粒药丸,为了方便行船,大夫带的都是凝练药丸,比煎中药要方便许多。 将药喂下后,男子吩咐水手,“加快船,越快越好!另外吩咐所有船员,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 “是,大人!” 等人走后,男子回神走到长榻前蹲下,细细凝着昏迷中的少女。 他不知道她生了什么,会受伤坠河。 但是不管她得罪了谁,他便是拼了命,也一定会保护她。 仔细凝视了女子片刻之后,男子探手将她连同棉被一并裹着抱起,用脚在敲了敲船舱的木板,便见船舱壁突然往两边分开,露出里面一个极为狭窄的隔间来。 恰好能躺进一个人的宽度, 等到船舱壁再次合上之后,从外全然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个隔间。 “大人,前面就是京城外码头的关口,有人盘查!”水手回头压低嗓门道了句。 他们突然带个重伤的人进京,肯定会惹人怀疑的,水手有些担心。 “继续往前开,当做什么都没有生,我们这是官船,还能有人拿你怎么样不成?” 水手心里有了定准,忙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大人就放心吧。” 也是他想岔了,这人是大人要救的,哪怕这姑娘得罪了什么人,也自有大人去周旋,哪能扯到他这个开船的人身上? 隔间里,顾知夏是被闷醒的,憋在水里时间太久,她不敢上岸,加上肩头受了伤,体力流失极快。 最后,自己怎么晕过去的,她都不知道。 等意识回笼的时候,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她就听见外头不停响起翻动的声音。 包括之后那几句简短的对话,她也听清了。 知道到自己是被人救了,顾知夏松了口气。 差点就见不到杨志安了,依他的性子恐怕都得担心死了吧! 顾知夏想起身,但是她泡在水里着了凉,身子也忽冷忽热的。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她还是用力撑起身子,她得赶紧恢复体力,然后去找杨志安,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但没坚持多久,顾知夏就跌了回去,只好竖起耳朵听外面动静,船只正在水上航行,有行船的水声。 顾知夏曲起手指,在木质墙壁上轻敲了几下。 很快墙壁被人从外面拉开,“你……你醒了?” 顾知夏眯起眼睛,打量外面的人,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却能从那双亮的眼睛感受到他的惊讶喜悦。 这人似乎有些眼熟…… 但也许是在河里泡得太久,顾知夏脑子有些迟钝,不能立即凭声音想起来这人是谁。 “我醒了,多谢相救。”是这人救了她,顾知夏脑子就算再不清楚,也知道道谢。 “我先抱……先扶你出来吧……” 见她醒了男子似乎过于激动,但又见她衣裳湿透,露在被子外面的身体的美好曲线都透出来了,他脸色微红,有些语无伦次。 “外面有长榻,你躺下来好好歇一会。” 顾知夏听了这话,倒不是很介意,着实是这个隔间实在有些窄,出来也好。 顾知夏被男子扶出来,才看清楚他的面容,原来这人是王县令。 顾知夏十分惊喜,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遇到熟人。 她连忙问:“王县令怎么在京城?你又是怎么救的我?还有,你可曾见过我夫君?” 顾知夏一连串的问题,王县令都不知道要回到哪个好。 他笑道,“说来话长,一会儿我再慢慢告诉你,你身上衣衫还是湿的,我去拿套干净衣裳给你,你换一下吧,免得再着凉了。” 说罢,王县令从旁边小柜子里取出一套女子衣衫递给顾知夏。 见顾知夏抱着衣服,看着他,王县令走出了船舱,同时放下船舱口的帘子,把边角绑起,不透一丝缝隙。 “杨夫人安心换衣裳吧,我就在外面,不会有人来的。” 他瞧着面前滔滔的河水,在晕黄灯光下折射出粼粼波光。 王县令嘴角荡漾出笑意,他终于有机会守着她了。 顾知夏在里间,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快处理了下肩头上还疼痛的伤口,把衣衫换了。 即便外面挡了帘子,可是外头也站了个大男人,让她这样直接换衫,她别扭。 白色的百褶衫裙,穿在她身上略微大了些,长短倒是正好。 整理完毕,把自己的湿衣裳叠好放在长榻一角。 走出去,站在甲板上,看着背对她的王县令,顾知夏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听到她的声音,王县令转身,瞧着她似乎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他也放心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王县令制止了顾知夏的客套话,问:“你如何会坠落水中,还受了伤?” 顾知夏见王县令问起,便将有黑衣人闯入他们院中的事说了。 王县令听了之后眉头紧皱,“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这京城之中,居然有人如此大胆,敢夜闯民宅杀人。 这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 然而,顾知夏却摇摇头,那晚那些人都蒙着面,她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 只道:“他们都蒙着脸,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王县令见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问,只想着等他见过圣上将自己的事情完成之后,再来查就是了。 看着眉宇间满是忧色的女子,王县令问道:“你如今打算怎么办呢?” 顾知夏听了,连忙道:“大人可否送我回之前租住的院子,我夫君找不到我,可能会回去等我的。” 顾知夏这会儿是真的很想知道杨志安的消息,说话间神情焦急。 王县令见她一心记挂着她那夫君,神情有些寞落,但依旧还是把她送回了她和杨志安之前租住的那个院子。 下了船,天色已经亮了,顾知夏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就先往她和王志安租住的院子里去。 才踏进院门,一个人影便冲了出来,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五十六章 昏迷 那力道大得,她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夫君……”知道他是担心极了她,顾知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唤道。 杨志安没有出声,只是把她搂的更紧了,心脏扑通扑通的加狂跳,显示了他内心失而复得的强烈喜悦。 王县令站在一边,看着相拥的两人,眼底黯然,随后又欣慰的笑了。 他与她未能相逢未嫁时,已是遗憾,也只有待她如珠如宝的人,才能配得上那般美好的她。 没有打扰刚经历生离死别的夫妻俩,王县令悄悄离去。 然而,就在顾知夏和志安背后的屋檐上,有两个黑衣人正潜伏在那里。 其中一个黑衣人按住了同伴要射出暗器的手。 那人不解,“头儿,现在这两人全然没有防范,此刻动手,说不定还能劫走顾知夏。” “方才送她回来的那人是大荣官员,若是再动手恐怕没那么容易,我们一旦暴露身份,说不定就再也无法活着离开。” “可是……” 黑衣人依旧不解,如今国内传来消息,经过国师占卜,顾知夏命中带福已经坐实。 若是将她带回夷族,定能为国家带来好运,就这么放弃了,他心有不甘。 那个被叫做头儿的黑衣人目光沉沉地盯着顾知夏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剑,“以后再找机会,我们走!” 杨志安不曾知道,又一次危机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悄然化解。 此刻,他拥着怀里的人,越抱越紧,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他一天一夜的煎熬与慌乱。 “娘子……娘子……”他不停地唤着她。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天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不敢想象,若是她真的出事了,他会怎么样。 然而,他的视线却无意间停在了她的肩头,那刺目的伤,刺痛了他的双眼。 眼眶猩红,盯着那伤口,一动不动。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顾知夏从他怀中退出,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顾知夏连忙解释安抚,“我没事的,皮外伤而已,大夫都已经处理过了,都快好了……” “对不起……”杨志安打断她,满心愧疚,“对不起……” 是他太没用了,他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没能保护好她。 顾知夏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自责和压抑,手忍不住环住他的腰,“我真的没事……” 听着她娇娇软软的话,杨志安忍不住轻轻吻了她。 顾知夏瞳孔猛然睁大,向后缩了缩,不过到底没有推开他。 然而,顾知夏嘴上说没事,但到底经过这么多事,又在水中泡了许久。 虽有王县令的大夫简单处理过伤势,但精神到底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这一放松下来,便支持不住了,杨志安头一回与自家娘子有如此亲近的举止,正想进一步呢,却不料环着自己腰上的手陡然一松。 自家娘子居然晕过去了。 这可把他吓坏了。 杨志安连忙抱着顾知夏回房里,替她换下了身上的衣裳,又用干净的毛巾给她擦了脸。 杨志安试探地摸了摸顾知夏的额头,现温度高得吓人,连忙又去煮了姜汤。 喂她喝下一碗姜汤之后,杨志安才去请了大夫。 那大夫几乎是一路被杨志安拖着来的,杨志安急得不行,“大夫,您快看看,我娘子怎么昏迷不醒?是不是受了重伤?” 顾知夏肩上的伤很严重,但也不至于到昏迷不醒的地步。 杨志安怕她身上还有其他暗伤,这才是最麻烦的。 大夫闻言神色一变,立马伸手探上顾知夏的脉搏,把脉。 杨志安守在一旁,连呼吸都觉得漫长,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炙烤,烧得他坐立难安,心神不宁。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夫,怎么样了?我家娘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夫没有回答,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才结束诊脉。 “这位小娘子中了暗器,又落入水中过久,精神不济,最终耗尽体力昏迷,她身体虚弱,受了重伤不说,还邪风入体,今晚必会高热,若是不能退热,她就危险了。” 能够扛了这么久才昏迷,这位小娘子实在是性情坚韧之人。 大夫感叹。 “不知我家娘子何时能醒?”杨志安问。 “这个说不好,也许一个时辰,也许一两天,也许更长。” 一两天? 单凭顾知夏身上的滚烫,便知道她此刻承受着何等煎熬痛苦,也不知之前是怎么撑下去的,杨志安心疼极了。 “有劳大夫了,还请大夫开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尽管开,我去买。” 杨志安知道自家媳妇儿这会儿正需要人照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大夫去开药。 送走大夫之后,他先是熬了药喂顾知夏喝下,又给她的伤口处换了药,才取出白酒,一遍遍地擦拭她的身体,替她降低身体的温度。 如此反复一个时辰过后,顾知夏身上的热度终于退去。 然而,顾知夏也没有醒过来。 大夫说过,没有醒过来,便是没有度过危险期。 一天过去了,顾知夏始终没有醒来。 杨志安一整天都守在病床前,寸步不离,颗米未进,滴水未喝,嘴唇都开始皲裂流血了,但他仿佛没知觉似的,机械地替顾知夏换额头的湿布,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从高热降下去之后,顾知夏体温一直正常,等到了后半夜,却突然就烫了起来。 杨志安一直守着,她身体状况一变,他立马就现了。 大夫开的退烧的药一直备着,杨志安连忙喂她喝下去,只是没什么效果。 眼看着她体温越升越高,他不得不再次用白酒给她降温。 白天已经擦了不少白酒,顾知夏的皮肤有些皲皱,杨志安担心伤到她,不敢多擦,只能不停地在她耳边鼓气。 “娘子,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你连刺客都对付得了,区区高热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顾知夏躺在床上,毫无动静,苍白的脸色因为高热而有些红。 即便没有得到回应,杨志安也不灰心,用尽所有能想到的办法给她降温,经过大半夜的努力,在天亮之前,终于让她成功地退烧了。 杨志安抵着顾知夏的额头,感觉到到皮肤下与他相差无几的温度,他终于露出这几日来第一个笑容。 杨志安满心欢喜的等着自己娘子醒过来。 然而,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天又一次黑了。 顾知夏还不醒,杨志安终于急了,连忙把大夫请过来诊断。 “大夫,这是怎么回事?我家娘子已经退烧了,为什么还不醒?” 大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小娘子的脉象已经平稳,理应醒来才是……杨举人别急,你再等等,说不定小娘子明早就能醒了。” 这位大夫的医术在这附近也是数一数二的,他应当不会出错。 如今这般,再急也没用,杨志安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焦急,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娘子,你快醒过来吧,不能再睡下去了。”杨志安声音中满是哀求。 顾知夏知道自己在昏睡,脑子也有些糊涂,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睁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那是她的妈妈。 “知夏!你醒了!你已经昏迷大半年了,吓死我了!” 自从她一个人出来打拼,就许久未曾见过妈妈了,也几乎都忘了,原来她还能这样关心她的。 她一直以为,她的心中只有她自己,根本不曾有她这个女儿。 顾知夏有些触动,正想说什么,却现妈妈根本就没有在看她,而是看在别处,那里躺着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满脸的茫然和惊惶。 “你是谁?”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问道,妈妈似乎急坏了,医生们鱼贯而入,开始进行各式各样的检查,仪器的低鸣和妈妈脸上的焦急交织成模糊的画面,渐渐远去…… 顾知夏猛然惊醒,入眼的不是医院,而是熟悉的拔步床顶,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欢喜的是,她终于知道,妈妈她,并不是全然不关心她的。 难过的是…… 她穿越了时空,梦中取代她的,大概是原主吧。 她享受了她一直渴求的母爱。 这样……也好…… “娘子!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男声把顾知夏从失落与怅惘中拉回,她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这……这是杨志安吗? 他衣裳没换,还是她昏迷前那一身,皱巴巴的一团,衣袖上甚至有污渍,闻起来像是药味儿。 头也不若往日柔顺服帖,乱糟糟一团,俊美的五官依旧,但皮肤皲裂红,双唇也裂开,一道道红痕,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从他下巴冒出的青茬来看,应该不足三天吧? 顾知夏猜得到,他大概是不眠不休地守着她了,心里有些甜滋滋的。 也不嫌弃杨志安如今这副邋遢的样子了。 她抱住他的腰,“夫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知夏是真的这样以为的,那时她还以为她回到了现代了呢。 杨志安再也没法压抑自己的情感,他回抱住她,声音低沉温柔,还带着明显的愧疚,“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杨志安的怀抱说不上宽广,却能让她安心。 顾知夏原本飘摇不定的内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就这样吧,也许冥冥之中,她和原主是注定要交换的。 她注定是要遇到他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五十七章 圆房 顾知夏自穿越以来,摇摆不定的心终于安定了。 要说顾知夏对古代的生活那是真的满意,但是偶尔也会怀念现代的高科技生活。 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到底还能不能穿回去。 但是,这一次受伤,顾知夏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了。 原主已经代替了她在现代生活,不出意外的话,她是回不去了。 顾知夏不得不重新为自己的人生做个定位。 之前她不确定自己最后到底能不能回去,因此她虽然对杨志安有好感,但到底也有所保留。 可这回她确定了,她回不去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她也该重新考虑了。 不然,面对这么无微不至照顾着她的杨志安,顾知夏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就如此刻,明明她的伤已经都好了,他却硬是还要伺候着自己。 饮食起居无一不细致入微,就连穿衣,他也要代劳。 开始,顾知夏还有点不自在的,但是这时间一久,倒也都习惯了。 然而,许多情感,却都是从习惯开始的。 尤其是在二人都互有好感的情况下。 待他一丝不苟地为她扎号腰带,顾知夏控制不住心中的悸动,在他瘦削的下巴上偷了一个吻。 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拦着他的脖子调笑道,“举人老爷伺候得不错,你说说,小女子该怎么赏你才好呢?” 杨志安眉头一挑,竟也配合她演起戏来。 他漆黑的双眸带着几分戏谑与几分期许,连声音都染上暧昧的沙哑,“不若以身相许,如何?” 顾知夏竟没想到他会这么开放,一时羞红了脸,心脏砰砰砰地乱跳,既是紧张又是期待,还带着几分羞涩。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睁着盈盈美目,水汪汪地看着他。 若她打定主意要与他生活下去,这一步是迟早的。 顾知夏正要回答,杨志安却先一步退缩了,他不自然地咳了咳,不敢正视她,“你……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 顾知夏却忽然直接揽住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夫君,我们圆房吧!” 杨志安瞪大眼睛,那表情似乎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圆房?现在?在这里?” 顾知夏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怎么了?你不想?” 不是他先提出来要她以身相许的吗? 怎么她应了,他倒是不愿意了? 说实话,顾知夏觉得有些受伤。 杨志安自然也是渴望与自家娘子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然而,他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我……我自是想的,但是……这不是在家里,不合……” 杨志安想说,不合规矩。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杨志安就见自家娘子忽然往前一扑,把他整个人都给扑倒在床上。 床幔摇曳了一下,杨志安仰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顾知夏,她那张娇俏的脸更迷人了几分。 比平日里更添几分媚色,就那么垂眼看着他,唇边笑意盈盈,眼中情意如水。 迷茫了一会儿,杨志安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想伸手去推开她。 却见顾知夏忽然伸手扯开了衣带,花瓣一般层层绽放开…… 只是一眼,杨志安的目光便被勾住了,怎么也挪不开。 他从来不知道,自家娘子美成这副模样…… 杨志安浑身都僵住了,莫说是去推开娘子,他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心中默念了千百遍非礼勿视,但是他的目光就是没法从自家娘子身上移开。 比起杨志安浑身的不自在,顾知夏倒是开放得多了。 在杨志安看来非礼勿视的风景,对顾知夏而言不过是小儿科。 毕竟她曾经在一个穿着比基尼都能上街的开放时代待过,外头衣裳脱下,不还剩下肚兜吗? 这肚兜跟吊带也没区别,可杨志安明显不是这么想,他整张脸都烧起来了,一双眸子也染上了火热。 顾知夏一撞见杨志安那灼热的双眼,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居然生出几分羞涩来。 但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自然是不可能退缩的。 其实,两人都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顾知夏里也跳得厉害,她缓缓俯下身去,整个人都趴在杨志安身上。 杨志安顿时全身都僵硬了,动都不敢动,顾知夏小声道:“夫君,给我一个孩子可好?” 事实上,顾知夏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试探杨志安,到底愿不愿意…… 谁知她话音刚落,嘴巴便被封住了,顾知夏先是微微一惊,随即闭上眼,生涩地回应起来。 床幔摇曳了一下,随即翩然落下…… 将她们二人与外界隔离开来,仿佛这是另一个世界…… 第二天,天光微亮,顾知夏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的? 这不是直接到第二天了吗? 顾知夏眯了眯眼睛,现杨志安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顾知夏吓了一跳,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情。 从这一天开始,杨志安似乎变了。 具体变在哪里,顾知夏也说不上来。 反正等她起床后,却现杨志安已经做好早饭等着她了。 顾知夏:“……” 他这是要朝着居家好男人进了? 他不是读书人吗?不用奉行孔孟之道,君子远厨庖的吗? 顾知夏不解,但她姑且就当这是男人开了荤之后的暂时性抽风。 可是一连几天,这杨志安似乎都有点不太正常,具体表现为。 顾知夏洗衣服,他跟在后面晾,顾知夏洗个菜,他也得插一手,就连屋里的马桶都恨不得他倒了。 杨志安这样反常,顾知夏终于忍不住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拦住食髓知味的杨志安,“你这几天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或者是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杨志安想了想,眼神闪烁,“似乎好像,没有吧……” 顾知夏瞪着他,“别装傻,否则……” 被自家娘子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杨志安期期艾艾的,“娘子,咱们过几天就回家吧……” 回家? 顾知夏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而后问道:“为什么要回家,你不是还要参加会试吗?” 杨志安看了自家媳妇一眼,有些心虚,他小心翼翼的,“会试……已经结束了……” “啊?”顾知夏又是一愣,而后惊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参加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我……”对上自家媳妇的眼神,杨志安有些开不了口,“我没去参加……” “什么!”顾知夏不可控制地拔高了声音,“为什么不去参加?” 见自家媳妇生气了,杨志安安抚道:“娘子,你冷静一点,那时你正伤着,我不放心……” 杨志安本来对这次会试就没有什么信心,再加上自家媳妇儿伤成那样,他还有什么心思参加考试? 只是自家媳妇对这次考试似乎有很大希望,杨志安不忍她伤心,便一直没告诉她这事儿。 可是现在,会试都已经快要放榜了,自家媳妇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杨志安也只有自己坦白了。 顾知夏是真的没有想到杨志安居然会弃考,说实话,她心里是有些生气的。 但是,他弃考却是因为她…… 除了生气以外,顾知夏心中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责怪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罢了,下次再考就是了。” 自家媳妇居然没有怪自己,杨志安有些惊喜,伸手就要去拉她。 却被顾知夏一把拍开,她还得去收拾呢,这京城居大不易,他们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既然不参加考试,那是应该回去了。 免得再在这京城呆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上回那黑衣人,王县令一直没有查到什么,她这心其实也一直悬着。 早点回去也好。 就在夫妻两个准备离京回家的时候,皇宫里,金銮殿上气压却极低。 龙座之上,皇帝面沉如水,大臣们也个个低着头,老实得跟个鹌鹑似的。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这次会试,有舞弊案生! “志安兄,你听说了吗?这次会试有人作弊!” 杨志安的一个同年快步跑进杨志安所在的院子,还没到眼跟前呢,就喊了起来。 正在帮自家娘子打包行李的杨志安闻言很是惊讶,他问道:“怎么回事?” 那同年很是焦急,“一个朋友告诉我,这次主持会试的副考官,他家里的书童收受贿赂,泄露了题目,早就携款潜逃了,如今参加会试的学子,成绩全都被作废了!” “还有这等事?”杨志安惊讶道。 他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在会试上作弊,要知道这一旦被抓,一辈子取消考试资格那都是轻的,严重的那可是杀头流放,祸及全家都有可能的。 “谁说不是呢?”那同年这会儿垂头丧气的,今儿一早,他信心满满的前往贡院看成绩。 谁知道还没走到贡院呢,就被提前来看成绩的友人告知,会试的成绩被取消了。 这同年别提有多沮丧了,要知道,这会试三年一次,错过这一次,又得等上三年呢。 三年又三年,人生有多少个三年啊! 不过沮丧之余,那同年也有些庆幸,还好他考试的号房离舞弊的号房比较远。 虽说被取消了这次成绩吧,但是三年之后,他还是能够再考的。 不比那些离舞弊号房近的,那可是终身被取消了考试资格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五十八章 舞弊后续 想到这里,那同年就不由得看了一眼杨志安,语气中不乏有掩藏不住的羡慕,“还是志安兄有先见之明,这次会试未曾参加,不然恐怕你我二人也不能在此叙话了。” 闻言,杨志安顿了顿,语气有些惊讶,“李兄何出此言?” 今日来的这同年,便是杨志安曾在院试之中遇到过的那小胖子,名唤李明朗。 自从院试之后,杨志安在文会上也曾见过他几次。 这李明朗虽说是富家公子,性子也有些别扭,但到底是没什么坏习性,学问也过得去。 不然也不会在院试都污了两次卷的情况下考中。 这样的一个人,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杨志安对上了。 二人在学业成绩上你追我赶,这一来二去的倒生出几分交情来。 如今生了这事,那李明朗自然就跑过来给杨志安通气了。 不过说实话,这李明朗是真的很羡慕杨志安啊,你说这人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 这会试舞弊,是百年难遇的一件事啊,他恰巧就没去,硬生生的躲过了这场祸事。 不然,这杨志安的号房就在舞弊的考生隔壁,这无论如何也是没法全身而退的啊。 只能说,这人一旦走运,捡块石头都能成金。 李明朗是羡慕了,杨志安听了这话,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怎么能让他不害怕?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有可能终生取消考试资格,说不准还会祸及家人。 顾知夏听了这事儿,心里也是一惊,她没想到,她这病,竟反倒让杨志安躲过了这一场泼天大祸。 想想这两天她心里还有些可惜杨志安没去参加会试呢,如今想来,幸好他没去,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皇宫,金銮殿。 这天早朝,爆出了科举舞弊的事, 大家就知道有大事即将生,朝堂上大臣们安静如鸡。 毕竟这科举舞弊是几十年都不曾有过了,如今这一出可谓是轰动全国。 不过让大家意外的是, 皇帝暴怒之后, 竟然让太子着手处理这件事。 这太子殿下虽然年纪轻轻,但手段却是个狠的。 他一上来就直接判了舞弊的考生死罪。推出午门斩示众,与他相连号房的考生,一旦查出作弊便以共犯论处。 一时间,京中学子人心慌慌,此次会试,挨近作弊考生的号房里,十个有九个是作弊的。 太子手段狠厉,菜市口一时间血流成河,连地上的青石板都染成了暗红色。 这下子,不止是读书人,就连老百姓都惴惴不安。 顾知夏和杨志安见状,深觉这京城没法再呆下去了,连忙将收拾好的行李装车,打算回家。 哪知道,刚走到城门,出示了路引,便被守城的士兵给拦住了。 守城的士兵看了看杨志安的路引,道:“上头有令,在舞弊案没有查清之前,所有考生不得离京。” 杨志安解释道:“这位官爷,这次会试小生并没有参加,您看能不能让我们出城?” 那士兵却摇摇头,态度强硬地将杨志安给挡了回去,“不行,上头就是这样交代的,你不能出城!” 不让出城,他们也不能硬闯,杨志安和顾知夏没办法,只能打道回去。 好在房子他们才退,房东还没来的急租给别人,夫妻两个便又将房子给租了。 谁也不知道这事情什么时候结束,他们还是安心等待为好。 为了保险起见,顾知夏还是让杨志安写了信,托人带回去告知家里人这一情况。 免得他们担心。 虽说青山村离京城挺远的,但是这事情如此轰动,也难免会传到那里去。 按照往年杨志安参加考试的情况来看,若是家里人知道了会试舞弊的事情,难免不会以为杨志安出了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着急呢。 顾知夏猜得没有错,青山村,杨张氏的确是着急了。 青山村,已经夕阳西下,天际只剩下一片紫红色的余晖。 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炊烟袅袅升起,显得整个村子静谧而祥和。 饭菜已经做好,杨张氏走出厨房,看了一眼天边的霞光,她轻声叹了一口气,三郎两口子已经走了好几个月了。 自从在省城时,寄了一封信回来,说是中了举人,便直接往京城去赶考,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 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外面怎么样了,老三媳妇有没有把三郎照顾好? 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也不知道来个信。 杨老头坐在院子里,捧着个茶杯,里面是老三媳妇研制的,说是什么奶茶。 味道很香甜,但是杨老头端在手里也没什么心思喝。 看着已经快要落到山后头的夕阳,也轻轻叹了一口气,“老婆子,你说三郎他们是不是该回来了?这都快几个月了,一来一回的也差不多到家了吧。” 杨明秀从她屋子里走出来,见两个老人家闷闷不乐,便安慰道:“我估摸着三弟三弟妹他们应该快到家了,也许是三弟考中了有事耽搁了也不一定,说不准明儿一早我们就能接到衙门的喜报了呢。” 杨明秀尽量捡好听的话,安慰两个老人家。 这段时间老两口坐在院子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也知道,爹娘是担心三弟了。 也是,他们一辈子都在这儿附近打转,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县城。 京城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三弟和三弟妹两个人在那里,也不知道会遇到何种难处,怎么能叫人不担心呢? 不过,杨明秀倒没有两个老人家那样焦急,在她看来,三弟和三弟妹是她见过的最有本事的人,应当会没什么事的。 “爹,娘,咱先吃饭吧,要不等三弟妹他们回来,知道你们在家没好好照顾自己,还不得担心啊。” 杨二郎媳妇把饭菜摆上桌,探出头来,叫大伙吃饭。 自从杨二郎媳妇与三房亲近,又爱上下厨后,一大家子便是在一块吃饭了。 这气氛倒是比从前更加和乐。 两个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起身往堂屋走。 突然,杨老头停住了脚步,“哎,马蹄声,你们听到没有?是马蹄声,肯定是三郎,三郎他们回来了!” 说着,杨老头便急急地往外走。 闻言,杨张氏跟在杨老头后头就往外走,只是一会儿功夫,两个老人身上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沮丧来。 夕阳西下,杨老头和杨张氏却没有等来杨志安夫妻两个。 而是等来了驿站的官差,两个老人家有些失望。 不过好在三郎总算是来信了。 两个老人家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将它递给杨二郎。 虽说杨二郎没有像杨志安一样上过学,但是小时候,杨老头到底是送他上了一段时间学,识得几个字。 他接了信,在自家爹娘期待地目光下磕磕巴巴地念了起来。 信里,杨志安和顾知夏先是说,他们在京城一切安好,又说了他们在京城遇到的事,说顾知夏生了一场病,如今已经好了,请他们不要担心。 杨张氏在听到顾知夏生病的时候,心里已经开始着急了,再听到京城会试舞弊的时候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差一点就要收拾包袱去京城找杨志了。 这时,却又听到杨志安因为照顾顾知夏而错过了会试,没有卷入风波,这心才放下来。 这起起落落的,杨张氏一颗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一样。 她拍了拍受惊过度的心脏,直接朝着杨二郎的脑门敲了一下。 这王八犊子的,念个信也念不好,害得她白白着急。 杨二郎这么大的人了,突然被自家老娘打了那么一下,心里也很是委屈。 他不过是小时候上了几天私塾罢了,本身也没念多少书,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念出一封信来,已经很了不起了好不好? 干啥还要挨打? 身在京城的杨志安和顾知夏却不知家里动态,将信给送出去之后,两人便在租住的院子里呆着了。 如今外面动荡不安,还是少出门的好。 信送出去没两天,官府便下了公文,此次参加会试的学子,不得离京,若盘缠路费不够,无处落脚者,可到吏部安排的驿馆暂居。 接了这一诏令,杨志安倒没什么,反正他对这次会试就没抱什么希望,他没去考,火也烧不到他身上来。 外面乱着,不想出去逛,呆在院子里看看书,陪自家媳妇,偶尔红袖添香一把,也十分逍遥自在。 但是,前提是没有李明朗这家伙时不时来窜门的话。 本来,你来窜门也没什么,大家一起读读书,写写诗,探讨探讨学问也是乐事一桩。 可是架不住这李明朗性子别扭,每每来找杨志安总忍不住要想起杨志安好运逃过一劫的事。 再想想自己,总是忍不住的伤春悲秋感叹一下韶华易逝。 “三年又三年,三年何其多,志安兄啊,我命苦啊……” 当李明郎又一次挺着他那庞大的身躯朝杨志安哭诉时,杨志安额头青筋直跳,“内子今日做了炸鸡翅,李兄不若吃点?” “嗝……好……好啊……”李明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打了个哭嗝。 杨志安别开眼睛不忍直视,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要同这货做朋友? 李明朗吃了三盘鸡翅,五个鸡腿,终于心满意足地被随从扶了回去。 杨志安呼出一口气,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瞧他这一副送瘟神的样子,顾知夏不由得好笑,“你若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何不约他去锻炼锻炼,何苦要诓人家吃那没营养的东西?” 真不是顾知夏小气,只是李明朗那体型,她怕他再吃下去,下回考试的号房该装不住他了。 听了这话,杨志安也笑,“谁叫娘子手艺好,李兄他就爱这一口,别的也诓不住他。”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五十九章 恩科 说着,杨志安往顾知夏身上一靠,将头枕在她的腿上,“快给你家夫君按按,他这每日一闹,我头都疼了。” 顾知夏手指在他太阳穴上按了按,“这有什么办法,你也不能”将他拒之门外啊。” 这倒也是,这李明朗虽说坏毛病有一些,但是胜在有一颗赤子之心,单纯得很,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杨志安哀嚎一声,“天要亡我!” 顾知夏拍了他一下,“行了,别没个正经了,说不准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呢。” “还能有什么转机啊?”就冲外面这架势,杨志安对今年的会试是不抱希望了,“除非开恩科,不然李兄再怎么哭,也只能跟我一样再等三年了。” “那也说不定呢。”顾知夏道。 这电视剧和小说里不都这样吗?皇家一遇到喜事,皇帝就喜欢开恩科,大赦天下。 比如说皇帝生辰,太后生日,皇后有喜啦,等等。 顾知夏虽然是这样说,但杨志安却是没当一回事,这恩科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开的,至少,这大荣朝建立这么久,开恩科的次数是少之又少。 这会试舞弊一案,跟杨志安没有关系,除了不能出京城以外,对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皇宫里,皇帝陛下焦头烂额地处理了舞弊案的后续。 因为太子处事手段太过急躁,短时间内一下子就杀了不少人。 虽然这是按照大荣律法办事,但到底造成了恐慌,人心浮动。 皇帝下令,原来参加会试的举子,没有问题的退回原籍查证,三年之后再考。 但因朝中职位尚有空缺,朝廷急需一批新鲜血液,又加之正逢上太后生辰,因此特开恩科,允许各地方官员举荐学业上进,品性端正,孝顺廉洁的秀才特晋升为举人进京赶考。 这诏令一出,因为舞弊事件造成的人心慌慌,一时间安定下来。 各地秀才更是欢欣鼓舞,他们没想到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他们居然能直接跳过乡试晋升为举人进京赶考。 害得李明朗都来找杨志安吐槽,早知如此,他就晚些才考乡试了。 坐在家中都能由秀才变举人,他还费劲儿巴拉的在号房呆上九天干嘛啊。 那惋惜的样子,看得杨志安都忍不住吐槽说,虽然说是秀才特晋举人,但那也就是个个州府排名前五十的秀才,就以你院试的成绩,说不定还没这机会呢。 闻言,李明朗翻了一个白眼,他院试成绩不好,怪谁啊,怪谁,啊? 李明朗虽然被杨志安挤兑了一番,但脸上喜色却是掩藏不住的。 没想到几十年难遇一次的恩科居然让他给遇上了。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他总算不用再等三年了。 李明朗高高兴兴地来,又高高兴兴地走。 杨志安却没功夫管他,如果说李明朗对这次恩科仅仅是惊喜的话,那杨志安就是震惊了。 此刻,他才明明白白地体会到,杨张氏说自家媳妇是福星,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家娘子还真的是福星啊! 这前几日她才说了,说不定会开恩科,这才过了几日啊,朝廷就真的下令开恩科了。 杨志安这样想着,再看向自家媳妇的时候,那眼神中就免不了的带上了一丝崇敬。 对此,顾知夏倒是没觉得什么。 人形锦鲤什么的,她是不相信的,但这事儿,她只能说是巧合吧。 她拍了拍杨志安的肩膀,鼓励道:“既然有机会,夫君可要努力了。” 杨志安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娘子放心吧,为夫一定会努力,让你早日当上官家夫人的。” 这一次,杨志安很有信心,这一次恩科,很多人都是秀才晋升上来的举人,水平应当都没那么高。 考官出题的时候,应当会斟酌一二,所以这次会试的题目应当不难。 但,杨志安心里虽是这样想的,可依旧挥了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废寝忘食地温习功课。 虽说这次参加会试的人之中秀才居多,但是说不定,这其中也不乏有卧虎藏龙的,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这回,他是攒足了劲儿,要让自家娘子当上官家夫人的。 到这里,科举舞弊案算是落下了帷幕,京城又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杨志安用心苦读,为一个月之后的恩科做准备,顾知夏也不好打扰他。 只是,这京城之大除了他们租住的院子,她却没有一个可去的地方。 一个人逛街未免无聊了些,顾知夏有些闲不住了。 她想着,不若她把生意做到京城来吧。 这杨志安这次考试说不准能中,日后肯定是要做官的,他们在京城呆的日子可能更长。 这在京城没有一点产业怎么能行? 心动不如行动,顾知夏立即做起了市场调查,思考着要在京城做什么生意才好。 顾知夏在外面逛了几日,现这京城真的是寸土寸金,这随便掉下一块砖都能砸死一个七品官的说法真不是吹的。 顾知夏思考着,要做什么生意好,这京城贵人多,居大不易,她手头上的生意倒是都能赚钱。 但是要论那种生意来钱快,利益大,那还得属省城的食和加热工具店。 这京城不比省城,多的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舍得花钱的人也多。 若是她能把食和加热工具店开到京城,一定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这样想着,顾知夏便给在省城的大柳一家去了一封信。 食和加热工具店在省城的生意很好,靠着店里的分红,大柳一家便成了省城的富户。 过上了好日子,大柳一家一直也没忘了顾知夏的提携之恩,尽心尽力地打理着食和加热工具店,非常守信用地只拿着自己该得的分红。 这会儿大柳接到顾知夏的信,说让去京城开店都是非常的激动。 食店和加热工具店展到现在,在省城已经有了规模。 大柳早就请了工人伙计和掌柜的,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有些事情可以直接交代他们去做。 因此,省城这边大柳倒是能脱得开身,得了顾知夏的信便要亲自前往京城。 因为他们在的到底是省城,消息要远比青山村灵通得多。 自然也知道京城那边生的事,想起杨志安如今到京城便是去参加会试的。 大柳的娘不免交代了,“如今京城乱着,你身高体壮,也会些拳脚功夫,去到京城,可要好好保护举人公和举人娘子。” 大柳点点头,“娘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大柳是在收到信的半个月后达到京城的,这时,距离恩科的时间也不过剩下二十来天了。 与此同时,顾知夏他们所租住的院子里,一片凌乱,王县令带来的人正与不知名的黑衣人打斗着。 空气里,是一片浓重血腥味。 刺杀,又是一场刺杀! 顾知夏心里怒火丛生,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百折不挠的要取她的性命? 若非王县令及时赶到,她和杨志安现在也许已经…… 想到会有这种可能,顾知夏就全身冷,这古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随时丧命。 单凭这自己在现代时业余学的那些跆拳道,柔道,散打的三脚猫功夫能敌得过这冷冰冰的刀剑吗? 答案是肯定不能的,顾知夏觉得自己有空的时候还是去学点武功比较好。 可是,让顾知夏烦恼的是,她身边好像没有人武功比较高啊。 这般想着,顾知夏便将目光落在了与黑衣人们打斗的,王县令的护卫上。 他们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要不找王县令借几个人教练她武功。 顾知夏的目光落在王县令身上,他身边的护卫都如此厉害,也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何? 杨志安全然不知道自家娘子已经在考虑学武功的事了,他看着现场一片混乱心中也是又惊又气又怒又急。 惊的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人无时无刻不在想取他娘子性命。 气的是自己,在危险来临的时刻,居然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娘子。 每一次,都要靠这个王县令,杨志安心里有些不甘。 怒的是,若是让他知道,是谁这样执着地想要杀他家娘子,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急的是,杨志安这会儿恨不得恩科快点到来,这样他也好快点考取功名,也好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娘子。 杨志安心思百转间,混战已经结束,黑衣人逃走了几个,还有几个被王县令带来的人灭了口。 但是,从他们身上遗留的物件来看,这些人似乎并不是他们大荣王朝的人。 外族人? 他们潜入大荣到底有何目的?又为什么一定要杀顾知夏? 王县令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也并没有多呆,只留下一些人保护顾知夏的安全便自己离开了。 这件事情已经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王县令不敢耽搁。 毕竟,居然有外族人潜伏在大荣国,还在荣国境内下杀手,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说不准会影响到国家安定。 一时间,王县令脑中闪过无数的阴谋诡计,但是就是想不通这些外族的杀手为何要杀顾知夏这样一个弱女子?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六十章 京城开店 这些问题都值得让人深思,见顾知夏夫妻两个都没什么事,王县令也就赶紧往皇宫去禀报了。 而顾知夏和杨志安,所幸两人也经历过一次刺杀,早已经没有了上次的惊慌失措,并没有像上回那样莽撞逃跑,而是理智地去找王县令求助。 王县令的人来得很快,夫妻两个并没有受伤,只是对黑衣人的目的感到不解。 大柳日夜兼程,没想到竟然撞到这样的场景,深感这京城真不是普通人能呆得住的地方。 王县令离开,又留了人下来保护,留下的人自地帮顾知夏和杨志安将院子清理干净,等他们忙活完了,顾知夏才有功夫来招待大柳。 大柳虽然从没见过这样的架势,但好歹是一个大男人,缓过神来之后,倒也能平静地与顾知夏坐下来商量开店的事情。 事实上,前不久,顾知夏还在为开店的资金烦恼。 这京城寸土寸金,想要买下一个好一点的店面,想必是要花不少钱的。 却没想到,等大柳将省城店面的账本拿给她看之后,顾知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如今也是富婆一个了。 账本是大柳请人做的,可以看得出来这做账之人是个可靠的,账本条理清晰,并没有什么问题。 真正让顾知夏惊讶的是,这账本上的数目,她知道省城的店赚钱,但是却没想到它这么赚钱。 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大柳过来本就是听了顾知夏的话,要在京城开店的,因此资金倒也带得够。 钱不是问题,但顾知夏大柳和大柳依然为店面愁。 因为,顾知夏和大柳出去转了两天,并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店面,地段好的,人家都不愿意转让。 也是,这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能在京城拥有一家店面,是十分不容易的事,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谁愿意转让? 这天,顾知夏和大柳照例出去寻找合适的店面,为了提高效率,顾知夏和大柳便分头去打听哪里有合适的店面。 顾知夏正走在大街上呢,一个坛子便活生生地朝她砸了过来。 幸好顾知夏躲得快,否则这坛子便硬生生地砸在自己脑袋上了。 瓷坛在脚下四分五裂,顾知夏有惊无险的拍了拍胸口,顺着坛子飞过来的方向望去,一家瓷器店门口,一群人正在吵架。 眼看着这吵架就要变成群架,顾知夏便加快了脚步,免得惹上麻烦。 经过那瓷器店时,顾知夏无意间听了一耳朵,原来是夫妻两个吵架,两个家庭都扯了进来,因此才如此闹哄哄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顾知夏本来不想掺和,却不料听到这夫妻两个正为了这瓷器店而生了分歧。 顾知夏便停住了脚步,站在边上听了起来,顺便向围观的人打听事情原委。 “这个店继续继续开下去,我们全家都得把命给赔上!” 那女子已经几近疯狂,“那些人前几天来要钱,就你抠着那几个钱死活不给,害得我爹都被他们打折了腿!” 绝对不能向那些人屈服!”一个憨憨的中年汉子咬牙切齿,“我哪怕是把店面转让了,我也绝对不会给那些人一个铜板!” 男子虽然面相憨厚,但是性子很硬气,可女子却显然不想惹上麻烦,想要破财免灾。 意见不合,两人又吵了起来。 没一会的功夫,双方都拉来了自己的家人,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副闹哄哄的场景,如果继续吵下去,恐怕真的会打群架也说不定。 “你说转让就转让,你以为这店面有那么好转让的吗?” 女子狠狠的瞪着自己的丈夫,道:“这附近谁不知道你的店面被一群地痞无赖给盯上了,谁又敢要你的店面,更何况,就算有人不怕那些人,一时半会你转得出去吗?谁知道他们明日还会不会来!我真的是受够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面对自家媳妇的质问,男子沉默了。 被地痞无赖盯上的店面,确实没人敢要,即便要了,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而且,就因为别人清楚这店面的情况,还会因此被别人压价。 想到这里,男子沉默的蹲在地上,正当女子准备继续开骂的时候,顾知夏站了出来了:“这个店面我要了!” 顾知夏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围观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顾知夏。 连那夫妻两个的家里人都一个个的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顾知夏。 这小娘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能吃得下这么大的一个店面吗? 别人不清楚,他们作为家里人还是很清楚的,这个店面光是转让费就得几万两,更何况接手之后还得重新捣鼓装修,没个十万两吃不下来。 你……你真的要?”女子一愣,看向顾知夏,明显不太相信。 “没错,开个价吧!”顾知夏淡淡笑道。 听了这话,那女子心中思量了许久,虽说这小娘子看起来年轻,但是瞧着这穿着倒也不像是个说假话的人,定然是有能力的。 而且她如此干脆的一开口就是要了这店面,听口音又是个外地人,说不准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与其日日被那些地痞流氓纠缠,倒不如高价卖了来得好。 见那女子沉默不语,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知夏开口道:“我方才可听说了,你们这店可是被地痞流氓给盯上了,所以这价格……” 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是个精明的,那女子打量着顾知夏也不着急着,“小娘子,我们这店面……” “我们这店面本来是两万两银子转让来的,小娘子若真心想要,我这店面一万五千两就转让给你了!” 那女子还没来得及说完,她丈夫却先开口了。 听了那女子丈夫的话,顾知夏愣住了,这么好位置的店面竟然只要一万五千两? 顾知夏对这价格满意,但是,表面上却摇头,道:“我最多出一万两,里面的东西我不要,你们尽管搬走。” 这店面被地痞流氓给盯上了,将来还不定有什么麻烦,价格能压低一点就尽量压低一点。 “一万两是不是太便宜了?”女子心里不满意这个价格,这一万两他们连成本都没有收回来,说说实话有点趁火打劫的味道了。 如果不是因为被黑帮的人盯上,就是十万两她也不会转的。 毕竟这店面放在这儿,那可是能钱生钱的东西,还能祖祖辈辈传下去,荫庇子孙。 顾知夏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一万两可不便宜了,如果是换成那些地痞无赖,恐怕一两银子也不一定会给你呢!” 顾知夏可没有错过这女子想要算计她这个外地人,高价将店面转给她的眼神。 对于想要算计自己的人,顾知夏可是从来都不会手软的。 不去管那女子神色如何,顾知夏上下打量着这店面。 这位置确实不错,位于街道交叉路口,人流量大,如果把加热工具店和食店开到这里来,生意必然很好。 当然,那些地痞流氓也是个问题,看来些事还少不得要去麻烦王县令。 顾知夏心中思忖着,围观众人却是诧异了,纷纷看向顾知夏,眼神中尽是不解。 瞧着这小娘子的穿着,顶多是个小富之家,怎么可能一下子掏得出一万两? 而且,就算她掏得出一万两,一个小娘子又如何与步行街上的地痞流氓抗争? “行!一万就一万!”男子一咬牙道。 虽说这钱比他当初接手的钱少了一半,但是他这些年早就已经将这些钱赚了回来,而且货物都还在,他拿着钱离开京城,另外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张也不是难事。 “你疯了?”那女子却是一愣,急忙冲着男子眨眼,这有钱不赚还上赶着亏本的,那不是傻子吗? 男子却是没管自家媳妇,他认真的看着顾知夏,道:“小娘子,我是一个老实的生意人,不管你是如何想的,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了这个店面有黑道上的人看上了,如果你有能耐你就接手,如果你没能耐,我劝你还是别接手了!” 顾知夏淡淡一笑,接受了男子的好意,“放心吧,没有金刚钻,我是不会揽这不揽瓷器活的。” 说着,顾知夏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这是一万两银票,全国各大钱庄都可以兑换,一会儿我们再签订文书,你尽快将店里的货物搬走。” 这大柳在省城也管理过一段时间店面,如今再让他去开店,也游刃有余很容易上手。 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顾知夏去处理 比如说,产品改进,上新等等。 顾知夏一下子忙起来,日子也充实了许多。 杨志安见自家娘子如此,也更加奋了,每日手不释卷。 他心里总想着,要早日取得功名,让自家娘子过上呼奴唤婢的生活,这样她就用不着如此辛苦 等大柳招好工人,在经过顾知夏的特别培训之后,顾知夏的加热工具店和食店很快就开业了。 这瓷器店在京城是屡见不鲜的,但是这能够自己加热的瓷器,那却是从没有见过的。 顾知夏这一批自热瓷器的口号一打出去,便吸引了不少人。 紧接着,食店也开业了。 顾知夏在快餐的基础下又加了不少菜色,像热干饭,热干面等,连方便面和酸辣粉也开始尝试着售卖。 如今距离恩科开考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许多学子已经进京。 顾知夏的食店,好吃快还便宜,吸引了不少进京赶考的学子。 这一来价格便宜,大部分学子都消费得起,这二来好吃方便,很适合如今恨不得争分夺秒的学子们。 店面开张这一天,顾知夏自然是要来的,可她没想到杨志安竟然也有兴趣想要去看一看。 顾知夏想着,他这天天闷在家里读书,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好,便带着他一起出门了。 两人来到食店的时候正是午餐时间,店铺里人山人海,所幸大柳有经验,订制的桌椅板凳够多,再加上这店面也比省城的要宽敞许多,倒也还有座位。 因为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是赶考的学子居多,顾知夏一走进去,仿佛回到了高中校园的食堂。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六十一章 闹事 桌椅板凳整齐的摆着,厨娘在木头做的雕花窗后面打菜,学子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 从窗口一直延伸到大门口,全是人。 杨志安看了就笑着道:“生意很红火,大柳将店面打理得很好,你该放心了吧。” 所以不必时时盯着,杨志安想说她不必事事亲为的。 但是想起自家娘子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你若真不让她做事,她反倒是不自在了,便又把这话咽了下去。 顾知夏听了他这话,点点头,“看他们吃得开心,我也心中欢喜。” 杨志安轻笑了一声,拉着顾知夏往那排着长队的方向走,“正好也到了午膳时间了,要尝尝看吗?” 顾知夏笑着点头,“当然,我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有没有浪费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食谱。” 排了半个时辰队,两人终于来到窗口前,顾知夏扫一眼摆放在藏桌上的菜肴,看见自己交给大柳的食谱全都照做了。 不仅如此,他还加以改进,改进后的方案似乎更适合古代人。 看来,这个大柳还是有几分做生意的天赋的,知道因地制宜,因时而变。 顾知夏在心中暗自点头,自己没看错人。 顾知夏随手就点了一碗热干面,杨志安扫了一眼,这些菜大多是自家娘子在家里做过的,对他来讲也没什么新鲜的,因此也跟着自家娘子一块点了一碗热干面。 热干面和普通的方便面不同,面条用的是碱面,桂皮烧灰放在松毛上,用开水多次过滤便得到了天然的碱水。 用碱水制作的碱面更利于保存,吃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面条过水过油以后放在一边,等客人来的时候,厨娘将面条放在开水里迅烫一下,手腕一抖,用漏勺将面条捞起,沥干水分装进碗里,再淋上辣椒油,香油香醋等多种配料,再舀上一勺子臊子,撒上葱花,一碗饭是简单,实则复杂的热干面便做好了。 因为调料成本稍微高了一些,一碗热干面卖出了荤腥臊子面的价格。 不过,到底还是比酒楼卖的价格低,学子们也吃得起。 闻着酱香扑鼻的热干面,掏出钱来买一碗的学子们不在少数,甚至连富家公子哥闻着香味进来吃的也不少。 厨娘打了两碗面,杨志安一手一个,端着两人的碗,走到靠窗的桌子前坐下。 热干面的面条细而圆,颜色黄橙橙的,芝麻酱光泽油亮,胡萝卜丁橙红鲜艳,葱花翠色欲滴,稍稍搅拌一下,面条裹上了芝麻酱的颜色,芝麻酱被面条的热气一熏,香味渐渐散出来。 面条过了凉水,爽-滑圆润十分劲道,芝麻酱包裹着面条,一口下去满满的芝麻香,香浓醇正,回味悠长。 熟芝麻的微微苦味,被热干面的酱汁中和,鲜香微辣,口齿回甘。 每一口都嚼出了芝麻酱的香味儿,酱汁浓稠面条爽-滑,胡萝卜丁清甜可口,配菜清脆鲜鲜,一点儿也不油腻。 热干面不能狼吞虎咽,就得细细品尝,使得绵绵的醇香在口中久留不散。 但这面条未免太过美味,让人只想狼吞虎咽。 杨志安很快就吃完了一碗热干面,顾知夏和他点的是同样的分量,她吃了一半,就实在吃不完了。 见杨志安这么快就吃完了一碗面,就问道:“可以分你一半吗?” 顾知夏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杨志安又是要面子的读书人,虽说两人已经圆房,可她还是怕杨志安会嫌弃。 然而,杨志安却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嫌弃是不可能嫌弃的。 他十分迅的将自己的碗哗地一下推到顾知夏面前。 顾知夏:“……” 她觉得自己一句话,毁了一个清风霁月的谪仙。 顾知夏拨了一半的面条到杨志安的碗里,杨志安立即端回来低头狂吃。 夫妻二人这番互动,倒引得厨娘偷笑不已,“这小书生真是好养活。” 一点也不挑食,不过这食量,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得起的。 顾知夏撑着下巴,看着杨志安将她剩下的面条吃得干干净净的,一脸满足。 杨志安吃饱了,竟然莫名的有些幽怨,“在家时娘子可从没做过这面条。” 他还没有吃过的东西,倒叫别人先吃了,杨志安怎么想都有一些不得劲儿。 “我没做过的东西可多了,以后再慢慢做给你吃。” 顾知夏没想那么多就随口回道。 毕竟她脑子里的菜谱没有一千也有一万,哪里能做得完呢? 杨志安却被她这随意的一句话给安抚到了。 他可是要跟娘子过一辈子的人,有的是机会吃。 吃完了,顾知夏正要起身,却见人群中传来一阵喧闹。 有住这附近的客人,东西还没吃完就跑走了,“我就说这家店哪怕改头换面也来不得,那些人又来了!快走!” 大柳这会儿也怕顾知夏出事,便赶紧过来,“那些人怎么过来了?咱们这才开张,可不能叫他们给毁了啊!” 顾知夏看了一眼喧闹处,来人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还有几个张牙舞爪的二流子。 想必这几个人就是闹得以前那家店开不下去的地痞流氓了。 眼见着那些人就要朝这边走来,大柳赶紧迎了上去,“几位大人是买瓷器还是吃饭啊?若是吃饭请几位找个位置坐下,若是买瓷器,请随我来。”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之前的老板我也认识,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把这么好的店卖给你。” 说着,那络腮胡子的大汉又开口,“你很会做生意嘛,这生意倒是比之前的店火爆多了。” 大柳僵硬地笑了笑,“这店面位置好,生意自然好。” “那就恭喜你开张大吉了!对了,老板怎么称呼?”那络腮胡子道。 “姓柳。”大柳扯出一抹笑道。 “原来是柳老板,知道我和我们这帮兄弟来是干什么的吗?”那络腮胡子指了指身后的那帮兄弟问道。 大柳故作不知,“几位是买东西还是吃饭?我们这儿的瓷器保准你没见过,饭菜也新奇着呢,几位可要品尝?” 那络腮胡子看了大柳一眼,凶神恶煞的说道:“柳老板,你是真傻呢还是假傻?难道不知道我们来这里干嘛的吗? 我告诉你,这家店我看上了,无论是谁在这里做生意都要得给我钱,知道吗? 不然,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砸了你的场子,把你的客人给赶跑了!” “原来是这样,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请大哥见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去包间里头,里头安静,怎么样?”大柳悄悄看了一眼顾知夏说道。 “嗯,也好,有什么好吃的也给爷端上来一份!”那络腮胡子十分嚣张地说道。 “那您跟我来!”大柳在前面带路,把络腮胡子他们引到了食店二楼的一间包间里头。 络腮胡子也十分不客气,坐在了桌子前,跟着他的几个二流子,就站在他的身后。 大柳就坐在他的对面,时不时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只希望顾知夏他们可以快一点搬来救兵,不然,他虽然有几分拳脚功夫,但是一下子对付这么多人,他也没把握啊。 这样想着,大柳不得不想办法尽量拖延时间,他笑着问道:“你说谁在这家店做生意,谁就要给你钱,那我想问一下,这家店跟你是什么关系?它是你的吗?”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让你给钱你就给钱,啰哩巴嗦的是想找打是不是?”络腮胡子很不耐烦地骂道。 面对络腮胡子这凶恶的态度,大柳不慌不忙,语气平静地说:“你莫名其妙地来要钱,我当然要问清楚,不然无缘无故的给你们钱,那我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了?我虽是新来京城的,却也不是人傻钱多的傻蛋,我若有那闲钱,还不如捐给那城外贫苦的百姓。” “娘的,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给钱了是不是?”络腮胡子一拍桌子,大声的吼道。 这小子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在说,他们兄弟连城外那些贫民都比不上? 这话实在是太侮辱人了,太有损他的威名了。 络腮胡子起得牙痒痒,他身后的二流子也蠢蠢欲动。 大柳虽然心里紧张得要死,但是面上却依然平静,他冷笑一声,“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又不是这店的东家,又不是我聘请的工人,我凭什么给你钱?” “你的意思是,你不给我钱了?”络腮胡子咬牙切齿地看着大柳。 这狂妄的小子,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恐怕是不会学乖的。 “不给又怎样?”大柳也盯着络腮胡子问道。 “不给?我就打到你爬不起来,看你给不给!” 说着,络腮胡子一把站了起来,对身后那几个地痞流氓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上!”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这样做。不然,你们会很惨的!”大柳摆摆手道。 然而络腮胡子那帮人早已经被大柳激怒,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抡起拳头就要朝大柳砸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六十二章 惊马 这大柳也是有几分拳脚功夫的,早在那络腮胡子拳头挥过来的时候便抬手接住,一个使力,那络腮胡子的手臂就被扭脱了臼。 络腮胡子哀嚎一声,“狗-娘-养的,敢打老子,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那络腮胡子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几个黑衣劲装的男人走进来。 见状,络腮胡子微微一愣,就见其中一个男子掏出一块令牌,“官府的,有人举报你们聚众闹事,现在跟我们回衙门!” 闻言,那络腮胡子瞪大了眼睛,也顾不上大柳了,连忙招呼自己的兄弟,“快,快撤!” 他们这几个人虽然在道上有几分名气,平时欺男霸女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一听到官府,那心里也是有几分忌惮的。 毕竟,有逍遥快活的日子,谁也不想被抓去坐牢。 那络腮胡子这会儿也管不了自己的那几个兄弟了,他试图往门口冲。 然而,他虽身高体壮,面相凶狠,但也不过是随意练了把花架子罢了,一遇到真正的行家,那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三两下的就被那几个黑衣劲装的人给制服了。 等那络腮胡子几个人被制服了之后,顾知夏和杨志安才露面。 两人端了把椅子坐在包厢中央,大柳站在顾知夏身后,三人一起看向被五花大绑的几个地痞流氓。 “你……你们想干什么?”络腮胡子被压在地上叫嚣,“我跟你们说,就算你们是官府的人,我们也不怕,我背后可是有人撑着的,惹了我有你们好看的!” “哟,都成这样了,还凶呢?你还以为我们像之前那个老板那样好欺负吗?”大柳冷笑。 那络腮胡子骂骂咧咧的,大柳还想刺几句,顾知夏却摆了摆手,对那几个黑衣劲装的人说:“这些人就麻烦你们交给王县令了。” 那几个黑衣人听了之后点点头,当即提着络腮胡子等人就要往外走。 络腮胡子见状,这才明白这几个人那还真不是唬人的,他们真是官府的人,这才知道怕了,连忙求饶。 然而,顾知夏却是不听的,不管他们背后有什么人,自有官府去调查处理。 不可一世的,甚至吓得前任老板低价卖店的几个人就这样被绳之于法。 出了这样的事情,夫妻两个也没有兴趣再在外面逛下去了,等王县令留下的人押着那络腮胡子几个人离开之后,顾知夏只交代大柳看好店面便回家了。 出去散了心,杨志安思路也开阔了,见顾知夏累了也不打扰她,自己到书房里去读书去了。 先前会试没有把握,那是因为各州举人相争,他连乡试名次都靠后,因此没有把握。 可是这一次恩科,其中大多数人都是秀才水平,杨志安觉得自己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状元榜眼什么的他是不敢想了,二甲进士他觉得也悬,但是三甲副榜他总是有机会挣一挣的。 想到这里,杨志安便将从书斋花高价买来的往年会试题目拿出来做一做。 却没想,坐到书桌前才现,砚台里已经没有墨了。 杨志安这才想起来,今日出去竟然忘记买墨了。 杨志安来到房间里,想要问一问顾知夏,要不要与他一起出去。 却见顾知夏歪在榻上,睡得正香。 杨志安不忍打扰她,便自个儿拿了银子出门去了。 到了文具店,杨志安很快选好了笔墨,拿着笔墨,杨志安正要回家,却不经意间被一个卖饰的摊位给吸引了。 杨志安瞬间被其中的一枚白玉兰花珍珠钗给吸引了,白玉无瑕,紫色兰花清新淡雅,倒是极衬自家娘子。 想起自成亲以来,他还从没有正正经经地送过自家娘子一件礼物,杨志安便走了过去。 正与摊主询问价格,大街的另一侧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女策马奔驰。 少女身姿曼妙,容貌甚佳,一身赤红色窄袖襦裙,其上用金丝绣着祥云纹案,整个人都流露着人中龙凤的狂妄与嚣张。 很显然,这个少女出身非富即贵。 街头上,人来人往,极为热闹繁华,然而少女却全然不顾,手中的软鞭毫不留情地打在马屁股上,脸也带着极为狂妄的笑容。 “驾,快点,再快点!” 她身后的一队侍卫训练有素的追赶着。不少百姓和小商小贩都被撞得人仰马翻,但是少女却毫无顾忌,依旧我行我素,当街纵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的水果车被少女横冲直撞的卫队撞断了车辕,那男子见到这样的情形,早已经被吓破了胆。 少女见状,连忙勒住缰绳,企图扭转局势,但是她胯下的骏马早已经受到了惊吓。 嘶鸣着狂奔而去,竟直直地冲往杨志安的方向。 “该死的!”少女呵斥一声,想要翻身弃马,但是那马儿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了狂。 一撅蹄子,少女竟然生生地被甩了下来,少女正好砸在杨志安身上。 杨志安早在起骚乱的时候就已经往旁边避让,但是却没想到飞来横祸。 不止是买来的笔墨摔了,就连给自家娘子选的珠钗也掉在了地上。 那少女砸在杨志安身上,所以并没有受伤,很快就翻身而起。 这时,杨志安也起身,想要去捡自己的东西,却不经意间对上了少女的眼睛。 杨志安倒是没什么,但是那少女却是一眼万年,天雷勾地火,春心萌动了。 她脚下踩着的,正是杨志安想送给顾知夏的珠钗。 杨志安皱了皱眉,在她脚边蹲下,“小姐,麻烦抬一抬脚。” 闻言,那少女退后一步,直勾勾地盯着杨志安。 杨志安倒是不曾察觉到少女的目光,他捡起珠钗,仔细看了看,又用衣袖擦去了上面的灰尘。 还好,没没坏。 小心地将珠钗放进袖子里揣好,杨志安这才直起身来。 那少女却上上下下的将杨志安打量了一番,然后用马鞭指着他问:“你是什么人?” 杨志安因为她差点弄坏了自己要送给娘子的珠钗声音有些淡淡,“在下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身为读书人,杨志安最看不惯那不守规矩之人,正想说这女子几句,闹市不可纵马。 然而,那少女却是没有给杨志安开口的机会,她眉头微皱,“哦?原来是赶考的穷书生啊!” 说着那少女嗤嗤的笑了起来,一双描绘着精致眼妆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不过这小模样长得倒是还挺标致的。” 少女话音刚落,眼神就在杨志安身上来回打量,在她眼中,杨志安仿佛就是即将出售的货物一般。 杨志安眉头劲拧,这样轻浮的眼神,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 但是还不等杨志安为自己的尊严讨个公道,那少女就开口了,她招了招手,对着身后道:“来人!” 说完,她的一个动作,那少女的卫队就赶了上来,“请问县主有何吩咐?” 少女嘴角勾起了一个极为愉悦的笑容,她用马鞭指着杨志安漫不经心地道:“你们把他洗干净了,今晚送到我房里来。” 听了少女这句话,杨志安却慌了,“这位小姐,小生自认为不曾得罪小姐,小姐为何要如此?” “因为本县主看上你了!”那少女却是坦诚。 但是她这坦诚却没有任何人称赞,反而是惹来了百姓们的指指点点。 杨志安更是怒从心生,“在下已有家室,县主这青天白日的这般作为恐怕不妥。” 听了这话,少女却是一哼,“有家室又怎样?本县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说什么礼数,不过就是个穷书生罢了,还敢拿礼数压我!来人,动手!” “你……”不可理喻! 然而还没等杨志安出声,那少女就指挥着她的侍卫,将杨志安打晕,套上麻袋,带走!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显然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勾当了。 少女骑上马,率先绝尘而去,只剩下侍卫带着已经被打晕的杨志安跟在后头。 围观百姓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杨志安说一句公道话。 富家子弟肆意妄为,在京城已经屡见不鲜。 普通百姓自不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惹麻烦。 热闹看过了,也就散了。 此刻杨志安正被五花大绑的关在了少女的闺房里。 看着房间里贴得满满当当的喜字,杨志安愣住了。 他见过恶霸当街强抢民女的,但是还是头一回见到女子当街抢男人的。 在街上时,那女子的侍卫称她为县主,可见身份不低,如今他要如何逃脱才好呢? 杨志安正想着的时候,只见一个锦衣公子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郎。 他们手上都端着托盘,托盘上分别放着一些酒盏和山楂桂圆。 “敢问几位公子,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几位公子见到杨志安皆是既为难又尴尬。 最后,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推出了走在前头哪位公子,“止容,还是你来与他说吧。” 那被叫作止容的锦衣公子被推了出来,却也不恼,他走到杨志安面前行了个礼,“郎君可莫要叫小人公子,如此可是折煞小人了。” 杨志安问了当下的情况,得知抢他过来的正是成郡王家的墨灵县主。 而他眼前的这几位,也和他一样,是墨灵县主抢来的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六十三章 被抢 得知自己如今是这么个情况,杨志安犯难了。 那少女竟然是成郡王家的县主,而从她抢回来这么多面,成郡王都不曾说过一句。 杨志安就知道,墨灵县主绝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成郡王对她抢面这件事恐怕也是默认了。 他要想离开这里恐怕是难了。 但是,再难,杨志安也要试一试。 他是绝对不会做这墨灵县主的面的。 看着面前这几个已经落入墨灵县主魔爪的男子,杨志安在心中思忖着。 从这几个男子口中,他得知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墨灵县主抢了也是敢怒不敢言,家里人更不敢把这件事捅到明面上来。 对成郡王府名声无碍,成郡王自然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自己与他们不同,他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身上又有举人功名,这成郡王总要重视一二。 哪怕为了郡王府的名声,也不可能任由墨灵县主胡来。 想清楚了,杨志安对那叫止容的男子道:“止容公子,可否为我安排,我想见一见这里的主人。” “这……”那叫止容的为难了,他自己本身就是被墨灵县主抢进来的,本身就没有自由,哪里有资格为杨志安安排? 更何况,墨灵县主可是吩咐了,今晚生米煮成熟饭之前,不能放走杨志安,止容哪里敢擅自做主。 可是瞧瞧这房间的布置,这墨灵县主是真的对杨志安上心了,与他们这些抢来的玩意不同,说不准墨灵县主会将杨志安招为东床快婿也不一定。 现在得罪他,以后肯定也没有好果子吃。 这般想着,止容有点恼恨那把他推出来的人了。 “止容公子,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身上有举人功名,我是不可能做墨灵县主的面的,若开恩科之时,我还没有出去,我的家人必定会让官府出面寻人,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杨志安欲言又止地的威胁道。 闻言,止容的脸色煞白,他道:“杨举人这是什么话,只是这里我也做不得主,杨举人若是想见这里的主人,我带你去找县主的大丫鬟梅香姐姐,你请她安排就是。” 说实话,杨志安也没打算直接通过止容见到成郡王,因为他知道,他没有那个能力。 如此这般,倒也还行,杨志安也没担心那梅香不会为他安排。 因为若自己失踪了,自家娘子肯定会去报官的,到时候官府一查下来,成郡王府的县主养面这件事情恐怕就瞒不住了。 毕竟,墨灵县主劫持了自己,那是许多百姓都看到的。 止容将梅香给请来了,杨志安又把方才的说辞给说了一遍。 显然,这梅香也是懂得其中道理的,忙道:“杨举人莫急,我带你去见我家主人便是。” 梅香上前解开了绑着杨志安的麻绳,领着他出了房门。 一路走过重重屋舍,花房游廊,便行至一处小榭,那成郡王面前摆着一副棋盘,正一个人于那小榭中低头品茗。 “郡王,杨举人来了。” 成郡王闻言,抬起头来看向杨志安,仔细打量了打量,笑道:“你便是墨灵说的那个举人?不错不错,果然是芝兰玉树,青年才俊,难怪墨灵会看上你。” 成郡王对杨志安的印象还不错,是个读书人,虽说现在还是个举人吧,但是如今恩科在即,他在从中相助将来难免不会有大出息。 这样的条件,虽说家世上差一点,但是最关键的是,这个杨志安能让墨灵那丫头收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止容猜得不错,墨灵县主的确是被杨志安给吸引住了,对成郡王说的是要正正经经的和杨志安成亲。 所以现在,成郡王是把杨志安当女婿来看的。 “本王叫你一声志安,你可介意?”成郡王此刻眉眼含笑的看向杨志安,这女婿他真是越看越满意。 只希望这杨志安能制得住墨灵那丫头,让她把院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清出去。 “学生自是不介意,多谢郡王抬爱。”杨志安恭敬的向成郡王行了个礼。 无论他心中对墨灵县主有多少看不上,但成郡王终究是成郡王,此刻也未曾对他做出无礼的事。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杨志安分得很清楚。 “好……好……那志安呐,你可愿做本王的女婿?” 成郡王抿了一口茶,脸上笑意盈盈,在他看来,这答案已经是肯定了,杨志安完全没有理由不同意。 “学生……不愿”杨志安再次朝成郡王行了一个礼,“学生谢郡王抬爱,但学生早已有家室,实在不便与县主结亲,更不愿县主因学生而坏了名声” “这样啊,看来确实是我那女儿与你无缘了。” 成郡王心中暗骂,果然墨灵这丫头又在说谎。 成郡王虽然责怪自己的女儿说谎,但是在他看来,这杨志安也未免太不识抬举。 按照他的条件,他的妻子恐怕也不过是个普通农妇,哪里有他的女儿精贵? 居然为了一个农妇而舍弃他的女儿,成郡王心里难免对杨志安有意见。 但是成郡王却不是被宠坏了的墨灵县主,他心中对杨志安再不满,也会顾虑着他是一个举人,有功名在身,如今又恩科在即,实在不宜让他在郡王府出事。 否则墨灵那丫头做下的荒唐事,恐怕连他都兜不住了。 虽说宗室子弟养面什么的已经不算一个新鲜事了,但是从来没有摆在明面上。 如今圣上因为科举舞弊的事情大怒,近段时间脾气才好点,他郡王府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的好。 这样想着,成郡王也不介意卖杨志安个好,毕竟这人以后很有可能步入官场,结个善缘也不亏。 杨志安倒是没有想到成郡王心中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没有想到这成郡王竟然如此好说话。 他三言两语的,就解决了眼前的困境。 但成郡王好说话,不代表墨灵县主也好说话。 墨灵县主作为一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是不可能像成郡王一样有大局观的,否则也不会将杨志安绑回府。 “那书生呢?”等墨灵县主回了王府,就见本应被绑在自己房里的杨志安竟然不在,忙质问下人。 “我让你们绑的人呢?” “回县主话,我们确实把人带到了啊。”那些侍卫也不解,他们绑的那么紧,那杨志安就是天生神力也挣不开。 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会不见了? “县……县主……杨举人去郡王那儿了……” 止容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开口道:“杨举人说他要寻郡王,梅香姐姐便带着他去了。” “我不是说过,我事成之前不准放他离开吗?” “杨举人说……说他已有妻子,不愿做当世陈世美,更不愿累了县主名声,梅香姐姐这才带杨举人去的……” “废物!”墨灵县主闻言气急败坏地踹了容止一脚,容止瞬间倒地,墨灵县主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墨灵县主转身就出了房门,心中恨恨,那个白面书生,以为说动她父王,他就能逃得掉吗? 也未免太天真了! 杨志安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他居然又碰见了墨灵县主。 瞧着挥着鞭子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杨志安眼中的厌恶之色都掩饰不住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女子。 就算杨志安是个读书人,性子温吞,这会儿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你跑啊,你倒是跑啊!”墨灵县主挥着鞭子朝杨志安一步步逼近。 虽然心中气愤,但是杨志安到底考虑到了对方的县主身份。 他自己是不担心得罪县主的,但是杨志安想到自家娘子如今在京城做生意,难免不会被墨灵县主盯上,从而惹来麻烦。 杨志安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向墨灵县主说好话,“县主天人之姿,想必多的是青年才俊求娶,您何必要跟小生过不去呢?” “我就是跟你过不去,又如何?”墨灵县主啪地一下,鞭子甩在地上。 杨志安不为所动,“小生已有家室,此生定不负我家娘子,若郡主执意相逼,学生只能以死明志!” 墨灵县主听了这话,却冷笑一声,“想用死来威胁我,没门!” 她盯着杨志安,目光如蛇如蝎,“哪怕你成了一具尸体,我想要的,依然会得到!” “你……”杨志安指着墨灵县主,嘴唇颤抖,“你简直不知廉耻!” 墨灵县主这般闹腾,他们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杨志安脸面全无。 索性也不再顾忌,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墨灵县主就是个疯子,哪怕他一再退让,她也不会放过他! “廉耻?那是什么东西?”墨灵县主的脸皮倒是比杨志安厚得多,被这么多人看着,倒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县主,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就算你公主,你也不能罔顾人伦!”杨志安义正言辞。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六十四章 疑心 杨志安是真的被气得狠了,身为读书人,他奉行孔孟之道,讲的是宽和待人。 头一回见墨灵县主这般不要脸之人,也是忍不住要骂人了。 但是,书生骂人与泼妇骂街不同,一连串诸如“伤风败俗”、“使家门祖蒙羞”、“你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怎么还好意思出门”之类的话滚滚而出。 一会儿又是孔子曰,孟子说,一会儿又说什么是贞,什么是节,听得围观群众都一愣一愣的。 墨灵县主更是头昏脑胀,她鞭子一甩,“闭嘴!” 但是,杨志安心中有气,再加之骂人时他引经据典,说起话来字正腔圆,很有后世播音员的风采。 现代播音员说起话来,讲究的是穿透力,在一个几千人的大会场里,可以不用麦克风,把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传到任何一个角落。 显然,杨志安这会儿愤怒加持之下,已经达到了这一水准,无论声音如何小,都是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饶是墨灵县主脸皮再厚,被人当众骂上半个时辰,最关键的是,这骂的没有一句是他能听懂的,这就足以令她羞愤欲死了。 读书人骂娘,讲究的是信达雅,讲究的是曲径通幽,还得带上不少典故。 这围观众人便拿这当故事听了,津津有味的,时不时还拍手叫好,倒显得墨灵县主跟那戏台子上的小丑似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杨志安还将烈女传上的故事说了个遍,活生生让墨灵县主受了一次女德教育。 顺着这话题,杨志安又扯到男女之事上面。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人到了一定年纪,成亲生育传宗接代本是天伦之理,可这种事情乎情,得止乎礼义,强迫有妻室的人当你的面,那是放荡小人行径!” 最后,杨志安淡淡地睨了一眼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的墨灵县主,“男子娶妻要娶贤良,像县主这般不安于室者,就是娶回家去,也会家宅不宁。县主与其在这里纠缠杨某,还不如多回去学学女德,免得以后嫁不出去!” “噗嗤!”围观众人出一阵嗤笑。 嫁不出去,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极为恶毒的诅咒了。 周围那么多的人在看热闹,莫连信主这不安于室的名头传出去,那她后半辈子可真的就嫁不出去了。 毕竟,谁家也不愿意娶一个不安于室的媳妇。 “啊!”墨灵县主这会儿已经被气到失去理智,“杨志安,你混蛋!” 墨灵县主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男子,居然会大庭广众的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有一点书生该有的气度,也癖好不顾及她的身份,就这样明晃晃的羞辱,还不带一个脏字! 然而,杨志安却不管她,趁着人群哄笑的时候,赶紧走了。 墨灵县主追在后面喊:“你给我站住!你说谁嫁不出去呢!” 墨灵县主气得浑身抖,眼睛都红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她,这个臭书生,他是第一个! 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哄笑声,全都是在嘲笑她! 全都怪这个男人! 丢了这么大一个脸,饶是墨灵县主心里素质再强大,也不好再在外面呆下去了。 看着那在人群掩护下越走越远的人,墨灵县主咬牙切齿,狠狠地甩了甩手上的鞭子,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杨志安,给她等着,总有一天,她会让他知道辱骂她墨灵县主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经历过被绑,当街训人,杨志安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擦黑。 院子里,房东那边已经熄了灯,唯有他们租住的院子里,顾知夏还点着灯在等他。 杨志安心中越愧疚,抱着笔墨,手中捏着那珠钗,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与顾知夏说他今日遇到的事了。 他总觉得,对不起她。 顾知夏倒是问了他今日为何这么晚回来。 杨志安踌躇着,犹豫着,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只道路上遇上了李明朗,被他拉去吃酒了。 顾知夏点头信了,这会儿时间不早,夫妻两个虽已经圆房,但都没什么兴致,便各自安睡了。 待得第二日,顾知夏收拾衣服,无意间却现杨志安昨日的衣服竟然沾染了脂粉气息。 再回想起昨日杨志安欲言又止的神色,顾知夏直觉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但是听听书房里偶尔传出来的读书声,顾知夏到底什么都没说。 只是自己在外间放了一个榻,等到晚间,杨志安从书房里回来,看到房间里多出来的榻,再看看塌上已然熟睡的顾知夏,无奈只能自己到床上去睡了。 他不傻,自家娘子也是一个聪明人,杨志安明白,自家娘子这是察觉出什么来了。 可是……可是亏他读书万卷,在这件事情上他却词穷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因为他怕,他怕顾知夏会介意,会因此嫌弃他,甚至是离开他。 自二人圆房之后,杨志安就明白了,自家娘子对待感情,那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杨志安才少不得要斟词酌句,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才能让自家娘子心里没有疙瘩。 杨志安忐忐忑忑的,一夜无眠,直到鸡鸣十分才睡下。 等杨志安起床时,顾知夏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 看她那样子与平常无异,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 但是杨志安却敏感地察觉到自家娘子与自己生分了。 自圆房以后,二人常有些亲昵的举动,可如今,她与他虽依旧闲话家常,但说话做事,她总要与自己保持距离。 他进一步,她退一步,实在退无可退,便转身离开。 弄得他如今想解释都找不到机会。 顾知夏觉得,杨志安最近真的有些奇怪,最近他门也不出了,看个书还得把书桌搬出来,在院子里,就在她面前。 顾知夏不免猜测,这杨志安是觉了自己的错误,准备浪子回头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顾知夏心底仍旧是不舒服,虽然她来古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到底是受过一夫一妻现代社会制度教育长大的,对于三妻四妾是非常抵触的。 可是,顾知夏也明白,在这样三妻四妾的大环境下,她是没有说不的理由的。 这也是顾知夏不曾问过杨志安他身上的脂粉气息到底是从哪来的原因? 因为在这个小三合法的年代,她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只想是男人,她大可以要求自己做一个一夫一妻专一的人,但是,她是一个女人,在这样的社会制度之下,她是没有办法选择的。 她只能被动承受。 可是要让她像土生土长的古代女人一样逆来顺受的接受这一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顾知夏觉得她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她倒要看看,这杨志安葫芦里到底是卖了什么药。 然而,还没等顾知夏搞清楚杨志安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呢,这墨灵县主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按理说,这一般的女子在被男子那样羞辱之后,就是再中意那男子,恐怕也会放弃了。 但是,这墨灵县主她就不是一般人,就像她说的一样,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可是,杨志安却是一个意外,墨灵县主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个意外。 他也是第一个被她绑回府,还敢找她父王,而且顺利脱身的人。 他是第一个指着她的鼻子将她骂蒙的人,第一个诅咒她嫁不出去,第一个宁愿要他那乡下妻子也不要她的人。 总之,有太多的第一,哪怕他将她骂到狗血淋头,她也忘不了他。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蠢蠢欲动,想要征服他。 怀着这样的念头,墨灵县主做梦都感觉轻飘飘的像是飞上了天。 梦里,她身着凤冠霞帔,而杨志安同样身着锦袍,驾着脚踩七彩祥云,对她说:“墨灵,嫁给我吧。” 那一刻,他们相拥了,天地间霞光万丈,百花齐放。 墨灵县主从来没有那么幸福过,幸福到她想让时间永远停在那一刻。 然而,时间也确实停在了那一刻,因为她醒了。 梦醒之后,墨灵县主更加确定,杨志安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所以,她来了。 郡王府的马车停在顾知夏和杨志安租住的院子外头。 京城这地界贵人多,百姓们见惯了大街上各种华丽的马车。 但这华丽的马车停在自己院子外头,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因此,左邻右舍的都好奇过来围观,房东更是摸不着头脑,他们看向顾知夏。 顾知夏又哪里知道,倒是杨志安见到这样的阵仗,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见墨灵县主下了马车,杨志安脸都黑了。 墨灵县主瞪着杨志安,眼睛都红了,像是受到什么委屈一般,“杨志安,我的名声都叫你给毁了,你得负责!” 过来看热闹的左邻右舍,不知内情,听了这话,顿时炸开了锅。 哦豁,原是富家千金上门逼婚来了。 顿时,邻居看杨志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杨志安他们住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的,邻居们自然知道这杨志安是有家室的。 两女争一男啊,这往常只在话本子上看到的戏码,今日终于亲眼见到了。 左邻右舍看热闹不嫌事大,杨志安却脸色铁青。 这墨灵县主怎么就甩不掉了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六十五章 上门找骂 “墨灵县主,在下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在下已经成亲有了妻子,不可能再跟你成亲的!” 杨志安盯着自家媳妇那不善的眼神再一次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她到底哪一点比我好?” 墨灵县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杨志安身边的顾知夏,猜测她就是杨志安那个乡下妻子了。 墨灵县主打量着顾知夏,见她素衣素裙,一张脸顶多称得上小家碧玉,哪里比得上她美貌? 输给这样的一个人,墨灵县主便更加不服了。 “她没有我漂亮,也没有我家世显贵,为什么你宁愿选她也不选我?” 杨志安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想说,我家娘子哪里都比你好,但是他没有这么说。 他只道:“墨灵县主,这没有什么好比较的,我家娘子在我心中就是最好,她不用跟任何人比较。” 说到这里,杨志安话题一转,“还有,有一点杨某必须要澄清一下,方才墨灵县主所说,我坏你名声这样的话并不准确,墨灵县主经常在京城行走,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想必大家都知道,你的名声就那样,也用不着我去坏,所以更用不着对你负责!” 听着自己中意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对自己没意思,看不上自己,墨灵县主哪里还有先前那副高傲的做派。 但是她却十分固执的不让人看到她的脆弱,“我说你要对我负责,你就要对我负责!” 杨志安闻言,眉头紧皱,“墨灵县主,杨某不止一次的说过,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县主就是那天上的月亮,杨某望尘莫及,还请县主以后不要再说这话,杨某不想让我家娘子误会。” 说着,杨志安这才现,自家娘子从墨灵县主出现,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担心她会误会,杨志安连忙转头,着急地向顾知夏解释,“娘子,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应该听到了一些吧,我真的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顾知夏见杨志安急急忙忙向她解释的样子,心中那一点焦躁不安被暂时安抚了,也罢,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呢,稍后再跟他算账也不迟。 这样想着,顾知夏对杨志安笑道:“夫君,我相信你。” 杨志安闻言,心头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自家娘子相信他便好。 然而墨灵县主见杨志安如此急于向顾知夏解释的样子,更是气愤,她眼神不善的看向顾知夏。 见墨灵县主看向自己,顾知夏毫不胆怯,也看了回去。 这墨灵县主身为郡王之女,从小锦衣玉食,华服加身,长相自然漂亮。 十六七岁的少女,五官伶俐,再配上一身红色劲装,看上去很不好惹。 然而,顾知夏却是不怕的,她直视着墨灵县主,“这位……县主是吧,瞧你的穿着打扮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我相公他是有家室的人了,以你这样的身份,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另一半,又何必苦苦为难自己,为难我们呢!” 墨灵县主最见不得说教自己,杨志安也就罢了,那是自己的意中人,这女人算什么,竟然也来说教自己。 当下哪里还能忍得住,便冲顾知夏吼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说罢,墨灵县主直接质问杨志安,道:“我比她漂亮,你确定要她不要我?” 杨志安坚守自己的内心,“杨某绝对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闻言,墨灵县主再也忍不住了,竟然流下了眼泪,“你们男人不都是那么肤浅的吗?不是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道吗?你为什么不能肤浅一点,不能看我一眼呢?” 墨灵县主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她都如此放下身段了,为什么杨志安还是不肯离开那个村妇? 还是因为,他根本看不上她这个县主,看不上成郡王府吗? 若是……若是她是公主,恐怕借杨志安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拒绝吧。 若是……她是公主就好了! 她是公主就好了! 墨灵县主越想越伤心,她为什么就不能是公主呢! 开始街坊邻居瞧着这墨灵县主硬要逼着杨志安对她负责,也觉得她有些不通情理,无理取闹。 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一些普通人,连个妾室都没有,就更别提休妻再娶了。 墨灵县主在这里闹,实在是站不住脚的。 可是,现在众人见这墨灵县主眼睛红红的都哭出来的样子,也觉得她有些可怜。 这杨志安对墨灵县主也太狠心了一点,人家好歹也是个姑娘家。 然而,杨志安好像没有看到邻居们指责的眼神,面无表情地道:“墨灵县主,杨某不愿娶你,和长相,权势无关,杨某还是那句话,杨某配不上县主,县主还是请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我会当做从来没生。” 墨灵县主双目通红的望着杨志安,他的一字字一句句仿佛是一把把锋利的利刃,把她的心割成了无数块。 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她,从来没有,如果她今天不把杨志安拿下,那么今日她所受的屈辱都白受了。 “杨志安,你一定要这么不识抬举嘛?”墨灵县主几乎是怒吼出声。 杨志安依然坚定自己的立场:“墨灵县主,并非是杨某不识抬举,杨某只是坚持做人的原则罢了。” 见杨志安油盐不进,墨灵县主软了声音,道:“如果我说,我不介意你已经有了妻子呢!我现在告诉你,只要你同意娶我,我可以让她做平妻,我和她一起伺候你。” 墨灵县主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想,与其丢尽颜面还什么都得不到,不如先退一步,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到时候,一个农妇而已,她还怕对付不了吗?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众人顿时炸了锅。 堂堂郡王之女竟然委屈自己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这可是新鲜事。 一时间,人群里爆出窃窃私语。 “这县主可真是够痴情的,竟然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真没想到杨举人还有这等艳福,这要是我,我做梦都要笑醒。” “你猜杨举人会答应吗?” “你觉得呢?” “这等齐人之福,哪里有不答应的。” “要是我,我今晚就把县主给留下来,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郡王那里还怕不答应吗?” “这知县主一旦娶进来,杨举人就有一个郡王的岳父,哪怕他以后考不中进士,有这么个后台当靠山,他下半辈子的日子也好过的很。” 众人的议论声顾知夏都听在耳里,她也想看看杨志安到底会怎么选择。 杨志安好似不知道娶了县主有些什么好处,他道:“县主的话虽然令人心动,但很抱歉,杨某无福消受。 我心中只有娘子一人,更誓这辈子只要娘子一个。 县主是郡王之女,身份尊贵,想娶你的贵公子多的是,杨某实在配不上。” 杨志安的话,顿时在人群里又炸了锅。 “这杨举人也真是太傲了,知县千金都这般低三下四了,他还端着读书人的架子。” “也许人家真的只想娶一个呢!” “呸,这年头不想多娶的都是没钱的男人。你见过哪个有钱人家里不是三妻四妾。” “那你的意思是杨举人是装的?” “这个谁说的准呢!” “县主真是太惨了,她那么好的条件,干嘛一定要杨举人?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墨灵县主也觉得她被侮辱了。她把她的真心奉上,她都答应和那女人共侍一夫了,为什么他还是不同意,他就那么看不上她? 墨灵县主瞪着杨志安,“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了,若是你娶我,皆大欢喜,美人权势你都到手。 若是你不娶我,今年的恩科,你就别想有好名次!” 墨灵县主彻底被杨志安激怒了,利诱不成便威逼,“你可得想好了,若你一辈子都一事无成,你身边那位还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墨灵县主的话刚说完,围观的左邻右舍之中又炸开了锅。 这简直就是以权势压人嘛! 然而,杨志安却不为所动,“县主,我知道你有那个权势插手杨某的前程,但今天我还是要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会妥协的!” 杨志安的坚定打动了顾知夏,她此时站出来和杨志安共同应对。 “墨灵县主,我今日也在这里告诉你,你若是执意如此,我就算告到皇宫,也要把这状告到皇上跟前。” 顾知夏想得很明白,只要杨志安不妥协,她就更不会妥协。 她就不信了,她一个活了两世的人,难道这点问题都不能解决。 墨灵县主被杨志安和顾知夏给气疯了,“好,你们很好!你们给本县主等着!” 杨志安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县主慢走不送。” 这是要轰她走了。 墨灵县主气得七窍生烟,“杨志安,你好的很,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你就等着一辈子碌碌无为吧!” 说罢,墨灵县主冲出人群,也没上那华丽的马车,一个人打马狂奔而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六十六章 闷气 墨灵县主气冲冲地走了之后,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 杨志安跟在顾知夏身后,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背影。 方才当着墨灵县主的面,他家娘子说,“夫君,我相信你。”杨志安是真的信了。 可这会儿人都走了,杨志安才觉,自家娘子那句话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给他面子罢了。 她心中还是生着他的气的。 从他家娘子对付顾家人那般不拖泥带水的样子,他就该想到自家娘子见过墨灵县主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这一点也不正常。 如今她对自己冷冷淡淡的,杨志安心中一沉,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杨志安心里乱糟糟的,在书房坐到了天黑才回到房间。 他家娘子看起来似乎真的没有生气,他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屋里亮着灯,桌上摆了四热四凉八个菜,还烫了一壶酒。 顾知夏却没在房间里,因为房东也住一个大院,杨志安就没在院子里喊,而是直接去了厨房寻她。 厨房的门大开着,老远就能闻到香味,杨志安在书房坐了老久,肚子早就饿了,这会儿闻到肉香味,更是觉得肚子饿得厉害。 这天晚上,杨志安和顾知夏的晚餐十分丰富,顾知夏不但卤了猪肘子,还做了宫保鸡丁,水煮肉片和红烧鱼,还做了凉皮凉面凉拌三丝和凉拌木耳丝凑成了四凉四热八个菜。 杨志安帮着顾知夏把菜摆上桌,心里想着,今天一定要跟自家娘子解释清楚了,他和墨灵县主真的没有任何关系,说起来,他才是受害的那一个。 然而,还没等杨志安开口,顾知夏倒是先给他倒了一杯酒,“杨大哥, 我们从来不曾坐下来好好喝一杯呢,今日我敬你一杯,祝你来日高中。” 听了这话,杨志安心中咯噔一下,完了,她连夫君都不再叫了,这是又要跟他和离了吗? 杨志安不曾忘记,当日他被杨大郎借用了名头,那女子找上门来之时,当着爹娘的面,她便说过要和离的话。 杨志安这时才惊觉,他不明白地告诉她,本意就是怕她离开他,哪知道自己的犹豫不决,抹不开面子竟然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早知道,他就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的。 不就是当街被绑了嘛,在自家媳妇面前有什么好丢不开面子的。 但是,现在,看着端着酒杯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顾知夏,杨志安越没有勇气为自己解释了。 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罢了,喝点酒壮壮胆,也许解释起来就会顺利许多。 只是,顾知夏今晚是准备大醉一场,来泄心中的闷气的,连着敬了杨志安好几杯,每一杯都有一个杨志安不能拒绝的理由。 杨志安眼睁睁地看着顾知夏灌了一杯又一杯,连他自己也不知不觉的喝了许多杯。 直到顾知夏的脸颊染上红晕,她才停下来,夹了一筷子猪肘子吃得香甜。 杨志安见状,连忙给她碗里夹菜。 顾知夏吃得开胃,又给自己倒了几杯酒,自饮自酌,似乎忘了面前还有一个杨志安,又或者是刻意忽视。 等顾知夏吃饱喝足,她早就已经有些醉了,摇摇晃晃地走到杨志安面前。 杨志安怕她摔倒,连忙扶住她。 “不用你管我!” 顾知夏在他怀里扭了几下,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床边去。 看她左摇右晃的,杨志安哪里能放心让她一个人走路,被她推开,又追了上去。 却被她按在床上,顾知夏醉眼朦胧,看了他一会儿,竟然低头亲了上去。 反正二人早已经圆房,这样的举动正合杨志安的意,他也不拒绝,也不怕明早顾知夏生气,反正是她主动的。 等她从自己唇上离开,杨志安小心试探,“娘子可是醉了?不如我们歇息了吧?” 顾知夏迷迷糊糊的,摸了摸他的脸,笑道:“好啊,既然那墨灵县主想抢我穿过的衣服,那我不如多穿一次好了,最好穿破它,穿烂它,就是不给她留又怎样?” “衣……衣服?”杨志安听着她这没有逻辑的话哭笑不得,只当她是喝醉了,说胡话呢。 然而,顾知夏却认真解释了,“对啊,你们男人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在我这里,你们男人才是衣服,破衣服!” 这下,杨志安听明白了,感情自家娘子这是吃醋了。 “好热……不行……我要脱衣服,脱掉你这破衣服!” 说着,顾知夏头往旁边一偏,避开杨志安凑到她面前的脸,就要去扯自己身上的衣裳。 扯着腰带,都将它扯成了死结,顾知夏也没能将腰带扯下来。 杨志安见她手忙脚乱的,忙替她解开了腰带。 看着顾知夏一件一件地脱衣服,脱到只剩下中衣了还不够,竟然还要继续往下。 很快,顾知夏身上便只剩下个肚兜了。 如玉的肌肤暴露在外,杨志安不由得动了动喉结。 此情此景,杨志安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解释不解释,只想被翻红浪,云雨巫山。 第二天一早,杨志安不出意外的,被自家媳妇踹下床了。 至于为什么踹他,那还用说,本来听过杨志安那番坚定的话之后,顾知夏已经不怎么生气了,但是就这样放过他,她自己心里头也有些憋屈,所以昨日喝酒,顾知夏就是想要泄一下自己的情绪罢了。 哪里晓得杨志安这个人,看着像一个端方君子,内里竟如小人一般,趁她醉后占她便宜。 虽说他二人已经圆房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没有什么,但她自愿和被迫完全是两种性质。 所以,杨志安这一脚,挨得还真不冤。 被踹下床的杨志安委屈极了,“我在外面什么也没做,娘子为何这般对我?” 顾知夏被杨志安这小媳妇一般的幽怨模样逗乐了,在床上直笑,“该!谁叫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回到家里还趁我醉后占我便宜?” 闻言,杨志安更觉得冤枉,但他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解释,“娘子,我冤枉啊,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哪里有沾花惹草?” “哦?”顾知夏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那个墨灵县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说到正题了,杨志安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坐到顾知夏身边,“说起这个,我才是真正的冤枉呢,若非你夫君机智,这会儿你恐怕要到官府去为我击鼓鸣冤了。” “怎么回事?”听杨志安这样说,顾知夏终于正色起来。 “这说来,话就长了。” 紧接着,杨志安把他去买笔墨却突然天降横祸被墨灵县主绑回府,以及他说动成郡王,将他放了之后,在街上大骂墨灵县主的英勇事迹。 顾知夏听了之后,愣了还一会儿,才抱着肚子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这是被抢到成郡王府当压寨夫人了?” 说着,顾知夏朝杨志安招了招手,“你早说嘛,不踹你,你还不长记性,早说实话不就行了吗?过来我看看哪里摔着了没有?” 杨志安倒是挺吃她这一套打一棍子一个甜枣的策略,立即凑上去,“娘子,好疼,要亲亲才好。” 若往常杨志安这般没皮没脸的,顾知夏早就挥手让他一边去了。 但是介于她方才才踹了人家一脚,这会儿总得给人家点甜头才好。 顾知夏便扣住他的脑袋,轻轻吻了起来。 男人的唇柔软温热,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墨香味,顾知夏有点后悔之前那般憋屈自己了。 早知道她就该问清楚的,何必自己生闷气,气坏了自己。 杨志安被她吻得浑身热,忍不住又回顾了一下昨晚的滋味。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杨志安精神百倍,顾知夏却是腰酸腿软脚抽筋。 躺在床上,看着那满脸餍足的男人,顾知夏哼了哼,忍不住又拿脚踹他,只不过这回可没上回那样有威力了,不止没把他踹下床,还让他又黏了上来,“娘子可是腿酸了,为夫帮你揉揉可好?” “滚!”顾知夏咬牙切齿,不知道这人为何越来越没脸没皮。 被顾知夏吼了,杨志安也不生气,反而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娘子若是累了便再躺会儿,为夫先去书房温习功课了。” 说着,杨志安起床穿衣,看着没过一会儿便衣冠楚楚,吃干抹净的某人,顾知夏拿起枕头便砸了过去。 杨志安这会儿已经走到门口,见飞来一枕头,连忙闪身关门躲过一击。 顾知夏气得直哼哼,一下子倒在床上,用头蒙着被子挺尸。 然而,还没一会儿功夫呢,杨志安那家伙便又在外头敲门,“什么事!” 顾知夏没有好气儿,杨志安在外头却道:“娘子,王县令来了,你可要见一见?” 杨志安心里是不想自家娘子再见那个王县令的,但是碍于那什么狗屁县令指明了要见他家娘子。 人家是官,就算杨志安心中再不乐意,也要来通知一声。 这会儿杨志安就无比希望自家媳妇还生着自己的气,最好能吼一声,“不见!”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六十七章 辞行 然而,注定要让杨志安失望的是,顾知夏一听是王县令来了,连忙正了正仪容,就开门出来了。 客厅里,王县令正喝着杨志安给他准备的茶,见顾知夏走出来,连忙站起来,向顾知夏走了两步。 杨志安见王县令这般迫不及待地要见自家媳妇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顾知夏倒是没有什么,王县令帮了她许多,她是真心把王县令当朋友的。 见他过来,顾知夏笑道:“王县令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三人落坐,顾知夏笑着问王县令。 杨志安见自家娘子居然对着王县令笑,心里气鼓鼓的,想要去拉自家娘子的袖子,却被自家娘子瞪了一眼,他不敢再有动作。 抬头,却对上王县令那笑意盈盈的眼睛。 杨志安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见状,王县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何尝感觉不到杨志安对他的敌意,只这一点点敌意却不会令他恼怒,反而会令他开心。 杨志安作为她的合法丈夫,却如此敌视他,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中是不一样的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王县令觉得杨志安瞪他的那一眼都觉得可爱了许多。 喝了一口茶,压下唇角的笑意,王县令道:“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来想你辞行罢了。” 辞行? 原本还一肚子气的杨志安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看着王县令那张讨人厌的脸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他要走了,真好,终于没人在他家娘子面前碍他的眼了。 可是随即,杨志安有愤愤不平了,他走就走呗,为何还要专门来向他家娘子辞行? 难道他还以为,他家娘子会舍不得他不成? 哼!杨志安暗暗撇嘴,他家娘子才不会舍不得他呢! “辞行?”顾知夏倒是很意外,“王县令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好好的,干嘛走啊? 王县令解释道:“我这次回京是来述职的,述职完成自然是要回曲县去上任了。” 哦,这样啊,顾知夏点点头,古人轻易不远游,这王县令突然来辞行,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王县令准备何时走啊?”顾知夏问。 “明日便走。”王县令看着她,“我来是想问问你,可有什么东西想要我帮你转交给家里人的?” “这……”王县令来得突然,顾知夏一时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家里的。 再说了,这古代不必现代,捎个什么东西的都方便。 顾知夏摇摇头说,“我暂时还没想到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就不麻烦县令大人了。” “顺道而已,谈不上麻烦。”王县令有些失望,原本想借机与她多一些交集的。 主动提起话题被拒绝,王县令一时想不到要说什么了,可又不想那么快离开,只能低头喝茶。 这茶不错,带着一股子花香味,想必又是她的杰作吧。 王县令不自觉地多喝了几口。 顾知夏倒是想起一事来,“既然大人要回曲县,那您留下来的人,是不是……” 说起这个,王县令倒是想起来了,自己与她并不是全无联系的。 他道:“他们几个功夫不错,在官府也有些面子,便就留在你这里吧,上次那黑衣人还未查出是什么来路,难保他们不会再来,更何况,京城鱼龙混杂,你一个女子在外做生意,有他们在也方便,我也放心。” 想起上次店铺里的事,顾知夏点点头,领了王县令的好意,“那就多谢大人了。” 王县令眉眼带笑,“我早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瞧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的样子,杨志安心里不平衡了。 他轻咳一声,打断二人,“时间不早了,大人不如吃了饭再走?” 王县令看他一眼,心中好笑,这家伙醋性怎么比女子还大? 王县令笑了笑,“不必了,本官还有些许行李未曾收拾,就不耽搁时间了。” 听了这话,杨志安高兴了,“学生送大人。” 顾知夏也站起身来,“大人慢走,一路顺风。” 王县令点点头,正要走,他却又转回身来,“有什么事只管让人来信,能帮的,我一定帮。” 顾知夏点点头,“多谢,大人助我良多,又对我有救命之恩,回乡后我一定去找大人,请大人吃饭,以表谢意。” “那便说好了。” 王县令没想到临走还有意外惊喜,走出院门,脸上笑意都不曾减过一分。 倒是杨志安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杨志安吃醋了,这是顾知夏第二天早上才恍然明白过来的。 她一面揉着酸疼不已的腿,一面暗骂杨志安小气。 不就是吃个饭吗?用得着把她折腾得下不来床吗? 那在现代的时候,表示感谢不都是请人吃饭吗? 她这不是说习惯了嘛,小气鬼! 顾知夏休息过后,便去食店了,虽说店里有大柳看着,但她也得时不时的去看看。 这天,食店里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看来生意很好。 然而,顾知夏才走到里面,就现今日的热闹有些不同寻常。 似乎有人在喧哗,难道又有人来闹事? 想到这里,顾知夏快步走到那生骚乱的地方。 却现,这食店的伙计围着一个锦衣少年。 “怎么回事?”顾知夏走过去问店里的伙计。 东家!你看这个无赖,他想吃霸王餐!”食店的伙计见是顾知夏来了,赶忙道。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说谁是无赖呢!我可是……”少年见那伙计竟然说他是无赖,心中气不过,正要反驳,却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闭了嘴吧。 “是什么?我看你就是无赖!没钱还想在这里吃饭!” 伙计气不过,再他看来,他们食店里的东西已经够便宜了,没想到这少年居然还赖账! “谁说我没银子了,我家里的银子要是搬出来,可以把你们这整个店压垮!” 少年气呼呼的,似乎觉得受到了侮辱。 “哈哈……那你搬出来啊,怎么不见你搬出一文钱来?哈哈……”那伙计闻言就笑了。 顾知夏皱了皱眉头,虽说这少年也许有错在先,但是这伙计的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顾知夏心想,得找个机会同大柳说一说,这样没有耐心的人就不必留在店里了。 “你……你……你大胆狗奴才!” 顾知夏刚想出声训斥一下伙计,然而那少年似乎被伙计这般轻慢的模样气得不行,情急之下气势恢宏地大喝一声。 连顾知夏都被吓了一跳。 更别提那伙计了,更是吓得不敢说话了,一时间没人敢笑出声来,店里的人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少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哼!终于知道本少爷是不好惹的了吧! “我说,这位小公子,我们这店可不是你家,我们店里你的狗奴才!你这话倒是可以唬住你家那些看你脸色吃饭的小厮,可在我们这里,你这般嚣张可是要吃官司的哦!” 虽然那伙计服务态度不怎么好,但是这少年这嚣张的态度,顾知夏同样看不下去? “吃官司?这么严重?”少年似乎被吓住了,“这样吧,你们先放我回去,我明天就派人把银子给你们送来。 顾知夏点点头,问了伙计他都吃了什么。 伙计道:“他吃了方便面。” 听到这儿,顾知夏不得不怀疑大柳招工人的能力了。 一碗方便面而已嘛,你不能好好说话啊,非闹这么大动静。 虽然这少年也许也有问题,但是你干这行的,什么客人都也都可能会遇到。 若一直是这样的服务态度,客人不被吓跑才怪。 “一碗方便面而已,你怎么就闹出这么大动静?”顾知夏训斥那伙计。 那伙计听了,心里也觉得委屈,“东家,他吃的不是一碗方便面啊。” “不是一碗?难道是两碗?” 那也用不着这样啊。 顾知夏看着少年那小身板,心里想着,他总不可能吃的下三碗。 伙计道:“他吃了一碗红烧猪肉方便面,香菇鸡肉方便面,大骨清汤方便面,麻辣牛肉方便面……,总之咱们店里有的方便面,他都吃了一碗。 “………”伙计这话,顾知夏听蒙了。 合着眼前这小小少年还是一个大胃王啊! 失敬! 被伙计这样一一数出来,少年脸上也觉得挂不住,他半晌才道:“我……我会让人送银子来的。” 顾知夏看着少年,“这已经不是银子的问题了,你一下子吃这么多,肚子里不难受吗?” 小少年:“不觉得,我觉得我还能再吃两碗!” 顾知夏:“………”好吧。 她换了一种说法,指着店里面吃饭的书生道:“你看他们,都是努力读书要靠科举的学子,这方便面方便快又美味,是专门为他们这些学子准备的,为的就是节约他们的时间,让他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他们就得多花时间排队,不是浪费了他们的时间吗?” 看着窗口那一条长队,少年沉默了,好像是这样没错。 但是他也是见方便面新奇才会一下子吃那么多的,他还从来没见过用谁泡一泡就能熟的面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六十八章 圣旨 那少年有些汗颜,其实按照他家族的规矩,他举止作风向来都是良好的。 从来不曾做过这么出格的一件事,但是这家食店实在是太过新奇了,他实在忍不住才进来看看的。 这一看,他便走不动道儿了,以至于现在被人当做吃霸王餐的扣在这里了。 好在,这家店的老板似乎不向那伙计那般不讲理。 见他吃得多了,还问他要不要来杯饮料解解腻。 说实在的,这少年吃了这么多碗方便面,虽然他自己说他没事吧,但是顾知夏始终放心不下,生怕他撑出个好歹来,到时候自己这店脱不了关系。 饮料什么的,少年不曾听过,但他这个年纪的人正是对新鲜事物感到好奇的时候,见老板推荐,他也就不拒绝了。 因为,他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这家店的东西都非常新奇好吃,加上又是老板亲自推荐的,味道肯定更加不错。 少年听了连连点头,“好啊,饮料是什么,赶紧端上来我尝尝,一会儿我家里来人,我一起给你们结账。” 少年理直气壮的对顾知夏说,他才不是吃霸王餐的呢,他家里有钱,他不会赖账的。 顾知夏闻言笑了笑也不介意,结账什么的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不在她店里出事就好了。 于是,顾知夏亲自去厨房给少年做了一份烧仙草。 烧仙草是用仙草熬制而成,熬出来的汤加入米浆和小麦淀粉熬煮,晾凉之后凝结成乌黑清透的果冻状,切丁放入碗里,加入花生碎,蜜枣,葡萄干,以及用糖熬煮过的红豆,最后淋上一大勺奶茶,清凉降火,消暑解腻。 顾知夏将烧仙草给少年端上来,奶茶混合着茶香和奶香,透着一股子清甜,烧仙草切块,乌黑清亮,晶莹剔透,在微微乳黄的奶茶中沉沉浮浮,周围堆着红豆葡萄干等等,颜色丰富,看着就香甜可口。 少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新鲜的吃食,顾知夏才堪堪将碗放下,他便迫不及待地拿起调羹,挖了一勺令他好奇到心痒的烧仙草。 烧仙草滑溜溜的,少年动作太急,烧仙草差点从调羹上滑下去。 果冻状的烧仙草弹性十足,在调羹上颤颤巍巍的,当入口中,一股带着微微苦味的清新香甜的味道便在口中散开。 少年那因为吃了太多方便面的腻味立即被清爽的甜味所代替。 烧仙草口感细腻,为了消火解腻,顾知夏特地加了山楂水,和一些清火的中药材,比如茯苓和蒲公英。 所以,吃起来才会有一种淡淡的苦味,但是这味道并不让人难以下咽,反而让油腻燥热的肠胃顿时清爽了起来。 少年还来不及细嚼,烧仙草就顺着喉咙一路滑进了胃里,顿时神清气爽。 奶茶奶味香甜,茶味清新,用糖熬煮过的红豆软而不烂,甜味悠长,葡萄干酸甜开胃,甜味,在加上薄荷的清凉和蒲公英茯苓的苦味交织在一起,只一勺就令人提神醒脑。 花生碎清脆,葡萄干红豆耐嚼,烧仙草滑-嫩,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实在是美妙至极。 少年吃完一碗,还没等他回去拿银子,仆从便找来了。 有了钱之后的少年更加底气十足,“老板,能再来一份给我带回去吗?” 面对这样执着的一个吃货,顾知夏能说什么,只能另给他打包一份烧仙草,哦,当然还有少年一一尝试过的方便。 拿着打包好的东西,少年心满意足的走了,顾知夏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教训了一顿伙计,对待客人态度要和善。 不过,这少年这般打包带走的行为倒是给了顾知夏灵感,她其实不是可以开通打包和外卖业务? 顾知夏这般想着,却不知回到自己家里的少年,眼巴巴地望着带回来的“外卖”舍不得吃。 连旁边的随从都看不下去了,“少爷,您想吃,不如就吃了吧。” 这般望梅止渴的,他看着都心酸。 少年叹了一口气,暼了一眼随从,没精打采的,“你知道什么,这等美食自然要留着慢慢吃,不然吃完就没了。” 闻言,那随从不说话了,谁让自家少爷倒霉呢,刚回府就被夫人抓个正着,身上还带着一股油味。 这不就被禁足了吗? 看着自家唉声叹气的少爷,随从眼珠子一转,“少爷,您不就想吃这东西吗?这个简单?” “怎么简单,我现在连门都出不去了,我还怎么吃?” 那随从道:“夫人是不让您吃,可若连夫人都管不住的人要吃,她还能拦着吗?” “对啊!”闻言少年眼前一亮,看着桌上他还没动过的东西,“你进宫一趟,把这些东西送到皇后娘娘处。” “不,”想了想,少年道:“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与母亲说一声,就说我进宫去看皇后姑姑了。” 少年想,不让他出门,难道还能不让他去看姑姑吗? 毕竟,他可是有皇后姑姑给的令牌的。 这般想着,少年拿着东西就如风一样跑出去了,任随从在后面怎么喊都不听。 这一切,顾知夏都毫无所知。 直到某一天,迎来一位客人。 顾知夏见来人穿着太监服制都傻了,她一个做生意的,杨志安又还未高中,如何会招来太监这种生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顾知夏还是客客气气地将人迎了进来。 与杨志安一起,给来人行了礼,“民妇/学生见过大人。” 无论哪个太监总不喜欢别人叫他公公的,顾知夏和杨志安这一句大人,叫得来人心里熨帖。 说起话来也客气不少,“不必多礼,杂家是奉了皇后的命令来宣旨的。二位接旨吧。” 顾知夏和杨志安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还能接到皇后的旨意,顿时惊喜万分,连忙摆了香案,这才跪下来接旨。 那太监站在客厅,宣布了旨意。 直到那太监提醒她谢恩,顾知夏才回过神来,她的方便面何时传到宫中去了,还传到了皇后耳中。 顾知夏愣神,太监已经将圣旨交到她手中,“皇后赐杨夫人玉如意一对,还望杨夫人不忘初心,继续为天下读书人谋福祉。” 顾知夏听了这话,笑了笑,“大人放心,民妇的初心只不过是想让如夫君一般的学子在努力争取为国效力的同时吃饱肚子,顺道赚些银两度日罢了,从不曾忘记。” 听了这话,那太监也觉得好笑,这可真是实在。 待那太监回宫复命,将顾知夏这话当做趣事说给皇后听。 一向端庄的皇后眼里也有了笑意,“这倒真是个有趣儿的人,若有机会本宫倒想见上一见。” 那太监十分有眼色,见皇后对顾知夏感兴趣,忙道:“那女子的夫君就是个举人,若他这次能得中,娘娘便可趁机宣那女子进宫一见。” 皇后听了便笑,“这倒也是,只盼那女子的夫君能够争气些,哪怕是个副榜呢,也不叫本宫错过这般有趣的人。” 太监立即恭维,“有娘娘庇佑,那杨举人自是要走好运的。” 听了这话,皇后笑了笑,倒是没接这话,只是转而问道:“让你买的东西可买了?” 太监回道:“回娘娘话,已经给公子送去了,想必这会儿都已经到府上了。” 听了这话,皇后的眉头舒展了,“那皮猴儿,整天里只惦记着吃,也该叫嫂嫂好好管管他了。” 皇宫外的一处府邸,正埋头吃得正欢的少年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抬头,左看右看,随即揉了揉鼻子,而后吸了一口奶茶,一脸幸福地眯了眯眼。 顾知夏没有想到,一碗烧仙草居然会给自己招来一个贵人。 接到皇后圣旨,对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 日子照常过下去,很快便到了恩科开考的时候了。 恩科开考这一天,杨志安一大清早便赶往京城东南方向的贡院,等待入场。 这一次考试的流程与乡试差不多, 进去便搜身,搜完后找到号房,又要在里面待九天。 杨志安默默呼了口气,想到考乡试时的成绩 再次下了狠心这回一定要考中。 不然再等三年又要受九天罪, 太折腾人 ,而且他也不想让自家娘子失望。 被衙役搜完身后, 杨志安拿着号牌迅找到了自己的号房,谢天谢地, 似乎与娘子成亲后好运就一直伴在他左右,这一次他与臭号隔了老远。 进了号房四下一打量, 杨志安心中却不由得由吐槽。 好歹也是天子脚下,整个大荣朝最高大上的地方, 为何号房还是这么简陋就不能花点银子好好修一修吗 ? 杨志安无奈地看着透着几缕细光的房顶, 默默叹气,祈祷这几天别下雨,不然的话…… 这次恩科与会试乡试一样同样要考三场, 每场三天。 杨志安进来不久后,便有衙役开始第一场的考卷。 还是老规矩,九号开考, 十一号下午收卷,十二号早晨再接着第二场的考卷,第三场亦如是。 拿到试题后,杨志安先把籍贯姓名这些个人信息填好,再快地浏览了一回试卷。 题目是经义为主,策论两篇,还有算学和律法题,极为贴合民生实际,走的是实干路线。 看得心下一喜,务实,这是他的强项啊。 然而,越往后,杨志安眉头却越皱越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六十九章 遇险 终于熬过了最后一场,杨志安腿软脚软地出了贡院。 杨志安抬头望了望天,只觉得蓝天是那么的可爱,空气是那么的清甜,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在人群中找顾知夏,突然听见有人喊他,“志安兄!” 杨志安转过头去,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只见李明朗对着他不停的挥手,然后穿过人群朝着这边跑过来。 等李明朗走近,杨志安忙道:“不要过来。” 李明朗不明所以,“怎么了?” 杨志安捂着鼻头,“你是不是被分到臭号了?” “是啊,有怎么难闻吗?”李明朗吸着鼻头嗅了嗅,“我觉得还好啊。” 杨志安无语了,退开一步,他道:“我娘子过来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杨志安就往顾知夏的马车那儿走去。 见他火急火燎的上了马车,顾知夏笑着道:“怎么样?感觉还行吧?” 杨志安摇摇头,“一言难尽……” 听了这话,顾知夏没说话了,半晌她才拍着杨志安的肩膀道:“没关系,尽力就好。” 杨志安点点头,没再说话,顾知夏也没有打扰他。 回到家之后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他可没忘记乡试那会儿自家娘子对他的嫌弃。 洗干净之后,杨志安又睡了一觉,醒了之后,想起自己在考场上的表现,眉头不自觉地紧皱。 他以为这次恩科,与各州秀才相争,他应该能考得很好的,可是没想到…… “唉……”叹了一口气,杨志安自觉无望,看着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媳妇,杨志安更觉得愧疚。 犹豫了许久,杨志安还是开口了,“过几天我们便回家吧。” 闻言,顾知夏有些诧异,“怎么了?” 杨志安情绪不高,“我觉得这一次恩科,我有可能不会中。” 原来是这样,顾知夏思考了一会儿道:“如今食店的生意不错,不止受到学子的热烈欢迎,一些商人也非常喜欢,还有一些食肆的老板想要与我商谈加盟店的事,实在走不开……” “加盟店?”杨志安不解,似乎自家媳妇口中总能蹦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词? 顾知夏随口解释,“就是一起合作开店的意思。” 这样说,杨志安就明白了,“那我们便在京城再多留些日子吧。” 这会儿杨志安也醒过神来,之前是他想岔了。 自家娘子接了皇后娘娘的旨要大力展食店,这会儿是怎么也不可能离开京城的。 顾知夏点点头,“那你这些日子便多出去走走,找同窗聚个会,散散心,不要太过焦虑了,结果如何总要到最后才知道。” 杨志安点点头,果真听了自家娘子的话去参加文会散心去了。 然而,去了文会才现,根本没有多少人参加。 “怎么才这么几个人?”杨志安疑惑地问李明朗。 李明朗他大的身躯却硬要学别人耍扇子,他摇摇手中的折扇,道:“这很正常啊,自觉考不上的人都回家了,自觉一定能考上的也都提前回家登消息了,剩下的便是我们这种不上不下的人了。” 说着,他还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口气,“真真羡慕他们那些能回家的人啊。” 至少结果已经明了,不必提心吊胆的受煎熬了。 然而,被李明朗羡慕的一群人已经走到了京城外连接峡谷的一处铁桥。 经过铁桥时,有走过这条路的人提醒,“这里比较危险,大家过桥时千万要小心。” 同伴闻言向下看了一眼铁桥,原来桥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一眼望去竟然还有雾气弥漫,有恐高症的人估计看一眼就能脚软。 铁桥横贯两座大山,看着还蛮坚固,就算有马车在上面跑也没关系。 可是两侧并没有没有护栏,或者护栏因为某些缘故被人拆了。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冲到桥外,摔下去估计连渣都不剩了。 归乡的举子们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踏错,便摔了下去。 “这边的护栏怎么都不见了?”有人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听到这问题的人纷纷摇头,他们对此处也不熟悉。 “过桥时注意安全。”有那坐马车的也不得不嘱咐车夫。 “好的,”车夫打着包票,“少爷/公子请相信我的驾驶技术吧。” “走,咱们过桥。”有走过一次的人,带上自己几个同伴前面开路。 那几个驾马车的便紧随其后,小心翼翼走在铁桥中间。 一路上有惊无险,顺利通过危险的铁桥来到对面,所有人都暗暗松一口气,把悬着的心塞回肚子。 正要往前走,耳边忽然传来阵阵爆炸,紧接着火光冲天,大队人马冲着铁桥这边过来。 “大家小心,有情况!”走在前面的人大喊一声,赶紧让马车靠边,尽可能让出路来。 因为前面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打斗,他们都是些无辜的人,没有必要卷入其中。 众人靠到左侧远离悬崖的道路边缘,避免堵住去路,疑惑看向前方。 不多时,就见一群穿着铠甲的人,骑着马往这里冲过来。 看样子不像是他们大荣国的人,举子们心里都紧张起来。 这群人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大荣朝军队,策马奔腾紧追不舍。 大荣的军队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异族人军队,两边很快混战在一起。 一群只知道舞文弄墨的举子们哪里见过这等架势,连忙想要避开。 然而,他们身后就是铁桥,铁桥本就狭窄,如今慌乱之中自是不可能安全过去的。 于是,这群被李明朗羡慕着的举子们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两军交战的混乱中。 一时间哭声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举子们死的死伤的伤,甚至还有的人掉下了铁桥尸骨无存。 剩下的少数人在本**队的救助下侥幸逃会京城,也有不少人受到了惊吓。 参加完文会回来的杨志安听说这一消息,惊讶得连筷子都掉到地上了。 然而,惊讶过后,他心中就只剩下后怕了。 他拍着胸口,而后就给了在他身边的顾知夏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又救了他一次了,若不是自家娘子提议要在京城多呆些日子,恐怕他们就要和那些举子一样了。 被杨志安抱住的顾知夏听了这一消息也是十分庆幸,还好他们不曾回去,不然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然而,庆幸过后,顾知夏和杨志安就开始考虑,如何才能尽自己的一点力量帮助这些落难的举子们了。 这些本朝士兵拼死回来的举子们,不止是身上的财物在慌乱中遗失了,就连他们的身体和精神上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急需救助安置。 归乡举子们在京城外遭遇敌国袭击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皇宫。 皇帝震怒,一度要遣兵调将攻打敌国,最终被大臣们劝下了。 皇帝了一通脾气,将敌国皇帝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之后,终于冷静下来,也知道当前最重要的是安置幸存举子,安抚人心。 皇帝立刻开国库,调集物资,让户部和京兆尹衙门共同安置幸存举子。 另一边,对于顾知夏想要救助落难举子的心思,杨志安是完全赞同的。 这些落难的举子说起来也是他的同年,他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因此,顾知夏提出要去帮助幸存举子的时候,杨志安便提出他也要一起去。 想了想,顾知夏便同意了,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 二人先是来到食店,顾知夏找到大柳问:“大柳哥,最近食店和工具店的收入怎么样?” 闻言,大柳便去拿了剧本,自从管理店面之后,他也一直在跟随账房先生学习,所以这会儿账本是看得懂的。 他道:“工具店那边的收入是两万八千两,食店那边的收入是一万五千两,扣除给工人的工钱和成本之后,总共是三万九千两。” 三万九千两,好惊人的数据啊,顾知夏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不到,这食店和工具店就能赚这么多钱。 果然,这京城有钱人就是多。 一旁的杨志安听了也非常的惊讶,他知道自家娘子会赚钱,但是却不知道她这么能赚钱。 一个月三万九千两一年便是四五十万,都抵得上整个大荣朝五年的税收了。 杨志安稍微惊讶了一下便将目光转向了顾知夏,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只见顾知夏稍微沉思了一会儿,便和大柳道:“如果这些钱全部用来买米买药买衣裳的话,能够买多少。” “全部?”大柳闻言愣住了。 京城里生的事他也听说了,这会儿见着顾知夏带着杨志安前来,便知道她是想要帮助那些举子的。 可是,他仍然不敢相信。 毕竟这年头,喜欢做善事的不少,但是拿出自己全部积蓄来做善事的,他却从没见过。 好半晌,大柳才找回自己的神智,他道:“如果全部用来买米买药买衣裳的话,大概可以买上二三十车。” 说着,大柳又忍不住提醒顾知夏,“据说朝廷已经下了物资……” 闻言,顾知夏拍板,“那就尽快去采购物资,随着衙门的物资一块送过去。” 大柳:“……”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七十章 救助 饶是大柳再觉得心疼,但那又不是他的银子,而且这又是做好事,他也不能阻拦,便带人去采购物资了。 所幸食店和工具店有不少工人,全部出动这二三十车物资就全部准备好了。 顾知夏想着,这衣裳食物药材都有了,便让大柳送到衙门和朝廷下的物资一起送到暂时安置落难举人的地方去。 自己和杨志安一起跑了许多家药铺,请了不少大夫带到落难举人处为他们看伤。 那京兆府尹接到皇帝的命令和户部一起安置幸存的举人。 然而,户部那群人,平日里就是连借个钉子都要哭穷的抠门鬼,虽说有皇帝旨意在吧,但要从守财奴手中要到银子还真是不易,哪个都是能拖就拖。 京兆府尹头疼不已,户部的银子物资不到位,他就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正愁着呢,却听说食店的东家送来了二三十车物资。 京兆府尹闻言大喜,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若非是公务在身,京兆府尹很不得亲自登门感谢那食店的东家。 然而,如今的情况不容耽搁,京兆府尹心里想着,等事情过后再为那食店的老板表功好了。 这样想着,京兆府尹连忙带着那二三十车物资去了那暂时安置幸存举子的地方。 安置幸存举子的地方,就是在京兆府外头不远处的空地暂时搭了几个棚子。 幸存举子们三三两两的歪在棚子里,衣衫不整,神情萎靡,没有半点读书人意气风的模样。 独自一人进京赶考幸存下来的举子还好,虽然财物丢失,也多多少少受了一点伤,但总算是活了下来,比什么都好。 但是那几个亲人一起赶考,或是携带家眷的,未能全部幸存的就不一样了。 那真的是生无可恋了。 京兆府尹看了都觉得心酸,但他顿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如今比起这些举子们的精神状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京兆府尹连忙吩咐衙役搭粥棚,这也是一般赈灾时都手段,不管怎么样,先让这些人填饱肚子再说。 京兆府尹一介文官,倒是没处理过这种见识过战争的幸存者该怎么安置安抚,只能按照一般赈灾流程来了。 熬粥的火刚刚升起,户部那群磨蹭鬼终于带着朝廷的物资来了。 京兆府尹心想,还行,总算没等他忙完了才过来。 然而,等他定睛一看,顿时没吓倒在地上。 那领头的人不正是…… 京兆府尹都跪了一半,却被那人生生扶起来,“爱卿辛苦了,不必多礼。” 京兆府尹战战兢兢地,不明白这皇上不在宫里呆着,怎么亲自到这里来了? 莫不是不放心他的办事能力? 京兆府尹正胡思乱想呢,就见一个年轻妇人和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带着几个背着药箱的大夫往这里走来。 那女子在他面前停下,行了一礼,“民妇顾知夏乃是食店的东家,听闻各位举子有难,特请了几位大夫来相助,还请大人安排一下。” 哦,原来这就是一口气捐了二三十车物资的食店东家啊。 京兆府尹打量了一眼顾知夏,没想到这食店的东家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妇人。 京兆府尹看了一眼被这妇人忽视在一旁的皇帝陛下,见对方没有任何不满,知道这便是让自己全权做主的意思了。 京兆府尹安下心来,便道:“有劳夏东家了,你带着大夫先去看看受伤的举子们吧。” 见顾知夏带着大夫过来,京兆府尹有些汗颜,他怎么就没想到要请大夫给这些受伤的举人请大夫治伤呢? 顾知夏听了这话便带着大夫往受伤举子那边去了,杨志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几个大夫分别给受伤的举子把了脉,开了开了药方抓药,顾知夏便把药递给杨志安,“夫君,你去把药煎了,好让大夫看下一个。” “好。” 杨志安正想着自己能做什么呢,就听见自家媳妇叫他去煎药,当下也没说什么,非常痛快的就去了。 顾知夏自己则帮助大夫给受伤的人包扎伤口,还吩咐她带来的那几个王县令留下的人道:“你们把他抬到那边去,小心一点。” 那几人见顾知夏忙得不亦乐乎,自己却在旁边看着有些格格不入,听顾知夏吩咐,便抬着包扎好的伤患走了。 协助大夫给伤患包扎完毕,顾知夏看了看那几口还是米粒的大锅。 又吩咐负责抬伤患的那几个人,“你们几个跑一趟食店………” 很快,那几人便推了一车方便面过来,又抱了几口大锅。 架锅烧水,水开,顾知夏吩咐人煮了方便面,瞬间整个空地上方都飘满了香气。 ... 精神萎靡的举子们为之一振,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就连一旁正啧啧称奇的皇帝陛下都被吸引了,合着皇后当日送来的美味面条就是这个妇人所做啊。 皇帝陛下来了兴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奇怪的女子,竟把做丈夫的指挥得团团转,最关键的是,那做丈夫的,竟还真听他的。 皇帝陛下觉得有些好笑,但好笑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欣慰。 瞧瞧这女子镇定自若,有条不紊的模样,办事效率比起他的大臣们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该让那些领着俸禄不办事儿的人好好看一看,一群大老爷们儿居然还不如一个女人! 无缘无故收到皇帝陛下冷眼的几个户部官员,冷汗津津,不明所以。 顾知夏和杨志安帮着照顾了那些受伤的举子,直到他们安顿下来天都已经快黑了。 杨志安有些郁郁的,想到那些妻离子散的举子,杨志安就有些后怕。 虽说这回出事的不是自己吧,但是他依然心有戚戚,想着,这回若是不能高中,下次考试他便一人出来好了。 这样,有什么事情也就不用连累自家娘子跟着受累了。 顾知夏见他闷闷不乐的,便问他,“你还在为那些举子们担心吗?” 杨志安摇了摇头,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顾知夏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她道:“别胡思乱想了,这种事情百年难得一遇,怎么可能会遇到?” 顾知夏看着依旧眉头不展的杨志安,“我看你啊,就是压力太大,不如这样,明日我陪你出城散散心,也顺便找一找还有没有幸存者。” 这个时候出城似乎并不安全,但是杨志安想着面对着那些举子自己心里头也不好受,便点了点头。 就当做是散心好了。 二人一起出过多次门,但是从来还没有一起出游过。 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出游,放在现代来说这就是二人的第一次约会。 杨志安心头的愁闷暂时散开,二人高高兴兴地出了城。 顾知夏说要寻找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幸存者,杨志安是真的听进去了。 因此,出了城便往那举子出事的方向走。 到了那铁桥,顾知夏还有兴趣的上去走了走。 这种程度的铁桥还是很有挑战性的,但是比课本上那飞夺泸定桥似乎要好一点。 二人顺利地过了铁桥,顾知夏当做 是冒险,杨志安却被吓出来一身冷汗。 二人这回出来完全是来踏青的,根本没想到要往有人群居住的地方去。 然而,他们没想到,深不见底的悬崖,这半山腰上居然还有村落。 整个村落建在半山腰上,山顶云雾缭绕,半山树木葱茏,顾知夏和杨志安在山下河边仰头望去,只能看见沉寂的村落,以及各家袅袅上升的炊烟。 如今天色已晚,顾知夏和杨志安再回城已经来不及了,便想着到村里看看,顺便打听打听有没有幸存者被村里人救了的。 毕竟这个在半山腰如此隐蔽的村落,那些负责搜救的官差没现也不一定。 然而,等进了村顾知夏和杨志安才现,这个村子十分怪异。 这村子中只有老人与孩子,且都懒洋洋的,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重要的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见到陌生人都有敌意。 顾知夏和杨志安的直觉没有错,他们很排斥别人进村。 在这种情况下,这天晚上,顾知夏和杨志安只能在离村子不远处露营。 半夜,顾知夏和杨志安就被吵醒了,两人互相看一眼,往露营的树林深处看去。 只瞧见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沿着山道往村子里去。 到了村子前面,村子里忽然燃起火把。 从顾知夏他们这边看去,隐隐绰绰能瞧得见村里回来的男人们与下马的汉子们很快打成了一片。 那些汉子俱都骑着矮脚马,在山道上行走极为矫健轻捷。 马背上左右还绑着大筐,与村里的汉子们汇合之后,便一道举着火把向着后山而去。 杨志安盯着那一群人的动静觉得有些奇怪,他叮嘱顾知夏道:“娘子,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前面看看。” 说着,杨志安一撩袍子,将袖子绑好,便要借着月光往山上爬,才走了几步,便听得身后有脚步声。 杨志安猛地回头竟是顾知夏跟了上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七十一章 粉碎阴谋 杨志安一惊,“娘子,你怎么跟上来了?” 杨志安压低声音,今日看见的事,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儿,可能会有危险,他不想让自家娘子陪他涉险。 然而,顾知夏却追上他,“我怕你爬到半道爬不动,我跟着你也好扶你一把。” 顾知夏开玩笑似的说,连杨志安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儿,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让他单独一个人? 然而,杨志安听了这话却想歪了,自家娘子这是…… 嫌弃他太弱了? 杨志安的脸色都快和夜色融为一体了,他想反驳,但是自家娘子的本事他在乡试的路上便已经见识过了。 杨志安思忖了一会儿,这荒郊野外的,黑灯瞎火,似乎留她一个人在这儿也不好。 如此想来,那便只有一起去了。 那群汉子们渐渐往山上走,杨志安和顾知夏两人偷偷摸摸地跟在后头,竟然爬了一身的汗。 杨志安平日里总是在书房里呆着,很少运动,虽然是个年轻小伙子,度竟然真的赶不上顾知夏,真需要她时不时的扶一把。 而且因为是大晚上的,他们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被人看见,这无疑增加了爬山的难度。 可顾知夏和杨志安也不得不小心一点,毕竟这些汉子大半夜跑到这山上来,肯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怎么会愿意让人看见? 若是让他们现有人在跟踪,说不定他们两个会招来麻烦,甚至直接灭口也不一定。 终于爬过一座山,顾知夏和杨志安偷偷看过去,这才现与村子连着的这一座山似乎开凿了矿井。 只是,也不知道是什么矿,顾知夏心中好奇,想悄悄走近。 然而,杨志安却拉住她,自己先悄悄地贴着岩壁往那边靠。 顾知夏看了一眼杨志安,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黑暗中,杨志安愣了一会儿,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回握住她的手。 二人悄悄地往那边靠近,此刻,那些汉子们骑来的矮脚马都一字排开在矿井前。 有村子里的汉子们6续从矿井爬出来,背上背着的背篓里都装满了大块的矿石。 金黄金黄的,黑夜里都能看得清楚。 那村里的汉子们,从矿井出来,走到矮脚马前,那些牵马而来的汉子们便将矿石一块一块地卸到马背上的矿里。 “居然是金矿!”杨志安十分惊讶地喃呢出声。 这也怪不得他会惊讶,因为大荣律法有规定,大荣王朝的金银铜铁矿的开采权都在朝廷手里。 全国大型的银矿都由官兵把守,专设金银铜铁各种冶炼场冶炼。 可是,杨志安没想到,在这天子脚下的京城居然有人敢私自开采金矿! 杨志安和顾知夏屏声敛气,悄悄地看着那些村民们一趟趟下了矿井,爬将上来。 等到将四五十匹的矮脚马背上的大筐都要装满了,都过去了快一个时辰。 月儿逐渐躲进云层,那些汉子牵着矮脚马在后,村民们在前,又往前山而去。 等到整个整个矿井安静下来了,许杨志安和顾知夏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被现,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他们竟然现了这样大的秘密,他们肯定被灭口无疑了。 夫妻两个在黑暗中对视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听到旁边有个声音道:“总算走了,憋死老子了。” 听着这口气,也颇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然而,顾知夏和杨志安却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 谁! 夫妻两个你看我我看你,急忙寻找起来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夫妻两个人找了半天也没现声音所在。 正打算下山,却忽的从头顶树上跳下个人来,二人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去,年纪似乎与杨志安相仿,但听方才那句话,似乎又不是本国口音。 顾知夏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刻摆出跆拳道格斗的姿势,朝着那人扑一脚踢了过去。 随后,一拳往那少年脸上揍,少年手忙脚乱去避,却不曾想顾知夏一脚便踢中了他膝盖…… 黑暗之中,两个人就这么打了起来,旁边的杨志安急的不行。 哪怕他是一个三好学生,也不能眼瞧着媳妇跟人拼命而自己在旁边看味道。 杨志安在黑暗中随便摸了个粗树枝,就挥着拳头朝着那少年打了过去。 哪知却听到顾知夏哎哟一声,杨志安才觉自己拳头所落之处是自家媳妇柔软的腰腹。 杨志安立刻丢了树枝,就差在黑暗里双手抱头了。 杨志安:媳妇儿,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是霉运又缠身了,你信吗? 最终,还是顾知夏险胜,那少年被顾知夏用腰带绑了,当然她自己是不可能褪腰带的,只能委屈杨志安了。 夫妻两个提着少年下山去,这个地方是不好再呆下去了。 二人只好回去,好在之前王县令留下的人与顾知夏有特殊的联络方法。 这会儿顾知夏朝着天空放了一个烟花便找了个地方等着人来接应。 那少年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一路闭嘴不言,却在见到顾知夏放烟花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完了…… 王县令留下来的人身手很好,没一会儿便赶到了。 只是让顾知夏感到意外的是,他们每个人似乎也牵着一个“粽子”。 顾知夏不明情况,问:“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王县令留下来的人说:“我们一接到东家的暗号便赶了过来,谁知道路上碰到这几个人也往这里赶,我们兄弟见这几人不似我大荣王朝的人,担心他们有什么阴谋,便一块抓了。” 顾知夏点点头,顺手将自己抓的这个也交给王县令留下的人。 那少年与同样被绑的同伴们面面相觑:他们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这一个晚上简直称得上刺激,夫妻两个回到租住的院子,累得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简单梳洗了一下倒头便睡。 然而,那王县令留下的人这会儿并没有向之前说的那样将抓到的人送往官府,而是直接拿着令牌去了皇宫。 深夜,皇宫里,皇帝陛下从龙床上爬起来在御书房里见了他们。 在看到一个个被绑成粽子的夷族人时,皇帝陛下脸色铁青,眼中的怒火都能烧了整个御书房,“岂有此理,这个格尔丹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派密探潜入我大荣朝,真当朕是泥人捏的不成!” 皇帝陛下满面怒色,“将这些人给朕关进诏狱,叫锦衣卫的人好好审问,朕倒要看看这个格尔丹到底有什么阴谋。” 押解夷族密探的人应了声是,那些密探随即被带到诏狱,至于如何审问那便是锦衣卫的事了。 皇帝陛下这才看向这几个自己的近身卫队的人,“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抓到这些人的。” 那几人闻言,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将王县令拜托他们保护顾知夏,又将今晚顾知夏让他们去接应,才能现这些敌国密探的事情说了。 皇帝陛下闻言,有些意外,“哦?原来是她,她还真是令人意外啊。” 能够在户部都没有动作之前便给落难举子捐款,有亲自到场救助,临危不乱,进退有度,皇帝陛下以为,这足以是世间女子的楷模,让人另眼相看了。 没想到,她还有令人更加惊喜的地方。 御书房里,皇帝的几个近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见皇帝陛下似乎并没有生顾知夏的气,犹豫着开口道:“属下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帝这会儿心情正好,听了这话摆摆手道:“你们是朕的近卫,就是朕的眼睛和耳朵,朕让你们分散在各处,就是为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讲!” 几个近卫听了这话,便将顾知夏在京城在现有人私自开采金矿的事说了。 皇帝闻言大怒,命令近卫暗中查探,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私自开采金矿! 几个近卫领命退下,皇帝便也回到了寝宫,虽然现有人私自开采金矿这件糟心事儿,但是抓了敌国的密探,皇帝陛下还是挺高兴的。 皇后见他回来的时候,眉眼舒展,便问道:“皇上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面对从少年时期便陪自己走过来的妻,皇帝也没觉得这事是不能说的。 当下便将顾知夏帮助落难举子和抓敌国密探,以及现有人私自开采金矿的事情说了。 皇后闻言也很是惊叹,“这女子倒是大气,运气也好,是个福星。” 皇后是真的这样觉得的,能够一次拿出三万多两来帮助别人,普通人恐怕做不到,如果这都不算大气,那皇后娘娘觉得这世上就没有大气的人了。 再说,这女子和夫君出游都能抓到敌国密探,现有人私自开采金矿,这不是好运是什么? 更何况,这些事情都是对大荣国有利的,不是福星是什么? 这话皇帝陛下喜欢听,他哈哈笑道:“没错,这女子真是我大荣国的福星,皇后该好好赏她才是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七十二章 安人 皇后本身也对顾知夏挺感兴趣,听说皇帝要赏赐顾知夏没有任何异议,但是要如何赏赐? 皇后觉得这事既然是皇上提起的,自然要问过他的意思。 皇帝想了想道:“既然她的夫君是个举子,又参加了这次恩科,说不准会得中,那就封她个诰命吧。” 皇后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早知这样她还不如不问他了,这也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如少时那般不靠谱? 皇后想了想才道:“陛下,这恐怕不妥。” “如何不妥?”皇帝陛下看着皇后问。 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没毛病啊,平素里他赏赐有功之臣,除了赏赐东西,不都是封他们的妻子或母亲为诰命夫人吗? 多年夫妻,皇后哪里不知皇帝陛下是如何想的,她道:“那顾知夏的夫君虽参加了恩科,但是成绩如何还未可知,若他未能得中,陛下却封顾知夏为诰命,恐怕不能让人信服。” “可是……”皇帝陛下想说,她抓住了敌国密探又现有人私自开采金矿,如此功劳难道还不值得一个诰命夫人吗? 皇后自然明白皇帝陛下是如何想的,她解释道:“臣妾知道顾知夏顾知夏她立下大功,皇上您也知道,可外头的人不知道啊,若那顾知夏的夫君能得中且名次好,您这般做倒没有什么,可若那顾知夏的夫君不能得中,又或是名次不好,您这般做让其他参与恩科的学子怎么想?” 听了皇后这话,皇帝陛下想想也是,“皇后说的是,是朕考虑不周,那不如就封她为郡君如何?” “皇上……”皇后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道:“这郡君多是封宗室之女或者是皇后或妃嫔的母亲,封顾知夏为郡君于礼不合啊。” “那皇后以为如何?”这不行那不行的,皇帝陛下也泄气了。 既然他的意见皇后并不采纳,那干嘛还问他啊。 皇后这会儿也挺后悔问他的,幸好这殿里的宫人都被她给打走了,不然这番不靠谱的话传出去实在有损威信。 皇后想了想,也不问皇帝了,直接道:“不如这样,就敕封她为正八品安人吧。” 皇帝还想说些什么,皇后道:“这已经是破例了。” 说着,皇后也不管皇帝,便自己铺开一张黄色锦布写起了懿旨。 皇帝跟过去,总觉得一个正八品的赏赐太低了些,显示不出他的格调。 万一那女子以为他小气怎么办? 那日见那女子将她夫君指使得团团转,皇帝陛下就看出来了,这女子和其他女子不一样,说不定还真敢嫌弃他这个皇帝呢。 这样想着,皇帝陛下觉得,自己就更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了。 他凑到皇后身边,“梓潼啊,这样的赏赐是不是太低了,显得咱们忒小气,不如再加点?” 皇后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放下笔,抬起头来,“如何加?臣妾已经拟好懿旨了。” 这天下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接到皇帝或皇后的赏赐只有谢恩的份儿,哪敢嫌皇帝小气的? 怕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吧! 皇后真不知道这皇帝陛下脑子里是如何想的,他到底为什么会认为一个民妇敢嫌弃皇帝的? “这有何难?”皇帝陛下听了这话直接拿过桌子上的笔在懿旨上加了一句,而后又拿了自己的印章在凤印旁边盖上。 “这不就好了。” 皇后闻言,拿起懿旨看了看,只见她写好的懿旨上加了一句话,“特予地方管理权,位同县丞。” 皇后皱了皱眉,自古以来除了皇家宗室女封赏有食邑管理权外,外臣命妇封赏哪怕是一等诰命夫人那也是空有荣誉的空衔,最多有俸银,有特别服制罢了,这管理实权是没有的。 皇帝加的这一句着实不符合规矩,而且这懿旨上竟然同时盖了龙凤两印,这算得上是大荣朝开国以来,第一份帝后同诏了。 也不知道这叫顾知夏的女子能不能承受得住如此殊荣。 皇后有心想改,但是看了看她边上的皇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罢了,就随他吧。 只希望这顾知夏真是个好的,当得起这份荣耀,也算是全了陛下的愿。 顾知夏又一次迎来了皇后身边太监,因着抓敌国探子,和现金矿都是大事,王县令留下的人自然是要和顾知夏通个气的。 因此宫里再一次来人,顾知夏就显得从容许多了。 可是,她从容了,那来的太监却不从容了,要知道顾知夏虽然只是被封了一个正八品安人却享有等同于县丞的管理权。 虽然权利算不上大吧,但是这在整个大荣朝的女子中当属头一份儿。 更别提他手上这份儿乃是整个大荣朝开国以来的第一份帝后同诏,分量那是相当的重啊。 传旨太监都觉得自己有些拿不住。 这一回,顾知夏明显感觉得到这太监对自己的态度热络了许多。 如果说上回这太监算得上客气的话,那么顾知夏觉得这一回那太监可以用巴结两个字来形容了。 顾知夏觉得纳闷,这太监对她的态度为何会有如此变化? 然而,顾知夏的不解,在听到懿旨上的内容时就明白了。 “奉天承运,皇后懿旨,民妇顾氏天资聪颖,秀外慧中,功于社稷,淑范无违,今封为正八品安人,特予地方管理权限,位同县丞,望其顺而不违,谦而不满,日新其德,以正家人,钦此 !” 接这懿旨,不止是顾知夏连杨志安都懵了。 正八品安人,位同县丞!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是说女子不得干政的吗? 待那传旨太监离去,夫妻两个还恍若梦里,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顾知夏也就罢了,她是受前世影响,以为古代女子不得干政,这猛地被封为安人,还有实权,心里十分惊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但内心里单纯的只是惊讶罢了,可是杨志安就不一样了,除了惊讶还有一点点羞愧和嫉妒,反正是各种滋味齐上心头。 他一个大男人,竟不如自家媳妇一个女人,在他还是一个白身举人的时候,自家娘子就已经是正八品了。 不得不说,杨志安心里有些不平衡了,不过好在,顾知夏还懂得照顾一下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收到懿旨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同,还是和往常一样。 顾知夏这样,杨志安心里总算好受一点了。 虽然杨志安本来对这次恩科不抱希望了,但是被自家娘子这样一刺激,杨志安心里隐隐还是期待的。 希望自己榜上有名,哪怕是三甲最后一名呢。 虽然,俗话说,同进士,如夫人。 但好歹也有个品阶,不至于落后自家媳妇太多。 杨志安日日祈祷着,很快就到了放榜那日,李明朗也跑来跟杨志安一起等消息。 今天放榜那里定然是人山人海,指不定还会被人帮下捉婿,他还是跟杨志安这个有家室的在家里等消息吧。 听了李明朗这话,杨志安好笑,“就算你去了,人家也不会找你做女婿的。” 闻言,李明朗翻了一个白眼,不就是嫌他胖嘛,等他瘦下来,一定比杨志安这家伙俊美。 二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茶水也是一杯接着一杯,但是渐渐的二人都心不在焉了,心思全放在榜上,说了几句话便沉默了下来。 正等待着呢,李明朗的小厮就 一路跑进来,“少爷中了,三甲第二名!” 闻言,李明朗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 他不比杨志安,是经过一次会试的,知道这次恩科,虽然是许多秀才特晋的举人,但是题目难度却一点没减少,反而增加了。 李明朗早以为自己就算是上榜那也是会在三甲的最后几名,没想到会是三甲第二。 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杨志安原先也觉得自己能上榜就不错了,这会儿见李明朗上了榜,还是三甲第二,他也是真心祝福的,“李兄,恭喜啊,你上榜了!” 李明朗虽然欢喜,但是杨志安如今成绩还不明了,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只道:“志安兄客气了,你学问比我好,估计还在前面。” 这话,杨志安听听就过了,这李明朗都已经是三甲第二了,他考试时的状态他知道是怎么都不可能考到三甲第一的。 然而,留在这时,出去帮忙看成绩的人却回来了,也是一路喊,“中了,杨举人中了,二甲第五十名!” 出去看成绩的人是当初王县令留下的人,他们受王县令嘱托保护顾知夏和杨志安,又得了皇帝的命令暗地里探查金矿的事,便在家里住了下来,对外只说是家里请的护院。 这会儿杨志安听说他中了的消息,整个人都不敢相信,直到被李明朗勾着脖子恭贺,才反应过来,他中了! 他真的中了,而且还是二甲! 二甲第五十名,虽然是最后一名吧,但那也是二甲啊! 顾知夏也很高兴,她做东请王县令留下来的人,也就是护卫们到食店里吃饭,免费吃! 护卫们听了也是喜气洋洋的,原因无他,食店的东西他们自己也如吃过,那美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如今能够免费吃,这叫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七十三章 殿试 而院子里,顾知夏却留李明朗一起下来吃饭。 这杨志安和李明朗两人都中了,而且这一路走来两人同过几次考,也算是有缘分。 头一回吃到顾知夏亲自做的菜,可比食店里卖的味道正宗多了,加上又有喜事,李明朗难免喝多了。 说起缘分,李明朗难免想到院试的时候自己那两次污卷。 “志安兄,那时候你差点没害惨我,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杨志安却完全没注意到这回事,现在听李明朗说起这件事,一脸懵,“我那时候写试卷入神了,完全没注意到你,后来见你一直看我,我还以为你眼睛有病。” 李明朗:“……” 所以,他那两次污卷到底算什么? 聊着聊着,二人相视一笑,虽然只是一场乌龙吧,但好歹成就了他们这一段友情。 正所谓人生处处有意外,就如同这次恩科,若不是归乡的几十名学子生那样的事,他们也不能榜上有名。 所以,过程如何不说,结果是好的就行。 两次污卷,换一生至交,值了! 杨志安和李明朗两个畅饮了一番,第二天直接睡到了晌午,顾知夏也没叫他们。 紧绷了这么久,也该叫他们好好放松放松。 杨志安从恩科上榜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还得准备殿试。 李明朗是三甲是没有殿试资格的,只是获得了在国子监学习的机会,待国子监考试合格后,再授官。 杨志安虽有些庆幸自己到了二甲,不必再入书院学习。 但是,他仍然不敢大意,如今他还不能算作是真正的进士,需要等到殿试之后,才能算得上真正的进士。 但是,虽然不敢轻视,但杨志安也不怎么紧张了。 只要上了二甲,一个同进士的身份总是有的。 再说这殿试也有很大的不稳定性,排名前面的有可能会掉到后面去,后面的也有可能会提到前面来。 这主要是看皇帝的喜好,但杨志安也明白,一般没有太大问题的情况下,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放榜过后,朝廷就召集这一榜的贡生,集中进宫学礼仪。 官家子弟倒是不用担心,主要就是寒门出身的,不懂宫中礼仪,若是在殿前失仪态,前途可就尽毁了。 礼仪培训分了两批,杨志安等名次在后面,是下午去的,提前两天还有裁缝给他们量了身材。 据说殿试当天,所有的人都得穿一样的儒衫。 说来也是巧,杨志安的二十周岁生日,就在殿试当天,这男子最重要的成年生日恐怕是没办法办了。 不过,除了顾知夏,家里人都不在这里,办不办的也都无所谓了。 殿试分两天,第一天是作答,第二天才会出殿试的结果,然后就是进士游街。 殿试的第一日,顾知夏和杨志安都被宣到了宫中。 顾知夏是皇后要见她,一入宫就被带往后宫去了。 而杨志安先是被引路的太监带到一个地方,然后换衣服,仪容仪表得打理好,就要和其他人一样在外面等候。 等前面的太监开始传唱:“宣,新科贡士进殿……” 然后,所有人都开始按照先前排演的,鱼贯而入,每个人和前面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进殿之后,都是低着头的,不能直视圣上,只能偶尔看一看前面的人。 杨志安名次在后,进殿后也是靠着门边,他听见上面皇帝开口说话了,但听不真切,只能低着头努力听。 不一会儿,太监就开始宣读圣上旨意,杨志安跪在地上,地上的大理石纹路清晰可见。 等太监宣读完长篇鼓励的旨意后,然后皇帝赐案桌。 宫人们连忙将案桌搬进来摆好,等笔墨都摆好,皇帝才开始出题。 殿试主要是策论和诗赋。 大殿里气氛严肃,杨志安眼睛都不敢乱看,只能盯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再三思索过后再开始落笔。 皇帝陛下开始下来四处走动,杨志安余光瞥见明黄色,更加小心谨慎。 还好,皇帝陛下也不会一直盯着他们,看了一圈,也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时间,一些官员也会来巡视,不过皇帝陛下不在,杨志安总算能沉下心来答题。 皇帝在这儿,他总是莫名紧张,杨志安把这归结为龙威的影响。 如今,皇帝陛下走了,他倒是轻松许多。 第一场是诗赋,第二场是策论,在规定的时间内答完,杨志安交了卷子就被带出殿,然后直接送出宫。 等回到自家的马车上,杨志安整个人都是瘫软的。 这样严肃的氛围,他实在是太紧张了,能够全部答完,已经是很不错了,其他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杨志安在马车上歇了一会儿,自家娘子还没出来,他只能在宫门口等着。 御书房里,御前总管太监抱着殿试的试卷走进来,“陛下,这是几位大人挑出来的上等佳作,请陛下批阅。” 御前总管太监把几份卷子都平铺开来,先放几份在皇帝的面前,同样备好的还有这些考生的恩科考试卷子。 皇帝陛下一一翻阅,感兴趣的便留下,不敢兴趣的,只是看一眼便放到一边。 “这个人写得有点意思,他恩科考试排第几?”拿着一张卷子,皇帝陛下饶有兴趣地问道。 御前总管太监忙供上这人的恩科考试试卷子,道:“恩科二甲排名最后,此人名叫杨志安,曲县人士,年二十。圣上,说来也巧,此人陛下也曾与奴提到过。” 皇帝陛正在感慨朝中这群老学究不识货,这么有意思的人恩科居然让他排在后面。 听了御前总管太监这话,皇帝陛下不解:“朕何时提过,怎么不曾记得?” 那总管太监道:“这人便是陛下和皇后新封的顾安人的夫君。” “哦?原来是他啊!”那个惧内的,皇帝陛下想起来了。 皇帝陛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朕记得,这顾安人也被皇后宣进宫了吧?” 总管太监回答,“回陛下,是的,这顾安人如今还在宫里。” 皇帝陛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走,去皇后那里,朕倒要看看那个奇女子。” 皇帝陛下刚走到皇后的宫殿外,就听见里面传出了皇后愉悦的笑声。 皇帝陛下心中惊讶,这皇后身子不好,已经许久未曾如此开怀,这顾安人倒是真有本事能哄得皇后如此高兴。 这个安人封得不亏,皇帝陛下甚至还觉得少了。 ……… 时间回到顾知夏刚进宫的时候,说实话第一次到里面住着真实的皇帝皇后的皇宫,顾知夏心中是忐忑的。 尤其是进宫跟杨志安分开之后,跟着小宫女往皇后娘娘那里走的时候,顾知夏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顾知夏很想打退堂鼓,但是能被皇后召见,对于一个生活在大荣王朝的女人来说是十分荣耀的,别说她已经进宫了,就是没进宫,她也不能拒绝。 不过好在,越临近殿试,顾知夏就有预感,也许皇后会召见自己。 所以在有裁缝来给杨志安量衣服的时候,她也花重金请了一个到了年纪被放出宫的嬷嬷教自己宫廷礼仪。 想来,应该足以应付这次见面了。 顾知夏被宫女带到了皇后的宫殿里,皇后端坐在凤椅上,雍容华贵,端庄有气质。 顾知夏按照礼仪嬷嬷的教导,对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看到顾知夏的第一眼,实在不能相信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 她的仪态非常优雅娴熟,一举一动都镇定自若,进退有度,即使面对着她,面上神色也丝毫不见慌乱,不卑不亢,似乎比那些名门千金更有气质。 俗话说同类相轻,皇后见到顾知夏的第一眼就是打量着顾知夏的脸。 顾知夏的容貌算不上美艳,她的五官虽然精致,但是稚气未脱,与皇后比起来更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皇后看了心生喜爱,但是她心中也是有一点点羡慕的,因为顾知夏的皮肤实在是太好了。 皇后虽然身子不好,但是视力还是挺好的,她一眼就能看出顾知夏并没有化妆。 而没有化妆顾知夏的皮肤还如此白皙,说是肤如凝脂也不为过。 虽然惊讶,但是皇后还是记得自己把人召过来的原因。 但是,这也不妨碍她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你的皮肤究竟是怎么保持得这么好的?” “回皇后娘娘,大概是民妇用了自制的护肤品的缘故吧。” “自制的护肤品?”皇后娘娘闻言来了兴趣,“是胭脂水粉吗?” 顾知夏回答,“是民妇自己调制的精油,今日也带来了一套当做礼物特地送给皇后娘娘,娘娘若是有兴趣可以看一看。” 听说顾知夏给自己准备了礼物,又看了看顾知夏的脸,虽然不知道顾知夏口中的精油到底是什么。 但是皇后还是吩咐宫女将顾知夏送的礼物拿上来。 宫女拿上来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有一些造型别致的绢花,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皇后不知道那是什么,猜测大概就是顾知夏所说的精油吧。 她也没急着打开,反而是拿起了造型别致的绢花。 顾知夏解释道:“这绢花是民妇自己做的,还望娘娘喜欢。” “自己做的吗?” 说实话,皇后娘娘有些感动,她是大家族出身,从小用的东西都是中公按身份等级分配 就是当了皇后也一样,从来用的都是符合身份的东西,从来没有人特地为她亲手做东西。 顾知夏是第一个。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七十四章 礼物 顾知夏的礼物送到了皇后的心坎上,她很喜欢顾知夏自己做的绢花,但是这绢花虽然别致,倒不适合她现在戴。 皇后便让宫女把这绢花收起来,不需要接见命妇时,与常服搭配着戴。 等到宫女将绢花收起来,皇后才开始摆弄那些瓶瓶罐罐。 这些都是顾知夏自己制作的护肤品,因为她现古代的化妆品含铅量实在太高,经常用的话,对皮肤其实并不好。 所以,顾知夏便尝试着自己做了一些简单的护肤品。 因为第一回见皇后娘娘,她也想尽可能的给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一个好印象,便将这套护肤品拿了出来。 顾知夏想,只要是个女人大概都没有办法拒绝护肤品和化妆品的魅力吧。 特别是在这种化妆品大多只有白-粉和胭脂的古代。 果然,皇后娘娘一听说这些都是护肤和化妆用的,便让宫女把东西都拿过来,摆在桌子上。 然后对顾知夏道:“你来给本宫说说这些东西都是怎么用的,好多本宫都不曾见过呢。” 顾知夏便起身道:“不如我来帮娘娘上妆示范一次吧,让宫女在旁边看着,日后也好伺候娘娘。” 皇后娘娘听了这话也没拒绝,只道:“也好,那便辛苦你了。” 顾知夏笑了笑,“能伺候娘娘,是民妇的荣幸。” 的确,在古代女子能为皇后娘娘服务,是一项殊荣。 “那民妇就从先帮娘娘清洗开始吧。”顾知夏道。 皇后娘娘长得的确很美,气质也好,但是看着那敷满铅粉和胭脂的脸,顾知夏实在是受不了了。 皇后娘娘看了看顾知夏那如凝脂一般的脸,点点头,“都听你的。” 顾知夏用来给皇后装礼物的箱子,不同于沉重的木箱,而是用藤条编制而成。 上面藤条编织的纹路清晰, 手感却是光滑,相比通常使用的木箱来说要轻便的多。 尤其是箱子打开以,后里面的格子就自动扩展开了,这可让见惯了四周都是固定的箱子的皇后大开眼界。 上面摆放的瓶瓶罐罐已经被宫女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 皇后不明白,顾知夏为何还要拿箱子,直到顾知夏展开中下层的格子,皇后才现原来底下还有两层。 里面摆放着一个个扁圆的瓷制胭脂盒,但是这胭脂却不同于皇后往常见到的胭脂。 其实这些都是顾知夏自制的各色口红、眼影、粉底和腮红。 此外, 化妆箱里还有一整套裹在皮革中的化妆刷。 “这些东西都是怎么用的?”皇后看得惊奇,已经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陶制的胭脂盒打开。 打开一看,里面是玫瑰花瓣一样鲜艳的口红。 皇后看了喜欢,这胭脂可真好看,瞧着比她用的还要细腻些。 听说皇后要卸妆,宫女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毛巾,正准备帮皇后洗脸,就听顾知夏道:“让我来吧。” 说着,顾知夏从化妆箱里取出一个木盒子和一个深色瓷瓶,走到皇后身边,屈膝行礼,“皇后娘娘,请让民妇来帮你清洁皮肤吧。” 皇后点了点头,她看着顾知夏先是从深色瓷瓶里倒了些油脂一样的东西用小块的干净棉布涂抹在她的脸上,然后按摩。 一边按摩,顾知夏一边对皇后解释解释道:“这是民妇自制的卸妆油,是专门用来洗掉脸上妆容的,保证脸上不会留下残留的妆粉。” 皇后娘娘听了深有感受的点点头,虽然有人伺候吧,但卸起妆来也挺麻烦。 有时候逢年过节,她需要接见许多命妇和嫔妃,往往一天都不能卸妆,妆容在脸上久了,用皂角水洗,根本就洗不干净,积年累月的,随着年龄渐长,脸上长了许多斑点,皇后就更不敢卸妆了。 所以,在顾知夏进来的时候,皇后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皮肤。 这会儿看着顾知夏在她脸上有模有样的捣鼓,皇后娘娘心中不免有些期待。 若是用了这些东西,她的皮肤能像顾知夏那样好就好了,哪怕只有一半也好啊。 洗掉卸妆油后,宫女立刻换了干净的水,顾知夏又从木盒子里取出一块带着淡淡花香的块状物,继续给皇后娘娘涂抹清洗。 一边洗顾知夏一边解释:“这是香皂,是专门用来清洁皮肤的,比皂角水洗得还干净,用起来不会像皂角水一样对皮肤造成损伤。 还有一定的美容效果,用来洗澡的话也非常合适,会在皮肤上留下一点淡淡的香味。” 这可比皂角水好多了! 皇后娘娘听了眼睛一亮,不仅因为它的清洁效果。 还因为香皂散出来的香味,虽然味道很淡,但是,皇后依然闻到了。 如果这种香味是从自己的皮肤上散出来的,那么一定会很迷人的。 毕竟,自带体香的人是非常少的,她们通常所用的香都是熏香,而且都是将衣物放在香炉上熏,多少沾染些在身上罢了。 两个步骤之后,又换了几次水,皇后脸上的妆容就被清洗干净了。 “以后化妆之前得先让皮肤吸收足够的养分,不然经常化妆可是很容易加皮肤的老化的。” 顾知夏看着皇后被清洗干净的脸,对宫女说,这也是再教宫女以后如何给皇后娘娘上妆了。 之后,顾知夏先给皇后做了一次面膜保养。面膜是用牛奶混合精油再加一点蜂蜜调制的。 这些东西皇宫里都有,除了精油是顾知夏带来的,其他的都是让宫女准备好了送过来她亲手调制的。 调制的时候她也没掩饰,而是大方的告诉皇后这种自制面膜的美白效果,顺便再说了一些用鸡蛋、柠檬、苹果等常见食物自制面膜的方法和效果。 皇后听得聚精会神,恨不得拿本子记下来。 看着顾知夏那张连毛孔都看不到的脸,皇后娘娘觉得,一定是这些面膜起的作用,只要自己也坚持使用,定然也能拥有和顾知夏一样的好皮肤。 因为做了面膜之后,皇后娘娘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皮肤状态比平时好多了。 一点也没有洗脸后会有的干燥,摸起来也很光滑水润,这让她的心情很好,看着顾知夏的眼神也更加和蔼可亲了。 然而,皮肤保养可不止是面膜而已。 顾知夏面对的又是大荣王朝第一尊贵的女人,自然要做全套的。 所以,敷了面膜之后,还有纯露制作的爽肤水,银耳和珍珠粉制作的眼霜,只是可惜,目前她还没找到合适的精华液配方,只能跳过这个了。 但这么一套下来,也足以唬的皇后娘娘一愣一愣的了,就算她是皇后,她也不曾见过这么多种保养品。 每种都有不同的作用不说,效果还非常好。 皇后娘娘能感觉得到,但是铜镜模糊,她也看不真切。 皇后娘娘便忍不住从罐子里挑了一些涂在自己的手背上,干涩的手背立刻就滋润了不少,似乎连纹路都被抹平了不少。 皇后娘娘此刻就能想象,这些东西用在自己的脸上,是怎么样的效果。 果不其然,等皇后做完所有护肤步骤后,连伺候的宫女都能看出她的皮肤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皇后娘娘用手摸了摸,觉得自己原本因为经常敷粉而变得粗大的毛孔都收缩了不少。 其实皇后娘娘脸上有不少的斑点,想要盖住很不容易,尤其如果是用这个时代大家都喜欢用铅粉增白,对皮肤伤害很大,顾知夏没有用铅粉,想要盖住,真的不太好办。 好在,她研究出了遮瑕膏以及颜色不同的粉底。 两样搭配使用,在耗费了不少时间后,总算是把皇后娘娘脸上的斑都盖住了,虽然不是完全消失,但只要不贴上去看,基本是看不到的。 但这一点,其实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估计除了皇帝没人敢盯着皇后看。 如果实在要说缺点的话,那就是粉底的颜色偏深一些,和人们一贯往白了涂的审美不太相符。 但谁都看得出,哪怕只是上了一层粉,皇后的肤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最后,顾知夏把化妆箱底的香水拿了出来。 这是鲜花晒干以后制作的玫瑰香水。 顾知夏笑道:“再撒点这个就大功告成了。” 没有做出喷头来,香水只能涂抹,盖子一打开,比香皂浓烈的多的花香味就飘了出来。 顾知夏小心的倒了一些在指尖上,然后擦在皇后娘娘的耳后和手腕上。 只是一点点,皇后娘娘身上就染上了迷人的香味。 “是玫瑰的香味儿!”皇后嗅了嗅,“本宫好像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 皇后娘娘转头问顾知夏,“这个又是什么?” 顾知夏笑着解释,“这个是香水,比香皂味道浓烈,可以直接涂抹到身上。“ “这个也是送给我的吗?”皇后娘娘十分惊讶,这个香水的味道太好闻了。 以至于她连自称都忘了。 顾知夏点点头,回答道:“当然。” 皇后娘娘听了这话,脸上的喜色都掩藏不住。 顿了一会儿,皇后娘娘才反应过来,顾知夏给她上了妆。 皇后娘娘有点期待地照了照镜子,而后又嫌弃铜镜看不清楚,叫宫女打了一盆清水来。 皇后娘娘看着水中的倒影,惊喜出声,“真不敢相信这个人是我,实在是太漂亮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七十五章 脑残皇帝 水中的人最起码年轻了十岁,看着这样的自己,皇后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对待顾知夏那也是越的真心了,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 她拉着顾知夏的手,直说:“本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这么年轻的时候,真是太感谢你了,知夏。” 顾知夏笑道:“这本来就是民妇应该做的,娘娘喜欢就好。” 顾知夏自然能察觉得出来皇后对她态度的改变。 心想,果然女人总是没有办法拒绝化妆品的。 皇后却不这样觉得,外貌对于女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对于后宫的女人。 虽说她身为皇后,皇上对她也很尊重,但是她也是女人,作为一个女人想要的,绝对不止是丈夫的尊重而已。 顾知夏的这些东西,还有那堪比换脸的化妆技术,对于皇后来说几乎是让她重获了新生。 想到这里,皇后就忍不住想对顾知夏表达谢意,而上位者表达谢意的方式就是赏赐。 于是,皇后玉手一挥,对顾知夏说:“你送的礼物本宫十分喜欢,本宫也该送你一样礼物才是,你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愿望,只要不出格,本宫都可以满足你。” 皇后已经做好了顾知夏提要求的准备,无论是要东西,还是求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皇后娘娘都准备应允的。 哪知道顾知夏摇摇头,“皇后的恩赐已经足够深厚,民妇再无所求,否则-民妇的夫君该吃醋了。” “噗嗤!”皇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可真是个妙人,这正八品的安人配你实在太低了,早知道该给你个更高的品阶,让你那夫君泡在醋坛子里得了。” 听了这话,顾知夏也开怀大笑,“这正八品的安人已经足够他泡在醋坛子里了,托娘娘鸿福,民妇如今大小也是个地方官了呢。” “哈哈!”皇后闻言大笑,“那本宫不该叫你安人,得叫你一声大人才行啊。” 顾知夏知道皇后这是在打趣自己呢,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得宫殿外头响起了太监的声音,“陛下驾到!” 顾知夏连忙站起身来,皇后也起身准备接驾,就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已经走了进来,“何事引得皇后如此开怀啊?朕可是好久没听到皇后这般爽朗的笑声了。” 皇后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皇帝陛下扶起,她笑道:“皇上来得巧,臣妾正和顾安人聊天呢。” 皇帝陛下闻言,这才看向顾知夏,顾知夏忙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皇帝挥了挥手,“起来吧。” 顾知夏起身抬头,皇帝打量了一下,“看着倒是个伶俐的。” 又见皇后今日的气色比往日好了不少,便道:“日后便多进宫陪陪皇后吧。” 顾知夏应了一声是,皇帝陛下也没管她,直接与皇后说起话来。 “皇后,朕跟你说啊,今日殿试朕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学子,可是你才怎么着,这朝中的那帮老学究也太没 意思了,这般有趣的人,恩科考试居然将他放在最后一名,你说那般老学究是不是很没眼光?” 恩科的最后一名?那不就是杨志安吗? 皇帝当着她的面,谈论她夫君,顾知夏觉得自己是应该避嫌的,可奈何人家皇帝不在意,而皇后娘娘虽然知道这顾知夏的夫君也参加了殿试,但是不知道皇帝说的就是他,也暂时没顾得上她。 顾知夏也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的隐形人。 然而,顾知夏这个隐形人是注定当不下去的。 因为皇帝又在和皇后倒苦水了,这也是他做惯了的事了,因此这会儿也没顾及到顾知夏在场。 直接开口就说:“朝中这般老臣个个都是没眼光的,尤其是那个曹安国,安国安国,朕看哪,有他在这国家才安不了,好几次明里暗里都在暗示朕老了,不重用了,许多事情能交给太子去做就交给太子去做,朕看他是巴不得朕退位让给吧。” 虽然是夫妻间的谈心,这些话皇后也听过无数次了,但是如今还有个顾知夏在这里,这皇上怎么也不注意点。 皇后朝皇帝使了个眼色,可惜皇帝陛下完全没有感受到。 反而还十分遗憾地说:“可惜皇后与朕没有嫡子,不然哪里轮的到他一个宫女生的庶长子做太子,从他处理科举舞弊一案中就可以看出,他手段偏激,哪里是一国储君的料,皇后也该努努力,等着吧,只要嫡子一出生,朕立马废了他!” 妈耶,这都涉及到废太子了,这可是辛秘啊,顾知夏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走,估计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顾知夏连忙起身行礼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陛下与皇后叙话,民妇不便打扰,殿试已经结束,想来民妇的夫君已经在宫外等着了,民妇就先行告退了。” 顾知夏直接对皇后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顾知夏已经看出来了,这皇帝就是个不靠谱的,她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皇后点点头,即使上着顾知夏给她精心化的妆,脸色也不比方才红润了,正要摆手让顾知夏退下呢,皇帝却又开口了。 “朕话还没说完呢,着急走什么呀,正好,你那夫君也参加了会试吧,你说说太子处理会试舞弊一事的手段是不是太过狠辣?” 顾知夏无语了,这让她怎么说啊,妄议一国太子,也是死罪好不好? 沉默了一会儿,顾知夏只能硬着头皮道:“回陛下话,民妇的夫君并没有参加会试。” “哦,没有参加啊。”皇帝挑挑眉,“那他还真是幸运,若是参加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死了。” 顾知夏:“……” 脑残! “皇上!”皇后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显然是气得不轻。 顾知夏都有点替她担心,然而那脑残皇帝缺到现在都没现皇后的不对劲。 还摆了摆手道:“皇后你别打岔。” 接着又对顾知夏道:“朕记得就是你现有人开采金矿的,对吧?” 顾知夏不知道这脑残皇帝又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只能点点头道:“是的。” “那朕告诉你啊,这金矿就是那曹安国和太子勾结在一起私自开采的,曹安国你知道吧,那就是一老贼,朕迟早有有一天要抄了他家!” 顾知夏:“……”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想知道,求求你别说了! “皇上!”皇后忍无可忍了,“这等大事,你怎的就大大咧咧的就说出来了!” “怎么,他曹安国敢做那祸乱朝纲的逆臣,朕还说不得他了?”皇帝有些不服气。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皇后今日是怎么了,这些话她往常也听过啊,怎么就今日那么大反应。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皇上自然是说得的,但也得分是什么场合,还有,储君乃是国之根本,废太子这话,皇上还是莫要再说了。” 皇帝觉得今日的皇后一点也不善解人意了,他有些不耐烦,“行了,朕说说都不行了,若是你有个嫡子,哪里还有这些糟心事! “你!” 皇后这下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以为她就不想要个儿子吗? 明明知道这是她的心病,还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件事,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皇后气得脸色雪白,嘴唇都颤抖了,她挥了挥衣袖,“罢了,是臣妾话多了,皇上是天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说着,皇后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就往外走。 皇帝见状道:“这是你的宫殿,你这是去哪儿啊?” 皇后头也不回,“这殿里闷得很,臣妾出去透透气儿!” 皇帝陛下看着皇后的背影,“她这是怎么了?谁又惹她生气了?” 顾知夏翻了一个白眼,除了你,还能有谁? 看皇后气得话都不想说的样子,顾知夏都有点可怜她了。 看着还在状况外的脑残皇帝,顾知夏忍不住开口,“皇上,皇后娘娘也是为您好,您方才那些话若是被别人听了去,那可就麻烦了。” 皇帝不以为意,“朕跟皇后说话,怎么会被别人听了去,这宫里除了朕和皇后哪有别人?” 顾知夏:“……” 合着这满屋的宫女太监,还有她,都不是人呗! 顾知夏翻了一个白眼,却又听得皇帝咕哝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这话,顾知夏可听不得了,虽然知道她面前的这人是皇帝。 但她还是忍不住怼了回去,“陛下可别看不起女人,女人能顶半边天呢!” 顾知夏是真的这样觉得,不止是现代的女人,这古代的女人照样能顶半边天。 就说这大荣朝吧,若不是有皇后这么个拎的清的,就靠这么个脑残皇帝,估计早晚得亡国。 女人能顶半边天,这话倒是新鲜。 但是皇帝陛下还是不厚道地笑了,“女人若是能顶半边天,那男人岂不是能上天?” 智障!你咋不上天呢! 顾知夏本来是不想与他理论的,但是奈何这个皇帝脑壳有问题,顾知夏觉得自己若不教育教育他,遭殃的恐怕会是老百姓! 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同样的,有这么个脑残皇帝,她怕整个大荣都成弱智国。 尤其是杨志安,将来若是做官,再这么个脑残手下做事,她怕会被传染。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七十六章 怒骂皇帝 所以,为了自家夫君不做脑残,为了全荣国的百姓不做弱智,当皇帝再一次开口吐槽,女人无用的时候。 顾知夏忍不住在皇帝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凭啥看不起女人,你不是女人生的啊?” 突然被敲了一下头,皇帝陛下愣住了。 长这么大以来,除了他母后,还从来没人敢敲他的头。 皇帝陛下有些委屈,“女人本来就是麻烦嘛。”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瞧瞧方才皇后,他也没说什么呀,她就生气走了,一会儿他还得想办法哄她,这还不麻烦吗? 顾知夏白了皇帝一眼,没好气地道:“那你们男人还爱找麻烦呢!” 皇帝:“……”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沉默了半晌,皇帝陛下是不会承认自己说不过一个小妇人的。 搜肠刮肚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们女人真是个祸害!” 还来劲了是吧,顾知夏恨不得打开他的脑袋看一看,他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谁叫你们男人爱闯祸?” 皇帝不服气了,“谁说男人爱闯祸,朕就不一样,朕从来没闯过货!” 皇帝陛下说这话是一点也不心虚,反正他是皇帝,就算闯了货也没人敢说。 然而,顾知夏听了这话就忍不住呵呵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没闯祸,那方才是谁把皇后气走的?这方才也就是我在了,若是换一个人,你这皇帝宝座都该换人了!” “你大胆!”皇帝就是再缺心眼也听出顾知夏这是在指责他了。 他可是皇帝,虽然在朝中搞不过那群老臣吧,但是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小妇人这般说他的。 但是,火气上来的顾知夏才不管皇帝陛下顿时黑了的脸色呢。 她道:“我还就大胆了怎么样?” “你信不信朕诛你九族!”皇帝放狠话。 但是,就这么半天的功夫,顾知夏已经看透了这个头脑简单的皇帝了。 知道他这话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她才不怕呢。 “就你还诛人九族,若不是有皇后在,就凭你这嘴上没拴,脑子有病的样儿,这荣国恐怕没几天就得亡,到时还不知道谁诛谁呢!” “就说谁脑子有病呢!”皇帝头一回见到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就跟顾知夏吵了起来。 “说的就是你,脑子没病的人会当着我一个外人谈论国事吗?还非得问我怎么看,你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我……” “我我我,我什么我脑子没病的人会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她生不出孩子吗?” “朕……”皇帝想说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 然而,顾知夏却根本不给她这机会,既然已经骂了,那她干脆就骂个痛快,最好把她骂醒! “我看你就是脑壳有问题,你往你祖上数数,哪个皇帝成天把废太子挂在嘴边的?” “有啊,我皇爷爷就经常说要废了我父皇。” 闻言,顾知夏无语了,那你可真是一个向爷爷学习的乖孙子啊。 “你说你作为一个皇帝,不学学你皇爷爷如何治理国家,却学人家天天想着如何废太子,你咋那么会学呢!” 顾知夏仿佛遇到熊孩子的家长一样,气炸了,“我看你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欠捶!终生属破摩托的,欠踹!生个儿子属螺丝钉的,欠拧!” 皇帝听了这话点点头,“太子的确挺欠拧的!” 闻言,顾知夏是彻底无语了,“我真的是不想骂你的,但是上有所好下必趋之,你身为大荣皇帝,堂堂九五至尊,居然如此儿戏,你到底将江山社稷,天下百姓至于何地?我看真正欠拧的,是你才是吧!” 听了这话,皇帝愣住了,脸上笑意渐渐僵化。 儿戏吗?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这小妇人眼中不过儿戏吗? 虽如此,皇帝陛下却仍然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朕从没有把江山社稷当儿戏,也不曾不管天下百姓,朕承认有些地方朕的确做的不靠谱,但是朕把国家治理得很好啊。” 皇帝陛下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虽然他个人不靠谱了一点吧,但是国家治理得还是不错的。 至少比起那些荒淫无度,搜刮民脂民膏的昏君要好得多,虽然没有多大功绩吧,但守成有余。 然而,顾知夏却冷笑道:“很好?就像陛下所说,您在朝中斗不过老臣,在宫里您管不住太子,致使他与外臣勾结私自开采金矿,对外,敌国探子随随便便就能进入我大荣国,这就是您以为的挺好?” “这……”皇帝陛下无言以对。 顾知夏却懒得与他多说,抬脚便走了出去。 不过临走时还好心奉劝他,“皇后娘娘她是真心为您好,还望皇上多顾虑一下她的感受,莫要伤了最爱您的人的心而不自知。” 说完,顾知夏也不管皇帝,直接便走了出去,在宫里耽误了这么久,杨志安估计也等急了。 皇帝看着顾知夏越走越远的背影,愣愣地站着,眼眶都有些红了。 他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因为顾知夏的话,皇帝陷入了自我否定,他完全顾不上帝王仪态,颓废地坐在地上,想了许久。 突然爬起来,打开门,冲守在门外的御前总管太监道:“传朕旨意……” 而顾知夏随着领路的宫人走出宫门,看见等在宫门外的杨志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方才到底做了什么。 天哪,她居然骂了皇帝,在这个皇权至高无上的年代,她居然骂了皇帝! 这可是大罪啊,说不定真的会株连九族也不一定。 这会儿,顾知夏在心中祈祷,只希望皇后那个明事理的人看在她都是一片好心的份上能够劝得住那个脑残皇帝吧。 虽然她自己是不怕的,但架不住怕那皇帝为难杨志安和杨家人。 尤其是杨志安,将来是要走仕途的,得罪皇帝可不得了。 然而,骂都已经骂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顾知夏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然而,顾知夏的担心着实是有些多余的,因为皇帝压根就没有想要怪罪她。 不止压根没想要怪罪,而且刚将皇后哄回来的皇帝陛下,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皇后说:“梓潼啊,日后你可以安心休养身体了,朕终于找到一个和你一样能够在朕犯错时骂醒朕的人了。” 皇后本身也知道皇帝的性子,有口无心,虽然当时他说那话的确是很伤人的。 但是,只要皇帝一认错,一哄她,皇后便不生气了,毕竟天底下第一尊贵的人愿意哄着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在后宫沉浮多年的皇后娘娘知道,这后宫的女人闹脾气,得有一个度。 因此,皇帝这会儿与她谈心,皇后也耐心的听了。 见她如此,便问道:“皇上为何这样说?” 闻言,皇帝便道:“梓潼啊,你是不知道,你出去之后,那顾安人简直将朕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张嘴伶俐的,朕都说不过她,朕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大胆的人呢,居然说朕脑子有病!” 听了这话,皇后用尽全力才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果然她就知道,这顾知夏是个妙人。 皇后问:“所以呢?陛下罚她了?” 皇帝听了笑道:“这般如皇后一样敢于直谏的人,朕哪能罚她啊,朕不止没有罚她,而且还赏她了。” “皇上赏她什么了?”皇后问道。 按照皇帝这样的性子,皇后真有点担心他胡乱赏人。 果不其然,皇帝听了哈哈大笑道:“朕封她做了四品言官,已经让太监去传朕口谕了,只待朝服做好之后便正式下旨意。” “这……”皇后听了皱起眉头,四品言官,这恐怕不符合规矩吧? 要知道,这荣国从来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啊。 但是看着皇帝此刻一脸的愉悦,又想想顾知夏那个有趣的女子,皇后到底什么也没说。 罢了,先例就是用来开创的,再说能多一个人规劝陛下,也是好事。 再说顾知夏,几乎是宫门快下钥了才出来的,杨志安都在马车上睡了一觉了。 这会儿也有精神,便问顾知夏怎么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顾知夏只说皇后娘娘很喜欢她送的礼物,多留她聊了一会儿天,便有些晚了。 杨志安点点头,兴致有些不高,他很为自己的殿试担心。 未曾参加殿试之前,杨志安觉得,不管怎么样,总归能够入仕途便好。 但是等自己真正走进金銮殿,又忍不住期盼自己的成绩好一点,再好一点。 顾知夏见他这样,知道他是在为殿试担心。 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你肯定能过的。” 毕竟,她可是亲耳听那皇帝提到过杨志安的,说他的文章写得有趣。 这殿试,一般入了皇帝的眼,就等于板上钉钉的事了。 所以,顾知夏是一点都不担心杨志安的成绩的。 杨志安还不知道自家娘子已经听到了内幕消息,心中依然郁郁。 原本,他对于名次并不是很在意的,可以说自从考上了举人,他对于功名的追求就没那么热衷了。 毕竟,按照他以前的运气,中个秀才都十分勉强,这中了举人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本该没什么不满意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七十七章 言官 但是,自从自家娘子被封为正八品安人,还有县丞级别的管理权之后,杨志安就受到刺激了。 以前,他家娘子辛辛苦苦做生意赚钱,他还可以说服自己,待自己功成名就,便可以让娘子享清福。 可是现在,在他还在为考试成绩而忐忑不安的时候,自家娘子却已经是正八品的安人了,而且还有管理地方的实权。 这说起来是一件好事,顾知夏已经嫁给他了,她被封官,也是光耀他杨家的门楣。 这理解归理解,但杨志安终究是意难平。 而且,他这等心思,还没办法同自家娘子说起。 他开不了这个口,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要让他说,娘子,你一个女人做官实在是太伤我作为男子的尊严,为了维护我作为丈夫的面子,你还是回绝了皇帝吧。 这样的话未免太过自私,杨志安说不出口,也不会说。 所以,只能自己闷在心里,对殿试的成绩也越的看中。 他希望,自己的成绩好一点,这样他也能在自家娘子面前抬得起头来。 两人刚到租住的院子,后脚传旨的太监就来了,还是之前的那一个。 太监见了顾知夏,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奴才给顾安人贺喜了。” “大人这话说的,喜从何来啊?”虽然累了一天了,但是顾知夏仍然打起精神接待了传旨太监。 哪知那太监听了顾知夏的话连忙摆手,神色都有一点惶恐,“顾安人这话可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可当不得您一句大人。” 传旨太监这态度,让顾知夏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记得,前几次她这般唤他,他不是挺开心的吗? 怎么这回竟然这样? 顾知夏不解,倒也顺了他的意,改了口,“公公这个时间前来,有何要事啊?” 闻言,那太监才笑道:“奴才带来了陛下口谕,顾安人还请接旨。” 顾知夏和杨志安连忙跪下接旨,皇帝口谕和圣旨一样,也是要下跪的。 二人跪下,那太监才道:安人顾氏劝谏有功,朕心甚慰,今特封为谏言官,官居四品,钦此!” 听了太监传来的口谕,顾知夏懵逼了,这脑残皇帝是要闹哪样啊? 哪怕是她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都知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为官的。 这脑残皇帝这样做,确定是奖赏她,而不是将她树做靶子? 对,没错,这脑残皇帝一定是恼怒她骂了他,所以才下这样一道名为奖赏,实则是惩罚的一道圣旨。 毕竟,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让一个女子与男人同朝为官,这让一群习惯了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们颜面何存? 他们自是不敢对皇帝说什么,却是将矛头对准他。 这简直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啊,顾知夏有理由怀疑,这皇帝若非是存心整治她,那就是脑袋又犯抽了。 这皇后怎么就不劝一劝呢? “顾言官,请接旨谢恩吧。” 在太监的提醒下,顾知夏面色古怪的磕了头,“民妇谢主隆恩。” 那太监咳嗽一声提醒,“顾言官,您该改口自称臣了。” 闻言,顾知夏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微臣谢主隆恩。” 接了旨,安惯例给太监塞了一个大大的荷包,将人送走之后,顾知夏在心里将那脑残皇帝在心里骂了千八百遍。 你说你要赏赐,赏赐一些金银珠宝多好啊,干嘛非得封她做官啊。 虽然地位有所提升她很高兴的,但是这种被枪打的出头鸟的地位她真的不想要啊。 她只是一个会做生意的普通人如何能斗得过根深蒂固的封建制度? 顾知夏在心里犯愁,无意间看了一眼杨志安,得,她还是先想想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夫君吧。 之前她还是正八品安人的时候,杨志安脸色就有些不对,如今她一个女人随便在皇帝面前说几句话就能官居四品,而且还是有很大权利连皇帝都能骂的言官。 杨志安心里头不舒服也是应该的吧,顾知夏看了看杨志安,有心想说些什么安抚一下他。 “我……”真不是我想当这个官,实在是皇帝太随便,不是你娘子我太厉害。 顾知夏本想开几句玩笑来缓解二人之间尴尬地气氛。 但是杨志安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看着她,低声道:“今日天色已晚,先歇息吧。” 杨志安都这样说了,顾知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如果她因为这事正儿八经的与他解释,那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而且,她今日的确是有些累了,大概是被那脑残皇帝给气的吧。 夫妻二人一夜无话,顾知夏在心里祈祷,希望皇帝是开玩笑的。 毕竟做不做官对她影响不大,但是杨志安这般真的影响她的生活了,搞得她一点精神都没有,睡多久都觉得累。 然而,顾知夏的期待注定是要落空的。 因为,三天之后,就有人把正式的圣旨和朝服都送到了顾知夏的住处。 顾知夏这才认识到,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皇帝真的封她做言官了。 她真的成了大荣国第一个入朝为官的女子。 并且圣旨上还说,让她于五日后和新科进士一起入宫,旁听殿选。 顾知夏听着太监宣读圣旨,却悄悄地去看杨志安的脸色。 果然,他的脸色并不太好。 顾知夏心中忧心,二十自多岁的小伙子自尊心可真是脆弱啊,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待那传旨太监走后,杨志安便起身去了书房,顾知夏连忙追了上去,“夫君……” 杨志安回过头,勉强地对顾知夏扯出一抹笑来,“我想看会儿书,娘子累了就去休息吧,不必等我。” “可是,夫君……” 看着杨志安的样子,顾知夏很是担心,万一他想不开自闭了怎么办? 杨志安却笑了笑,“娘子不必担心,我没事,真的,我是真心为你感到高兴的。” 杨志安的确是真心为顾知夏感到高兴,但同时他心里也很矛盾。 杨志安承认,他这是嫉妒了,他嫉妒自己的娘子。 这一现让杨志安很不能接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知夏。 所以,他选择逃避。 顾知夏现,杨志安似乎在躲着自己。 顾知夏知道,是因为她封官的事情刺激到他了。 但是,她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解。 每天,杨志安都会在书房坐到天黑,吃饭时也是闷闷不乐,吃完就走。 顾知夏完全找不到机会与他搭话,夜里他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被他进门的动作吵醒,杨志安会轻声对她说:“睡吧。” 顾知夏努力睁了一会儿眼睛,便又忍不住沉沉睡去。 早上她醒来时,若不是旁边空着的地方带了一点点余温,顾知夏还以为杨志安从来不曾回来过。 就这般沉默的过了几日,就到了殿试出结果的时候。 顾知夏和杨志安一同被宣召入宫,这还是几天来夫妻俩的头一次会面。 可惜的是,夫妻二人到宫门口就不得不分开了。 杨志安和其他新科进士一起,顾知夏则走的是官员通道。 身为大荣国第一个女官,顾知夏在一众官员里头格格不入。 四品以下的官员倒没什么,顾知夏的品阶比他们高,虽然有不满倒也不会当面说什么。 反而客客气气地和她打招呼,身在官场做不成朋友也别轻易结仇,尤其是对比自己品阶高的人。 对待客气与她招呼的人,顾知夏回以淡淡微笑。 她初来乍到,还是多听多看,少说话为妙。 但有些性子古板,官位又高的人,可不能忍了。 那内阁大学士走在顾知夏身边,冷冷地哼了一声,“牝鸡司晨,不知所谓!” 顾知夏:“……” 看你年纪大,她尊老爱幼,不怼你了。 顾知夏一早就料到有这样的情况,因此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这位老大人说话还算是没什么恶意,只是性子古板,单纯的看不过去罢了。 但那为被皇帝陛下忌惮的曹尚书可就不一样了。 他盯上这个言官的位置很久了,他的儿子也在这批新科进士当中,原本他是想疏通疏通关系,让他儿子顶上这个这个言官的位置的,却不想被一个山野小毛丫头越过了一众男子顶上了这个位置。 这叫众位有子侄还未有官职的官员如何能服气? 不过,因为那丫头是陛下亲自下旨册封的,心有不满的大臣也只得强压下心中不忿。 当然,也有些开明的大臣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 尤其是从自家女儿那里得到第一手消息的老国丈便当头一个给顾知夏,并直道陛下英明仁慈! 顾知夏知道这是皇后的父亲,当即也表示了善意,二人相谈甚欢。 一众大臣见国丈都如此了,总算是没明这对顾知夏挑刺了。 其实仔细想来,这也是一件好事。 往常他们只培养男子,希望能为家族带来荣耀,女儿却总是忽视,将她们束缚在后院那一亩三分地。 即使嫁得一个好人家对家里的帮助也不大,毕竟女子地位低下,又没有权力。 可若女子能入朝为官那就不一样了,即便家中子侄不争气,他们还可以培养女儿为家族争得荣耀。 有大臣家中有那适龄女儿的,这会儿已经在心中盘算着要从后院接出来与男儿一般教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七十八章 封官 顾知夏完全不知道自己封官,对荣国女性地位的提升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这会儿,她随着官员们一起入了金銮殿,站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没过一会儿,太监便领了皇帝的旨意,传唱“宣新科进士入殿!” 杨志安他们这些新科进士在外面早就排好了队,鱼贯而入,前边到合适位置后,跪下行礼,司礼太监在一边喊口令,若不然这么多人,不整齐便不好看了。 “学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杨志安余光可以瞥见他旁边的大人们,瞧见站在官员队里的顾知夏,夫妻两个相视而笑。 其实,这么多天以来,杨志安也想明白了,其实自家娘子能得皇帝看中也是一件好事。 女子为官又怎样,大不了自己以后多努力一点,争取不在自家娘子之下,这样夫妻二人一同在朝为官,不只不会让人觉得没有男人尊严,反而有可能会被传为佳话。 “召新科贡士开封府陈临荣!” 第一个果然是恩科第一名,恩科会元陈临荣,开封人士,书香世家,今年二十九。 皇帝例行问了几个问题,能够考上会元的,学问自然是过硬的,皇帝听了点点头,遂封其为状元,让陈临荣入翰林院当值。 接着便是恩科第二名,“召新科贡士山东府沈林!” 像陈临荣一样,皇帝同样问了沈林几个问题,沈林回答得中规中规中矩,但这沈林背后靠着世家,皇帝为了平衡世家势力,便也封了个榜眼,同样入翰林院当值。 杨志安正以为第三个会是第三名,冷不丁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新科进士曲县杨志安出列!” 杨志安差点没反应过来,赶紧出列,脑海里还在想怎么就叫到他了。 他连忙走出列,走到大殿正下方,下跪,“学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站在这儿,杨志安站起来,就听到皇帝的声音了,低沉浑厚,皇帝如今大概有四十多岁了,他想。 杨志安虽站着,但眼神还是不敢直视皇帝,“谢皇上。” 同样的,皇帝也问了和前面两个一样的问题,题目是,“一人两人,有心无心,善恶,惩奖,贫富,阴阳,” 前面状元和榜眼所选主题为善恶和阴阳,杨志安便选了惩奖。 答道:“一人两人,有心无心,奖罚,以小见大……” 这个答案比起前面两个人来,角度倒是新颖,不止是皇帝觉得不错,就是连方才在殿外说过顾知夏牝鸡司晨的内阁大学士和几个难搞的老学究都觉得不错,大力夸赞。 皇帝倒是很意外,这帮老学究倒是很少夸人的,他看着下面的杨志安,道“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杨志安微微抬头,眼睛还是往下的,不敢直视,但是抬头的时候还是会瞟到一眼。 “按你这相貌,倒是探花之相。”皇帝笑着说道。 闻言,杨志安心理砰砰直跳,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点他做探花郎,他该怎么回答 杨志安道: “谢皇上赞赏,学生惶恐。” 皇帝却摇摇头,“爱卿生得如此俊美,当得探花之名……” 皇帝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得站在顾知夏身边的刑部侍郎轻咳了一声。 皇帝见状道:“刑部侍郎可是嗓子不舒服?要不要朕给你找太医看看?” 刑部侍郎:“……”有一个看不懂眼色的皇帝实在是太难了。 “回陛下,微臣无碍。” 说着,刑部侍郎眨了眨眼睛,像皇帝示意。 皇帝这才注意到,刑部侍郎身边就站着顾知夏。 对上顾知夏的眼睛,皇帝心里咯噔一下,当日被顾知夏指着脑门骂的经历浮上心头,顿时心中哆嗦了一下。 皇帝忍不住反思自己,他方才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啊。 怎的,封她夫君为探花还不好? 莫非她是觉得这探花身份太低了? 这下,皇帝陛下可犯难了,这状元怎么说也得是恩科第一名,否则难以服人心啊。 这榜眼,杨志安倒是当得,可是他需要这个榜眼的名头来平衡朝堂。 御前总管到底也是伺候皇帝十几年的了,他见皇帝这样子,知道皇帝是在为难什么。 他忍不住贴在皇帝耳边提醒,“皇上,这探花郎可是要代表新科进士们前去簪花的。” “哦。”皇帝恍然大悟,原来这顾知夏是吃醋了啊。 这探花郎当属新科进士中最俊美的,最受姑娘小姐们喜爱,往往榜下捉婿最爱捉的就是探花郎。 皇帝自觉察觉到问题所在,便也不再提封杨志安为探花郎的事了。 满心想着都是“完了,朕又要挨骂了”的皇帝转移了话题,与杨志安道道:“朕虽不知你容貌,却是记得你” 皇帝此话一出,不光杨志安愣住了,下边的大臣们也都低着头面面相觑,在其中的顾知夏更是被周围给了好几个眼神。 杨志安道:“学生驽钝,也不知道何德何能竟能让皇上记住学生。” 皇帝闻言,大笑起来,“哈哈,何德何能,只凭你娶了一个好妻子就行了。” 杨志安没想到,皇帝记得自己竟然是因为自家娘子,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都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得妻如此,的确是学生之幸。” 皇帝笑道:“顾言官聪慧伶俐,心怀天下黎民百姓,敢于直谏,有她,的确是你之幸,朕之幸,荣国百姓之幸。” 底下大臣见皇帝如此,立即就有人恭维,“圣上慧眼识珠,不拘一格善用人才,实乃荣国之幸。” 接着大臣们都十分有眼色的山呼,“皇上英明!” 顾知夏本是昏昏欲睡,皇帝和杨志安在朝堂上谈论她,她也没听见,反而是被大臣们的这一嗓子惊得回神。 看看上面的皇帝,又看看站在殿中央的杨志安现没什么事,便大个哈欠,眼睛又忍不住眯了起来。 杨志安虽然面对着皇帝,但是一直在悄悄的关注着自家媳妇的状态。 见状,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但是皇帝还在上头坐着,他也不能当众过去看看顾知夏到底怎么了。 那边,皇帝被群臣恭维得龙心大悦,问杨志安道:“你今年二十岁了?” 问题又回到他这儿,杨志安忙将眼神从顾知夏身上移开,回答道:“回皇上,学生今年的确二十了。” “可有行及冠礼?”皇帝又问。 “还未曾,因着学生生日正是殿试当天,因此还不曾行过及冠礼。” 皇帝点点头,“这倒是巧了,既然还未曾行过及冠礼,那也未取字,如此朕便赐你一个字。” 闻言,杨志安再次下跪,道“能得皇上赐字,是学生的荣幸。” 这可是天大的荣幸,杨志安能感受到在场无数人的艳羡和猜疑,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知道自家娘子到底对皇帝说了什么,他也绝对想不到顾知夏只不过是骂了皇帝,丝毫未曾提起他。 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很显然对他有好处,皇上记住了他,似乎对他还挺满意的。 杨志安便自的将功劳归结于自家娘子身上了。 皇帝想了想,道:“朕便为你赐字子平,你父母为你取名志安,朕也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好管住你家那个牙尖嘴利的媳妇儿,莫要叫她来骂朕。 当然,这话皇帝不会傻到说出来的,杨志安自然也不会知道皇帝是这样想的,此刻,他满心激动的谢恩,“多谢皇上赐字。” 皇帝点点头,又问了他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让他退下了。 杨志安依言退下,他整个背后都是汗湿的。 刚才他真是太紧张了,他竟然和皇帝说了这么久的话,比刚才的第一名第二名说的都多,还被赐了字。 杨志安都还有一种不真实,恍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往自家媳妇那里看了一眼,现她居然又昏昏欲睡,几乎想是要昏倒一样。 他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儿。 自家娘子莫非是生病了? 这样想着,杨志安顿时就心不在焉的,连方才被皇帝赐字的喜悦都没有了。 上头皇帝继续道: “杨志安,为二甲第一,赐进士出身,下放为安县县令。” 这可是本届进士中唯一下放的实权官员,连状元和榜眼都比不上,相当的荣耀。 “恭喜啊,志安兄,哦不,子平兄!” 杨志安旁边的进士直接开口恭贺,还改了口,因为按规矩有了字之后,便不能再称其名,这是非常不礼貌的。 杨志安旁边的那位进士十分庆幸自己改口改得快,不然就该平白得罪人了。 同一届考过试的,都是同年,是很重要的人脉关系,他可不想惹得杨志安不快。 毕竟,照这般看来,杨志安是指定有大出息的。 他可不想得罪他。 实际上,这位新科进士想得有点多,即便他改改不改口都没有多大关系,因为杨志安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 他的全部心神现在都在自家娘子身上,连皇帝喊他两声,他都没听见。 皇帝有些无语,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两个都一样,也太不待见他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八十七章 密室 “这里……大哥你……”顾知夏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然后快就转为惊慌,抱紧身边的枕头缩到角落里,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含着泪水惊恐的问,“你们想干什么?” “老老实实的别闹,不然对你不客气!” “我很老实,我从来都不闹,麻烦你对我客气一点。” 话一出口,顾知夏就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装不像啊,明明她以前看电视剧,小白花女主都是这样的啊,怎么到她这里就装不像呢? “识相就好,干嘛,老子对你个小丫头片子没兴趣,少给老子摆出那副模样!” 他可是知道的,这小娘们可是嫁了人的,别人的女人他才没兴趣,别搞得好像他好像色鬼一样。 再说了,要是动了这小娘们,恐怕他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一听这话,顾知夏就明白了,这人不喜欢娇滴滴的小白花,原来是个御姐控啊。 年轻人一般控御姐的比较多,可以了解,而且据听到的对话看来,这人似乎还不是丧尽天良的。 几乎是欢欣鼓舞的丢开了手里的枕头直接跳下了床,顾知夏想要拍拍那哥们的肩膀,灌一碗心灵鸡汤,也不知道能不能劝这哥们从良向善。 但似乎对方不领情的样子,只好缩回来耸耸肩道:“早说嘛,早说我不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么。” 要是这只长得不符合她审美标准的生物真想跟她生一段越友情但不是亲情更不是爱情的关系,她拼着不管外面是什么环境也要先放倒了他再说。 她头上的钗还没掉呢,戳透某样东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这小娘们是真大胆还是傻大胆?相较于顾知夏的松了一口气,那男人可不轻松,要是一吓就能吓住的小娘们还好应付,怕就怕这种满肚子鬼主意的,天知道她会耍什么花招。 “好了,反正眼下的局面咱们都清楚,就是你们绑架我,我被绑架,但我看你们没有要虐待人质的打算,,可以说你们素质还不错。” 春心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露笑了笑,“我看你们一时半会不会放我走,既然这样,咱们认识一下吧,我叫顾知夏,知了的知夏天的夏,大哥你呢?你总不会叫喂喂吧?” 那人没说话,紧皱着眉打量着顾知夏,似乎在琢磨这看起来脑袋不正常的小娘们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顾知夏故意装作看不懂他的眼神,无辜地道:“拜托,就是互相认识一下而已,反正你该忙你的就忙你的,我该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虽然你们是绑匪,我是人质,可我们之间就不能和谐相处么?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到时候你们拿走赎金,我重归自由,不比我又哭又闹,你们又打又骂来的好?” 前世初中课堂上科普的应急知识说了,遇到这样的情况切不可莽撞,拖延时间才是正道。 顾知夏装作这般无害的样子,心里却在希望,春桃赶紧找杨志安来救她。 足足看了春心半天,那人才勉强开口:“我姓魏,魏巍。” 顾知夏无语了“喂喂?……你不要顺着我的话起名字嘛,就算是化名,哪怕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呢。” “委鬼魏,巍峨的巍。”虽然是顺着她的话起的化名,可哪里是“喂喂”了,这小娘们儿真是做官的? 他怎么看都像是大字不识一个,真怀疑她知不知道巍峨的巍是那一个巍。 “魏巍……”顾知夏嘴角抽动了一下,硬挤出一个笑容来,“你最最可爱的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那人决定不再跟这小娘们儿搅蛮缠,干脆直接打晕了她。 顾知夏晕过去之前,翻了一个白眼,喂喂,犯规了知不知道啊。 顾知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现自己换了一个地方。 与那个还算正常的房间相比,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有一点不正常了。 这里似乎是个石室,密不透风的。 顾知夏打量了一下,这密室并不大,只有两间简陋的石室,一张桌子和几条凳子,旁边还摆了几条铁链而已。 顾知夏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然而她也知道在这样的密室中不能坐以待毙。 不顾知夏打起精神,将这个地方翻了个底朝天,连石砖的缝隙都检查过了,根本没有现什么机关。 怎么办?她该不会真的被困死在这儿吧,顾知夏颓废的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还好,将她关进密室的人似乎并没有想现在要了她的命,还给她留了水。 这会儿,顾知夏什么也不想想了,她方才找了这么一通,早就累了。 就算她不为自己,也要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受不受得住。 顾知夏喝了一口水,如果再找不到出路的话,就只能等外面的人来救她了。 这一刻,顾知夏心中是不抱希望的,这密室密不透风的,杨志安和 面的人根本没办法进来。 更何况,杨志安根本不知道她被抓,而且那人不惜将她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再关进这个密室,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人找到她。 除非杨志安从天而降,不然他怕是没法指望他了。 正胡思乱想呢,顾知夏突然听见这密室的一方墙壁突然有动静。 顾知夏来不及思考,连忙在她之前醒来的地方躺好,闭眼。 没过多久,顾知夏听到一阵响声,她偷偷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原来石室的一方墙壁,正在上升,这估计就是石室的出口了。 顾知夏记住墙壁的位置,连忙又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她就感觉到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去,看看她有没有醒!”其中一个人说道。 顾知夏听着应该是有一个男人此时上前来查看自己,端量了一会之后,道?“她还昏迷着呢!” “嗯,快,将她弄到石板床上去!”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方才上来查看的人笑得有些猥琐,“你是不是……” “去你的狗屁,你有足够的时间吗?尚书大人等会儿就要回来,要是事情败露,我们怎么死都不知道!” “好吧,光看着就不能吃了!”那人看着顾知夏,手就要摸上去。 顾知夏只感觉自己要作呕,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动。 “别磨蹭了!”又有一个男人道:“快点,赶紧的把东西找到,回报太子之后,就可以拿到银两到青楼去,想找几个女人就找几个女人,你急什么!” “可是,像这女子这样的货色,哪里能找到啊!” 有一个男人此时上前来,还有两三个男人一起,“别废话了,赶紧的!” 说着立即就将顾知夏到床上去。 听了这话,顾知夏冷笑,原来是太子还有那个尚书,应当是曹尚书吧。 原来是他们抓的她。 可是,顾知夏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得罪他们吃。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既然抓了她,这个仇她记下了。 有机会定当回报,不然,可是显得她太小气! 几个男人将顾知夏弄到内室的床上去之后,还将她给绑在了床上! 之后,这几个男人就立即在石室里翻找起来,“快,快点找!” 顾知夏心中皱眉,看着他们都在低头找什么,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顾知夏立即就用牙齿咬着自己的绳子。 “这里没有,赶紧到其他密室去找!”一个男人说着,不知道按了哪里的开关,另一个墙壁又升了起来。 顾知夏看得惊奇,原来这四面的墙壁都可以通向其他石室。 由于这些人以为顾知夏已经晕过去,便没有绑死顾知夏,顾知夏没过一会儿就已经解开了绳索。 她轻轻地走了出去,几个男人已经往其他石室去找了,而且他们居然没有把这墙壁降下来。 顾知夏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通向外面,便避开那几个人,随便走了一个方向。 顾知夏穿过升起的墙壁来到了密室外面,没想到,这里又是另外的一个密室。 来到这里的时候,顾知夏算是彻底的傻眼了。 里面的密室,可以说全部都是宝贝,墙壁上面金光闪闪的,都是金砖啊! 而走进去一看,顾知夏都合不拢嘴了,若不是她定力好,她几乎都要跳起来了。 整个密室,是被金银财宝堆满的,金光银光闪闪,金锭银锭堆成山,看着顾知夏有一种要死的心理。 闪死的! 顾知夏感觉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到来了,恨自己身上为何没有带着一个麻袋。 这里的金银珠宝,明显是没有人整理过的,其中金锭银锭,还有一些金银饰品,还有珍珠项链手环之类的,全部都是随意的扔在一起,而且这里面看起来还有很多珍贵的宝珠,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宝藏吗?顾知夏也不顾不得那么多了,既然来了,那曹尚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拿白不拿。 有机会出去的话,她一定拿着这些东西到脑残皇帝面前告他一状! 不过,顾知夏看着这些东西,又想起外面的那几个人,他们要找的莫非是这个?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八十八章 密谋 顾知夏心中这般想着,见外面那几个人暂时还没现这里,她便仔细打量起这个满是宝藏的密室了。 这里的金银珠宝,明显是没有人整理过的,其中有许多金锭银锭,还有一些金银饰品,还有珍珠项链手环之类的。 全部都是随意的扔在一起,而且这里面看起来还有很多珍贵的宝珠,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顾知夏看得惊叹,也不知道那曹尚书到底独吞了多少民脂民膏才换来这么些宝贝。 打量着这些宝贝,顾知夏在里面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在这整个石室的宝贝里最为耀眼,它要比鹌鹑蛋大一圈,要比鸡蛋小一圈。 最主要的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夜明珠散出来的光芒,居然是变色的。 顾知夏不由得碰了一下,刚碰到的时候,是黄色的光芒,而现在,却散着淡蓝色的光芒了,而且还在慢慢的变换。 夜明珠的品相十分美丽,表面光滑无比,外面用金丝制作的一个套环,把夜明珠套在其中,下面带着一个金丝吊坠,上面是使用蚕丝制作的吊带。 吊带可以拴在腰带上面,这个夜明珠,被装饰成了这样,明显就是曾经被人作用为余罪挂在腰间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有能耐的人,居然身上挂带着这么耀眼精贵的宝贝。 顾知夏伸手拿起那夜明珠,突然听到轰隆一声想,机关启动,嵌满金砖的一扇石门缓缓朝两边打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口子。 顾知夏不由得拿夜明珠当照明的工具,夜明珠出的光芒,照亮了地洞。 原来下面是一段阶梯,有多深顾知夏看不清楚,她拿着火折子有些胆怯,不敢下去。 但是,她心中又想着,也许这就是出口也不一定呢。 顾知夏拿着夜明珠小心翼翼地下去,直到走进洞里,顾知夏现阶梯旁边的墙上放着火把,旁边暗格里还有火折子。 顾知夏用火折子一点,火把立刻就烧起来了,然后全部火把都亮了起来,将密山洞全部照亮起来。 顾知夏顺着阶梯下到底部是一条长廊,走了大约十来米,面前出现了一道石门。 那石门什么也没有,只有旁边有一火把,顾知夏试着碰了一下那火把,现那火把居然是可以转动的。 顾知夏试了一下,右边,不行,左边,顾知夏将火把向左转动了一下,石门立刻有了动静,向上打开。 随着石门的打开,一股尘土味扑面而来。 顾知夏拿了旁边的火把走了进去,里面类似岩洞,听着岩壁上跌落的水声,顾知夏心中一喜。 有水声,那就说明离出口不远了。 顾知夏顺着岩洞走,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光源。 顾知夏顺着那点点光亮走,大约半个时辰才从岩洞中走了出来。 从岩洞中走出来后,顾知夏本来是想回家的,但是顾知夏才穿过一道林子,就被前方传来的谈话声吸引了。 顾知夏连忙躲在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后面。 顾知夏躲在树后面,侧耳去听,“曹尚书误会了,本郡王可是带着万分的诚意而来,怎么会对盟友加以羞辱呢?” 这……这是…… 顾知夏惊觉自己似乎现了什么秘密,见前方谈话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顾知夏又往前挪了挪。 这回顾知夏看清楚了,那被叫做曹尚书的男子眉心皱得更深,疑惑的看着他对面的人,“盟友?” “对,盟友。”那自称本郡王的人,往曹尚书那里走了两步,真诚的对上他的视线,坚定的道。 曹尚书却往后退了退,“下官可不记得,什么时候与成郡王是盟友了!” 成郡王?偷听的顾知夏心中惊讶,这就是墨灵县主的父亲? 他怎么和曹尚书在一块,难道绑架她的事,这成郡王也有份? 曹尚书冷哼一声,“当年成王给曹家的羞辱,下官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郡王要合作还是找别人把!” 听了这话,成郡王也不恼,而是笑道:“曹尚书你错了,给你曹家羞辱的人是前任成王,而不是本郡王,而和你是盟友的是本郡王,而不是整个王府。” 成郡王王意有所指的道,眸光变得幽深,“难道,你以为就凭太子那样的货色,他能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吗?” 很显然,成郡王的话说到了曹尚书的心坎儿上。 是啊,按照太子殿下的性子,若真的让他登上帝位,真的能保曹家荣耀吗? 大概只会落到一个飞鸟尽良弓藏的地步吧。 不,这是曹尚书怎么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可是,这成郡王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身为曹家的家主,曹家能否在他手里头展壮大,能否延续荣耀,这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所以,他的选择关乎到整个曹家的生死存亡,他不能马虎。 太子显然不是一个良主,但是成郡王现在也同样不能让他信任。 而且这成郡王比起太子来,名不正言不顺,想要成事恐怕很难。 但是,太子殿下那脾气…… 成郡王亲王将曹尚书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好似看清了他心中所想一般。 “曹家能否能永享富贵,那就要看曹尚书自己的选择了。” 闻言,曹尚书抬眼,对上成郡王王似笑非笑的双眸,神色变了又变,这个成郡王,心中打着什么主意? 他凭什么就能认为他能越过太子? 难道…… 这成郡王想对付的,并不是太子! 曹尚书利眼一眯,一个猜测跃然于脑海,沉吟片刻,却是哈哈的笑出了声来,“成郡王,下官还以为您对陛下忠心不二呢!” 平日里在大殿之上,那个温和儒雅,没有半分棱角的成郡王,可不是一个忠臣么? 可是,没有想到啊,镇没有想到! “造反”这两个字在曹尚书的口中,没有说出来。 成郡王挑眉,忠臣么?对于这两个字,他不予置评,他现在所在意的是,眼前这个老奸巨猾的曹安国,会否如他的意。 “曹尚书,可否借你一些时间,咱们深谈一会儿?”成郡王扬了扬下巴,那双深邃的眸中,阴沉流转。 到了这个份儿上,曹尚书自然是不会拒绝成郡王的邀约。 虽然脚踏两条船随时会有翻船的危险,但是多一条路也未尝不好。 想通了,曹尚书此刻已经改变了方才对成郡王防备的态度,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二人互相一个点头,朝着另外一边空旷的地方走去…… 顾知夏听到这里,已经惊讶到张大嘴巴,就算不跟过去,顾知夏也知道这两人在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 “成郡王是想造反吗?”确定了这地方不能藏人,曹尚书试探的道。 “哼,什么叫造反?皇帝之位本就该能者居之,不是吗?”成郡王不以为意的道。 他这一脉因为有半个夷人血统,从太祖爷时期就被排斥在皇位继承人之外。 先帝时,更是因为得罪了还是太子的当今皇帝,导致他承撅时被降为郡王。 他自认能力不比别的兄弟差,可为何这制度就要这么的不公平? 他的身上流着夷人的血,亦是流着穆家的血,凭什么只能屈居于人下? 一个王,即便是身份高贵,也还是必须对皇帝称臣,他自己也就罢了,可他又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女儿落在人后? “好,好一个能者居之,以下官看来,成郡王的气度,本该就有帝王之风,饶是先帝都比不上,更何况当今陛下?” 曹尚书信手拈来的恭维着,他看到了成郡王的利用价值,以及成郡王的野心。 只有他有野心在,那么,他就有机可乘。 太子殿下是个不可信的,成郡王说的对,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曹家荣耀不在。 也不可能看着当今那个不靠谱的陛下继续坐在皇位上。 所以,他要另选一条路,只有正确可靠的道路才能够让曹家屹立不倒。 而成郡王,无疑就是老天送给他的一个礼物啊! 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天佑他曹家,他与太子起嫌隙之际,这成郡王找上他,这不是上天保佑是什么? 哈哈…… 曹尚书一改稍早心情的阴霾,豁然开朗了起来。 只是,他忘记了,他此刻想利用成郡王,而成郡王能够主动找上他,可不就是为了利用他么? 说到底,这二人也不过是相互利用,至于谁的利益最大,事情未到最后,一切都尚未可知。 成郡王能够隐忍这么久,而让世人只觉得他只是一个无害安分,谨守本分的宗室,当真会因为女儿的几句话,才起反心?又怎是那么好利用的? 只是一听,成郡王便已经明了了这曹尚书的两头讨好之意。 不过,他却是不动声色,敛眉道,“是啊,所以,本王就希望能够得到曹尚书的相助,还希望曹尚书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曹尚书这会儿心中甚是开怀,“哈哈,这一切好说,不过……” “成郡王真能让下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保曹家永享富贵吗?” 成郡王王眸子一沉,心中冷哼,这老匹夫还真的想要做丞相不成吗? 罢了,他且稳住他再说。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八十九章 放火 顾知夏见成郡王哥曹尚书走开就没有再听下去了。 不过,她即便没听下去,也知道这二人在计划着什么,这是要谋反呢! 虽然吧,顾知夏也觉得现在这皇帝有些脑残,但是要是和太子还有成郡王比,顾知夏觉得还是这个皇帝比较可爱一些。 她有心想帮一帮这皇帝,可是她虽听到了却没有证据。 就连太子和曹尚书绑架她的这件事她都没有证据。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做些什么呢? 顾知夏不知道,但是就这样回去,她又不甘心。 忽然,她无意间摸到了从密室拿出来的火折子。 火折子……有了! 顾知夏眼神一亮,既然她从岩洞中走出来就看到了曹尚书,而石室的那几个人也说密室是曹尚书的。 那也就是说,曹尚书的尚书府在这附近了? 顾知夏看了看天色,先前被人抓到房间里,又在石室中耽搁了不少时间,还在这儿听了半天成郡王和曹尚书密谈。 这会儿天色早就已经黑了,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顾知夏返回去,成郡王已经不在,曹尚书也准备走了,顾知夏悄悄跟上曹尚书,果然见他穿过树林,从密道回了尚书府。 顾知夏悄悄跟在曹尚书身后,等他出了密道离开之后,便也从密道里爬了出来。 这条密道出口是一个非常偏僻的院子,至少曹尚书离开之后,顾知夏没见其他人来过。 不过正好,这也方便了她行事。 顾知夏小心避开尚书府内巡逻的家丁护卫。 本来她是想找找曹尚书的书房的,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曹尚书和太子还有成郡王勾结的证据。 只可惜,顾知夏对尚书府不熟,并没有找到曹尚书的书房,却误打误撞地摸到了厨房。 罢了,厨房就厨房吧,顾知夏将火折子一扔,完事! 曹尚书府起火了! 火是在晚上燃烧起来的,而且据说就是从曹尚书府府上的厨房里烧起来的。 许是灶上的火星没有熄灭干净,引着了厨房的柴火。 尚书府的柴火都是好柴,一点就着,一时间火势冲天而起。 曹尚书府那片的天空都给烧得红透了。 “快点救火!”被皇帝派出去找顾知夏的卫队,一见是曹尚书府着火了,赶紧先去救火。 还有一部分人去通知京兆尹,请他派衙役去救火。 一时间,整个曹尚书府混乱不堪,顾知夏也就是这个时候趁乱逃走。 火势太大,曹尚书胡子都被燎了,自然也就没有注意被她关在石室里的顾知夏已经出去溜了一圈,然后回来放了一个火。 他现在是心惊胆跳的,他即担心府中大火,又担心这些来救火的官兵衙役现自己的秘密。 然而,现是肯定现的,当晚前往曹尚书救火的官兵就现,曹尚书府里居然有大量金砖,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刚现曹尚书藏匿金银珠宝的那个密室的时候,救火的官兵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我滴个乖乖,在这冲天的火势的照映下,这整个密室的金砖和金银珠宝不要太闪好不好。 当自己藏匿的东西暴露于人前,曹尚书哪里还有与成郡王谈判的运筹帷幄? 现在他整个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 在曹尚书府上现了堪比国库的金砖和金银珠宝,救火的官兵衙役们自然是不敢隐瞒的。 连忙上报,消息传到皇帝耳中,皇帝本来因为顾知夏被绑架的事情心情不好,听了这消息更加震怒。 当即就下将曹尚书一家老小都关进监狱。 可怜的曹尚书刚经历了一场大火,衣服都未曾来得及换一下,就被扔到了监狱里头。 刚将曹尚书下了监狱,就听杨志安来报说顾知夏回来了。 皇帝听了大喜,这顾知夏还真是福星啊,他刚将曹安国这个老贼抓了,她就回来了。 皇帝有心想将顾知夏宣进宫来问问情况,还是皇后说她才经历了一场劫难,应当好好休息,皇帝这才打消了念头。 皇后十分担心顾知夏肚子里的孩子,当夜便派了太医过去看。 太医回来后禀报,顾言官肚子里的孩子无恙,只是许久未曾好好休息,太累了。 如今顾言官已经喝了安神药睡下了,杨大人在旁照顾着。 听了太医的话,皇后心中惊叹,这顾知夏肚子里的孩子也够坚强的,若是出生必定不凡。 皇后正感叹着,皇帝就道:“那国师的占卜肯定出错了,有谁见过这么倒霉的紫薇星吗?不行,明儿朕得给顾知夏身边派几名暗卫保护着。” 这是头一次皇后没有反驳皇帝的话,这顾知夏未免也太多灾多难了,是该派暗卫保护着。 第二天,休息了一晚的顾知夏便进宫了。 从杨志安口中得知,这皇帝出动了这么多官兵找她,于情于理都该进宫谢恩的。 与此同时,成郡王也马不停蹄的进宫了。 这一大早上,成郡王就听说曹尚书被下了监狱,想到昨天自己跟曹尚书说的那些事,成郡王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蹦起来,“车!马上备车!” “这个时候备车做什么?该吃早饭了呀!” 一旁的成郡王妃见他这样有些懵,但她向来不会对成郡王的事情说些什么。 成郡王妃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飞快地叫人备了马车。 成郡王坐上马车就往皇宫里去了。 马车飞奔在去往皇宫的路上,成郡王脑子里拼命地想着,他一会儿海怎么说才能打消皇帝对自己的怀疑。 别看他昨日对曹尚书说得多么有野心有手段的样子。 事实上,成郡王也想过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很多年前就开始想了,他也的确有野心,这些都不是骗曹尚书的。 可问题就在于,这么多年,他也只是想想,如今被女儿一激才踏出了第一步,拉拢曹尚书。 可如今,他第一个要拉拢的人在头天夜里与他见过面之后没多久就下了监狱。 这怎么能让成郡王不害怕?如今还没怎么样呢,成郡王就已经乱了方寸,甚至连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也恨上了。 若不是她在旁边怂火,他怎么会起这样的心思? “再快一点!”想到曹尚书这会儿已经入了监狱,很有可能已经把他卖了的时候,成郡王就不由得心砰砰直跳,忍不住催促。 坐在外面赶车的侍卫心中奇怪,这郡王是怎么了?往日进宫也没这么着急啊。 地方了,成郡王等不及人来扶他,自己跳下马车,拔腿就往后宫跑。 为了避嫌,外男是不能再随意往后宫去的,但这会儿情况危急,成郡王根本想不起这茬。 侍卫想提醒他,还没开口,就看见了皇帝身边的御前总管太监。 面白无须的老太监正笑眯眯地与一个身穿水碧色襦裙的少妇见礼。 少妇垂着头,看不清容貌,只露出白皙的下巴。 她身量不低,身段窈窕,袅袅婷婷地站在那,与身后那个豆芽菜似的丫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不出的优雅美丽。 成郡王只是闲散宗室,许久不曾上朝,自然不知这女子就是顾知夏。 御前总管太监见成郡王来了,赶紧行礼,“见过成郡王,郡王殿下怎么这会儿进宫来了?” 倒是顾知夏听了御前总管太监这话,不由得多看了成郡王一眼。 这人不是昨日还在密谋造反吗?怎么今日曹安国才刚刚下了监狱,他就迫不及待的进宫来了? 不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这样想着,顾知夏就听到成郡王问御前总管太监,“本郡王找皇上有事,他人呢?” “陛下在御书房……” 听了御前总管这话,成郡王也没多想,拔腿就往御书房去。 顾知夏却有些担心,皇帝和杨志安可是在御书房里说话呢。 想到这里,顾知夏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也往御书房去了。 反正她是四品言官,这御书房她自然也去得。 顾知夏落后成郡王几步,等她到御书房以为会见到剑拔弩张的画面。 顾知夏都做好了随时喊人的准备了,谁知道…… 成郡王跪在皇帝面前,蔫哒哒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陛下,臣方才做了个梦……” 成郡王虽然不是特别嚣张的人,但皇帝也没见过他有过这样萎靡的时候,当即也忘了杨志安还在场,就道:“到底是什么梦,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成郡王一边回忆已经尘封已久的记忆,一边用掐自己大腿一边低声说:“我梦到五岁那年,堂兄为了救我差点溺水而亡的事情……” 闻言,皇帝一怔,他不明白那已经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成郡王为何会提起。 “那时我年幼不懂事,见荷花池里的锦鲤长得肥硕,非要下去抓来吃,却不小心滑了下去,若不是堂兄正好路过,及时将我捞上来,我怕是已经……” 成郡王是真的舍得对自己下狠手,掐的那也是真的疼,眼睛越红了,也越来越真情实意,“那时天冷,堂兄挣扎着将我送上岸,自己却小腿抽筋,险些没能上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九十章 责罚 想起单纯美好的少年时光,皇帝看向成郡王的眼神微暖,“是啊,幸好附近巡逻的禁卫军及时赶到……” 眼见皇帝陷入了回忆,成郡王也配合地目露怀念,“那时我心里十分感激堂哥,还暗暗誓要一辈子要听堂兄的话……” 皇帝点点头,“朕也记得,那次事情之后,你也的确很黏着朕的,只不过不过是过了半个月时间你却突然不跟朕亲近了……” 闻言,成郡王沉默半晌,低声说:“我…!是听五堂弟说,说堂哥你救我并非出自真心,而是为了讨先太后欢心……” 成郡王说起这事来也是真心,先太后无子,才抱养了当今皇帝,不是自己亲生的有些冷待也正常。 但皇帝当时年纪小,又不知道他母后并非亲娘,想得到母亲的关注也无可厚非。 成郡王的母妃也就是当时的成王妃,与太后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太后对成郡王这个外甥,比皇帝这个抱养来的儿子还要更好些。 成郡王怀疑当时皇帝救他并非真心也说得过去。 “原来是这样。”皇帝想到当时先太后那段时间的确对她好了一些,成郡王会这样误会也是有理由的。 但是,这成郡王今儿来找他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专程来解释这件事的? 皇帝虽然是有那么一些不靠谱,但是也知道成郡王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过了都快三十年了才突然提起,一定有什么目的。 见皇帝明显怀疑的目光,成郡王觉得自己真的是倒了血霉了,先是摊上一个撺掇他造反的女儿。 虽然说吧,他自己的确也有那么些心思。 但是,你说他闺女要是不提那茬,他也就浑浑噩噩的过了,怎么会落到如今这种提心吊胆的境地? 成郡王酝酿一下情绪,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皇帝,“堂兄,你当年,是真心想救我的吗?” 皇帝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顿了一下而后笑了:“当然是真心的,朕再想得到母后的关爱,也不会无耻到去利用一个年幼的孩子。” 被勾起了往事,皇帝看着成郡王也有了些兄弟之情,“你如今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今天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还有方才那急吼吼的样子……” 皇帝看似随意的一问,成郡王心头却心头一惊。 莫非皇帝已经知道他想要谋反的事了?这曹尚书不会把他给卖了吧? 这一猜测让成郡王背后凉,想都没想就往死里拧了大腿一把。 “堂哥,对不住,是我不好,我不该听信小人的挑拨,误会了你这么多年……” 看着嗷的一声扑过来抱住自己,呜呜大哭的成郡王,皇帝无语了,他觉得自己总算不是整个大荣国最粗靠谱的了。 自家这倒霉堂弟似乎更不靠谱,瞅瞅,三十好几的人了,哭得跟个三岁小孩一样。 真叫人没眼看。 虽然不知道成郡王为何如此吧,但是见他这样,皇帝实在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了。 见皇帝态度转变,成郡王终于松了一口气,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装一个可怜,叫皇帝以后哪怕听了曹尚书的谗言也不会怀疑自己时,成郡王一抬头就对上顾知夏和杨志安的目光。 那目光意味不明,但成郡王心头却止不住一跳,尤其是那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深邃,似乎已经洞察了一切。 成郡王心头一跳,“不知道这位夫人是……” 这杨志安成郡王是识得的,也知道他不过是个七品县令,大约是不可能知道一些什么的。 唯有那女子,她的目光让成郡王很不舒服。 皇帝见成郡王问起顾知夏,也就介绍说:“这是顾言官。” 皇帝这样说,成郡王也就知道了,他虽然不怎么上朝,但也听说了皇帝封一个女人做言官的事情。 见成郡王问起她,顾知夏便向成郡王福了福身。 成郡王点点头,却不敢再看顾知夏的眼神。 这女子的目光总是让他觉得有些头皮麻。 成郡王隐隐约约的觉得,这顾知夏好像知道些什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成郡王觉得自己还是远着这位顾言官的好。 但是,一想到自家女儿绑架过这顾知夏的丈夫,而且至今对他仍不死心,成郡王就头疼。 尤其是走出御书房的时候,顾知夏凉凉的说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成郡王更是觉得,顾知夏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可是,顾知夏却并没有在皇帝面前说什么,她一定是想利用这个把柄来威胁自己。 头上悬着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的刀,成郡王忧心忡忡,回到郡王府,看见墨灵县主这个最疼爱的女儿,也不怎么顺眼了。 墨灵县主自然是知道自家父王的动作,她如今正幻想着,她父王登上帝位,她成为公主,那顾知夏跪在她脚边低低哀求的样子。 就像她那日在杨家那一跪,等她成为公主,一定千倍万倍地还给顾知夏。 想得入神,墨灵县主噗嗤一下笑出来,就听到丫鬟在门外说,成郡王有事请她到书房一趟。 墨灵县主满怀兴奋地来到书房,“父王……” 墨灵县主刚进门,父王两个字还未落下。 成郡王一个耳光就迎面打了过来。 “啪!” 成郡王这一巴掌一点情面没留,力道极重,打得墨灵县主一个踉跄,嘴角鲜血溢出。 “父王……”墨灵县主捂着脸,不敢置信地低呼。 这是父王第一次打她,还是这样极重的力道,墨灵县主委屈极了。 她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成郡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哄她。 而是冷着声音对她道:“我平日里纵着你也就罢了,可是你怎么如此不让为父省心,尽惹些不该惹的人!” 墨灵县主呆呆愣愣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父亲,面色严肃,眼睛深沉凌厉,目光冰冷,整个人散出极大怒气。 这一点也不像她印象里那个对她宠爱有加的父亲,或者说这是她从没见过的父亲的另一面。 墨灵县主被成郡王这冷漠的样子吓住了,连忙跪了下来“父王说的话女儿从来不曾忘记,最近一直安分呆在府里,不曾惹过不该惹的人。” 她一直记得,她的父亲只是一个郡王,所以哪怕她性子跋扈,欺辱的也只是她父王能够为她兜得住的。 那些会给成郡王府惹麻烦的人,她从来不曾招惹。 她行事嚣张,却是极有分寸的,这也是为什么成郡王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她的原因。 但是如今,墨灵县主是真的感到委屈,自那日向自家父王告了明若公主一状之后,墨灵县主便察觉到自家父王已经有了那个意思。 她便满心期待地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金枝玉叶,她等待着这一天,已经很久没有出去惹事了,更别提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了。 所以,墨灵县主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挨得着实无辜。 望着自家闺女那委屈的,闪烁着水光的眼睛,成郡王这会儿生不起半分慈爱之心。 他满心满眼的都是顾知夏的那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顾知夏可能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她不在皇帝面前说明,很可能就是为了威胁他。 而成郡王自认为得罪过顾知夏的地方,就是她这个女儿。 所以,他刚回府就将墨灵县主教训了一顿。 一想到顾知夏随时有可能在皇帝面前告他,成郡王就坐立不安,哪里还有心思心疼墨灵县主这个女儿? “若当真记得,就不会去招惹那顾知夏!你是不是嫌我跟皇帝陛下之间嫌隙还不够大,所以你特地来添上一把火!” “女儿不敢!”墨灵县主底下头,眼中闪烁着愤恨,原来又是那顾知夏! 成郡王双手负背,身上刚才勃的怒气只乍现一瞬便敛了下去,居高临下看着跪地的墨灵县主,叹了一口气,“从今日起,京中贵适龄子弟你可以随便选,任何人都行,唯独不能是杨志安,如若你下回再招惹他,父王我也保不住你,到时皇帝随便能挑个人把你嫁出去!就是父王我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墨灵县主将头埋得低低的,不答话。 所以,她父王这是失败了? 墨灵县主心中悲戚,她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她虽有面无数,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像杨志安这样,令她心动,让她牵肠挂肚的。 父王如今这样说,是不是表明以后她只能在背后偷偷喜欢杨志安,再夜不敢不敢表现出来了? 墨灵县主不甘心,为了杨志安她连面都解散了。 连母妃看了都以为她最近学乖了,要给她张罗亲事,可是墨灵县主都拒绝了,就是为了等着杨志安。 墨灵县主自从见到了杨志安才知道什么是一眼万年。 杨志安那个人,她但凡看过一眼,便再没办法看上别的任何人。 她想嫁给她心中的那一个,可是她心中的人偏偏是她得不到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看着铜镜里半边脸红肿不堪的自己,墨灵县主笑了起来,边笑边流泪。 哭完了,墨灵县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渐变阴狠恶毒。 她得不到的,顾知夏那个下贱的村姑也别想得到!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九十一章 案子 顾知夏可不知道墨灵县主对她的怨恨又上了一个台阶。 那日在御书房见过成郡王以后,她心里已经彻底放下了成郡王和曹尚书密谋一事。 当初她偷听时,还以为成郡王是个多么有野心的人呢。 结果,在御书房一见,顾知夏紧张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这成郡王和皇帝不愧是亲戚,怂的一批。 在御书房里,成郡王抱着皇帝大腿哭的那一段,顾知夏根本就没眼看。 尤其是御书房外,成郡王被自己一句话吓得差点给跪下的时候,顾知夏就确定了,这位成郡王压根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成郡王不足为惧,但是曹尚书的案子尚未审理出结果,虽然在尚书府现了金砖,但是拜那场大火所赐,整个尚书府化为焦炭,根本找不到一点证据能够证明曹尚书和私自开采金矿有关。 听到这一结果,顾知夏觉得自己报复曹尚书的那一把火烧错了。 可她哪里知道,曹尚书府这般不坚固,她只不过是点了厨房而已,谁知道会波及整个尚书府? 如今并没有证据证明曹尚书府的金砖和金银珠宝来路不当,所以只能暂时将曹尚书一家人收监,并没有定罪。 为此,皇帝很是愁,他原本就怀疑曹安国那老贼私自开采金矿,如今又在他府上搜出了大量的金砖以及来路不明的金银珠宝,这曹安国妥妥的跑不了了啊,可惜偏生没证据。 这就好比美食佳肴给你端上桌,却不给你筷子一样,馋得皇帝心痒痒。 皇帝是因为不能处决曹尚书而不甘心,那太子可就是因为曹尚书的落网而心急如焚了。 偏生下头的人还不让他安生,当初和曹尚书一起行事的还有户部侍郎。 如今曹尚书落网,这叫户部侍郎怎么能不害怕。 比起太子殿下的求助无门,只能寄希望于曹尚书的良心别把他供出去,户部侍郎还能到太子这里求一求。 不过,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某酒楼包厢里, 户部侍郎跪在太子殿下面前,一遍一遍地磕头,“太子殿下,求求您,求求您救救下官,救救下官吧!您得想办法让曹尚书别把下官供出来呀!” 况且这金子也不是下关一个人吞掉的,大头还是落入了曹尚书的口中。 而谁不知道曹尚书是太子的人,户部侍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金子最后流入东宫的可能性极大。 偏偏这次皇帝下旨让太子查曹尚书的案子,估计就是想看他们狗咬狗吧。 而太子明面上对皇帝言听计从,肯定要有一个漂亮的结果。 户部侍郎想着自己投诚太子多年,就算是一条狗,那也是一条听话的狗。 曹尚书已经落网,想必太子是不会看着他一家老小再步曹尚书的后尘的。 然而,这户部侍郎显然是错估了太子心狠手辣的程度。 太子殿下坐在包厢的美人榻上,专注地盯着眼前的茶杯,“本殿下记得,你家上个月才给孙子摆了满月酒,你去吧,本殿下保你家留住这一条根。” 户部侍郎闻言,心如死灰,一下子瘫坐在原地,他现在就算为了自家这最后的一条根,就更不能将金子的去向供出来了。 当初他选择投靠曹尚书,就算是投靠了太子,算是坚定的太子党。 原本想着太子总有一日会荣登大宝,到时候他也算是潜邸之时的老人了。 到那时他能够再进一步,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可是谁能想到现在太子还没能登基,他就已经没有活路了。 “来人,好生送户部侍郎大人出去。” 太子殿下开口,便立即由两个侍卫走进来,将瘫软在地的户部侍郎一左一右的搀扶出去。 当晚,户部侍郎便在家中自杀了。 听到这一消息,太子殿下的兄弟们都问了属下同一个问题,“自断两臂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当今皇帝不喜太子,连带着他们这些封王的兄弟,都有不少人支持。 能够听到王爷们说这样的话的人,也是心腹中的心腹了。 听到这话,王爷们的手下都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表示这滋味肯定不好受。 王爷们冷笑,“何止是不好受啊,恐怕还疼得厉害又没地说。” 太子是种皇子们中的老大,虽是庶子,但因为皇后没有嫡子,虽然皇帝不太喜欢他,但到底是尊崇了立长不利幼的规矩,立了他为太子。 这些年,皇子们虽热衷于给太子找麻烦,但都是些小打小闹,太子总得来说还是顺风顺水的。 可是,有道是盛极必衰,如今他自己断了两臂,那种感觉简直无从说起。 深深的一口血哽在喉咙中,吞不下,吐不出,别提多难受了。 这两日上朝,其他的皇子王爷们还要假惺惺的问一句,“太子哥哥这两日瞧着气色不好,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太子殿下瞧着他这些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没安好心的弟弟们,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们。 看笑话就看笑话吧,还装什么装! 偏生太子殿下不能火,还得笑着和他们虚与委蛇,“父皇将曹安国的案子交于本宫,本宫却未能为其分忧,曹安国至今未说出同谋,本宫实在是无言面对父皇,故而寝食难安。” 闻言,众皇子王爷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嗤了一声。 这曹安国要是说了,太子殿下怕是才会寝食难安吧。 不过,这并不是众位皇子王爷们关心地。 他们现在所关心的是曹尚书和户部侍郎这两个位置由谁顶替。 而且,太子的两个臂膀,一个关在牢里,一个自杀身亡,正在这风口上,太子恐怕是不好再往这两个位置安排其他人了吧。 因此众王爷皇子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就等着将自己的人往这两个位置上安插。 这一日朝堂之上,群臣吵得不可开交。 一部分朝臣主张追查曹尚书的金砖和金银珠宝的来源,还有户部侍郎自杀一事。 不少朝臣以为,户部侍郎肯定和曹尚书是一伙的,就算他是自杀的,那也应该对户部侍郎家进行抄家,罪及家小。 而另外一部分炒得最凶的大臣们,则是为了户部侍郎和曹尚书的位置,想方设法的要为自己阵营里的伙伴们争取。 就在众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顾知夏脱众而出,向皇帝表达自己的看法,“当务之急,应当查清楚,曹安国到底是受谁指使,而不是同谋,毕竟在大荣私自开采金矿是大罪,曹安国就是再大胆,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顾知夏此话一出,整个金銮殿的大臣们都扭头去看她。 顾知夏作为大荣朝唯一的一个女官员,又是言官,权利极重。 但是,她入朝为官的这些日子,总是看别人打嘴仗掐架的多,她自己从来都是默默观望,今日难得提出自己的观点。 皇帝看向她,太子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其余的官员有附议的,也有观望的。 总之,朝堂的秩序终于恢复正常。 散朝之后,皇帝陛下下达了查抄户部侍郎家的命令,户部侍郎的家人都收押监狱。 户部侍郎的家人都获罪了,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想来很快就能查出金矿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了。 但是就如同曹尚书一样,虽然朝中内外都知道,户部侍郎是太子殿下的人,但是户部侍郎死得干脆,连半点金矿之事与太子殿下有关的证据都没有留下,曹尚书一案又本是太子在查,查到户部侍郎与曹尚书有勾结时,太子殿下就很自然的不再查了。 虽然皇帝最初让太子查曹尚书的案子的目的是想看他们自相残杀,好找出证据。 可这会儿倒是给了太子殿下便利条件, 户部侍郎的家人都被下了监狱,连户部侍郎刚满月不久的孙子都没有例外。 这事竟然半点也不曾牵连到太子身上。 是没过几日,天牢里便传出消息,户部侍郎的孙子热夭折了。 这个时候的孩子稍有不注意就容易夭折,也没人当回事。 而太子殿下听说了,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句,“这孩子也是个没福气的,如此也好,不必长大了受罪,随着他祖父去了,也算是一家团圆了。” 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闻言,偷偷的抬头,却瞧见了太子殿下脸上阴冷的表情。 那侍卫只觉得背后寒,便又悄悄地低下了头。 他还记得,那一日户部侍郎用自己的性命相求,才为自己的孙子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原来,终究是死路一条啊。 太子殿下行事向来是暂草除根,怎么可能会让春风吹又生? 没过几日,户部侍郎的案子终于有了定论,户部侍郎家所有男丁皆秋后问斩,女眷充入教坊司。 消息传到天牢,已经形容不堪的曹尚书思虑良久,最终朝牢门外喊道:“来人,我有话要说!” 御书房里,皇帝心情很是不好,这金矿一事明明就跟曹安国那老贼有关,他却没有证据治他的罪。 真的是抓心挠肝一样难受啊,正在这时,御前总管太监前来报,“皇上,方才天牢传来消息,曹安国想要见顾言官……”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九十二章 挟持 “这老贼怎么会有这样的要求?”皇帝听了这话,心中先怀疑的就是,这老贼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要知道,国师可是说了,这顾知夏可是紫薇星,虽然皇帝不相信,但他认定顾知夏是能够给他带来好运的人。 曹安国这老贼老奸巨猾,皇帝不得不小心, 打了总管太监之后,皇帝便往后宫去了,将这事跟皇后说了。 然后征询皇后的意见,“皇后,朕现在应该怎么办?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实在猜不到曹安国这老贼内心是什么样的想法。 “那便让杨志安陪知夏到天牢里走一趟吧。” 这曹安国的案子一直没有证据,好不容易他松口了,不同意也得同意啊。 杨志安一听说皇帝让他陪着自家媳妇上天牢去,杨志安其实是有些担心的。 自家媳妇之前才被曹安国绑架过呢,转眼他就要见她,谁知道内里憋着什么坏呢。 但是皇帝说得也对,曹安国的案子拖了这么久,也应该了结了。 再加上自家媳妇都同意了,杨志安也只能陪着了。 一到天牢杨志安就将顾知夏护在身后,自己对上曹安国,“你想见我家娘子到底有什么事?” “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我能做什么事?有些话如果你们不想听,那就算了!”曹安国闭上眼睛,似乎又打算闭口不言。 见他这样子杨志安拉着自家媳妇就要走,不说就不说,还当谁稀罕听不成? 这案子本也与他和娘子无关,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皇帝也不能说他们什么。 杨志安要走,顾知夏却停住脚步,对那牢头道:“打开牢门,我进去看看。” 说实在的,顾知夏和曹安国还未曾真正见过面,说起来他们本不该有什么仇怨。 但是,因为顾知夏福星的名头,和她现金矿一事,曹安国将她当成了对手。 屡次想方设法的想要除掉她,而顾知夏,因为了解了曹安国的所作所为,知道他是一个祸国祸民的奸臣,所以对他的印象也很不好。 而顾知夏这回进入天牢里:也是想听听曹安国怎么说,是不是真的想说出自己私自开采金矿的证据。 虽然知道没有人会自己去送死,但是顾知夏还是想试一试。 曹安国早点开口,这案子也就能早点结束。 大荣国也能少一个收刮民脂民膏的奸臣,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一点事情。 见顾知夏这样说,牢头连忙打开牢房门。 杨自安紧盯着顾知夏想要阻止,但是他知道自家媳妇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改变。 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时时防备着曹安国对她不利。 走进牢房的顾知夏也警惕着,虽然她想拿到证据,但他也不想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跟你说,金矿一事,其实……” 曹安国表现得很是无害,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说出真相时,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曹安国也的确是说出了关于金矿的事情,牢房外面有文书正在记录着曹安国的罪辞。 杨志安也渐渐地将心神放在曹安国的罪辞上面。 然而,意外就在这时候生了,曹安国一边说着,一边靠近顾知夏,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曹安国突然出手,故知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掐住了喉咙。 杨志安和牢中狱卒都惊呆了,杨志安急道:“你想干什么?” 曹安国道:“打开牢门,让我出去!” 杨志安紧紧地盯着顾知夏,见她面色逐渐变得通红,心中着急,“你放开她,我打开牢门让你出去!” 曹安国的手依旧掐住顾知夏的脖子,“你先打开牢门让我出去,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杨志安见顾知夏的脸色已经由通红转为惨白,生怕她再受到伤害,连忙对狱卒道:“打开牢门!” 狱卒面露犹豫,“杨大人,这上头没有命令,卑职……” “没看到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吗?若是顾言官出了什么事,你如何能担待?” 见那狱卒这个时候了还在犹豫,杨志安连声呵斥,“打开牢门,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闻言,那狱卒不再犹豫,赶紧打开牢门。 “你们全都往后退。”曹安国面无表情的看着杨志安威胁道。 杨志安一挥手跟他一块来负责记录曹安国罪证的文书还有狱卒通通都往后退,他自己也退到了天牢外面。 曹安国挟持着顾知夏,慢慢地走出了牢房。 看了一眼围着他蠢蠢欲动的官兵,曹安国道:“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去准备。”杨志安吩咐离他最近的一士兵。 “是。”那士兵领命。 “曹安国,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够逃得出去吗?”杨志安盯着曹安国,目光森冷。 “逃不逃的得出去,总要试一试才知道。”曹安国豁出去地道。 正好那士兵驾着马车来了,曹安国挟持着顾知夏就要上马车。 也许是以为马上就可以逃脱升天了,曹安国有些松懈,顾知夏趁机就想抬脚往曹安国身上踹,哪知道曹安国早有防备,啪的一巴掌就甩在顾知夏脸上,“给我老实一点,别想耍什么花样!” 顾知夏只觉得身子一麻,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曹安国推进了马车之中。 “曹安国,你干什么!”见顾知夏挨了一巴掌,杨志安只觉得心里抽抽的疼。 然而,坐上马车的曹安国并没有理会杨志安。 他挟持着顾知夏,随便指了一个小士兵吩咐道:“你来驾车!” 小士兵有些胆战心惊,犹犹豫豫的不敢去,良知安却命令道:“你去!” 杨志安虽然是个七品县令,而且还没上任,可是他深得皇上看重,他的话小士兵不敢违背。 罢了,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豁出去了。 小士兵赶忙上了马车,曹安国命令道:“你驾着车往城外去。” 长安我现在暂时还没有想到要去的地方,但是不管怎么样先离开再说。 小士兵哪敢不听,他挥着马鞭,驾的一声就冲出去了。 杨志安立刻翻身上马,“追!” 然而,跟在他身边的龙卫却道:“杨大人,我们现在不必追得太紧,顾言官是曹安国的保命符,曹安国如果想要活着,就不会伤害她,我们现在应当回禀皇上,增派人手才是。” 杨志安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理,他对那龙卫道:“你去回禀皇上,我追上去。” 那龙卫看了看杨志安,见他根本不会骑马,这会儿坐在马上,两腿都在打哆嗦,想劝他先到皇宫再说。 可是,他看杨志安那着急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 最后只道:“大人小心,属下一定尽快赶到。” 杨志安点点头,骑着马就追着马车去了。 然而,杨志安越追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马车居然渐渐往山上去了。 杨志安本来就不会骑马,这会儿往山上去,坐在马上更是难受,大腿两侧被磨得火辣辣的疼,但是他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了,一心只盯着前面的马车。 马车里,曹安国挟持着顾知夏,突然感觉一阵颠簸,曹安国打开车帘就看见马车正走在山道上,摇摇晃晃的几乎都要翻了。 曹安国咒骂道:“你干什么呢?怎么赶车的?” 小士兵满脸是汗,急得都快哭了,“我根本就不会驾车,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小士兵正说着呢,突然看到前面的断崖,手更加不听使唤了,哆哆嗦嗦的。” “啊!”小士兵大叫一声,本能的松开缰绳,重心不稳便滚下了马车。 “不好,前面是断崖!”后面追着的杨志安大叫一声,几乎吓得要从马滚落。 千钧一之际,几个身影便朝着马车飞身奔而去。 那是皇帝派给顾知夏的龙卫,他们赶到了。 悬崖旁边四个人一起拉住马车后面的架子,四个人脚步随着马车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去,很快就要拉不住了。 马车里,顾知夏和曹安国也用手撑住马车车厢。 生死存亡的时候,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了,只剩下垂死挣扎。 嘎吱一声,马车车厢突然裂开,似乎下一秒就会粉身碎骨。 “影三影四,我和影二拉住马车,你们前去救人!”龙卫里明显是带头的那一个人说道。 “好。”见头领这样说,那被叫做影三影四的两个人便放了手。 他们二人才刚刚探索马车,瞬间就跳下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二人旋身救下下落的顾知夏和曹安国。 “娘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感觉怎么样?” 杨志安赶到,从龙卫手里接过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顾知夏。 见她如此虚弱的样子,杨志安十分焦急,“娘子,你怎么样,有哪点不舒服吗?” 顾知夏靠在杨志安身上闭着眼睛,尽力的压下那方才因为马车晃动而引起的晕眩和恶心。 良久,她才道:“我没事。” 她这个样子,杨志安哪里肯相信,他急得眼圈都红了。 偏生马车已经跌下悬崖,他又不会骑马,不能立即带她去看大夫,只能在这儿等待救援。 曹安国显然也被刚才的那一幕惊呆了,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龙卫钳制住了。 很快,便有人山上来接应,因为知道顾知夏的情况,皇帝甚至还派了软轿来。 顾知夏坐在软轿里被抬下了山,杨志安在旁小心照顾。 而曹安国等待他的,就只有囚车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九十三章 身世 今天是个好日子,至少大部分百姓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今天是曹安国被斩示众的日子。 百姓们早早的就聚集在菜市场口了,因为这里通常都是行刑的地方。 自从那日曹安国越狱被抓回来之后,皇帝得知他竟然挟持顾知夏,当即也顾不得什么证据不证据的,立刻就判了曹安国斩示众。 这消息一出,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大部分人都激动无比,尤其是那些被曹安国破坏过的人。 他们听到曹安国要被斩示众的消息,无疑都有一种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京兆府尹一早就接到了监督斩的任务。 京兆府尹准备妥当的时候,衙役们都已经整装待了。 后面还拉了一串囚车,囚车里面被绑起来的是曹安国及其家人。 曹安国现在身上血迹斑斑,胡子拉碴,头也是乱糟糟的,根本没有当初那种手握重权的权臣形象。 但是曹安国如今似乎已经认命,就算是如此,他脸上还是一脸平静,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京兆府尹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他了,昔日的上峰,不过是今日的阶下囚罢了。 京兆府尹一声令下,衙役们纷纷赶着囚车出。 京兆府尹根本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刑场,是带着曹安国游街示众了一圈之后才往刑场而去。 大街上百姓们拿着烂菜叶臭鸡蛋疯狂的扔向曹安国,并且破口大骂。 京兆府尹并没有阻止他们,而是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 百姓们泄完心中的怨气之后,就默默的跟着行刑队伍往前走,一起往刑场而去。 后百姓的队伍越来越大,刑场也终于到了。 顾知夏今天突如其来的想到刑场看一看,才现刑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概半个京城的人都在这儿了。 由此可见,这曹安国到底有多招人恨。 京兆府尹一步步走上监斩台坐下,抓起令羽,沉沉开口:“斩!” 看到这里,顾知夏就没在看了,毕竟她现在怀着孕呢,不宜见血。 令下,手起刀落,血洗刑场。 “启禀陛下,曹家满门五十三口,今日午时已斩示众,无一人幸免!” 皇帝听了这话大笑,真是大快人心啊。 曹安国被斩,他的家产自然是要充公的,这抄家自古以来都是肥差。 皇帝想起杨志安自封县令以来,还未曾办过什么实质性的差事。 这样可不行,一个男人,怎么能只靠自己媳妇呢? 皇帝想着,这抄家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地点在京城,也费不了什么时间,便派杨志安去了。 曹国安府上经历了一场大火,明面上其实没剩下什么了。 但是密室暗格里的东西却还有一些保存着,比如那日被官兵现的金银珠宝。 说起来,这皇帝对杨志安还是挺好的。 这抄家还真是个轻省的活计,搜罗东西用不着他动手,登记造册也有专人负责,至于搬东西,就更加轮不到杨志安了。 他只用在一旁看着就好。 突然,一衙役手上拿着的东西引起了杨志安的注意。 那是一块极为朴质的双鱼戏珠的玉佩,夹在一叠信封中露了出来。 “等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杨志安叫住那衙役。 那衙役见是杨志安,神色无比恭敬,“回大人,这些都是曹……曹安国搜罗的名门贵族或百官大臣们的奇闻轶事。 见杨志安感兴趣,那衙役连忙将一叠信封都放在了杨志安面前,而后退了下去。 杨志安随意扫了一眼这这些信封,都是某某大人与某某某不可闻说的一二三事。 杨志安没有兴趣,他直接拿起夹有玉佩的信封。 杨志安将玉佩从信封中拿出来,瞧见那玉佩的全貌,杨志安神色一顿。 手不自觉地伸到衣襟,拉出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显然与手上的这一枚是一模一样的。 杨志安拿出信封里的信件,一目十行地阅读着。 现这居然是关于皇帝的轶事,其中桥段非常的俗套,不外乎就是皇帝微服出巡,游玩途中遇险被人下药,恰逢一侠女相救,侠女侠义心肠,以身当药,二人春风一度。 皇帝留下信物回宫,侠女身怀龙种被人追杀,临终托孤农户。 这看起来像是话本子上常见的故事。 如果不是故事中的托孤地点就是他的家乡,而他身上也有着与这信物一样的玉佩的话。 杨志安说不定就真的只把它当做普通故事来读了。 手中握着那枚玉佩,杨志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曹尚书府的。 那封信上的落款是曹安国给太子的,所以那信中的皇帝不可能是先帝之类,只有可能是当今皇帝。 二十年了,突然之间现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母,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这种感觉,就算是杨志安饱读诗书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不,也有可能是他误会了,毕竟这玉佩并不是什么新颖的货色,随处都可以买到。 他脖子上这一个不一定就与那信封里的是一对。 杨志安心事重重,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先派人回曲县调查自己的身世。 万一真的是自己误会了,那岂不是闹出了笑话了吗? 杨志安如今还没有上任,身边是没什么人手的,但只要有钱人手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家里如今富裕了,顾知夏也不是那吝啬的,杨志安身上的银钱都是尽够的,因此找两个人回去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世还是很容易的。 这件事情在没有定论之前,杨志安不想惊动自己的媳妇,所以这件事情他自己在悄悄的进行调查。 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杨志安心中惴惴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去等待这个结果的。 他既希望杨志安只是杨志安,但是心中也偶尔有那么一点忐忑的期待。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 其实,杨志安的身世在青山村并不是什么秘密。 连杨大郎和杨二郎也知道,不然的话当初杨志安重伤不醒,杨家两兄弟就不会这么着急分家了。 青山村的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杨志安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隐约也知道杨家三郎并非杨家老两口亲生的。 因此,杨志安找去调查他身世的人很快就打探到了这些消息。 书桌前,杨志安看着这些送到他面前的消息,久久不语。 所以,他真的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吗? 杨志安眼圈有些热,想起从小到大爹娘对自己的偏爱,杨志安心里就堵得难受。 另一方面,他对于自己有可能是皇帝的儿子的这件事情,又不怎么排斥。 杨志安真的是左也为难右也为难,为难的时候杨志安就喜欢找自家媳妇。 当然,这种事情,杨志安是不会直接跟自己媳妇说的。 她如今正怀着孕,这消息未免太过惊人,连他自己都花了许久才接受,这一下子要是吓到了他媳妇那就不好了。 踌躇了两天,杨志安终于想好了措辞如何跟自家媳妇说了。 这一天,杨志安上街买了许多自家媳妇喜欢的小东西。 甚至还十分殷勤地下厨房为顾知夏做了一顿饭。 这可把顾知夏下了一跳,她因为怀孕最近睡觉的时间比较多,可别是睡迷糊了吧。 看着杨志安端上来的菜,顾知夏没动筷子。 而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他,“说,你又坐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记得他上一次下厨房做饭,还是因为被墨灵县主绑回府中的时候。 顾知夏狐疑地道:“你又被谁绑回家做女婿了?” 杨志安闻言,心中一堵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没有……”杨志安嗫嚅着,有些犹豫,“我就是……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啊,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顾知夏笑了笑,十分享受地吃着杨志安做的饭。 既然知道杨志安不曾做对不起自己的事,这饭顾知夏吃得没有任何负担。 “我……我就是想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是皇子,你会怎么办?” 顾知夏正喝着汤呢,闻言全喷了出来,她咳着嗽摆手,“不要问我这种没有智商的问题,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开什么玩笑,杨志安要是脑残皇帝的儿子,那她不就是脑残皇帝的儿媳妇了? 咦,想想就觉得可怕。 这他要只是皇帝吧,她骂一骂他,还可以说是忠心直谏,这皇帝要是变成了她公公,她再骂,那可就是不孝了。 “我只是说如果,假设,你假设一下,如果我是皇子,你会怎么办?” 杨志安又问了一次,似乎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顾知夏见他如此执着,便勉为其难地想了想,撇开脑残皇帝不谈,如果杨志安真的是皇子,她会怎么办? 答案是肯定的,她肯定不会跟杨志安在一起的。 别看那些穿越小说写得什么女主角穿越成贵妃王妃和皇上王爷一生一世一双人。 其实真正穿越了才知道,别说皇子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少爷,刚成年,房里都有通房丫鬟了。 所以,富贵人家哪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都是女主角委屈求全的结果。 而她顾知夏长这么大,最不愿意的就是委屈。 所以,杨志安如果是皇子,他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九十四章 是皇子就和离 “如果你是皇子的话,”看着杨志安,顾知夏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会和你和离的。” “为……为什么?”第三次从自家媳妇口中听到和离,这两个字,杨志安惊慌了。 她随随便便就能说出这两个字,是不是代表着在她心里,他并没有那般重要? 这一认知,让杨志安无比失落,“为什么啊?” 见她这样问了,顾知夏也就趁机给他说说自己的观点,免得以后他飞黄腾达了,做出什么她不能接受的事情来。 到那个时候再闹,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顾知夏想了想道:“因为皇家是非多,我不想惹麻烦。” 这杨志安就不理解了,就因为这个,她就要和离? 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是就算他成了皇子王爷,他们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生活啊,最多就是身份尊贵了一点,物质条件好一点,她也不用这么辛苦,不好吗? 杨志安不理解,便这么问了。 顾知夏却笑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等你真正处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你便不会这么想了,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可不是瞎说的。” “我……我不是那种人。”杨志安觉得委屈,难道在娘子心中,他就是那种会被富贵权势迷花了眼的人吗? 顾知夏瞧着他这副委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不是他自己说的假设吗?这么认真做什么? 虽是假设,但是既然已经说了,顾知夏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就算你本身不愿意,可是当你身处到那个环境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杨志安想说些什么,可顾知夏却打断他。 “就比如说,你身为臣子的时候皇帝可能不会管你的家事,可你如果成了皇子,皇帝身为父亲突然心血来潮的想要关心一下儿子的生活,给你赐下两个美人,你怎么办?你能拒绝吗?” “再比如说,你如果卷进了皇位之争,你有办法自保或取得胜利吗?自古成王败寇,皇家的凶险是你难以预料的。” “就算你能侥幸登上那个位置,你能抵抗得住大臣的压力,空置三宫六院吗?” “我……”顾知夏将一切可能遇到的情况揉碎了摆在他面前,杨志安无言以对。 顾知夏这时候却笑了,“好了,干嘛好端端的说这些?假设就是假设,你呀,不可能是皇子,就别做梦了。” 闻言,杨志安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我就是皇子。” “你说什么?”顾知夏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而后还凑上去摸了摸杨志安的额头,“也没烧啊,怎么就说起胡话来了。” 顾知夏以为杨志安是在开玩笑,然而杨志安却异常认真的再次重申,“我说的是真的。” 顾知夏脸上的笑渐渐停住了,她见杨志安似乎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便也正了脸色,“这是怎么一回事?” 接着,杨志安便将现自己身世的事情给顾知夏说了,顾知夏听完久久不语,良久,她才道:“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杨志安犹豫了,他就是拿不定主意才将这事告诉自家娘子的,想听听她的意见。 顾知夏见她有所犹豫,便道:“我先跟你说说我的想法,“如果你要认祖归宗的话,那咱两就和离吧,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这个人是不会为了旁人委屈束缚自己的,哪怕是你,我也不想放弃自己的自由,甚至赔上性命。” 说完,顾知夏就这么看着杨志安,说她无情也好,自私也罢,她是不愿陷入皇家的那一堆麻烦事当中的。 杨志安一听若是他承认身份,他家娘子就要和离,顿时也顾不得什么了,伸手就抱住她,“你这么较真做什么,我不过是不想瞒着你这件事,跟你说说罢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有你,有爹娘,很快我们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我很满足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想要改变什么,这辈子我就陪着你们娘俩了。” 听了这话,顾知夏总算放心了,她笑着道:“还算你有些觉悟,我告诉你,你千万别起什么心思,不然,我们娘俩可就不要你了。” 杨志安在顾知夏面上亲了一口,连声说不敢不敢。 顾知夏这才满意了,夫妻二人这边温馨无比。 皇宫那边却出事了,竟然有刺客潜入了皇宫,惊动了负责保护皇宫安全的御林军。 御林军在皇宫里大肆搜捕刺客,皇帝在御书房里等了半响,御前总管正在指挥人排查御书房周围。 皇帝起身来到门外,就见一支箭插在了柱子上。 见御林军都没注意到,皇帝上前几步将那支箭给拔了下来,转身回了御书房。 皇帝坐在御案前,看了那支箭许久,只觉得头疼,他这皇宫什么时候守备这般松懈了,刺客来去自如,一点声音都没有,若非他警觉,这支箭就要刺穿他的脑袋了。 得加强守卫才行,皇帝想着正要继续批改奏折,却突然现,放在龙案上的玉玺居然不见了! “来人,来人!”皇帝大惊,立即叫人。 “皇上,有何分度!”御前总管立刻开门进来。 “传九九门提督!” “是!” 平常事情都是京兆尹处理,轻易不动九门提督,如今陛下却急诏九门提督,御前总管立刻意识到事情怕是不好了,立刻出去让人传九门提督觐见。 九门提督半夜里被皇上召见,便知道宫内出了大事,连忙进宫,皇帝将玉玺丢失的事告知了他。 九门提督的面色一僵,脚手冰凉,传国玉玺要是丢了,这可是关乎到国本和国运,究竟是何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偷传国玉玺? “属下立刻带人去搜!”九门提督立刻说道。 “此事绝对不可透露出去,对外就说是抓刺客!”皇帝道。 “是!”九门提督当然知道这种事不能对外乱说,立刻应到。 于是付临安立刻封锁了城门,无论什么人都不允许出城,并且要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 京城里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不仅九门提督手下的人被调动了,就是兵部也派人连夜进京,协助九门提督追查刺客。 就连杨志安也带人前去搜查,皇帝深信顾知夏是福星,杨志安作为她的丈夫自然多少也沾了一点福气,说不定能找到玉玺呢。 顾知夏深夜被吵醒,心中有些火气,但是得知传国玉玺居然丢了,连忙让杨志安进宫。 自从知道杨志安的真实身份,顾知夏对皇帝就有那么一点恨铁不成钢了。 你说这脑子是多有坑,才能把传国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丢了。 皇帝以为杨志安运气好,结果他运气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负责搜查的,是与他多有渊源的成郡王府。 事实上,听过自家娘子说,这成郡王有谋反的心思之后,杨志安也认为成郡王偷传国玉玺的嫌疑比较大。 成郡王对杨志安搜查郡王府虽然多有不满,但是抗不过皇命紧急,只好让他们进去搜查。 杨志安将整个成郡王府搜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搜查出来。 正要走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似乎还有一个地方没搜查。 杨志安又转了回去,走到那个还没有搜查的房间。 成郡王赶忙跟过去阻止,“杨大人,这是小女的房间,外男不得入内。” 杨志安却道:“下官奉皇上之命,寻找刺客,还望郡王行个方便。” 杨志安这样说,成郡王哪里还敢拦着,若是不让他进去搜查,说不准这小子就将违抗圣旨的罪名扣在他脑袋上了。 杨志安带人墨灵县主的房间里里外外的都搜查了一遍,成郡王和墨灵县主一直在旁边等着。 成郡王满脸隐忍的怒气,觉得杨志安带人搜查一个女子的卧室,不太尊重,有损他女儿的名节。 倒是墨灵县主在一旁,她眼眸微垂,面上没什么神色,让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杨志安看了她一眼,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他也说不上来是哪点不对劲儿,便又深深地审视了墨灵县主一会儿该才对手下的人说:“走!” 杨志安带头了,那些搜查的士兵自然跟着走。 墨灵县主松了口气,自从喜欢上杨志安之后,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那么希望杨志安离开。 墨灵县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头的那个香包。 然而,就是这一眼,杨志安察觉到了什么,他立刻一扬手,说:“等等!” 见状,墨灵县主的心又提了起来。 杨志安盯着墨灵县主瞧了好一会儿,墨灵县主头一回对上他的目光没有爱慕,没有志在必得,也没有羞意,而是紧张,无限的紧张。 杨志安的目光从墨灵县主脸上移开,走向床头,看着那个香包,说:“郡主这个香包倒是别致的很!” “这是小女自己绣的,大人若是喜欢,不如改日我另送一个给大人如何?” “郡主的手可真巧。”杨志安伸手摸了摸那香包,墨灵县主不由得紧张起来。 然而,杨志安却微微一笑说说:“既然郡主有意送给下官,那不如就将这一个送给下官好了。” 墨灵县主神情紧张,她不由得道:“这个香包小女子已经用了多时,有些旧了,大人若是想要,小女子再送一个新的好了。” “这样啊,那我就等着郡主的荷包了。”杨志安说着,将手放了下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九十五章 通敌 见状,墨灵县主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她将心放在肚子里,杨志安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的拉下那个荷包, 拔步床瞬间分开两半,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密室入口。 成郡王大惊,整个人呆若木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女儿房间里何时有这样一个密室了,他怎么不知道? 墨灵县主额头冒汗,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攥住。 杨志安看了墨灵县主一眼,意味深长,:“墨灵县主的房间还真是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不……不,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墨灵县主神色慌乱,语无伦次地道。 “既然墨灵县主不知道这个密室是怎么一回事,那下官等人就斗胆进去一瞧!” 杨志安说着,也不等墨灵县主再说什么,便立刻让人进去看看。 墨灵县主哪里能让人进去?她连忙上前拦,“里面都是一些女孩子的用品,大人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杨志安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说,“县主方才不是说不知道这个密室吗?怎么现在又说是女孩子用的东西了?” “我……”墨灵县主有些语塞,“我之前忘了,现在才想起来,里面放的都是一些母亲给我准备的私人用品,大人还是不要进去了。” 杨志安却笑,“这个密室如此隐秘,刺客最容易窝藏在里面,说不定还有反贼呢,为了县主的安全我们还是去看一看好。” 成郡王这会儿已经惊呆了,女儿房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密室,这会儿又听杨志安说里面帮着反贼,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成郡王只觉得头皮麻。 只是他自己尚且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帮女儿求情,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生怕一不小心就将整个成郡王府给连累进去。 成郡王这般想着,他的手指在袖子里轻轻摩擦着,最终决定赌一把,他拉过杨志安,“杨大人,你们连夜办皇差辛苦了,这是本郡王的一点心意,回头带着兄弟们去喝个茶!” 成郡王悄悄塞给杨志安一块玉佩,杨志安摸了摸这玉佩的质地,又拿起来看了看,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这可是好东西,价值连城,没想到成郡王竟然出手这么大方! 他看了成郡王一眼,越觉得这成郡王和墨灵县主有问题。 杨志安将玉佩还给成郡王说:“我家娘子看我看得极紧,下官可不敢在外面乱收东西,省得到时候回家不好交代。” 成郡王见杨志安软硬不吃,不由得咬牙,也不知道穆青韵这丫头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杨志安见成郡王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里面去查看的小兵立刻跑了出来,神色紧张地道:“大人,你快看看这个!” 杨志安接过小兵手上的一叠纸,还有一些信件,翻看了一下,杨志安神色一变,这居然是京城和皇宫的布防图,还有墨灵县主和敌国探子往来的一些信件。 杨志安顿时感觉事情重大,他命令那小兵,“赶紧请九门提督大人来一趟!” 站住!”成郡王忙着要去拦住那小兵。 他虽不知道杨志安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也知道,这绝对是关乎他们整个成郡王府命运的大事。 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危害成郡王府的事情生的。 杨志安怎么可能让他去阻止,立即拉住了成郡王。 成郡王有预感,如果他让那小兵离去,成郡王府就会有灭顶之灾,便想要挣开杨志安。 可惜,他能挣开杨志安,却挣不开他身边的士兵。 成郡王不一会儿就被他给控制住了,墨灵县主还想要逃,只可惜她根本就没有这机会。 父女两个都被控制起来了。 九门提督接到了杨志安的消息也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见到这样的状况疑惑地问:“生了什么事?” 这杨志安未免也太大胆了吧,搜个府,可没让他把人抓起来啊,更何况这还是一个郡王。 “大人请看看这个!”杨志安将那叠画着布防图的纸,还有墨灵县主通敌的信件给九门提督看了。 九门提督看了这些东西,顿时就怒了,说,“墨灵县主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通敌,来人,立刻封锁驸成郡王府,不许放走任何一个人,将墨灵县主和成郡王给本官拿下!” “是!”九门提督带来的人应道。 “大人,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这不是我的东西,不是我的东西,还请大人明鉴!”墨灵县主闻言顿时腿就软了,哪里还有平时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去跟皇上说!统统带走!”九门提督对手下的人说道。 九门提督这话一出,就有兵上前将墨灵县主和成郡王给押了下去,外面的大部队也成郡王府团团围住了。 九门提督和杨志安立刻进宫去见皇帝,并且禀报了这事,并且将证据都带了去。 皇帝听了脸色一沉,道:“将成郡王一家交由刑部处理,若这事是真的,朕绝不姑息!” 皇帝觉得墨灵县主一个女子绝对没有胆子做这样的事,这背后也许还有其他阴谋。 “是!”闻言,九门提督立刻领命下去了。 刑部尚书三更半夜接到了通知,他立刻下令将成郡王府上男女老幼全部都给捉拿归案。 若是谋逆,证据确凿,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只是成郡王是皇族,不会被判株连九族,但是被抄家流放怕是免不了的了。 官兵去捉拿成郡王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这一夜闹腾的动静太大,百姓也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大清早的马蹄声不断。 不少百姓早早的起来了,却不敢开门,而是趴在门缝里往外看,最终现是成郡王被捉拿了,顿时都嘘咦不已。 成郡王一家都被捉拿到了刑部大牢。 由于东西是在墨灵县主房间现的,刑部尚书立刻对墨灵县主进行了审问。 墨灵县主在大牢里闹腾不已,哭闹着非要见皇上见父王,她一身的公主病,说什么牢房里太黑了,又是味道太难闻了,又是那些人鬼哭狼嚎了之类的,就是不肯说出那些信是怎么回事。 墨灵县主如此,也没有人搭理她,就只是审问那些信是怎么回事。 墨灵县主哭闹不已,就是不肯说,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定罪。 正在刑部尚书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封来自塞外的书信成了墨灵县主判刑的铁证。 驿卒收到了墨灵县主的信笺,立刻将信笺呈到了刑部尚书那里。 刑部尚书拆了信,现是塞外的夷族商人,其实是夷族探子写给墨灵县主的,让她提供大荣的防兵分布情况,并且还附上了万两银票,这下坐实了她通敌卖国的罪状。 刑部拿着信笺立刻进宫面圣,皇帝看到那些证据之后,面色阴沉沉的,不管这个皇帝有没有本事,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只不过皇帝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墨灵县主真的通敌叛国了,还是一切都只是成郡王的手段,将罪名嫁祸到女儿头上。 皇帝始终不相信墨灵县主有这么大的本事,再说她通敌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从前你们如何审案,现在照样审,不可徇私枉法!”皇帝道。 不管是成郡王,还是墨灵县主,皇帝都无法容忍背叛他的事情生。 他想到,那个悄无声息潜入他御书房的刺客。 若不是布防图泄露,那个刺客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就找到了御书房的位置? 他差一点就死了,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 “是!” 刑部尚书立刻拿着书信回去审问墨灵县主。 墨灵县主见到信笺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凉透了,她最担心的事还是生了。 夷族那边没有消息过来,她还能有脱身的机会,现在却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她不能就这么认命了。 这一切都是顾知夏害的,都是她和杨志安,如果不是他们,她也不会被敌国探子的几句话就蒙骗了。 这一切都怪顾知夏! 墨灵县主看着这又脏又张又臭的牢房,墨灵县主心中对于顾知夏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这一切,本该是顾知夏要遭受的。 墨灵县主不由得想到,那日她因为受了父亲的责打心情不好,在酒馆里买醉。 却遇到一个自称夷族大将军的人,说只要她帮助他们夷族。 待他们夷族攻进大荣的时候,便让她父亲成郡王登基为皇,到时候,她就可以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了。 当时她喝得晕乎乎的,脑子里只听到了他这一句,可以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 想起父王密谋的事只踏出第一步就失败了,想起那个是她堂伯的皇帝却偏向顾知夏,连皇后,那个她可以叫做表姨母的女人也更喜欢顾知夏。 原本他们都很喜欢她的啊! 想起这些,墨灵县主心中的妒忌就像那熊熊燃烧的烈焰,挡都挡不住。 顾知夏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九十六章 顶罪 满心妒恨的墨灵县主不肯认命,他决不能就这样沦落到泥地里。 “来人!来人呐!”被关见老李的墨灵县主疯了,一样捶打着牢房的栏杆。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牢头凶神恶煞,没有一点尊重。 进了这个地方,无论你之前身份再尊贵,在这里也只是一个没有尊严的求而已,连一个没有品级的狱卒都能对你大呼小叫。 墨灵县主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但是现在她没法顾及这个了。 她大声道:“我想见我的母亲,让我见我的母亲就说,我什么都说!” 因为通敌这事情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成郡王一家都被下了监狱,因为那些书信是从墨灵县主房间收出来的,所以,她被列为重点审问对象,并没有和其他人关在一起。 这会儿他提出要见自己的母亲,成郡王妃,狱卒便赶紧向上禀报。 自从被抓入大牢以来,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说出来,成日里哭哭闹闹,好不容易愿意开口了。 只是想见成郡王妃而已,这点小要求皇帝自然是答应她的。 成郡王妃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她虽然生了两个儿子,但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女儿。 因为自己吃了温柔娴静的亏,看着成郡王侍妾通房一个一个的抬进府,她心中郁结又无从说起,只得将满腔心思寄托在儿女身上。 两个儿子自小由成郡王教养,她所有的心思便大半都在墨灵县主身上。 这个女儿倒也未曾叫她失望,聪明伶俐甚至比两个儿子更叫成郡王喜欢,连带着成郡王对成郡王妃都好了些。 自此成郡王妃对女儿更是娇宠,并不如寻常母亲那般对女儿约束得紧,墨灵县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原以为这样,墨灵县主这般性子,以后嫁了人不会像她这般懦弱,镇不住妾室。 可哪曾想,这墨灵县主是不懦弱了,却也太胆大包天了,居然敢做出通敌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成郡王妃这会儿很是后悔当初没有对墨灵县主严加管教,纵着她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惹出这般大的祸事,连累了整个成郡王府。 早知如此,哪怕是将她教成与自己一样的性子,虽然可能会受一些委屈,但也不至于会闯出大祸来。 成郡王妃正暗自垂泪,却听得狱卒说女儿要见她。 成郡王妃忙擦了眼泪跟着狱卒来到关押女儿的牢房。 见往日明艳动人的女儿变得如街上的乞丐婆一样,成郡王妃不由得又落下泪来。 “韵儿,你怎么就这么傻,你怎么就这么傻?”到底是自己疼爱多年的女儿,见她变成如今这般样子,成郡王妃心如刀割。 然而,面对痛心疾的母亲,墨灵县主却没什么触动。 说起来,在墨灵县主心中,她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成郡王妃这个做母亲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往日里她能够对自己严加管教,又或者她将杨志安邦回府并且明确表示非他不嫁时,她这个做母亲的能够为她说一句话,她如今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墨灵县主极尽可能的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会儿她不禁在想,若是自家父王能够再争气一些,造反成功的话,她如今就不是阶下囚了,而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母亲,墨灵县主很不耐烦,她看了看守在周围的狱卒道:“你们先出去,我要和我母亲说说私房话。” 那狱卒听了这话,不为所动,“不行,让你们单独在一起,谁知道你们会密谋一些什么?” 上头可是吩咐了,这墨灵县主犯的可是通敌的大罪,必须有人看守着,不然出了什么事,可没人担得了这个责任。 墨灵县主听了这话,神色不快,她大声呵斥道:“我只是想跟我母亲说说私房话都允许的话,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到时候得不到任何线索,上头怪罪下来,你们就担着吧。” “这……”狱卒犹豫了一会儿,他知道上头很是着急查这个案子,如今这墨灵县主好不容易开口了,若是因为这等小事耽误了案情进展,这责任她可担不起啊。 “快点,你只有一炷香时间,有什么话赶紧说。”最终还是狱卒妥协了,他扔下这话才锁了牢门出去。 等那狱卒走远,墨灵县主才忍下心中的不耐,给成郡王妃跪下,她哭着哀求道:“母亲,请您帮忙我。” 成郡王妃被墨灵县主这一举动下了一跳,也顾不上抹眼泪了,“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成郡王妃就要去扶墨灵县主起来,然而墨灵县主却倔强的不肯起来,“请母亲救救我。” 看女儿这样,成郡王妃心酸不已,“我也想救你,可是你这次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连你的父王都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母亲你帮我顶罪,你去承认那些信件是你写的,只要你承认,我就能够脱身了。”墨灵县主抬起头,满脸希冀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然而,成郡王妃闻言却回身冰冷,连血液都僵住了。 她眼含泪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儿,那是她如珠似宝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啊。 成郡王妃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多么希望她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幻觉,然而不是,墨灵县主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利刃往她心头上扎,那种让人无法呼吸的痛,容不得她忽视。 捂着胸口良久,成郡王妃才颤抖着嘴唇说:“我是你的母亲啊!” 通敌是何等大罪,她怎么能让自己的母亲去顶罪么! 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成郡王妃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按在地上踩踏,又疼又不值。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样说母亲肯定会怪我不孝顺。”墨灵县主也哭,“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母亲您不帮我的话,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母亲,您已经活了几十年了,可我的人生还长,我不能就这样完了啊,母亲!” 墨灵县主嚎啕大哭地哀求,成郡王王妃也是泪如雨下。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想救自己的女儿的,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的。 可是…… 墨灵县主说的话太让人伤心了,伤心到成郡王王妃没有立即答应她。 “母亲,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见成郡王妃不说话,墨灵县主不住的磕头,“您帮帮我,您是皇后的远房表妹,就算您承认了,皇上他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您怎么样的,求求您了,母亲!” 瞧着墨灵县主额头都磕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染红了半边脸。 成郡王妃妃心里矛盾极了。 心里既怨她舍弃她这个母亲,可是看到她这这样,心里又忍不住心疼。 成郡王妃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最终还是母爱占了上风。 她伸手去扶墨灵县主,“韵儿,你别这样,母亲答应你,答应你。” “谢谢母亲。”闻言,墨灵县主埋进成郡王妃怀里,像儿时那般撒娇,“韵儿知道母亲最好了。” 成郡王妃轻拍着墨灵县主的背,心中却一片悲凉。 儿女都是债啊! 自墨灵县主和成郡王王妃见过面之后又过了两天,墨灵县主终于招供了。 京兆尹,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三堂会审。 墨灵县主将自己如何遇到敌国探子,又如何与他通信的事情说了。 只不过墨灵县主将自己换成了成郡王妃。 说是成郡王妃因为看不惯成郡王喜新厌旧,心中郁闷去酒馆买醉,那敌国探子找上成郡王妃这,利诱她传递消息给敌国。 而墨灵县主自己只不过是寻母亲的时候恰巧碰上了。 至于房中秘室,成郡王妃怕被城郡王现才修建在她房中的。 京兆尹,刑部尚书和卿审案无数,一听这话就有漏洞,自然不可能听信墨灵县主一面之词,连忙传召成郡王妃。 成郡王妃早就已经和墨灵县主串好了口供,因此对一切罪刑供认不讳。 成郡王妃如此爽快的认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三位负责审问的大人却没有急着定罪,而是将结果呈给了皇帝。 皇帝虽然偶尔不靠谱,但是也不是傻子,这一看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他确没法办硬是让墨灵县主去认罪。 因为墨灵县主和成郡王妃再怎么说也是皇族,这通敌卖国之事传出去之后,再传出去一个让母顶罪的事情。 那丢脸的就不止是墨灵县主和成郡王府了,而是皇族。 皇帝思量再三,又与皇后商议。 皇后这会儿也是对墨灵县主这个表外甥女失望透顶。 然而,就如同皇帝所想的一样,墨灵县主不仅是代表着她自己和成郡王府,而且还关乎着皇家的颜面。 为了皇室的面子,也不可能对墨灵县主下重罚。 最后,帝后二人商议,废除墨灵县主的县主封号,禁足一年。 成郡王成郡王妃教女不严,废除郡王郡王妃封号,降为镇国将军,并且罚俸一年。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九十七章 街市打人 圣旨一下,墨灵县主,哦不,现在应该叫她穆青韵,穆青韵却觉得这比杀了她还让人难受。 没有了县主的封号,自家父王还被降级成了三品镇国将军,日后往常那些她不放在眼里的大臣们的小姐品级都比她高让穆青韵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穆青韵已经想象得到,那些大臣们家的小姐对她冷嘲热讽的样子了。 只要想到这里,穆青韵恨不得自己立即死去。 无法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也就罢了,还要被那些她往常看不起的人嘲讽,穆青韵就觉得生无可恋。 为此,她找父亲母亲闹过,可是往常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母亲,现在没有一个肯理她的。 这刚降为镇国将军的成郡王就不说了,本来那日差点被皇帝现自己有的意思之后,他对这个女儿就不如从前般上心了。 如今更是因为她,连祖宗传下来的爵位都没有了,这镇国将军更是看都不想看到自己这个女儿了。 至于成郡王妃,虽说母亲对于孩子总是宽容的,但是穆青韵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她身上的时候,他对这个女儿就已经心寒了。 如今她能做到的就是像对待其他素庶子庶女那样,是尽一个母亲该做的义务,至于再多的疼爱,那是没有了。 然而穆青韵却不明白这些,她仍然以为,不管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父亲母亲都会像以前那样包容她。 却不知道,她做的事,就算是天底下最无私的父母,爱心也有被耗尽的一天。 穆青韵无数次去找父亲母亲吵闹,却被换回来一次又一次的责骂。 对于她说担心的事,镇国将军冷冷道:“你放心,不会有人嘲笑你的,因为你已经被皇上禁足了,这一年以内,你哪儿都不要想去,待你禁足期满后,我会给你寻一门亲事,你就安心待嫁吧。” 当然以现在穆青韵的家世和人品想要嫁到高门大户簪缨世族当宗妇那是不可能了,只能往寒门士子中去寻找。 显然,穆青韵也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一听到父亲这话,顿时也顾不上闹什么了,她大叫大嚷,“不,我才不要嫁呢?” 她是绝对不会嫁给其他人的! 成郡王这回却不考虑她的感受了,而是十分强硬地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反正我只不会嫁给我不喜欢的人!”穆青韵不甘心地道。 “这可由不得你!”镇国将军丢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这个女儿他如今是越看越糟心。 瞧着父亲的背影,穆青韵呜呜地哭了起来,渐渐放声大哭。 然而,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人关心她会不会开心了。 穆青韵如何,已经和顾知夏夫妻两个完全没有关系了。 皇帝惩罚的圣旨一下,他们也就听听罢了,完全不会过多的去关注。 这一日,杨家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竟然是明若公主,顾知夏完全想不到明若公主为何回来。 但是人家是皇后唯一的女儿,这说起来也算是杨志安的妹妹了。 顾知夏赶紧去招待,这明若公主突然上门其实她自己也很不好意思的。 这穆青韵通敌是大事,就是明若公主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多少听到了一些。 到底是有过交情的,明若公主进宫去向皇后问情况,皇后却说让她不要管这件是,以后少跟穆青韵来往。 如果他实在找不到聊天的人的话,可以去杨家找顾知夏。 皇后声明若公主的时候伤了身子,导致这么多年也再没有别的孩子,西夏只有明若公主这一个女儿,对她自然是百般爱护。 虽然是公主,但是皇宫里的腌臜事情却半分都没有影响到明若公主,这也是为什么皇后能够忍心让明若公主一个人出宫建府的原因。 可是皇后没想到,她过分的保护,却造成了命若公主这般单纯的性子。 之前,她与那穆青韵来往,皇后就有些想阻止了,可是,见女儿好不容易才交一个朋友,皇后便没有多说些什么。 但是如今皇后是万不能再让明若公主和那穆青韵在一起的了。 可是,自家女儿也需要玩伴,皇后思来想去,便让明若公主来找顾知夏。 这顾知夏是个有趣的人,为人也正直善良,而且还十分有本事,自家女儿多和她相处总归是有好处的。 总比和那穆青韵在一起要好多了。 明若公主虽然是和那穆青韵一块长大的,但是实际论起来也没有多少感情。 毕竟穆青韵每次到明若公主那儿都自己低人一等,根本没真心想和明若公主相交。 明若公主和她其实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不过这么多年,只有穆青韵能够坚持到公主府来陪她说话。 这一来二去的,面子情也是有一些的。 所以明若公主听说穆青韵出事了,这才会进宫找皇后问情况。 可是听皇后说完来龙去脉名若公主求情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而且,她也觉得自家母后说得有道理,只可惜她没有早一点认清楚穆青韵的真实面目。 明若公主其实是很少听自家母后夸人的,这一回进宫却不止一次听到母后夸那个顾知夏。 她也知道这顾知夏是他们大荣第一个女官,之前明若公主就有些好奇了,现在听到自家母后说让她去找顾知夏玩的话,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明若公主是真的很好奇,这个让她父皇和母后都如此喜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所以,一出宫,她就直接往杨府来了,打了顾知夏一个措手不及,连忙招待。 顾之夏还是头一回见明若公主,与她想象中的刁蛮公主不一样,是一个很天真可爱的女孩子。 没一会儿二人便聊到一起去了,杨志安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对明若公主很是亲切,这大概就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见明若公主和自家媳妇聊得挺好,也不打扰她们,自己到书房里去看书了。 没过一会儿顾知夏就进来跟他说,明若公主请她一起去街市看皮影戏。 杨志安看着她的肚子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带上护卫一起去,不要去人多眼杂的地方。” “知道了。”顾知夏见他没有反对,激动地在杨志安脸上亲了一口。 可算是能够出去放风了。 虽然是个孕妇,但是也是要注意形象的,顾知夏好生收拾了一番,便和明若公主带着护卫一起去了街市。 虽然只是经过半天的相处,但是顾知夏和明若公主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顾知夏许久没出门,这一出门就见到大街上有很多奇装异服的人,有些好奇,“他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明若公主虽然也不常出门,但是和顾知夏坐牢似的生活比起来,她的消息显然灵通了许多。 “前些日子南蛮的王子来了大荣,说是想向我父皇求娶一位公主作为他的王妃。”明若公主一边掀开帘子往外看,一边解释道:“所以这几日京城来了不少南蛮人,今日我带知夏你来看的皮影戏表演者正是南蛮之人。” 明若公主说了这么多,顾知夏的关注点却是在南蛮王子欲求取大荣国公主为妃这件事上。 她问明若公主,“你也是到了适婚龄龄的公主,你不怕吗?” 说起这个,明若公主就皱了皱眉头,“我父皇这么疼我,他才不会把我嫁去和亲呢。” 之前她父皇让她在新科进士中远一个做夫君,她一个也看不上,怎么可能会看上那南蛮的王子? 听说,那南蛮的王子生的跟一头熊一样,难看死了。 顾知夏听了这话,想想也是,这明若公主怎么说是皇后嫡出的女儿。 那皇帝若真是让她去和亲,那脑子才是真的进了水了。 可是顾之下对此也很是忧心,这南蛮屡次侵犯大荣国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皇帝正路多次想要出兵扫平南蛮,但是朝中大臣们却纷纷以和为主,就连武将们也纷纷推辞,不愿意领兵,这就导致了皇帝不得不答应和谈。 这次南蛮的王子来京城,便是来谈两国议和之事。 当然,顾知夏这段时间被关在家里这些事情她是听杨志安说的。 也不知道皇帝最终会如何决定。 在顾知夏看来,这种侵犯国家领土的人就该把它打回老家去。 顾知夏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还有马蹄响起的声音,似乎往他们这边来了。 “滚开,全部给本王滚开!”这人大着舌头,似乎对官话很不熟悉。 顾知夏透过车帘往外看,随便见几个骑着马的南蛮人,横冲直撞,手里还拿着鞭子往那些来不及避开的百姓身上挥。 许多百姓被马撞飞,躺在地上不知生死,还有些百姓被那些南蛮人打得皮开肉绽,却敢怒不敢言。 “岂有此理!”固执下见状,怒不可揭,“停车!” 车夫闻言,立马将马车停下。 顾知夏掀开车帘,伸手拿过车夫赶车的马鞭,一把抽向迎面而来的南蛮人。 “啊!”那南蛮人猝不及防的顾知夏抽中了脸颊,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九十八章 和亲 “大胆!你找死!”那带头的南蛮人听到属下的惨叫声,回头看到这样的场景,立即瞪着顾知夏,凶神恶煞地道。 顾之下才不会怕他,她从马车上下来,冷冷的笑道:“这里是大荣国,不是你们南蛮的地盘,荣国有规定,集市纵马打伤百姓者,仗责三十!” 说罢,顾知夏挥着鞭子朝那为的南蛮人挥去。 那南蛮人连忙躲开,看向顾知夏的眼神中尽是异色,“想不到大中国也有如此泼辣又不失美丽的女子,可惜本王是冲着大荣国温柔如水的公主来的,你这样泼辣的女子,我们南蛮多的是,本王看不上。” 说着,那南蛮王子看了一眼顾知夏,“不过,大本王求娶你们荣国明若公主的时候,也可以顺道将你要了去,你这样的性子在我们南蛮肯定很受欢迎。”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本公主才不会看上你!” 明若公主一直在马车里观望着,一听到这熊瞎子一样的男人,想要求去自己,明若公主心里头就涌上一股恶心,忍不住也下了马车呵斥道。 那南蛮王子自从明群公主一下车,那眼睛就粘在她身上都转不动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温柔婉约的女子,哪怕是生着气,看上去也是娇俏可人。 跟他们南蛮那些生起气来就动刀动枪的女子一点也不一样,他喜欢! 明若公主见他黏-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来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什么看!” 对于明若公主的呵斥,那南蛮王子丝毫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明若公主那呵斥毫无气势,像是在撒娇一般,勾得他心痒痒。 “哈哈哈,”南蛮王子大笑,“原来你就是明若公主,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你等着,待本王回去,就向大荣皇帝求娶于你。” 说着,那南蛮王子翻身上马,命令随从,“走!”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见大荣皇帝,求娶明若公主了。 瞧着呼啸而去的南蛮王子,明若公主簌簌落泪,她才不想嫁给这个熊一样的家伙呢。 顾知夏站在明若公主旁边,安慰地拍了拍明若公主的肩膀,“好了,别哭了,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先进宫找皇后,她一定不会让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的。” 明若公主点点头,二人再次上了马车样皇宫而去。 皇后听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得大怒,“岂有此理,这个南蛮王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着,皇后心疼的揽过明若公主安慰道:“放心吧,父皇和母后从来没想过要你嫁给那样的人。” 实际上,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明若公主去和亲。 明若是皇帝和皇后唯一的孩子,大荣唯一的嫡公主,无论是为了大荣的面子,还是出于皇帝皇后对明若公主的真心疼爱都不会让明若公主和亲的。 “可是南蛮王子那边怎么办呢?”明若公主虽然不谙世事了些,但是身为公主,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如今南蛮和大荣,大荣势弱才会需要公主和亲,如果因为她的事情给大荣国带来麻烦,这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皇后却安慰道:“没事,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大不了让你父皇,从宗室里挑一个女子嫁过去就是了。” 皇后这样说着,便叫人把皇上请过来。 这其他与明若年纪相仿的公主都定了亲,因为皇后心疼明若公主想着给她挑个好的,才没让她着急定亲。 谁知道搞到现在,这公主里头,除了明若,不是已经定亲了,就是还没有到成婚年龄的。 这与南蛮和亲的女子只能在宗室里头找了,实在不行,再看看哪家大臣家里有合适的女儿。 反正皇后绝对不允许自己唯一的女儿去和亲的。 皇宫里已经在为接待南蛮使者的晚宴做准备了。 皇后也都知道南蛮使者即将进宫,据说这次南蛮大约来了百来人,由王子伊克拉带队。 据说这位伊克拉王子在南蛮相当有名声,能骑善射,悍勇无比。 但是,不管这伊克拉在南蛮有多么优秀,在皇帝心中始终不是最佳,女婿人选,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任何一个公主嫁给他。 更何况是嫡公主明若,更加是不可能的了。 听到皇后为了这事来请,皇帝立即当着明若公主和顾知夏的面就跟皇后表示,绝对不会让明若公主去和亲的,他已经想好了要从宗室里挑一个女子嫁过去。 但是挑谁还没有决定,正想和皇后商量呢。 这一时间,皇后为难,就如同她不想让女儿去和亲一样,这宗室里虽然有不少适龄女子,但是她们的父母,只要不是卖女求荣的,应当不会同意女儿去和亲的。 因为南蛮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个荒蛮之地,去和亲的人大多都没能活着回来。 见皇帝皇后都很是为难,顾知夏想了想后开口道:“臣有一个人选,不知道皇上皇后以为如何?” 皇帝正是为难的时候,听顾知夏这样说,当即就道:“爱卿有何良策,说来听听?” “微臣以为,不如将墨灵县主封为公主远嫁南蛮和亲。” 墨灵县主?皇帝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原来成郡王的女儿。 皇帝一听,这主意极好,这成郡王因为墨灵县主被降为镇国将军,肯定心中对这个女儿有所怨气,必不会不同意让女儿和亲。 这二来呢,以墨灵县主现如今的名声,在大荣也嫁不了什么有底蕴的人家,只能往那寒门中去寻,还不如嫁到南蛮,好歹是个王妃,而且大荣要让墨灵县主和亲,就是为了大荣国的面子,也会给她一个比较高的身份。 就冲这个,想必墨灵县主自己也不会反对吧。 有了人选,那南蛮王子一再提出要让明若公主当他的王妃,皇帝也没有答应。 只说他这个女儿从小身体就不好,恐怕没能跟王子回到南蛮就得折在路上,王子总不想刚办完喜事就办丧事吧。 那南蛮王子一听,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他来荣国求娶王妃,除了修两国之好外,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贴心人。 可不想抬一具尸体回去啊。 那明若公主虽然好,但活不长久,那也是镜中月水中花不切实际啊。 想到这,那南蛮也就放弃了明若公主,对皇帝说:“那皇帝陛下以为和亲这事应当如何?” 皇帝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呢,当即就道:“虽然朕的公主里头只有明若这么一个身体不争气的是适婚年龄,但是宗室里头朕的兄弟里头却有不少适龄女儿,且样貌品性才华都不输于明若,不如朕为王子择一良配?” 那南蛮王子心想,大荣女子大多温柔如水娇俏灵动,那明若公主已经是他见过的极品。 比她还要好的,必定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般想着南蛮王子也就应道:“小王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 皇帝听了这话,终于放心了,“王子殿下请放心,朕定会为王子好好挑选。” 送走了南蛮王子,皇帝立即下圣旨到镇国将军府,不出所料的是,镇国将军府上从镇国将军到将军夫人,以及墨灵县主自己都不曾反对。 其实,下圣旨到墨灵县主被废除县主称号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时间。 成郡王被降为镇国将军,那郡王府肯定是不能再住了,成郡王带着一家老小,搬进了一处空闲的前朝将军的府邸。 其实这将军府还算可以,对于平常人家来说也算是高门大户了。 但是墨灵县主却住着觉得哪哪儿都不如郡王府好,而且被降为镇国将军之后,成郡王的俸禄也少了,给墨灵县主的月银也少了。 从前她还是县主的时候有自己的食邑,成郡王和成郡王妃也疼她,墨灵县主花钱一向挥霍。 如今她不是县主了没有食邑,父亲母亲也不如之前疼她,只按照份例给她一点月银。 其实这点月银,比其他小姐们还算是多的了,可是对于墨灵县主来讲,完全不够塞牙缝的。 一时间,她认为自己的生活是过得凄凄惨惨,这圣旨一下,她立马就答应和亲了。 其实,正如皇帝猜的,墨灵县主也是那般想的,她要去和亲,皇帝怎么着也得封她一个公主,可她要是不去和亲什么封号都没有了。 再说她留在大荣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还不如去南蛮当王妃。 据他了解,南蛮皇就这一个皇子,他现在嫁过去虽然还是王妃,但你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整个南蛮最尊贵的女人。 既然在大荣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还不如去南蛮母仪天下。 墨灵县主同意了,皇帝没多久就下旨封她为公主和亲南蛮,连封号也懒得再换一个,还叫墨灵。 对此,墨灵县主,哦不,墨灵公主已经很满意了。 带着母仪天下的野心,墨灵公主在南蛮王子离开大荣的时候,就拜别了父母,远赴南蛮和亲。 既然墨灵县主都被封为公主了,那么纯粹是被墨灵县主连累的镇国将军和将军夫人,又重新变成了成郡王和成郡王妃。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九十九章 不适应 虽然说,陈郡王妃也是记恨过这个女儿的,但是离别在即,做母亲的总是有些舍不得的。 但是经过这些日子,墨灵县主对成郡王妃已经没有多少母女情了。 穿上嫁衣,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成郡王府。 陈俊王妃见她这个样子,伤心的直掉眼泪,“韵儿,到底是记恨我们了。” 成郡王也叹了一口气,“历来是个主意大的,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希望她好自为之吧,我们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怀着母仪天下的梦,墨灵公主踏上了去往南蛮的路。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感觉自己快活不下去了。 墨灵县主跟着南蛮王子去南蛮的时候,她认为赶那十多天的路就已经是够难过的了。 原以为到了地方之后条件就好了,甚至还幻想着自己能够得到南蛮王子的宠爱,当上南蛮国的王子妃,甚至进一步当上南蛮国的王后。 在她的幻想中,南蛮国的女子都是膀大腰圆,没有一点儿女人味儿,而自己是在大荣国京城千娇万宠中长大的,到了南蛮怎么说也能艳压群芳。 可是到了地方,她就现南蛮也有标志的美人,号称南蛮第一美女的乌雅公主就比她漂亮多了。 乌雅公主往常总是听说大荣的女人比他们南蛮的女人好看,她就觉得很不服气。 这会儿听说自家大哥带回来一个大荣国的女人,便专程跑去看,只看了一眼乌雅公主就惊呆了。 南蛮人说话都比较直,乌呀公主也没有避讳,直接当着穆青韵本人就惊叹道:“我的天呐,这就是大荣国的美人?看来也不过如此,我大哥是眼瞎了还是怎么了,这样的货色也能带回来?” 乌雅公主说了这话,便有跟着一起去大荣的侍从告诉她,这是大荣国皇帝替王子选的。 乌雅公主闻言,不由得将大荣皇帝也骂了几句,这大荣国皇帝的眼光也太差了,选一个这样的给她哥,确定不是想挑起两国战争? 然而,这并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反正又不是和她过一辈子。 看着穆青韵,乌雅公主居高临下地问:“我问你,能挤羊奶,会织毛衣,能宰牛吗?” “我……我都不会。” 要说骑马射箭穆青韵倒是会一点,但是挤羊奶,宰牛,请原谅她,饶是她再怎么泼辣跋扈,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也是不会这种事情的。 然而,这下子乌雅公主却是彻底惊呆了,“你长得不好看又不会挤羊奶,宰,牛连织毛衣这种事情你都不会,那你能干什么?你不会就打算这样赖着我大哥了吧?我告诉你,我大哥虽然看起来傻傻的,但是他不会傻一辈子的,你还是放弃吧。” 就算是关在天牢里的时候,穆青韵也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听了乌雅公主这话,简直是羞愤交加。 更气人的是,这个乌雅公主好像是故意跟她杠上了一样,过个几天都要来看看她在做什么。 每一次乌雅公主过来,都是对她冷嘲热讽的,没有好话。 这些穆青韵还能够忍受,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心中还安慰着自己等她当上了南蛮的王后,一个乌雅公主罢了,还不是要对自己毕恭毕敬的? 可是她不能忍受的是,南蛮国的一切都与大荣国不同。 无论是气候还是衣食住行,穆青韵都很不习惯,那比如说他清晨的时候想吃一碗米粥配两碟小菜,中午的时候想吃两荤两素加两样水果点心 穆青韵觉得这已经是最低要求了,就是在天牢的时候,看在自己是皇族的份上,虽然不是美味佳肴,但是米饭菜和菜那也是有的。 可是到了这里,一碗米饭都成了奢求。 其实伊克拉是南蛮王的儿子,是南蛮唯一的王子,他的牛马羊多的是,每日里都有吃不完的肉,喝不完的奶。 因为穆青韵是他从大荣国带回来的,又是他看上的明若公主的堂妹,伊克拉自然不会亏待她。 他们的百姓们只能用小米或者是高粱熬一点清粥勉强果腹,而她却有吃不完的肉,还有大碗的羊奶。 这是他们南蛮人做梦都想过的日子,可是穆青韵,她却过不惯。 她吃不下直接用火烤的羊肉,也喝不下腥味十足的羊奶。 伊克拉找人给她量尺寸,做出来的衣裳,在她看来连大荣国的普通百姓穿的都不如。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丝绸在他们南蛮国太金贵了,包括蔬菜水果,这些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所以,他们才会经常动战争,为的就是能获得更好的资源。 就算伊克拉是王子,也没有办法满足穆青韵的要求。 虽然已经是九月份,但是南蛮国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穆青韵一天不洗澡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天天要打热水洗澡。 乌雅公主听了这话,以后又是一阵嫌弃,他们南蛮本来雨水就少,能够用的水资源也不多。 穆青韵却每天都要洗澡,在乌雅公主看来,这是一件十分浪费的事情,没少在背后说穆青韵丑人多作怪。 总之,穆青韵在南蛮国过的生活,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字概括,苦!两个,字很苦!三个字,非常苦! 但是偏偏所有的人都觉得她难伺候,认为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生活基本需求得不到满足,跟其他人的关系也差,穆青韵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 这一刻,她无比恼恨她的父母,为什么在她选择嫁到南蛮的时候没有阻止她? 也无比恼恨明若公主,明明应该是她嫁过来的,明明该遭受这一切的是她才对,可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嫁? 要说穆青韵最恨的,还应该是顾知夏,都是因为她,她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要不是因为她,她不会没有办法嫁给杨志安。 要不是因为没有办法嫁给杨志安,她就不会一时想不开和敌国勾结。 如果她不和敌国勾结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这一切都怪顾知夏! 穆青韵埋怨着所有人,心中郁结,再加上生活条件差,吃得少,人比之前瘦了很多,皮肤也让时不时吹的风沙吹得粗糙了许多。 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染上了一股牛羊和牲口粪便的味道,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在得知自己被远嫁南蛮和亲,有可能会成为南蛮国的王后之后,穆清韵一身轻松。 觉得自己的出头之日终于到了。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他宁愿回到大荣去当一个宫女,也不愿意在这南蛮国做什么王妃。 伊克拉回到南蛮国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是吩咐人好心照顾着穆青韵,压根就没再管过她。 如此这般过了几十二十天之后,他才想起自己从大荣国带了一个王妃回来。 既然想起来了,伊克拉便准备去看一看,毕竟是自己从大荣国带回来的,而且说实话,初次见到穆青韵的时候,伊克拉还是被吸引了一下的。 这穆青韵虽然不如明若公主那般清纯灵动,但是也是一个美人。 又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既然已经想起来了,伊克拉就决定把洞房给补上。 然而,等他再次看到人的时候,别说洞房了,伊克拉恨不得自己从此失明。 “这……这是墨灵公主?” “是……”伺候的人战战兢兢。 “是是是什么是,才过去几天,人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穆青韵见伊克拉来了,自以为是靠山来了,正打算好好诉一诉苦,却没想到伺候他的人却先一步哭了起来。 都说她太难伺候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 做什么她都不爱吃,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粮食,又嫌弃一身粗糙,一天什么都不做,还要洗澡。 婢女向伊克拉哭诉,并且豁出命去问道:“这大荣国皇帝是为什么呀,他为什么给王子殿下选这样一个王妃,他是不是看不起咱们南蛮国呀。” 眼看伊克拉听了这话之后眉头紧皱,穆青韵心里暗暗叫糟,她强打起精神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想刁难谁,是我真的吃不惯这些东西。” 这话哪怕别人不信,这伊克拉还是信的,他去过大荣国,知道那边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在我们南蛮国过的就是这样,你跟着我吃肉管够,其他的再多也没有了。” 穆青韵哭道:“可是我吃不下,咽不下去。” 那怎么办呢? 才带回来一个多月的人,就变成这个样子,看上去比赶路的时候更丑了,要是让她继续呆在这里,那还不得送命? 一想到,她若是死了,大荣国也许会借机会向他们索要赔偿,伊克拉就觉得肉疼。 “要不本王子把你送回去吧。” 想来想去,伊克拉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然而,穆青韵听了这话,却连哭也忘记了,“不,我不回去!” 如果她现在回去了,顾知夏和明若他们一定会笑话她的。 她不能让她们得逞! “我会努力适应的!”穆青韵抬头对伊克拉说。 “好吧,既然你自己选择了,就好之为之吧,别再闹了。” 对于这样的穆青韵,伊克拉不想再多看一眼,他觉得他现在得去洗一洗眼睛。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章 路遇刺杀 看着伊克拉转身就走的背影,穆青韵心中更觉得委屈,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心中很是不甘,这样的生活,难道她就要过一辈子了吗? 穆青韵瞧自己已经不复当初白皙的手,有些后悔。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她原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可是她却不知道珍惜,怪不得任何人。 但是这一切都和顾知夏夫妻俩无关了,如今他们正准备去安县上任。 顾知夏如今已经过了前三个月,胎像已经坐稳,可以上路了。 安县那边,前任县令已经离任,杨志安再不去就不合适了。 顾知夏和杨志安去向皇帝和皇后辞行,皇帝瞧见顾知夏已经有一点微微凸起的肚子,道:“杨爱卿啊,不若你独自一人去上任吧,顾爱卿就留在京中,朕和皇后会好好照顾她的。” 杨志安瞧着他面前的皇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家娘子说得没有错,他这个身生父亲似乎真的不怎么靠谱。 杨志安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得皇后已经开口,“陛下您也真是的,人家小夫妻两个蜜里调油的,恨不得一刻都不分开,你怎么能做那打鸳鸯的棒子呢,在说知夏怀着身孕,杨大人不自己看着,恐怕是无心做官的。” “留在京城有朕照顾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皇帝咕哝着,“再说了,朕还不是看顾知夏这丫头三天两头遭遇刺杀不放心么,在京城,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都这样危险,到了安县还不知道会怎么着呢。” 闻言,皇后劝慰道:“陛下不必过于担心,那国师不是说了吗?紫微星最近有些暗淡,恐怕会有灾难,过了这断日子就好了。” 皇帝听了皱了皱眉头,说实话在他心里还是不怎么愿意相信顾之夏是紫微星的。 毕竟她是一个女人呐,这大荣国的国运与一个女人息息相关,这让他这个当皇帝的情何以堪? 但是他又不得不小心担心顾知夏出什么意外,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听皇后这样说,皇帝道:“那万一要是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皇后道:“这还不简单,陛下多派些人保护他们就成了。” 皇帝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罢了,他总不能真的去做拆散夫妻两个的恶人。 “那这样吧,朕把龙卫派给你随行保护,另外在这里尚方宝剑一把,上杀昏君,下斩贪官,你可要用好了。” 闻言,顾知夏一惊,她没想到皇帝居然把尚方宝剑都赐给了她。 虽然心中惊讶,但是顾知夏却没有拒绝,毕竟能够多一层保障,谁会想傻到要拒绝呢? 顾知夏向皇帝行了一礼,“臣多谢皇上。” 皇帝笑道:“谢就不必了,只要你少骂朕几句,朕就谢天谢地了。” 这话顾知夏没法接,旁边的杨志安却是惊呆了,自家娘子居然骂过皇上,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莫非皇帝说的,劝谏有功就是这个? 杨志安这般想着呢,皇帝就走到她身边,道:“杨卿啊,朕可就把顾爱卿交给你你了,可要好好照顾她呀!” 这话说得,好像岳父交代女婿一样,杨志安将听了一脸郁闷,不用他说,他也会照顾好自家娘子的,真不知道谁才是亲儿子。 不对,他还真不知道,想到这儿,杨志安看了一眼皇帝,“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会照顾好我家娘子的。” 这话听得皇帝和皇后都笑了,又交代了几句便摆摆手让他们出宫了。 既然要上任,那必定还有不少要准备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顾知夏和杨志安又是一通忙碌,既然要到安县去上任,那么熟悉当地民情是少不了的,皇帝偏重顾知夏和杨志安,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安县的县志。 接下来,杨志安主要的就是看安县的县志,顾知夏则是要处理店铺的事情。 其实这也没多少事,自从她怀孕以后,这些事情大多都交给大柳了,现在交接起来也不麻烦。 处理好京城的事情,很快就到了出的日子了。 十月十二,这是皇帝请国师给顾知夏和杨志安他们算的吉日,宜出行。 这次到安县任职,与来京城一样,杨志安选的是水路,认为这样比较安全,船舱里也能躺,方便顾知夏休息。 二人在京城没什么朋友,来送行的也就是大柳和李明朗,等到快要开船的时候,顾知夏没想到明若公主也来了。 明若公主拉着顾知夏的手,是真舍不得,毕竟,这是她交的第一个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 “真是的,为什么走得这样急?就像父皇说的,等孩子出生再走也不迟啊。” 听了这话,顾知夏笑着说,“等公主殿下成了亲就知道了。” 这话,让明若公主闹了个大红脸,“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叫你打趣我,我也不留你了,船要开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杨志安虽然一直在与李明朗和大柳说话,但一直关注着顾知夏那边的情况,见她和明若公主说完话,赶紧迎上去,“咱们该走了。” 说着,杨志安牵起她的手,双双上了船,船夫高喊一声,“起锚!” 一声钝响传来,船渐渐的离开岸边,往开阔的水面而去。 夫妻二人启航扬帆,走向一个新的阶段。 船在河面行驶平稳,船舱里的空间很大,而且陈设雅致,还有用屏风隔出来的好几个隔间,隔间里头有软榻,可以休息,可以很好的照顾到孕妇。 船舱后面甚至还有一个小厨房,里面存储了新鲜的米粮,还有厨子可做一日三餐。 不愧是皇帝的手笔,就是豪华,船在水面上行驶,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十天就到达了安县所在的州府。 比起要走一个月的6路,坐船显然是轻松舒服太多了。 杨志安和顾知夏下了船只,等在这里休整一夜,便赶往安县任职。 在船上呆了十多天,虽然不颠簸,但是也不如脚踏实地来得舒。 顾知夏和杨志安才到州府,便什么也顾不上做,直接找了家客栈休息。 也许是真的累得狠了,顾知夏和杨志安稍稍吃过小二送进来的晚饭,简单洗漱一下便上床休息了。 夜如泼墨,残月都已经躲进了云层。 夜半三更,万籁俱静,吱嘎一声,轻微的开门声打破了寂静的黑夜。 几个手持明晃晃大刀的黑衣人悄悄的接近床上睡的正熟的两人,悄悄的,慢慢的黑衣人举着大刀轻轻走到床边。 那刀闪着寒光,眼看就要朝船上的人刺去。 床上的顾知夏却突然睁开眼睛,一伸手便夹住了那大刀,另一只手飞快地朝黑衣人的要害打去。 只见那黑衣人闷哼一声,整个身体便向后飞去。 的一声黑衣人撞到墙上,然后滑落下来,倒地不起。 而原本他手中的大刀,已经在顾知夏手中。 其他的黑衣人见状,蜂拥而上,打算来一个人多势众。 顾知夏目光冷冽,也不客气,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杀人,反手就给了离她最近的两个黑衣人致命的一刀。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状都不自觉地往后退。 他们谨慎地看着那个对面散着肃杀之气的女人。 杨志安被吵醒,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娘子……” 顾知夏回头看他一眼,“别出声。” 那几个黑衣人还想去杀杨志安,却被顾知夏挡住,顾知夏身形一晃,穿梭在黑衣人之间,没过一会儿,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便倒地不起。 杨志安这才来到顾知夏身边,焦急地问:“娘子,你没事吧。” 顾知夏摇摇头,好歹跟着龙卫学了这么久的功夫,这几个黑衣人还是能够应付得了的。 顾知夏开门出去,他们的房间是在二楼,楼下龙卫们也正在和一群黑衣人厮杀。 龙卫就是龙卫,虽然有几个漏网之鱼,但是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并且清理干净。 将在黑衣人人身上找到的令牌交给顾知夏,龙卫们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手里的令牌,顾知夏紧皱眉头,这似乎是来自宫中的东西。 这皇帝和皇后是可能怕人刺杀他们的,而宫里的其他娘娘,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显然也不可能。 至于其他皇子王爷我用不着费心来杀她一个女人。 唯一有可能的,那就剩下太子了。 之前曹安国就因为怀疑她可能现了金矿的秘密,派人刺杀过一次,而这太子和曹安国勾结,肯定也会想要除掉她。 这样,就没人再能证明太子和金矿一事有关了。 顾知夏如此猜测着,觉得这件事和太子有很大的关系。 可是,就像是金矿一事一样,她没有证据,哪怕手中拿着令牌,也只是能猜测到这是出于宫中的东西,不十分肯定这就是太子的。 而且,如今他们已经远离了京城,就算是想找皇帝告状也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真的是太子的话,恐怕他们的消息还没送到京城,就被人截了下来了。 因此,顾知夏只能把这事放一放,不过令牌她却是收好了。 这太子屡次三番的刺杀于她,她现在不追究,不代表以后不追究。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零一章 惧内 因为在遇到这样的事,顾知夏和杨志安也不便在州府停留。 第二日一早就继续前往安县,这一次从州府去往安县,杨志安和顾志夏便没有再坐船,而是选择了6路。 一路走一路行,又过了几天才,终于到达了安县境内。 按照皇帝所说,这安县是个富庶之地,可是进入安县境内,顾知夏和杨志安看到的并不是皇帝所说的那样,百姓安居乐业。 而是建筑破败,民生凋敝,一切都是百废待兴的样子。 杨志安脸上的神情渐渐由期盼到失落。 等到离县城还有十多里路时安县的县丞县尉一行十多个人已经等待在那里了。 杨志安连忙下车与他们见礼,然后大家再一起乘车返回县城。 进了县城,杨志安和顾之夏就看见几辆装饰得还算精致的马车停在路边。 旁边锣鼓喧天,还有几只五彩斑斓的狮子在几张堆架起来的桌子上舞得风生水起。 杨志安停住脚步,县丞上前为杨志安解释,“这是县里的乡绅们请来的舞狮班子,特地来欢迎县令大人和顾言官的。” 杨志安连忙又下车和这些乡绅们见了面。 其实比起杨志安,安县的人还是比较想见顾知夏,毕竟他们在杨志安上任前就听说了他的夫人是整个大荣国唯一一个四品女言官。 要论品级比杨志安还高呢,他们自然想要巴结巴结,可是这顾知夏毕竟是个女子,他们不好贸然上前,而且这县令大人似乎并没有想让自己夫人出来见客的样子。 他们也只能作罢,转而和杨志安攀谈起来。 如此,杨志安又是一通寒暄忙碌,固执下趁机掀开开马车车窗的窗帘,打量起外面来。 他们现在正处于整个安县的主干大街上,街道两边林立着不少铺子。 吃喝玩乐的设施倒是都齐全,只是店铺的门脸不大,里头进出的人也不算多。 或许是因为有舞狮看的缘故,城门口聚集了不少人,男女老幼都有,只是总体说来这热闹程度还不如曲县。 而且,百姓身上的穿着打扮也十分普通,都是粗布衫,有些还打了补丁。 只有乡绅们穿的相对好一些,只是比起他们在京城见的,还是要差一点。 等杨志安同乡绅们见完了面,车队继续行进,沿着这条街走,转个弯,便到了县衙的所在。 衙门坐北朝南,门前竖着布告栏,布告栏面上贴着几张斑驳的告示。 绕过县衙大门,便是县衙后院,是杨志安和顾知夏接下来三年的住处。 从大门进去,马车停在二门处,春桃立即来扶顾知夏,至于行李自有衙役帮忙。 安县地处江南一带,江南园林一向有名,顾知夏他们现在住的县衙后院也是典型的江南风格。 从二门走进去,便见前头九曲回廊,假山流水装点在一丛丛的树荫下,温馨舒适的感觉扑面而来。 走到回廊尽头,再穿过一道小门,眼前又是另一种景象,左右两间厢房,整整齐齐五间正屋,用游廊连着。 如此精巧的设计,给人一种别有洞天之感。 而穿过中间的穿堂,赫然现后头还有一个大院子,并几个小院子。 高低错落有致,里头点缀着许多花草树木,十分的赏心悦目。 因为杨志安上任晚,安县县衙班子却一早就接到了他要任县令的消息,所以早就将县衙收拾好了。 现在,其实也用不着过多收拾,只稍微清扫一下,春桃一个人很快就将顾知夏和杨志安住的院子收拾好了。 让顾知夏和杨志安先休息,春桃便去厨房做饭。 这春桃跟在顾知夏身边也有几个月时间了,顾知夏的手艺她也学得不少,做饭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然而, 这一顿饭,杨志安破天荒的吃得很少。 等吃完饭,顾知夏便和杨志安道:“这个院子设计得很有特色,比咱们在京城的住的地方还要精致小巧许多,不如咱们一起出去逛逛?” 杨志安虽然没什么兴致,但是顾知夏这样说,他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夫妻俩并肩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漫步,将里头的院子绕了一圈,顾知夏才轻声问:“从进了安县地界开始,我就见你闷闷不乐的,可是觉得这个地方太凋敝了?” 顾知夏这样问了,杨志安心中的闷气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地方。 “皇上说,安县地方富饶,我便信了,可谁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下面的人蒙骗了皇上,还是其他的地方比安县更为不如。” “皇帝天天在宫墙之内,得到的消息自然不全然都是真的,你第一次做官,我知道你会抱有很大期望,虽然这安县不如皇上说的那样富庶,不过这个地方其实也不算差了。 要知道,西边北边多少县城民不聊生,那才叫真的民生凋敝呢,安县的情况已经算是好的了。” 见杨志安兴致依旧不高,顾知夏柔声劝慰道,“再说了,难道你不觉得就是这样还什么都没有地方才是最好上手吗? 只要你能稍稍做出点起色来,那就是你的功绩了,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创业难,守业更难’。” 闻言,杨志安“你说得没错!创业难,守业更难!我来做官,并不是来享福的,我只要一心为民难道还怕做不出什么成就来吗?” 说完,杨志安控制不住地在顾知夏脸上亲了一口,“不愧是我的贤内助,有你在,我何愁做不好这个县令?” 顾知夏被亲得面红耳赤,赶紧推开他,“大白天的,你也太不注意形象了,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县令大人了。” “有什么要紧的,反正这里又没有人看得到!”杨志安不以为然。 杨志安心情好了,两人又把院子前前后后走了一圈,摸清了院子的大概构造后,便回房休整。 第二天一早,杨志安便去县衙走马上任了。 第一天上任,他也没别的事可干,只把县衙又走了一通,摸清楚各处的构造,再县丞等人又聚在一起商议了一回,明确了大家的身份和职责。 下午,县丞悄悄凑到杨志安身边:“大人,今晚上镇上的乡绅们打算在天香楼摆酒为您接风洗尘,不知您有没有空?” 这天香楼一听就是那种地方,杨志安有些犹豫,想了想道:“待本官回去换件衣服。” 说着,杨志安也不着急回复县丞,便往县衙后院去了。 杨志安将这事告诉顾知夏,顾知夏却笑道:“当然要去了。 杨志安闻言皱眉,“你就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是我的他跑不了,不是我的我担心也没有用。”顾知夏笑着说:“再说了,你刚来安县,又是第一次做官,和当地乡绅搞好关系是很重要的,只要能把他们拉拢到你这一边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做多了。” 听顾知夏这样说,杨志安便没有拒绝县丞,他换了一身衣服,回到前衙,对县丞说:“乡绅们热情邀请,本官也不好拒绝,不过我昨天才刚和他们见过一面,还不是太熟,到时候少不得还得请金县丞你代为引荐一下。” “大人请放心,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下官必当为您做得好好的!”得了准话,县丞连忙点头应承下来。 这个天香楼算是安县城里最高档的一家酒楼了。 地方自然和京城没法比,但在四周围一幢幢矮小的木屋映衬下还真是颇具几分雅致的格调。 为了招待新上任的县令大人,乡绅们干脆出钱将整座楼都包了。 乡绅和县衙班子在二楼落座,厨房一道道的送上安县的特产美食,还有几个伶人在一旁吹拉弹唱,中间更有两个穿着轻薄衣裳的十五六岁少女踩着拍子起舞。 杨志安对舞女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对这新奇的舞蹈颇为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觥筹交错之间,大家都摸清了这位新来的县太爷的性子,知道他虽然是个读书人,却没什么读书人的迂腐气息。 现在又见他多看了两眼那舞女,乡绅们眼中便都不约而同的浮现一抹浅笑意。 等到一曲舞毕,少女们退下,安县县富钱满多连忙道:“不知大人觉得这两个小娘子如何?” “很好。”杨志安点头,舞跳的不错,有些异域风情,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舞蹈。 “她们乃是我府上蓄养的舞姬,大人如果看她们觉得还顺眼,那么在下就大胆将她们送给大人,让她们俩去给您端茶递水,叠被铺床吧!” “不行不行!”岂料话音刚落,杨志安就脸色大变,赶紧摆手大叫,“这人我不能要,不然我家娘子会生气的!” 先前一个墨灵县主娘子就差点与他和离,他要是收了这舞女,那他今晚绝对别想进房门。 闻言, 钱满多脸色一变,笑道:“大人乃堂堂男子,难道还会惧怕一个妇人不成?” 杨志安闻言不由得笑道: “我不惧怕她,难道还是她怕我不成?” 此言一出,全场默然,没想到这新来的县令大人还是一个惧内的。 不过想到县令夫人那四品言官的身份,大家也都理解了。 并且看向杨志安的眼神中都有一些同情,夫纲不振呐!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零二章 御夫之术 因着杨志安这一出,到了第二天,整个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县令大人是个妻管严! 因此,所有人都对这位驭夫有术的县令夫人深感好奇。 以至于再过两日,当顾知夏邀请乡绅夫人们过来赏花时,每一个接到帖子的人都很给面子的来了。 一众夫人们坐在后花园里,说笑之间,每个人的目光都在顾知夏的身上来回打量,话题也不知不觉转移到了男人身上。 眼看时机成熟了,一位乡绅夫人便笑眯眯的道:“说起这御夫之术,我们还都要好好向夫人您请教请教。 您年纪轻轻就能让县太爷对您死心塌地,不知可有什么房中秘术?” “我这个秘术很简单,只可惜你们要学会就难了,若有女儿的话,倒是可以交给她。”顾知夏笑道。 众位夫人对视一眼,一人又道:“夫人可否具体说说是什么法子?说不定我们还真就能学到了呢!” 几位乡绅县衙官员的夫人不比男人消息灵通,再加上她们的丈夫并不像杨志安一般拿公事回房和夫人讨论的。 这就导致了在坐众位夫人并不知道顾知夏的品阶其实比杨志安还高的事,只当和他们一样是妻凭夫贵。 在这个以男人为天的时代,能够让一个男人这样听自己的话,已经算得上是很有手段了。 哪怕就像顾知夏说的,她们学不会能够教给自己的女儿,以后在婆家能够硬气也好啊。 闻言,顾知夏笑道:“既然你们真的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们也可以,其实这个很简单,那就是自立自强,只要女人不依靠男人,并且有自己的一番事业,那么,在男人面前女人自然可以硬气起来。” “自立自强,事业?”众位夫人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一时间都愣住了。 这女人怎么能不依靠男人呢,没个男人这日子还怎么过? 还说要有什么自己的事业,这女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啊,她们又不是那些需要养家糊口的农妇。 这样想着,便有夫人道:“夫人这是说笑了,咱们女人就该三从四德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哪能学着男人一样在外面抛头露面呢?” “就是,咱们女人除了照顾孩子管管家,还能有什么事业?” “说得对啊,咱们女人最多不过管管家里的铺子,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男人的。” 众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顾知夏的话表示否定。 见状,顾知夏还没有开口呢,一旁的春桃便道:“几位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夫人的品阶比县令大人还高呢,那可是陛下亲自认命的四品言官。” “四品……言官?” 这四个字入耳,在座的夫人们都惊呆了。 这小丫头莫不是在说笑? 这县令不过七品,这顾知夏怎么就是四品言官了? 原谅她们见识短浅,这大荣朝可从来没有女人做官的先例啊,而且品级比男人还高。 众位夫人不由得怀疑,这县令夫人家的丫头莫不是在说假话吧? 但是看着春桃在顾知夏的默许下拿出的任命圣旨。 众位夫人全给跪了,不管这小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拿出来的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圣旨,这一点就足够让她们两腿软了。 更别提在坐的夫人不是官眷,就是富贵人家,大多都识字,那圣旨上写的的确是四品言官没错,而且被任命人就是她们面前的县令夫人顾知夏没错。 众位夫人战战兢兢,看向顾知夏的目光是既敬佩又羡慕。 这可是大荣朝第一个女官呐,还是四品,官比县令大人都高。 这下众位夫人可算是明白了县令夫人那句,恐怕她们学不会是什么意思了,就这,她们是真学不来。 难怪县令大人如此惧怕县令夫人,这既是夫人又是上司,谁不怕? 知晓了这一点,众位夫人顿时对顾知夏热切了许多。 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这县令夫人如此厉害,只要他们同顾知夏搞好了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求到顾知夏跟前来,那还不就是顾知夏一句话的事? 出于这种心思,众位夫人无比配合,这次顾知夏和安县贵妇圈的代表人物的见面会无比成功。 等到晚上,杨志安从前衙回来,直接就躺在床上不动了。 顾知夏给他按了按太阳穴,“很累吗?” “有点,从第一天接印,还要清仓盘库、阅城巡乡、传童生考、对簿点卯……一堆的事情,这都忙了近十天了,却还只忙完一小半。” 杨志安头回做官,没想到一个县令也能忙成这样。 他先前看那王县令还有功夫来找他娘子,还以为县令是挺清闲的呢。 现在看来,还是那王县令太不务正业了,哪里比得上他? 这般想着,杨志安便关心了一下顾知夏今日的情况,“怎么样,今天你和那些官员还有乡绅们的夫人的相处如何?” “还行吧。”说起这个,顾知夏又笑了,“这还得多亏你昨日在天香楼说的那番话,她们全都来向我讨教御夫之术呢!” 闻言,杨志安也笑:“那你打算怎么补偿为夫啊,为夫为了你,可是连名声都不要了呢。” 顾知夏想了想道:“那这次下乡巡视,我陪你如何?” 被顾知夏柔软的小手按着太阳穴,杨志安舒服得都要睡过去了。 听了这话,他立即睁开眼睛道:“不行!” “为什么就不行了?”顾知夏看着他,“天天呆在这县衙里,闷都闷死了,怎么还不许我出去散散心?” 杨志安叹了一口气,“我出去巡乡是公事,带上家眷算是怎么回事?再说你这肚子也不方便。” 顾知夏却道:“我怎么就算是家眷了?我可是四品言官,朝廷命官,怎么还去不得巡乡?再说,我这肚子早就过了三个月危险期,如何去不得?” 杨志安:“………” 行吧,自家媳妇都这样说了还能怎么的,带着呗。 因此,忙完了县衙的事,杨志安便带着顾知夏巡乡去了。 这次巡乡,是杨志安早就打算好了的。 他刚到安县,手里没有太多事情,便正好趁机熟悉一县里的环境。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安县下头最偏远的安阳镇。 这个安阳镇距安县县城最远,但坐马车也不过半天就到了。 顾知夏和杨志安一早出,中午时分便抵达目的地。 不过他们没有进镇里,而是直接绕镇子而过,往村庄而去。 杨志安选择的是同样偏远了一点的杏花村,和其他村一样,杏花村村民大都靠种地为生。 现在已是九月,他们的车马行进村庄,便见到道路两旁都是金黄的稻田,地里的稻子已经成熟可以收割了,期间还能看到农民在地里弯腰劳作的身影。 杨志安自己虽然也生在农家,但是他自小就进学堂读书,虽然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是地里头的事,他却从来没做过。 如今看着自己治下的百姓如此辛苦,不由得有些心酸。 马车就停在村口,杨志安也扶了慕顾知夏下来,两人在田垄上慢慢走着。 正好看到有农民暂时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上岸来喝水,杨志安连忙迎上去和他打招呼。 这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男人生得十分健壮,面庞黝黑。 见到杨志安主动凑过来,他也不甚拘谨,还爽朗的对他笑了笑,“你们几位可是来这里踏青的? 不过我们村子里没什么好景色,你们要踏青的话,还是隔壁曲县镇上更好,那里富庶,镇子边上还有一座小山,景致比这里好多了。” “我们只是随便走走,景色如何无所谓。”杨志安摇头道。 看着那男人捏在手里已经缺了个口的粗瓷碗,杨志安别开眼去,不忍心看,“对了,你们安县最近新来了个县令,你可知道此事?” “县令换不换,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一样日日要下地做活?”男人不以为意的笑道。 杨志安愣住了,“你就不关心关心这个县太爷什么性子,接下来会采取什么举措让你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吗?” “这关不关心也就那样,当官的哪有一个好的,之前来了多少任县令,每一个刚来的时候总是拍着胸脯说什么一定会让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可是到头来,咱们的日子却是越活越穷! 与其指望那远在天边的县太爷,我们还不如指望这脚下的地挣点气,老天爷再慈悲些,让地里多一些产出,至于县令嘛…… 只要他不搜刮得太厉害,我们就都谢天谢地了!” 旁边那给自家夫君擦汗的小妇人也附和道:“咱们杏花村本来日子就不好过,上一任县太爷还是个贪得无厌的,在这里三年,几乎是刮地三尺,走的时候卷了县里百姓上万两的钱财。 原本我们就吃不饱饭,现在日子就更难过了,现在我只盼新来的县令别和他一般就好了,其他的是什么都不敢指望了。” 杨志安听了,脸色有些白,他的满腔干劲儿就这么给泼了一盆冷水。 张了张嘴,杨志安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不是所有的官都是贪官,比如他。 话到嘴边,却被顾知夏按住,顾知夏冲他微微摇头。 杨志安压下心中情绪,跟他们闲谈,打听情况。 正说着呢,突然从远处跑过来:“刘大,你们咋还在这说闲话呢,你娘上吊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零三章 帮凶 听到这话,小夫妻俩脸色一变,慌忙起身就朝村子跑去。 杨志安闻言一愣,转头看向顾知夏,“咱们要去看看吗?” “当然。”顾知夏点头。 杨志安犹豫,“可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凑过去看热闹不太好吧。” 顾知夏却道:“你治下出了人命官司,你说你这个当县令的要不要管?” 杨志安听了这话,心想也对,便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说着,杨志安带着顾知夏和几个龙卫便跟着那小夫妻的后头而去。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那小夫妻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春桃连忙追上前去拉住一个看热闹的村民问道:“这位大娘,请问这家里是出什么事了?” “哎,造孽啊!”被问的妇人摇头息,“前两天,这刘大的儿子去撕隔壁他小叔家晒在院子里的书玩,被他小叔现,抬手就是一巴掌。 刘大看到儿子被打,就和他弟弟争执了几句。 这个时候他娘出来劝架,却说是刘大儿子的错,让刘三和儿子向他小叔赔礼。 可怜刘大两口子老实巴交的,从小就不讨他爹娘喜欢。 如今孩子顽皮,被他小叔一巴掌打肿了半边脸,他娘知道了,却还偏心他弟弟,还让他们赔他弟弟一本书。 刘大再老实,眼看自己儿子被欺负了火气也上来了,就和他娘顶了几句嘴,说她太过偏心,然后他娘就又哭又叫的闹了半天。 今天趁着刘大两口子下地干活去,没想到她直接就上吊了!” 说着,那妇人又小声道:“要我看,这刘老太太才不是自己想死呢!肯定是刘二两口子偷偷给她出的馊主意,别看刘二是读书人,这两口子最爱干这种缺德事了!” 杨志安听得十分无语,虽然那孩子撕书是错,可那刘二也不能动手打孩子。 杨志安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去帮他说话?” “哎,我们说话,也得有人听才行啊!当初他们兄弟分家的时候,刘二分了家里大半的地,房产也是他的,这刘二又和村长的儿子好得穿一条裤子。 今天这事摆明了是刘二两口子想把刘大两口子名下的几亩地也都给占了,村长一家子都是站在他那边的,这事哪有我们说话的份儿!” 这妇人话音刚落,杨志安便听到那边一个人大声喊道:“刘大,你对你老娘不孝,对兄弟不友,逼的老娘亲上吊自杀,现在我们要绑了你去见官,你可认罪?” 刘大忙焦急地道: “我不认!我娘不是我逼死的,我也没有逼过她!” “胡说!前天你当众辱骂你娘,你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骂你是不孝子要逼死她,村子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还想抵赖? 现在我就让村子里的人联名上书,告你忤逆不孝之罪!” “我没有!我阿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没有!” “少废话。你们快给我上,把他捆起来扔到祠堂去。 然后把联名书拿出来,让乡亲们都签字画押,明天我们就把这个杀人凶手送到县里让县太爷判他斩立决!” 那边,有人大声放着狠话,便又是一通喧闹。随即刘大的声音消失了,只有不服的呜呜声渐行渐远。 杨志安怒从心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才上吊,就有人已经把联名书都准备好了! 可见你们是能掐会算,早知道这个老太太要上吊啊!” 那边村长的儿子正耀武扬威呢,谁知道就听见有人拆他的台。 村长的儿子顿时脸一沉:“是谁在说话?” 闻言,围观的人群立马朝两边散去,只见杨志安和顾知夏正往这边走。 村长的儿子一看来者是一群陌生人,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人物。 这样想着,村长儿子脸色一沉,“你们是哪来的?这是我们杏花村的事,犯不着外人来插手。 你识相的赶紧走,不然一会等钱老爷来了,你就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杨志安冷冷一笑,“你说不让我插手就不让我插手?那这事我还真就管定了!” 说着,杨志安拉过顾知夏,“来人,搬把椅子来,我今儿倒要看看他口中的钱老爷是何方神圣!” 顾知夏对身后的龙卫使了个眼色,龙卫立即去搬了两把椅子来,春桃甚至还贴心的为顾知夏撑了伞。 这架势,分明就是决心和他杠到底了。 村长的儿子从小在乡里横行,就连去了镇子上也有人给他几分脸面,何曾被人这么无视过? 眼见杨志安如此,他气得哇哇大叫:“好啊,既然你们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来呀,把这几个人都给我抓起来,他们一定和刘大是一伙的,就等着逼死了刘大婶好强夺刘大婶留下的财产!” 杨志安虽说才上任没多久,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官威,“想抓我是不是?好啊,你们有胆子尽管上,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里谁敢动我一根汗毛!” 杨志安如此强硬的模样,村长儿子有些怵,一时间不敢有所动作。 只是他又想了想,最近镇上似乎也没来什么贵人。 眼前这两个人看衣着虽然不算太差,但身边也没带几个人,应该就是来这里踏青的。 这般想着,村长儿子心里便又生出几分轻视来,冷笑道:“抓就抓,你就是强龙,来了我的地盘上,必须被我这条地头蛇压在地上!” 说着,村长儿子便挥手叫家丁们上去抓人。 只是人刚扑上,就被龙卫一脚给踢开了。 村长的儿子见状,更加气急败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家的家丁也敢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一会钱老爷来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他,让钱老爷惩处你们。 钱老爷你知道是谁吗?那可是咱们安县富的兄弟,前些日子还和新来的县太爷喝过酒的!” 和他喝过酒?有这个人吗? 杨志安想了想,现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 只可惜他这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的,见的人没有以前也有几百,脑子都晕乎了,勉强才记下几个重要人物,至于这个钱老爷他还真没记住是谁。 这样想着,杨志安脸上的笑容更冷了几分,“是吗?那就让我来会会这位和新来的县太爷喝过酒的钱老爷!” “你就装吧你!一会钱老爷来了,保证你哭着喊着跪在他跟前求饶!”村长的儿子得意的道。 杨志安冷哼一声,“咱们就等着看,到底是谁下跪求饶好了。” “等着看就等着看,我还怕了你不成?”村长的儿子气势汹汹的道。 两相对峙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杨志安那边看去。 目光在顾知夏身上停留一会,又在春桃身上打转了好半天,便摸着下巴笑起来。 都是男人,杨志安哪里会不懂村长儿子的这个眼神代表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将顾知夏的面纱往上拉了拉,她有些庆幸,临行前让自家媳妇戴上面纱了。 村长的儿子见状却是一声冷笑,心里得意,你现在就抓紧时间护着她们吧! 等一会钱老爷来了,这两个女人都是我的! 不,那个戴面纱的一看就是怀孕了,他可没兴趣要别人的女人,那就要那个小丫头好了,看上去也不错。 两边人就这样僵持着,没过多大会,果然又一堆人往这边赶了过来。 “钱老爷来了!” 外头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村长儿子立马一改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急忙迎上去,狗腿十足。 “钱老爷您可算来了!我们村子里这个刘大实在太不像话了,居然勾结外人逼死自己的娘,人证物证俱全还不肯认罪,现在也就只有请钱老爷您来做主了!” “他还勾结了外人。”杨志安低声提醒,语气慵懒。 “是啊是啊,好凶悍的一个人呢!还带着几个打手,凶神恶煞的,靠都不让我们靠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请钱老爷您的人帮帮忙,把这群人都给拿下吧!” “这么说,那还真是几个刁民了。”钱老爷慢悠悠的道,“那几个外乡人在哪?” “就在那边!”村长的儿子赶紧朝杨志安指过去。 杨志安听了这话,也转过头头,冲着走过来的钱老爷微微一笑:“您要抓我吗,钱老爷?” 钱老爷脚步猛地一顿,脸色刷的惨白。 村长的儿子一个人往前冲了好几步,见钱老爷并没有跟上来。 赶紧道:“钱老爷,就是这个人,您看到了吧,没想到他年纪轻轻不学好,净知道干这种缺德事。 而且看他这一身穿着打扮,想必他已经干过不少这样的事了,不然哪来的钱过这么奢华的生活?您赶紧叫人把他们都给抓起来啊!” “抓你个头!”钱老爷一把将他推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手忙脚乱的给杨志安礼,“县令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安阳镇,怎么也没叫人提前告知草民一声?” 杨志安冷笑,“告诉你了,我们还怎么和人勾结逼死她老娘好谋夺钱财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零四章 装死 闻言,钱老爷顿时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才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大人您身份贵重,哪会干出这等事情?这一定是个误会,误会!” 闻言,杨志安心中明了,这个钱老爷,到现在还想和稀泥,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有猫腻。 杨志安笑得讽刺,“钱老爷您没听他们说吗?人证物证俱全,哪还是什么误会? 钱老爷您最是最刚正不阿的,这安阳镇上下哪个人不知道您,您就是安阳镇上的权威,现在那村长的儿子既然都已经把一切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还请您赶紧动员全村上下签了联名信,再把我们一起绑了送到县上。 哦,县上现在怕是不行了,你们还是把我们送到州府去吧!有联名信为证,州府大人一定会判我们个死罪!” 钱老爷扯着嘴角,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怎么忽略了,这位新来的县令大人虽然家世不显,但是深得皇上看重,之前他们也曾悄悄托人打听过,那是郡王爷都敢抓的主,如今他成了这安县的县令大权在握,如何受得了这小小村长之子的诬陷? 看来,如今这事是过不去了,也罢,不过是个乡间无赖,没了也就没了,他还是想办法保住自己再说。 钱老爷这般想着,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杨志安眼前,“大人这话叫草民如何受得住? 草民不过小小乡绅,全靠家里头有些祖产上了几年私塾识得几个字,才被相亲们们推举出来主事。 只是草民家在镇上,并不怎么往乡下来,对这里的事情也不甚了解。 今日也只是听人说这里出了人命官司,才赶紧来查看情况。至于他们说的什么人证物证,草民都还没看到,哪里就能轻易的下结论? 如果现证物有假,草民是绝对不会容许他们诬陷良善,草菅人命的!” 闻言,杨志安扬了扬嘴角,没有说话。 村长的儿子虽然狂妄,但也不傻,听着钱老爷的话,再看看他的作态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如他想得那般顺利,他连忙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钱老爷,您说这个外乡人他是……” “什么外乡人?这是本县新来的县县令大人!” 钱老爷连忙将他往旁一推,尽力和他拉远距离,仿佛以为这样就能撇清和他之间的关系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村长儿子终于害怕了,跪下来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县令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错了,请您念在小的初犯,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村民们直到现在也才反应过来,刘大夫妻俩更是趁着村长家的打手被吓蒙了的时候挣脱出来。 双双在杨志安跟前跪下:“求县太爷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真的没有逼死我娘!” “本官既然碰上了,这件事那自然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杨志安道。 根本不管这几个跪在地上的人,只看了看周围,“那个上吊自杀的老太太呢?尸体在哪,抬出来给本官看看! 还有那刘二夫妇人又在哪?他们老娘都死了,既是读书人,孝道懂不懂,不知道来看看吗?” “大人,他们就在这里!”有村民喊道。 刘二夫妻在得知眼前这个外乡人便是县令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 二人悄悄退到人群外头,打算伺机逃跑。 却不知是谁,暗地里推了他们一把,愣是将他们给推到了杨志安面前。 刘二两口子膝盖一软,便摔了个大马趴。 两个人慌忙爬起来,刘二便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大人,您来的正好,求求您为我们主持公道啊!我娘被大哥给逼得上吊!他身为儿子如此不忠不孝,您说该不该罚?” “该罚不该罚,等本官看过尸后,自有定论。”杨志安冷声问道:“刘老娘的尸体在哪?” “在这在这!”连忙有人抬了一块木板过来,上头便躺着一个闭着眼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脸青紫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模样颇有几分吓人。 刘二夫妇立马哭着爬过去,哭声震天。 杨志安见状,便想叫仵作来查,可惜今日巡乡他也未曾料到会碰上命案,便没有带仵作来。 正想叫人回县里去叫仵作,顾知夏却朝着那老太太走了过去。 杨志安一愣,生怕自家娘子被吓到,正要阻止,顾知夏便抬眼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杨志安这才放心,春桃作为贴身丫鬟,赶紧跟在顾知夏身后。 刘大夫妇正哭得起劲,冷不防见到这两个人过来,都有些呆滞。 春桃道:“你们俩要哭一边哭去,这个地方让出来,我家夫人要看看老太太的尸身。” 听着她的话,两口子听话的往旁让了让。 顾知夏便蹲下去摸了摸老太太的脉搏,再翻开眼皮瞧了眼,回头对崔蒲道:“装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刘二的娘子闻言,抬头大骂,“你是什么人,谁准许你碰触我婆婆的?就算要断她生死,那也得仵作来,轮不到你一个妇人家在这里胡说八道!” 说着,她用力将顾知夏往旁一推。 顾知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杨志安看在眼里,顿时气得不行。 他连忙起身,大步走过去将顾知夏揽在怀里,“本官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本官的夫人说的话,也成了胡说八道了?照你这么说,那么是不是本官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信口胡说?” 啊,这位竟然是县令夫人? 众人一听,大为惊诧。而刘二的娘子和村长的儿子却都吓得半死。 村长的儿子浑身冷汗直往外冒,心里后悔得要死。 他是吃错了哪门子的药,刚才居然盯着县令夫人看了又看,还好还好,他见县令夫人怀着身孕,并没有起什么歹念,所以,他应该还是没事的吧? 村长的儿子这样想着,却不知道在杨志安心里,他这样的人,看自家娘子一眼都是错。 等处理了这件事,他再来算总账也不迟。 刘二见状,也是怕得不得了,自家那口子冲撞了县令夫人,那还得了? 刘二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抽向他娘子,破口大骂道:“无知蠢妇,叫你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县夫人,你还不赶紧向县令夫人磕头赔罪?要是县令夫人不肯原谅你,你就给我在这里磕死算了!” 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转换概念真是有一手。 这刘二一句话将责任推到了顾知夏头上,若是任由刘二的娘子在她面前磕死,那杨志安的名声,估计就和安县前几任县令一样了。 若是一般人可能就被这刘二给糊弄过去了,但是这顾知夏却是不管刘二娘子的死活的。 毕竟又不是她叫人磕的。 “喜欢磕头是你们的自由,想磕多久,你们随意。”顾知夏淡淡的说,转头就朝春桃说:“掐她脚心,按她人中。” 春桃点头,上前就在老太太脚心用力一掐,然后又在老太太人中上头一阵乱按。 “啊!疼死我了!”还没过一会儿就刘大娘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推开春桃坐了起来。 见状,刘二两口子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跑过去抱着刘大娘大哭。 “娘啊,您可算是活过来了,儿子刚才都快担心死了,若是您就这么去了,叫我们怎么活啊。” 刘大娘也十分上道,赶紧也抱着小儿子心肝儿肉的大叫起来。 这对母子又哭又叫了许久,才停下来,刘二抹着眼泪又跪在崔蒲跟前:“大人,现在既然我娘活过来了,这事就算了吧!我们不怪我大哥了。” 刘大娘也连连点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们兄弟俩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如何舍得他受罪,大人,您就放过我儿吧,老婆子我也不怪他了。” 村长的儿子也赶紧趁着这个台阶下,“是啊,大人,既然刘大娘和刘二都不追究这件事了,那就算了吧! 大人难得来我们杏花村,让您看了这一场笑话真是小人的罪过。 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您和夫人去我家坐坐,我叫人整治一桌好菜招待你们,就当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了,钱老爷,您也一起来呀,人多热闹!” 钱老爷看着村长儿子,心里直骂娘,热闹你个死人头,这个异想天开的臭小子,到现在还想攀上县令的关系,让县令去你家吃饭? 信不信,县令大人马上让你去吃牢饭! 钱老爷垂头不语,他现在恨不得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人,免得惹祸上身。 杨志安也是无视他谄媚的话,冷声道:“既然都已经涉及到人命官司了,此事怎能就此罢休?本官必然要好好审理,还给刘老太太你一个公道!” 说罢,他便对几个龙卫道:“你们赶紧去租一辆车来,把刘老太太给本官送到县城里去。 还有刘大刘二夫妻,以及一干人证物证,也都收拾好了带到县里,还有钱老爷你……” 杨志安看着钱老爷,似笑非笑,似乎在考虑怎么处置他。 钱老爷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道:“草民作为安阳镇镇的乡绅,镇上管辖地出了这样的事,草自然是要一同去县里把事情给弄个清楚明白的,不能让违法乱纪者逍遥法外!”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零五章 爹娘来了 杨志安点头,“说得不错,如此你们便都收拾收拾,跟本县一道回县里去吧!” 说完,杨志安便小心扶着顾知夏,“娘子,咱们回去吧!” 顾知夏点点头,两人便率先走了。 村长的儿子见状,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便想趁机溜走。 龙卫却一直盯着他呢,他才刚刚隐进人群里,一个龙卫就上前把他给揪了出来。 “大人说了,要让大家都去县里头说清楚,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我……实不相瞒,这杏花村的村长是我爹,不是我,既然大人说要去县里把事情说清楚,还是由我爹出面比较好,我这不是打算去请我爹一起过去吗?”村长儿子赔笑道。 “不用了,我们这就去你家请村长一起走走一趟!” 那龙卫面无表情,随手将他往后头的同伴手里一扔,便问村民,“那村长在哪儿?” “就在家里头呢,村长家就在村头,青砖白墙的小院就是他家。”村民连忙指路。 那龙卫当即就往村民指的方向去,里正儿子见状,顿时浑身僵硬。 这下完了! 别看村长儿子在村里头耀武扬威的,可是到了县里头,那就是个鹌鹑。 进了县里大牢,不过一个晚上,刘大娘被里头阴森森的气氛,以及连绵不绝的呜咽声吓得又哭又叫。 第二天一早,就老实承认这件事就是她和小儿子合起伙来构陷大儿子的。 刘大娘都招了,衙役们再悄悄恐吓上几句,刘二夫妻哪里还顶得住,最终也将他们的计划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拿着证词,杨志安再派人到村里查证,搜罗出来许多村长父子俩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铁证。 这下,这个村长是做不成了,杨志安将他们的家产全数收缴,再分派给村里的穷人家。 到最后,刘二两口子还有村长父子两个都被判杖刑二十,并且流放千里。 刘大娘因为年岁太大,只罚一两银子,转交给刘大夫妻奉养。 至于刘大夫妻名下的田产等物,都被收缴上来重新分派,兄弟一人一半。 刘大再就打伤小侄子一事对刘大夫妇赔礼道歉。 再加上官府罚款、以及交给兄弟的接下来三年老娘的赡养钱,到最后落到他们手上的钱也就少得可怜了。 杨志安想了想,叫人把余下的一点东西都折换成现银交让他们带走。 这些人的罪过都是实打实的,惩处政策也是依律法而判,这结果一出来,所有人都拍手称快。 看着县令大人雷厉风行的手段,那钱老爷是提心吊胆的,想了两三天,最终还是求到他堂哥钱满多那里。 为此,钱满多就找上了杨志安。 本想帮堂弟说几句好话,没想到杨志安不等他开口就摆手阻止了他。 “如果钱老爷你是为了杏花村的事情来的,那就不用开口了。本官刚来安县脚跟不稳,正欲拿一件大事立威。 现在既然他们自己撞到本官手里了,那就是老天爷赏给本县的好机会,本县绝对不会放过! 至于那个钱老爷,他看似和这件事并无多少关联,但本官手里却也已经接到了不少关于他和下头那些村长里正沆瀣一气坑害乡民的铁证。 等本县惩处了刘二几个,就轮到他了。你要是不想被牵连,最好现在就走。 不然,要是你也被稀里糊涂的牵扯进来,可别怪本县没先告知你一声!” 钱满多听明白了,这县太爷想在县里头立威,他堂弟又是自己撞上去的,要换成他,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钱满多知道这事自己是不好插手了,毕竟如果你他不来乱找事的话,这把火波及不到他身上去。 但如果他非要淌这趟浑水的话,估计县太爷连他都不会放过。 想明白这些,钱满多就决定不再掺合了,本来就是堂弟,他们家早在爷爷那辈就分了家的了,关系并不亲近,没必要为了他惹得县太爷不快。 钱满多立马道:“大人说的是,这杏花村里的事情闹得这般无法无天,要说我那堂弟没有一点责任是不可能的。 草民今日过来也只是出于亲戚的情面为我那堂弟说上几句好话,实在是不知他做了许多有违律法的事情。 如今知道了,草民不会包庇,就请县令大人您秉公执法,草民绝不干涉。” 杨志安闻言点了点头,“钱老爷如此识大体,大义灭亲,体恤百姓,本官十分欣慰。 相信有你做表率,安县的其他乡绅也一定都会如你一般,一心一意为百姓做事。” 钱满多听了这话,心里长出口气,赶紧点头应是。 心想,以后自家还是与那堂弟一家断绝往来比较好。 不过出于亲戚情面,钱满多还是将杨志安的话转达给堂弟。 那钱老爷听了这话,就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完了。 那钱老爷的感觉没有出错。 两天后,杨志安就将他的罪证也扔了出来。 他倾尽一半的家财,捐助给县中贫苦百姓,才没和村长父子沦落到同等境地。 只是如今身家大不如前,在安阳镇,乃至整个安县都丢足了面子。 这个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大家都知道了安县新来的县令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因此,自杏花村的事情后,其他各处的百姓也纷纷往县城里来,抱着状纸恳求县太爷为他们做主。 杨志安原本就不轻松的日子越的忙碌了起来。 杨志安忙碌起来,顾知夏却是无聊得很,在这安县她是县令夫人,手头人手又不够,没法开铺子。 除了和县里头的夫人们吃吃喝喝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闲着无聊,她便给家里头去了一封信,询问家里作坊怎么样了,给家里头写信的时候,顾知夏才想起来,自己怀孕的事情还不曾跟家里头说呢。 便顺便写在信里头告知了一声。 在隔壁曲县的杨张氏和杨老头,一接到顾知夏的信,都欢喜坏了。 自家小儿媳妇居然有了身孕! 这杨张氏和杨老头是真疼爱杨志安的,自从知道顾知夏怀孕以后,两个老人家就陷入了既欢喜又焦虑的情绪当中。 杨张氏更是忧心到食不下咽的地步,“这三郎媳妇怀有身孕,也不知道三郎能不能照顾好她?” “就是啊,这三郎如今都是县令了,忙得很,哪有功夫照顾儿媳妇?” 这杨老头可听说了,隔壁安县来了一个新县令,爱民如子,刚一上任就办了一桩大案。 起先他还不知道那新县令就是自己的儿子,如今看了顾知夏来的信才知道自家儿子已经到了隔壁县做县令。 杨老头是既骄傲,又担心,这儿子这么忙,能照顾好儿媳妇吗? 这杨明秀见爹娘担心三弟和三弟妹都到了这个地步,不由得劝慰道:“爹娘既然担心三弟和三弟妹,不如亲自到安县去看看,反正他们哪儿离咱们这儿也不远。” 杨老头和杨张氏想想也是。 杨张氏道:“对啊,他们走了都快小半年了,如今才有了喜信,三郎媳妇年轻,我得去照顾着,我先前在送子娘娘庙里求了一张符,如今三郎媳妇有了喜信,我得带过去让她烧了还愿才是。” 打定了主意,杨张氏和杨老头就忙活起来了,在家里准备给杨志安夫妇要带的东西。 知道顾知夏怀孕了,杨张氏准备的全都是小孩子用的东西。 襁褓,小衣衫,小铃铛,小手镯,小金锁,还有虎头鞋,小肚兜,玩的用的准备了一大堆。 等到第二日,杨明秀联系好送他们去安县的马车,老两口提着两大包东西就走了。 精神头十足的。 这曲县离安县的确不是很远,小半日就到了。 进了安县县城,杨老头和杨张氏下了马车,就一路问到了县衙所在。 他们到的时候是下午,衙门里不审案,县衙里只有衙役守着。 那衙役见两个老头老太太风尘仆仆,背着两个大包就要往县衙里头闯,连忙拦住他们,“大人这会儿不在县衙,不审案,你们若有什么冤屈,请明日再来。” 杨老头和杨老太太将手里的两个大包往衙役面前怼,“我们不申冤,我们是你们县令大人的爹娘。” 杨老头杨张氏这会儿正兴奋着呢,下意识的这么拿着两包袱往衙役面前怼,衙役差点没站住。 杨老头和杨张氏也不管他,就要往里头走,那衙役忙上前揪住他们的衣服,“都说了县衙重地不能往里闯,哎,你们说你们是谁来着?” 杨老头和杨张氏这会儿对杨志安成了安县的父母官,而且还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十分骄傲,见衙役扯着他们也不恼,转过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那衙役,“我们是你们县令大人的爹娘。” 杨老头和杨张氏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在衙门里这么横过,今儿可是头一次。 那衙役傻眼了,“你们真是县令大人的爹娘?” 杨张氏和杨老头点点头,“真的。” 那衙役闻言,双目放光,如今大人为民申冤,名声大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所有人都想在县令大人面前露脸。 就盼望着县令大人吃肉,他们喝汤呢。 没成想,这样的好机会倒叫他给碰上了。 那衙役心中大喜。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零六章 花钱 那衙役见了杨老头和杨张氏,就跟见了自家爹娘似的。 领着两个老人家就往县衙后院走,“老爷子,老夫人请跟小的来,大人和夫人若是知道二老过来,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二老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倒好叫大人使了小人去接,也免了二老路途劳累。” 杨老头和杨张氏被那衙役热情的态度弄的有些不自然,心里暗自嘀咕,这三郎到底是如何做的,使得手底下人如此巴结。 然而,等杨老头和杨张氏进了县衙后院就没心思再想这衙役到底为何这般巴结自己了。 跨进县衙后院的大门,进到内院,杨张氏跟杨老头惊叹不已,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稀奇。 “这个前院得有咱家整个院子那么大了!” “哎哟,这假山怎么那么高啊,跟真的小山似的,上面还有花草呢!” “这些园林修建得漂亮,光是打理,一天下来都要花上不少功夫,这三郎媳妇能忙得过来吗?” “那边檐角上的是蟾蜍吗?木头雕的还是石头雕的?不得把瓦片给压坏咯,哎哟喂太好看了!” 杨张氏和杨老头一路惊叹着,到大厅的时候,顾知夏正在指挥着春桃和新买回来的几个丫头扫地。 没办法,就这园子打理起来的确是要花不少功夫,光靠春桃一个,的确是忙不过来。 所以,刚到安县的时候,顾知夏和杨志安商量着,便没有又买了几个丫鬟,分别叫夏莲,秋菊和冬梅。 顾知夏听到熟悉的声音都有些不敢相信。 转身,看到杨张氏急急忙忙地朝她走过来,顾知夏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三郎媳妇,你怎么干起活来了,快放下,这种时候可得仔细着,一不小心就抻着肚子了!” 杨张氏冲过来,一把抢走顾知夏手里的鸡毛掸子,“你要做什么跟娘说,要抬胳膊弯腰的活儿你通通不许干!” “娘,你怎么过来了?”顾知夏有些惊讶,“怎么不叫我们回去接?” “接啥接啊,你怀着孕,三郎又做着官,哪里走得开,我们自己来也是一样的,又不远。” 说着,杨张氏扶着顾知夏坐下,“倒是你,都怀孕了,咋不跟家里头说?瞧这肚子得有四五个月了吧?” 杨张氏眼里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光芒,仔细端详着顾知夏的腹部。 顾知夏点点头,“快五个月了。” 杨张氏嗔怪,“你咋不早说,娘好去照顾你啊,你这是头胎,没人照顾着怎么行呢?” 顾知夏道:“那会儿在京城,路途遥远,怎么好让娘受累奔波。” 杨张氏闻言,正要说些什么,杨志安就从外头回来了。 杨张氏终于放过顾知夏转而关心儿子,对于杨张氏和杨老头的到来,杨志安也很是欢喜。 虽然知道他们并不是自己的亲父母,但是这么多年,他们对自己的疼爱并不是作假,在他的心里他们永远是自己的爹娘。 因为杨张氏和杨老头的到来,杨志安特地请了两天假,带着爹娘和媳妇儿在安县好好逛了逛。 两位老人家都十分高兴。 顾知夏还给两位老人买了安县特产,竹筒米酒之类的,还用一些吃的穿的用的。 将两个老人哄得眉不见眼的。 杨张氏笑道:“别光给我们两个老的买,你自己也该多买些才是,瞧你这身打扮也太素了,哪里有个县令夫人的样儿?” 这样说着,杨张氏就拉着顾知夏往一些卖女儿家用品的地方走去。 安县靠海,时常可以看到一些从没见过的新鲜玩意。 比如这个卖饰的小摊,卖的东西别说是杨张氏就是顾知夏也很少见过。 瞧着摊位前围满了人,杨张氏拉着顾知夏,“咱们也去看看吧,瞧你这头上的簪子也带了许久了,也该让三郎给你买新的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自家娘亲吐槽小气的杨志安无奈苦笑,他娘可能不知道该,他家娘子不说铺子,就是俸禄也比他高多了。 但是,杨志安能怎么着,面对自家老娘和娘子看过来的眼神,杨志安只能跟着去呗。 所幸,他手里头还有这银子,不至于在娘亲面前付不出账。 几人走到摊位前,便见摊主旁边一人道:“几位可是来看海货的,这摊子上只是一小部分,我那儿的东西都是海外带回来的,有不少好东西,保证能让你们看得目不暇接,不如二位随我到店里头挑?” “那就有劳你带路了。” 杨志安见媳妇和老娘都有兴趣,便对那人道。 那人笑眯眯的,“好嘞,保管您几位都能选到合心意的东西。” 说着,那人便带着杨志安他们进了身后的店子,店铺里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只是进了内室,却见到上百个大箱子都被摊开,里头林林总总的摆着许多新奇的物件,的确都是大荣王朝所没有的。 顾知夏起先还在嘀咕,到底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弄的跟投机倒把似的。 只是这一看,顾知夏顿时就被许多精巧的小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这些东西可都是古董啊! 虽说现代时在电视剧里也看到过一些复原的,但是现在这些古物就真真实实的摆在她眼前,这如何叫她不喜欢? 虽然知道她现在穿越的这个朝代,并不是她在现代生活的世界里的古代。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对这些东西的喜爱。 顾知夏 一路走过去,她挑了一个紫陶娃娃,几支造型精巧的簪,然后目光就落在了一把小玉梳上。 这把玉梳并非是用大荣王朝惯用的羊脂美玉雕琢而成。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影响,顾知夏只是觉得这把玉梳十分的好看,不仅造型小巧精美,而且上面的齿整齐匀称,梳子背上还雕着一丛盛放的牡丹。 不仅如此,从梳背到齿端,从前头到后头,所有的颜色既浅又润,呈渐变色,给人一种新雨过后雨过天晴的清新之感,舒服得不得了。 见她的目光落在这玉梳上就移不开了,杨志安连忙伸手要帮她去拿那玉梳。 谁知旁边看着箱子的人立马就将他拦下了,“这位公子,不好意思,这把玉梳乃是我们的镇店之宝,现在只是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并不打算卖。” “不卖?既然不卖,你们拿出来干什么的?故意招人眼球,以便抬高它的身价吗?”杨志安有些不高兴了。 自家娘子好不容易才看中一样东西,他居然没办法买下来? 带他们过来的人见状赶紧陪笑道:“公子别生气,这把玉梳说实在的价钱也不便宜,寻常人还真买不起。” 杨志安这回带着父母和媳妇儿出来逛街,因为不想被人打扰,所以十分低调。 虽然身上穿的不差,身后也带了几个奴仆,但现在在这店里的人有几个不是这样打扮? 所以,这群人理所当然的就把他们和其他人一样都视为家境小康的普通人。 更何况,杨老头和杨张氏节俭惯了,哪怕有钱也不曾为自己添过几身好衣裳,穿的虽然不差,但是在旁人看来,这些料子已经过时了。 旁边的人自然也就只用寻常乃至有些贬低的眼光来看待他们了。 恩科之后,又在京城历练了许久,杨志安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只只埋头读书的书生了。 而且说实话,比起官场上那些笑里藏刀的,眼前这个人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反倒是正好。 闻言,杨志安笑了笑,“这东西既然摆在这儿,再不便宜,它也总有个价吧?你们说,多少钱,只要不过一万两,我就买了!” 顾知夏听了这话,唇角扬起了一抹浅笑。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杨志安对她说:“明儿你和爹娘看上什么就买什么,千万别手软!” 那架势大有暴户的作风,看得顾知夏一愣一愣的。 她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顾知夏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也不是非要管着男人的钱的。 杨志安当了一月有余的县令,只了一次俸禄,顾知夏没要他的,反倒是他平常出去应酬顾知夏还给他钱。 这些钱,顾知夏从来不问杨志安怎么用的,却不想,昨天晚上她才知道。自家夫君拿着她给的钱和俸禄,不不声不响的折腾了一个酒楼出来。 顾知夏大跌眼镜,深感她是被怀孕给耽误了,竟不知道杨志安有如此能耐。 他将她在家做给他吃过的菜,写下方子来,交给那什么安县的第一富钱满多,由他出面折腾酒楼,杨志安只占股,不管事。 昨日听了这话,顾知夏就觉得十分难得,这杨志安竟学会赚钱了。 本来,除了俸禄,顾知夏没指望他从其他方面赚钱的,心想着,若他能一直这般对她好,她养着他一辈子也无妨的。 可是,谁知道,这么快,就轮到她花他的钱了。 如今看到杨志安说出如此霸气的一番话,顾知夏当场就差点忍不住,这个男人,财大气粗之后的样子,可真是越来越吸引人了呢! 顾知夏不由得有些唾弃自己,果然她就是一个庸俗的女人呢,就喜欢男人为她花钱的样子。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零七章 玉梳 看箱子的人也没想到杨志安能够如此豪气,顿时也傻眼了。 他愣了愣才道:“你有病吧?你要真能够一下子拿出一万两,你还用来这里自己挑东西?你早该叫人来端了东西回去慢慢挑了!” “我就喜欢自己挑,来这里凑热闹,不行吗?”杨志安冷哼道。 自家娘子好不容易才有个看得上眼的,他说什么也要将它买下来送给她。 杨志安头回见到这样啰嗦的卖家,语气便也不怎么好,“少废话,你快说,这把梳子值多少钱?既然我娘子喜欢,不管它多少钱,我们都买定了!” 那人冷哼:“只怕你有再多钱也买不起……” “这把梳子,我们卖给县令夫人了!” 看箱子的人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一个声音道。 店里众人纷纷回头看去,便见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正昂阔步朝这边走来。 少年人来到杨志安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草民见过县令大人,见过夫人。” “少东家!”店里的伙计道。 那方才还趾高气昂的看箱子的人道:“少东家,您说这一位是……” “没错,他就是咱们安县新上任的父母官杨大人,这次他们夫妻过来,应当是来微服私巡的吧!” 那少年人笑着说,便又冲杨志安行了一礼,“家奴无知,冲撞了大人和夫人,是草民没有管教好,还请大人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杨志安道:“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本官又何必再计较?” 杨志安看着眼前这年轻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草民就代家奴谢过大人了!”少年人又施了一礼,便对身边的人使个眼色,“你还不赶紧把玉梳装好,一会送到县令夫人手上?” 说罢,他又冲杨志安笑道:“大人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方才多有冒犯,草民愿备一桌酒席,向几位谢罪,还请几位赏脸。” 这少年人都如此说了,态度又如此之好,杨志安不好拒绝,便点点头道:“那就走吧!” “几位这边请!”少年人赶紧带路。 这店子旁边就有不少酒楼,那少年人却带着他们进了一家外表看似平平无奇的。 他带着一行人进了酒楼也没有往二楼去,而是穿过后头一个小门,直接进了后头的院子。 这个院子也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十分的诗情画意。 园林里头点缀着几处房屋,小巧别致得可爱。 少年人在前头带路,直到推开一个房间门,将杨志安几人带了进去。 几人落座之后,便有人上茶,因为并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杨志安并不喝茶,而是直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年轻人笑道:“草民并不想为难大人,只不过家父因为得罪了大人,散尽大半家财,如今大人在草民店里出手就是万两,也算是贴补了家中亏损,因此才特地宴请大人罢了。” 听了这话,杨志安终于知道这年轻人是谁了,他道:“你瞧着倒与你父亲不同。” 那年轻人道: “多谢他家大人夸奖。” 说话间,杨志安就就看到几名小厮抬着四五个箱子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杨志安挑眉问道。 “其实,外面摆出来的东西除了那把玉梳外,都不太好。 真正的好东西都在这几口箱子里呢! 为表对今日之事的歉意,夫人还有老夫人可以随意在这里头挑上几样。”那年轻人笑道。 他一摆手,小厮就将箱子一一打开。 顾知夏看过去,这里头的东西无论质量还是做工都比外面那些东西要精致了许多,而且几乎样样都是精品,要从这里头挑上几样,可真是个技术活。 “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吧?”顾知夏开口问道。 那年轻人闻言,笑道:“当然,这些东西可都是舶来品,不过我想以大人方才一掷千金的模样,只要是夫人看中的,大人应该不介意在草民这里散些小财的。” 闻言,顾知夏暗笑,这人倒是有趣,若是其他人,知道杨志安是县令,恐怕这些东西就送给他们了。 这人倒是好,似乎真的想让杨志安出点血贴补他家的损失一般,一点谄媚的样子都没有。 不过他这个样子,倒叫顾知夏能够安心的挑选东西了。 若是他说这些东西是送的,顾知夏还真不敢收。 看着那些东西,顾知夏正打算叫杨张氏挑两样,就听见外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姓钱的,你给我出来!谁让你把玉梳卖给别人的?老子不是早和你说了这东西是老子的吗?你把它卖给谁了?老子要打死他们!” “他这是要打死本官?”杨志安道。 那钱公子连忙道:“大人说笑了,这玉梳草民从来就没有答应要卖给他,您别理他,草民这就将他劝走。” 那钱公子连忙起身出去,奈何那个人已经风风火火的杀进来了。 钱公子赶紧上前去,但不等他说话,来人就一把将他掀开,然后气势汹汹的来到杨志安面前,“我的玉梳是你抢走的?” 杨志安问道:“那个看着玉梳的小厮你花了多少钱买通的?” “那个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过来只是告诉你——那把玉梳我早就看上了,那是我的! 只是因为姓钱的说他们要拿这个做镇店之宝,先在店里放几天,过后就给我,我才暂时没拿的。我不管你们出了多少钱,这个钱你们拿回去,玉梳归我!” 那少年也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一双眼睛精神奕奕,就是浑身上下的戾气重了些。 说话时也龇牙咧嘴的,一双手不停在半空挥舞着,仿佛只要杨志安一句话不好听他就会一拳头挥过来。 钱公子见状,脸色都变了。 “李三,你别乱来!你知道眼前这一位是谁吗?” 杨志安却道:“算了既然这位公子认定玉梳是他的,那就给他吧,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也不愿意我夫人拿着这把被人诅咒过的梳子。” 顾知夏也道:“对,我也不缺那把梳子,既然这位公子喜欢,就让给他吧。” 闻言,杨志安便笑道:“今天我们出来逛了半天,你和爹娘都应该累了,这样,咱们今日就早些回去,明日再带你和爹娘出来逛。” “好。”顾知夏点点头。 杨张氏和杨老头更是迫不及待想要走了,只是怕丢了儿子的面子这才一直坐着不出声。 现在听见这话,两老口都忙不迭地跟着儿子儿媳妇走。 那钱公子看在眼里,人更急得不行。“杨大人请留步!” 杨志安笑道:“钱公子放心,本官知道你并无恶意,你赶紧拿着东西哄哄这位小兄弟吧,我们今日就先回去了。” 听到这话,那钱公子哪里能放心,心里更加着急。 那扬言说要打死杨志安的人,看着他们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忍不住搔搔脑袋,“他们怎么就走了?也不和我吵一吵!” “他们什么身份,哪会和你吵架,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钱公子没好气的骂道,“真是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可是害惨我!” 那人不解地道:“可是那把梳子你本来就答应了给我的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既然是县令夫人想要,就算梳子真到了你手上,你爹也会叫你拿出来送给县令夫人的!”钱公子道。 “他敢!”谁知那人立马脸一黑,“到了我的手上,那就是我的东西,谁都不许抢!” 杨志安带着媳妇和爹娘出了酒楼,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杨张氏和杨老头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这么贵的东西要是真买了,他们也心疼呢。 杨张氏还教训杨志安道:“三郎啊,虽说你现在做了官,但也不能大手大脚的,记住,要做个利国利民的好官,咱俩可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杨志安知道自家爹娘是担心他,立马说道:“放心吧娘,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用来路不正当的钱。” 见杨志安这样说,杨张氏才放心了。 杨志安道:“如今天色尚早,不如咱们找家酒楼吃完饭再回去吧。” 杨张氏嗔怪道:“上啥酒楼啊,回去娘给你们做不更好,既干净又卫生,还省钱。” 杨志安知道老人家是节省惯了,便劝道:“娘,这酒楼是咱自家的,去哪儿吃饭,不过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罢了,用不了几个钱。” 听了杨志安这话,杨张氏和杨老头才高高兴兴地跟着杨志安去酒楼吃饭。 接着,杨志安又带着爹娘和媳妇在外头走了大半天,等到天黑回到县衙,一家人才刚坐下没多大会,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县令大人,小儿不懂事,今日顶撞了您,草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还请您不要生气!” 一个短小精悍的男人走进门来,二话不说就跪在了跟前。 随即又有两个人上前来跪下,杨志安看了看,现其中一个就是今天见过的钱公子。 而跪在他身边的中年男人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就是那散尽大半家产的安阳镇的钱老爷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零八章 出事 见三人二话不说便是跪了下去,大厅里正在谈笑的四人均是愣了愣,还没等到杨志安出声询问三人的来意, 那最先跪下的男人便又呼喊了起来:“县令大人!那不孝子成日里便时常惹是生非,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次吧!” 听闻男人这一席话,杨志安扭头看了一眼顾知夏,只见妻子脸上也是布满诧异,今日同爹娘一道出去,没想到白日里事关那小玉梳子一事竟是让这几人害怕成此种程度。 杨志安放下手中还有剩余的茶水杯,起身扶了那小老儿一把。 “你可是今日里那李家公子的父亲?什么冲撞不冲撞的,您先起来说话!” 那李家老爷见这新上任的县令竟是如此平易近人,心下虽有诧异,却也不曾顺着杨志安的力道站起身来。 二人正拉扯间,前厅又冲进来了一男子,瞧着正是白日里同几人争抢玉梳子的李公子。 见他脚步不停,急忙走到了自家父亲身边,“爹!你这是做什么!不就一把梳子吗?也用得着来登门谢罪?” 听见自家儿子这番狂妄之言,李老爷额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凶狠的语气里更是多了份惊慌: “你这孽子!你冲撞了县令和县令夫人还不认错?快给我跪下向大人磕头道歉!” 见此情形,顾知夏只觉得有些无奈,本就是瞧见那玉梳子好看想买来把玩,怎得还摊上这样一档子事儿。 “李老爷,您先起来说话,那玉梳子也不是什么不可缺的玩意儿,令公子也是先前就预定了的,本就是他的东西,自是应该给他,又何必这样来这府衙一遭呢?“ 听顾知夏这样说,李老爷明白这夫妻二人确实是不曾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连忙应是。 急忙从地上站起来,瞪着自家儿子让他给杨志安赔礼道歉,李公子知道倘若今日自己不道这个谦老爹肯定是不会罢休,值得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 “县令大人,夫人,今日一事是草民做的不对,还请您二位莫要放在心上。” 见杨志安和顾知夏并未多说什么,李老爷将儿子拉到身后,“草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这个混小子! 叨扰您府上多时,草民这就告辞回去了!”便扯着那李公子的袖子退了出去。 见此,原先就是来帮着李老爷求情的钱家父子也站起身来行礼告辞,幸得这县令夫妻二人好说话,不然他们家这小店八成也是开不下去了! 待几人离开,时辰已然不早了,上了年纪的杨老头和杨张氏遭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自是有些乏了。 “三郎,知夏身子重,逛了一天怕也是累了,我与你爹上了岁数,现在也是乏困的紧,你们俩早些歇息,我与你爹先回房了。” 杨志安刚想让二老回去休息,便听的母亲这般说,便嘱咐二人夜里关好门窗莫要受了凉,便扶着顾知夏回了卧房。 待回到房中,逛了一天的顾知夏着实有些脚酸,便唤来夏莲为她打了盆洗脚水。 杨志安一进屋,便见夏莲正欲给顾知夏洗脚,边打了她去,自己帮着妻子脱了鞋袜,试了试水温才服侍着她泡了泡脚。 顾知夏见杨志安亲力亲为的帮衬着她自己洗脚,倒也没有出声阻止,自家相公越来越疼惜自己,本就这是每个妻子都最盼望的事。 “你今日走了一天怕也是乏的紧,我给你捏捏脚如何?” “成啊,那就有劳相公了!” 二人又聊了几句白日里的事,只觉那百姓都怕他这县令得很,想必是上一任县令确实是个欺压百姓的贪官! 杨志安越想越上火,心下暗暗决定一定要让这安县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见顾知夏哈欠连连,便替她垫好软枕,去熄了灯,二人相拥着睡了过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杨志安便醒了,见怀里的小妻子睡得香甜,轻吻了她额角一下,便蹑手蹑脚起身。 穿戴整齐的杨志安刚出房门,就瞧见夏莲引着县丞火急火燎的朝着这边赶来。 县丞远远看见杨志安出了房门,也顾不得还走在前方的夏莲,赶忙迈着步子奔向杨志安,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杨志安想着这大清早县丞便来找他定是有什么要事,可猛地听见这么一句话还是忍不住眉心跳了跳。 “出了什么事?你莫要着急,同我说个清楚。” 县丞也顾不得擦拭因为一路奔过来脸颊上淌着的汗水,“那李家公子死了!” 屋内的顾知夏刚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便听得县丞一句话,心头骇然。 也顾不得还未曾梳洗,拢了拢将将套上的外衣便开了房门:“怎么回事?” 杨志安听闻背后妻子的声音,回头见她只穿着外衣,“你怎么披着外衣便出来了。要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顾知夏也是心下着急,昨日里还好好的李家小哥今日怎得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拍了拍杨志安的手背,眼神示意他自己并无大碍,扭头看向还站在台阶下的县丞: “这李家公子是怎么死的?你且细细同我二人说来。” 县丞在来此之前便已将那李家公子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今日大清早属下去那药铺子里抓些驱寒暖身的药方子,碰见那李府的小厮着急忙慌的来喊大夫, 说是府上小公子没了呼吸脉搏,现在李府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团。” “这李府公子昨儿夜里还来过咱府衙一趟,当时瞧着精神劲儿还是不错的啊……” 一旁刚从屋内出来的夏莲出声,边说边将手里的披风披在了顾知夏身上。 “正是怪异得很,那李府的小厮说,他家公子昨夜里回去时还好好的,早上小厮从他门前经过时瞧见那屋门并未关严实,这才去唤那李小公子。 却不曾想喊了许久,一丝儿回应都不曾有过,这才觉得怪异,便进了屋,却现那李公子栽倒在床边,更是完全没了呼吸。” 杨志安听完这番话,觉得这事儿八成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便吩咐县丞先带些人去李府探探情况,自己随后便到。 “你且等我梳洗完,咱们一道儿去李府看看情况。” 顾知夏不放心,边唤来夏莲冬梅为自己梳洗,边嘱咐着:“这李公子的具体情况还得到那府上才能知晓,你也别太担忧,要是真是个命案,也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杨志安起先还因为自己刚上任不久就生了一起接一起的命案而感到自责,听闻自家娘子的话,只能先把脸上的神色隐了隐,省的叫她白白担心。 顾知夏近些日子的肚子越大了,行动起来也是更加不便的紧。 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挽着杨志安的胳膊,准备乘马车去往李府查看情况。 因要照顾身怀六甲的顾知夏,杨志安心下虽然着急,却也是下意识放缓了步子。 顾知夏向来都不在意这些,她一个现代人,自是知晓在胎像稳定后,多些运动是对胎儿好的,见他走的如此慢,更是忍不住催促: “你走的这般慢做什么?去晚了那李公子就是没死也得死了!” 杨志安也不敢反驳妻子,怕惹了她怒火,便应了句好,二人加快步子到了府衙门前。 还不待二人出府门,右侧官道来了辆马车堪堪停在了府衙门前。 只见那杨明秀掀开车帘子下了马车,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见是许久未见的杨大姐,夫妻二人也是诧异的紧:“大嫂你怎的也来了这安县?” 见到顾知夏跟杨志安,杨明秀脸上的阴郁更是重了一分。 “三弟,弟妹,我这次来是来找你们商量法子的,家里作坊出事了!” 顾知夏听她这么说,只觉得有些心力交瘁,这一桩接一桩的琐事当真是搅得她乏累不堪。 定定心神,让杨大姐进了府门,问了出曲县作坊遇到的问题。 “那麻辣烫作坊的配料方子不知被何人泄了出去,县上突然开了两家新的菜馆,那馆里的菜色更是完全照搬了咱家的,但那价钱确实比咱们家店要便宜了许多。 我让厨房里的伙计去尝过那家的招牌菜,虽说是比咱家的味道要逊色不少,但架不住那价格实惠,许多顾客都走了去,这些日子里酒楼亏空了不少银两啊!” 顾知夏听罢心下也是有了打算,“这八成是咱酒楼的生意太好让不少人眼红了去,现当下着急也是于事无补。 大嫂你先让人传信回去让酒楼歇业一段日子,这事儿急不得,待我思虑思虑这解决的法子。” 杨明秀晓得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现在也只能这样处理。 便让随行的小厮骑了马返回曲县去报信儿了。 顾知夏见杨大嫂带了些行李,想来也是要在这里住上些时日,便问道: “大嫂,你这主心骨走了,家里那几个作坊可有人帮衬着打点些?” 杨大嫂脸上终于有了些欣慰,“弟妹你不晓得,上次那件事儿后,老二两口子也是老实本分了不少, 现在也不吵嚷闹腾了,反而倒是静心帮着我打点这作坊的生意,也是让我省了不少力气跟心思。”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零九章 假死 顾知夏听闻这杨二郎两口子现下安分了,倒也着实意外了一把。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那夫妻俩哪天又折腾出不少烂摊子,还得是靠着家里人来收拾,也是累人的紧。 “大嫂,我跟三郎还有点儿事情要处理,你先进府去歇息着,我们去去就来。 冬梅,你带大嫂去西侧厢房,妥帖安置着。” 杨明秀这才觉这一大清早的,夫妻二人便收拾妥当要出府去,见杨志安脸上也并无喜色,八成是有什么大事要处理。 现下便把手中的包袱递给了冬梅,跟上夫妻俩的步子: “三弟妹,你这身子重,三郎一会儿忙起来怕是照顾不周到你,我跟你俩去吧,在这闲坐着我也放心不下。” 顾知夏确实是害怕因为照顾自己而让杨志安分了神,便同意了杨明秀的提议,三人一起上了马车,朝着李府的方向去了。 车上夫妻二人将昨日到现在的种种事情告诉了杨明秀。 杨明秀没想到这有可能还是一桩命案,顿时大吃一惊,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不给夫妻二人添乱子。 马车驶到李府门前,刚停下,杨志安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嘱咐杨大嫂一定要照顾好顾知夏,便小跑着进了李府。 这边杨明秀搀着顾知夏刚上了府门前的台阶,就觉到了这府上的氛围着实有些低沉。 问了府上小厮杨志安的去向,得知府衙里的几人都在那李公子的卧房,二人便唤了个丫鬟带路。 二人到了这李公子的卧房门前,便听见屋内一妇人的哭喊声: “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就离娘亲去了啊!呜…我的儿啊……” 刚进到屋内,便见得那李公子躺在床上,旁边的脚踏上坐着个头凌乱的妇人,想必是那李公子的亲娘。 李老爷站在屋内的圆桌旁抹着泪,才一夜不见,可顾知夏总觉得这昨日还精神头十足的老汉今日像是苍老了十岁,心下也不得感到有些酸胀。 杨志安起先正在同县丞说着什么,见她二人进来,下完令便走了过来。 顾知夏抬眸对上他的眼,并未开口说话。 杨志安知晓她是在询问那李公子的情况,只能叹息着摇了摇头。 虽是早有心理准备,可知道这李公子确实是死了的顾知夏还是吸了口气。 世事无常,可能这就是那小李公子的命吧。 不知是否因为即将要成为母亲,顾知夏心里顿时生出了去安慰李夫人的心思。 “我去同李夫人说两句话,无碍。” 轻拂开杨明秀搀着她的胳膊,顾知夏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李夫人正沉浸在白人送黑人的痛苦之中,并未觉走到她身旁的顾知夏。 待到有人轻拍了拍她的背,才一转头对上了一双明亮似繁星的眸子。 “夫人,节哀。” 李夫人看这女子出现在这里并未有人觉得不妥,也猜到了这是那新上任县令的夫人,看她还挺着肚子,更是想到了自己刚刚不在了的宝贝儿子,当即又哭出了声。 顾知夏本是来安慰这李夫人的,没成想她又哭的更甚了些。 当即也有些不知所措。 低头却看见这已亡故的李小公子面色虽不太好看,却也不似那死人的青白色,暗自觉得不对,便轻声问道: “夫人,这李公子是何时被人现没了脉搏的?” 李夫人听她这样问,心下虽是哀痛,却也是照实回答:“就在卯时,大夫来的时候呼吸脉搏都已没有了。” 听完李夫人这番话,顾知夏心下更觉得奇怪,这卯时到现在也快有小两个时辰了,看这李公子的状态,不像是已经死了的人啊。 “夫人,我可以瞧瞧这李公子的眼睛吗?” 顾知夏知道这个要求委实有些怪异,可她总觉得这李公子也未必是真的死了去,还是得瞧上一瞧。 “这……” 李夫人着实不理解这看起来柔弱无比的县令夫人究竟想做什么,但不同意也是有些说不过去。 想着也有自己在这里照看着儿子的尸身,想必她也不敢做些什么,便点头允了顾知夏的要求。 顾知夏得了李夫人的允许,便俯下身翻开了这李公子的眼皮。 她仔细瞧了瞧,现他的瞳孔并没有放大的痕迹。 大夫来看时可能是因为觉得死去不久,并未曾在意这些个细节。 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瞳孔并没有散,那不就说明这李公子并没有死吗! 有了这个认知的顾知夏当即便有些雀跃起来,扭头唤道:“快去,给我寻几根纤细的鸡毛来!” 那边正在商议要事的几人听到这个毫无厘头的指示着实愣了愣,却也知道顾知夏这个要求自是有她的用处,也没多想,赶紧让丫鬟去取鸡毛来。 这边的顾知夏也没闲着,当即便对着这小李公子的人中使劲儿按了几个来回。 “去找大夫,快去!” 李夫人突然听见顾知夏这般着急的让人去寻大夫,想着她可能还能救活自己的儿子,连忙起身退到了一旁害怕打扰到了她。 几人都意识到了顾知夏可能是为了救这李公子,可这李公子经一命呜呼了吗? 又怎是大夫能救得回来的? 这会儿去寻鸡毛的丫鬟也小跑着进了屋,赶忙将手中的鸡毛递给了顾知夏。 众人正是好奇这鸡毛是做什么用的,便全都围到了这床前。 “都别乱动了,也别说话。” 人们只见顾知夏说完这句话便将那鸡毛放在离李公子鼻子不远的地方。 “那鸡毛在动!我儿还有呼吸!” 站在床边最近的李老爷在观察了一会儿那鸡毛后,便觉了鸡毛的异常。 想着此前顾知夏让众人都别说话,而这鸡毛也不会无风自动,那只能是儿子还有呼吸! 顾知夏并没有因为李老爷的话而收回手,而是又放在原地等了片刻,觉那鸡毛确实有在飘动之后, “你们都退后些,来两个人把他抬到地上平躺好!” 杨志安和县丞闻言,主动上前将李公子依着顾知夏的指令放好。 “我这身子不方便,相公,你且照我说的做。” 因有着六个多月的肚子,顾知夏没办法蹲下来,只得指示着杨志安让他来代为实施。 “你解开他的衣服,然后掰开他的嘴!” 虽是在救人,可杨志安听到这解人衣裳的方法还是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但手下也没有停顿,迅依着顾知夏的指令做到位。 顾知夏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这李公子昨晚可是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是遇到过什么事? 不知道他是因什么原因假死的话,怕是很难将他救醒。” “假死?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顾知夏的话,县丞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李公子并不是真的死了,只是陷入了假死的状态。外表看上去,人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呼吸和脉搏也十分微弱,仅是靠着人体的感知是很难辨别出来的。” 虽是不太理解顾知夏的话,但李老爷和李夫人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家的宝贝儿子还没有死,二人均是老泪纵横,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 二人也知道找出儿子成了这样的原因也是非常的重要,但也实在是想不出儿子昨晚究竟做了何事才成了这样一副假死的状态,一时也答不上来。 顾知夏见无人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也猜到了怕是并没有人知道这李公子昨晚究竟遭遇了何事,看来怕是得等这李家公子醒了才能知晓缘由了。 这人进入假死状态,统共也就是那几种原因,不是大脑缺氧便是安眠麻醉类的药物吸入过多。 思及此处,顾知夏给李夫人报了几味药材,让她去煎服药,说是等会儿有些用处。 李夫人看顾知夏是真心救治自己的儿子,自是应了她的话,连忙向厨房去了。 李夫人刚走,小厮便带着大夫进了屋。 “大夫,您快来看看小儿!” 李老爷对这半吊子的顾知夏还是不甚放心,见这安县最有名的大夫来了,也是忙迎了上去。 这边大夫还是纳闷的紧,早先时辰他以瞧过这李家小儿,当时确实是没有了脉搏。 怎得这李家又将他寻了来,说是来救人。 瞧见大夫进了屋,顾知夏便将先前的情况细细告之。 大夫也晓得人命关天,仔仔细细又将李公子检查了一遍。 而后起身在拿出随身所带的药方纸,写下所需的药材后便让小厮抓药煎药去了。 做完这些工作,才对着李老爷说: “李家老爷,是我早些时候疏忽了,竟没看出来令郎乃是假死,险些耽误了救治时机,多亏这位姑娘急救措施做的及时,才将令郎的性命救了回来啊!” 听大夫这样说,一向自诩脸皮厚的顾知夏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哪里哪里,我只是恰巧懂得一些相关的小法子,比不得您这医术高!” 大夫也知晓顾知夏是在自谦,也不与她继续争论。 李老爷听了大夫一席话,知道顾知夏可以说是救了自己孩儿一命,心下对她更是感激的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章 被冤枉 待药熬好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众人也给出了几种导致李公子假死的原因,可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这期间的谈话也让大夫知道刚才那看起来文静的小姑娘竟是新上任县令的妻子,更是皇上亲封的四品言官,当真是个奇女子! 待到李夫人将那碗药给李公子喂下后,大夫又诊了诊脉,说是再过几个时辰可以喂他些清神醒脑的方子,能清醒的更快些。 李夫人连连应是,说到刚才县令夫人已让准备过了,还讲顾知夏给写的方子让大夫给瞧了一眼。 “这县令夫人开的这几味药材同小老儿开的方子相结合到是使得那药效更足了几分,小老儿着实是愧不自如啊!” “哪里的话,倒是我要向您虚心求教呢!” 二人寒暄了几句,向顾知夏与杨志安行了行礼,这大夫便拿着药箱便离开了。 顾知夏一行人又在前厅里等了小半个时辰,想着等这李公子醒了例行询问些事情经过。 等了这么久了也未曾听见动静,顾知夏便又去了那李公子的卧房,正好瞧见一丫鬟给那李公子喂药,也未曾多说,只是伸出手探了探他的呼吸。 觉李家公子的呼吸靠着手已是可以感知得出,当下才安了心。 可见这李公子丝毫没有要醒的趋势,便出去向李老爷知会了声,一行人准备回府衙去了。 李老爷在送几人出府的路上对顾知夏还是谢声连连,那架势活像是见了可以救命转运的活菩萨。 “幸得您救了小儿一命,待那孩子康复,我定带他去县令府上登门道谢去!” 他这态度惹得杨明秀十足的感慨,这老三家媳妇儿确实是个妙人儿,似是没什么事情是她不会的。 杨志安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前些年摔下山崖那一下值得很,娶来了这么个宝藏媳妇儿,当真是极大的福气了。 几人思绪各异,一直到上了马车,杨志安才重重叹了口气。 “幸得这李家公子没出事儿,不然我这县令刚上任,就遇见这一件接一件命案,还真有些焦头烂额。” 顾知夏却并未曾放宽心, “这假死也是有原因的,我瞧那李公子浑身看起来并无伤痕,估计是有人在他吃食里动了手脚。 这事儿你还得好好查上一查,别放松了警惕。” 杨志安知道媳妇是害怕这歹人是冲着他们来的,自是点头应是,明日里便派些人手好生查探一番。 折腾许久,几人回了府中已是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杨明秀说要先回厢房去换身行头,顾知夏便与杨志安一同去了饭厅。 杨张氏跟杨老头正在那饭厅门前来回踱着步子,便瞧见了过来的夫妻二人。 “三郎,你们俩人没出啥事吧?那李家公子可是真出事儿了?” 二人还未走到爹娘跟前,杨老头便忍不住问了声。 杨志安摇摇头,“那李公子无妨了,虽是还昏睡着,到也没有生命危险了。” 听夫妻二人将早上经历大致说了一番,杨张氏与杨老头二人终于一改愁容满面,连忙招呼二人用饭。 “这可是娘亲手做的,快尝尝味道还合不合你的胃口?” 顾知夏见杨张氏此番,笑眯眯的应着, “娘做的饭菜一定是合口味的,就是还得稍等一会儿,大嫂也来了安县,稍后便来这饭厅。” 老夫妻二人听闻杨明秀也来了这安县,想着她怕是有要事来和三郎媳妇商量,便也没多问什么。 等到杨明秀换完衣裳赶来后,几人用清水洗了手,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吃了顿午膳。 用完午膳,杨志安陪着媳妇儿睡了会午觉,边起身去忙公事了。 顾知夏身子困,更是一觉睡到了戌时,才堪堪转醒。 见外边天色都暗了,顾知夏揉了揉酸的眼睛,睁眼便瞧见夏莲端着饭菜进了屋。 “夫人,你醒了啊!方才用晚膳时见你睡得沉,便没有唤你。正巧这饭菜刚热好,快来用一些吧。” 夏莲说着将托盘放到屋内的圆桌上。 顾知夏起身,“大人呢?为何这个时辰了还不回来?” “县令大人被唤走了,说是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让夫人你用完膳先歇息,不必等他。” 听完夏莲的话,顾知夏也知道相公是新官上任,免不了还有些杂事要处理,随意用了些吃食便让夏莲端下去了。 近些天顾知夏贪睡了许多,胃口也差了些,总是觉得睡不够。 今早还比往日里醒的早了许多,吃完饭看了会儿书便又困了。 杨志安刚推开屋门就瞧见自家媳妇哈欠连连,却还在看着书。 便将顾知夏手中的书夺了去,让她赶紧睡觉。 “近日里总是睡不够,总是睡对孩子也不是好的,这便想看会儿书,等你回来嘛!” 杨志安心下温暖,扶着顾知夏上了床,回身吹了火烛,二人一同梦周公去了。 隔日,顾知夏吃了早饭便同杨明秀夏莲一道儿出了府衙大门。 顾知夏打算去瞧瞧这安县的有名吃食,摸不准儿还能琢磨出些新花样来让曲县的酒楼多些新菜色。 三人在主街上又是逛了许久,杨明秀瞧着这安县确实是比不上曲县繁华,也是不由得感慨这各个地县的百姓日子都不好过, “这安县的百姓日子怕也是不怎么好过吧?瞧着这街上都没几个闲逛的人儿。” 夏莲听杨明秀这般言语,脸上原本出来逛街的喜悦都黯淡了不少。 她们这些个做丫鬟的,可不就是因为家里实在是潦倒的紧,不得已才出来干这些粗使的杂活。 幸亏碰上了县令和夫人这样好心的主子,才免了许多苦头。 “是啊,这皇上起先也是说这安县富饶得很,才派了相公来做这县令。 不知是这知州瞒报还是这皇上考验相公,来了才现这安县百姓的日子过的竟是如此凄苦。” 顾知夏知道这安县确实是有些难治理,但琢磨着有她来帮衬着杨志安,不说小康,也能帮着这安县百姓解决温饱,这百姓的日子定是能越过越好的! 几人又在街上逛了逛,便回了府。 接着一整个下午顾知夏与杨明秀都在厢房商量着麻辣烫调料方子泄出去的事儿。 顾知夏让杨明秀将能接触到方子的人仔仔细细列了个单子,仔细排查了一遍。 最后将嫌疑锁在了个刚进作坊没多久的一个小学徒身上。 顾知夏指着名单上被她圈了起来的地方,“这学徒是两月前才来咱们作坊的?” “是啊,当时人手紧缺的很,便找了些学徒想着来打些下手也是极好的。 见着他手脚勤快,为人看着也是老实本分,还有些帮厨的经验,便让他进了后厨。” 杨明秀瞧了眼,不待多想便将名字与人的长相对上了号,便答了声。 “方才听你说,那临近的几家菜馆子是两月余前便有了修缮的动静的?“ “正是!” “这学徒恰恰这时候进了酒楼,还那般出奇的积极,细细想来确实是有些可疑。” 杨明秀万万没想到可能是自己的轻信才导致了酒楼生意衰败,心下顿时懊恼, “都怪我!起先只是想着多些人手来担担杂事,怎得还招进来个奸细!” “大嫂,现下已然这样了,你也别懊恼,待回了曲县,先把那小厮拿下,揪出幕后指使的人要紧。” 杨明秀晓得现下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能等回了曲县再去找那厮问个究竟。 “天色也不早了,大嫂你也歇着吧,还有事儿咱们明日再商讨。” 杨明秀起身唤了夏莲进来,待送走了主仆二人,便也早早的歇了。 杨志安这两日事务似是多的很,今日派衙卫来传了信儿,说是晚上不回来过夜了。 顾知夏简单洗漱了一番,就沉沉的睡了去。 第二日晌午时分,杨张氏,杨明秀和顾知夏几人正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说着体己话,几人有说有笑聊的正是开心。 却见杨志安满脸怒意进了后院,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这李老爷真真是不可理喻!” 杨张氏鲜少见得自家温润的三郎生的如此大的气,忙迎了上去, “怎么了三郎?可是有这么闹心的事儿?竟惹得你这般火?” 杨志安不想让母亲这把年纪还跟着一起操劳。却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他们,只能忍着想要骂人的心思道:“那李公子死了!” 三人闻此皆是愣住了,顾知夏扶着腰站起身,“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前日里我们那李府时,那李公子不是已经快要醒了来吗?” 听顾知夏提到前日几人去了李府,杨志安更是火大,啐了声说:“早知那李老爷似条疯狗般乱咬人,前日里就该让那李公子自生自灭去!” 顾知夏闻言皱了皱眉,心下暗暗觉得有些不对,“到底生了何事?你快说啊!” “那李公子昨日傍晚突然是口吐白沫,李家便找人来寻了我去,听闻大夫说怕是要救治几个时辰,怕扰了你们休息。就不曾让人来告诉。 怎晓得那李公子在好几个大夫的全力救治下,还是没挺过来,一命呜呼了去!” 杨志安说到这儿更是捏紧了拳头,手指的骨节儿都捏出了声响,“最可恨的是那李老爷,竟是一口咬定是媳妇你那日给的方子里下了毒 这才害死了他小儿的性命!” 顾知夏听了这番话更是一头雾水 她那日的开的方子那大夫也是说了是大有益处的,怎的现在又成了是她下毒害死那李家公子的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一章 罪名落实? 正欲再同杨志安问个清楚,便听见那冬梅的声音火急火燎的传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夫人!”冬梅人还没进屋内,声音已经从外边如雷贯耳地传了进来。 因跑的太急,冬梅险些因着贯力摔倒在地,顾不上自己站稳, “夫人,大人,快去前厅!那州府衙门来人了!说是要抓夫人入狱!” 杨志安将将喝了口杨张氏递过来的茶水,听见这话,气的将杯子都摔了去, 啪地一声,杯子碎得满地都是渣。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几人均是吓了一嘚瑟,没想到杨志安平日里来脾气温和,对人说话更是轻声细语,如今竟也会出这么大的脾气来! “那李老爷竟是闹去了州府衙门!他可真是全然不把我这县令放在眼里!可真是好样的!” 这话杨志安说的咬牙切齿,眉心蹙了起,太阳穴更是突突的跳。 这事涉及到自家夫人的声誉,万不能出什么岔子,他得紧着去看看。 这么想到,杨志安丢下一句,“我倒要去看看这州府衙门来的究竟是想做什么!” 说罢便汹汹的奔着前厅去了。 顾知夏怕他脑子气急了,做出什么耽误了他的前程的事儿可就是不值当的了。 赶忙让冬梅搀扶着,想着去前厅也能去问清楚自己是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竟惹得如此兴师动众,她心中倒也没有什么顾及自己名声的想法,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杨张氏和杨明秀自是放不下心,也是自是跟着。 还未到前厅,就听见杨志安同人争辩着些什么,顾知夏更是着急,步子都迈得大了些许。 进了门,只见杨志安阴沉着脸坐在右侧的椅子上,眼睛却是恶狠狠瞪着那站在前方一袭官服的老儿。 几人见了顾知夏,到也未曾先提及那李家公子身亡一事,反倒是为的那人向着顾知夏行了行官礼, “夫人,下官是州府的通判一职,乃奉知府大人的命令前来,在此先是见过顾言官。” 顾知夏没吭声,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脸色淡淡。 “听闻通判大人此次前来,是欲抓我回那州府牢狱里的?” 听闻顾知夏一番话的通判心下颤颤,虽说这安县县令乃是七品官员,比起自己还要是低了两个品阶。 但他这夫人虽是女流之辈,却是皇上亲封的正四品言官,权利也是不亚于知府大人的,自是不能轻待了去。 “顾言官哪里的话?下官只是奉知府大人的令来邀您去州府参与断案,那李家老爷已然闹到了州府公堂上, 若是不将您邀去好生调查一番还个清白,让这莫须有的罪名污了您的名声那也是极不好的。” 顾知夏自然知道这些都是面子上的话,冷嘁了声,“你倒是生了张巧嘴,这涉嫌杀人的大事情在你口中倒成了随意调查一番就能得出结果的小事儿!” “下官同知府大人自是信的皇上的用人准则,顾言官既能得了皇上青眼,那自是不能做出这杀人放火之事的! 想必这都是那李老爷有所误会,知府大人这才派下官携了马车来请顾言官前去,定将此事察探个清楚!” 顾知夏知道自己今日这一遭自是非去不可,本也不打算同这通判为难。 走到杨志安身侧附耳与他言语了几句,随即仅仅是带着夏莲一人上了马车。 杨张氏见自家儿子竟让大着肚子的媳妇儿一人前往那州府打官司,不由得睁大了眼, “三郎,你可是疯了不成?你媳妇快生了你不知道么?竟还让她只身一人去那狼穴虎窝?” 杨志安心下怎能不担心,但就算自己跟了去,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先是听了顾知夏的话,去那李府好好探个究竟! 只能是摇了摇头说道:“娘,并非是儿子不想一道儿去,只是现在查清楚那李公子究竟是为何身故的,才能救知夏免了这灾祸啊!” 说完也不待杨张氏出声,就急匆匆去调集了人手,奔着李府方向去了。 只留下杨张氏跟杨明秀在厅里坐立不安却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那头的顾知夏和夏莲上了马车,一行人便开始朝着州府方向马不停蹄的赶路。 夏莲见这马车颠簸的紧,连她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还怀有身孕的顾知夏了。 见她眼睛紧闭着,面色隐隐有些苍白,便探出头去叫那车夫将马车驶的平稳些。 “夏莲,让那车夫跟上前边人的度,莫要担心我,若是晚了只怕又要无端生些是非。“ “可是夫人,您还怀着身子呢!” “我心里有数,你且听我的就好。” 夏莲无法子,只能让车夫又稍稍提了些度,自己也是坐到了顾知夏身侧,让她倚着自己。 顾知夏清楚自己的身体素质,这马车的颠簸虽是让她有些头晕,却是对这肚里的孩子影响不大。 眼下还是快些解决了这些腌臜事儿为好,免得到时又给几人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将身体又靠近了夏莲些,稳住心思便开始思考着一会儿的对措。 马车一路颠簸,将近一个时辰便到了州府的衙门前。 夏莲下马车时腿都有些软了,更是险些没站稳,歇了一小口气儿才小心翼翼地扶着顾知夏下了马车。 顾知夏在这车上颠了许久,胃里着实有些犯恶心。 下了马车站在门前缓了好一阵,才压下那股子难受劲儿,让夏莲帮着整理了下衣衫,随即便跟着领路的小吏进了大门。 二人跟在那小吏身后,沿着一条长长的青石路走了一会儿,抬头便瞧路的尽头就是那断案的正堂。 顾知夏眼力好,远远便看清楚了正堂上挂着的牌匾上写着“廉明公正”四个金灿灿的大字。 到了门前,顾知夏便听得堂厅内传来了李老爷的哭喊声, “大人!您可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那是自然,不说是那安县县令夫人了,就算是圣上的皇子杀了人,那也要是与庶民同罪的! 你且放心,本官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那坐在上位的知府脸上虽挂着笑意,却叫人看了觉得不甚舒服。 几人进了堂厅,小吏朝着那知府行了礼便退下了。 李老爷瞧见了害死自家儿子的仇人,当即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顾知夏就冲了来。 夏莲被这情形骇的惊叫出声,却也是赶忙挡在了顾知夏身前,企图拦住这似了狂的李家老爷, “啊!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知府见此也并未慌张,倒是眉毛挑了挑,随后才悠悠开了口: “快来人拦住他!莫要伤了顾言官才是!” 得了令,这才来了几名衙吏将那李老爷制服住。 见他这般不咸不淡的态度,顾知夏隐隐有些不安,今日若是要快些脱身怕是有些困难。 当下还是要先稳住,摸清这知府的意图要紧。 稳了稳神色,顾知夏直直走到了公案旁不远处,同那知府行了官礼:“知府大人,听闻可是有人状告我杀了人?” 这知府见顾知夏态度淡淡,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早就听闻太子殿下提过这顾知夏不是一般人,刚才瞧见只觉是个柔弱无比还怀着孕的弱女子。 想着是个不足挂齿的妇道人家,但能有这般心性,怕也是不能叫人小看了去。 他敛了思绪,忙起身下了台阶,同顾知夏道: “顾言官言重了,此番将您传来自是为了查清事实真相,并非为了别的。” “还查什么?那些证据还不够吗?就是这个毒妇害死了小儿!快些砍了她的头来给小儿偿命啊大人!” 李老爷见二人这般寒暄了开来,心下更是恨极,愈用力挣扎起来。 顾知夏听闻这李老爷手中竟还有着自己杀人的证据,愈觉得怪异。 自己也就是在几日前见了那李公子一面,昨日里那李公子身亡,又与她有何干系?便朝着那李老爷开口:“证据?你有何证据?且拿出来叫我瞧瞧!” 李老爷见她至此还不承认罪行,当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挣开了两名衙吏的束缚。 “我今日就让你这毒妇心服口服!”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仵作的验尸报告。 “你且自己仔细看看!我倒是要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来推脱!” 李老爷一把将那几页纸的报告摔到顾知夏身上,气的通红的眼睛也是不离分毫的瞪着顾知夏。 见此,顾知夏也不恼,慢慢蹲下捡起那几页纸,细细看了起来。 这仵作的字迹写的确是潦草了些,但辨认一番还是能看懂大致的意思,顾知夏只是看了半页纸,心下疑惑更甚。 这份报告刚开始的几段已然是说的很清楚了,当日里顾知夏去李府时,李公子确实是还未曾死亡,可这杀人的罪名怎得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来不及细想,更是认认真真的将那报告看了一遍。 越往下看,顾知夏的眉头却是越的紧紧皱了起来。 报告内容里让顾知夏完全意外的是,这李公子被下毒之时竟是几日前! 而那个时辰里,顾知夏正巧去了那李公子的卧房!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入狱 看完了报告的顾知夏反而是放松了,报告的内容可谓是十分细致地道出了李公子的死因,也正如原先顾知夏所猜测的那般,死于毒。 早些时辰杨志安告诉她这李公子是口吐白沫之时她便有些怀疑,现下倒也是证明了果真如她的猜测般,这李公子确是中了毒。 可那李公子中毒的那个时辰,顾知夏清清楚楚的记得,屋内可不单单是她一个人。 思及此处,顾知夏将报告递回给李老爷,同时开口: “李老爷,你怀疑我自是可以,我也晓得你是爱子心切,可令公子中毒之时,那屋内并非只有我一人,怎得这嫌疑犯却非是我不可了?” “你休在这公堂之上信口雌黄!那日守门的小厮瞧着那个时辰只有你一人进出了一趟!除了你还能有谁?” 李老爷冷笑了声,“莫不是还有人会那隐匿之术在那小厮眼皮子底下遁走了不成?” 顾知夏闻言眯了眯眼,“那日屋内还有一丫鬟服侍那李公子用药,那小厮当真不曾见过还有他人出入?” “就知道你这毒妇不会轻易认罪,人我自是带了来,一会儿你可休想要推脱责任!” 知府看这二人均是各执一词,便也随了李老爷的意愿,差使衙吏去寻了那小厮来。 “李老爷,顾言官,你们二位也莫急,待人来了本官自是不会冤枉了好人。” 李老爷哼了声,扭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嗤嗤的喘着粗气。 夏莲闻此急忙走到了顾知夏身侧,扶着她坐下歇息歇息。 没过一会儿,一衙吏领着一小厮便进了门。 那小厮哪见过公堂上这般阵仗,顿时吓得腿软,“噗通”一声更是直直跪了下去。 “小…小人见…见过诸位大人!” 李老爷见自己的人证到了,站起来一把扯住这小厮的衣衫,恶狠狠的道:“你说县令几人去府上那日,巳时时分,都见过谁出入过少爷的卧房?如实说来!” 小厮知道自己的说辞可能会有关自家少爷的死因,心下虽是害怕,倒也是颤巍巍的开了口: “那日小人在那无门外看守,巳时片刻确实是只瞧见过县令夫人进去过屋内啊!” “你可莫要伪造证词!”顾知夏闻言盯着他的眼睛开口。 小厮没想到这县令夫人竟在质疑他作伪证,虽是不甚清楚刑文戒律,但他也知道这作伪证怕是要蹲大牢的,当即更是慌了神。 “夫人!小的确实是只见过您进出过少爷屋内,这人命攸关的大事小人自是不敢说谎啊!还请夫人相信小的啊!” 顾知夏盯着他的眼睛瞧了好一会儿,见这小厮眼里虽是惊慌得很,倒也是未曾有过迟疑,想必确实是说了真话。 可这屋内当时确实是有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去? “李老爷,那日屋内确实是还有一名丫鬟,我本以为是李夫人让人给煎的补药,便未曾多问,现下想来八成是那药里被人下了手脚。” 顾知夏将那日见闻全然告知了去,可刚刚痛失爱子的李老爷又怎会听她这番真心话! 看向自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什么的知府,“知府大人,这案子你打算如何决断?” 知府见顾知夏开口,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折痕的官服,开了口: “顾言官,这天子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纵然您是皇上御令亲封的四品言官,可这既是杀了人,也当是认罪了才是啊!” 夏莲听他这般说,当即就急了眼:“你胡说些什么?这查都没查就这样定了我家夫人的罪,莫不是收了这李老爷的银钱在这里断昏案不成!” 顾知夏见夏莲急得眼睛都红了,将她拽到说自己身侧,冷冷看了那眼里还透着笑意的知府,开口道: “无妨,这黑即是黑,白即是白,纵是他说破了天,那李公子得死也不干我的事。” 虽是面上冷静,但顾知夏心下还是疑问连连,他与这知府今日才是初见,怎的就被他给针对上了? “您说是吧,知府大人。”顾知夏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这边知府正想着太子殿下曾让自己派遣些人将这顾知夏杨志安夫妇给灭了口,虽是不能直接下令将人给斩了,可给人抓起来的权利他还是有的。 此后这顾知夏在那牢房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和他也是扯不到关系的。 闻言赶紧回了神,笑道:“啊,那是自然。可是顾言官,这……毕竟这人证物证齐全,若是不给李家一个交代,这州府衙门的名声可不就臭了吗? 您先担待一番,在那牢里先暂待几日,待我查清这其中的隐情,再还您一个清白。” 夏莲听这知府这么说,自是忍不了了,刚想在同他理论几句,却被顾知夏扯住了袖子。 见她摇了摇头,也只能咬牙忍下这口气。 “那便有劳知府大人了。还望您担得起这廉明公正四个字。” 顾知夏边说边抬头望了眼那挂着的牌匾,心下暗暗觉得讽刺无比,想来这安县百姓日子不好过怕是同这位知府大人有着不可或缺的关系。 起先还一直带着笑意的知府见顾知夏这般言语,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也懒得同她作那些莫须有的表面功夫了,阴恻恻开口:“本官的事,自是不用顾言官操劳。”转身上了台阶坐到公案前,“来人,给顾言官找个干净些的牢房带下去吧。” 衙吏很快边将二人带了下去。 因着顾知夏的身份,几人也不敢动粗,只是领着主仆二人到了间还算干净的牢房。 让狱卒给换了两床干净些的褥子,拿来些许吃食和水,便落了锁。 顾知夏也不嫌弃,在那稻草上的褥子上坐了下来,方才站了许久,这双脚确实是有些乏了。 夏莲见那盛水的杯子还算是干净的,拿着水壶里的水又涮洗了两遍,给顾知夏倒了杯水递过去。 顾知夏接了杯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夏莲,过来坐会儿吧,你也陪着我颠簸了一天了。” 夏莲可没有顾知夏这般心性,早就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听顾知夏这么说,眼泪更是瞬间冒了出来:“夫人,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您,害您肚子这么大了还要在这儿受苦……都怪奴婢……” 知道夏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顾知夏安慰了她好些话: “这与你又有何干?八成是有人怕我挡了他的路,这才费尽了心思找茬子呢。”强硬的下令让夏莲坐了下来, “你且莫要着急,这知府暂时不会把咱二人如何,相信安县那边夫君见我俩这是还不回去,自是会想法子的……” 牢房北侧的墙壁高处开着小窗,能从窗里透过来的光线有限,整间牢房都显得阴沉沉的。顾知夏瞧着那有限的光亮,叹了口气:“只怕是相公和爹娘又要担心劳神一番了。” 夏莲眨巴了下眼睛 扭头看着顾知夏:“夫人,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护你和孩子周全的!” 顾知夏闻言轻笑了声,心下觉得温暖,抬手揉了揉夏莲的头,越觉得这小丫头可爱的紧。 折腾了这么久,顾知夏心下也是暗暗反应了过来,最想要找她事儿的,可不就是那太子! 这知府怕是那太子的幕僚!正巧撞了个机会圈住她,自是不会让她轻易走了去。 想通了这原先无厘头的种种事件,顾知夏知道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脱不了身,便揉了揉酸的太阳穴,靠墙闭了眼睛正打算小眯一会儿。 夏莲也渐渐缓回了神,接受了现下二人的境地,抽了抽鼻子,将褥子给顾知夏往上扯着盖了些许,怕她受了凉。 她也想明白了,知道夫人方才说的对,现下也只能先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了。 只能是希望大人尽快派些人手来,这儿环境委实不太好,长时间呆着怕夫人身子受不了。 随后便盯着那窗子外的云彩飘了神儿。 这边安县府上的杨张氏夫妻和杨明秀三人却是着急坏了,杨张氏絮絮叨叨不停念着: “那三郎媳妇怎的还不回来,哎呀!我这真是坐不住,心里总觉得担心的紧!这要是出啥事儿可咋办!呸呸呸!瞧我这嘴都在胡说些什么……” 杨老头坐在左侧太师椅上,也未曾应了话头。 只是手中烟枪上挂着烟袋里的烟叶子越来越少,整个前厅都被他吐出的咽气熏得有些呛人。 杨明秀也是急得不行,在屋内屋外已经转了好几个来回。 杨老头被二人晃得更加心烦,啧了啧嘴,出声:“你二人莫要晃悠了,现下得知道这三郎媳妇的具体情况才是!晃来晃去能解决什么事儿?” 刚刚踱步出了前厅屋门的杨明秀闻言忽地拍了下额头,急急回了屋内,对着老夫妇二人说道: “爹,娘,瞧我这糊涂,我得派人去寻三弟回来拿个主意才是,咱们在这儿长叹短息也是于事无补啊!” “对对对!瞧这糊涂的!冬梅,快些去寻县令回来!”杨张氏站起身急急说了句。 冬梅得了令,冲着几人福了福身,赶忙出府去寻杨志安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来了两拨人 这厢李府门前早已挂起了白绫,光是走到府门前就觉得这周围的气压低的不行,让人的呼吸都不免的沉重了起来。 原本穿着藏蓝色粗布衣衫的小厮也是换上了黑色布料做的长卦,腰间用厚重的一整条儿白布束着。 丫鬟也都去了头上的珠花簪子,在髻旁别着朵白色的小绒花,来来往往的顶着日头忙活着。 府里后院的空地上,杨志安正同这李府的管家说着刚才现的疑点,却见这管家完全未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只是随意的应和着。 杨志安眉头一皱,只留下一句:“今日这李公子的卧房,我怕是查定了!”便拂袖带着众多下属朝着那李公子的卧房去了。 管家忽地才回过神来,这老爷前往州府时,千叮咛过这县令若是来了府上,可万万不能让人进了院子。 几个时辰前这新来的县令果真带着一大波儿人来了这府门前,更是打着例行公事的由头死活要进府搜查。 守门的小厮拦了许久,确实被扣上个妨碍公差的罪名给抓进那大牢里去了! 无奈只能是让这一帮人进了府门,谁成想这县令将他们府上的下人来来回回审问了通还不够,竟是要进那刚去世公子的卧房查探,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他这饭碗是还要不要了? 更是当下顾不上什么不敢得罪官爷,撵上前去更是硬生生的扯住了杨志安的袖子。 杨志安方才在审问这在李府做事的下人们时,有个丫鬟一直是支支吾吾,眼神闪躲,这怪异的表现更是让杨志安心下疑虑纵生,让人将那丫鬟暂时押了起来。 待同这管家询问一番后,得知那丫鬟平日里正巧是负责照料那李公子的,又想起派去打探的人说这李公子乃是中毒而亡,当下便要求去那李公子的卧房查上一查。 可这管家确是想方设法的阻挠,想着自家媳妇现在还孤身一人在那州府衙门,心下更是着急。 便也顾不上这李府还在办丧事,强硬的非要去查探个究竟。 冷不丁被这管家扯住了袖子,本就走的极快的杨志安脚下趔趄了下。 回头看向那管家的眼神里饱含的冷意却是冷到了人的骨子里。 忽地对上杨志安眸光的管家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得手上的劲儿都松了几分,还不曾开口,就听杨志安说到: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抓你不成?” 听的他这番言语,管家只能是深叹口气,松开了手中料子光滑的官服,站在原地瞧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那边的卧房。 “咯吱~” 县丞开了房门,率着一众衙役走了进去,下令将这屋子里里外外好生翻找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杨志安并没有急着进屋内,而是从旁边的花圃绕到了屋子后头瞧了瞧。 看了几眼并未觉有什么不妥,正欲转身离开,却现在阳光的照射下那窗户底下的草丛里似是有什么泛着亮光,便迈着步子走近了去。 只瞧了那窗沿下的东西一眼,杨志安眼睛确是骤然瞪得极大! 前些日子里他与顾知夏路遇刺杀时,那帮人身上的令牌可不与现下这一块儿一模一样吗! 杨志安捡起那块掉在草丛里的令牌瞧了瞧,怒火更是蹭蹭的冒了出来。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他夫妻二人于死地,未免也欺人太甚了些! 想到顾知夏还在州府,杨志安也顾不上细究这李公子的死因了,赶忙从这屋后绕出去。 刚拨开挡着路的花叶子,就看见县丞手里拿着一沓子书信,神色慌张的似在寻他。 见杨志安从屋后绕出来,县丞脚步虚浮的下了台阶,双手颤巍巍的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 杨志安心下着急得很,本是想让县丞看着解决这边的事情,好好审问那个婢女一番的,确见这县丞突得丢了魂儿似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差错。 只能是忍着不耐烦接了过来,才看了两页信纸,纵是平日里极能隐匿心思的杨志安,也不由得是变了脸色。 这看起来不显眼的书信中,竟是写着那私掘金矿的往来交易!一笔笔金额更是记载的清清楚楚! “你这些东西都是打哪儿寻来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这几页纸,杨志安问出的话却是不由得提高了好几个声调。 县丞是万万没想到,一众人方才在这李公子床下暗格里翻出的不起眼的木盒里竟放着的都是这些个书信,光凭这些这李家已足以定个灭九族的大罪了! 方才他在查看时冷汗也是不禁连连,可这县令的反应却是有些不同寻常,来不及多想,将方才的经过一五一十的给杨志安说了个清楚。 杨志安听完县丞交代的经过,心下暗暗有了计较,看来这李公子的死八成也与那太子脱不了干系。 看了看手里的令牌,起先并无头绪的一桩桩事儿仿佛瞬间有了脉络,看来这太子,约莫就是这几次三番刺杀他夫妻二人的主谋无疑了。 杨志安眸光闪烁了几下,将信纸仔细放进怀里收好,交代着县丞再仔细瞧瞧有无什么遗漏了的线索,便急匆匆的走了。 还不等他出着李府的大门,就迎面撞上了小跑着过来的冬梅。 忙的拦下人来询问她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冬梅看见是杨志安,停了脚步,也顾不上行礼,喘着气儿说道: “大…大人,你快些回府上吧……夫人从早上走了到现在,也不曾派人传来半分音信,老夫人跟老爷他们可是急坏了!” 杨志安心下的着急自是丝毫不比家里的几人少,直接出了府门叫车夫从马车上解下匹马,直接驾着马狂奔回府去了。 一路狂奔,不待一会儿便到了县衙门前,喊了人来把这马匹拴好,直接进了府。 前厅里的三人见杨志安领可算是回来了,忙不迭迎了上去。 “三郎,你可算是回来了啊!这知夏一早便去了州府,现在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杨张氏担心了一天,连饭都怎么用,连带着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的。 杨志安扶了她一把,开口:“娘,你莫要过于担心,娘子她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我这就前去州府找那知府去!” 随即看向杨明秀:“大嫂,还劳你好生照顾着娘,我去去就回。” 杨明秀点点头应了是,走到杨张氏身旁搀扶着。 “三郎啊,你且安心去吧!你娘这儿还有你爹我看护着呢!” 杨老头也是喊了句,嘱咐了他一番路上当心。 杨志安同三人说了几句便回了夫妻二人的卧房,从柜子里拿出个包成了长条形的包袱背上,又给自己荷包里塞了些银两,便直接带着两名衙卫出了府。 三人也未坐马车,一人一匹马便直接上了路。 出了安县,三人正到了北郊的林子里,折腾一天下来时辰也已经不早了,月亮都已经是爬上了天空,夜里的路着实有些不好走,行进的度更是慢了不少。 “咻!” 林子里突然射进来一只羽箭,将有些疲累的三人均是惊了一跳! 马儿受了惊,扬着蹄子死活不肯再迈出一步。 杨志安暗道不好,想必这太子与李府中人有所勾结,知道他现了自己私采金矿的证据,派杀手来灭口来了! 这般想着,招呼着二人下了马,先往林子后方退了些许。 取下背上背着的包袱递给其中一衙卫,嘱咐他千万要将这包袱送到顾知夏手中。打他先去那州府。 衙卫得了命令,自是不敢耽搁,摸着黑将马牵着,一人一马绕到了林子另一侧的小路,直奔这州府方向就去了。 杨志安取下了马上挂着的长剑,和这剩余的衙卫趴在了原地观察情况。 二人正打算转移位置时,却瞧见一行黑衣人到了几人方才走过的大道上。 “这杨志安怎么连个影子都没?” 一行人在林子里张望了许久,为那人不免疑惑出声。 这边刚刚解决完白日里差事的龙卫恰巧赶到,几人潜到了杨志安身旁,杨志安使了使眼色,让几人见机行事。 那边的黑衣人也没停下寻找杨志安的影子,还不待龙卫出手,暗处又是来了几羽箭朝着一行黑衣人射了过去。 杨志安几人只听见那箭支逆着风插入肉体时,几人出的惨叫声,不免愣了愣。 怎得这还自相残杀开了?莫不是天太黑看的不甚清楚? 抬头看了看天上被云彩遮住了的月亮,几人互相看了看,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疑问。 那端的黑衣人见有人偷袭,顿时围成了一个圈,被弓箭射伤的几人抽着冷气,被众人护在了身后。 只听那领头的黑衣人高声喊道:“杨志安!背地里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出来同我们一决高低!” 闻言,杨志安才算是想了明白,竟是有两拨人都来刺杀他来了! 借着月光,杨志安又仔细瞧了一番,那大道上的黑衣人身形也确实是比前几次来的人手都要魁梧些,手中的兵器也不是长剑,而是换成了更为顺手的大刀。 心下暗暗思忱着自己可是又得罪了什么人,眼睛也是密切的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两相残杀 还不待杨志安想清楚,就见那西南角又是射出了许多羽箭,大道上的黑衣人见状,赶忙挥刀将其劈开了去。 金属的箭头与那些人手中的大刀相接触,出了一声接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与此同时冲上来了十几个拿着弓箭的蒙面人,直接从腰间抽出来长剑与刚刚伤亡了不少人马的一伙人厮杀起来。 那边两拨人马正是胶着着,忽地起了阵大风将那遮住月光的云彩吹散了去,眼前的情况更是清楚的被蹲在一旁的几人瞧了进去。 因着两方打斗的人都穿着夜行衣,距离又是离得极近,一时间双方似乎是都有些分不清敌我,厮杀的更是颇为厉害。 连着整个场面都混乱不堪,血腥味儿渐渐愈浓烈,随着夜风更是迅飘散了开,很快便飘到了杨志安几人身旁。 终究是见不惯这血腥场面,杨志安抬起手,用宽大的袖子捂住了口鼻,只漏出上半截脸上秀气的眼睛来。 眸光四处瞥了瞥,只瞧见现下这林子里月光如瀑,自己这一行人呆着的地方起先因这周围半人高的杂草掩护着,马匹方才也被两人拴在了不远处的石壁旁,通通都并不是太过显眼,可因着视线里视物范围的增加,这位置不一会儿定会让两拨人现。 龙卫几人自是也想到了这般情况,已经掏出了自身携带着的武器,目光灼灼的观察着战况。 那头儿两拨人砍杀的度慢慢迟缓了下来,似是都有些疲累了。 许多人大喘着的呼吸声连绵不绝,一些人因着被砍伤或者砍死,那叫喊声更是连连不断的响起,在这夜晚更是无甚人烟的林子里显得十足的诡异瘆人。 几人比划着手势交流了片刻,便分了两路,沿着路边的野草丛慢慢的挪了过去。 杨志安这边也不敢给龙卫添乱子,虽说那两波人正是打的激烈着,可若是看见了他,难免保不准会联起手来一同对付他。 虽说龙卫对付这些个残兵败将绰绰有余,但存些体力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这若是不费力就解决了两波儿人,那自然是极好的。 因此也没出什么声响,与身边的衙卫又都将身子向下伏了伏。 龙卫几人见时机差不多了,打了个手势便一齐冲了出去! 这头厮杀的两波人早就觉有些怪异,心下想着这杨志安本是要去那州府,怎的会带了一行穿着夜行衣的随从? 可因为自己的手下在对方手底下均是丧了不少条性命,更是容忍不得,渐渐杀红了眼。 双方势均力敌,争斗了许久,各自的战斗力都已不剩下多少人手,更是渐渐都没了力气。 这会儿突然冲出来的龙卫更是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好生落魄! 只见那训练有素的龙卫一跃便到了人群外,几人的手里均是握着小巧精致,却又泛着寒光的匕,手起刀落,直接一刀从背后割断了好几个人的喉管! 鲜血涌了出来,被偷袭的人还未来得及现自己背后的动静儿,便都几乎在同时倒了地,喉咙里还隐约冒出丝丝声响,却是抽搐着瞪大了眼睛,死都不曾瞑目。 这下派来的人就只剩下两三个了。 还活着的几名黑衣人被这突的状况惹得当下便愣在了原地,随即反应过来后,拿着手中的大刀便向着龙卫砍了过来。 龙卫几人也利索得很,直接从地上摸起方才几人手里的武器,几个动作间便解决了这剩余的虾蟹小卒,只留了一人活口,桎梏了双手等着杨志安来问话。 那厢杨志安在龙卫动手时就已经去牵了马匹过来,待与衙卫到了现场时,龙卫将将用从附近尸体上撕下的黑布料子捆了这仅剩活口的双手。 这唯一的黑衣人见了杨志安,眼里的怒火似要将他烧了去, “好你个卑鄙的杨志安!竟是来这翁中捉鳖一套!” 杨志安闻言挑了挑眉,现下离得近了,他才觉这地上躺着的尸体里,一些人身上的夜行衣料子是敌国特有的素葛布,看来这八成是那敌国皇帝派来的刺客了! 这被押着的黑衣人一开口,也不是本国的口音,杨志安心下便肯定了此事。 也不同他说些什么,转了身给龙卫了个手势,将这最后一人也送上了路。 这本会是太子精心部署的一轮刺杀,却没想到敌国皇帝也派了波儿人手来。 说来也是巧合,这两拨人马均误会对方是杨志安的手下,算是友军的双方倒是自相残杀了起来,这事儿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解决了。 衙卫见这场打斗也算是解决完了,便上前请示了番杨志安:“大人,这路现在去赶是否有些许不妥?不知这路上还有无歹人的埋伏了……” 杨志安听他这么说,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等现在这林子里休整一下吧,待两个时辰之后在赶路。” 虽是着急,杨志安也知道这路上还有太多隐患。 此前去找自家媳妇儿的衙卫约摸着也快到了,便吩咐他们将这些尸体略微处理一番,便与几人在林子里生了篝火,原地休息休息。 此时还在牢房里的顾知夏正侧身枕着胳膊出神。 夏莲在不远处的草垫子上睡了过去,统共只有两床褥子,怕顾知夏着凉,将一床给她铺到了身底下,另一床则是给她当了被子。 自己却是直接睡在了那草席上,还笑呵呵的说着自己穿得厚,不觉得冷。 这夜里湿气重,自是凉的很,此时本就身子单薄的夏莲已是蜷成了一个球,秀气的眉毛皱着,睡得极不安稳。 顾知夏看着都冻得有些抖的夏莲叹了口气,扶着腰起了身,抱起一床褥子走到她身旁,替她盖了上去。 自己则是坐到了她身侧看向窗栏外的月亮,心下思绪翻涌。 本来总觉得自己来到这里没多少日子,可这一转眼却也是过去了几年的时间了,经历的事儿也是真不少。 真心待她的人倒也是极多的,在这儿的日子倒是比自己原来时代里过得还要更加温暖幸福些。 当初本想着替杨家挣了钱自己便去江湖上风流快活去,顾知夏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嘴角上扬。 可这白捡来的相公一家人委实将自己当做了亲闺女对待着,杨志安也是个会疼惜她的,没想到二人倒是真的生了感情。 眼下她同杨志安的孩子也都已经快要出生了,这一切倒是都与当初的打算不甚一样。 自从知道自己做了母亲,顾知夏觉得自己的性子似乎就变了,似是女人骨子里的母性彻底被激了出来,这番瞧着还是小丫头模样的夏莲也是心头柔软的紧。 以前那个大大咧咧做事火急火燎的小姑娘似乎不在了,平日里遇事顾知夏都能更沉稳更冷静思考一番。 这厢来被传来州府,顾知夏心下本就是平静得很,虽说曾有过担忧,却也知道只有来了这一趟怕是才能知晓这其中的缘由。 也是思虑一番才决定自己独自前来的,原本自是不怕被人诬陷了去,可谁知道这知府竟是个黑心的贪官! 摆明了是故意在找自己的茬儿啊! 知道自己生气上火对腹中的胎儿不好,顾知夏忍着心头的怒火闭了眼睛,准备先养足了精神再说。 得了杨志安命令的衙卫赶在清晨可算是到了州府,这一路上都不曾遇见县令夫人。 站在衙门门前想了想,觉得顾知夏可能是在这附近的客栈里歇息。 便寻了最近的一家客栈进去了。 这天才刚刚亮,客栈也是刚刚开了门,店里就只有一位收账的小二站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忽见有人进了店,原本迷离的眼神都精神了起来,忙迎了上去: “客官,您这是住店还是用饭啊?这大早上的刚开张,若您要是用饭怕是还要等上一等……” 衙卫惦记着顾知夏的下落,无心与这人周旋,只是摇了摇头道: “都不是,我此次前来是来询问店家,你这里昨日可有一身怀六甲的夫人同丫鬟入住?” 店小二见他一脸着急,身上沾着的灰尘还未曾抚掉,也顾不上不是生意上门的失落。 沉下心仔细想了想,确定昨儿里确实是不曾见过他口中描述的二人,便回答道:“客官,这昨日里住店的顾客只有一位,还是个年近五旬的大老爷,未曾见过您说的夫人啊!” 听了小二的话,衙卫忽地想到这一路上也不曾见过那来告官的李家老爷的马车,这住店的八成是那李家老爷一伙儿人! 便问了具体的房门号码,上楼寻他去了。 上了二楼,衙卫将房门号码仔细看了看,估摸着那李老爷的厢房应当是在尽头的拐角处,就走了去。 还不到拐弯处,就瞧见一小厮从那头儿出来。 这店家说过只有一位顾客住店,这大清早的,这小厮想必是那李老爷的家丁无疑了! 当下从袖里划出一把匕,也没脱了鞘,便直接抵在了那小厮的脖颈上。 正是睡眼惺忪的小厮忽地被冰凉触感的匕鞘子抵住了脖子,吓得直接喊了出声!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五章 脉络清晰 衙卫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张的极大的嘴,这才没让他惊动了旁人,只是留下了轻声的呜咽。 这小厮昨晚喝的茶水多了些,今早上就被尿意折磨的睡的不安稳,实在是憋不住了这才起了身。 没想到这刚出了门就被这匕抵住了脖子,当即吓得腿软的不行,更是直接尿了裤子! 看见这小厮双腿哆哆嗦嗦的站不住,身下更是传来了液体滴落的声音,衙卫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小厮未免也太不经吓了吧? 将他推着向前走到了拐弯的死角处,声音低沉却又十分冷冽的问道:“县令夫人呢?你可知道夫人的下落?” 小厮闻言挣扎着点了点头,嘴里支支吾吾的着声。 衙卫见状在他耳边沉声说道:“你最好是如实相告,否则……”将手上抵着匕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当心你的命!”随后才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 刚一松开手,那小厮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咽了咽口水后才颤巍巍的开口: “大…大人,县令…县令夫人此刻怕是在衙门的牢房里……” “怎么回事?说清楚!” 见这拿刀抵着他脖颈的人忽地凶狠了起来,小厮当下也不敢有所隐瞒,忙将昨日衙门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听罢,衙卫松开了小厮,当即便转身下了楼。 门口小二瞧见衙卫下了楼,刚想询问他怎得这般快便有了消息,却见他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只得挠了挠脑袋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边衙门牢房内,天刚刚亮。 夏莲昨儿夜里本是因为冷得紧,睡的极不安稳,接着似是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暖和极了,下半夜倒也睡得很是香甜。 这番刚睁眼瞧见不远处的草席上没了顾知夏的影子,本来半眯着的眼都给吓直了去。 想要爬起身时却现自己身上盖着条褥子。 “啪!” 重重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难怪觉得这后半夜暖和的紧,哪是什么美梦啊!是夫人将自己的褥子给她盖了去,心下暗恨自己不争气,自己冻坏了没关系,这要是凉着了夫人可如何是好! “轻些拍,这要是给咱们小夏莲拍痴傻了可怎个办哟?” 夏莲闻声扭头,便看见顾知夏站在自己身后,弯了亮晶晶的眼睛瞧着她。 急忙从垫子上爬起身来,因着被主子瞧见自己方才的糗样,白净的脸颊上红了几分。 “夫人,您莫要取笑奴婢了!您怎得把自己褥子分给我了呢?您身子骨娇弱,怎能受了凉?” 顾知夏见她一脸焦急,笑着出声:“什么娇贵不娇贵,这不久前我同相公还在那曲县摆摊卖货呢!没你想的那般柔弱!你且安心吧!” 夏莲心里吃惊,没想到县令与夫人还有过这样的境遇,夫人如此才华绝绝,竟还当过街市上的小摊贩? 夏莲因着着实是大吃一惊,甚至连带着那小嘴都张开了来,目光更是呆滞在了那儿。 这番模样可爱的紧,倒是惹得顾知夏连连失笑。 夏莲被顾知夏的笑声唤回了神儿,脸色比刚才更红了,活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 主仆二人倒是因着这一晚变得更亲近了些,顾知夏知道夏莲刚刚十五岁而已,心里倒是把她当成了自家的妹妹般看待。 二人在这不大的牢房里活动了会儿身子,刚想喊人来送些洗漱的清水,便瞧见那边拐角处来了人。 两人以为是狱卒正巧进了牢房,也没放在心上。 待人走近了,才现是安县府衙里做差事的衙卫! 两人来不及吃惊,就听见衙卫说道:“夫人,可算是找到您了!” 边说边拿着钥匙开了牢门。 “你这是从何处得来的钥匙?” “方才我将那门口看护的狱卒打晕了才拿到钥匙进来的!” 边说边从背上解了包袱递给顾知夏:“夫人,这是大人让属下带给您的,交代我务必要送到您的手中!” 顾知夏看了眼包袱,当即便明白了杨志安的用意。 这包袱里包着的,正是那皇帝钦赐的尚方宝剑! 将包袱交与夏莲抱着,自己便直接解了开来。 揭开最后一层锦布,便露出了一直被保存的极好的宝剑,顾知夏把玩着剑柄上的穗儿,唇角勾了勾。 都知道这尚方宝剑是上杀昏君,下斩贪官,想必自己像个也是觉了这知府怕是个贪官污吏! 果不然,边听那衙卫接着说道:“大人让属下告知夫人,那知府怕是有意寻夫人毛病!” 顾知夏点点头,心下也暗暗有了计较。既然这宝剑在手,也休怪她不客气了! 夏莲方才就一直仰着脖子盯着那牢房门口儿看,此时也朝那大牢出口看了好一会儿,不自觉的喃喃道:“大人怎得不见得一同前来?他竟是对夫人如此放心的吗?” 顾知夏正是打算询问杨志安的消息,听见夏莲的话,便用眼神询问着那衙卫。 “属下该死!未能护好大人周全!”衙卫扑通一声单膝跪了下去。 见此,顾知夏的心脏都险些停了,忙问出声: “大人可是出了何事?你且快快说!” 衙卫便将昨夜遭遇刺杀一事一一告知,想着这杨志安身旁还有龙卫,想必也是不会出什么大事,可顾知夏还是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可这要是直接走了,怕也是要落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思索片刻后,顾知夏当下便直接领着两人直接去了衙门后院儿,欲找那知府问个清楚! 几人刚走到衙门后院的凉亭边,便瞧见那昨日里去安县请她的通判进了那左侧的屋子,鬼鬼祟祟的掩住了门。 放缓步子靠了过去,因着顾知夏向来耳力便是极好,刚走到那f昂门口,便听见了屋内知府的说话声。 屋内差不多应是有个三人,顾知夏比了手势让两人先噤声,自己俯身细细听了起来。 这北侧的屋子乃是知府自己的书房,今日卯时便收到了太子的传信儿,也顾不上睡个安生的懒觉了,忙差人去找了通判过来,几人在书房里商量了起来。 “大人,这太子殿下是传了什么令?竟让您着大清早便将我与同知大人邀来?” 这厢通判看了院子里并无他人,关了门便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一旁的同知脸色也是不甚好看。 他对于这知府一大清早扰人清梦的行为很是不满,片刻前他还软玉在怀,在自己府上侍妾的床上睡的正香,却被这知府派去的人给喊了起来,说是有天大的要事要他来这府上商量。 他到要看看,是什么天大的事竟让人连觉都睡不得了! 强忍着心下的不耐烦开了口:“是啊,这次太子可是又有什么指示了?” 知府自收到了太子殿下埋在安县的线人传来的消息,急得可谓是焦头烂额,见这两人均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心下更是火大,当下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二人吼道: “什么事?这事儿要是捅了出去,莫说是你我三人的官职了,怕是那小命,也得是交代了去!” 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吼骂都吵的有些懵,回了神意识到知府话里的严重性后,脸色“唰”的都变了色。 同知这才意识到怕是真的出了大事,颤颤开口询问:“大人,莫不是……那开采一事被人觉了?” 语调里更是带着遮不住的颤音,额上的冷汗更是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知府的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却也并未出声表示反对。 二人这更是彻底慌了神,“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他这般问询,知府心下更是恨死了杨志安与顾知夏夫妻俩,那槽牙都被他咬的吱吱作响,似是要碎的彻底了。 “还不是那好样的安县县令!昨日里竟是在安县李府公子的卧房里翻出了我等交易的条款细文出来!” 两人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这李府公子不是已经被太子殿下给处理了吗?怎得还会翻出证据来? 知府啐了口,又恨恨道:“那李家公子竟是未曾听着太子殿下的命令,将那往来信件给烧了去,反倒是一封不落的保存的完整得很!还就将那般重要的物件儿压在了自己床底下!当时是怎么寻到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执垮子弟来作接应的!” 屋内三人记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想着解决的法子。 屋外的顾知夏刚开始听到对话心下更是止不住的震惊,她万万不曾想到这知府竟同那太子私下里勾结,也万万不曾想到那李家公子竟还参与了私掘金矿的勾当,还被那太子派人灭了口! 既然几人都有所勾结,这起先想不通的一桩桩事件间的脉络此时却是全然清晰了起来。 顾知夏当即也不忙着进去了,在门外继续仔细听着,心情也慢慢变得波澜不惊。 此时听见这知府的一番言语,心下甚至觉得有些许好笑,这李公子将可以判自己一家人杀头大罪,甚至是足以拉太子下位的证据都完完整整递到了杨志安的手里,着实是蠢得很啊!也怪不得太子心狠手辣的想杀人灭口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六章 清君侧 这般如猪一般蠢笨的队友,着实也怪太子倒霉。 念在尚且在他们地界,不可打草惊蛇,且她怀有身孕,更不宜在此刻多生事端,顾知夏正想退去,谁知,其中一人弄出了动静,里面三人本就心虚,被吓得一哆嗦,忙开了门查看。 见竟是怀着身孕的顾知夏与她随行的二人,他们更是心慌不已,却又佯装着淡定,“县令夫人为何到此。” 三人互使眼神,里面的阴谋算计顾知夏再熟悉不过了。 想来他们此时不会放过顾知夏,这关系到九族的性命,他们不得不为此动手! 权衡之下,顾知夏知晓自己已然跑不掉,不如杀出重围,将他们给一锅端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是欺君犯上,私采金矿乃是重罪,本官有尚方宝剑在此,便替圣上清君侧,正朝纲!”说完,顾知夏抽出随行之人为顾知夏所带的尚方宝剑,明晃晃的便架在了知府大人的脖子上。 知府大人见这锋利压迫的尚方宝剑,吓得全身哆嗦,但很快想到顾知夏如今不过便是一弱女子,又有所所惧,他正想让人围住顾知夏,下一秒便是剑影一闪,人头落地。 在场之人吓得腹中翻滚,腿脚软,不敢置信,顾知夏竟就这般将知府大人的人给砍下来了! “你!”同知大人刚想痛斥顾知夏的大胆,却想到这件事自己也有参与!怕自己下一秒也成了顾知夏的剑下亡魂,他扑通坐在地上,双眸呆滞。 通判见同知竟如此胆小!反正被闹开了也是一死,还不如便博一把,他喊人道,“给本官将她们抓起…!” 不等他说完,顾知夏动作行云流水,一个反手劈剑便让他头身分离。 她的随从已被吓得面容惊震,唯独顾知夏全场最为淡定。 “若还有不服的,大可试一下本官手中的尚方宝剑!”顾知夏高举起剑,在场无人敢是反驳一声,顾知夏趁热打铁,让人快包上人头赶往京城,至于同知,便一同被人抓上押往了京城。 随行之人很是担忧顾知夏,毕竟她怀有身孕,这般长途奔波对身体自然是不利的! 但顾知夏必须得快了结此事,而后消灭一众同党,这般也能让杨志安安全几分。 但随着她肚子越的显怀起来,身子越沉重,她汤坐在马车之中扶着肚子,减少马车对孩子的震感,“孩儿,此刻不是你该出来的时候,你的父亲还等着我们找人去营救呢!” 若她此时突然生下孩子,定会耽误行程不说,更会让消息先传到快到太子耳边一步,届时便无法给他一个措手不及,局势也可能会被逆转。 见顾知夏如此忍耐,下人都已然看不过去,虽顾知夏外表光鲜,但这都是她背后付出才能有此今日。 待急匆赶到京城,顾知夏将人头悉数挥于地上,吓得众官皆退避开来,连连斥责顾知夏无礼狂妄,请求国法处置! 但皇上是懂顾知夏的,自然知晓她如此做是有自己理由,便坐定于龙椅之上看顾知夏挥。 顾知夏一手扶着孕肚一手扶腰,看向一旁位高权重的太子,出口问道,“莫非太子认不得这几个人头吗?如此淡然漠视。” 太子双手穿于袖中,微抬下巴,凛然不惊,“认得又如何,顾言官是想说什么?” 顾知夏冷然一笑,面相群臣,“这三人与太子合谋私采金矿之事已被本官查明,被本官用尚方宝剑清君侧,何人不服?倒是太子,请解释一下吧?” 随即,顾知夏从袖中将他们来往的信封证据拿出,她抬手一挥,信件飘落各地,众官震惊,捡起一看后,哗然一片。 “这!这怎么可能!”虽说顾知夏此举实为不妥,但顾知夏已将证据抛出,且上面的字迹众人怎会是不知晓,确认太子无疑了。 “信件可以伪造,群臣可以乱杀,顾言官,你污蔑本宫实为大不敬!来人,本宫要立即处死她!”太子已然立不住了,反咬一口并想当场处决顾知夏。 皇上不话,自然是太子说话最为有力,但皇上一旦有意维护顾知夏,太子的欲盖弥彰便显得苍白无力。 “太子如此着急,就不想为自己辨明真相吗?”皇上自是袒护顾知夏的,不仅是因为顾知夏证据凿凿,更多的,是对顾知夏的信任。 “父皇信儿臣,便不需要辨明真相。”他抬手行礼,端正言辞,慷慨利落。 顾知夏只得是冷笑一声,如今已然证据确凿,他却仍是如此自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是心虚不已,他如此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罢了。 “朕倒是要好好听听,这真相到底是什么。”皇上掷地有声,一言既出,引群臣不敢再任何议论,天子既已都话,又怎能是有他们多话的余地。 “父皇!”太子低沉出声,声音中带着慌张。 皇上亲自开口,谁敢不从,就算他已然是储君,在此刻也没有了丝毫转圜的余地! 顾知夏只与皇上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悉数已然尽在不言中。 顾知夏相信皇上,定不会顺了太子的意,而皇上也信任顾知夏,定不会信口开河。 “将东西呈上来!”皇上开口,谁敢不从,当皇上身边最为亲近的侍官将信件整理好后呈到了皇上面前后,皇上越看到后面,脸色更加铁青。 待最后,他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吓得在场轰然跪了一片,唯有顾知夏仍是傲然独立。 太子跪下低着的面容已然浮现出狠厉!这件事他如何都没有料想到,且没有任何风声透露出来,就连三人出事,也无任何消息,想来,是顾知夏故意抢在了消息前面,要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是他输了! 但竟是输给一个女人!这让他怎么能服气! “太子德行有亏,实不宜再居东宫之位,朕今日便罢黜太子之位!朕意已决,不容谏言!”皇上刚说完,太子抬头,双眸充满震惊,实在不敢置信,他的父皇,竟是要亲自废黜了他! 这可是他的父皇啊!竟是因为顾知夏的一面之词,如今竟是要废了他,他怎能接受! 他起身紧张嘶哑道,“父皇!” 可他刚出口这刻,他在皇上的眼里面看到了决然! 他勾唇冷笑开来,这便是他的好父皇,如此轻易便废了自己,看来,在他的心目中,自己这个太子地位实属低下! 他转身大笑开来,众臣不敢多言,皇家纷争,他们只得看着便好。 “都说皇家无情,今日,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没错,是我做的!不过区区几个金矿,你竟废了我,难道忘了我是你的亲骨肉吗!”太子已然破罐破摔,不留任何情面。 “正是因为你是朕的亲骨肉!朕才要对你更加严苛!你是将来的万民之表,群臣之,你若不守国法,那国家将会乱成什么样子!”皇上愤然拍桌,便命人将太子带下去。 但太子生来高贵,怎会让这些人近他身呢?他一甩袖子,傲视独立,“本宫自己会走。”就这般,太子出了朝堂,众臣不敢出声,生怕牵连自己。 皇上看向顾知夏,眼里的冰冷瞬间转为慈父一般的柔情,“来人,快赐座!别让顾言官伤了身子。” 皇上这般一说,顾知夏也的确感觉到自己身子快坚持不下去了,她扶着肚子坐下,整个朝堂之上,唯有顾知夏与皇上是坐着,就连皇后也是微微福身,低沉不语。 众臣心中震惊不已,这个顾言官在皇上心中实在特殊不已,竟是为了她,与太子闹到这番境地! 换了这世间任何一人,都不可能得到皇上如此无条件的信任,包括皇室之人。 对于顾知夏,群臣惊着惊着,也就都习惯了。 “身子可还好些?”皇上声音中带着些许紧张,满是对顾知夏的慈爱。 顾知夏回应了后,再是当场寒暄了一番,众臣也就都当见怪不怪了,顾知夏让他们惊讶的事难道还少吗? 紧接着,顾知夏呈上了一份私采金矿参与者的名单,这份名单,可直接是关系到了这些人包括九族的生死。 皇上让人收下之后,便退朝与顾知夏在书房单独商议。 顾知夏提议,将这件事情彻查,相信定会是揪出背后不少党羽,以绝后患。皇上自是赞同,连忙下去着手让人查办。 但不过几日,便传来消息,这些参与私采金矿的官员家中接连失火,本该是要彻查的,随着大火,里面的证据却也都是消失殆尽,根本无处可寻。 这般下来,该彻查的大事也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其中还有一些背后未是扒出来的官员,也就无从查起。 这是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顾知夏根本不用多想,便知晓是太子的余党所做,为了不想他们被牵连出来,便毁尸灭迹。 手段如此残忍! 这般看来,这背后的人实在是难以对付。 且不知怎的,在京城竟是一时流言四起,说此番恶毒行为竟是顾知夏所做。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七章 联手 顾知夏与太子一党势不两立,已是群臣皆知的事,而此番他们的死亡,顾知夏这个仇家便是有最大的嫌疑。 如此一来,顾知夏也就背上了这个黑锅,流言有时也可以杀死一个人,随着流言甚嚣,顾知夏受到了不少群臣的弹劾,毕竟这件大事重口难调。 这件事情闹大,总会引起非议,往小可说,只是顾知夏个人利益问题,可往大了说,这就是皇上用人不善,不辨人才,这会让百姓对皇上产生质疑,从而影响皇权。 群臣自是不想因为顾知夏,影响到朝政上的事,且这件事若不解决,只会让事情加剧展。 这天朝会上,一大臣进言道,“皇上,如今宫外流言四起,该如何决断,还望皇上早下定夺。”说完后,群臣附议,正所谓法不责众,他们也更加坚定了进言。 “过几日,墨灵公主归国省亲,朕准备厚礼接待,此事,便可将流言压制下去。”皇上淡然的声音,暗含对顾知夏的宠溺。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实在没辙了,皇上已有打算,那便轮不到他们做主了。 朝会上的消息传到了顾知夏耳中之时,她也并没有任何讶色。 她对于皇上的信任,更像是小女儿对老父亲一般的信任。 墨灵公主此时回国正是时机,倒要感谢她一番为自己解了围。 她安心在皇上送她的官邸里面养胎的同时,让人去打听杨志安的下落,由于古代实在是信息闭塞,顾知夏只得耐心等候。 而另一边的杨志安几经周折这才是赶到了京城,听闻顾知夏已是将太子一党一锅端了后,不禁心生自豪,不愧是自己媳妇的作风,就是这么干练果断。 当顾知夏见到了风尘仆仆的杨志安之时,险些没认出来,如此落魄,倒显得有几分憨。 “这路上辛苦你了。”见他模样便知晓路上不易。 杨志安小心拥住顾知夏,“无碍,只要你和孩儿没事便好。” 顾知夏低头,充满慈祥的笑容轻抚已然显怀的肚子,“都没事。” 杨志安蹲下耳靠顾知夏腹部,小心倾听。 顾知夏见他面上的喜悦与慈爱,便知晓吃多少苦,为了这一刻的团聚,也都值了。 “流言我也听说了,为夫来想办法。”杨志安起身后,面容突然正色。 顾知夏继而一笑,“放心,皇上已然拿定主意,用墨灵公主归国省亲之事压过流言,接下来我们查清这件事也便能自证清白。” 杨志安思索后倒也觉得妥当,便点头道,“尚可,接下来,让为夫好好看看娘子你消瘦了没。” 两人好生腻歪了几日,周围下人都看不下去了,这在外智谋双全的杨县令,在顾知夏面前竟是这般腻人的小男人模样,这实在是少见多怪。 墨灵公主省亲这日,整个京城重礼相待,舆论也便压过了流言,杨志安不让顾知夏出席接待,顾知夏也只得无奈接受,在家安心养胎。 但有些事,便是你不找它,它偏偏是要找上门来。 墨灵公主身披华服,头盖重礼,她在众目之下,缓缓而走上精心备好的地毯,双手平放于小腹处襄刻的东珠外,怡然大方。 目不斜视,步履端淑,她一步一步上了朝堂,众臣行礼,皆整齐划一道,“恭迎墨灵公主归国。” 这是以最高的规格待遇归迎墨灵公主,若非群臣心中知晓,当真快以为是出于皇上对墨灵公主的重视。 皇上亲自走到墨灵公主面前,拉过墨灵公主的手,轻拍手背,拉起让众人平身,群臣而起后,皇上喜悦将墨灵公主牵到了高位上,“今日墨灵归国,朕倍感欣慰,京城驿站处开设喜宴,普天同庆!” 皇上下令,群臣皆是应声,但就在此时,墨灵公主低眸端道,“皇上,本宫入京以来,流言不绝于耳,本宫旧识顾大人,最近倒成了一个红人呢?”说完,墨灵公主莞尔一笑,有意将顾知夏之事拉上朝面。 本被压下去的事,如今再次被提,众臣不敢多言,皇上也只将情绪压于眼底,威严慈祥的声音响彻朝堂。 “不过一个误会罢了,墨灵,你刚归国,身负两国交邦重任,朕极为看重,特意为你准备了洗尘宴。”他特意加重了交邦重任四个字,便是想墨灵公主认清自身是为什么而归国,不可再多生事端。 但墨灵公主心思如此活络之人怎会听不明白,她仍是微微睁大灵动的双眸,“墨灵自知自己重任,但也更明白身为臣子须进忠为国,如此流言,恐令番邦群臣心寒,若是皇上不管,本宫为了两国交邦,更是要管。” 墨灵公主显然是跟这件事杠上了,皇上的笑容逐渐变的有深意起来。 她若不满,定会其中挑拨离间,引两国动荡。 就在此时,顾知夏的声音自朝堂之外传来,“墨灵公主刚归国省亲,便如此着急关心本官的事,真是让本官受宠若惊。” 众臣纷纷看过去,只见顾知夏一手扶着孕妇,另一只手被杨志安小心翼翼扶住,双眸含光,步摇流光溢彩,与眸光相得益彰,华美动人。 她缓缓而来,风华绝代,一时之间,竟是将墨灵公主的风头抢去,世间绝美。 “众所周知,顾大人行事作风果断狠辣,如今,竟是将官员的妻儿老小都不放过,这是否过于越俎代庖,藐视皇威呢?”墨灵公主说辞流利,显然有备而来。 众官内心一惊,皇上都不追究了,墨灵公主此番竟是追责,只怕会有一番好戏要上演了。 “墨灵!”皇上低沉出声,带着愠怒。 紧接着,皇上正想再开口压下此事,顾知夏却微抬手,从杨志安温暖的掌中脱离,步步上前,双眸的从容柔光仿若将全局尽数掌握。 “皇上,臣也想听墨灵公主有何证据,会追究臣的罪责。”顾知夏这话说的巧妙,点名了墨灵需要真正能服众的罪名才能追究顾知夏的罪责。 墨灵眼神渐渐阴沉、狠厉。 “本宫一定会找到证据!”墨灵公主怎会轻易服输,她等的便是这句话,只要有机会给顾知夏定罪,她便定不会放弃。 “好!一言为定。” 两人达成共识,墨灵公主自也不再多言,按例走了流程,便迈开步子下朝。 她的行为,显然未是将皇上以及顾知夏放在眼中,且敌意明显。 两人错身而过间,墨灵公主看了顾知夏一眼,满满当当的挑衅。 杨志安上前来扶住顾知夏,生怕墨灵公主会做出任何伤害顾知夏的事情。 墨灵公主见杨志安如此袒护顾知夏,心中更是醋意横生!虽说她已出嫁,但得不到的永远在心里作乱,她之所以这般向阳权势,便是由于因爱生恨,她要让顾知夏与杨志安,皆败在她手中,永世不可翻身! “顾大人,本宫定会找到证据,届时,可别哭的太难看。”墨灵公主勾唇一笑,随即迈开步子,附着一阵环配之声渐行渐远。 杨志安低沉出声,“无碍,有为夫在,谁都不能伤你分毫。” 他的声音中充满坚定。 顾知夏只淡然一笑,想来墨灵公主不会善罢甘休,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没有她拆不了的招。 待众臣退下后,殿内只剩了皇上与顾知夏杨志安,皇上虽是一国之主,但碍于两国邦交和平,他实在不便出面,且墨灵此人心机深沉,定是盘算好,就等顾知夏入局。 顾知夏声音悠扬,并未将此放在心上,“此事是微臣与墨灵公主的私人恩怨,解铃还须系铃人,微臣可以解决。” 见顾知夏如此肯定,皇上只得叹息道,“朕自是信你,若有任何变故,朕也一定是会护你周全。” 杨志安躬身正襟行礼,“多谢皇上!” “快扶着顾言官回去歇着吧。”皇上担心顾知夏的身体会吃不消,忙唤了人用轿子送顾知夏回去。 而此时的太子,已然是废人一人,被废黜在了宗人府,他衣衫不整,靠躺于冷墙,已然没了身为太子之时的气势。 这时,一阵环佩之声清脆响来,他也并未抬头,待一双绣金线祥云靴已在他视线之内时,他这才缓缓抬头,一双原本傲视众生的双眸,已然蒙上了一层灰暗之色。 也只是一眼,他翻了个身没有出声。 墨灵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之色,但又很快浮上柔和之色。 “太子殿下,便不想让在背后算计您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太子双眸一冷,拳头越握紧,身体颤抖起来。 都是因为顾知夏,他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成了现在宗人府的一个阶下囚! 她究竟是给父皇灌了什么**汤,竟是因信任她,让父皇与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反目成仇!他怎能甘心! “你想怎么样?”太子颤抖出声,里面掩不住的狠厉。 墨灵公主见此,便知晓自己是赌对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虽然他已是被废,但还有最后的利用价值。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八章 紫微星 墨灵公主买通了看守的门卫,使得这里只剩下墨灵公主与太子。 她缓缓转身到于太子面前,又蹲下与太子直视,道,“这世界上,恨她的人,不止你一个。” 太子眼中微现疑惑,他恨顾知夏,倒可以理解,但墨灵公主又是为何。 但她眼里的狠厉并非是假,若当真是能助他报仇,与她合作又有何碍? “好,我与你合作!”说完后,两人之间便达成了共识。 墨灵公主让他将官员家中失火一事告知于她,她好抓住顾知夏的把柄让她彻底身败名裂。 太子原本知晓,这火是他暗存党羽为了切断线索,牵连出更多才放,但想来这火,此时正好能让顾知夏背锅下水。 既然自己都不好过,又怎能是眼睁睁看着顾知夏得意?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认定了这就是顾知夏所放,这让墨灵公主更是心中有底,“这一次,她必死无疑!” “虽她做的天衣无缝,但终是逃不过本宫的双眼,本宫让人在京城造势,相信定会使皇上早下决断!”墨灵公主心中已然打好了算盘。 回到皇上为她安排的住所后,她立马修书一封让人送回南蛮国,让南蛮世子前来主持大局,事关南蛮利益。 南蛮国虽说并不重视穆青韵这个和亲公主,但听回来报信的人说,这荣国的皇上可是给足了穆青韵排面,如此,对穆青韵的话也重视了几分,他便让人传唤了王子过来。 王子知晓了后,双手一背,冷哼一声,“那个女人的话可信吗?”他从那个女人的眼神可知,她是个两面三刀的人。 南蛮王自然是信自己派去穆青韵身边的人,无论如何,利益才是被放在第一位的。 “是。”王子很是不甘心,想到自己一个王子,竟是被穆青韵给支配了,他虽说不服,但一想到也是为了南蛮利益,也便认了。 当他赶到时,已然是好几日后的事了,在自己的地界,穆青韵见南蛮王子对自己仍满是不屑,心中这个脾气再也是不能忍了。 “王子,好好看清楚这是哪里,要商议事情便好生态度。”穆青韵随意一挥桌面,当即,名贵玉器便悉数碎开。 她这架势,仿佛下一秒流言将王子给废了一般。 南蛮王子怎能忍的住,当即冷笑开来,“你以为,在这里便能骑到本王子头上吗?等回去过后,本王子再慢慢收拾你。” 穆青韵见南蛮王子竟是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尊敬,哪怕是回了国,也仍是如此,她怎能是不气。 她想要杨志安,没有得到,想要地位,仍旧也只是虚伪的名头,没有实权不说,还要受人冷嘲热讽与侮辱,这换了谁,还能继续容忍下去。 她脸上的端庄从容已然渐渐破碎开来,见自己与南蛮王子的关系已然缓和不开了,索性也便破罐破摔,与他反目,至于他想要怎么收拾自己,待顾知夏死了,她一切也都认了。 “太子被顾知夏害得被废,而若我们能为太子翻案,这般,太子便会与我们为伍,待将来太子登位,还怕讨不到好吗?”穆青韵将自己心中算盘托出,王子也只冷笑一声,“说来说去,还不是个烂摊子。” 穆青韵双眸瞪大,自己精心想出来的局竟是被王子如此不屑。 她便就要做出一番成就给他来看。 “明日,你与本宫一同去见皇上,以求的两国之好为名,力求此事必得有个结果。”穆青韵将自己的意愿说出,王子只甩袖离开,不再多听闻穆青韵所说。 穆青韵虽气,但更多的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对付顾知夏之上。 此时的顾知夏,听闻了南蛮王子已然来到京城,想来定然是与穆青韵有关,她一人之力实在不能是力挽狂澜。 只是,这南蛮王子又是怎样被说服参与这趟浑水呢? 顾知夏简单思索了一下,想到,若是穆青韵因为此事将自己给拉下水,那最终便能借此,让太子殿下为之翻案,想来,穆青韵与太子殿下统一战线,目地,都只有一个。 那便是打垮她。 顾知夏让人查了穆青韵最近的行程,果不其然,她到过宗人府。想来,是与太子达成了一致,如此,一切也都能对得上了。 且有人来报,京城中的流言已然越甚嚣。 想来,这流言一定会成为他们有利的武器。 冷风袭来,顾知夏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她正想转身回屋,身上一暖,低头便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为她披了一件披风,熟悉的淡香传来不用想便知晓是谁。 “流言之事,我已然让人去盖下,但。”他也知晓,这背后散播谣言之人是穆青韵,穆青韵财大气租,为的便是对付顾知夏。 而他两手空空,所有的钱也都在顾知夏掌中。 “没钱办事?”见杨志安如此为难,顾知夏眼带笑意反问。 “是啊,为夫的私房钱都已经用光了呢。”杨志安低头带着委屈,想他怎么说也是一家之主,堂堂七尺男儿,竟是要向女子问钱用。 “行吧,自己去账房支用去。”见杨志安如此委屈,顾知夏心中忍不住一阵好笑。 杨志安得到了顾知夏的圣旨后,立马邀功一般道,“娘子,为夫保证为您办的妥妥的。” 顾知夏窝在杨志安怀中,看着这沧海桑田,心中想要的海枯石烂已然得到,她已无太多所求,一心种田暴富,过着自己的安生日子。 “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顾知夏问杨志安道。 杨志安不假思索,忙道,“你生的我都想要,不过,我更想要的是女儿,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他的话语间满是向往与期待,顾知夏抚了抚自己显怀的小腹,眼里满是做为人母应有的慈祥。 “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血脉相连的人,对我而言意义非凡。”顾知夏抬头,看向这片天,闭上双眸感受这来之不易的真实与柔情。 两人依偎良久,杨志安拿钱办事,果不其然,这流言很快便被压制下去。 穆青韵听闻背后有势力压制流言,她的嫁妆也已然快是花光,如此一来,便不好借题挥了! 她孤注一掷,将剩下所有的钱投入进去。 但顾知夏可是有隐形小富婆之称,她这点钱,又怎能是与顾知夏相斗呢? 不过两日,京城所有的流言便被压制了下去,穆青韵气的抓狂,在房间内乱喊乱骂,南蛮王子怎能受的住!他宠幸了穆青韵身旁一位下人,消息传到了穆青韵耳众,穆青韵怎能再忍,将这人给抓到面前开始折磨。 南蛮王子维护,穆青韵更是气到不行,“莫非,我一公主,还做不了一个下人生死的主吗?” 南蛮王子早就是对穆青韵心怀不满,“这是我的人?关你何事?” 穆青韵已然是气的抖,“这不是在你的南蛮国!” 南蛮王子的尊严受损,他指着穆青韵,手指颤抖,“好!” 他与穆青韵的战幕彻底拉开。 待南蛮王子离开,穆青韵再也忍不住,气到彻底昏厥,这到底算是什么事。 顾知夏之事已经是让她格外头痛,如今,就连自己的夫君,南蛮王子也已是与自己对着干,自己落得这么一个孤军作战的下场,都是因为顾知夏! 此番看来,想从这件事上做文章已然是有些难了。 她突然想到,大荣是最为信国运风水的,若是把顾知夏与国运相系,想来,这件事不需银两买通,便会人人自危,从而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她已然想到了办法,便让人传下去。 不过两日,京城里面便传闻出来顾知夏是紫微星的事情。 要知道,这紫微星是斩断国运的霉星,这让举国上下是人心惶惶,况且顾知夏流言甚多,实在是不难让众人多想。 有更甚者,竟是说顾知夏害的大荣坏了根基,就连太子也是被顾知夏给克的。 这是想要江山易主! 如此大事,众臣怎能是不担心并议论呢? 朝堂之上,争议众多,皇上却都一一驳回,他现如今是谁都不信,却只信皇后与顾知夏。 形势更加紧张起来,再这样继续传下去,想来对顾知夏的处境实在是不妙。 杨志安已然分析形势,继续这样下去,对顾知夏实在不妙,他不能让顾知夏冒险。 “如今这形势,不可将信任挂于皇上,皇家无情,法度更是在维护皇威上无情,娘子,我们走吧。” 两人还有孩子,更加不可冒险。 顾知夏却决然不走,如今,她只得信任皇上。 “不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我们既然已经入了局,便只得破局,逃避,是没有用的。”况且,顾知夏坚信皇上,一定会给她一个公道。 “你就这般信理法公正?”杨志安越不明顾知夏。 顾知夏低头只道,“我只是信皇上。” 皇上并非无理之人,他绝不会用她的命,换取大荣安宁。 杨志安从来都信顾知夏,但这一次,他是真不信了,他谁也不敢信任,他只想让顾知夏与孩子安全。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忘年之交 “这件事并非明面那般简单,小了看,是我的事情,大可看,却是两国之间的明争暗斗,此时,大荣内乱,是敌国趁虚的好时机,我要等。”顾知夏必须要等下去。 杨志安听闻过后,更是坐不住了,他想要的只是自家媳妇和孩子安安全全,并不想顾知夏牵涉太多。 但顾知夏不能不信任皇上,也不能丢下皇上一人! 但过了几日,皇上命人围住顾知夏与杨志安的住所,直接打入了天牢!以紫微星不吉,为了天下民众为由,杨志安死死护在顾知夏面前,护妻狂魔上线。 但顾知夏安抚杨志安,“信我,绝不会有事的。” 杨志安只得放下心来,一路护着顾知夏进了牢中,这天大的转折,让顾知夏成了京城的笑话。 因紫微星被捕之事,整个京城举国狂欢,就连护城护卫也是放松了警惕,为紫微星落网一事赶到庆幸。 此时,正是大荣放松警惕之时,穆青韵见状,知晓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若能趁机杀了皇上,此时,太子定然上位,而太子又已然是他们同道之人,他们南蛮,就相当于是间接掌握了整个大荣。 待穆青韵与南蛮王子商议好了后,便一同进宫见皇上。 见了皇上后,南蛮王子便开门见山,并一手拉过穆青韵,显得好不恩爱。 这是这般久以来,南蛮王子对穆青韵的态度头一次是这般的甜腻。 “皇上,这京城里的流言,惹得本王子这王妃心中格外不妥,如今拨乱反正,王妃为母国欢喜,本王子也心中也觉得妥当不少。”王子眼中满满的都是对穆青韵的宠溺。 有王子开口,这事自然显得重视多了。 穆青韵继而道,“这紫微星,果真是手段不凡,烧毁官员一家便可看出狠毒非常。” 皇上面不改色,让王子与穆青韵坐下,并随意而道,“可有证据?” 穆青韵仿若早已料到,“我们已然有了证据。” 说完,她示意让人上前来将人证带了上来,这些人是被烧党羽家的幸存家人。 “你们倒是说说,究竟是不是顾大人所为。”皇上怎会看不清穆青韵这些小伎俩。 以顾知夏的为人,绝不可能用这种手段来为之解决,但偏偏穆青韵紧咬不放,就是不想放过顾知夏。 皇上只是碍于穆青韵这个和平桥梁的身份,不想与她结下梁子。 但,若她执意于此,只怕,她这个身份也保不住她了。 “是!这些我们都是亲眼见到的。”这些人一口咬定,都跟未思考似的。 皇上只淡然一笑,所有一切,他都了然于心。 他正要当做闹剧处理掉,谁知,一阵刀光剑影竟直冲而来! 就在此时,暗卫及时赶到,将皇上护下,而南蛮王子为了护住穆青韵却受了伤,皇上见状,正要唤太医为王子诊治,顾知夏的声音便已然传来,“自导自演,加苦肉计,可真是够高。” 这人身体一抖,穆青韵不敢置信,但很快又平复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知夏仍是淡笑,“是吗?正巧,我这里也有些许东西,想要交于皇上一看。” 顾知夏让人将东西呈上来后,穆青韵见状,双眸一惊,没曾想,自己与南蛮王的来信竟是被顾知夏得到。 里面可谓是记录了她所有的计划,包括想要杀了皇上,扶持太子上位。 皇上只需一眼,便已然明白所有,但他没想到的是,穆青韵竟是打着整个荣国皇权的主意! 这个野心,实在不是她应该有的! “皇上,不是这样的!”穆青韵忙是为自己辩解到。 一旁的南蛮王子也已然看出局势所转,立马与穆青韵拉开距离,“王妃,本王子如此信任于你,你竟迷惑父王,玩的一手好算计!” 为了保全父王,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往了穆青韵身上。 “穆青韵,你该作何解释?”皇上已然是不再信任穆青韵,也不再装以好脸色。 穆青韵见一旁的南蛮王子竟是突然倒戈相向,她自知自己已是没有回头之路,她突而狂笑起来,“顾知夏,我终究还是斗不过你!” 当计谋已然是暴露,南蛮王自然是会弃车保帅,且皇上也不会因为南蛮身为同谋而追究责任,只有她这个软柿子才是可捏的! 她终究还是输了! “墨灵公主破坏两国邦交,难辞其咎,来人。将墨灵公主带下去。”皇上话,便有人上前来围住穆青韵。 穆青韵眼神恶狠,视线转向了顾知夏的小腹处,“你让我不得安宁,我也要让你不得安生!”说完,她尖细的蔻丹亮出,便冲向顾知夏,显然,是抱了想要害顾知夏流产的决心。 顾知夏见状,退后两步,就在此时,杨志安上前拦在顾知夏面前,这蔻丹扎入了杨志安皮肤,他面色低沉,声音坚毅不改,“休想伤害我的孩子。” 顾知夏心中微动。 下一秒,穆青韵便被抓了起来,她脸色恍惚,她已然知晓,她输了。 她不仅输在自身,还输在了人心。 见穆青韵现已神智恍惚,南蛮王子趁机一番解释,将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南蛮势大,自然不好追究,但皇上也不可能是不追究此事,如此,便一同被押入了宗人府。 如此,这件事也便是彻底尘埃落定。 就在此时,杨志安脸色黑,想来,她的蔻丹竟是有毒! 顾知夏忙是道,“快,宣太医!” 当太医赶到为杨志安诊治,竟是诊出这是鹤顶红!穆青韵随时竟准备着这种毒药! 南蛮王子咬牙,“这穆青韵真是恶毒,随身携带这般毒药,怕是想要毒害本王吧!”说完,他便开始后怕起来,他与这种人合作,还真是看走眼了。 “王子放心,穆青韵犯了这般大的事,朕自是以两国邦交为重。”说完,皇上拂袖不再多言,南蛮王子也自认心中有愧,不敢再是多言,以免多生事端。 皇上见杨志安仍是脸色难看,心中更是有愧。 “顾言官,朕定不会让杨爱卿有事!”皇上重重承诺道。 顾知夏只淡然应下后,带着杨志安回了府中。 太医费了好大一番心思,这才是将杨志安给救回来,但仍有很大未知性。 顾知夏一直守在床边,杨志安面色苍白无力,“孩子的名字,我一直在想,若我提前先走一步,你取好名字,记得刻在我的碑上。” 顾知夏紧握住他的手,双眸之中充满担忧,声音微哽,“不,你会好起来的,别说了,睡吧,保存体力。” 但杨志安微摇头,声音虚弱,“我怕睡着了,便再见不到你了。” 顾知夏双眸含泪,粲然一笑,“不会的。” 两人再寒暄了一番,顾知夏起身出了房间,同在外等候许久的太医开始问话,“现在情况如何?” 太医带着为难之色,“只得慢慢休养了,再好生看看吧。” 太医很是不肯确定,想来,这件事还是有些难办,顾知夏重重拜托了后,太医也承诺自己会全力以赴。 此时,皇上亲自降临。 众民接见,并对顾知夏的身份更加好奇。 皇上担忧不已,看向顾知夏,感叹而道,“若非是你带领暗卫赶到,朕恐难以脱险,朕以怨报德,你却以德报怨,是朕对不住你。” 顾知夏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皇上心中是信任她的,如此,便不会让她有事。 皇上双眸看向远方,若有所思,“此番,倒是朕对穆青韵轻视了,没曾想,她竟打的这一手好算盘,幸得你还信任朕,没有弃朕而去。” 顾知夏低头淡勾唇,“若是我也作乱起来,岂不是让皇上您陷入两难的境地,且我也深知,您若不真正处置我,怎能服众,我又怎能引出他们更大的阴谋。” 穆青韵没曾想的是,她的算计一步一步都在顾知夏预测之内,她以为是她更接近成功,实则却也是一步一步落入到了顾知夏的圈套之中。 说圈套也不算圈套,只得说顾知夏是将穆青韵这颗野心给掌握到了。 “你想如何处置穆青韵。”皇上问道。 对于这种事,本该是他这个皇上做主,但他却更在意顾知夏的看法。 顾知夏浅尝了一口茶,“依法办事。” 皇上自然明白,“好!” 但南蛮国之事已是不可再多生事端,只当是心知肚明,但不挑明。 “但是南蛮国,还不能是出手的时候,这也一直是朕的心头病所在。”经过这一事,皇上已然看清南蛮国的野心所在,穆青韵只是一个契机与点火者而已,更多的,是南蛮国早有谋算。 “皇上,南蛮国一事不可操之过急,一口吞不并的,除非强力所攻,但这是一个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还要防着别国趁虚,故而,只能等待时机。”虽说顾知夏对南蛮国此番行为也是感到不耻,但为了大局着想,顾知夏只得如此劝说。 皇上同样如此认为,眼神惊喜不已,这便是他为何舍不得伤顾知夏的原因,虽两人年龄相差甚远,但却有一种知己相逢亲人的感觉。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章 一视同仁 “那就依你所言!”皇上高兴的像个孩子一般,突而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眯,双眸里的纯真便掩在了眼底。 “依你之见,太子所为,是否有何不妥。”都已然在宗人府,却仍不忘作妖,他虽很想依国法处置,但也想听听顾知夏的建议。 顾知夏见皇上此举,怎会不明他心中想法,想来,他对太子,也是心怀不舍。 虽说,让他进了宗人府,却也没有想过将他贬为庶人,想来,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重返朝堂。 毕竟,这般也是为了保护他,朝堂之上,群臣众口难调,若是有心偏向,又怎能让群臣罢休呢。 “太子毕竟是您的孩子,但此番行为,您若觉得妥当,自然所有一切都可转圜。”顾知夏特意加重了妥当两个字,便是想让皇上客观对待这件事情。 若墨灵公主这件事情并未生,顾知夏恐还能觉得妥当。 但,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太子并没有是知错而改,更是与墨灵联手,再搅出风雨来。 皇上面容冷峻,顾知夏的话的确没带留什么余地。 就连一旁的贴身太监也是屏息静气,生怕顾知夏的话会惹怒皇上,毕竟,天威难测,顾知夏更该是谨言慎行,但他看到的,却是顾知夏在皇上面前畅所欲言,没有丝毫顾忌。 “的确。”皇上竟还认同了,这让一旁的太监更是不敢置信。 顾知夏在皇上心中地位非凡,胜过了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这实在是稀奇。 但皇上怎会不明她的意思,她若是觉得妥当,自然当面就会给了答复,但她转而问自己,便可知,是在让自己反省。 皇上豁然开朗,当即便决定对于太子之事更是严查。 两人商量好了这些事后,皇上再是嘱咐了顾知夏好大一番,并命人将带来的补品悉数放下,这才是放心离去。 几日后,墨灵公主被公开处决,她所犯下的罪行,已经牵连到了大荣国的安危,哪怕是再怜惜她只是一个女子,却也没有任何放她的理由。 南蛮国的王子也被遣回,虽说明面上的脸皮没有撕破,但此番过后,皇上对南蛮国的戒心更是重了,而南蛮国也不敢是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而穆青韵,便成了中间那个最大的牺牲者。 杨志安也已然是在调养中醒了过来,顾知夏心中十分欣喜,只要他能醒过来,这一切也都算值得。 两国和平下来,顾知夏与杨志安也过了一段平稳日子,随着时间流逝,顾知夏的预产期也快到了,杨志安更是小心翼翼,不准顾知夏动什么东西,凡事都让他来亲力亲为。 见着杨志安如此小心的模样,不禁将顾知夏逗笑。 现在时节越的冷了,随着入冬,顾知夏更是被杨志安包成了粽子一般,顾知夏行动越不便,杨志安时时刻刻都守在了顾知夏身旁,眼睛更是一刻也在顾知夏的身旁不能移开,顾知夏瞧见着,心想,杨志安以后一定是个称职的奶爸。 婆婆也赶过来一直是照顾顾知夏,随着孩子快要降生,她很是想要一个孙子,一直是试探顾知夏要不要吃蒜的,古人都有酸儿辣女这个传闻。 但顾知夏本就不喜欢吃酸的,就算怀了孕,也没有想要吃酸的想法,这可急坏了婆婆,到处为顾知夏搜集酸的食物。 如山楂膏,酸梅,酸梅汤,只要是酸的,都放在顾知夏面前来试探一下,就是想要探探顾知夏肚子里面是不是一个男孩。 见着自家婆婆对孙子一事这般执着,顾知夏想着要好好开导她一下。 虽古代封建都有重男轻女这种思想,顾知夏虽不反感,但也觉得此举是不可的,孩子的性别不是人为能决定的,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上天给父母最好的礼物。 杨志安得知了此事过后,也害怕顾知夏心里会有负担,便主动过来安抚顾知夏道,“此事你勿用担心,母亲那里,我自会去与她说个明白。” 此时的确是需要有人与婆婆去沟通之时,杨志安主动站出来,让顾知夏心中感到欣慰不少。 “好。”只简单一个字,也表明了自己对他的信任。 杨志安到了母亲房间,见她已然是在整理男孩的衣物,想来,对于这个孩子,她是非常上心的,他主动坐到了母亲身旁,开口道,“娘,这些衣服准备的过早了。” 杨张氏手一顿,眼神中略带些许不悦,看向杨志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给自己孙子准备东西还有错了吗?” 杨志安知晓,自己母亲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但却也固执,不能用太过于强硬的手段对付,便道,“母亲,孩儿不是这个意思,但,您这般过于寄予厚望,对知夏会造成心理负担,毕竟,生儿生女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但杨张氏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她只是固执道,“我又并没有说什么定要她生儿子,怎么,她到你那里告状了吗?”杨张氏本就对这个孙子寄予厚望,但也并未是对顾知夏多说,她倒也认为自己是退步了,没曾想,顾知夏还是不满,并还让自己儿子来为她申冤了。 “没有的事!娘,您也是做儿媳过来的,知道孩子性别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但都是身上的一块肉,为此,该是一视同仁才对。”杨志安想着让杨张氏换位思考。 杨张氏也不是个不讲理的,想到自己以前的处境,却也理解了,自己实在不应该是给顾知夏什么心理负担,况且,就算是女儿又如何,生出一个跟顾知夏一样机灵聪慧的小福星,倒也是不错。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更不能是做什么恶人了。”杨张氏放下了手中男孩的衣物,呼出了一口气。 继而道,“知夏是我们家的福星,生什么都是对的,是我思想过于刻板了,儿啊,你批评娘批评的对!” 杨张氏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着自己现在应该是补偿顾知夏,便放下东西,正是准备出门,杨志安见状,出声问道,“娘,你这是去哪儿。” 杨张氏道,“自然是去买些女娃的东西,生男生女我这个做奶奶的都是欢喜的。” 见杨张氏如此,杨志安上前揽住杨张氏的手臂,“那我陪你一起去。” 杨张氏将杨志安的手放下,“你还是去陪你媳妇吧,现在她的身旁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还将我儿子给霸占着。” 杨志安虽然有些不舍道,“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但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杨志安眼里的喜悦已然掩盖不住。 杨张氏对杨志安实在没辙了,用手指按了一下杨志安的额头,“你呀,就是鬼灵精怪的很,快去陪你媳妇吧。” 杨张氏见杨志安迫不及待去陪顾知夏的背影,不禁叹气眼里满是宠溺,作为长辈,并没有太多追求,只想一家平安和谐便好,如此,又有何求呢? 当她买回了女孩的东西,并告知顾知夏,男孩女孩都无所谓,反正东西都已是准备好,顾知夏心思活络,又怎会是不明白她是什么想法呢? 她自当是感动的,对杨张氏道,“婆婆,你能够理解我便好。” 杨张氏自然是能理解的,毕竟,都是从儿媳做过来的,“生个女儿跟你一样聪慧,到时候招个上门女婿,我们杨家的家业就后继有人了。” 顾知夏被逗笑了,不过想想,倒也是可取,万一是个女儿,她也舍不得自己女儿嫁出去。 “就依婆婆说的。”顾知夏赞同不已。 一旁的杨志安自也不能落了下风,他坚决道,“我的女儿,以后哪怕是养她一辈子,也绝不能远嫁离开我们,最多也不能离京了!” 一家人将孩子以后的未来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顾知夏原本还因为生男生女心中有些负担,如此看来,倒也是消失殆尽。 就这般,到了生孩子这天,因为胎位不正,顾知夏足足一个早上都没生下来,她经历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才是真为佩服那些一连生几胎的人,况且古代的医学也不算很进步,生孩子就跟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她在心中欲哭无泪,她多想回现代生孩子啊! 杨志安与杨张氏在外面听见顾知夏的叫喊声,心中怎能是不心疼,在外面急得转来转去,不停踱步。 皇上闻讯赶来,杨志安与杨张氏连忙行礼,皇上让她们起来,并连忙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顾言官有没有事?” 杨志安低沉着声音,却也掩不住里面的担忧,“回皇上,这都一早上了,说是胎位不正,不好生产。” 皇上带来了宫中最好的太医,让他们去按部就班。 一行人将这院子给围的个水泄不通,皇上亲临,侍卫护驾重重。 终于,等到了下午左右,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声传来,杨张氏激动的腿一软差点倒地,太医忙是出来报喜道,“皇上,顾大人生了,是一位小姑娘。” 杨张氏高兴的忙拜天拜地,“真是老天保佑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一章 纸尿裤计划 杨志安迫不及待想要冲进去,却被稳婆给赶了出来,“杨大人您怎么这么着急啊!这产房是血腥之地,进不得的!” 杨志安也知晓这些,只要一想到自家媳妇现在正奄奄一息,正是需要他这个丈夫陪的时候,他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直直推开门便进去,扑到顾知夏床边,紧紧握着顾知夏的手,生怕顾知夏会有个什么事。 “娘子,你感觉怎么样?”杨志安担心坏了,将顾知夏的手紧紧握住。 顾知夏勾唇,虚弱一笑,她已然无力睁开眼,却也能感受到杨志安紧张的神情。 “孩子怎么样?”顾知夏淡淡出声。 杨志安被吓得喜极而泣,但却故作不悦,“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怎么样了?” 顾知夏吃力的笑起来,都已然这时了,杨志安竟还吃孩子的醋。 见顾知夏如此,杨志安不敢是再是乱说话,忙安抚顾知夏道,“好了好了,没事,孩子很好,你想吃什么,为夫现在去给你做。” 杨志安这般一说,顾知夏倒是真感觉饿了。 “那,你帮我做些皮蛋瘦肉粥吧。”说完,顾知夏便觉得很是无力,沉沉睡去,梦中,她怀抱着孩子,随着时光流逝,孩子渐渐长大,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身为母亲的幸福感。 这是在这个异界,她第一个血脉相连的人。 她算是真正在这个世界上扎下了根。 待皮蛋瘦肉粥做好了后,杨志安小心翼翼端到了顾知夏面前,却见顾知夏仍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顾知夏仿佛在梦中过了一个世纪,待她睁开眸子后,杨志安一双疲惫的眸子却仍旧星光熠熠的看着自己。 “你总算醒来了!来,喝粥。”杨志安将刚做好了的皮蛋瘦肉粥端到了顾知夏面前。 这仿佛是刚出锅的。 “我都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你这时间倒是拿的准。”顾知夏随口一道。 杨志安却委屈的像是一个小媳妇,“怎么可能会这么巧,我怕你醒来吃不到正鲜的皮蛋瘦肉粥,我每隔一刻钟,我就做一罐,这样待你醒来才能刚好吃上,到现在,小厨房还有好几罐冷了的呢。” 顾知夏心中一暖,他的细心可见,让自己格外感动。 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皇上在门外,进不得产房,连忙拟旨,让太监大声宣读,特赐珍宝古玩,做孩子的诞生礼。 顾知夏让人传了谢恩后,皇上便浩浩荡荡带了一行人回宫。 杨张氏看了顾知夏后便去逗孩子了,隔着房间,都能听到杨张氏那止不住的笑声。 接下来便是坐月子了,顾知夏戴上了杨张氏亲手绣的抹额,整日躺坐在床上,被包的滴水不漏,生怕是吹了一点风。 杨张氏是过来人,知道这月子要是坐不好,是会留下病根,到了后面显出来,可是非常难受。 顾知夏很想沐浴,生了孩子后她就没有是碰过水,除了喝水,但杨张氏却怎么都不让她碰水,这让顾知夏十分难受。 到了晚上的时候,杨志安抱着顾知夏睡觉,动作轻柔,生怕伤到顾知夏,但顾知夏却是自灵魂的抗拒,“你都不嫌弃我的吗?”她自己都已经是嫌弃自己了。 杨志安却将顾知夏视若珍宝,紧紧抱住,闭上眸子享受时光,“你都没有嫌弃过我穷,我又怎会嫌弃你臭呢?” 顾知夏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嫌弃你穷,不过幸好,人倒不是个笨的。” 杨志安脸色一变,睁大眼睛,“什么,你竟然嫌弃我穷?什么时候的事。” 顾知夏哄了哄杨志安,便跳过了这个话题。 杨志安闭上眸子,柔声道,“你说,就这样一直下去该是多好。” 想到两人这段时间以来,不知不觉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从一开始阴差阳错,到现在的相濡以沫,这份感情来之不易,也是他们彼此心里在这个世间最为重要的寄托。 “只要你想,我们可以一直下去。”顾知夏轻声道,随后,渐渐没了声音,顾知夏已然沉睡过去。 杨志安嘀咕了许久,一直是在说着两个人的过往,话语间满满的都是柔情,他说了个不停,却现顾知夏竟是睡着了,便只得是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瞌睡。” 白天的时候,杨志安伺候顾知夏,晚上的时候,同样还是要照顾顾知夏,一天下来,杨志安活脱脱就是顾知夏的贴身保姆。 但顾知夏每次睁开眸子时,杨志安都是在自己旁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比自己起的早,也比自己睡的晚,顾知夏突然觉得,自己生个孩子,好像更累的人是杨志安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下旨为杨志安升迁,需要杨志安新官上任去。之所以会对杨志安委以重任,是因为他在太子一案中也是立了功的,皇上便趁着孩子快要满月了,杨志安可以分身,这才是在这个时候对他升迁。 但没想到,杨志安竟是婉拒了皇上对他的升迁!这让所有的人都是不理解,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竟会是轻易被他拒绝。 皇上倒也不恼,而是尊重杨志安的想法,随意对传旨的公公道,“他不愿去便不去吧。” 传旨的公公被惊的都不知道是该怎么拟旨了,要知道,皇上从未是有过这么随意的拟旨! 好像,顾知夏是间接掌握了整个大荣一般。 想到了此处,忙是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顾知夏知晓了皇上升迁了杨志安,这下,便能彻底在京城扎根了,这对杨志安来说是绝佳的机会,毕竟,谁不想是升官。 但杨志安竟是拒绝了,顾知夏气得一掌拍了杨志安,并没好气道,“堂堂七尺男儿,不去为国效力,却成日守在我榻前,也不问问我同意不。” 顾知夏并非是讨厌他,只是在这种选择之下,还是应该以大局为重。 杨张氏向杨志安保证道,“儿啊,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儿媳照顾的妥妥当当的,不会出任何叉子!” 有杨张氏在,杨志安倒也是放心多了,毕竟,自家母亲办事自己还是放心的。 他一直是在顾知夏旁边嘀咕很多注意事项,生怕顾知夏是不注意这些有个什么万一。 杨张氏按照顾知夏的想法,好不容易是将杨志安给推出去了,见杨志安骑上了高头大马去上任,顾知夏这才是放心了! 她呼出一口气,“可算是走了,这段时间一直霸占着我,我连孩子都没有抱几次。”她感到了庆幸。 一旁的杨张氏见状,不禁笑的开怀,“好,这段时间孩子就属于你了。” 杨张氏将孩子交给了顾知夏,顾知夏抱着便回了房间。 接下来,顾知夏便正式开启了自己的养娃生活。 她每天看着这个粉嘟嘟的小宝宝在自己怀里张摇着小胳膊小腿,顾知夏面容浮上欣喜。 “拨浪鼓,嘟嘟嘟。”顾知夏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逗着娃儿。 杨张氏好奇道,“孩子名字想到了吗?” 顾知夏倒是为这件事犯了难,虽说杨志安之前一直是粘着自己,但也没有丝毫说过孩子的名字该怎么取。 “娘,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顾知夏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想起来。 杨张氏对于取名字这种事并不擅长,且她也清楚,孩子是顾知夏生出来的,这取名字的事,自然是要以顾知夏的意见为重。 “还是儿媳你起吧。”杨张氏更加信任顾知夏。 顾知夏想着,就算没有大名,那也应该是有个乳名才行! “就叫她团子吧,本身也就圆鼓鼓可爱的。”顾知夏越看孩子,越是觉得这团子名字是适合她。 杨张氏倒是认为顾知夏所说的皆是有道理,忙是点头同意,开始叫着团子的名字。 就在这时,顾知夏感觉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她低头一看,竟是团子尿了!团子竟是笑着挥舞着小胳膊小腿,仿佛还在炫耀自己的战绩一般。 顾知夏欲哭无泪,这团子看起来内心世界很丰富呀,可坑了自家娘了。 自己又不能洗澡,只能是换衣服,这黏糊糊弄的她身上格外不舒服。 “这小团子,尿了也不说一声。”杨张氏被逗笑了,接过团子后让人来为顾知夏换衣服。 顾知夏突而想到,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抱着它总是要提心吊胆的,若是,有纸尿裤就好了。 她心生一计,想来,纸尿裤的面世一定会引众多奶妈的抢购热潮。 她特意让人选了上好的棉花与布料,并画了图纸,杨张氏的手工极好,没过一天便缝制出来了顾知夏所画的纸尿裤。 “儿媳,这东西真能吸收掉孩子的尿吗?”杨张氏头一次是见这种新奇玩意,但不得不承认,顾知夏的想法是极为好的。 “那是自然!”顾知夏确认道。 顾知夏将这缝制出来的纸尿裤在团子这儿试用了一下,果不其然,十分有用,杨张氏惊喜不已,她头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东西,顾知夏也看到了一个新的赚钱计划。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多条财路 既然样品已经出来了,接下来便是成批制作成品了,顾知夏的手工不算太好,帮不上大忙,便交由了杨张氏来做。 为了杜绝盗版横行,女子特意申请了版权保护,从今以后,纸尿裤就属于自己的专属版权,没有人能盗用。 这也是为了保护孩子利益,待这个纸尿裤流行起来,想来处处都是盗版横行,到时,质量也不能保证,会对孩子的身体造成一定影响。 “婆婆,这件事便辛苦你了。”顾知夏正准备是给婆婆一些银两使唤,毕竟她要去绣坊让人做出来,也是要花不少钱的。 但杨张氏却拒绝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儿媳,还是将钱自己留着吧。” 她自己也还有一些钱,便没有接过顾知夏花的钱。 “婆婆,这您一定得拿着,身上有着钱也好办事。”顾知夏是担心婆婆钱不够用,但婆婆却故作不悦道,“钱这种东西,多存着总是没错的,我一个老婆子这里还有,就别管了。” 杨张氏说完便就去忙活了,看着她的背影,顾知夏不禁有些感叹,自己是何德何能,碰上了这么一个好婆婆。 不得不承认,当婆媳关系好的时候,的确会省去非常多的麻烦。 一个周下来,杨张氏与绣坊的人便制了三千张纸尿裤下来,杨张氏将自己平时节省下来的钱都用在了绣坊人工上。 有了三千件囤货,顾知夏可以开始自己的纸尿裤开卖计划了。她特意是开了一个门店,让人在一天之内按照了她的图纸装修好了后,便开始大张旗鼓的开售了。 由于顾知夏是言官的身份,故而不好出面,古往今来,都有官员禁止从商的规定。 顾知夏特意雇佣了一人,按照顾知夏提前给的台词,在宣传时是说的头头是道,口若悬河。 过来看这纸尿裤实验的人男的女的都有,多的是看热闹的,只见这纸尿裤吸收了一杯水,竟摸起来还是干爽舒服。 惹得在场人一阵惊讶,有了这般神物,还怕孩子尿裤子吗? 有孩子的家长都是明白,这孩子光是尿裤子,每天换洗几套都不够,且还麻烦,如今有了这个纸尿裤,能给他们省出好多事情来。 “买了咱们的纸尿裤,彻底解放被孩子尿裤子烦恼着的您!还在等什么,数量有限,欲购从!”代理掌柜声音洪亮,惹得在场一众顾客为之疯狂。 这纸尿裤的面世,在京城掀起了一阵购物热潮,买了人回家用后,果真是觉得非常方便,再也不用担心孩子随时都尿裤子了! 且纸尿裤也只是一次性用品,顾知夏相信,她们要是觉得好用,还会一直回购!顾知夏卖的也不贵,三文钱一件纸尿裤,这在京城的消费水平来看已经是特别平价了,这一天下来,三千件纸尿裤便卖的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且预订的人还有很多。 今天一天下来,顾知夏便挣了九两银子,除却了婆婆花了二两银子的人工,再扣除这门面一个月十两银子,折算下来一天三百三十多文,还剩七两银子。 在古代来说,七两银子倒也不是一笔小钱了。 顾知夏让人继续制作纸尿裤,保证明天的供应要在五百件左右。 第二日,这五百件纸尿裤早上便售空了,且顾知夏推出了会员服务,即只要登记入册,便能是享受提前订货,这也是在招揽固定客源,这般,顾知夏也好是调整一下每天的出货量。 才一日下来,这固定会员便已经过五百家,且还不算上零售客户,顾知夏在绣坊再是招了一些绣娘,算下来,每次必须要保证一千件的出货量,这才算是稳定了量。 一千件的出货量,每日便能赚三两银子,每日的成本要花掉一两左右,便还净赚二两,这般下来,一个月又能多了六十两银子的收入不说,还为京城提供了不少就业岗位。 前前后后算下来,顾知夏共有三十个人工,这也是在变相的为国效力,有接近三十个家庭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 杨张氏对顾知夏更是佩服不已,她真想知道,自己这儿媳脑袋里面都是装的什么,怎么随便一出手便是致富的法子。 “婆婆,这个店便交给你管吧,团子还需要我带,也离不开。”顾知夏对杨张氏道。 杨张氏怎能是不高兴,这么大的一个店,让她经营,她也跃跃欲试想要一展身手,但突然想到自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想来是做不好的。 她很是不信任自己,道,“儿媳,我还是算了吧,让我带带孩子还成,这要是开砸了,得多少人要吃不上饭。” 杨张氏婉拒了,低下的头带着些许无奈,顾知夏见状,怎能是不明白杨张氏的意思,勾唇笑道,“有什么不懂,你问我便好了,咱们是一家人。” 顾知夏这般信任杨张氏,实在让她很感动,她也坚决是不能让顾知夏失望。 “好,儿媳,你放心,这个店我来负责,一定给你开的红红火火!”杨张氏保证道。 接下来,婆婆便开启了女老板生活,每日忙上忙下的,虽然累,但看她脸上都是充实的笑容。 杨张氏的心思顾知夏怎能不懂,她很想为杨志安与顾知夏提供什么帮助,但真正需要用钱的时候,她却觉得囊中羞涩。 她想为子女攒着钱,也算是她的一点心意了。 既然如此,就更应该是给她展现自身的机会! 接下来的时间,顾知夏自己带着孩子,倒是感觉十分不错,有经验丰富的奶妈帮着,顾知夏也有更多的时间休息。 因为一家气氛和谐,且顾知夏也没有太大的压力,产后抑郁症也并未是找上顾知夏来,顾知夏每次做的便是逗孩子,在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上照顾孩子,再不济还有奶妈帮着。 下午乘凉之际,她窝在贵妃椅当中,怀中哄着孩子,看着黄昏日落,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种惬意感。 人生便是如此,在还能动弹的时候积累财富,在动弹不得了,就享受时光了。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大人回来了,顾知夏算了一下时候,不知不觉这都过去个把月了,杨志安这办公办的可真久,也未是回来探望一下,虽说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 想来公务定是繁忙的紧,顾知夏让人去准备膳食,又好了沏茶,便等杨志安回来了。 只见杨志安人未到,声先到,急切的声音传来,“娘子,团子,我回来了。” 他刚赶到顾知夏面前,顾知夏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以解这么久两人未见的相思之苦,但没想到,他伸出手只是抱起了小团子,举得高高的,脸上满是慈父般的憨笑。 “小团子都长这么大了,可不得了了。”他举起孩子转圈圈,随后又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顾知夏见状,故意咳了一声,“莫不是忘了你娘子还在这儿?” 顾知夏眼神藏着冷刀扫了过去,杨志安心中一惊,立马认怂,“娘子,我错了,你瞧,我特意买了好东西回来。” 他将孩子抱给了一旁的奶娘,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顾知夏定睛一看,竟然是纸尿裤! “你瞧,这是我看最近京城都流行的一样东西,叫纸尿裤,想着团子应该用得上,我就买回来了。”说着,杨志安便想给团子用上,这时,他现团子身上竟然用着的纸尿裤,惊讶道,“团子这么快就用上了。” 顾知夏不禁轻笑起来,这杨志安还真是一个憨憨。 “这是我们家开的。”顾知夏无奈道。 杨志安眼神先是闪过惊讶,随即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脑袋!这都没想到,能明出这般新奇实用的东西,除了我家娘子,还能有谁呢?” 他如获至宝一般将顾知夏抱着旋转起来,“娘子,趁着为夫不在,你这又是暴富了一把呀。” 顾知夏将他的手打开,停下来了后,顾知夏白了他一眼,“你呢,公务处理的怎么样。” 两人都依然是老夫老妻了,彼此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刚上任便下来一个棘手的案子,应是许久之前的,一直是迟迟办不下来,而后我花了许多精力,这才将这个案子办好,故才耽搁了时间,未是回来看你与团子。”说到此处,他牵起顾知夏的手,满眼皆是细水长流的深情。 顾知夏自是信他的。 两人寒暄了好大一会儿,用膳时,顾知夏将孩子让给了杨志安喂,瞧着杨志安小心翼翼的模样,顾知夏忍不住轻笑起来。 虽说杨志安的力道已经非常轻柔,但小团子还是非常不给面的哇的一声哭出来。 杨志安当即慌了,也不知道小团子这是怎么了,她的小手在杨志安身上摸索着,嗅着,顾知夏当即明白了什么,团子这是饿了。 她快吃了几口饭填好肚子,便抱着小团子回到房间喂奶,待小团子吃饱了后,还不等杨志安逗逗她,她便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去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三章 捐了一笔巨款 杨志安轻摇着摇床,看着小团子如此小巧的模样,轻笑,嘴角慈父般的笑容便一直未是放下来过。 深夜,杨志安抱着顾知夏,用着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谢谢你,娘子,给了我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也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叫我知夏。”这是顾知夏的真名,顾知夏很想听到杨志安叫她这个名字。 “好,知夏,我现你真是个宝藏,什么都会,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他紧紧抱住顾知夏,不愿意松手。 “以前怎么没有现你这么煽情,现在都已经老夫老妻了,是不是有点过头了。”顾知夏这般说完,杨志安却低头咯咯的笑了起来,“就算是老夫老妻了,我也要这样粘着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跑掉。” 第二日,皇上的旨意便下来了,杨志安破案有功,被升为了二品巡抚!他这升迁度之快,让整个朝野都为之震惊。 不少群臣进言,道,“皇上,此举恐怕不妥,要知道,这么快升迁,实属会惹人闲言碎语不说,还会给皇上带来用人不公的蜚语。” 皇上只淡道,“是谁,敢给朕扣这么大一顶帽子,若你们能做到与杨志安同般优秀,朕自然都会一视同仁。” 众臣语塞,不得不承认,杨志安的确十分优秀,破案能力一流,但更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他们更加心生忌惮。 若是杨志安成了皇上身上的大红人,可哪里还有他们的位置?届时,没了皇上的信任与重视,他们的铁饭碗,在这个人心难测的朝堂之上,又还能端多久呢? 皇上怎会看不出众臣的想法,但也并未是当场撕破脸皮,而是道,“若众位爱卿皆是有这份能力,那朕定会一视同仁,共同晋升,但若没有,却也不能挡了朕的用人之路吧。” 皇上这般说完,众臣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已然是在暗中警告。 便只得是不再多言。 但其实皇上心中也是有私心的,顾知夏孩子刚生不久,第一,给杨志安升个官让他高兴高兴,第二,这般杨志安长期留在京城,也算是给彻底扎下了根,顾知夏自然也会一直留下,只要她在,自己便安心许多。 他现,顾知夏不在自己身边是真的不行,他周围的人都是巴不得讨好他,但只有顾知夏,才会是骂他!他偏偏就是这种不骂不醒的性子,也只有顾知夏的话,才能是真正点醒他! 故而,他一定是要将顾知夏留在身边! 当圣旨下来后,顾知夏也正要跪下,突而,宣旨的公公对顾知夏道,“顾大人,皇上特意说明,不让您跪。” 顾知夏微微一惊,没想到,皇上竟连这也给算好了,想来,是担忧她身子不大方便行礼。 顾知夏心中有些感动,听着太监宣旨。 只听闻公公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杨爱卿屡屡破案,能力出众,朕得此人才,倍感欣慰,特升杨爱卿为二品巡抚,其夫人升为二品郡夫人,钦此!”说完,公公忙是毕恭毕敬的将圣旨递到了杨志安面前,“恭喜巡抚大人与郡夫人了。” 上个月皇上才对杨志安升迁,如今这个月更是升到了二品,这升迁度怕是坐了火箭,一路往上飞的。 而顾知夏也已是二品郡夫人! “多谢公公,公公客气了。”杨志安有礼道,他转而过来扶着顾知夏,并一同将公公给送了出去。 待公公已然走后,顾知夏打开圣旨一看,确认无误,皇上竟这般就将圣旨下了,想来,朝堂之上定是有许多双眼睛对杨志安虎视眈眈,顾知夏并非认为升迁这是一件好事。 “娘子,你是在担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杨志安见顾知夏神色并非有多大欢喜,反而带着忧心,便猜到了顾知夏的想法。 “是,以后你在朝堂之上定要察言观色,尽量不要树敌。”这权势之事很难说清楚,顾知夏只想保全自身,与这个小家庭。 杨志安来了兴趣,“尽量?那在什么情况下又可以树敌呢?” 顾知夏手点了点杨志安额头,“总不可能让你毫无尊严,你的性格我又并非不懂。” 让杨志安彻底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想来是不可能的。 “遵命!”杨志安非常真诚道,这顺从的模样将顾知夏逗笑了。紧接着,府外便是很多人都赶来道喜,顾知夏可不敢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收取贿赂,让人去婉拒了。 虽说这可能会得罪一小部分人,但顾知夏是为了让大部分的人无法抓到他的把柄,为了全局着想。 一旦是收下一份,便没有理由拒绝其他人,若都一一承情,以后真正要到还情的时候,顾知夏又怎么是忙的过来呢。 故而,拒绝才是最好的结果。 酒楼里面,有人在开始议论,“这刚升迁的二品巡抚做事可真是有个性,那么多人送礼,竟是一个都没收!要知道,这可是活生生的在打别人的脸!” “但,要是收了,岂不是都要收?这样来者不拒,岂不是会显得很没底线。”其中一人道完了后,众人皆是看过去,瞪了这人一个白眼。 毕竟,他所说的也的确如此。 “总之,这新升迁的二品巡抚的确不是常人,就看看他以后会有什么作为了。”众人也是做出了一副看戏的常态。 “要我说呀,这新升迁的二品巡抚,与这二品郡夫人,风头不会太久了,要知道,厚积薄,那得是薄才行,而他们这是完全反着来了。” “没看出来,你倒有点知识。” “就等着瞧好戏了吧。”总之,众人对杨志安与顾知夏,并没有什么好的看法。 随着时间流逝,众人想看的好戏没有等到,倒是等来了北方地区旱灾横行,而南方地区却水灾频! 皇上为此焦头烂额,远水解不了近渴,但北方地区的旱灾已然是越严重,每日都有一批子民因为没有水而渴死。 但南方地区却因为海啸频,水灾横行,这让住在海边的了居民天天叫苦不迭,家里面的财产损失无数。 “众位爱卿,有什么办法能让南方的水到往北方,从根源上解决北方旱灾与南方水灾的事情!” 众大臣络绎不绝,“水车!水车度较快。” “投入大量人力运水即可。” 皇上皆是摇头,“这只是解燃眉之急,并非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眼见着群臣竟都想不出一个好的法子来,皇上是真急了。 他突而想到顾知夏,想来,顾知夏定是有一个好办法,但顾知夏不在朝堂之上,皇上便问向杨志安道,“不知杨爱卿有何高见。” 杨志安早已是有了应对之策,他按照顾知夏的话一五一十阐述而来,“若是想要从根源上解决这个水的问题,自然是要让南方的水到北方去。” “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呀。”有大臣刚是这般说完,皇上一个眼神给扫了过去,当即吓得这大臣不敢是再说话。 皇上继而道,“那好,你继续说。” 杨志安这才微挑眉而道,“好,那我便继续说,将南方的水,通过修建渠沟,从而往北方调,这就是南水北调工程。” 皇上来了兴趣,这南水北调,听起来倒是蛮靠谱的。 众臣不敢是再说话了,都没想到,竟是可以采用修渠沟的方式,不得不承认,这修建渠沟,的确是一个可行之策。 毕竟,这渠沟一旦是修成了那便是一劳永逸的事情! 皇上见众臣都不再说话了,想来都是对这个想法没有意见,便宣布道,“好,那这件事情便让杨爱卿着手下去办吧。” 众群臣更是惊讶,没想到,皇上竟是让杨志安全权处理这件事!要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群臣怎能同意,一同是附议着,听得皇上格外心烦,“你们拿不出好点子,还不让别人说了吗?是认为朕已经老眼昏花,不能明辨是非了吗?” 众臣被皇上的话倒是吓了一跳,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被他们扣这么大一顶高帽子,这让他们怎么受的起。 当即是扑通跪了一地,忙是道,“皇上!我们绝无此意啊!” 见群臣被吓成了这个样子,皇上也不再多为难,让杨志安接了这个命令过后便退朝了。 一时之间,谣言更是传的甚嚣,但就在此时,顾知夏的一个行为,便让他们没有任何话可说。 她直接给这次的工程款捐了五十万两银子,这已经是顾知夏接近全部的身家了,但现在国家有难,顾知夏并不认为自己是可以脱身的。 她这一行为,直接便堵住了悠悠众口,虽然那些官员一直是在背后对杨志安与顾知夏不满,但见顾知夏如此,却也丝毫没有可说的了。 毕竟,顾知夏是真真切切的拿了钱出来的,那便不能再说什么了。 而百姓知道了顾知夏捐款如此之多,对顾知夏感激涕零,虽说百官对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但终究都只是口头说说罢了,无一人是真正向顾知夏一般施以援手。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四章 捐了个寂寞 但此番杨志安负责这件事,便是要先出差去南方的洪灾之地,和北方的干旱之地,设计修建渠沟的道路。 顾知夏与杨志安通过地图,简要设计了一下后,又才是决定真正的去探查一下地形,就在但此举并不简单,光是路途遥远艰险,便已然让群臣都望而退却。 皇上也正是这个原因,又除了杨志安皆是信不过了,这才是派了杨志安前去。 虽说顾知夏心中很是担心,但却也没有任何怀疑皇上,并与之反对。 若是顾知夏铁了心的要闹,想来,皇上是定然会从了顾知夏的意。 但群臣也无人是敢接下这个任务。 顾知夏为杨志安系上披风,眼里满满的担忧,“此去艰险,你确定你已准备好了?”顾知夏想听到杨志安说那句,但又知晓,自己是听不见的。 杨志安低头,双眸紧紧凝视顾知夏,“你应是知晓的,若我不去,朝野还有谁能去。” 顾知夏并不想做那个最为懂事的人,她若自私一点,便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 但,同时她也知晓,如今这个朝堂,可用之才是在太少。 她只得是道,“好,早点回来,我和团子都在家等着你。” 杨志安勾唇,紧紧抱住顾知夏,他想要的,便就是这句了。 “你和团子在家等我。”说完,杨志安翻身上马,他居高临下,眼里带着不舍。 随即拉动缰绳,转身离去,马蹄声渐行渐远,顾知夏最终只得是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了身后抱着孩子的杨张氏。 “我们回去吧。” “儿媳,去吧,团子交给我照顾。”杨张氏怎能是不明白顾知夏所想,且若顾知夏到了杨志安身旁定然还能帮上忙。 “婆婆…”顾知夏心中有些微微感动。 “去吧,你们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团子交给我照顾,你们不用担心。”杨张氏挥了挥手,哄抱着团子回到了府中。 下人自然明白,立即牵来了一匹马,顾知夏翻身上马,策马追向杨志安。 入夜后,杨志安到了一已然远离京城的驿站处,他刚是停下来进了店,便被山贼给团团围住起来。 这些山贼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团团围住杨志安,并道,“终于有个富家子弟到了。” 他们眼睛里面充满了贪婪,想在杨志安身上得到财物,随行的侍卫正想拔刀,但杨志安出手,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 这山贼果真以为杨志安是怕他们了,便抬头大笑,“若你们现在求饶,我们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侍卫早已是蠢蠢欲动,想要将这群山贼拿下,但杨志安却并未赞同。 “若你们说出背后靠山之人,本官也可以饶了你们。”杨志安的目地并非是抓他们,而是想揪出他们背后的人。 这些山贼能是在这里站稳脚跟,且还没有官兵围剿,想来背后是有靠山的。 若只是将他们抓了,背后的靠山之人定然不会放过他,这就会让在明处的杨志安很是被动。 但,若是将他们给一锅端了,便不用有此顾忌了。 这带头的山贼一听杨志安竟是知道,自己背后是有靠山的,他先是一惊,但很快炫耀道,“我怕说出来吓死你!朝中三品大臣是我远房姐夫,识相的就别挣扎了,将钱拿出来,我也不为难你。” 杨志安勾唇轻笑,这个山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什么,三品大臣!这我可就怕了。”杨志安故作害怕道,果然引得这山贼继而道,“没错,张大人便是我那远房姐夫!快,将钱交出来。” 他再次一吼,想让杨志安将钱交出,但没想到,当杨志安侍卫拔刀时,他当即被吓得全身抖。 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曾想倒还是个硬刚的。 他正想跑掉,手下的人也与杨志安对峙起来,这个客栈乱成一团,便就在此时,刚赶到客栈外的顾知夏见外面拴着马,想来杨志安一行人定是在这儿。 她刚进入,便得见这里面乱成了一锅粥,顾知夏视线快扫视而过找寻杨志安,果真见杨志安便就在不远处,当杨志安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山贼的头忙将顾知夏抓住,挟持道,“你要是敢过来,这个女人马上就死在你面前。” 杨志安抬着的手带着微微颤抖,“只要你放了她,我就放你走。” 山贼的头子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放掉他的筹码呢,他冷笑连连而道,“我知道你是个厉害的人物,但你知道的太多了,我现在要你不带武器,自己走过来。” 侍卫皆是道,“大人,这绝不可以!”要知道,杨志安可是二品巡抚大人,且此次身负重任,身份贵重。 就算顾知夏是杨志安的娘子,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定然是以为杨志安的价值比顾知夏的大。 杨志安一甩手,重重道,“什么不可以?这是我的娘子,难道我做什么还需要请求你们的同意吗?” 此时的顾知夏默不作声,第一,是因为她的意识已经是要渐渐模糊,第二,便也是想听听杨志安的决定。 同时,杨志安的决定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放了她,我现在把我换给你。”果不其然,杨志安选择了顾知夏。 这山贼抬头大笑,“真是一个痴情种,好,你过来,我就将她给你。” 待这山贼放松警惕,两人正是要交换之时,突而,顾知夏一个反手便将这山贼给制服了。 杨志安微微惊讶,没想到,顾知夏的身体这么快便恢复了。 待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杨志安再是上前,狠狠将这个山贼给踩在了脚下。 这个山贼更是没想到,自己竟是会输在一个女人手里面。 刚才顾知夏的动作行云流水,极为迅,让他丝毫没有准备,就这般中了她的计。 “你这个臭娘们,竟是敢戏弄我!”他重重这般道。 谁知,杨志安竟是直接给他一耳光扇了过去,“敢欺负我媳妇,不要命了!” 见杨志安这般暴躁,顾知夏忍不住轻笑,怎的杨志安比自己还要着急呢。 “你还笑,娘子,刚才可把我给急死了,你要有个什么事,让为夫怎么活。”说完。他紧紧抱住顾知夏,不愿再是松手。 顾知夏轻拍了他的背部,安慰着眼前的七尺男儿,“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杨志安这一次,哭的像个大孩子一样。 顾知夏好生安慰了一下杨志安,心中不由得好奇,这怎么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儿子呢? “你怎么来了?”松开顾知夏过后,杨志安胡乱抹了一把脸,声音中带着委屈。 顾知夏心都要化了一般。 “你跑的那么快,我都追不上你了。”顾知夏说完,摸了摸杨志安的头。 杨志安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我这不心里难受吗?跑的快了些,娘子别生气了。” 众侍卫不敢置信,杨志安可是二品巡抚呀,怎么说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没曾想,在自家媳妇面前,竟是这个样子,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今晚轮流守夜。”待眼神转到侍卫之时,杨志安眼里的柔情骤然变得冷漠,众侍卫心中被吓了一跳。 看来,巡抚大人还是有威严的,不过,不是对他媳妇。 侍卫只得是在外面守着夜,但也不禁是叹息,几人聊着八卦,道,“你们说,这巡抚大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 其中一人忙道,“我知道,惧内!” “…这不是大家都看到了的吗。” 众人是已然无语,怎么都没想到,堂堂二品巡抚大人,竟是如此惧怕自己的夫人。 此时的房内,杨志安与顾知夏相拥而眠,今晚没有团子,两人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娘子,此去艰险,你若现在想回头还来得及。”杨志安话语间充满了心疼,他知晓,顾知夏是因为自己,才是离开京城,离开团子的身边,且身体都还未是恢复完全。 但他同时也清楚,顾知夏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都拉不回来。 “这是我做的决定,你不用再说。”说完,顾知夏闭上眸子安心躺在杨志安怀中。 杨志安也不再多言,将顾知夏紧紧拥住,生怕是失去了。 “我最害怕的,便是失去你。”说完,房间陷入了沉静,两人也开始入眠。 第二日,杨志安特意是找了一辆马车,顾知夏坐于马车之中,可比骑马要舒服的多了。 杨志安骑在马上,顾知夏掀开帘子便可见杨志安高大的背影。 远远瞧去,自家相公这背影都俊俏得不得了,顾知夏油然而生一种窃喜。 算是自己捡到宝了。 就这般过了快半月有余,总算是到了闹水患之地,从高楼看去,不远处的住房已然是被洪水淹没了。 顾知夏心中微惊,这得是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许多的流民汇集了过来,无处安身,白天,可见流民四处乞讨,到了晚上,街上,随处可见席地而睡的流民。 杨志安找来了本县的县令,县令对于高出自己好几个等级的杨志安很是尊敬,但此举他也特别无奈。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纯净水面世 “巡抚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些流民实在是太多了,且不好管束,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呀。”县令虽说有心,但也无力。 顾知夏倒也可以理解,示意杨志安收敛情绪,杨志安也意识到了,继而道,“那你可做了什么应对手段?” 县令实属无奈,这件事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难,他便只得是道,“巡抚大人,我实在是一点法子没有,所以,便只能看您接下来如何了。” 他已然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了杨志安身上。 杨志安一拂袖,当即便下令道,“在空地处安置流民临时居住所,并每人每日分粥下去,每日安排人巡逻,保护流民安全,稳住人心,其余的人,明日便与本官加入到抗洪抢险的队伍之中。” 杨志安有条不紊说完后,县令当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想来,是觉得杨志安的话有些不切实际。 “但,巡抚大人,我们何来的经费呢?虽然您捐了五十万两,但,终究也没拨到咱们这儿呀。”毕竟,现在做什么事也都是需要钱的。 杨志安自然想到了,虽说除却了捐赠的五十万两银子,自己与顾知夏的身家已然是薄弱不少,但他还是再拿出了一部分来补贴这些流民。 “本官自然知晓。”说完,杨志安一甩袖,便从袖中拿出了银票,随即让人着手下去办。 有钱,自然是好办事多了。 这些钱,还是顾知夏给他的,让他拿出来慰藉流民,也是想让杨志安在外人面前显得有面儿。 县令一看,足足十万两银票,这下可方便做事了!忙是让人下去忙活。 见县令突然转换面容,便知晓,这钱对于此时的流民是多么紧缺了。 而讽刺的是,顾知夏与杨志安捐赠的五十万两银子,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拨款下来,究竟是真正用给了流民,还是说偷偷进了别人的腰包,一切无从得知。 由于有了钱后,便请了人工为流民建造了一个简易的遮蔽棚,能遮风挡雨,对于流民来说就已然是非常幸运了。 紧接着,又请了专门的人工保证他们的一日三餐,顾知夏负责了流民的安顿,而另一边,杨志安负责带人修建渠沟。 他规划好了路线过后,便让人开始着手,但不忙引进洪水,怕到时毁了刚修好的渠沟。 由于许多青年的加入,渠沟修的很快,不过三天,便将这条路段完工,杨志安让人再是加固渠沟内壁,以免塌方堵住水的去路。 再是过了两日,加固也已然完成,杨志安一一排查了任何细节之处后这才是放心下来。 “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我们该去监工下一段工程了。” 顾知夏随时已然准备好,这时,她想到了什么,而对杨志安道,“那五十万两银子,我至今还没有看到,是否该是问一问?” 这朝廷内里**,都已然是这个节骨眼上了,仍还要是只顾中饱私囊,将百姓的安危置之不顾。 一块小小的肉,便让他们原形毕露,想到此处,顾知夏不禁觉得再是好笑不过。 “这便是朝廷了。”杨志安也并未有太多的评价,想他当时一腔热血想为国效力,却没曾想,朝堂之上竟是被这种人横行,他就算有心改变,却也渐渐被无力取代。 若非是顾知夏一直鼓励他,为他出谋划策,他早已是坚持不到今天。 “等我回去,定要将这些人给揪出来不可。”顾知夏可不能忍着这些人潜伏在朝堂之上,对于皇上来说,这可是一大威胁。 “好。”杨志安宠溺的眼神看向顾知夏,只一个眼神,两人便已是心灵相通。 待两个人到了另一条工程上监制后,杨志安早出晚归,且衣服也是脏兮兮的,顾知夏给杨志安准备了好几套衣服每日轮流换洗。 一开始,杨志安的衣服还是比较脏的,到后面,衣服越干净,顾知夏有些好奇,杨志安这是工作量减少了吗?衣服显得这般干净。 顾知夏随意问道,“你这衣服是越来越干净了,是活变少了吗?” 杨志安一听,眼中一亮,“是吧?娘子,你快夸夸我,我这爱干净了不少呢。” 顾知夏实在无奈,这杨志安,可真是一个小可爱,无时无刻都是在想着让自己夸奖他。 “是,爱干净不少呢。”顾知夏不禁轻笑道。 待顾知夏一日给他送饭,却见他穿着一件特别破旧的外衣来来往往,不停忙碌,显得比周围的人落魄不少。 他一个堂堂二品巡抚,竟是显得这般落魄,但从气质来看,杨志安的气质却是唯一出众的。 虽说人也要靠衣装,但骨子里的气质却是改变不了,远远的看,就如芝玉兰树一般挺拔出尘,一阵清风吹来,他衣袂飘飘,仙风道骨。 这都能穿出气质来,自己这相公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顾知夏这才明白,原来,他的衣服之所以能够保持干净,是因为在干活的时候,他竟是不要面子的穿上了这么一件外衣,也就是现代常说的围兜。 有时候,一些大的事情,反而不能受到感动,相反,一些小事,却更加是能打动人心。 顾知夏只勾唇浅笑,缓缓走过去,杨志安转过眸便见到顾知夏,他眼神只是有一瞬间惊讶,随即低头挠了挠头而笑。 只一个眼神,彼此便心领神会。 “别说,这围兜穿上你身上倒还挺好看的。”顾知夏是当真被他给惊艳到了,她口中的夸赞,更是让杨志安笑中带着娇羞。 “娘子谬赞了。” 众人无语,没想到,再他们面前一向是雷厉风行的杨志安,在自家媳妇面前,竟是这个娇羞模样。 当另一段路程也修了过来后,已然是两个月后了。 杨志安重新到了水患之处,他命人接通了水流到了渠沟之处,一时之间,水便如开了闸般冲向渠沟里,众人欢喜不已,这般下来,才算是能真正解了这北方的干旱。 随着渠沟的水走的越远,这原本还闹着洪灾的岸边,水位也渐渐降了下去,直至是三日后,水位这才是恢复了正常。 为了能引出更多的水,顾知夏特意让人将岸边引水的渠沟越挖深,这般才能是使得水流出来。 每隔一公里,便设置了一个渠沟看守站,以免渠沟堵塞,从而引大量的水溢出,届时,会给当地带来水患不说,还会使得北方旱区得不到解决。 这同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每过一处,顾知夏给他们预支了半年的工钱,这般下来,渠沟的运行才算是稳定下来了。 当水跑到了北方,为北方带来了水源,土地也总算是有水灌溉了。 但人们喝的水却没有得到解决,顾知夏这也是预料到的。 当顾知夏提出来,要建造一个过滤站时,众人很是不解。 不明白什么叫做过滤站的人疑惑问出,顾知夏解释道,“这过滤站就是指将不太干净的水,过滤成可以食用的水,这般,也才能在根源上解决众人的食用水问题。” 众人惊讶不已,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说法,虽然这水不太很是干净,但已然是缺水到了这种境地,众人也并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顾知夏主动提出,他们自然也是满意。 顾知夏将水经过明矾沉淀、活性炭吸附、过滤芯过滤、还有蒸馏这一系列过程,这最终得出来的水,果真是清澈的不得了。 众人喝着,也是感觉一点异物也没有。 顾知夏的过滤站,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杨志安也是惊喜不已,不敢相信,顾知夏竟然还能是有这种大好的想法。 他越觉得,顾知夏还有许多秘密是他没有现的。 按照顾知夏所给的图纸,在附近的所有镇上也修了这个过滤站,自此,家家户户都能用上过滤后的水了。 对于这过滤后的水,顾知夏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纯净水。 为了能让纯净水彻底走进家家户户,不用再是每日来到过滤站挑水,顾知夏明了塑胶管道。 若是用铁管道,会日渐生锈,到时候会影响水质。 塑料的原材料是树脂,然后通过加入辅助材料后加热成为想要形状的固体,顾知夏画出了图纸后,让制造局做出来,不过半个月,便做出了一批塑胶管道,且顾知夏运用很简单的水龙头阀门远离,又配置出了一个水龙头。 顾知夏先试验了一家,大功告成后又无偿为大家安装水管,不过几日,这个镇子便家家用上了水管。 众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就跟变戏法似的! 不得不承认,实在是非常方便!再也不用是那么辛苦的去挑水了。 为了纪念顾知夏的大恩大德,他们特意将镇子改名为水龙镇。 因为本镇试验的成功,顾知夏将管道普及到了其他地方,为更多的人带来了方便。 南水北调工程的圆满成功,为杨志安与顾知夏带来了更大的名气。 皇上心中大喜,便是命人好好设宴款待凯旋而来的杨志安与顾知夏。 但当设宴款待两人,却不曾想,顾知夏竟不接受,并在宴会上,彻底来了一出好戏。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六章 彻查贪官 只见顾知夏微抬下巴,傲视整座宴会。 杨志安一双眸子带着期待,紧紧凝视顾知夏,任朝堂上再多贵人,他的眼中却独独只有顾知夏。 “皇上,微臣与杨大人,同捐的十万两,如今却不知去处,微臣定要是彻查此事!以还朝堂一片公正!”顾知夏掷地有声,众人不敢置信,顾知夏竟是会在此时公开言论此事。 要知晓,这些潜规则,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却也没有人是真正提出这个公开的秘密。 皇上自是信任顾知夏,同样,顾知夏所说之事,他也绝无不从的,他对顾知夏便是绝对的信任。 “顾言官,你且放心查明此事,朕定会秉公办理!”皇上金口玉言,在场一片哗然,皇上竟会是因为顾知夏的一句话,从而应下要肃清整个朝堂。 这么久以来,皇上定然是不可能知道朝堂之上的事,但由于党羽众多,怕动荡人心,皇上也并未是像顾知夏一般,如此高调的要肃清这个朝廷。 但如此他却因为顾知夏的不满,竟是要将朝堂之上的党羽抓出。 群臣心里面终究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皇上对顾知夏的重视,已然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 “皇上,虽此举是必行的,但,臣以为,如今抚平流民的心才是最为关键,其他的事,臣认为可以放一放。”盛大人身为一品高官,自然是有他说话的地方。 但顾知夏并不如此认同,她只微挑眉,转而看向这个盛大人,她的气势,任谁都挡不住。 这些人怎能是不心惊,顾知夏连皇上都不怕,让她怼上自己,岂不是可怕的很。 但皇上并不认为可以放,既顾知夏都已然说出,他怎可回避。 下令彻查此事后,让担任京兆尹府的官员都紧了一口气,要知道,他这若是真正一查,届时,查出来的,都是比他官职大几级的官员,这怎可得罪! 他这不是在大佬头上动土吗? 待下了朝堂后,顾知夏找到京兆尹,询问调查一事,但京兆尹如今才是两面为难,现在就算是他有头绪,却也是不敢轻易去查! “怎么,大人是不敢查吗?”顾知夏只淡道。 京兆尹在顾知夏面前,自然该是恭恭敬敬的,“郡夫人!您也应该是清楚,要彻查这笔巨款,便应是要从礼部查起,而我一个小小的京兆尹,怎敢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胡乱卖弄呢?”他这般说完,只得是叹气。 他的处境,的确是非常艰难。 但偏偏皇上是选中了他,这其中自然是有道理的。 “你只管查,拿着皇上的圣旨,难不成还有假,若有不配合的,上报便是。”顾知夏给京兆尹起了一个主意,果不其然,京兆尹眼睛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 “倒也的确是。”这对京兆尹来说,已然是最好的办法了。 皇上这是将他给当做了枪使,并且,也是为了试探一下那些背后的贪官,面对这种情形,会是做何反应。 京兆尹是个傻的,若非是没有人点醒他,恐到现在都还不明白皇上的用意是什么。 顾知夏将他点醒了后,到了宫中,找到了皇上,虽说是在皇宫之中,顾知夏也是随意一坐,没有任何规矩感。 皇上见状,面容上满是欣喜,他想见到的便就是顾知夏这个没有约束的模样。 “朕的话带到了吗?”便是皇上让顾知夏去点醒京兆尹的。 他怎会不知,京兆尹根本没有太大的主意,在此种情况下,他也不知晓自己该是如何做,但此番便不同了,有顾知夏点醒,饶他再是一个傻子,也该是懂了。 顾知夏白了皇上一眼,“下次这种事,可别再找我了。” 皇上笑着赞同点头,一旁的宫人见状,心中皆是不敢置信,在他们心中一向至高无上的皇上,为什么在顾知夏面前就是这么一副不值钱的憨样。 这都快让他们产生怀疑,眼前的这位,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的皇上。 “接下来,朕瞧着背后有任何动手脚的人,定不会手下留情!”皇上对太子都没有顾忌,故而,除了法度,他眼中已无其他。 顾知夏随意喝了一口水,“那五十万两银子,统计出来,真正用到了刀尖处就只有二十万。” 她眼神丝毫未是离开皇上。 皇上微眯双眸,“足足吞了一半多,看来,是朕平时对他们太宽容了,看不见的也就罢了,这是用于救助难民的钱也要吞掉,果真是没有一丝良心。” 皇上已然忍不了。 顾知夏微点头,“牵一而动全身,我们还是应该谨慎一些。” “此番辛苦你了,纯净水的面世,让朕也倍感惊奇,这世界上竟还有如此造水的方法,朕命人在宫里也仿造了一座过滤站,瞧。”说完,皇上一挥手,便有人端了一杯水上前来。 顾知夏瞧着这水果真是清澈无比,本还想着事后为皇宫也造一座,没曾想,喜爱新奇的皇上却已然是用上了。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皇上爽朗笑道。 “暂时我还没想出来新点子,眼前先彻底是将南水北调工程完工后,再家家普及纯净水管。”顾知夏说完后,皇上脸上开始现出了一些难色。 “家家都普及你说的那个纯净水管,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对于国库来说,实在是个负担。”虽有些为难,但皇上却也并没有一口回绝顾知夏。 而顾知夏只扬起自信的眉眼,将自己心中的计划说出,“其他的,我已经是想好了,我们可以使我们大荣成为一个出口大国,将塑胶、纸尿裤作为我们的产业输入到别国去,这样,不仅能带动经济,还能为很多人提供就业岗位。” 顾知夏说完后,皇上眼中一亮,没想到,顾知夏心中的格局竟是这般的大。 但的确,顾知夏也并未丝毫说错,若是成为一个出口大国,那需求量定然很大,不说所挣,光是带动无业百姓就业,就已然是很值得了。 “光是靠土地收成,实属不是办法,有的家庭孩子多,且又是为地主做事,又怎能是真正达到人人富足的目地呢?”顾知夏这般说完,皇上仿佛想到了更多。 “好!就依你所言,朕命人大设作坊!将纸尿裤和塑胶,作为我们的产业。”皇上显然已经是看到了一条致富之路。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顾知夏。 “大设作坊是必须的,不仅是在京城,这样,大部分也只能是带动京城的百姓收入,而穷苦的多半都是处在村镇里,故而,我们先在京城附近的村镇里设置作坊,然后在京城统一设置品质检查作坊,待产品质量检查合格了,我们这才能是输出到其他地方去。” 顾知夏将所有的过程都给了一个概要的计划出来,皇上听闻后,更是大喜。 顾知夏将所有的环节都已是想到了,包括质量的监督。 “我们的塑胶,不仅可以做成水管,这是我画的一些图纸,可以让制造局做个样品出来。”只见顾知夏拿出了图纸,皇上指着一张图纸,对顾知夏的简笔画还很是不能确信。 “这是,盆?杯?用塑胶做吗?”皇上很是不可置信。 “对,做出来便知道它的优势所在了,轻便好携带,定能取代那些沉重且成本又高的木盆与木桶。”且木盆与木桶,且因为很少会是浑然天成的一块整木,故而会有间隙。 这般便不能存储液体,也是一大硬伤,但塑胶盆和桶便能完整的存储东西,这是一大优势。 当制造局将东西做出来后,带着印花的塑胶盆和桶便面世了,皇上欣喜不已,没想到,这世间上竟然还有这等奇特的东西! 皇上立即认为此物一定大有价值,直接决定作为本国的特色产业输出外国,都不用市场调研的。 他派人去游说各国,将这些东西推销到外国去,果不其然,各国纷纷见识到了这神奇的物品后大为吃惊,皆是定了货,且大荣国还来了个七天之内非自然损坏包退换货,这可是给各国的买家吃了一个定心丸。 不出两个月,订单接连出,各国皇上收到了后满意无比,顾知夏还特意制作了一个好评表,让各国买家选用顾知夏独特的好评章与差评章在鉴评表上面盖章。 选用差评章也可以,但必须写明理由,这也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客户。 这般谦虚的态度,很难让人没有好感,一圈下来全是好评章。 这个评价制度同时也是火遍了各国,没想到,还有这种评价制度,这样让买了不良产品的客户心里面更是安稳许多。 这番下来后,便得到了一百万两银子的定金,皇上听从顾知夏的话,将这些银子全部投入进了作坊建设,一时之间,许多没有土地的人都知晓可以通过进入作坊来赚取银子。 且给进入作坊做工的工人安排了一系列的生活安置。 女子突而想到,在现代之时,保险对于人们来说是格外重要。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为瓦全 顾知夏已经用了很客观的方法对待。但若是不交出,实在是难以服众。 皇上本该是最能审时度势的那个人,如今却也只能靠顾知夏提点。 当群臣认为,该是独享这些政策之时,只有顾知夏选择了提出,如此惊世之宝,若是选择了共享,在别人眼中看来,就最是傻不过了。 各方自执一词,但皇上仍旧相信了顾知夏,在他的心里面,早便是将顾知夏当成了亲人看待,顾知夏的话虽从不好听,但从来有用,从这一点上,他便是已经习惯了对顾知夏无条件信任。 众国感念皇上分享之恩,此番记了一个恩情,它们也将大荣国的政策开始实行,但有些国,野心总是满足不了的。 他们还想要将顾知夏给请过去,表面说是想请过去,实际上只是想软禁顾知夏,彻底使得顾知夏成为他国的人。 这般一个大人才,换在哪里,都是被人争抢的,自然,杨志安自然是不同意的,在他眼里,顾知夏是整个杨府的天。 虽然在共享政策这一点上,顾知夏与群臣并未是达成一致,但此时在保全顾知夏方面,却是异常的有默契,因为众人知晓,若是将顾知夏送出去,那便是彻底输的彻底,没有尊严。 皇上怎么可能同意是送出顾知夏。 在感情方面出,他早已是将顾知夏当做了女儿。 再从利益方面,他也知晓,顾知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送出去,无疑是将大荣最后的希望都给送了出去。 现在大荣的变法完全是顾知夏推动出来的,若是连这个灵魂-顾知夏,都没了,在群臣的心里面,岂不是都会凉透了。 杨志安在府中握紧了顾知夏的手,一双眸子流露出的满满都是深情,“娘子,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将你送出去的,哪怕是为夫投笔从戎,也断然不会用你去换得和平。” 顾知夏在杨志安的眼中,只看到了自己。 她是当真能感觉到杨志安的爱意。 想到此处,她不仅噗嗤笑出声,无疑是在看杨志安自导自演一般。 “我早已是猜到了,人心不可满足,故而,接下来的事,我已经是盘算好了。”顾知夏很是胸有成竹,让杨志安当场吃瘪。 “…娘子,你便不能让为夫找个存在感吗?”杨志安的自尊心很是受到了挫伤。 “…”顾知夏先是无语,但反应过来后,忙是道,“抱歉,我伤到你自尊心了,我重新来回答一次。说完,顾知夏正了正色。 她继而是道,“相公,娘子真是感动不已,此生唯有以余生相报。”顾知夏这般说完后,杨志安脸色已然是不可置信。 “娘子,你上辈子别是唱戏的吧。”杨志安真是现了顾知夏越来越多的才能,如今,竟是连唱戏都给涉及。 顾知夏微挑了挑眉,自己上辈子可是混迹商场的,不会一点唱戏的把戏,又怎能是展到那么大的地步呢。 “放心好了,我决计是不会走,也不会是让你和团子有个什么事。”说道了此处,顾知夏双眸流露出的真情,与适才的演戏是天壤之别。 杨志安的神情更加是温柔了起来,他怎会不知晓,顾知夏心中的真实想法呢。 这么久以来,顾知夏也已经是彻底信任他,两个人对彼此的信任,仿若已经是刻到了骨子里面去。 就在此时,在摇床里面的团子,也挥舞着小胳膊,如今,一转眼,小团子为已然是会站起来了。 顾知夏抱起来小团子,小团子在顾知夏怀中喊着,“爹爹,娘子。” 见团子这下总算是叫对了,顾知夏不禁是想到了小团子将杨志安给叫对了,但却将顾知夏叫成了娘子。 顾知夏直接一个白眼便给杨志安翻了过去,“谁叫你经常在团子面前叫我娘子,你看,这下都将娘子给带错路了。”这叫顾知夏怎能是不生气呢。 这要是小时候不带好的话,以后很容易是被带坏的。 想到此处,顾知夏便更加是怨恨杨志安了。 杨志安连忙是高抬双手,作投降状,“娘子,此事当真是不能怪为夫呀,这,每天都在团子面前这般叫,她不知不觉便学会了。” 顾知夏考虑了一下,的确是如此,团子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也不知道对错便自己学了,不能怪杨志安。 杨志安忙接过小团子,并在小团子面前展示一般见道,“叫,娘。” 谁知,小团子并不给杨志安面子。 杨志安再是喊了好几声娘,接下来团子生的事,让杨志安与顾知夏再是傻眼了。 没想到,团子竟是再次应声,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让杨志安彻底是傻眼了,没想到,团子这又是坑了她老爹一把。 顾知夏不禁是爆笑出来。 团子这是双杀了,第一次杨志安教她喊爹,她咯咯笑着应声,第二次杨志安教她喊娘,也同样是坑了杨志安一把。 以后等团子长大了,顾知夏一定是要将这个故事告诉团子,让她知道,她小时候是有多么调皮。 杨志安冷着脸,道,“小团子,你怎么又坑你爹呢,是不是觉得你爹比你娘好欺负。”杨志安很是不满,他现在就已经是感受到了团子心中对他的不敬。 以后长大了,岂不是还要骑到他头上来。 但转念一想,只要顾知夏强势一这个家里面有个能管住小团子的人,那自己干嘛还要继续唱白脸呢,他想怎么宠着小团子都可以。 想通了后,杨志安抱着小团子用头摇着挠小团子的肚子,小团子被逗的咯咯笑。 见杨志安与小团子相处的这么和谐,顾知夏实在是不忍心打扰这个氛围。 对有的人来说,名利场上的再大成就,也比不起一个经营有方的家庭,而顾知夏就是这个有的人。 “以后在家,你就唱白脸,我就唱红脸,一张一弛,有松有紧,娘子,你说如何?”杨志安将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顾知夏当即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杨志安倒还想的挺周到的,将这一切都给考虑到了。 同时,这么快也给自己分配了角色。 但白脸这个角色,顾知夏当真是倒也不服,为什么给自己分配到的。便是白脸的角色。 谁不想和孩子亲近一下,唱个红脸角色,但没曾想。杨志安竟是这么没有出息,将唱白脸的这个角色交给了自己。 顾知夏再是白了杨志安一眼,杨志安收到了顾知夏的眼神警告后,忙是自觉道,“娘子,是为夫错了,唱红脸的角色交给您吧。” 见杨志安如此卑微的竟有些可怜,顾知夏不禁是只得道,“看你这样子,倒也凶不起来,白脸的角色还是我来吧,这个家,总要有一个能制住小团子的人。” 顾知夏开始有些担忧,若是小团子同自己是一个性格,那可就难办了。 她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小时是多么倔强,让她爸妈很是难管,想到那段天真无忧的时光,顾知夏不禁轻笑起来。 若当真能让小团子也拥有着这般美好时光,倒也算是一件有利她成长的事。 “娘子,你到底是什么办法,能够是应对吗?”杨志安突而对顾知夏的办法感到很是好奇。 “我已经修书一封,让人去送往的路上了。”顾知夏说完后,杨志安对顾知夏书信中写的什么感到好奇。 顾知夏直接告诉了他内容后,杨志安不禁是感叹着,“娘子,这实在是妙!” 他知晓了后,都不得不感叹顾知夏的言辞犀利,将所有的道理都已然是占尽了,没有丝毫让别人挥的余地。 大体的意思,便是若此国执意如此,那顾知夏只得是以死明鉴,且字字珠玑,丝毫不给别国得到顾知夏的机会。 只有当惜命的,碰上不要命的,才会是让人望而远之。 当那个想要得到顾知夏的国家收到顾知夏的回信时,气愤不已,顾知夏这分明就是在威胁他们!但偏偏若是这个人才死了,不仅大家得不到任何好处,会对他有了一个正当理由,群起而攻之,还有他自己,也实在是不忍。 这么好一个人才,谁甘愿是拱手送人呢? 虽说就算自己得不到,但若是只要顾知夏还在,他们总能借鉴一些治国政策,但若顾知夏当真是没了,那便是真没了。 接下来,皇上将一系列的国策还有生产工具,全部作为大荣国的特色产业,继而是批销售了出去。 制造局越人手不够,顾知夏请示皇上,划了一个镇的地盘,扩建制造局,且大规模招聘人手,制造局提供的岗位,非常之多,这为大荣国的百姓也带来了谋生之道。 大荣国的国库第一次是装满了,这也是让皇上真切感觉到了何为暴富。 这一切,都得是感谢顾知夏。 但这钱一直留在国库里面,顾知夏认为并不能是挥它们最大的作用,应是加以利用,去撬动更大的价值。 她前世便是开连锁店的,对于很多方面都有涉及,顾知夏认为,如果将现代的市产业,给融入到了古代,岂不是一种既能赚钱,又能造福百姓的大好事。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六章 席梦思床垫爆品 市这种东西,里面囊括了各种生活品,对于买东西的话便会方便许多,不用是分开场地买了。 想到此处,顾知夏将这个办法告知了杨志安,杨志安很是好奇,“连锁,市?” 他很是不能明白,这个连锁市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知夏便画了一张简笔画出来,并向杨志安解释着,“连锁市,便是把每种东西都归在了对应了一个大类里面,然后每个相同大类的东西,皆是在一个区域,这般方便客人找并买到。” 杨志安一双眸子星亮不已。 “还有这般好法子。”杨志安不得不是佩服,顾知夏这脑袋,天生便是做生意的料。对于这方面,她是格外有法子。 “接下来,我们便是统计一下市里面要售卖的物品。”顾知夏将任务分下去,让府中得空的人皆是来出主意,集思广益,效果自然好的多。 待顾知夏拿到了他们统计好的东西后,顾知夏再给每一个东西皆是给了一些创意,如像是女人用的镜子,顾知夏特意是画出了一副特别精致的铜镜图。 且上面还有不少彩石被当做水晶点缀在上面,格外精致小巧,且尺寸也是按照自己身为女人的手掌尺寸最为方便佩拿。 顾知夏设立外观颜色多样,但皆是很衬托肤色。 再如在筷子上面,顾知夏照样会加一些祥云图案,以示与众不同。 且最为重要的是,顾知夏将现代的床垫明了出来,准备在市的家居区域处售出。 顾知夏深知床垫是如何制作,里面铺满了细小的弹簧,且弹力均匀,使人睡眠质量极好 以及一系列的蚕丝被,而顾知夏记得,大荣国是有产蚕丝的,但仿佛并没有感觉很是兴起,顾知夏准备是在大荣国将这个蚕丝行业给展起来。 她忙是让人组建了蚕丝作坊,并安排了一系列系统制作方法,将蚕丝给作成被子,必须是在下个月之前完成一批出来。 顾知夏将一系列的图纸画完,已然是一周后的深夜处了,画好了的已然被临摹了一份送去制作了,不然,怕赶不上市开张的日程了。 画完后,她这才是伸了伸懒腰,而一旁陪着顾知夏挑灯作画的杨志安正兴致勃勃看着顾知夏的画,一直未是有过睡意。 “娘子,这画的如此神奇,届时,为夫也要去好好逛逛。”杨志安对这个市明显的感兴趣。 顾知夏勾唇一笑,这杨志安真是像一个好奇宝宝。 要是把他带去自己的世界,恐不知道还会怎样被惊吓到呢。 “我要睡了。”顾知夏起身,到了床榻边,翻身躺下,杨志安上前为顾知夏轻轻掖好被子。 “娘子,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杨志安一双眸子格外深情,仿佛里面是暗藏星星。 “不辛苦,你倒才是辛苦了。”说完,顾知夏准备是闭上眸子准备养神了。 见顾知夏是想睡了,杨志安不再打扰,他继续看着顾知夏作的画,心中多的是倾佩,真是不知,顾知夏怎会有这般多的想法。 且她的画功也格外奇怪,竟是用羽毛笔画的,线条细长,虽不是水墨画,但却也格外的特征突出,一目了然。 这种画法实在罕见!但又稀奇! 没想到,他的娘子竟还是一个画派创始者! 他可要好好支持娘子,让她将这种画法扬光大!享受她应有的荣光! 已然在睡梦中的顾知夏并不知晓,杨志安竟是在背地里讨论着她的画功,且还心生敬佩! 自己不过随便几笔简笔画与涂鸦而已,竟便让他如此佩服了! 她若是知道了,不得不再是感叹,这个憨憨! 当床垫先做了一个样品出来,送到了府上后,顾知夏先让杨张氏睡上试了一下,杨张氏倒不得不承认,的确很是软,但也舒服! 顾知夏与杨志安再是试了一番,这个质量也便算是合格了! 她便让人按照这个质量继续是制作出来,由于顾知夏对于这个连锁市,并不只是在京城而开,她要开遍整个大荣国,甚至于所有的国家。 揽天下之财,谋百姓之福,这便是顾知夏心中最为直接的想法。 她也只是一个俗人,并不想全然是做什么承担天下兴亡的救世主,她的目地,一半为了钱,一半为了民,在挣钱的同时,也要体现一下商人价值,回报社会,造福百姓。 她再次想到了,在京城这种人流聚集之地,还可以是在市中设置餐厅,闹中取静,闲逸舒适。 要是自己能将现代的星巴克给到古代来,那又将是一种别样的乐趣了! 想到了此处,顾知夏决定,将现代的咖啡汉堡店复制到古代来。 她先是画了一张图纸,让制造局将烤箱给做出来,有了烤箱,做面包和汉堡也便容易多了。 当这一系列完成了后,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市的装修也已然是完成了,紧接着,顾知夏去检查并完善,她再将放置东西的架子之间的距离调整了一下,确定一切无虞了后,她这才是放心下来,让人将东西给慢慢搬了进去。 虽还未是正式开张,但顾知夏带着杨志安先是在这里给逛了一圈,杨志安手里的东西都快拿不下了,顾知夏这才找来了购物车,杨志安见着这个购物车,更是惊喜不已,没曾想,顾知夏竟还明出了这种好东西。 “娘子,你不觉得咱将团子放在里面正好合适吗?”说完,杨志安示意顾知夏将团子放进去试试。 顾知夏将团子放进去一试了,突而脑海中是想到了什么,她微颦眉,想法一闪而逝。 “对,婴儿车!”顾知夏想到了这个。 随即顾知夏拿出随身携带的羽毛笔与笔记本,在里面画出了婴儿车的模样,不仅有遮阳,还有刹车,这个设计不仅是再让杨志安看呆了。 这般贴心的设计,也便只有顾知夏才能画的出来了,若是这婴儿车卖出来,他第一个便是要买的。 这实在是太方便了,比那婴儿坐垫还要更是舒服几分,且更适合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还方便带出去观观景。 ‘’相公,你可真是我的好福星。”顾知夏刚说完,购物车里面的小团子也跟着叫了起来,“相公,相公。” 顾知夏故作不悦道,“小团子,你不该是叫相公的。” “相公,相公。”小团子仍旧是兴奋道。 顾知夏实在没辙了,这小团子的学习模仿能力是真强。 杨志安见状,忙是澄清自己,“你看吧娘子,这总不能还怪我吧。” 杨志安这下可算是一雪前耻了。 “我看以后我们互叫爹娘好了,这总不会再教错的。”杨志安刚是说出来,顾知夏一个白眼扫视过去,杨志安便忙是认错道,“娘子,我错了。” 很快,连锁市开张了,为了庆祝开业,顾知夏准备了大酬宾活动,开会员,存一两,送五钱的会员卡,全场通用。 顾知夏开始将这个活动向杨志安提议时,杨志安还先很是怀疑,这般下来,顾知夏会不会是亏。 但顾知夏只简单回了一句,“我可能会少赚,但绝对不亏。” 当顾知夏这般说完后,杨志安当即便愣外地原地。 顾知夏所说实在是很直白犀利,竟让他找不到可以丝毫可以争辩的点儿。 市开业这天,顾知夏也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在古代,男人抢货的模样。 为了争夺打折商品,皆是拼了命的往前挤,而女人们在后面喊着加油,反倒是有一种在操纵江山的感觉。 待今天这一轮下来,经过从出口处有序的排队客户中计数,最终算得了今天的客流量竟是在足足四万左右。 若非是这个商场够大,且顾知夏每见到客流量进到一千左右时,都会限流一刻钟,等到人数渐渐出去了,再往里面放,这样就不会造成一时的拥堵,且也不好带来良好的购物体验。 而今天京城第一家连锁市的收入,竟便已然挣了是八百两银子,但由于这个优惠力度挺大,顾知夏的利润被削减了一些,真实所赚倒没有八百两银子。 但这对于第一家连锁市而言,成绩斐然,这说明接下来的6续开店,定然不会太差,毕竟,前面的效果已然是摆在了这里。 顾知夏再先是在每个县上给开了一家,县里虽然流量没有京城好一些,但顾知夏改小了店面,自然也便缩减了成本,结果不用分说。 接下来县里的成绩倒也是出乎顾知夏的意料,她没想到,县里的人购物热潮比京城差不到多少。 扣除成本后,顾知夏第一家开在县城里面的连锁市店挣了五百两银子。 这还仅仅只是第一天,更别提接下来会是如此个火爆法。 顾知夏的席梦思床垫成了爆品,现在只要是买得起的,家家户户都要睡上这张床,晚上是香又甜。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七章 母子情深 皇上派国家商队,带着众民众口中一致认为的爆品到了各国去巡卖,果不其然,生意实在不错。 还未是出国,便已然被预订的七七八八了,紧接着,还有别国的商队到了京城来亲自采买,听闻这个市如此神奇后,不禁也是进入里面逛了一下,这不逛不要紧,一逛就上瘾。 在这个大市里面,他们现了许多可买的物品,随便买一个带回去都是有利民的好东西。 许多国家的商队都闻名赶来,一时之间,为京城再是带来了许多税收。 皇上见此变化,心中大为欣喜,荣国如今的展,实在是要比之之前好太多,这一切,都是顾知夏的功劳。 但接下来,京城更是面对了一些现实难题,由于越多的商队赶来了京城,导致京城这里人鱼混杂,开始是混入了一些杀手之类的人物。 对于此种情况,顾知夏心中也是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水深了,总会出现那么几条鱼。 而对于此事,皇上的确开始慌了,若是京城的治安出了问题,那接下来,怎么还会是有商队过来呢? 皇上开始拿不定主意,毕竟兹事体大,若是用强制手段,定会影响到当初皇城开放的初衷,更会让众民众人心惶惶。 他忙是让人将顾知夏请进了宫,顾知夏将办法告知了皇上后,皇上欣喜不已。 他越觉得,对于治国之术,顾知夏比他更加擅长而已,他由衷的产生怀疑,顾知夏是否出身名门大家。 “皇上,要做到肃清京城的这些可疑人物,便必须是在入口处严加盘查,对不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并身怀武功的,便不能入内。” “且在每达一百户的区域间,便设立一个监察台,将自己区域的民众的家人,身份信息,以及他每日的出门与回家情况,全部登录在册,且还要派人每日巡逻自己掌管的区域,以免有人闹事。” 这个监察台,相当是一个人眼监控器,在监察台设置多个人,分区域集中注意观察,这般下来,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便很方便查案了。 且顾知夏还明了彩烟,这般便能方便在白天引人前来帮忙。 “继而,在京城加强高手布防,每日在京城巡逻,一是显示我国威严,二是稳定民心。”顾知夏细细说完后,一旁的公公根据皇上的吩咐已然是记录在册了。 皇上赞叹连连,顾知夏不骄不躁,正是告退回去带娃,转身便见皇后。 皇后面容温柔贤淑,她上前一步,牵起了顾知夏的手,声音再是轻柔不过了,“知夏,本宫也要感谢你,若非是你,大荣国又怎会是有今日呢?” 顾知夏露齿一笑。道,“皇后娘娘,这也要托您的鸿福。” 她与皇后娘娘一见如故,填补了她在异世心中母爱的这个空缺。 “本宫能有什么鸿福,若当真是有鸿福,本宫那可怜的儿子,也不至于现在都还是在宗人府里面被禁锢着。”说到此处,皇后娘娘一双眸子中浮现出了担忧。 她的意思顾知夏自然是明白,她现在是在担忧太子。 但太子所犯之事,顾知夏又并非是不知晓,她是当真认为,不该是放太子出来,但皇后娘娘对自己而言又是有恩,若是皇后娘娘亲自开口,那顾知夏定然还是会想办法,将太子弄出来。 皇上听出了皇后的意思,同时,他也知晓顾知夏左右为难,他便上前一步而道,“皇后,朕不是说了吗?太子一事,朕心中有数。” 既然话已说开,皇后也向皇上直面求情,她一双眸子中浮现出担忧与柔情,道,“皇上,您是知晓的,臣妾的确别无所求,唯一心愿,便是太子能恢复正统,虽说,他是犯了事,但对臣妾而言,他终究是臣妾从小带大的孩子呀。” 皇上微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对于皇上来说,他并非最在意的是天下眼光,而是顾知夏的想法。 太子是因为得罪顾知夏而进宗人府,若是放过太子,想来,顾知夏心中还是会有隔阂的。 皇上一双眸子略带为难,他眼神微微转向顾知夏,示意顾知夏的想法。 顾知夏心中微微一紧,她怎能是不懂皇上心中所想,皇上在意的,是她的想法。 既然如此,顾知夏怎能还是再让皇上与皇后为难呢? “皇上,此事虽然微臣不好做判决,但微臣只知道,皇上的任何决定,微臣都是尊重并服众。”顾知夏的言中之意便是让皇上做决定,自己不予置评。 皇后娘娘眼中一亮,她怎能是不明白,顾知夏已然是松了口,接下来,只需要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知夏,本宫在这里谢过你了,哪日,若是有需要本宫的,本宫定义不容辞。”说到此处,皇后给顾知夏正是想要行谢礼,顾知夏扶起了皇后,“皇后娘娘,不需如此多礼。” 两人相视一笑后,顾知夏行礼告退,她上了撵轿出宫,这是皇上特许的,让顾知夏不必徒步进宫。 出了宫后,顾知夏在马车内透过窗,观察着现在京中的情况,街边的乞丐已然是再无一个了,全被安排进了作坊去自力更生了,除却了一些实在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 这些没有劳动能力的,都被是安排进了养老院和福利院。 养老院专门为实在没有办法养活自己的老人给设置的,而孤儿院,便是给那些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设置生活的地方,国家财政拨款,现在京中有两个养老院,与三个孤儿院。 孤儿院里的孩子同时还可以被领养,而领养者必须有足够的经济能力,且没有其他孩子,这才是最需要领-养-孩-子的家庭。 且还可以有效的压制那些人贩子的生意,从此减少儿童被拐卖的现象。 看着如今的大荣国如此兴盛的模样,顾知夏心中微微带着一阵自豪感。 回到了府中后,杨志安正在算着账目,这不算不知道,一算是彻底吓了一跳,顾知夏现在的账目上仅剩五百万两银子了。 前段时间,顾知夏将所有的银子都投入了火锅店的连锁开,这一次,顾知夏再将银子投入了连锁市的开。 “娘子,这连锁市投入不少,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本?”杨志安算了一下连锁市,到现在,已经是投入了流千万两,不仅是因为连锁市占地面积大,装修费用高,还有在它的人力成本上,这所有的连锁市加起来,实在是一笔不小的投资。 “这连锁市的确投入不少,但利润也大,我估摸着,好几年左右便能回本。”顾知夏思索着道。 杨志安刚是喝了一口茶,被顾知夏这一句吓的茶水差点喷出,“什么?好几年。”他适才算了一下,这连锁市投入了顾知夏所有的钱,且回本遥遥无期,这下两人是彻底穷了。 “别看市里薄利多销,但扣除成本也没剩多少了,除了京城与县城人流多的,那些镇上,基本都在亏本阶段。”顾知夏说完,杨志安在脑海中简单算了一下,的确如此,但顾知夏的另一个目地却达到了,造福百姓。 他不得不佩服,顾知夏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 “别急,拭目以待。”顾知夏安抚了一下杨志安,杨志安不再多言。 市的出现,的确彻底是让市场重新洗牌了,许多的小店面因为市的出现,这下是彻底优势都已然是没了。 一批市的兴起背后,自然也有一批小零售店面的垮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顾知夏不来做这个推动社会进步的人,而下一个也随时是会出现。 而这些小零售的店面仍旧也是如此。 顾知夏将店面开到了邻国处。 但就在此时,邻国见到了市的利润之大,也开始是在他们的国家开起了市。 这般下来,他们也会占据掉一部分市场份额,顾知夏倒也并不紧张,将原本打算开在别国的市数量锐减,为他们本国的市腾出一定的市场份额。 但他们自己开的市,终究与顾知夏的原版方面是有差距的,如此模仿下来,竟是成了一个四不像。 这些民众终究还是比较信任连锁市,毕竟它是市的带头建设者,如此一来,便导致是顾知夏的连锁市十分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而他们本国建立的市,却十分冷清。 连本国民众都不愿意捧场,顾知夏不知晓究竟是差到什么样。 但当她乔装测打扮了一番,到了他们本土建立的市里一看,果不其然。 这里的确跟顾知夏的原本设计相差甚远。 难不怪他们本国民众都不愿意是捧场了,换了自己,也不愿意是在这毫无新意,且价格还昂贵不已的市来买东西了。 邻国皇帝终究还是现了顾知夏的身份,听闻顾知夏到了本国来,忙是让人将顾知夏给请进宫中。 当杨志安见这些侍卫团团围住顾知夏并请她进宫时,他脸色已然是黑的不成样子,定要随行。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有灵犀 这些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听闻了皇上要传召的是顾知夏,并非还有另一个男人。 他们不敢违抗旨意,这时,顾知夏开口道,“让我相公与我随行,接下来我自有解释。” 听到顾知夏执意如此,这些侍卫倒也不再阻拦。 当侍卫们一脸严肃,将顾知夏押往皇城,杨志安挡在顾知夏前面,并用低沉的声音而道,“娘子,你放心,为夫在的,绝不会是让任何任何人伤害你,如果有,那便是从为夫的尸体上面跨过去。” 见杨志安一副草木皆兵的紧迫感,顾知夏忍不住是一阵轻笑。 不由得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傻相公,什么时候才能是别这么自带喜感。 她顾知夏敢是到这邻国来,便是因为将本国皇帝性情如何,以及朝臣皆是查了清楚,不然,若到了一个危险的国度,岂不是羊送虎口。 杨志安并未是在意顾知夏将他看做玩笑的表情,他只知晓,他要保护的人,是顾知夏。 等进了皇宫后,得见了这个皇上,他忙是上前迎接,“顾神女降临我国,朕实在是感到了荣幸之至呀,不知道顾神女在我国体验如何?” 待见到了这皇上后,杨志安心中震惊不已,他没想到,这皇上看起来竟是如此和睦,但这不能让他放松警惕,他得时时刻刻保护顾知夏,这是他身为丈夫应尽的职责。 “还算不错,特意来与谈一笔生意的。”顾知夏之所以会过来,不仅是看市在这里展的如何,更是来结交此国。 这月氏国与大荣国相邻,若是大荣国与月氏国能够是加深友谊,便能使得大荣国对北方的安定感到无虞。 当然,顾知夏更多的还是为了挣钱而来。 挣天下之财,才是一个最为成功的商人。 顾知夏要实现前世没有继续完成的商业帝国的目标。 当此国皇上听闻顾知夏要与他国谈生意,倍感荣幸。 “顾神女请说!”这国的皇帝已然是迫不及待。 顾知夏也是在地图上见得,这月氏国除了京都,多为宽阔的草原,适合放牧,故而他们牛羊肥沃,马群健硕,顾知夏便是看中可他们的这些牛羊马群。 她准备开涮羊肉店,但没有优质的羊肉来源,故而只得是将计划一再搁置。 而牛肉更是用途广阔,可以用于在火锅店做麻辣肥牛,或者牛肉卷,她的火锅店遍布全国,而优质的牛肉来源却也十分稀少。 随着连锁市的扩展,食材来源也开始供不应求,顾知夏必得是找到一个好的法子,彻底从根源上解决掉这个食材的问题。 “我想与你们签订长期的食材购订合同,皇上,您觉得如何?”说完,顾知夏将已然写好了的大致内容拿出来,此国皇上得见后,不禁满意连连! 顾知夏所给的价格,便正好市场价,没有任何是想要占他们便宜的意向,这一点,让皇上很是满意。 至少,顾知夏合作的诚意他是看到了。 紧接着,当他看到下面交易的头数时,更是震惊不已,竟是如此之多! 每月提供牛羊猪共十万头,且马匹万头,按照市场价算下来,共交易额一百七十万两白银! 那么一年下来,便是整整两千万两白银!这对月氏国来说,实在是一笔大生意了! 且顾知夏还签订了固定合同,在一年之内,月氏国需每月向大荣国提供这些。 月氏皇上喜闻乐见,忙是签订了合同,顾知夏先交了十万两定金,待将货物送到了大荣国后,顾知夏付清余款,月氏皇上有些为难道,“这,顾神女,你能否是为我月氏带来什么改革内政的好法子不,朕越感觉到力不从心,各国展过快,让月氏倍感压力。” 顾知夏这可有点犯难了,对于治国理政方面,她的确不算是擅长。 就在她思考之时,一旁的杨志安开口道,“我倒是有一法子。” 月氏皇上忙是道,“您请讲。” “我在月氏观察到,你们因为土地特点原因,对于粮食的种植方面倒不是很得手,要想国富民强,就得是从民生基本的粮食下手,要么可以用牛羊换大荣的粮食,要么,便是自己开垦荒田,利用渠沟引入海水自行灌溉,自给自足。”杨志安有理有据说完后,月氏皇上认同不已。 他担忧的便就是这个! 月氏最愁的,便是粮食的问题,因为土地特别,很少水分。 他们的田水分稀少,导致收成不好,在月氏,大米供应紧张,这般下去实在不是办法,这让月氏皇帝很是担忧,接下来该是如何将民生带动起来。 就在此时,顾知夏突而想到了一个法子。 小麦,对!就是小麦,它可以制作面食,且它的生长并不需要太多水分,正好可以在月氏生存。 “月氏皇,不知您听说过小麦吗?”顾知夏试探道。 月氏皇点头,“略有听闻,这是你们大荣国的特产,怎么?” 看样子,月氏皇还不太了解小麦,顾知夏这才继而道,“小麦的生长,并不需要太多水分,且可以做成面条,面饼,面糊,也可以做主食吃。” 月氏皇听闻后,脸上浮现出欣喜。 “还有这般适合月氏国的农作物!真是天佑朕月氏国!”月氏皇看到了接下来月氏国的粮食前路。 顾知夏趁着这机会,向月氏国讨了一批店面,“那可否让我在月氏国多开一批店铺,涉及挂面,火锅各个领域,至于价格,绝不高价。” 月氏皇自是会同意的,顾知夏帮了他如此一个大忙,若他此番都不能是答应顾知夏的话,便显得过于吝啬了。 两人再是协商了一番,给了顾知夏在月氏国开三百个店铺的权利与资格。 这三百个店铺,足够是给顾知夏带来一笔大的财富了。 两人回国了后,顾知夏圆满完成了大荣皇帝交给她的任务。且将与月氏皇上的所有合作都告知了他,皇上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没有不悦,而是表扬了顾知夏,“你做的的确不错,让大荣与月氏交好,将来便不必担心我国北境了。” 若一旦生战争,月氏是最有优势对大荣起战争,且他们是游牧民族,战斗力强悍不说,他们的战马更是训练有素。 这是他们的一大优势。 故而,皇上让顾知夏过去收购马匹,便是为大荣提供战马,大荣的马儿由于没有大片草原训练,故而并没有月氏国马儿的矫健,便只得是从月氏国收购。 如此一来,皇上心中的心事便算是了了,有了战马,大荣国如虎添翼,且北境无忧,顾知夏这次是功不可没。 皇上本还想奖赏顾知夏,顾知夏却抬手道,“此番我相公杨志安也出了一份力,故而。” 顾知夏并未是说接下来的话,但皇上已然是明了,他爽朗笑道,“好,朕不会忘了他的。” 皇上正想让人拟旨,升杨志安为一品大臣,但顾知夏却出言阻止道,“不可,若此时让杨志安升官,想来会惹得非议。” 实在是杨志安晋升太快,很容易惹得他人闲话。 皇上立即明白,“那便让人赐南山书客的真迹一副。” 顾知夏双眸含笑,便知晓皇上是懂她的。 杨志安最为喜爱的,便是有名的真迹藏品,这可比让他升官还要得他的意。 待回府后,顾知夏给了杨志安一个惊喜。 当杨志安见到这南山书客的真迹后,不敢置信,“娘子,这是你向皇上求得的?” 他面容上带着撼动,他便知晓,顾知夏是懂他的。 “嗯。”顾知夏刚是点头,下一秒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当中。 “娘子,你可知晓,为夫心中是有多欣喜吗?”杨志安紧紧抱着顾知夏,声音中微微颤抖。 “不就一副字画,你想要什么,我去帮你得。”杨志安的反应有些出乎顾知夏的意料。 但杨志安却摇头道,“不,并非是因为这只是一副字画,而是娘子你懂我,你知晓为夫的喜好,这是让为夫最为感动的。” 顾知夏心中一暖。 “那是因为,你也懂我,故而,我也会努力懂你,让你开心。”顾知夏回抱住杨志安,两人一阵温情。 这段时光,顾知夏回想起来,当真是觉得美好无比,自己有杨志安这般温婉居家的相公,还有可爱聪慧的小团子,真心对自己的杨张氏,自己对这个家,已然是别无所求了。 “这也是皇上赏赐于你的,我可不敢一人居功。”顾知夏轻笑起来,两人相拥着,没有太多言语,便已然是懂彼此了。 此时,杨张氏在门外的声音传来,“儿媳啊,儿啊,吃饭啦。” 两人这才是松开,整理了一下出去用膳,刚进大厅,菜香的味道便传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但就在此时,突而有人到访,杨志安让人请了进来,却见是一品大臣,6大人。 在场人一一行礼过后,6大人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评戏 “本官此番来,是为了公事。”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随手扔在桌上,杨志安拿起打开一看,当即脸色铁青起来。 “这绝不可能!”杨志安将信递给顾知夏一看,顾知夏一见,脸色更是难看,这分明是有人在陷害他们。 “可不可能本官不知晓,今日来,只是为了将这等匿名举报信给你们看,准备接受盘查的准备。”6大人说完,起身便想是离开。 杨志安站起身,语气坚毅决然,“我杨志安并未是参与卖官一事,还望6大人明察秋毫。” 6大人转而看向杨志安,“但有供词,现在人在天牢,你大可亲自一问,等过了几日你戴罪,便不好如此了。” 杨志安谢过了6大人后,他便到天牢找到了之前涉案的这几人,这几人俨然已在牢房里面经过了严刑拷打,身上满是伤口,但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死寂,显然,是已经抱了必死之心。 顾知夏随同着,见杨志安盘问着这三人,“你们为何是要冤枉本官。” 这几人只看了杨志安和顾知夏一眼,随即翻了个身,挑个减少痛感的角度继续躺着。 杨志安思索了一番,一双眸子中闪着睿智冷静的光芒,“你们以为,凭你们的一面之词能拉我下水,只可惜,本官多的是方法证明清白,若你们此时将事理说明白,本官会将你们的难处解决。” 他怎会看不出,这三人是被威胁了。 这三人仍旧是没有反应。 杨志安与顾知夏眼神对视了一眼,便已然懂得了想法。 “若你们不告知我,那就别怪我做坏人,届时,你们的亲人,都别想保全!”杨志安知晓,卖官这个罪名,并非是抄家如此严重,但没了荣华富贵却是必然的。 想来,他们如此坚定拉他下水,是因为背后有人在牵制他们,而他们都已然看淡生死,如此值得让他们赴死,便只能是他们的亲人了。 果不其然,他们有了些许紧张的反应。 “此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但连累你并非我们所愿。”他们说出了真话。 “那便快说,究竟是谁在背后主使你们!”顾知夏刚是问出,突而想到前段时日,皇后求情是将太子给放了出来。 如此这般,便很好理解了。 位高权重,指使群臣,痛恨她与杨志安,满足这些条件的便是太子最为符合的。 “这!求你们别再追问了,那个人并非我们惹得起的!”这几个官员很是难办,他们都已然做到了坦然赴死,便是为了保全他们的家人,而若是说出,若那个人一个不快,伤害他们的家人,那可就当真是得不偿失了。 “是太子吧!”顾知夏重重道。 这几人眼里面闪过一丝惊讶,但皆是默不作声。 顾知夏在他们的眼神当中已经是确认了,便就是太子。 杨志安恍然大悟。 “原来是太子,很好。”杨志安眼神中闪着决然的光芒。 太子刚是重返朝廷,便如此暗害于他,看来,是决然要让他死了! 他杨志安并非是个软骨头,对于想害他的,他绝不隐忍! “我们走吧。”顾知夏伸出手,将杨志安牵着带离开了这儿。 出了大牢后,杨志安一双眸子若有所思,“娘子,此事为夫定会找到证据,决然不会连累到你和团子。” 都此事了,他还想着自己和团子,顾知夏心中有的只是感动。 “你打算如何?”顾知夏很想知道杨志安心中有何计划。 杨志安淡然摇头,“我并非有计划,但,大不了我一人顶罪,为你们安排好退路。” 顾知夏抬手,扶着杨志安的手臂,双眸中带着担忧,“凡事从长计议,千万别是走上最不可挽回的那条路。” 此事已然是牵连到了整个杨家,她担忧杨志安会因为如此,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举动。 杨志安知晓顾知夏的担忧,但他也并不会如此,毕竟,他如今不是一个人,做事应该多加考虑,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 “这几日你便待在府中不要出门,以免节外生枝。”杨志安一双眸子中带着足以让顾知夏安心的柔情。 顾知夏明白,但反应过来杨志安说的话,她好奇道,“你要去查案子?” 杨志安点头,“是。” 她心中一紧,但想到自己怎么可能也是拦不住杨志安的,便只得是道,“好,你自己多加保重。”顾知夏能说的。也便只有此了。 杨志安明白,顾知夏此时的放手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心痛,他抱紧顾知夏,“娘子,你放心,为夫定然不会有事。” 紧接着,顾知夏回到了府中,而杨志安去查案了,他先是命人去查了近几日太子的行踪,幸得杨志安的手下皆忠心,肯为杨志安去查东宫太子。 杨志安又亲自去查了一下天牢最近探监的人,他花了一些银两便向狱卒打听清楚了,果然,顾知夏所说的拿钱办事效率最为快了。 杨志安查到,太子回归朝堂后也并未是亲自探监过,想来是让人代劳了,他又挨个挨个查了探监的人,看谁是与太子走的较近的,果不其然,查出了一个谢大人。他的女儿,是太子的侍妾,故而有这层关系在,太子让他办事便好说多了。 接下来,杨志安决定是从这个谢大人入手。 他乔装打扮后登门拜访,待只剩两人后,杨志安这才是道,“谢大人,不知道近日是否与太子有所联系呢?” 一听杨志安这般质问,谢大人脸上明显带着慌乱,“太子位高权重,又岂是我一个小官高攀得起的,杨大人,您说是吧。” 杨志安却故作摇头,“不,并非如此,您有个女儿在太子府当侍妾,将来极有可能混个妃位,您就是国舅爷了,又怎能是说高攀不起这话呢?” 谢大人心中一惊,看开,这一切杨志安都已是查清楚才来找的自己,他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但又是谁,告知了杨志安此事呢? “杨大人,下官对您当真是不敢有所隐瞒,您也就什么都别问了吧!”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便是说的如此了,虽说杨志安同样是罪名难逃,但杨志安这罪名,还有那些人的供词还没有提交上去,便随时可以收拾他。 见谢大人如此是真急了,杨志安勾唇轻笑,一双星亮清澈的眸子仍带着少年的希冀与灵动,“此事,定不会让谢大人为难,算了,我便坐会,再走吧。”说完,杨志安翻了一翻书桌上谢大人抄录的文章。 他突而惊讶道,“这文章倒是本官喜欢,不如,让本官带走,也算是咱们头次相识的缘分。” 谢大人想着赶快能将杨志安给送走便是最好的,他忙是道,“好,那杨大人请便。” 他并不知晓,便就是杨志安这个小举动,成了他反败为胜的关键。 杨志安回到了书房之后,与顾知夏商议,“明日我写信约太子的人出来,届时,便请娘子将皇上以及6大人请到当场。” “6大人?可6大人会来吗?”顾知夏并不认为6大人会赴约,第一,他亦敌亦友,还未分明,顾知夏实在不敢确定。 但杨志安能确定,他声音中没有半分怀疑,“今早6大人将这消息告诉我,显然,是出乎谢大人的所料,这便可知晓这是6大人私人所为,他如此做,很大几率便是一番好心了。” 杨志安分析着,便是由此推断出了6大人的确是一个好人,那么,请他坐镇,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好,我已经找到一个音色与谢大人相似的男人,我再加以让他模仿一下,自然可成,至于信的笔迹,我这里能模仿。”说完,他抬起手,晃动了手中的纸张,这是从谢大人那里得来的。 他可以根据上面的笔画特征,模仿出一封信出来,这在查案之中是属于最基本的手段了。 没想到自己也会用来反向套路太子。 顾知夏知晓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杨志安重重拥抱住顾知夏,“你放心,为夫定然不会有事,为夫还要等着再抱一娃呢。” 顾知夏娇嗔轻捶杨志安胸膛,“太没正经了你。” 第二日,皇上被顾知夏请到了杨志安事先所说的地点用茶,且6大人也被一同请到,顾知夏为两位斟茶过后,对两位道,“此番请两位微服前来,便是为了看一出戏。” 皇上来了兴致,“一出戏?什么戏让朕如此低调,且让6爱卿也在场。” “微臣听闻,6大人一向不趋炎附势,独清齐身,自然是请来评戏的。”顾知夏特意加重了评戏两个字,皇上与6大人自然能听出其中意味。 “好一个评戏!那本官今日可要好好评评,切莫是让皇上失望才是。”6大人顺势而为,与顾知夏配合的天衣无缝。 皇上眼神深邃有加,看来,这出戏定然不会简单。 “那朕就恭候了。”皇上说完过后,顾知夏让人搬来屏风,将三人从门口方向挡住,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不紧不慢走进来,他低着头,不声。 这便是杨志安安排的人了。 待杨志安走进来对两位行礼后,再叮嘱了一番此人,片刻后,随着隔墙传来敲声,杨志安回敲了两声,那边便传来了一人低沉的声音。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章 难缠的亲戚 “主人让你放心,待事后,定会将你女儿抬为侧室,接下来安心推动事情的进行。”那边声音落下后,杨志安示意他的人开始回道,“好,那有劳代替我谢过太子殿下,我定会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让杨志安彻底难以翻身!” 待这场戏演完了过后,皇上与6大人脸色已然彻底黑沉下来。 太子刚是回到朝堂,却已然又是在作妖了。 “朕决不轻饶!”皇上拍桌而道,在场的人皆是心中一惊,皇上生气了,后果很重要。 “两位爱卿放心,朕决计不会让这种不公的事情,生在大荣国!”说完,皇上便起驾回宫,6大人临走前,看了杨志安一眼,眼神里面带着复杂。 顾知夏与杨志安皆是看向这个6大人的背影,“这次倒是多谢了他,否则,待在朝廷上将事情闹开而来,恐都不是你我能轻易压制下来的。” 杨志安也对这个6大人产生了好奇。 两人正当回府之际,突而,一阵妇人的哭声传来,“可怜我们那大兄弟去的早,留下我们几个妹妹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是将子女抚养成才,这突然又闹出这等事,真是将妹妹我逼上了绝路了。” “妹妹你别急,先在我们家安顿下来,待找到了名医能治大侄子的这腿伤再说。”杨张氏担忧的声音传来。 顾知夏与杨志安对视了一眼,显然都不知晓此事,这才是上前到了大厅,见是一妇人和一躺在担架上的男子,皆是哭成一团。 “娘,这是?”杨志安扫视了一下这两人,都很是陌生,显然,是并未见过的。 杨张氏这才是止住了眼泪,上前而道,“儿呀,我是我的远房表妹,从小一个院子长大的,她丈夫去的早,儿又不小心扭了脚,她现在无依无靠,所以,娘想…” 杨张氏是个心软的,自然是觉得能帮一点是一点。 但顾知夏却并未觉得,事情当真就像是杨张氏所说的那么简单。 她在杨张氏这个远房表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心虚。 好一把亲情牌,是真以为整个杨家都好骗一般。 “杨家媳妇,你放心,我就借住几日,待我找到了别的住房,我就和我儿子搬走。”说完,她一双眸子眨巴眨巴,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来几滴眼泪一般。 顾知夏正想回应什么,杨张氏忙道,“妹啊,你说这些就太见外了,我们都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从小你分我一口我分你一口的交情,别说你住几天了,就算住几个月,我这做姐的也不能说什么啊!” 她的表妹陈李氏忙是热泪盈眶回应道,“多谢姐姐!你一说以前,我好像一转眼,就回到咱们小时模样,那才是咱们最无忧的时光呀!” 说着说着,两人怀旧的抱成一团哭着。 顾知夏见杨张氏沉浸在与表妹重逢的喜悦之中,便也就不再打扰,让人吩咐下去一桌好菜后便回了房间。 待回到房间后,嬷嬷见顾知夏与杨志安回来了,这才告退歇去了。 顾知夏见着小团子已经能是在小摇床里面自由行动,心想着,该是给小团子扩大一点活动范围了,便在地上铺了一个小地毯,又围了一个正方形的围栏,让小团子能够在里面自由活动,这般,也可以是锻炼团子的运动能力。 小团子在里面跳着,脸上洋溢着憨憨的笑容,顾知夏见状,心里的母爱得到了满足。 待陪团子玩的累了,趴在地上,左脸对着顾知夏,一双眸子骨碌骨碌的转着,黑白分明,清亮有加。 顾知夏紧紧盯着小团子,露齿一笑,小团子为跟着露齿一笑,可爱极了。 顾知夏正是想着去厨房给她冲了一些米粉喝,玩累了定然也是饿了,但当她到了厨房门口后,里面传来的声音却着实让她惊了一跳。 “这个老表姐就是好骗,待我得到了整个杨家的家产,谁还会巴结你。”说完,一阵切菜的声音传来。 顾知夏心中微微一惊,竟是婆婆今天前来投靠的表姐,没曾想,她如今竟是在厨房嘀咕说着这些! 正好被顾知夏无意间听见! 顾知夏转而离开了这里,待回到了房间后,她将自己所听到的话告知了杨志安,杨志安脸色一沉,声音也随之低沉着。 “咱娘好心好意收留了她们,没曾想,是引狼入室,娘子,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杨志安转而看向顾知夏,想听听顾知夏的意见。 顾知夏思索了一番,便已然想出,“我们直说是定然不行的,娘现在正是感性的时候,只能是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只有娘放下了这段亲情,我们才能是将他们给赶出去。” 他们再是可恶,顾知夏也得是顾及婆婆的意见,故而,用直接赶出的方法显然是不行的。 “嗯。”杨志安自是认同。 “我会让管家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一有动向就告知我们。”顾知夏在心中盘算着。 “他们竟然还肖想着我们杨家的财产!实在是罪不可恕!”杨志安心中怎能是咽下这口气。 杨家的财产,再怎么也都是轮不到他们来惦记!即使团子只是一个女子,那也并不代表家产便会是给他们! 顾知夏心中同样是如此想的。 原以为是亲人重逢的温情,没想到是农夫与蛇,再怎么对她们好,也不会心存感激,只会在背后反咬一口。 待入夜了后,陈李氏与杨张氏一个房间,今夜准备是好好叙旧一场。 两人不停回忆着小时候的无忧时光,最终皆又是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很多都已然回不去了。 “好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在我那夫家还在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想想,我都还直颤抖!”说着,陈李氏声音越带着哭腔,肩膀颤抖起来。 杨张氏一听,心里很是担忧,忙是追问道,“我记得当初你夫家身体都还很好,怎么突然便?” 陈李氏更是哭成了泪人,“他在的时候对我动辄打骂,不在的时候,又要靠我一人养家,我这夫家嫁的可真是冤啊!哪有姐姐您嫁的好,现在这么大的家业!” 陈李氏抬头看向这诺大的家业,眼里面藏不住的羡慕。 杨张氏将手放在了陈李氏的手背上,柔声道,“好妹妹,姐姐的家便是你的家,姐姐以后不会再让妹妹你受苦了,那些苦日子,通通不会再有了!” 杨张氏说完,还拍着胸膛保证,她是真心对她这个妹妹,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只可惜因为嫁人分隔了,现在总算再能聚在一起,杨张氏说什么也不会是再是陈李氏受苦了! 她作为一个姐姐,如今有能力照顾妹妹,她自是愿意的。 “好姐姐!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姐!”说完,两人相拥在了一起。 陈李氏在杨张氏看不见的面容上,浮现出了阴狠,若非是因为杨张氏家里富了,她又怎会是现在来摇尾乞怜呢? 一想到杨张氏只有一个孙女,没有孙子,她心中便更是得意不已,没有孙子,这诺大的杨家家业,又该是将来让谁继承呢? 自然是让她儿子了!她儿子虽说现如今在外人眼里是一个不能行走的残疾,但这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此,这般,才会显得她们更加可怜,她这傻姐姐,也才能是更不计前嫌的帮助她们! 无论如何,杨家的家产,她必须得到!杨张氏给她的这点小恩小惠,她才看不上! 待第二日一早用膳上,杨张氏与陈李氏姐妹情深,两人互相推让,看的出来,杨张氏脸上面容上的笑容是自真心的。 陈李氏的宝贝儿子在轮椅上用膳,他一见桌上竟是没有他想吃叫花鸡,脸上略微有些不悦。 爱屋及乌的杨张氏现了陈李氏的儿子陈申有些不悦,试探出声,“孩子,这是怎么了?” 陈申就等着杨张氏问自己呢,他忙道,“我想吃叫花鸡!早上吃这么素,我会一整天都没有精神的。” 陈李氏对陈申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别太过分了,但陈申根本未是在意,想到香喷喷的叫花鸡便要来了,他贪婪的本性一览无余。 杨张氏脸上浮现出了慈爱的笑容,“还以为是什么呢?来人,去买一只叫花鸡回来。” 一旁的顾知夏微颦眉,杨家早上吃素是习惯了,且婆婆一向节俭,早上决计不会是吃油腻荤腥的,为的便是能多攒一些钱将来备用。 这陈申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一点拘谨都没有。 “婆婆,我知道一位大夫医术高明,等会我便让人请来,给陈大哥看一下。”顾知夏对杨张氏道,她脸上浮现出的柔和,贤惠美好。 “那真是太好了!好儿媳。”杨张氏一听能有大夫治好陈申,她脸上浮现了纯朴的笑容。 陈李氏一听闻,心中一惊,与心虚的陈申对视了一眼后,忙是挤出献媚的笑容,“好姐姐,这便不用了吧!我们已经找了大夫看了,再修养几日便可好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争夺家产 陈申的脸上,因为叫花鸡而浮出的贪婪也一下被吓得荡然无存。 他到底是真伤还是假伤,他心中再是清楚不过了!若真的依顾知夏所言,让名医来给他一看,岂不一下便露馅了! “这怎么能行!好妹妹,姐姐知道,你只是不想麻烦而已,不用担心,安心等着大夫来!”杨张氏还以为陈李氏是在为她着想,怕麻烦她们,心中更是心疼了,安抚着陈李氏,让她放宽心。 陈李氏还想是多说什么,但都被杨张氏给一口决定了下来。 待早膳用过了后,杨张氏让陈李氏安心回房间等待着大夫的到来,陈李氏趁着杨张氏去后院做女红,便来到了陈申房间,还不忘反锁上,生怕被别人现。 陈申见自家母亲来了,忙跟看到了救星一般。 “娘!要是大夫来看到我好了,你那表姐肯定会将我们给赶出去的!”陈申自是不想被赶出去,这里不仅有叫花鸡吃,还能每天大鱼大肉,甚至还能要钱用!他只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只知道引人注目,这下把自己栽进去了!连带着你娘的好日子都给葬送了!”说完,陈李氏狠狠的推了一下陈申的头。 陈申委屈道,“娘!现在你只说怎么办吧!” 陈李氏随手一挥,桌上的茶壶便在地上破碎开来,碎片飞溅,把陈申吓了一跳。 “娘,你这是做什么!”陈申被吓了一跳。 陈李氏抓住陈申的肩膀,一双眸子中能看到的只有急迫,没有丝毫亲情。 “还能做什么?只有用新伤盖上旧伤,我们才能是瞒过去!”陈李氏手的力道之大,恨不得现在就将陈申给推到地上。 “娘!”陈申怎能是不害怕,他是最胆小惜命的!但如今他娘却跟疯了一般要让他自残,这怎么可能! “听娘的!只要你受了伤,咱们就能一直住在这里,你天天都可以吃到你的叫花鸡!你想要好吃好穿的都有!”陈李氏这般说完后,陈申的眼里面闪过一丝动容。 就在此时,陈李氏一把将轮椅上的陈申从轮椅推到地上,陈申的双腿压在地上的碎片上,当即他一阵痛叫,血渐渐从膝盖处的布料上溢出。 见自己的目地达到,陈李氏忙继而道,“儿子,我们成功了!接下来我们都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了!” 待两人的动静引来了人敲门询问,陈李氏立马换上了一副面容,开门哭诉道,“我可怜的儿子呀!你怎么能是这么倒霉,这腿伤本都还没好,如今再是受伤了!” 众人好一阵安慰,而陈申也被人扶了起来,待大夫赶来后,为陈申包扎好,陈李氏与陈申这才是将此事给瞒了过去。 当杨张氏听闻陈申受伤了,忙是放下了手中的女红去看望陈申。 只见陈申躺在床上,已然是睡着了,而陈李氏见杨张氏来了后,一双眸子再是忍不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好姐姐,你说妹妹怎的便这般倒霉!”说完,陈李氏大哭起来。 杨张氏扶着陈李氏往外面走,“我们出去说,别吵着孩子。” 陈李氏低头应声,在杨张氏看不到的面容之下,她眼神一狠,心中想着,若非是因为杨张氏同意让大夫来老,又怎么会闹出这般的事情呢! “好姐姐,看来,接下来还要多叨扰一段阵子了,主要是我这儿子,现在是当真行走不了。”陈李氏说着说着,声音再是带着哭腔。 杨张氏怎会不明白呢,她再次安慰着陈李氏,“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愿意陪我这个老姐姐,叨扰多久都行!”说完后,她抬手抚去陈李氏脸上的泪水。 就在此时,顾知夏听闻了管家所说,这陈申出事了,便知晓是为了逃避伤势的事。 “婆婆,我听闻陈哥哥是出事了,所以将大夫给留下了,准备是好好问一下陈哥哥的伤势。”顾知夏刚说完,果不其然,她便可见这陈李氏脸色是明显一黑。 而里面躺着的陈申,听到了顾知夏故意提高的声音,当即吓的眼眸睁大,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好不容易是用新伤给瞒过去,没曾想,却碰上了一个爱刨根问底的顾知夏!这下他该是如何给瞒过去! “知夏,还是你想的周到!”杨张氏不禁夸赞顾知夏道。 而此时的陈李氏,心中是痛恨顾知夏到了极点!要知晓,她用了那么狠毒的办法,让自己的儿子付出了代价,却没曾想,被顾知夏一句话便轻易破碎! “这!实在是不用了!”陈李氏再是忍不下去了,她微眯起一双眸子献媚笑着,但她这点把戏,若顾知夏都还看不透,自己岂不是白接受现代的九年义务教育了! “怎么能是不用?好妹妹,我知道,你是为姐姐着想,怕麻烦,但姐姐想告诉你的是,无论多麻烦,姐姐都一定会尽全力,将你和你的孩子照顾好的。”杨张氏安慰着陈李氏道。 大夫刚是准备进去,陈李氏突而是晕了过去。 杨张氏见状,忙是让大夫先看看陈李氏,大夫看向顾知夏,得到了顾知夏的同意后,这才是看向陈李氏去。 待下人将陈李氏给搬回了房间休息后,大夫正是想要诊治,陈李氏缓缓醒来,一双眸子里面写满了虚弱。 杨张氏忙道,“你总算醒来了好妹妹!” 她将陈李氏扶起来,陈李氏叹了一口气,她用着乞求的语气道,“好姐姐,我实在不能是再给你添麻烦了,申儿的腿不过只是小伤而已,我这便带他离开,再也不给是您添麻烦了!” 说完,陈李氏便要无力起身,杨张氏一双眸子中满是心疼,“你怎能是这样说呢?好了妹妹,便随你吧,但你若有什么需要,一定是要给姐姐说,姐姐一定是会满足你!” 陈李氏见自己的目地达到了,一双眸子掩不住的欣喜,不过,却被杨张氏误解为这是陈李氏过于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心里面更是心疼了。 顾知夏微颦眉,看来,这陈李氏不仅是会装可怜,还对自己而已特别心狠,打的一手好亲情牌,对于这种人,自己必须是得想个办法让她自己离开。 顾知夏将自己的计划跟杨志安说了后,杨志安非常乐意配合,两人便决定在今夜做一出好。 陈李氏以自己需要好好修养为名,便与杨张氏分开睡,就在陈李氏正是想要休息之际,突而,门外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披头散,衣袂飘飘,看起来格外可怕。 陈李氏吓的好一激灵,抱着被子不敢是出声。 顾知夏仿佛是用飘着的一般,没有丝毫步感,吓得陈李氏身体不停颤抖。 就在陈李氏恍惚之际,突而,一个白色的背影便已然是出现在了她面前。 陈李氏吓的将被子一扔,正是想跑向门口,却现一个面色苍白,双眼流血,吐着红舌头的阴差一般已然拦在了顾知夏面前。 “身为人妇,暗害夫命,身为人母,伤儿换利,生而为人,坑蒙拐骗,心肠歹毒,本差今日便要带走你!”说完,顾知夏持着手中泣着血的铁链便一步一步陈李氏。 陈李氏不敢置信,她一步一步往后退,一双眸子含着眼泪。 这次她是真的怕了。 “鬼差大哥,求你们放过我吧!”陈李氏一直是求情着,她这次是真体会到了死亡的可怕。 如若她当真变成了鬼,那她便什么都不能做了! “我再也不作恶了!”她一直是在磕头认错。 顾知夏见着她如此模样,真是狼狈不堪,早已经是没有了平时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果不其然,坏人还是怕死的! 舍不得现有的荣华富贵。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是打上杨家家产的主意,你可知晓外面都传言那杨家媳妇是什么人!”顾知夏阴气十足的声音传出,吓到了陈李氏心中最深处。 “顾神女!”陈李氏恍然大悟,难不怪,鬼差这是要来抓自己!原来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你还打她孩子的主意,想吞了杨家财产!”再是一阵阴柔的男声,内容更是让陈李氏心中一惊。 她没想到,他们竟都是知晓这些! 看来,他们果真是鬼差!不然,他们怎么会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呢? “鬼差明查,杨家的财产我当真是没有肖想,不过是那小女孩太小了,怎么能是继承这么大的家业,我儿子正巧可以分担而已。”说到此处,陈李氏脸上还带着委婉的笑容。 顾知夏冷笑不已,“可以继承,跟我们下地狱去吧,那里什么都有。” 陈李氏被吓得瞪大双眸,忙是挥手缩成一团,“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当链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来,陈李氏心中陡然一惊,她紧摸着自己的脖子,感觉时刻都会被勒住脖子而断气一般。 她突而想到了自己所做的这些,脑海中浮现出了被她不给药而致死的无良丈夫,她逐渐接近崩溃。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二章 做贼心虚 若非是为自己心虚,又怎会是在看到阴差之时而惧怕成如此模样,更是在听到了她丈夫之事而害怕成如此模样,想想便能知晓。 陈李氏果真是被吓晕了过去,但顾知夏怎会看不清,这陈李氏,不过是为了逃避而已,但如她所愿,待明日看她是否离开,不然,明晚吓唬她的力度可就应是更大一些。 二日一早,陈李氏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是离开杨府,嘴里还念叨着,“别找我,我再也不作恶了!” 陈李氏就算再贪财,但还是最为惜命的,她深知,若自己没了命,也便什么都没有了。 杨张氏听闻了消息后,忙到了陈李氏面前,见陈李氏已是如此恍惚模样,不禁很是心疼,“这是怎么了好妹妹?” 陈李氏现在疯疯癫癫的,只要有人一靠近,便草木皆兵起来。 杨张氏抱住了陈李氏,“妹妹,没事了,姐姐在这儿呢!” 陈李氏这才恍惚回神,见到杨张氏如此担心模样,脑海中又回想起黑白无常的面容,心中更是害怕不已,“别来找我!你们都给我滚。” 见陈李氏当真已然无法救药,杨张氏连忙是让人去请大夫过来,但就在此时,陈李氏看到了在人群重叠后中顾知夏的面容,那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她仿佛想到了什么! 就在此时,她眼神突而震惊起来,她手指颤抖指着顾知夏,仿若是疯狂了一般,大声吼道,“我知道是你!就是你!” 就算她认出来了,顾知夏也不认为她能是威胁到自己。 并只当她是疯了一般,做出惊讶之色,“看来这病情实在耽搁不起,需得是马上医治才行!”顾知夏这话提醒了在场之人。 看来,陈李氏是得了失心疯,现如今在胡言乱语呢! 众人忙是将陈李氏给送走,就在此时,他的儿子还在座椅上面躺着,一双眸子中泛着泪光。 见他这儿子仍旧是还在做戏,顾知夏也只是观望,陈李氏见自家儿子来了,忙是道,“儿子!你看到没,就是这个女人,她是鬼!哈哈哈!” 陈李氏对陈申扑了上去,瞪大一双眼眸,里面满满的是恶狠狠。 陈申知道,自己母亲一向是极端,但没曾想,如今已然是极端到了这个地步!他咬紧牙关而道,“娘,我们还是放手吧。” 毕竟,这些原本也便不是属于他们的,为了这些东西,如今,他也已然是浮出代价了。 陈李氏见陈申竟是这般说,突而是想到了什么,瞪大双眸冷笑起来,“这决计是不可能,我要杨家所有的家产!”当她说出来后,杨张氏心中一惊,不敢置信。 她一向真心对待的人竟是在背后如此算计她! “妹妹,你在说什么?”杨张氏反问出声。 陈李氏已然疯狂了,已是什么都不用忌惮,全盘托出,杨张氏听闻后,眼神从愤怒渐渐转变成了失望,最后是心疼。 “把她送到城外的别院,然后好生供养着。”虽然陈李氏如此对她,但杨张氏断然不是个无情的人。 她让人将陈李氏好生照顾着,却也没有任何的算计。 这件事结束了后,杨张氏整个人偶尔会失神,嘴里面也会嘀咕着,“善良也有错吗?” 见自己婆婆被坑到了怀疑人生,顾知夏特意是放下了手里的事情陪了杨张氏一天,杨张氏知晓顾知夏的心意,但心中并不想连累顾知夏。 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知了顾知夏过后,顾知夏这才是放心去忙自己的事了,但就在此时,杨张氏管理的绣坊竟是出事了。 里面的锦布竟是被人置换成了如同的布料,这可是定制客户的产品,若是有事,对绣坊带来的不只是经济上的损失,更多的,是名誉上。 顾知夏决定将这件事情查到底。 她来到了绣坊,这些绣娘无辜的排排站着,虽然,她们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野心,但做戏谁不会。 顾知夏思索了一番,再次是找来了一片丢失的锦布样品,对众人而道,“你们放心,并非你们做的,我也不会诬陷,但这狗的嗅觉,总不会骗人,这锦布都有独特的味道,是因为加工与普通布料方式不同,待明日我找来衙门里办案的追踪狗,真相自然大白。” 说完后,她细致观察着在场之人的面部反应,就在看似众人皆是喜悦之时,果不其然,其中一人将头心虚的低的更低了。 答案已经很显然了,但顾知夏也不急,定是要人赃并获才给人定罪。 顾知夏回去后,将此事告知了杨志安,杨志安从心中夸赞顾知夏,“娘子,这一招实在是光明,在明面上,逻辑倒是过得去的。” 顾知夏谦虚而笑道,“这锦缎的确是有自己独特的味道,但没有放在一起,故而,我拿出来的样品味道,与丢失的锦缎味道还是有所不同的。” 杨志安点头应声,两人将全盘给整理的明明白白,但江南商贸队的人虽说已然在京城,但顾知夏将消息封锁,为的便是稳住他们,待将锦缎找到自然便解决了,没曾想,竟是有人将消息宣传出去,导致江南商贸队的人闹上门来。 “你们将东西偷卖给了别家,这还有做商人的信誉吗?”带头的商队长很是愤怒,闹到了绣坊大吵异常。 外面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一时之间,时间越闹越大,顾知夏不得不当面解决。 当顾知夏出现后,众人很是惊讶,外界一直有所传闻,这绣坊实则是顾知夏开的,如今见顾知夏当面出来解决问题,也算是变相承认了这个传言。 “原来是郡夫人,但就算如此,也不应是如此诓骗我们,为了这批锦缎,我们特意从江南赶到此地,可不是来为了让你坑我们的!”带头的人是真急了。 他们特意从江南赶到此地,便是为了这批货物,且不说这批货物是真珍贵,光是已然有人在他们手中订购了成衣这一项,就容不得他们马虎。 “请容我们进去说。”顾知夏做出了请的手势,并让人打掉了外面看热闹的人。 商队的队长很是不屑,进了房间后,顾知夏与他坐下,杨志安主动倒茶,舒缓一下这队长的脾气。 “这批锦缎并非是被我们转卖他人,而是被偷,但也并非我们心中所想,你放心,我们定会找出背后之人,将锦缎供于你们。”顾知夏将事情真相说了出来后,商队队长面露惊讶。 没曾想,这事情的背后竟还如此复杂。 如今,是不信顾知夏也得信了,东西已然丢了,若当真找不回来,对他们损失巨大。 “所以,我们来做场戏。”顾知夏眼神中流露出了狡黠。 这商队的队长听闻了杨志安与顾知夏告知了他计划之后,也不禁是连连赞叹,顾知夏这个办法的确是好,不管是在逻辑与实施上面皆是可行的。 “好,我就信你们最后一回!若是还得不到我想要的,便只得是找你们亲自算总账了!”这人说完后,顾知夏与杨志安对视一眼,总算说服此人,两人眼神中流露出心有灵犀的温柔。 待打开门后,院内的绣娘们皆是齐齐看过去,对事情的结果产生好奇。 商队的其他成员皆是如此。 而此时的商队队长,已然是同刚进来时换上了一副面孔。 “一定要找到锦缎!明日我亲自过来看结果若是不能,哼!”说到此处,他的眼神中浮现出了一丝狠辣,如此真实,倒让顾知夏觉得他是从心而了。 他带走了他的商队后,顾知夏这才是如释重负,忙吩咐下去,“去,将京兆尹府查案的狗带来,切记,不能让它闻酒的味道,会刺激它的嗅觉并影响查案。”顾知夏刚是说完,众人齐齐应声。 顾知夏让人暗中观察,如今,网已然撒好了,就等捞鱼了。 当第二日,有人将狗带了过来后,顾知夏特意是支开众人,给了狗独处的时间。 而顾知夏与杨志安,在楼上房间并通过门缝观察,只见这狗子非常乖巧的坐在地上,张着嘴,舌头吐出来并颤抖着,出气喘声,乖顺有加。 顾知夏与杨志安在楼上的房间,透过窗户缝等待着贼人的出现。 如今大好时机,背后之人绝不会是放过,果不其然,只见一女子的背影出现,她蹲下给狗送了一块肉,想要狗吃,却没曾想,狗头转向一边,并不打算吃。 这女子再将肉放到了狗面前,但狗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绝不会是吃别人拿的东西。 这女子显然来了火气,将肉强迫性的准备给狗灌下去,没曾想,顾知夏一声令下,便有来人将这女子围了起来。 这女子震惊不已,忙是起身跑向门外,却被顾知夏的人拦了下来。 顾知夏与杨志安缓缓下楼,动作不紧不慢,风雅有加,与这女子的慌乱便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吧,为什么要偷走锦缎?现在锦缎又在哪里!”顾知夏直言质问。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三章 动耳神功 “我不知晓你在说什么!”这绣娘仍是狡辩道。 “你不知晓?好,那就衙门里再说。”顾知夏刚说完,衙役便上前来,正准备是要将此人带走,见顾知夏来真的,她自然也便慌了。 “好,我说!”这女子自是不想进牢。 她将事情全盘托出,顾知夏让人去她提供的地方去找,果不其然,是找到了锦缎。 这女子扑通跪地,一直是求着顾知夏原谅,她一双眸子中含着眼泪,与适才的决然模样是决然不同。 “这些锦缎实在过于华美,我这才是生了歹心。”说到这儿,她很是心虚的低下了头。 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东西找到了,顾知夏也不再为难,将她给放了。 她此番行为,彻底是得到了这商队的心服口服,顾知夏不仅拥有聪慧,还有善良,与这样的人做生意,实在是让他们放心。 待送走了商队过后,顾知夏这才是放心下来,并看向杨志安。 这段时间,若非是有杨志安的帮助,顾知夏这一路恐磕磕绊绊众多,很是不如意了。 同时,杨志安是真为佩服顾知夏的逻辑能力,他突而想到,若是能让顾知夏与自己一同查案,岂不是给了顾知夏更多用武之地。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顾知夏过后,顾知夏却并未是有多感兴趣,她并不想查什么案子,这是其一,其二,若是如此,她便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团子了。 对于团子的童年,顾知夏非常重视,在这段时间,她必得是陪着团子。 一转眼,团子已然三岁了。见团子成长的如此之快,顾知夏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却也是满满的充实。 这日,杨志安从外面给团子带回来了小风车,团子喊着爹爹要风车,杨志安却故作不给,两个人和谐的小模样,让顾知夏心中很是温暖,到了异世,还能拥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小家庭,对她而言已是满足。 本以为这样宁静的生活能继续下去,但团子的性格仿佛越脱轨式展,这让顾知夏不得不是担忧。 顾知夏带着团子参加了中秋月宴,当团子可爱的小身影在贵人的绫罗绸缎间穿梭着,突而是撞到了另一位同样穿着华服的小男孩,也只有两三岁的样子。 小团子充分遗传了顾知夏的虎劲儿,当场便将这小贵公子给撞倒了,他双手揉着眼睛哭了起来,奶音格外惹人心疼,“娘亲!” 小团子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小男孩,仿佛在想着,这是个什么东西一般,眼神中充满了大大的惊奇。 小团子很少接触同龄人,故而看到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小男孩,心中惊奇倒也是正常。 “娘亲,他是谁!”小团子喊着顾知夏,便指着小男孩。 顾知夏听闻有孩童的哭声,忙是赶了过去,但当她看到小团子指着坐在地上哭的小锦服男孩,脸上还呈现出天真的笑容之时,心想,这小奶娃定是惹事了! 顾知夏大步到了两娃面前,将这小男娃抱了起来,当她看清这双眸含泪的小男娃面容之时,心中不禁为之一振,这世上竟有这般绝美面容的孩子。 长的跟个陶瓷娃娃似的。 虽是男孩,但不难看出,将来也是祸国殃民级别的男子,且他的气质也是温润有加,性情温顺,顾知夏在心中已经勾画出了他将来的绝世模样,再转而看看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魔小公主,顾知夏不禁感叹,基因这东西实在强大。 小团子充分遗传了自己的活泼机灵劲儿,但就是没遗传到她爹文弱书生气质彬彬的气质。 “给小哥哥道歉!”顾知夏冷着脸道。 “哦!”小团子嘟着嘴,四肢短短,伸出手,非常正宗的做了一个手势,“小女杨蔚澜,给您道歉了,为表诚意,我给您表演一个动耳神功!” 说完,小团子紧闭双眸,使出全身力道,果不其然,她的耳朵竟真是动了起来。 顾知夏差点绝倒,这是跟管家学的吧。 小男孩一见,像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圆圆的。 “好神奇啊!”小男娃一双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纯真。 “没事了吧?”顾知夏问着小男孩。 小男孩站定后,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回礼而道,“不必挂怀,我已然无碍了。” 顾知夏心中微惊,这小男娃倒是出奇的懂礼数。 这般对比下来,团子就显得过于“活泼”了… 顾知夏在想,小团子的性格与这男娃是否弄反了,为何差距会是如此之大。 杨志安一身白色流光华服走来,他正着衣冠,书生气息与之开始之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儒雅与大气,并夹杂着慈父的光晕。 “怎么了?小团子。”杨志安哄抱着小团子,却被小团子推开。 她的小巴掌推在杨志安俊脸上时,平添了几分逗趣。 “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这是我爹,来,叫爹。”小团子做着中间人,对两方介绍着,不得不承认,小团子这个中介倒是成功的。 小男娃顺势有礼道,“见过爹…”刚说完,他突而反应过来,又改口道,“不对,是伯父。” 小团子就像是恶作剧成功了一般,拍掌大笑,“你上当了!” 小男娃脸涨的通红。 顾知夏只感觉自己一阵汗颜,这小团子调戏男孩的模样,像极了自己调戏杨志安… 饶是自己再怎么想要在小团子面前故作表现温润,却现,小团子仿若是将自己的内心世界窥探的一清二楚一般,成为了一个翻版自己。 “你!”小男孩指着小团子,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看得出来,他的教养控制住了他的脾气。 “我怎么?让你多一个爹疼你还不好吗?”小团子非是一副我就是有理的傲娇,实在让小男娃气到不行。 “团子,最后说一遍,道歉!”顾知夏声音再是冷了好几分,仿若下一秒便要爆了一般。 小团子是个会看眼色的,她看出顾知夏就要爆了,忙是乖巧给小男娃致歉,顾知夏这才放心了,蹲下对小男娃道,“小妹妹已经给你道歉了,若你还有不满,大可提出来,伯母一定给你做主。” 小男孩却乖巧的摇头晃脑,“相逢即是有缘,太傅说过,要胸怀天下与万民,如此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顾知夏心里被萌化了,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小男娃,这一身的小锦服,贵气逼人不说,还教的这么好。 再一转眼看自己撅着嘴不满的小团子,不禁再次叹息,生活不易,做妈的真是叹气啊! “你是哪家的孩子?”顾知夏好奇而道。 或许,这个孩子能将小团子带入正轨,耳濡目染,相信定能压制一下小团子心中的恶魔本性。 “太傅说过,不能轻易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很容易被拐走。”他仍旧是摇头晃脑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太傅教你读书,那你肯定是皇家之人呗。”小团子随意翻了一个白眼。 顾知夏这才是心中略舒服一些,看来,小团子还是遗传到了自己的机智。 “你是汝阳王世子吧。”杨志安蹲下,一双眸子中满是慈父一般的光芒。 “你怎么知道。”小男娃震惊而道。 小团子见自己的漂亮爹爹对小男娃态度这般好,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都不问我。” “我知道你是我女儿呀,为什么要问你?”杨志安反问道。 “…”小团子一时无语,紧接着便更是嘟嘴不悦。 见小团子吃醋,顾知夏将她抱了起来,“好了,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走吧,世子,我们带你去找父母。” 顾知夏抱着小团子,杨志安牵着小男娃到了宴会间,顿时成了全场的焦点,大人不仅长得帅,就连娃也是如此可爱,如此有爱的一家,怎能是不让人心生向往呢。 就在此时,一阵柔和的女声传来,“湛儿!” 小男孩听闻后,挣脱开了杨志安的手,奔往声音的方向,最终小扑向了从人群中大步而来的一优雅妇人。 当顾知夏见到了这优雅妇人言行举止皆是大家风范时,便能明白这小男娃为何如此优秀了。 “原来是杨大人,郡夫人,多谢你们替本宫找回了湛儿。”汝阳王妃小步上前,一手牵着小男娃,向杨志安与顾知夏谢礼。 顾知夏上前扶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小团子睁大一双眼眸,被眼前的汝阳王妃惊艳到了,别看她年纪小,却已然有了一定的审美度。 见到可爱的小团子,汝阳王妃惊讶道,“这是令爱?” 见王妃在问自己,小团子便自行回答了,“对,我就是杨蔚澜!我爹是杨志安,我娘是顾知夏,我住在花市街杨府的旺羡阁,我今年三岁了…” 此处省略小团子的长篇大论,顾知夏与杨志安很是无奈的对视了一眼,都不敢置信,这孩子竟是他们教出来的。 而汝阳王妃温柔的面容上更是浮现出了一阵惊艳。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收了个徒弟 “小团子,去吃东西吧。”顾知夏示意杨志安带小团子离开,杨志安心领神会,带着团子离开了这儿。 此处便只剩顾知夏与汝阳王妃和小男娃。 “实不相瞒,我这小女实在过于活泼可爱了,她也到了入学的年纪,届时,还请小世子多陶冶一下我们小团子。”顾知夏放低姿态,心中想着,做父母真是为了孩子各方面都要考虑,不然,当初孟母三迁又是为了什么呢? “郡夫人过于客气了,本宫倒是觉得,令爱天真活泼的紧,湛儿虽说礼教约束的强,但却缺少童真,两者若是中和一下,本宫觉得甚好!”王妃一听便明白了顾知夏的想法,正好与她不谋而合。 待宴会过后回到了府中,顾知夏连夜给小团子缝制出来了一个书包,在书包的背面还绣上了团子的大名,杨蔚澜。 小团子看着这书包,睁大了一双惊讶的眸子,而道,“这是什么?” 顾知夏给她展示了一下拉链,“瞧,这样拉就是关上,这样拉就是拉开,到时候把你的书都放在里面,方便你携带。” 说完,顾知夏特意是让小团子展示了一下,突而画风突变,原本在顾知夏手里显得娇小可爱的书包,在小团子的背上便显得大而木板,小团子转着圈展示着,“娘,可以吗?” 顾知夏忍着巨笑,重重点头,“非常不错!明天你将是国子监里最靓的崽!” “那是!我可比那个爱哭鬼靓多了!”小团子傲娇的抬高下巴。 跟顾知夏待的久了,她也都明白了一些现代词汇,活学活用起来,活脱脱一个机灵鬼。 “好了,该睡了!”杨志安忍着巨笑为小团子取下书包,将小团子抱到了床上,小团子连忙睡的心宽体直,为明天第一天入学蓄力。 杨志安与顾知夏对视一眼,无奈轻笑。 第二日,鸡还未打鸣,杨志安便被小团子推醒了,“爹!快送我去国子监!去晚了要挨戒尺!” 还在睡梦中的杨志安大脑接收到了信息后被吓得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推醒一旁的顾知夏,“团子要迟到了!” 顾知夏刚不耐烦翻了个身后,睁开双眸,起身抱起团子为她穿戴,突而注意到外面都还只是蒙亮,给了一个眼神给杨志安,杨志安再看向团子。 都意识到了还早后,顾知夏正想继而睡,团子着急了,忙道,“我要去国字脸!” 耐不住团子心中急切想做最早到国子监的崽这个心理,杨志安只得是抱着团子开始给她穿戴。 待用了早膳过后,杨志安与顾知夏将团子送到了国子监,却见国子监刚是开门,还未有一个学员到,太傅甚是满意,如此好学之人,怎能是不得师满意呢。 “有劳太傅了!”杨志安与顾知夏与太傅简单打了照面后便上了回府的马车,开始心满意足的互相靠着睡一个回笼觉。 总算是将这神兽送到了国子监,以后再也不用自己亲自看管了! 但接下来的事,顾知夏怎么都没想到,才开学第一天,团子便将宸王世子给打了!更为惊奇的是,竟还带动了全班的同学共同讨伐宸王世子,真可谓是聚众闹事的头子! 太傅被气到胡须鼓鼓,但一想到顾知夏与杨志安的光环为团子加持着,他却突而转变看法,如此标新立异,敢做世人不敢做之事,真是有她娘的风范啊! 有太傅将事情压制下来,自然没有什么,但团子还是逃不过挨了一个批。 开学第一天,团子便被请了家长,杨志安与顾知夏好一顿好话,幸得太傅是个讲理之人,也知晓本就是宸王世子霸道无理,便也没有多加细说。 只提及了团子天资过人,能力出众,需得是好好引导一下,以免将来会生变故。 顾知夏自是明白,回府便罚了团子,团子却与顾知夏对抗道,“太傅只罚我目无身份,却没因我打了宸王世子而罚我,所以太傅是认可我的,我没错!” 顾知夏一顿哑然,的确有理。 所以接下来顾知夏便是好一顿夸赞,团子也不再跟顾知夏对抗,并告知了顾知夏自己怎么打的宸王世子,看的顾知夏一惊一震的,没曾想,团子还是一个武术小天才! 这可不能浪费了,顾知夏准备找师傅为小团子教授武功。 然后再是一阵委婉的批评,不能再是无视规矩,有什么事,告知她和杨志安,让他们解决。 但小团子听了后,很是不满,“我自己的事自己做,才不麻烦你们。” 顾知夏听完过后,不得不是心中一暖,团子此番她又总会是不清楚呢,她不过是不想麻烦他们而已。 却要说的如此绝然一般,这口是心非的特点倒是遗传的非常到位,确认是自己的亲生孩子无疑了。 但顾知夏并不想他小小年纪便惹祸上身,若是能让自己帮她解决的,那便是最好,但小团子年纪小小就如此有担当,更加是让自己心疼不已。 麻烦总是躲不掉的,宸王果真是找上了门来,只见他广袖一挥,俊秀的脸上写满了护短。 “杨大人,郡夫人,这是否应该解释一下令爱打了本王的爱子这一事!”宸王在朝中也算是自成一派,不好得罪。 偏偏是让团子给得罪了! “宸王,子不教父之过,下官在这里向王爷您赔罪了,若还有许多不周到之处,还望提点。”杨志安自是为小团子顶下了罪。 顾知夏微眯双眸,看这宸王也不是个蛮横无理的,反而,还很是俊秀…怎的会有如此蛮横无力的孩子呢? “人是我打的,要赔罪的也应该是我。”小团子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顾知夏看向了追上来的管家,他一脸羞愧,自己竟是连一个孩子都给看不住,愧对顾知夏的信任。 宸王看向了跑进来的小团子,眼神便紧紧锁定了她,紧接着,他的儿子便从他身后给钻了出来,微微睁大了一双畏惧的眼睛,丝毫没有了一丝小团子嘴中所有的蛮横无理。 “本王不是要来惩罚谁的,只是敖儿,非是要来找令爱。”宸王说着,眼神却从未是离开过小团子。 顾知夏心中想到,莫非是想来寻仇的,她上前一步,将小团子护在身后。 微微勾唇,双眸平静从容,“宸王有何事便直说吧。” 宸王低头看向敖儿,示意该他表明了,宸王世子这才缓缓迈开步子而来,待到了团子面前后,突而是双腿扑通跪下,“师傅,收我为徒吧!” 顾知夏和杨志安差点没被惊掉下巴,这又是一出什么戏! 小团子却傲娇撅嘴,“现在国子监那么多人都想拜我为师,你要排队来,没有特权。” 宸王世子点头如捣蒜,“师傅放心!我一定按着规矩来!” 顾知夏和杨志安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都不是很能理解这件事到底是如何回事。 “爹,娘,我说了!我没错,世子都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小团子转而指着世子,看向顾知夏对他们而道。 世子忙道,“爹,娘,我错了!” 顾知夏和杨志安差点一个不稳,世子竟是叫他们爹娘!这怎能是担得起! 但团子的小胳膊却一把勾住了宸王世子,“我的爹就是你的爹!以后跟着我,有汤喝!” 顾知夏与杨志安一阵汗颜,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对了,这不是自己曾经在团子面前曾经说过的话吗,她竟是活学活用在了此时了! 眼见着宸王不仅没有一丝不悦,反而眼神中流露出了父爱的慈祥一般,“本王看他们挺配的,不如便定下婚约。” 饶是宸王再怎么俊秀貌美,但顾知夏也是理智的,对于这场婚约,自是不可能大型。 “宸王,此言差矣,孩童之事怎能作数,待将来才能看得到是否有缘。”顾知夏是现代人,一向认为婚姻之事自由恋爱的比较尊重本人意见,她便不会轻易为团子决定了去。 宸王却抬手,清风拂杨柳,俊秀如清晨。 “婚约一事本王可以退步,但本王要他们一同上学,培养感情,令爱便是我宸王府内定的世子妃。”宸王眸光流露出了坚毅。 见宸王一直是坚持,顾知夏自也不得不是不给面子,且团子与宸王世子一副很合得来的模样,但宸王世子年纪小小,便看得出来耙耳朵的雏形,顾知夏很是担心,团子会欺负宸王世子。 她倒不担心团子会被欺负,因为,她自己的女儿,她太了解了。 从小到大,她就没在怕的,但却又有善良聪慧,活脱脱一个大魔王,总给她搞事情。 待送走了宸王,顾知夏试探对团子道,“团子,你可知晓什么是婚约?” “我知道,就是以后会在一起,就和爹娘一般,我和小敖可以的。”团子显然还不知晓婚约的意义,只看到了表面。 夜里,顾知夏将自己的担忧告知了杨志安过后,他的手放在顾知夏的手背之上,“这些事,待她长大了自然便明白了,不合适的人就算天天相处也不会修成正果,你又在担心什么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争夺抚养权 杨志安这一点拨,让顾知夏恍然大悟,的确,自己就算再是怎么担忧,事情也已然是成了定局。 “好,我知晓了!”顾知夏回答了过后,便安心睡去。 梦中,她处在茫茫一片的位置当中,眼前竟是出现了两道门。 一道门是现代,她的成功人生,一道门是古代,她的幸福家庭,杨志安与团子的面容不断转换,但每一幕都充满了温暖。 顾知夏心中一暖,毫不犹豫走向了古代这一扇门。 待醒来时,她的身旁一边是杨志安,而另一边是团子,她被夹在中间,却也更加表明了她的位置。 团子必须有他,而杨志安同样是离不开她。 有如此美满的家庭,自己还在纠结什么呢? 第二日放学过后,顾知夏接了团子下学,团子兴致勃勃,在马车中对顾知夏道,“娘,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本正在闭目养神的顾知夏突而感觉眼皮一跳,团子一突然正经,便知晓定是有事了! “说吧。”虽是如此,但顾知夏还是开了口,没办法,谁叫自己是她娘呢? “娘亲,是这样,现如今,国子监里面很多同窗,都想要是我这个书包,说太好用了,所以……”团子将自己会说的话省略在了其中。 顾知夏好奇,她心中想是说什么呢? 但面上却装出一副并不上心的模样,“若是不说,便不用说了吧?” 但这怎么能行呢,团子心中是最藏不住话的,她忙道,“这个书包太好用了,大家都找我买!所以,你做,我帮你买,然后给我一部分钱。” 顾知夏不敢置信,这当真是一个三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她微睁大双眸,看着眼前的小团子。 小团子很清楚自己的优势,那便是装可怜,她瞪大一双眼眸,可怜兮兮,顾知夏心软,便只得是道,“好!” 她刚是应声下来,突而反应过来,这小团子这般小,便有了这么强的生意头脑,这是天赋还是因为环境使然? 自己所做生意也不少,莫非,便是如此影响到了小团子? 回到了府中后,顾知夏便召集了绣娘一起做书包,当天晚上,便产量了五十多个,小团子硬是一个人背了一半,就为了能是赚钱。 看着她小小的背影,竟有些心酸。 眼见着团子这么小便已然开始在为生活奔波,显得格外好笑。 经过了团子的推销,与活生生的代言人的效果后,书包一下子便在大荣国火了起来! 最终展成了学子每人一个,因为不得不是承认,这书包的确好用,最为神奇的便是这个拉链,天衣无缝,且拉合力极强,里面的东西怎么都不会掉出来! 顾知夏特意是开了一个书包作坊,专门是生产书包的,紧接着,再将书包推销到了邻国去,好东西,自然是要大家一起分享。 而小团子也早已是看到了这个商机,如今见挣了钱,自然是不会放过心中这爱钱的想法。 这一番下来,小团子活活就挣了五百两银子,这的确也算是不少了,但让顾知夏心中最为看不过的,便是团子如此爱财模样,这,又是跟谁遗传的?难不成是自己,这绝不可能! 自己可没有爱财到了如此地步! 小团在顾知夏心中可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小财迷,但最为让顾知夏感到奇怪的,便是她在计算方面,竟是格外有天赋!丝毫没有错误,可以用天纵奇才来形容团子。 再加上小团子原本县主的身份,每个月也有几十两的收入,这下,小团子可就成了小富婆了。 顾知夏好奇问着小团子,道,“你要这么多钱是做什么呢?” 团子喜欢挣这么多钱,总是要有一个缘由的。 谁知,小团子竟是道,“有钱,就可以买好多好吃的。” 顾知夏无语,看来,孩子果真还是个孩子,离不开吃喝玩乐,这样倒也好,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还是不能少的。 这么优秀一个孩子,自然会惹人嫉妒,果不其然,杨志安一个远房堂哥跑了过来,他们因为无法生育,便看上了杨志安与顾知夏的孩子,想要杨志安是将孩子过继给他们。 第一,便是因为这孩子的确优秀,不仅年纪小小便有了生意头脑,更是因为团子百户县主的身份,若是他们能有一个县主女儿,接下来,便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过继此事很是平常,哪家没有孩子,若不能生育,都会选择过继,故而他们将主意打到了团子身上,也并无觉得不妥。 但顾知夏是谁,过继一事,绝不可能会生在她身上! 而杨志安的堂哥杨吉一听杨志安与顾知夏皆是不愿,便特意是向杨张氏施压。 杨张氏一向看重杨家的各大长辈,对他们的话言听计从,一是因为杨张氏心中的确尊重长辈,第二则是害怕长辈们会对他们这一旁支不满,接而便将他们给从杨家族谱中除名。 虽说现在他们家已然登上仕途,但却也从未是忘记初心,礼不可废,族长的命令更是不可违抗。 当杨张氏很是为难的将这件事再是告知了顾知夏过后,顾知夏一口回绝,“如此,我便告诉你吧,这决计是不可能。” 不仅顾知夏,杨志安同样如此。 但杨张氏也是担心会惹怒族长,从而将他们除名,届时,他们可就当真成了没根的人儿。 在古代,人们对于族群一族是当成了心里的寄托,有族才有家,这已经是几千年来人们根深蒂固的想法。 “娘,团子是我们养大的女儿,也是您亲自看着长大的,我们绝不可能送出去!若还一味受舆论左右,割舍至亲,那人活着,还有何意义?”杨志安坚决是不愿意将团子送出去。 但杨张氏叹了一口气,显然,对此事她心中虽说有些不满,但却也是不敢违抗。 毕竟,族长的命令有谁敢是不从。 “等你爹回来再做打算吧!”杨张氏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若真是有违族长命令这种事,也只得是让她丈夫,也就是杨老来做。 但等到杨老回来,还不知晓是什么时候,而听闻族长与众长辈已然在来京的路上了。 显然,靠杨老已然是不行了。 而杨张氏更是不可能,便只能是靠杨志安与顾知夏自身了。 杨志安转而安慰顾知夏,“娘子。你放心为夫定不会让人夺走我们的孩子!”在此时,杨志安给了顾知夏一定的支持,见他一双眸子如此坚定,顾知夏勾唇,双眸里的担忧渐渐褪去。 待族长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杨府后,皆是被杨府的气派震惊到了,毕竟是二品大臣,且顾知夏还是郡夫人,这府邸怎能是差了。 虽说顾知夏已然撤去了皇上给安排的许多奢侈物品,但整个杨府仍旧还是透露着贵气不凡。 这不免让人眼红! 而杨吉与他的娘子见到府中如此气派,面容上是掩不住的惊喜,若是能将团子给过继过来,将来这些家产也有团子的份儿!这不变相的便是成了自己的了吗? 面对这泼天的富贵,谁又是不动心呢? 顾知夏与杨志安出来迎接,面容平静,杨吉见杨志安与顾知夏脸色并未有丝毫难看,想着,两人便已然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们心中便更加有了几分把握。 面对顾知夏之时,面容中也多了几分高傲,饶是他们官场得意,却终究还是要受制于他们! “族长请。”杨志安接待着族长,一路进了大厅后,族长刚是坐下,杨吉已然耐不住了,忙是道,“族长,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将过继礼主持了把。” “是啊是啊,咱们来这儿不就是为了此事吗?”杨吉的妻子方氏同样附和道。 族长看向了杨志安与顾知夏,毕竟是他们两人的孩子,终究还是要顾及一下他们二人的感受。 杨志安一向温文尔雅,就算是在此时,也仍未失态。 “族长大人,您一向是以理服人,但此番,我认为族长实在无理。”杨志安直接开怼。 这族长岂是轻易能惹怒的,姜还是老的辣,他当即眼神一沉,一同带来的族人都已然蓄势待,就等族长下令。 他就算知晓他错了,但也容不得杨志安这个小辈来点评,即使他这个小辈已然走上仕途,但在他眼中,无论杨志安是飞的再高,他只要还姓杨,风筝线就紧紧握在他这个族长的手中。 他此番来,自然也是有私心的,若是杨志安与顾知夏的小女娃能是过继给杨吉家,同村隔院的,又怎能不会是为整个杨氏家族带来些许好处呢。 眼见着杨志安与顾知夏已然登上仕途这般久了,却仍未是给他们零头小利,显然已经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如此,他这个族长便更需要是好好提醒他们了! 他们一向以为,杨志安与顾知夏会是因为忌惮族群而被迫服软,却没曾想,两人早就已经做好硬刚的准备了。 “你们尚且年轻,孩子总会有的,但你堂哥杨吉媳妇,已被诊出不孕,一族的人,过继个孩子便如此不情愿,怕是忘了长辈间的情分,真拿自己当家主了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六章 道德绑架 杨志安只低头淡笑,书生特有的儒雅气息传来,从容不迫。 就算面对着族长如此质问,却也仍不失态,仿若已然料到了这一切般。 族长心中惊叹,杨志安气质不凡,心中隐隐升起不安。 杨志安越是如此从容,便说明他早已料到会有此番结果,已然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愿意过继是情分,而并非本分,请族长不要用道德绑架我们,让我们至亲分离。”杨志安掷地有声,在场人皆是心中惊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杨志安所说的确很有道理。 这么久以来,他们也对族中的强制规矩越觉得不满,但就是无法用言语来进行反驳,想说的话总是到了嘴边便卡住了,现在听杨志安这般一说,心中皆是心服口服,果然,多读书总是有用的,至少在说理上,能义正言辞,文学气息浓厚,更容易以理服人。 族长脸色很是难看,显然,杨志安已然是触及到了他族长的威严! “你竟然敢质疑本族长,本族长担起一族兴亡之时,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奶娃呢!来人,用家法!”族长自是不会忍受,当即便让族人上前抓住杨志安。 顾知夏怎会眼睁睁看着杨志安被抓,她一个眼神示意,管家便带领众护卫团团围住这些人。 族长见这些护卫冷脸无情,心中更是不安。如今硬碰硬,自己怎能是杨志安与顾知夏的对手! 他之所以如此趾高气扬,倚老卖老,便是因为他族长的身份,如今唯一可以约束他们的身份都被他们视作了无理,那还如何是能在这里继续示威! “你!竟敢如此大胆,对本族长如此无礼,本族长要将你逐出族谱!”族长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相信两人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忌惮!被逐出族谱,这可是一件奇耻大辱,若是他俩仍是不顾,那他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以后在朝堂之上更是寸步难行! 杨张氏听闻了族长要将杨志安与顾知夏逐出族谱,忙是奔上前来,她双眸噙着泪,求情道,“族长,千万别将我们逐出族谱!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 杨张氏是为了杨志安与顾知夏着想,若当真是被逐出族谱,光是舆论,便能压死人。 自古以来,只有犯了烧杀抢掠这种十恶不赦的大事才会是被逐出族谱,一旦是被逐出了族谱,以后若是归天了,便不能入祠堂,更没有资格祭拜自己并未脱离族群的亲人。 这便是一种遗弃。 族长见杨张氏跪着为自己求情,心中的虚荣感便涌了上来,“那你好好劝你这儿子儿媳,若是答应过继,一切都好商量。” 杨张氏为难的看向了眼神坚定的杨志安与顾知夏,心中怎会不清楚,两人是决计不可能放弃团子。 “婶!快下决断吧,不然族长真将你们逐出了族谱,到时我们可就当真是帮不上你们什么了!”杨吉心急如焚,生怕情况会有变故。 现如今,只有杨张氏能是在杨志安与顾知夏面前说上话了。 “这…”杨张氏犹豫不已,她心中是知道结果的。 但又舍不得见到杨志安与顾知夏甚至团子被逐出族谱。 顾知夏见杨吉如此心急催促着婆婆,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万分,但同时更是心疼,婆婆一向善良,此时心中该不知道是多么为难。 顾知夏上前一步,将杨张氏扶起,面容娇美,一双似水的眸子却透出坚毅的光芒。 “我的孩子,除了我,没人能决定她的去留,族长,我的话已然很清楚,若当真将我们从族谱除名,我们自也不怕,且不劳你们兴师动众,我们会以一番文书昭告天下,从此,自愿从杨氏族谱除名。”顾知夏说完,杨张氏一双眸子透出担忧,顾知夏只将一只手轻放在了她的手背上,示意她安心。 杨张氏心中本还有诸多担心,但不知为何,当她与顾知夏对视间,心中便已然安定下来。 她由衷的是信任顾知夏,即使顾知夏所做之事,如今是不被礼法所容。 族长不可置信,虽他是如此说,但并未是打算如此做!没曾想,杨志安与顾知夏,竟是自愿被除名! 若不知晓的,还以为他们是欺负了杨志安,才惹得他们自愿除名! 人越是善良,越容易被欺侮,但越是没有忌惮,所有的人都怕你,说的便是如今这番形势。 “你!”族长指着顾知夏,嘴里忍着脏话。 杨志安与顾知夏已然不想做戏,直接让人送客。 族长一行人被请了出去,走了一段距离后,更是气愤不已,没曾想,自己竟是被一个小辈给欺负了! 他可是一族之长! 但一想到这件事的源头都是因为杨吉垂涎人家的百户县主女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杨志安他教训不到,但杨吉还不能吗? “都是你,杨吉!打什么主意不好,要打人家宝贝女儿的主意!还让我们千里迢迢赶来京城为你做主,若是你解决不了我们的衣食住行,被赶出族谱的人便是你!”族长指着杨吉痛骂道。 杨吉与方氏只得是忍着,但心中自也是不满的。 而杨吉更是不能忍,自己打的这般好算盘,如今竟是被如此无视不说,还要被族长训斥,明明这不仅是他一人垂涎,如今自己却成为背锅的!一个族长而已,还真是将自己给当成了天王老子! 若非是自己有求于他,又怎会是真将他给当做了一回事呢! 还在他面前如此低声下气,想想便越觉得杨志安所说的确是再对不过了。 方氏用手肘碰着杨吉,眼神示意杨吉又是该掏钱了。 杨吉也只得是认了,只要是能将杨蔚澜给过继过来,这点钱又还算什么呢? “好,我掏!”杨吉只得是重道。 族长与族人这才是放心开来,总算解决了住宿。 但就在此时,杨蔚澜正坐在马车内下学回来,一阵风吹过,杨吉看到了杨蔚澜的真容,与他所见的画像一模一样,且那五官是两者的结合,一眼便能认出,非是杨蔚澜不可了! 杨吉怎会轻易放过大好机会。他快掏了银子,对族长道,“还望族长先行找着住宿,我随后就到。” 族长见杨吉拿出了钱,自是不再关心什么,便与众族人浩浩荡荡找客栈去了。 而杨吉告知了方氏自己的想法后,便一拍即合,两人追上了杨蔚澜的马车并拦下。 杨蔚澜睁着大大的眼眸,很是好奇生了什么事。 负责赶车的管家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杨吉与方氏对视一眼,尬笑道,“我们是蔚澜的叔婶呀,蔚澜,跟叔婶走,叔婶给你买糖葫芦吃!” 两人这是打算直接拐走杨蔚澜。 但杨蔚澜虽小,却也不是傻的,顾知夏每过几天都会给她上一堂安全课,其中不跟陌生人走,不吃陌生人东西,便是重中之重。 且杨蔚澜在杨府,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一个小糖葫芦怎么可能会将她给拐走呢? “我不认识你们。”杨蔚澜说完后,管家也不再理会,驾着马车正想是离开,杨吉见杨蔚澜竟是不被美食所诱惑!当即再生一计,既然如此,那便直接用抢了! 他刚是准备动真格,便被皇上在团子还是婴儿时被绑架事件后安排的暗卫给制服了。 这些暗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杨吉疼的脸色狰狞,方氏被吓得在一旁抱头,连忙求饶。 管家气道,“把他们抓回去见大人和夫人!” 当杨吉与方氏被带到了顾知夏与杨志安面前,两人不停求饶。 团子可是个机灵的,是不是好人她能感觉的到。她指着两人,用着奶音道,“他们是坏人,跟娘说的一样,想给我吃东西。” 顾知夏乖巧的抚摸了团子的头,“团子真聪明!没错,他们就是坏人,以后只要是陌生人,给你任何东西,跟你说任何话都不要理会。” 团子高兴的跳着拍手。 杨吉眼神恶狠,在他心中,团子马上是要成为他的孩子,如今,顾知夏却告知团子自己是坏人,那他们将来如何相处! “我可是她将来的爹!你凭什么说我是坏人,过继这一事,你不愿意也得是愿意!”杨吉愤怒而道。 团子一听这男人说他是她爹,很是气愤,鼓着圆鼓鼓的腮帮子而道,“你就是坏人!才不是我爹呢!我爹只有一个。”说完,她伸出手示意杨志安抱她。 杨志安一把将团子抱起。 “恐你们不是因为没有孩子而来找的我们,而是因为团子百户县主的身份,故而,才来抢团子。”顾知夏没有任何疑虑,有的,只是坚定。 “不是!我们是真喜欢孩子的!”方氏才不会傻到现在承认,自是能打感情牌便是最好。 顾知夏冷而一笑,都已然此时,他们竟还在装。 “我只告诉你们,团子,是不可能过继给你们的,你们走吧。”顾知夏并不想为难他们,因为在她眼中,他们已然够可怜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七章 舆论的压力 杨吉听闻顾知夏要放自己走,还以为顾知夏是心虚了,忙而道,“你就是怕了,怕得罪我们,将来你女儿在我们手上不好过!” 他气势汹汹,仍妄想着团子将来会被过继给他。 顾知夏不禁颦眉,这杨吉如何能是如此之厚脸皮,都已然这般形势,仍是看不透不说,却还理直气壮。 她上前一步,只听见啪的一耳光,响彻了整个房间,众人不敢置信,就连杨志安也是微挑眉,团子更是眼中充满了光,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一般。 “我顾知夏最后再说一遍,杨蔚澜,永远是我的女儿,我不会放手,也不可能放手,如此,请便。”顾知夏是真被惹怒了,故而才会是出手。 但她出手那一刻,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大为爽快。 与不讲理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不如是一巴掌将他们给打醒,让他们彻底认清自我。 方氏指着顾知夏大闹道,“你凭什么打我丈夫!况且他也算你堂哥呀!” 他想夺走我的女儿,就该打!送客!”顾知夏说完后,管家便上前将他们给拎走了。 小团子拍掌道,“娘,你真是打的太好了!” 她的一双眸子里面,甚至充满了对顾知夏的崇拜。 当顾知夏看清了团子眼中的崇拜后,不禁是心生了无可奈何,自己本还想是将团子培养成一个淑女,但自己在她面前,的确是没有做到一个淑女的示范… 反而,却是怎么霸道怎么来,顾知夏仿佛能看见将来小团子的霸道形象了! “团子,打人终究是不对的,以后可不能学娘亲。”顾知夏一本正经教育着团子。 杨志安嘴角勾起浅笑。 顾知夏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团子有些委屈,顾知夏仿佛是能看透自己想法一般,一把便掐死了自己的想法。 杨吉被赶出来后,心中很是窝火,心里想着,就算自己不好过也不能是让顾知夏好过! 他便开始在街头散布谣言,说是顾知夏不愿意过继孩子,于理于法,都该是如此的! 由于杨吉过于纯洁化了自己,又强势化了顾知夏,这很明显便能让人一眼分出是非。 吃了这么大一个瓜,定然不能一个人吃才对,故而,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顾知夏听闻了外面的消息后,仍是不紧不慢,但杨张氏却已然慌的不成样子。 “这可如何是好?儿媳,如今外面皆是如此传言对你们名声可是大为大好!”杨张氏心中自是为了杨志安与顾知夏着想,想要维护两人的名声。 但顾知夏根本不在意此事,却也不会容忍这件事的生。 “婆婆,你放心,我心中已有了对策。”顾知夏这般对杨张氏道,杨张氏才放心了。 杨志安文采出众,只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在百姓间开始流传开来,形势出现了两级反转,不禁被杨志安才气倾倒不说,同时还刷了一片好感度。 杨吉的苦情戏在这真真切切的辞藻面前显得很是力不从心。 而如今,族长的支持便显得大为重要! 族长自是站在杨吉一起,两人共同批判杨志安,族人更是配合做戏,一时之间,吃瓜群众们再是找不到头脑,如今各执一词,仿若都不可信了! 顾知夏倒也不挠,待他们将钱耗光,无功而返,些可比与他们对峙要来的轻松的多,且也让他们更是窝火与折磨。 就在事情展的尘嚣而上时,皇上竟是出面了。 要知晓,皇上是一国之主,不该是为此事出面的,这显然是在自降身价。 皇上特意文张贴各处,若再有人污蔑二品巡抚杨志安与郡夫人顾知夏,京兆尹府将按照诽谤罪论处,且文书上面有公章,便说明了此事绝不可能有假。 有了皇上的支持,还有谁是在在背后议论? 就算是族长,如今也只得是灰溜溜的滚回杨家村,杨吉更是狼狈,众杨家村里的人知晓了事情的真相过后,对杨吉更是百般刁难。 杨吉的生活实在是不好过! 当顾知夏收到了杨吉后续消息过后,这才是放心了,他早该是如此了。 倒是皇上,为了她的事亲自下令,看来,她又得是还皇上一个人情了。 她到了宫中后,皇上特意是命人在火锅殿准备了一桌,两人便同桌吃着火锅。 “知夏不瞒你说,朕有一事请你相助。”杨志安重而坚定道。 顾知夏微颦眉头,皇上竟是求自己做事?看来,此事应是不简单的。 “别国使臣便快到了,明面上是来拜访,实际上是为了一较高下两国的实力,如今,农业方面进步很大,但军事工业方面却缺少实力,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皇上一双眸子中满是求助。 既然皇上都已然是开口了,那顾知夏便不可能不帮,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顾知夏深知自己肩膀上的重担。 顾知夏想了一下,想要在军事方面的实力突飞猛进,现在来大幅度提升军人素质已然是来不及,便只能是从武器方面下手。 顾知夏想着,该是能用什么武器为他们提升战斗力呢。 对了,是枪! 顾知夏快画了一张图纸让制造局做出来,不过两日,手枪便跟图纸上所做的一模一样送到了顾知夏手中,顾知夏震惊,没想到,这制造局竟是能做的这般无缝出来! 当顾知夏将火铳呈到了皇上面前,不止皇上,包括在场的所有人皆是震惊,没曾想,顾知夏竟是明了如此宝物! 皇上特意是试了很多次,这火铳不禁杀伤力强,且准头十分的稳! 有了这火铳,他们的军队一跃便成了军事强队,整个大荣国也成了军事强国,皇上欣喜不已,他越觉得,顾知夏就是上天派来给大荣国降福祉的。 但顾知夏特意是叮嘱了皇上,不得是将这制作图给传出去,不然,顾知夏想不到接下来各国会生怎样的斗争。 各国对彼此心中有些不满的,有了这火铳过后,便很容易趁着对方不便的时候偷袭,从而还会引战争。 顾知夏并不想做这个挑起祸事的罪魁祸! 皇上自也明白,对于顾知夏的苦心同时也感同身受,为了感谢顾知夏,他正准备是升杨志安为一品辅政大臣,却被顾知夏一口回绝。 因为她不想杨志安成为众矢之的,在如今,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在比试大会上,别国自是比不过大荣,干脆他们不比军事,比起了才情起来,突而想到了大荣国最近风头正盛的顾知夏,提出要与顾知夏一较高下。 第一,是为了扬眉吐气,第二,也是想探一探顾知夏的才情,毕竟,有才之人,又有谁是不喜爱呢? 且他们准备是重礼,准备是向顾知夏抛出橄榄枝,将顾知夏这个人才给带回自己国家去。 当他们比试下棋之时,顾知夏快是不敢置信,这里竟会是有五子棋? 容不得顾知夏思考,对面的棋手已然在给顾知夏布套。 顾知夏可是资深五子棋玩家,对于这五子棋显然是过于拿手了,不过一会儿,便开始了反杀,每一步皆是深谋远虑,接连几次差点让对面死掉。 对面的棋手心态已然开始崩了,他现自己所下的每一步仿佛都是在顾知夏的意料之中一般,渐渐的,他落到了顾知夏的圈套之中。 反应过来便已然是来不及了。 毫无疑问,五子棋顾知夏赢了,对面是输的心服口服,没想到,他们刚明出来的新棋法便被顾知夏轻松破解! 紧接着,他们忙是向顾知夏抛出了橄榄枝,想要顾知夏是到他们国家去做辅政大臣,但都被顾知夏婉拒了。 邻国的大臣非常惋惜,但却也尊重顾知夏的想法。 待邻国的人走了后,整个京城开始是流传出了一种说法,顾知夏与邻国交好,将来会有叛国的可能。 这舆论展的格外快,很快,朝堂之上也在议论此事,杨志安于情于理,都没有不开口的道理。 “微臣愿以性命担保,臣的妻子顾知夏,绝无叛国之心!”杨志安坚定而道。 虽说如此,但群臣众说纷纭,越嚣张。 杨志安以一人辩整个朝堂,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顾知夏却身着朝服上了朝堂。 她毕竟也有言官的身份,上朝只是个喜好的事,如今有人在朝堂之上刁难杨志安,自己怎能是不亲自出面呢? “是谁,在怀疑本官有叛国之心?”当顾知夏声音遍布整个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杨志安眼神中闪过温柔宠溺,上前拉过顾知夏的手,“娘子,为夫绝不会让你背这污名!” 两人不过相视一笑,便能明白彼此心中的心意。 这一笑,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见顾知夏亲自到场,皇上面色一喜,“顾言官可总算舍得上朝了。” 众臣震惊不已,没想到,身为九五至尊的皇上竟会说出这般话,在顾知夏的面前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了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服众 顾知夏只伸出手,示意杨志安不用多言,微微抬手间,眼神流露出了仅对杨志安的温柔神情。 她仅微勾唇,微行了礼,声音柔和却又透着坚毅,而道,“皇上,舆论既然已经展到了朝堂,那微臣便不得不当回事了,希望有人能说出来,从而让微臣彻底服众。” 顾知夏说完,朝堂之上无一人敢是多言。 皇上又怎能是看不出,整个朝野,竟是无一人敢得罪顾知夏,果不其然,他看好的人,绝非凡品。 当顾知夏看向了朝堂所有的人,一时之间,所有人皆是低下头,不敢多言,见此情景,她只得浅笑勾唇,看来,这些人不过都只是有如此胆量而已。 杨志安与顾知夏共进退的事情,从朝堂之上传了出来,传言越嚣张,将顾知夏形容成了一个强势可怕的女人。 这件事也影响到了在国子监上学的团子。 “你娘迟早有天要被打入天牢的!到时候你可就是罪犯的女儿呀!”其中定北候府这十岁的儿子对顾知夏的行为很是不满,故而忍不住对团子泄道。 本以为团子只是个三四岁的孩童,是不会懂什么耻辱,更谈不上会有心报复他,却没曾想,团子竟是瞪大了圆亮亮的眸子,腮帮子更是气的鼓鼓的,她直接抄起了桌上的一本书便向此人砸了过去。 团子机灵,用的书角最为尖锐的一面敲向了此人,果不其然,这定北候府的小公爷当即疼的哇哇叫起来。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难道本小公爷说的不对吗?”向振宇当即正想一巴掌打过去,却被一声还带着稚嫩的声音叫住了,“住手!” 向振宇闻声看去,这才看清此人,竟是汝阳王的小世子。 “难不成,你还想英雄救美?你才几岁!”定北侯小公爷忍不住嘲讽道,翻着白眼双手环胸。 “我几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欺负她!”杨志安重声而道。 虽说他如此也还小,但一双眸子之中的坚定却已然是出奇的深沉与从容。 “我不能欺负,难道你能欺负?”定北侯小公爷连声反问,杨志安眼神一紧,从而再是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容不得你欺负!” 当他刚是说出来,正好赶到的宸王世子听闻了后,这怎能是忍,自己和团子娃娃亲都已定了,半路还杀出个汝阳王世子? 这怎么能行,这若再不出手,自己媳妇恐都没了! 想到如此,宸王世子大步上前而道,“什么你媳妇!明明是我媳妇!” 汝阳王世子自也不示弱,“我娘说了,杨蔚澜就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将来要上门提亲的!” 宸王世子从未是见过如此比自己还厚颜无耻的人,当即抡起袖子两人便准备是干一场。 定北侯小公爷微挑眉,面容闪过讶色,明明该是自己甩威风的,怎的成了他们两人的主场了? 团子见这几人吵起来了,定北侯小公爷也并未丝毫打下来,她再是拿起书砸了定北侯小公爷,然后迈开小小的步伐准备是跑着离开,定北侯小公爷被气坏了,这小样竟然还敢是来,真是不想在这国子监里面混了。 他刚是准备大步追上去,却被宸王世子和汝阳王世子给拦住了,由于他们两个人都比他小,只能是一起抱着他的腰拦住,两个人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力气加起来倒还是不小的,让他寸步都不能移动。 团子刚是跑出了大厅,便被夫子一把拎起,小团子的手脚在半空中不停挥舞中,奶声奶气道,“你放开我!” 夫子只扫视了一下学堂里面,便可知晓这团子定是又闹出了什么事来。 他作为夫子,也不得是感叹,碰到团子此人,实在是很难教。 “唉。”夫子只得是叹了一口气。 团子瞪大了一双眼眸,以示自己的不服气。 当夫子将团子放下了后,让人将正在打闹的人分开,随后再是让人通知了杨府,让顾知夏与杨志安来将孩子领回去。 顾知夏知晓了团子在国子监又是闹出了事情,不得不是叹息,不用猜,便知晓团子定是在国子监又惹事了。 当顾知夏赶到了国子监后,见团子一脸委屈,毫未损,而定北候府的小公爷却是额头上明显多了一个大包。 另外的宸王世子和汝阳王世子,皆是一脸怒意在旁候着,顾知夏有预感,这小公爷额头上的大包,定然是跟团子脱不了干系。 团子见顾知夏来了,忙上前哭诉道,“娘亲,有人欺负我。” 顾知夏只得表示无语,自己前前后后活了这么多年,难道孰是孰非一眼还看不出来吗? 她一眼便能看出来,定是小团子欺负了别人,也绝非是别人欺负了团子。 “太傅,实在是失礼了。”顾知夏只得先是代替团子向太傅致歉,但小团子是何其傲气呀,若非是她真错了,她是决计不愿意低头的! “娘,我没错!”小团子的小奶音中带着愤怒。 太傅也不想多加为难,只是道,“的确是小公爷的不对,事情也已然妥善安置好了,只将人领回去便可,明日继续开课。” 太傅已然很给顾知夏面子了,但就在此时,宸王世子与汝阳王世子虽是灰头土脑,但面容上的气势,却怎么都是还在的,但他们接下来的话,却怎么都让顾知夏彻底惊了。 “他欺负我媳妇,罪不可恕,若太傅不肯处理,让我爹娘处理便可。”杨志安开口而道,太傅只感觉脖子上一凉,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汝阳王亲自来管此事! “对!还有我父亲。”宸王世子也同样附和着,团子好奇的看着两人,在此时,他们竟是如此团结。 “…谁说团子是你媳妇了。”顾知夏尬然问出声。 她是当真无奈,这孩子,年纪这么小便将媳妇两字给挂在嘴边,将来那还了得。 “我娘说了,娘子就是好朋友的意思,我和团子是好朋友,所以我将来要迎娶她进门行礼,难道不应该对吗?”汝阳王世子清澈的双眸中写满了无辜。 顾知夏这才是放心了,还以为会有人拱自己精心培养的白菜了呢。 但重要的是,团子竟然并无拒绝,当真是信了汝阳王世子,这更是让顾知夏觉得不可思议。 总之事情已经解决,顾知夏带回了小团子后,团子很是气愤,嘴嘟着,双手环胸,一双眸子中很是不满。 她始终认为她没错,顾知夏自也不能是与她对着干,只得是先试探道,“团子,打人终究是不对的。” 团子气嘟嘟道,“他说你不好,难道我不应该打吗?”顾知夏这才低头一笑,原来如此,团子竟是气的这个。 “可忍一下就过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若是还打打架,他也不会改口,我们自己知道是不是好坏不便好了吗?”顾知夏这般说完过后,小团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从而低下头,道,“对不起,娘亲,我错了,这件事又给你带来麻烦了。” 顾知夏微摇头轻笑,“麻烦倒还好,只要你清楚了,娘亲心里便安下了。”听见顾知夏如此说,团子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娘,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说完,团子往顾知夏怀里扑,小小的身子颤抖起来。 顾知夏抚摸着团子的头,微抬头,面容中带着欣慰,团子能懂事一些终究还是好的。 两人正是坐着马车回去,谁知,突而马车停下,且外面传来声响,顾知夏手拉起帘子一看,当见到外面的场景后,她微颦眉,竟是定北候府家的马车。 这豪华程度,就算是皇家出行也不敢如此奢侈,定北侯家的财富是几世累积下来的了,财大气粗不说,在整个京城枝繁叶茂,就连皇上都不敢是轻易动他们。 且定北侯府也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皇上也无需忌惮,只是定北候府这豪华程度,就算是皇室见了也要眼红。 “听闻顾言官令爱,伤了本侯爷的小儿子。”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富有磁性,且带着威严。 顾知夏心中无奈想到,今天又是帮团子解决找上门来的家长一天。 “团子,道歉。”顾知夏转而看向团子,示意团子道歉,团子只得是跟着顾知夏爬下了马车,遥遥向侯爷的马车鞠躬而道,“小女知错,请侯爷责罚。” 顾知夏这才满意开来,并转而对侯爷道,“侯爷,小女已然知错了,还望侯爷见谅。” 谁知,当帘子掀起后,顾知夏见到了这侯爷,不仅在心中惊为天人,虽说看起来已然中年,但仍然可见当年风采,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采。 “见谅?若本侯爷的儿子打了令爱,顾言官又是否会见谅。”他双眸含着深不可测的笑容。 顾知夏淡然而道,“那便要看有理还是无理了,我女儿打您儿子,实属有理,我与女儿致歉,已然是给了最大的让步,难不成,还要打回来不成?”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九章 麻将馆开业 侯爷微眯双眸,里面闪烁出冷厉的光芒,他征战沙场多年,没曾想,竟会被一个女子挑战了到了他的忍耐力。 “哦?顾言官是何来自信,本侯爷不会让小公爷打回去?” 路过的民众皆是一惊,没曾想,顾知夏竟是敢与侯爷作对。 且不说论侯爷财大势大,顾知夏虽说是后起之秀,但与侯爷对抗,也决计只是以卵击石,光是两人的性别之上,顾知夏与侯爷的气势便是有着天差地别。 侯爷毕竟征战沙场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身上的气势已然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一般冷傲狠厉。 此时,顾知夏与杨蔚澜一妇人与一孩子,便显得势单力薄,但顾知夏仍是毫不畏惧,淡然凛若的气质更是出尘。 本以为会更突出侯爷的气势磅礴,以碾压的姿态面对顾知夏,没曾想,顾知夏的淡然气质却是与侯爷不分上下。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杨志安大步而来,他白衣出尘,脸上虽挂着从容的淡笑,但额角的密汗已然暴露了他的真实内心。 “侯爷,是小女的不对,还望侯爷见谅。”杨志安毕竟是团子的父亲,在此时必然是要出面的。 “见谅?自是可以,不要本侯爷要与顾言官一较高下,决定此事是否见谅。”侯爷镇定自若,声音中带着微不可及的威胁。 顾知夏微颦眉头,他竟是要与自己一较高下? 两人有什么是可一较高下的,顾知夏心中倒还不懂。 “听闻顾言官对于五子棋很是有套棋法,恰巧,本侯爷也有一套,若三日后,顾言官输了,令爱不仅要给小公爷道歉,且要从国子监退学。”侯爷眼里暗藏挑衅。 但当他说完后,在场更是如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要知道,因为五子棋是邻国明,且从未外传,顾知夏正是因为五子棋的熟练而被当成了邻国奸细。 而如今,侯爷对五子棋的熟悉,正巧是为顾知夏解了围。 看来,这不过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比五子棋,顾知夏又怎会是输呢?自己可是参加过市五子棋大赛得了冠军。 且事关团子是否能在国子监继续入学,顾知夏定会全力以赴。 “好!”顾知夏答应了下来,全场震惊,这下京城更是有好戏看了,顾知夏要与侯爷比五子棋一事就跟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京城。 上了马车后,顾知夏不怒反笑,待回府后,杨志安这才忍不住是问出声道,“娘子,为何为夫觉得,这像是一场预谋?” 顾知夏眼神中带着赞赏看向杨志安,果不其然,被他看出来了。 “你是从哪里得知的?”难不成是自己的演技出了问题。 “第一,侯爷提出了比试五子棋,看似挑衅,实则是为娘子你解了围,第二,你们宣扬此事,更像是一笔生意,侯爷手下产业众多,若在此时开个五子棋店面,便是再容易带火不过了。”经过杨志安缜密的推理过后,便得出了这是一件有利侯爷,更有利顾知夏的预谋。 顾知夏这才坦白,“此事我也并非事先得知,只是侯爷说出第一件事的时候,我便心中了然,侯爷绝非真心刁难于我,待他真正是将心中想法提出后,我便更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看来,侯爷这是想要达到双赢。” 有些时候,一个眼神便能了然于心。 杨志安心中升起不满,自己媳妇,怎么能和别的男人这般默契。 顾知夏感受到了杨志安的不满,但转念一想,倒也是,就算换了自己,也同样是会吃醋。 顾知夏用肩膀碰了一下杨志安,“怎么,小媳妇吃醋了?” 杨志安微是不满而道,“什么吃醋,一个陌生的男人,根本不配让我吃醋。” “你承认你是小媳妇了,来,肩膀借你靠靠,这便不生气了吧。”顾知夏示意杨志安靠着自己的肩膀,杨志安见状,还真是毫不犹豫的躺了上去,并紧紧抱住顾知夏,头埋在顾知夏怀间,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以后再有事,可不得是一人忍着。”杨志安压低了声音出声道。 “好。”一个简单的好字,便表明了两人的信任程度。 待入夜后,侯爷果真是派人送信于来,里面表明了侯爷接下来的计划,他承包了京城东南一方的棋馆,而西北一方的地盘,便交由顾知夏计划。 两人便准备是将京城的棋馆生意给平分开来。 这生意自是要做,不过,顾知夏更加好奇的是,侯爷竟是未将团子打了他儿子一事放在心上。 想来,侯爷也并非是什么不讲理之人。 且也格外是有生意头脑,两人怎能想到一起去。 顾知夏按照王爷的计划,开始开展棋馆,由于两人对决的宣传引了关注,众人对五子棋也更是有了涉及,渐渐的,棋客越来越多,棋馆也越热闹起来。 且棋馆不仅是挣茶水的钱,光是每桌的抽成便可是不少。 开棋馆也是一笔不小的投资,顾知夏再将自己的小金库投了进去,这才是将富有雅趣的棋馆给开了起来,其中光是装修便花了不少银子。 每间的隔音极好不说,光是它优雅单调却不失奢侈的装修,不仅让人没有丝毫沉闷的感觉,更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甚至有一种家的归属感。 棋馆中来往的棋客越的多,渐渐的成为了一种全民-运动,仿佛若是不会下五子棋,便显得落后了。 但五子棋能聚的人只有两个,顾知夏想着,若是能凑一桌该是多好,顾知夏在现代之时也比较爱打麻将,特别是几个好朋友凑一桌,再多的疲劳也被舒缓了。 由于很多人不大熟悉,便专门培养了麻将宣传者,准备将这个行业给带火起来。 不知不觉间,和侯爷约定比试的日子到了,侯爷身着一身华服,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比试,毋庸置疑,顾知夏胜出了。 两人过招之时看的人是心惊胆战,套路一个接着一个,看的人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虽过招完了,但两人的商业友情是彻底奠基下来了。 顾知夏将自己开麻将馆的打算告知了侯爷过后,侯爷很是惊喜,顾知夏竟是有这般多的鬼点子。 本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以为就算结束了。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麻将馆的诞生,彻底是引起了一些娱乐行业老板的不满,他们联合起来打压麻将馆的生意,分别在各家分店开始闹事而来。 众人在麻将馆不就图个开心,虽拼桌之人并不相识,但因为麻将成为了好友。但闹事者的混入,打破了这种和谐,他们不仅不守规矩出老千,还并不愿赌服输,这怎能是让人忍受,当即便在场殴打成了一片。 顾知夏带人赶到时,这里已然是乱成了一团,掌柜的心慌而看向顾知夏,“夫人,这可怎么办?” 顾知夏只一眼便可看出,此人是故作闹事者,并非巧合。 若真只是因为牌场不顺,不会如他这般,将事情闹到整个麻将馆都为之停业,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想破坏整个麻将馆的生意。 就在此时,再是有别的麻将分店掌柜来告知顾知夏,同样是有人在店里闹事,且用着与这个闹事者相同的手段,顾知夏更是认定,在背后是有意而为之。 既然如此,那也就怪不得她了。 她让人将这人抓了起来,这人一见顾知夏竟是动了真格,心里自是害怕。忙是反驳而道,“你没有资格抓我!” 顾知夏眼神微冷,没有丝毫温度。 “那你说说,谁才有资格抓你?” 话音刚落,在场人一阵唏嘘不已,顾知夏的话,问的格外刁钻,这时,这个人就算是随便说一大人的名字,都是对所有官员的轻蔑,以及对官权的挑衅。 饶是这闹事者再傻,也反映过来自己是掉进了这文字游戏。 他气到无话可说,被顾知夏一句秒杀,被顾知夏的人带走了后,顾知夏再是让人在他身上淋了鸡血,看起来活脱脱便是他自己的血。 紧接着用布团塞上了他的嘴,这般便说不出话来。 顾知夏带他到了其他店面这么一晃,在暗处还准备是闹事的人当即是被吓住了,就算他们想拿人钱财,但也不能是用自己命去换呀! 当即,其他店面接连生的闹事件便停歇了下来。 顾知夏这一招便叫杀鸡儆猴。 见自己手段有用,顾知夏再是觉得正常不过了。 杨志安知晓了顾知夏的应对之策后,不禁连连夸赞,“娘子,待我查处背后之人,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杨志安自是不会眼睁睁看着顾知夏受此委屈,但顾知夏的回答,却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水至清则无鱼,不能将事情做的太绝,以免多生变故,此番,倒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没给他们留一点市场份额。” 顾知夏看向杨志安,仅一个眼神,杨志安便领会到了顾知夏的意思,“好,我知道分寸的。” 这时,顾知夏的肚子响了起来,按理来说,这个点应该是用膳了,婆婆定会是知会一声,这让她心生好奇,婆婆这是去做什么了? 顾知夏一探查,这才知晓,婆婆竟也是迷上了麻将这个东西!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章 掐掉团子的桃花 顾知夏不禁哑然失笑,等到了府中的一个厢房,还未进去,里面搓麻将的声音传了出来,顾知夏只透过门缝一看,里面还真是凑了一桌。 这直接可以出道了,婆婆团们麻将馆,顾知夏越想,心中越觉得有趣。 既然婆婆迷上了这个东西,看来,府中的一些事项只能是由顾知夏来做了。 当顾知夏去厨房里准备着晚膳,团子迈着短腿走了进来,抬起一双大大的眼眸,好奇的看向顾知夏,“娘亲,你能给我买糖葫芦吗?” 顾知夏正忙着做皮蛋瘦肉粥,刚拿出在冰水里保持新鲜的瘦肉切着,随意回着团子,“你去找你爹,让他给你买。” 团子有些小小的失望,低下头,糯糯道,“哦。” 她转身真去找了杨志安,见她用力的扶着门框过门槛的模样,让顾知夏心生趣意。 她并不知晓的是,团子已经问过了刚到后院洗团子衣服的杨志安,他也是这般回答让她来找顾知夏的。 见无人给自己拿钱买糖葫芦,团子回到了房间,想拿到自己的储钱罐,里面满满的是她存的一文一文的铜钱,每次娘亲给她拿零用,她便省了下来,然后塞进了这个存钱罐。 可桌柜太高,团子根本触碰不到,她便费力的端来一个椅子,刚是踩上去,谁知脚底下一滑,她重重摔了下去,并晃动了陶瓷环做的存钱罐,一并掉下来,差点砸到团子! 陶瓷重重摔开而来,出清脆刺耳的声响,正在厨房的顾知夏仿佛听闻到了有东西摔碎了,放下了手中东西回房间一看,团子摔在地上,身旁是一堆陶瓷碎片。 顾知夏心中大惊,忙是上前抱起了团子,团子倒也没被吓到,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闪着光。 “娘,我没事。”团子反倒是被哭的不成样子的顾知夏给吓到了。 顾知夏抹了一把眼泪,“团子,你没事吧?” 团子反过来抹了一把顾知夏的眼泪,而道,“我没事。” 当杨志安闻声进来后,见此情景,他大步上前来检查团子有无事情,确定团子无事后,他这才是放心了。 顾知夏给了杨志安一个眼神,杨志安当即认错,“娘子,此事是为夫不对,为夫不该没有看住团子。” 见娘亲和爹要吵架一般模样,团子忙为杨志安解围,“娘,是我的错,我不该自己想站那么高。” 这时,顾知夏见团子的右手食指流血了,被划开了一个略微有些深的口子,顾知夏一个眼神对视杨志安,杨志安便可知晓用意,他找到了医药箱后拿到了纱布,为团子给系上。 正巧明日周末,不用上学,不然,怕笔都拿不稳。 杨张氏听闻了消息忙是赶来,见此情景,她心中满是自责,“都怪我,打麻将忘了时辰,才让你们做饭没有时间照顾团子!这要团子有个什么万一,拿我一百条命都补不上!” 顾知夏将团子抱给了杨志安,上前安慰着杨张氏,“婆婆,此事的确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将这些不可控因素往你身上揽。” 杨张氏还是叹了口气,吃了晚膳过后,她准备第二日带着一家人去城外寺庙求佛。 而团子受伤的事情也传了出去,第二日,汝阳王世子容湛听闻了,当即便迈着小小的步伐跑到了杨府门口,他小小的脑袋上头用锦布条竖着,一张小脸精致柔美,锦服更衬得他气质不凡。 他想进杨府,但杨府的门卫只回着杨府一家人都去了寺庙求佛。 容湛便一直是在外等候,等到天晴又下雨,下人为他撑着伞,但豆大的雨滴在水地上溅起的水花还是迷了他的眼。 待杨府一家人回来了过后,容湛忙是上前,想跳着看马车里面的团子,“团子妹妹,你无事吧。” 雨声太大,团子未是听见,但就在此时,宸王世子好大一番行头到了他面前,光是高壮的下人,便将容湛和他贴身侍卫给遮住了,他透过人缝,只见团子被顾知夏抱下了马车后-进了府,还来不及再叫上一声,便被甩在了人群后面。 当杨志安上了阶梯后往后一看,这才注意到了在众人后的容湛与他侍卫,忙让人请了进来。 于是接下来便有了这一幕,顾知夏与杨志安坐于主位,团子被顾知夏抱在怀中,两位世子面对面而坐,眼里的倔强仿佛是谁也不想服输一般。 顾知夏看着这两位小公子,好奇出声道,“你们有何事?” 容湛虽身上已湿了一些,鬓也湿成了几撮,但贵气仍旧不减, 他跳下了椅子,端正而道,“我是前来探视团子妹妹的伤势,如今得见无恙,心中这才安心了。” 顾知夏看向杨志安,示意他这如何做?杨志安勾起慈父一般的笑容,将容湛亲自扶起来,“已然无碍了,劳烦世子担忧了。” 宸王世子萧洋自也不甘屈居下风,他同样跳下了椅子,却没曾想,竟是当场一个脚崴摔了下去,谁叫这椅子太高,两人又都还是小孩呢。 团子在顾知夏怀中憋不住了,当场指着萧洋大笑起来。 萧洋本还带着些许尬色的,但见团子笑了,也便挠了挠后脑勺,憨笑起来。 这都是带的什么憨憨回来?顾知夏心中不禁这般道。 容湛同样面色一喜,“团子妹妹,你可觉得好些?” 团子微点头,抱在顾知夏怀中而道,“已然好很多了。” 两人这才放心了,露出了微笑,但当两人对视间,又都齐齐收回了自己的笑容,被露出了冷面,这变脸的度,让顾知夏心中不得不服。 年纪这么小,就已然是演技派了。 两人出了杨府后,便更是忍不住剑拔弩张了,“我才是团子妹妹最好的朋友,你别跟我抢团子妹妹。” “我才是,我最先认识团子妹妹的。” 两人就像是斗鸡一般,随时都要炸毛斗起来,两家的侍卫见状,分别使了眼色,这才是将两人拉开分别送回了府。 听闻了门卫所说,顾知夏心中想着,团子这么小就有人为她争风吃醋,长大了可还了得? 顾知夏突而不想团子出落美丽了,太过耀眼,也并非是好事。 顾知夏试探团子道,“团子,这两个朋友你比较喜欢哪个?” 团子直接不假思索,道,“都喜欢。” 想来团子这个年龄自也是什么都不懂的,那便是最好,顾知夏可不想团子这么早便懂这些情爱之类的,若是遇上对的人还好,若并非良人,那可是最为折磨心智的。 顾知夏要及时掐掉团子这些桃花,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团子与他们结拜,成为兄妹,兄妹之情,顾知夏便放心的多了。 她与两家商议了过后,本他们还有些不愿,团子将来是要做他们儿媳妇的,如今却成了干女儿,但耐不住顾知夏的请求,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从此过后,团子少了两个仰慕者,却多了两个哥哥。 但团子这么一受伤,顾知夏却明出了另一样的东西,创口贴。 这种对于小伤自然是非常管用的,且方便携带,特别适合备用在家里面,因为不常受伤,但却又能以防万一。 且上面还带了止血药,如此实用,怎能是不在市场上通行呢? 当顾知夏将创口贴推行到了市场上之后,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没想到,竟有这般便捷的好物,且一文钱便可买一板,实在是又实惠又好用。 当然,顾知夏也是绝对不亏的,因为这成本的确很低。 顾知夏让创口贴入驻了药店过后,它的销量直线上升,由于并不贵,家家户户也愿意买上一些在家备着,但利润也是真的不高,一日下来,挣了最多五两银子。 顾知夏特意是请了几人制作这个创口贴,扣除了成本过后,挣的钱所剩无几,但顾知夏也愿意做下去,因为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但就在此时,有人却说创口贴出了问题,贴出来后效果竟是完全相反,伤口越严重。 这重要的不是影响到了销量和顾知夏所挣的钱,而是因为他有意指控顾知夏是黑心商家,这对顾知夏的名声可是致命性的打击。 当顾知夏亲自到场询问后,此人一口咬定顾知夏便是黑心商家,丝毫不给顾知夏解释的机会,这时,顾知夏观察到了他的伤口,这伤口的溃烂程度根本不是与创口贴的面积符合,就算是已然过了一天,也决计不会是如此模样。 顾知夏微颦眉,而道,“你这伤口,并非是因为创口贴而导致,故而,你在诬陷我们!” 众看热闹的吃惊不已,对他们而言,自是看戏最好。 这事情也越让他们糊涂了。 “诬陷?我的伤口都已然这般了,我还诬陷你?”这人非常不可思议而道。 顾知夏冷道,“看来,我需要请我相公一查了。” 她刚说完,准备让人去请杨志安过来,没曾想,杨志安便先一步到了众人面前。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七十九章 怀孕 皇帝不高兴了,他自然知道杨志安频频看向顾知夏的方向,心里还吐槽呢,咋的,在家里还看不够啊,非得在在大殿上眉来眼去的。 杨志安紧盯着顾知夏,见她脸色无恙,刚放心下来,就听得站在顾知夏旁边的刑部侍郎惊呼一声,“顾言官!” 只见顾知夏闭着眼睛,摇摇欲坠,刑部侍郎赶紧伸手扶着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皇帝大惊失色,他顾不得身份,从龙座上跑下来,推开刑部侍郎,抱着顾知夏就往外走,“太医!太医呢!快传太医!” 皇帝是真的着急了,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敢对他说真话的人,可不能出事啊。 杨志安一直注意着自家媳妇,见她晕倒,就冲了过去,只是他没有皇帝动作快,见皇帝抱着自家媳妇往外走,他也赶紧追出去。 此刻,他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前途,什么名次,都比不上自家媳妇。 一想到自家媳妇可能会出事,杨志安就心如刀绞,他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还是旁边的刑部侍郎好心的扶了他一把。 杨志安道了谢,便追着皇帝的身影去了。 留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神色诧异,如果方才他们没看错的话,这皇帝陛下是亲自抱着顾言官走的。 看着杨志安跌跌撞撞的背影,众大臣还有新科进士们都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日后可不能小瞧了这夫妻俩。 这还是好的,有那心里阴暗的,还在心里猜测,这顾言官和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是纯粹八卦的,真正咬碎了牙心怀恶意的是太子和曹尚书一派。 这先前皇帝陛下封顾知夏为言官他们就看不过去了,现在又因为顾知夏昏倒,皇帝居然丢下一众朝臣抱着人就走了。 如此重视,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顾知夏到底有什么魅力? 曹安国不免想到最近皇帝对自己的防备,似乎严密了许多。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顾知夏的原因,要知道皇帝有所动作的时候,正是这个顾知夏加封安人的时候。 这个顾知夏到底知道些什么? 曹安国沉着一张脸,太子面色也不好看,不管这顾知夏有没有现他们的秘密,这个人都留不得了。 还有那个叫杨志安的,同样不能放任。 杨志安可不知道金銮殿上有人正密谋着算计自己和顾知夏 “皇后,赶紧让人去叫太医。”皇帝直接将顾知夏带到了皇后宫中。 杨志安也跌跌撞撞地跟了上来,这一刻,他顾不上什么外臣不能进后宫的规矩了。 幸好皇帝心中也着急着呢,也顾不上这些。 皇后见皇帝带着一个男子来后宫吓了一跳,正要说什么呢,就看见皇帝怀中的顾知夏。 她急忙道:“这不是顾安……顾言官吗?她怎么了?” 皇帝皱着眉头道:“她不知为何在大殿上昏倒了。” 皇后听了连忙道:“臣妾这就去让人叫太医,皇上别担心,先把顾言官安置到偏殿去吧。” 有皇后在,皇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也没那么慌乱了,这才现杨志安也跟了上来。 有杨志安在,他就不好插手了,最后由杨志安抱着顾知夏去往偏殿。 将顾知夏放在床上,杨志安跪在床边抓着她的手不放开。 心中一个劲儿的责怪自己,明明早就现了她的不对劲儿,为什么没有强制的要求她去看大夫。 还有这些天,如果不是他一直拘泥于她封官的事,为了维护他那一点点大男子主义的尊严,一直躲着她,对她疏于关心,自家娘子也不会…… 杨志安越想眼睛就越红,可是他却哭不出来,他真想回到几天前打死那个独自闷气的自己。 若是……若是娘子真的有什么散失的话,他真的是百身莫赎。 杨志安心中后悔,看着顾知夏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皇帝见顾知夏这么久还不醒也急得团团转,“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见皇帝无头苍蝇似的,皇后安慰道:“皇上,您别着急,太医一会儿就来了,您这样您让顾言官的丈夫心里多难受啊。” 皇帝听了这话,看了看杨志安,见他跟丢了魂似的,也安静下来了。 皇帝皇后同时传诏,太医几乎是一路跑着来的。 “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太医赶紧一来,赶紧向皇帝和皇后行礼。 皇帝却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去看看顾言官怎么样了。” 太医领命,来到床边,伸手搭上顾知夏的脉搏,仔细诊断了起来。 良久,太医捋着胡子,笑道:“回禀皇上顾言官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怪有身孕罢了。” 怀孕? 杨志安闻言瞬间呆住了,他家娘子怀孕了? 他要做爹了! 杨志安简直不敢相信地问太医,“这是真的吗?我家娘子她真的怀孕了?” 太医笑着点点头,“是真的,顾言官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恭喜这位大人了。” 听了这话,杨志安咧开嘴笑了,皇帝见状有些嫌弃,他方才在殿上怎么会觉得杨志安聪明的? 瞧瞧这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 好在,杨志安只是高兴的,而不是真的傻了,他还记得自家媳妇。 他着急的问太医,“那我家娘子为何会晕倒啊?” 太医道:“顾言官之所以会晕倒,是因近来太过奔波操劳,加上情绪波动过大,受了些许惊吓,不过,也不用担心,接下来只要好好养着就没有问题了。” 话虽这样说,可是杨志安怎么能不担心呢? 自家娘子奔波操劳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太过没用,自家娘子才会这般辛苦。 就连皇帝听了这话,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皇帝自己认为,顾知夏情绪激动,都是那天骂他给骂的。 若不是因为他太不靠谱,也不至于连顾知夏都看不过去要骂他。 皇帝心中觉得愧疚,总想补偿点什么,便开了自己的私库,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的赏了好几箱子。 皇后听说顾知夏怀孕了,也很高兴,不过她可比皇帝靠谱多了。 这回赏赐的都是一些小金镯子,长命锁,虎头鞋之类孩子用的东西。 顾知夏醒来之后面对的就是自己已经怀孕的消息,还有皇帝和皇后的许多赏赐。 听说自己怀孕了,顾知夏很是惊讶了一会儿。 她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心里不敢相信,但表情却温柔如水。 真好,从今以后,自己在这个时代就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可是,有一点也令她十分烦恼,自从她怀孕之后,杨志安除了一开始在宫里毫不掩饰的狂喜之后,回到他们自己租住的院子,他整个人都有点神经兮兮的。 如果不是古代没有精神病院,她都要考虑自家夫君是不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走几步路他要念叨,去个食店他也要念叨,“娘子啊,你如今不比以前了,去看看就好,一定不要亲自动手啊!” 仿佛真的怕她自己到店里头操劳,杨志安居然还从外面买了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盯着她,又买了个灶上的婆子来做饭。 这样,他们便不适合再租别人的院子了。 为了给自家娘子一个好的环境,杨志安又十分迅的买了房子。 所幸,如今杨志安也是有官身的人了,加之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皇帝对他们夫妻俩的不同。 杨志安的买房手续办得非常快,卖房子的人还顺带给收拾了一下,拎包入住的那种。 于是,二人又十分迅的带着刚买的婆子和小丫头搬了家。 搬到了新家,还顾知夏是彻底过上了封建统治阶级的生活,闲下来了。 可是,让一个整天闲不住的人忽然之间彻底的闲了下来,那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顾知夏总觉得自己身上都快闲的长蘑菇了。 不止是不让她到店里去,就是顾知夏想看个话本子打时间,杨志安都不允许了。 他道:“你若是想读书,我读给你听就好。自己写字读书,小心对眼睛不好。” 闻言,顾知夏无语了,胎教用这么严肃的书,这孩子生下来不会是一个小书呆吧。 顾知夏十分忧心自己孩子的性子。 但是,她也不能扼杀了杨志安初为人父的高昂兴致,准爸爸就是要和孩子多互动,将来父子感情才会好。 “孩子在肚子里就听书,将来长大了定然是个状元之材!” 闻言,顾知夏在心中猜测,杨志安莫不是还在对自己的名次耿耿于怀。 如此,顾知夏就更不能打搅杨志安的兴致了。 顾知夏靠在床柱上,无限惆怅的听杨志安用悦耳的男中音读书,满口的圣人之道,孔孟之语,听得顾知夏昏昏欲睡。 忍无可忍的,她拈着杨志安的耳垂念叨:“其实……这一胎万一是个闺女,你这么多书岂不白读了?” 闻言,杨志安也没扫兴,反而笑道:“是个闺女早早听得圣贤之书,以后知书识礼难道不好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八十章 紫薇星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压抑已久的顾知夏满肚子的怨气,“你是嫌弃我大字不识一个,满肚子草包,不够知书识礼?” 说这话的时候顾知夏恨不得揪杨志安的耳朵,怀个孕却被当做犯人一样看管,真的很不爽! 闻言,杨志安立刻扔了书本靠了过来,还小心在她完全看不出什么的小腹上摸了又摸:“娘子,你现在可不能生气,你生气了将来孩子性子暴躁,可怎么好?” 顾知夏无语望天,她想到这种日子还要过八个月,她就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不过,好在顾知夏觉得自己这样的日子也过不了几天,杨志安已经被封为安县县令,总是要去上任的,到时候在路上总能透透气。 但顾知夏这几天被杨志安困在家里,她不知道的是,皇帝因为顾知夏怀孕,不宜奔波,特地允许杨志安留在京城两个月,待她满三个月的时候再随行上任。 所以,待得杨志安原本要上任的十好几天顾知夏就兴冲冲地吩咐刚买来的小丫头春桃收拾东西。 却不想杨志安见状,才告诉顾知夏实情,“因你孕期不满三月,皇上特许我多留京城两个月,待你孕期满三月再动身上任。” “什么!”这对于满心以为能出去放风的顾知夏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咬牙,心中暗暗的又将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皇帝当得这么闲的吗,怎么什么事情都要管? 正在御书房的皇帝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不过他这会儿正高兴呢,也没当一回事。 而是看着眼前来报的官员,“你说的是真的?檬州下雨了,大旱真的缓解了?” 皇帝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檬州的官员为了刷业绩报上来的假消息。 毕竟,檬州接连着干旱了数月,驻地官员上报灾情甚是严重。 其中因灾而死的民众不计其数,当中更是民愤冲天。 朝廷多次商议救灾计策,多次拨粮送水援助,也只是尽力救助一些百姓,治标不治本,对于天灾,就算他是皇帝也毫无办法。 经国师测算,他多次登顶泰山设坛求雨,都无功而返,曹安国那老贼更是利用这事,常常明里暗里暗示他德不配位,引得上天震怒,降灾檬。 皇帝为此已经愁了许久,眼见若檬州再不下雨,他都要下罪己诏了。 没想到,今日檬州官员突然来报,檬州下雨了。 皇帝惊喜过后有那么一点不敢相信,这莫不是在骗他吧。 可皇帝随即又想,这檬州已经干旱了数月,当地百姓不好过,官员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檬州的官员没必要蒙骗自己,不然朝廷断了给檬州的物资,这官员也落不到好处。 想清楚这些,皇帝心中大喜,下令设宴庆祝,宴请百官。 这对顾知夏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当即也不骂皇帝了,收拾收拾高高兴兴地参加宫宴去了。 对此,杨志安无可奈何,谁让自家娘子是正儿八经的四品言官呢,她要参加宫宴,自己这个未到任的七品县令还真没法说什么。 这檬州的问题不止困扰着皇帝,也困扰着群臣,毕竟大荣国开国以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么严重的旱情,若引动-乱,大臣们也焦头烂额得很。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宫宴,闭关多时的国师竟然也出席了。 就连皇帝也很意外,问国师,“国师突然提前出关,可是有何要事?” 国师是胡子雪白,身着道袍的老者,看上去仙风道骨的,皇帝对他很是崇敬。 国师听了这话点点头,“不错,贫道夜观星象,见紫微星宿初放璀璨异芒,心知紫薇星即将降临,为大荣带来福气,正位东宫,特来告知陛下。” 闻言,皇帝惊讶了,这紫薇星降临,凡应运而生的必是真命天子,施福缘于大荣。 可是,这太子已定,何来正位东宫一说啊。 听了这话,太子脸色也是一黑,太子也被称为东宫储君,他被立为太子已经有了几年,这国师如今才说正位东宫,不就是暗指他这太子之位不正吗? 相对于太子,皇帝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原本就对太子不满意,这东宫正不正的对他倒无所谓。 若皇后能生出嫡子,他便废长立嫡,若没有嫡子,只要太子不出大错,他便也能容忍。 他在意的是国师的一句,为大荣带来福气。 在皇帝看来,他最大的福星莫过于顾知夏,可这顾知夏说到底不过是个女子,又并非他的皇女,如何能正位东宫? 皇帝不解,看向在杨志安的照顾下只顾埋头苦吃,丝毫不曾理会这大殿上暗潮汹涌的顾知夏,更觉得这不可能。 别说这顾知夏不是他的皇女,就算她是,这大荣也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 皇帝思忖着,稍后他还是私底下问问国师为好。 这场宫宴因为国师的到来,上到皇帝太子,下到百官都食不知味。 太子殿下能想到的事情,大臣们怎么会想不到。 太子一系人心惶惶就不说了,这是肯定的。 其他的大臣们也在心中盘算,皇帝的皇子中有谁可以和太子抗衡的,倒是可以观望一下。 众人心思百转,唯有顾知夏夫妻两个不受影响,仿佛真的只是来参加宴会的,该吃吃,该喝喝。 宴会结束后杨志安夫妻两个出宫回家,国师被皇帝叫到御书房询问。 听了皇帝的话之后,国师也很纳闷,卦象上就是这样显示的啊。 国师不相信,甚至当着皇帝的面再卜了一卦,结果显示依然如此。 国师只能对皇帝道:“此乃上天注定。” 其实,皇帝叫国师来也只不过是问个缘由罢了,并不是真的担心顾知夏会夺了他的皇位。 见状也只摆摆手让国师回去,心中却打定主意,要好好留住顾知夏为大荣带来福运。 他心中未免有些可惜,这顾知夏成亲成得早,若是迟了,许配给他的哪个皇子也好啊,这样就不怕她跑了,都是自家人。 宫宴上,国师一句话,搅动了一池水,东宫更是不能平静。 太子一身夜行衣来到曹尚书府,脸上的表情既焦躁又愤怒,还有无法掩饰的气急败坏。 他对曹尚书说:“你赶紧想想办法,本宫若是从太子之位上跌了下去,你做的事情也别想再隐瞒下去!” 曹尚书这会儿心里也正恼怒着,但面上还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抚太子,“殿下无需太过担心,不过是一个卦象罢了,陛下未必就有废太子的心思。” 然而,太子殿下并没有完全被安抚到,反而更加气急,“金矿的事情父皇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若不是你行事不周密,父皇怎么会这么快查到本宫头上?现在又出了紫微星的事,你必须给本宫解决了,否则的话……” 面对太子的威胁,曹尚书也是心中不快,他们开采的金矿,大头都在太子殿下那里,凭什么出了事情他就要负全责? 曹尚书的语气不怎么好,“太子殿下莫要只顾着责怪下官,金矿的事可不是下官泄露给皇上的,也并非下官监管不力。” 太子冷哼一声,“不是你还能是谁!” 若说曹尚书将事情泄露给皇帝,太子觉得不太可能,但是监管不力,泄露了消息这的确是他的过错。” 曹尚书淡淡看了太子一眼,道:“顾知夏。” “顾知夏?”太子殿下有些意外,“她一个女子,如何会知道我们做的事情,莫不是你为了推脱责任而随口扯的谎吧。” 面对太子的质疑,曹尚书不慌不忙,道:“下官这样说,自然是有根据的,据探子来报,陛下开始调查金矿一事的前一夜,顾知夏夫妻两个曾出了城,到了金矿附近,而且还抓了几名敌国探子,由皇帝龙卫教由皇上。” “龙卫?”太子闻言惊讶了,“那不是父皇的近卫吗?怎么会跟顾知夏扯上关系?” 这曹尚书就不知道了,他摇摇头道:“这下官不知,只是无意间查到这陛下的龙卫竟然乔装打扮在杨家做护卫,这才起了疑心。” 闻言,太子这才惊觉自己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他太轻敌了! 他以为,那顾知夏就算能得父皇青眼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可从没想过她得父皇青眼的原因,莫不就是因为她现了金矿的秘密? 这一认知让太子殿下紧皱眉头,“顾知夏此人务必尽早除去!” 曹尚书颔,“下官也正有此意。” ……… 自己新买的家里,顾知夏 躲在角落里看着楼下王县令留下的护卫,正和一帮蒙面杀手撕杀。 这种事情她经历了也不是一两回了,从最初的惊慌害怕,到现在能够躲起来看护卫们解决刺客,真是不小的进步。 顾知夏不由感叹,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生长在红旗下的她,如今可以看着一个个人在她面前倒下,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了。 这三更半夜的,突降这么一帮杀手! 杨志安其实也是吓得六神无主,但是看自家娘子如此镇定的样子,他也就不好表现出害怕,跟她一起躲着看热闹。 春桃那个小丫头,和灶上做饭的婆子见如此阵势,都老老实实躲在房间里 ,以免被殃及丢了性命, 所以,这次的刺客就算阵仗大了点,总算没波及无辜。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八十一章 中毒 不得不说,皇帝的近卫就是不一样,没过多久就解决完了刺客,并且清理好了战场。 宅院里又变得和往常一样,虽然经历了这种事情,今晚是注定睡不好觉的,但是这种刺杀也不是第一次了。 夫妻两个稍稍缓了一会儿,便休息了,睡不着,闭目养神也好啊。 至于刺客身份的事情自有护卫们去解决,用不着他们操心,顾知夏早就知道王县令留给她的人身份不一般,处理几个刺客而已小菜一碟。 顾知夏和杨志安他们那边是平静了,但是身在尚书府的太子殿下可不平静。 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太子殿下愤怒地摔了一个杯子,“废物!”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见状,战战兢兢,“属下无能,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责罚?”太子殿下冷笑,“一个文弱书生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们都对付不了,本宫留着你们还有何用?” 闻言,那黑衣人想起他潜入杨志安和顾知夏卧房时挨的那一脚,可不像个弱女子。 面对盛怒之中的太子殿下,黑衣人觉得自己还能再努力一下。 他解释道:“回殿下,原本我们此行十分顺利,也未曾惊动院中的护卫,只是我们未曾想到那女子竟然会武功,一时不防,这才让那女子有机会惊动护卫,还请太子殿下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闻言,太子殿下和曹尚书都惊讶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顾知夏居然会武功。 “你确定,你没看错?”太子殿下目光凌厉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身子一颤,“属下不敢说谎。” 说着,黑衣人扯开衣襟,露出被顾知夏踢中的胸口。 胸口之上至今还有红印,这足以证明那人足力有多大,这绝对不是一个弱女子能造成的伤害。 得到这样的结果,太子殿下和曹尚书都铁青着脸咬碎了后槽牙。 他们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这顾知夏居然会武功。 “如今看来,这顾知夏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曹尚书沉着脸道。 “那该怎么办?”太子殿下气急败坏,他没想到,一个女人就这么难对付。 相对于太子殿下的暴躁,曹尚书就显得沉着多了,虽然让顾知夏逃过一劫,他心里也不痛快,但是他到底多活了几十年。 在太子殿下还在脾气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出了办法,“既然明的刺杀不成,那我们就来暗的。” “暗的?”太子殿下疑惑,“如何来暗的?” “我们这样……”曹尚书附到太子殿下耳边,低语一番。 “好,就这样办吧。”太子殿下沉思了一会儿道。 虽然这样对待一个女子不太光彩,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自从那晚天降刺客之后,杨志安和顾知夏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刺客的事顾知夏也曾问过护卫,可惜得到的答案是尚未查出什么。 这件事情虽然关系到自己的生命安全,但是连皇帝的龙卫也没法子查到更多的消息。 顾知夏只能做罢,再加上她怀着身孕,也着实不宜操劳过多。 不过,好在,之后并没有出什么事情,顾知夏也就渐渐放下了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三番两次的刺杀自己,但是生活总是要过下去的。 顾知夏能做的,也只有加强防备。 这日,皇后娘娘宣顾知夏入宫,因着皇帝曾说过,让她没事多进宫陪陪皇后。 顾知夏也没多想就收拾收拾进宫了。 皇后见到她十分高兴,连忙叫宫女上了茶水点心。 又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贴心的话,顾知夏都笑着回了。 而后,皇后娘娘便一直盯着她还未显怀的肚子瞧,眼睛里全是羡慕的神色。 顾知夏就知道皇后娘娘叫她进宫来是干什么了。 她笑道:“娘娘可要摸一摸?” 皇后娘娘正出神呢,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很是惊喜,“本宫可以吗?” 顾知夏笑道:“当然可以。” 闻言,皇后娘娘将手轻轻地放在顾知夏的小腹上,那种感觉很是奇妙。 皇后的眼神亮晶晶的,她也是听老一辈人说,常与孕妇呆在一起。自己也会很快有孩子的。 所以,等顾知夏这一胎坐稳,皇后娘娘便迫不及待地将顾知夏宣进宫来。 这顾知夏是个有福气的,多与她呆在一起,说不定自己就能有孩子了呢。 皇后这样想着,便隔三差五的宣顾知夏入宫。 这日,顾知夏才出了皇后的宫殿,只觉得胸口有一块砖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艰难地深呼吸一口,往前走一步,脑子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心中觉得不妥,莫非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顾知夏心头突突地跳着,血液几乎凝固了,她用手捂着腹部,生怕伤了腹中孩子。 顾知夏一手扶着圆柱休息了一会,皇后殿里伺候的太监见她有异样,上前问道:“顾大人,您不舒服?” 顾知夏摇摇头,顿时眼前一黑,双脚一软,人就这样倒了。 “顾大人!”那太监惊喊,“来人啊!” 皇后听了声音,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见此情况,吓得脸色白,急忙让人将顾知夏扶进殿里,焦急喊道:“顾大人,顾言官,知夏,你醒醒,你醒醒!” 顾知夏微微睁开眼睛,觉得胸口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这种久违的痛感,让她更加的恐惧。 上一次她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痛楚,她深呼吸一口,却现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她慌乱地抓住的手,“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话还没说完,一股黑暗席卷了上来,顾知夏没了意识。 皇后吓白了脸,伸手探向她的鼻息,感觉她的气息虽然微弱,却还轻轻地吹拂在他手指上,他抱起温意,大喊道:“传御医!” 皇后让人将顾知夏抬进了偏殿,放在长榻上,御医很快就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皇帝,看着太医为顾知夏诊脉,皇帝心急,怒问道:“怎么样?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晕倒吗?” 御医回身道:“回皇上,顾言官会忽然昏倒,应该是她中了慢性毒所致的。” “中毒?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中毒?” 皇帝骇然,“她所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毒之法?” 这可是他们大荣的福星啊,谁那么大胆,敢对她下毒? 御医道:“回皇上,此乃西域的一种慢性毒,所幸中毒不深,只要服用几日解毒的方子,就可无恙。” 御医虽然是这样说,但皇帝仍旧倒抽一口凉气,“到底是什么人,要置她死地?” 御医回答说:“皇上,按照这个分量下去,顾言官半月后必死无疑。 但其实要调查也不难,因为这种毒有些奇特的味道,必须和食物混在一起,掩盖其味道,所以,调查负责顾言官饮食的人就能水落石出!” 皇帝立刻下令,“宣杨县令入宫!” 正在这时,顾知夏悠悠转醒,她头已经晕得要紧,只是躺着不动倒也不觉得十分难受。 她看着皇帝皇后,虚弱地问道:“我怎么了?” 御医道:“你中毒了。” 顾知夏闻言愕然,“中毒?怎么可能?” 皇帝皱着眉头,“你身边伺候的都是些什么人?会不会是她们做的手脚?” 顾知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家里人口简单,除了她就是杨志安,那春桃和灶上做饭的婆子,还是她怀孕后买回来的。 至于那些护卫,顾知夏是没有怀疑的,因为她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杨志安知道自家娘子进宫陪皇后,因此一直在家等着,见宫里来人,而顾知夏却一直没回来,便问道:“敢问公公可是我家娘子出什么事了?” 宫里来的人说道:“杨大人请马上跟奴才走一趟,事情紧急,奴才在路上和大人细说就是。” 说着,便拉着杨志安急急地走了。 刚上了马车,杨志安就问:“公公我家娘子到底怎么了?” 宫里来的人说:“具体的,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顾大人在皇后宫中陪着说话,后来顾大人出来,刚走到门口就晕倒了,后来御医……” “晕倒了?那她现在怎么样啊?”杨志安急得脸色煞白,打断那人的话问道。 莫非是…… 杨志安不敢想,不敢想,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家娘子和孩子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宫里来的人见杨志安这样六神无主的样子,也安慰道道:“大人别紧张,顾大人现在没事了,御医说她是中毒了,如今正在皇后殿中休养,宣大人进宫大约是为了接顾大人吧。” “中毒?我家娘子怎么会中毒的?谁下毒?”杨志安俊美的脸布满阴霾,“我家娘子什么时候中的毒?” 听了这话,杨志安不免想到,前不久的那场刺杀。 到底是谁想要他家娘子的性命? 杨志安到皇宫时,顾知夏已经醒过来,并且跟皇后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旁边的太医正在为她看诊,几个太医一起轮番为顾知夏把脉。 而后皆是一脸惊奇,这毒是产自西域的慢性毒药,没错。 可是令人惊讶的是,这顾知夏才服了解药没有多久,就连一点点毒素都不见了,而且连腹中孩子都不曾伤害分毫。 几个太医面色讶然,这可真是活久见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八十二章 失踪 太医们如何惊讶,杨志安管不着,他见自家娘子没事便已谢天谢地了。 皇上和皇后十分愧疚,认为让顾知夏在宫里出了事情,他们也有责任,帝后二人便又赏赐了顾知夏一番,叫她在家好好养胎。 杨志安再三询问太医,确定顾知夏没事之后才带着自家娘子回家去了。 按照太医的猜测,顾知夏中毒应当是饮食问题,杨志安回去之后就把那做饭的婆子查了一遍,却不想当天夜里那婆子便被人灭了口。 杨志安深感这其中有问题,连忙去京兆府尹报了案。 因为顾知夏是在皇宫里出的事,皇帝自然是要彻查的,所以当杨志安去京兆府尹报案,说自家家里的做饭婆子不知什么时候死亡之后,京兆府尹立即下令调查。 宫里,太子得知这一消息,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这个顾知夏命未免也太大了!都这样了居然还毒不死她!” 曹尚书在一旁紧皱着眉头,“殿下慎言。” “慎言慎言,你就会叫本宫慎言,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太子心中越觉得这顾知夏是留不得了。 “殿下放心,那婆子的事下官已经处理干净,不会叫人查出端倪。”曹尚书道。 太子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一点,“那顾知夏怎么办?” 曹尚书冷冷地哼笑一声,“事到如今,我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说着,曹尚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除之以绝后患!” 太子殿下点点头,“派去的人怎么样,靠谱吗?” “这个请殿下放心,这一次派出的全是死士的精英,一定能成功。” 闻言,太子殿下笑了,“如此,本宫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曹尚书也笑了,“殿下就等着明日顾知夏身死的消息传来吧。” 曹尚书信心满满,这些死士原本他是要留着以防万一的。 如今对上一个次次都能逢凶化吉的顾知夏,他不得不拿出自己看家本领来对付了。 对于这一批死士,曹尚书是寄予厚望的,毕竟是耗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才训练出来的。 应当不会像上回那些人那样没用吧。 然而,是夜,被曹尚书给予厚望的十几个死士,正趁着夜色悄悄地前往顾知夏和杨志安的住处。 然而,不知是他们其中的谁,突然脚下一滑,似乎踩中了什么似的。 而后,还不等这些死士反应过来,百步之外,嗖!传来了一阵箭矢破空的尖啸声,漫天带着羽翎的铁箭嗖嗖嗖,地朝他们射过来! 那十几个被曹尚书寄予厚望的死士们瞬间被扎成了筛子,无一生还。 待那些死士全部倒下之后,后面才追来了一队人,其中一个人见了这死在乱箭之下的几十个死士,骂了一句,“哪里来的小贼,将老子好不容易设计好的陷阱都破坏掉了!” “行了,赶紧把这些人处理了,免得惹上怀疑。”似乎是这些人中领头的道。 “是!”最先出声的那人听了这话,赶忙和同伴一起处理这些人的尸体。 还不知自己派出去的死士已经全部遇难的曹尚书,正在府中喝着小酒,哼着曲儿等待着好消息。 然而,他等啊等,足足等了两三天也不见一个人回来禀报。 他派出去的死士似乎失踪了一样,曹尚书开始着急了,连忙派人去了杨志安和顾知夏那边查探。 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是顾知夏那边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 那就表明问题出在自己这边了? 曹尚书又连忙让人出去查探那批死士的下落。 就在曹尚书焦头烂额的时候,顾知夏正在积极准备乞巧节。 在现代都把七夕当情人节过,实则在古代七夕又名乞巧节,是女儿家才过的节日。 顾知夏穿过来近一年了多,先前一直忙碌,如今才终于有机会过一次热闹的节日了,哪能不欣喜? 毕竟这古代的生活比起现代来,实在是单调至极,尤其是在她怀孕后又中了一次毒,杨志安看她看得紧,她都快无聊死了。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这么热闹的节日,顾知夏当然激动了。 时隔她中毒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皇后得知她身体已经彻底没问题之后,便邀请她入宫过乞巧节。 顾知夏想了想就同意了,毕竟在家就她和杨志安两个人,也着实单调了一些。 大概宫中女子也难遇到这样可光明正大放松取乐的日子,顾知夏进宫的时候就6续有完成手上活计的宫女玩起了投针。 难得在这规矩森严的皇宫里,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 顾知夏瞧了也觉得挺新鲜,也跟着玩了把。 既是皇后设宴,身为命妇总是要郑重打扮一番以示尊重的。 这和现代参加宴会一样,你不穿礼服不化妆,不仅会显得格格不入让人耻笑,也是对宴会主人的失礼。 夏日里汗多,春桃烧了热水,先服侍辛顾知夏浴后再行梳妆。 顾知夏已经有些适应了这种被人伺候的生活。 没办法,人家作为丫鬟的职责就是伺候她。 顾知夏若是不用,春桃不会觉得她体贴。 她只会猜测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了顾知夏厌弃,又或者顾知夏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绾好髻薄施脂粉,春桃在顾知夏间簪上一朵石榴绢花,花蕊是用几颗米粒小珠串成的,看着十分别致,既不逾越,也不过分寒酸。 顾知夏这般打扮,连皇后都说好,看着气色也红润多了。 先去见过了皇后娘娘,顾知夏带着春桃便往御花园去了。 顾知夏算是来得早的,不过虽则时间尚早,御花园一座重檐八角亭前已经摆好了桌椅,上面几碟瓜果点心散着淡淡香气。 早有宫女候在那儿,见顾知夏主仆到来忙上前问安引顾知夏入座,并迅叫人奉茶上来,“大人到的早,先吃些点心用杯茶,无聊的话四处逛逛也好。” 顾知夏就坐下喝了两口茶,还拈起一块用模子卡成花朵状的桂花糕尝了,觉得口感绵滑,甜得也恰到好处,桂花的味道十分清新,不觉又吃了一块。 可一个人坐着喝茶吃点心毕竟无趣,眼见着时间未到,顾知夏起身,带上春桃准备在附近转转。 御花园在现代历史中的明代之前,其实称为宫后苑,清朝才更名御花园。 也不知那位大荣的开国皇帝跟满清是不是思维接轨了,也给自家花园子改了这么个名字。 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内务府,不过那个是不是根据宗人府的取名方式来的,请恕顾知夏生不逢时,遇到的是这个脑残皇帝,而不是大荣的开国皇帝,没法问清楚缘由。 思绪有些远了,先说这御花园,虽说进宫了几次,但顾知夏还是第一次来这御花园。 御花园南北纵八十米,东西长一百四十米,总面积一万两千平方米,和现代一些游乐园主题公园比其实不算大。 但可谓是一步一景,也算得上是这个时代园林艺术的巅峰之作。 顾知夏现在所在这个御花园,与她前世所见大有不同。 先四个方向代表四季的标志性建筑万春亭、千秋亭、澄瑞亭、浮碧亭这里一个没有。 同样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倒是有一座,只是不叫堆秀山,也不在堆秀山所在的位置。 不过也有相同的,比如御花园正中的钦安殿,比如位于西北方北倚宫墙的清望阁即前世所见的延辉阁。 巧的是,这里的清望阁作用和清朝一样,遴选秀女。 顾知夏一路看过来,没敢走太远,转了一阵儿后停在一处池塘边欣赏起水面盛开的莲花。 有不怕人的锦鲤成群成群游过来,将她投射在水中的倒影搅乱,挨挨挤挤铺成一片活泼的红。 顾知夏手有些痒,问旁边的宫女,“这里的鱼可以喂吧?” “应该可以,奴婢曾远远瞧见宫里的小主们喂过。” “那你去帮我取两块点心来。”顾知夏跃跃欲试。 那宫女奉皇后的命令照顾顾知夏,但想着因为有宴,这里不时便有人经过,而且顾大人身边还有丫鬟照应,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应声去了。 顾知夏正等着宫女给她拿点心来呢,就听到旁边有人道:“今日乞佳巧节,顾大人不在家陪杨大人,却独自一人进宫来了,不怕杨大人在家寂寞吗?” 顾知夏一扭头,原来是墨灵县主不知何时来了。 顾知夏面色有些僵硬,但是还是笑道:“我家夫君亦是进宫来了,如今正与陛下一处,想来不会如县主想的那般寂寞的。” 墨灵县主笑了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顾大人如今春风得意,是顾不上杨大人了呢?” 闻言,顾知夏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墨灵县主,“县主到底想说什么?” 墨灵县主笑了,却突然抓住顾知夏的手腕,“既然你如今不关心他,也不能好好的照顾他,又何必占着他不放?” 听了这话,顾知夏不高兴了,“我能不能照顾好我家夫君,关不关心他,关县主什么事?莫非县主还想代我关心照顾不成?”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八十三章 落水 顾知夏冷笑,“我才是杨志安明媒正娶的妻子,县主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莫要丢了身份才好。” 闻言,墨灵县主又笑了,她今天的脾气似乎格外的好,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中一寒,“但是如果你死了,你白杨大人会不会为了你终身不娶?” “什么?”顾知夏心中一惊,顿时离墨灵县主远了一步。 然而,让顾知夏没想到的是,墨灵县主并没有直接对她怎么样,而是侧过身,自己向身侧的鱼池中倒了下去。 顾知夏见状,连忙去拉她,可是墨灵县主的身子已经滑出栅栏外,并且惊呼一声,“顾大人,你要做什么?” 事突然,顾知夏也没想那么多便要去拉她。 可是墨灵县主的身子已经滑出了栅栏外,并且惊呼一声,“杨大人,你干什么?” 因为事出突然,顾知夏也没想那么多,却被墨灵县主一起拽入水中。 扑通一声,二人落水的声音响起,这一幕正好被往御花园而来的皇帝和杨志安瞧见。 皇帝一惊,杨志安更是脸色煞白,想也不想的往鱼池那里冲,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跳了下去。 还是皇帝反应快些,连忙叫人下去救人。 再说墨灵县主和顾知夏落水之后,墨灵县主便死死地抓住顾知夏的手,阻止顾知夏往上浮,并且还想去抓她的头。 顾知夏一惊,在心里骂了一句疯女人。 一脚踹上墨灵县主拽住她的手,挣扎着往上游。 但是她的水性本来就一般,被墨灵县主这样一拽,她已经憋不住气,水疯狂地往她口鼻中涌入,胸腔里传来一阵窒息感。 就在她以为自己是不是就这样英灵早逝,死在水里的时候,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拉进了怀里。 顾知夏的嘴唇被人堵住,有人向她口中度了一口气。 是杨志安,她跳下来了。 杨志安抱着自家媳妇,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她才中了毒没多久,又还怀着孕,这样掉进水里也不知道有事没事。 顾知夏被杨志安抱上岸,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之后便看到墨灵县主也被人救上了岸。 皇帝连忙让太医过来,“快,给顾言官和墨灵县主看看。” 当然,在皇帝心中最重要的还是顾知夏,要知道她可还怀着孩子呢,生危险的可能性比墨灵县主大。 太医赶紧给顾知夏把脉,这一把脉,倒又叫太医惊奇了,好半晌才开口,“回陛下,顾言官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动了胎气,只要好生休养就没事了。” 闻言,杨志安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皇帝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道不愧是福星,连怀个孩子也比其他人的坚强,若是旁人这般折腾,那孩子恐怕早就没有了。 这边顾知夏没事,但是那边墨灵县主却是不依了,“皇上,您要为臣女做主啊,臣女实在不知到底哪里得罪了顾言官,她竟然这般恨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被救上来的墨灵县主一身狼狈,她红着眼睛楚楚可怜,一边咳嗽,一边道:“她推我入池,还将我往池底拉,企图不让我往上浮。” 墨灵县主这分明就是在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 “你放屁!”顾知夏神色一冷,从杨志安怀中退了出来,三两步地走到墨灵县主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十分清脆,扇得墨灵县主趴在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顾知夏会冲过去动手,都没来得及阻止。 墨灵县主捂着脸,泪眼朦胧,“顾大人这是做什么,是见我没死,还说出了真相,所以恼羞成怒,便要打我吗?” 顾知夏冷笑一声,“明明是你自己跳进鱼池之中,却来恶人先告状!” 顾知夏无比确信,方才在池底,这墨灵县主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我听不懂顾大人在说什么,我又不傻,我怎么会自己跳湖呢?” 墨灵县主楚楚可怜的看向杨志安,却见杨志安全部心神都在顾知夏身上,半分也没分给她。 顾知夏见这墨灵县主痴痴地望着杨志安,更是火大,“你说你好好的县主,怎么就这么贱呢?老是肖想别人的丈夫!” “顾大人说得这是什么话?你是想要逼死我吗?”听了顾知夏的话,墨灵县主靠在侍女的怀中哭了起来。 “墨灵自知行事不似其他闺阁女子那般含蓄,但也觉得不会做出,顾大人所说的那样无耻之事,还请顾大人慎言,莫要污了我的清白。” 墨灵县主今日一改往日明艳的风格,一袭白衣,哭起来当真是柔弱至极,惹人怜爱。 果然,见她这般模样,除了杨志安和皇帝众人都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顾大人县主说的没有错,你因为嫉妒将县主推下水,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如今更是空口无凭说一些坏人清白的话,您虽然获得皇帝恩宠贵为言官,也不能如此害人性命,污人清白。” 这随后而来的一些世家公子,原本就看不惯顾知夏一个女子为官,如今见墨灵县主这般样子,自然是要站出来说话的,当即也顾不得皇帝在不在场,便开口指责顾知夏。 此言一出,杨志安就道:“张公子,谨言慎行啊,陛下面前是非对错都与你无关,自由的。陛下定夺。” 顾知夏还没怎么样呢,那张公子被杨志安一通抢白,脸上挂不住,“杨大人……我……” 他不过是说一句公道话罢了,杨志安为何如此不给他面子,同是读书人不是吗? 那张公子将目光转向其他同行的人,却见没有一个愿意开口帮他的。 张公子不由得心中失望,读书人理应嫉恶如仇,不屈服于权贵,他们怎么可以因为顾知夏的身份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呢? 听了这张公子的话,顾知夏倒是笑道:“你怜惜墨灵县主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这……”那张公子犹豫了。 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顾知夏道:“你见她楚楚可怜,所以保护欲爆棚,以至于你越过陛下跳出来指责我?” “我……”那张公子还要说话,他身后的友人见状不对,连忙拉了他一吧。 张公子闭口不言,顾知夏见他不说话,转向墨灵县主,只见她只顾低头哭泣便又笑道:“真是可笑,害人的人这会儿倒是装起可怜来了,县主敢不敢将你落水之前对我说的话,当着众人的面再说一遍?” “我什么都没有说,倒是顾大人你……你怎么能这般颠倒黑白?” 墨灵县主身子一颤一颤的,似乎被气得不轻。 然而顾知夏却不管这些,接着道:“ 你说是我推你下水还想把你溺死在水里,你可有何证据?” 闻言,墨灵县主身子一僵,没有说话,反而是她的侍女愤愤不平,“顾大人推我家县主下水,陛下和几位公子都看到了,大人还在这里咄咄逼人,是想逼死我家县主吗?” 闻言,顾知夏扭头看向皇帝和杨志安,“这侍女说的是真的吗?” 顾知夏这样的神色,不止是杨志安就连皇帝也是心中一跳,二人不约而同的摇头。 “我不曾看到。” “朕没看到。” 开玩笑,顾知夏这副样子,别说他们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就是看见了也不能说啊。 顾知夏听了这话,便转向随后而来的几位公子。 连皇帝都说他不曾看到,他们还能说什么? 当然是随着皇帝说了,“我等不曾看到是谁推的谁,只是听了惊呼声,才往这边过来的。” “这么说,只有张公子一人看见了?”顾知夏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张公子。 那张公子原本想说是,可是仔细想想,他也未曾看清到底是谁推的谁,不过是见二人同时掉落水中罢了。 加上众人和皇帝都说没看到,他心中一沉,忽然有些后悔他刚才说的话了。 张公子一时间,额角冒汗,吞吞吐吐地道:“在下……也未曾看见。” “哦?”挑了挑眉,顾知夏重新望向墨灵县主,“这样说来的话,县主说的话无凭无据,并不可信了。” 墨灵县主眼神闪烁,“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什么不是吗?” 闻言,顾知夏眼神一冷,她微微一笑说:“谁说不能证明?我可是有证据的,能够证明是县主在池里拽住我,想要害我!” 闻言,墨灵县主眸光一闪,看向顾知夏,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证据。 顾知夏将自己的袖子露出来,“我这手上有几道抓痕,是方才在水里留下来的,若是县主抓的我,我这手上的伤痕应当与县主的指甲行迹相吻合。” 说着,顾知夏走到墨灵县主身边,趁她不备,抓住她的手,与自己手上的伤痕放在一处,几乎肉眼可见的,顾知夏手上的伤痕与墨灵县主的指甲相吻合。 甚至,顾知夏抓住墨灵县主的手,还能隐隐看见残留在她指甲缝里的皮肉。 这下,墨灵县主没法在狡辩了,她看着皇帝,跪了下来,“皇上,我……我只是太害怕……”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八十四章 墨灵县主上门 皇帝轻咳一声,“不必再说了,朕一会儿会叫皇后通知郡王妃接你回去。” 皇帝这话虽然未曾点名,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表明,他已经认定了墨灵县主所做的事情,这让墨灵县主很是惊慌。 尤其是顾知夏走到她身边,在她耳畔说,“你看,你都这样了,我夫君都不曾看你一眼呢。” 闻言,墨灵县主又气又恨,然而顾知夏却全然没有给她火的机会,她说完这一句话,便走到杨志安身边对皇帝行了一个礼,道:“陛下,臣身子有些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皇帝闻言摆摆手,“顾言官好生休息吧,不必多礼。” 顾知夏闻言颔,对杨志安说:“夫君我们走吧。” 闻言,杨志安扶着顾知夏,对皇帝行了一礼,“微臣告退。” 皇帝点点头,等顾知夏和杨志安离开之后,他将目光重新转向墨灵县主,“来人,送墨灵县主回去,顺便让成郡王好好管教一下他家闺女。” 这算得上严厉的斥责了,墨灵县主面露狼狈,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红着眼睛,看皇帝那样子是完全站在顾知夏那边了,墨灵县主也不再哀求,只在丫鬟的搀扶下愤愤走了。 顾知夏和杨志安出了皇宫,杨志安就忍不住了,拉着顾知夏左看右看,“娘子,你真的没事了吗?” 顾知夏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我们先回去吧。” 杨志安点点头,“待回去之后还是得请大夫给你好好看一看。” 杨志安着实不放心,顾知夏见他这样说。 不过,夫妻两个前脚回到家,皇帝后脚就派了太医过去给顾知夏诊脉,倒是不必再从外边请大夫。 等顾知夏洗了个热水澡,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杨志安便将太医请进了屋。 “顾言官无事,只是有些着凉,动了些许胎气,下官开几副暖身子的药吃了,再和几副安胎药便没有什么大碍了。”太医捋着胡子道。 闻言,杨志安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过几天,顾知夏和杨志安就听到了消息,说是皇后下凤旨斥责了墨灵县主,说墨灵县主性子太过焦躁,当抄几卷佛经养性,待佛经抄完再出来走动。 凤旨一下,许多人都很吃惊,这睦邻县主是成郡王最宠爱的小女儿。 这成郡王妃和皇后算得上是远亲,因此,皇后平日里待这墨灵县主也很是不错,这怎么就突然下凤旨斥责了呢? 不过,众人后来得知了御花园生的事情,又加上顾言官几日没来上朝,动了胎气的消息传出,也就不奇怪了。 定是陛下看重顾言官,又不好责罚墨灵县主,这才叫皇后下旨训斥。 “可算是恶有恶报了。”顾知夏歪着脑袋躺在树荫下,张嘴吃下杨志安喂过来的橘子,说道。 杨志安又递了一瓣过去,“你怎么就那么高兴?” 顾知夏点点头,“那是自然,看到墨灵县主倒霉,我当然开心啦。” 原本,顾知夏还以为,皇帝当时未曾责罚墨灵县主,是要包庇她呢,她还有点不服气,没想到,这脑残皇帝还是挺给力的嘛。 杨志安摇摇头,看着无比兴奋的顾知夏,“你是开心了,我却要被你吓死了。“ 原来,他们从皇宫回来之后,太医为顾知夏诊脉后不止现她有些着凉,而且还现,她居然中毒了。 而毒素就是从顾知夏手上被墨灵县主抓出的伤痕上染上的。 大约也就是这样,才让皇后不顾亲戚情分斥责了墨灵县主吧。 “哎呀,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见她这样,杨志安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都是快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不小心?” 顾知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了笑,“我也没料到墨灵县主会这样做,说起来,这还不是怪你,那墨灵县主可是你招惹的烂桃花。” 说着,顾知夏坐起身来,揽住杨志安的脖子,“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自从重伤醒来,杨志安所见的顾知夏都是沉稳有主见,有能力的,倒是少见她这样做怪的时候,他也觉得新鲜,便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在它耳畔轻声说:”等孩子生下来,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见状,顾知夏白了他一眼,她可不是那意思啊。 不过,说起孩子,顾知夏真的觉得,自己怀的这个怕不是凡胎吧,这么折腾都没事儿。 顾知夏与杨志安说起这个,杨志安倒是没多想什么,反而很自豪地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孩子,心性自然坚定。” 顾知夏无语了,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在夸她呢,还是在夸他自己呢。 这日,用过早餐,杨志安难得没有到书房里去看书,而是拿了一本书坐在树荫下翻看。 而顾知夏就靠在他旁边,拿着针线篮子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 虽然,她针线不怎么好,但是小孩子的衣服却是难不倒她的,毕竟,她连羽绒服都做了呢。 因为昨日刚下过雨,所以天气倒是有些凉快,微风轻拂,稍稍驱走了闷热。 就在二人各做各的事情,氛围一片静好时,春桃那丫头来说,“大人,夫人,墨灵县主来了。” 闻言,顾知夏抬头一愣,“她来干什么?” 杨志安也皱了皱眉,“也许是为了那日御花园的事情。” 皱了皱眉,顾知夏放下针线篮,“让她进来吧。” 人家到底是个县主,拒之门外也不好。 很快,春桃就领着墨灵县主来了。 一见到杨志安的面膜离线组就落下一串清泪,盈盈一拜,“杨大人,请你原谅我吧。” 见墨灵县主如此,杨志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县主为何如此?” “那日我在御花园不知怎的得罪顾大人后,惹得皇后下旨训斥,父王怕陛下因此降罪成郡王府,便进宫请罪,岂料也遭陛下训斥,父王受不了打击,如今形容颓废,还请杨大人为父王说情。” 说着,墨灵县主擦擦眼角,楚楚可怜地看向杨志安,“杨大人,从前一切都是我的不对,父王对你多又赏识,还请你帮帮他吧。” 听到这里,顾知夏听明白了,这是那日御花园事情的后续,只是这墨灵县主的心思也太明显了一些,明明得罪的是她,却来找杨志安说情,这手段也未免太低级了些。 不知道杨志安会怎么做,顾知夏有些好奇他的反应。 顾知夏一面竖着耳朵听,一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然而杨志安却没给她看戏的时间,语气淡漠地道:“县主恐怕找错人了,杨某只是区区七品县令,并不能帮助郡王些什么。” 听了这话,墨灵县主面色苍白了几分,顾知夏倒是看了杨志安一眼,却见他忽然扭头,及其自然的把自己手里的茶杯拿起来,喝了一口茶水。 他看着自己茶杯上留下的唇脂印子,在墨灵县主面前,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已经做了,但是他用自己的杯子,顾知夏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想到墨灵县主如今正看着,顾知夏到底什么也没说,反而扭头在旁边的果盘里拿了一瓣橘子,“夫君,吃个橘子降降火。” 杨志安看了顾知夏一眼,又看看递到嘴边的黄橙橙的橘子,张嘴吃了。 一股酸意瞬间弥漫开来,那一瞬间,杨志安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失控,还好他反应快,这才没在外人面前丢脸。 “夫君,甜吗?”顾知夏拿着扇子给他扇风。 “甜。”杨志安背着良心说。 顾知夏闻言,瞬间高兴起来,眉眼弯弯的,挽着杨志安的胳膊,一脸腻歪的模样。 她得意地冲墨灵县主挑挑眉,小样儿,想勾引她丈夫,酸不死你! 见状,墨灵县主咬唇,眼眸里闪过一丝恨意,然而很快又消失不见。 “还请杨大人帮帮墨灵。”说着,墨灵县主突然往地上一跪,“帮帮我父王。” 杨志安见状,也心生厌烦,莫说他帮不了,就是他能帮,就冲墨灵县主对他家娘子做的事情,他也不会帮。 杨志安冷下脸,“还是那句话,下关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左右不了皇帝的意思。” “杨大人?”墨灵县主流着泪,“是顾大人的意思吗?她不让你帮我对不对?” 墨灵县主扭头看向顾知夏,“若是这样,墨灵在这里给顾大人赔罪了,那日是我不懂事,得罪了顾大人,还请顾大人能够原谅我。” 闻言,顾知夏低头看着墨灵县主,摇着扇子的动作一顿。 漫不经心的玩着手里的扇子,顾知夏道:“县主不必如此,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闻言,墨灵县主的表情一滞,泪珠还挂在脸上,显得茫然无措。 良久,墨灵县主才又将目光转向杨志安,“我……” 杨志安垂眸喝茶,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墨灵县主见状咬唇,泪眼模糊地看着杨志安道:“杨大人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谋害顾大人的性命。” 墨灵县主哭得娇柔,期盼杨志安能看上自己一眼。 然而杨志安却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她一眼,反而抓起顾知夏的手把玩了起来。 这对墨灵县主实在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别说她受不了,就连陪她来的侍女都受不了,“县主,我们走,不要求他们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八十五章 怂恿 那侍女不明白墨灵县主的心思,见不得自家主子那般卑微的模样。 照她看来,自家郡王虽说挨了皇帝的训斥,但是还不到县主说的这般严重。 墨灵县主在侍女的搀扶下起来,“对不起,都是墨灵唐突了,得罪了顾大人,顾大人若是不喜,墨灵这就离开……” 说着,墨灵县主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杨志安,志可惜墨灵县主这媚眼完全抛给了瞎子看,杨志安压根就没正眼看她。 直到走出杨家大门,墨灵县主才挥开侍女的手,脸色阴狠。 侍女战战兢兢的瞧着自家主子,见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得提醒道:“县主,您今日要去赴明若公主的约……” 说起这个,墨灵县主眼神更加愤恨,良久她才道:“走吧……” 这墨灵县主和明若公主是自小玩到大的,加上她是皇后嫡出的公主身份尊贵,二人相处的时候墨灵县主不免要捧着她点。 若是往常也就罢了,可这墨灵县主才挨了皇后的训斥,着实有些不想见明若公主。 可是人家是公主,已经答应了的约,墨灵县主也不好推辞,只能满腔怨愤地去了。 到了明若公主的公主府,墨灵县主也不需要人引路,自己就往明若公主的卧房去了。 墨灵县主推开门,就见明若在靠窗的美人榻上呆。 “公主殿下……”墨灵县主唤了一声。 明若公主正满腹心事,突然听着旁边传来墨灵县主的声音,顿时有些茫然的看向她。 在明若公主的面前,墨灵县主总是充当着知心姐姐的角色,这会儿就是心中再不高兴也耐着性子问道:“公主殿下怎么了,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作为皇帝和皇后唯一的女儿,明若公主被保护得很好,从墨灵县主在百姓心中风评极差,明若公主还能和她相交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对于那些腌臜事,皇后是瞒着明若公主的,那日御花园的事情自然是传不到明若公主耳朵里的。 这会儿见墨灵县主来了,便习惯性的向她说起自己的心思。 “墨灵,你来得正好,你帮我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帮我拒绝父皇?” “公主有什么事要拒绝皇上的?”墨灵县主问。 说起这个,明若公主就叹了一口气,没精打采地道:“父皇让我在这届新科进士中挑一个做驸马,问我是看中状元还是探花,可我如今还不想嫁人,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拒绝父皇啊?” “这……”墨灵县主为难了,“公主殿下,这我倒是没办法了。” 明若公主本也没指望墨灵县主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听她这样说倒也没有失望,“算了,父皇决定的事,又有谁能够说什么呢?” 看见明若公主这副不情愿的样子,墨灵县主很是嫉妒,“能够考中进士的都是人中翘楚,公主殿下为什么不满意呢?” 明若公主道:“也不是不满意,只不过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愿意将就罢了,墨灵你能明白吗?” 墨灵县主何尝不明白,就是因为明白她才嫉妒明若公主,连状元探花都随她挑,若是有朝一日,明若公主遇上自己喜欢的,怕是无论如何皇上也会如了她的愿吧。 墨灵县主正这样想着呢,就见明若公主的贴身侍女红杏走了进来。 红杏看了一眼墨灵县主,欲言又止。 明若公主见状道:“有什么事就说。” 红杏这才道:“公主殿下,皇上让御前总管过来了。” 红杏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明若的脸色,然后轻声说:“他手里头拿着不少册子,好像是,好像是要给您选夫君!” “什么!” 明若没想着父皇会来这一出,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她深呼吸了两三次,才让红杏把人带进来。 御前总管一见着明若,就点头哈腰,笑的格外殷切。 瞅着他这般模样,明若微微眯着眼睛,冷声问道:“今儿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倒是稀奇啊!” “瞧您说的,平日里我倒是想来,但是也得殿下您让我进门啊!” 御前总管说的格外委屈。 明若公主听了他的话,嘴角抽了抽,眯着眼睛说道:“行了,少在这里作怪,瞧你手里头拎着的那堆东西,是干什么的!” “这些啊,可都是皇上精心挑选出来的,皇上知道公主为难,所以说特意给您选了一些,您若是瞧的顺眼的话,就直接赐婚与您,您看?” “皇上对公主果真看重!”墨灵县主在一旁嫉妒得不得了。 然而,明若公主却皱了皱眉头示意红杏从御前总管的手里头将东西接了过来。 然后对着御前总管说道:“行了,这东西我接了,你且回去吧!” “哎!”御前总管应了一声,但是却没动弹,一双眸子依旧紧紧的看着明若公主。 明若见着他这个样子,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这东西我会仔细斟酌下的,你去和父皇说,明儿我就会进宫,和他好好说说这事儿!” “是!” 御前总管总管得了明若公主这明话后,顿时来了精神,欢快的应了,然后转身就走。 明若见着御前总管走了以后,微微偏头看着旁边那一堆锦册,顿时觉得头疼。 红杏见着明若公主这个样子,顿时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殿下,不如我将这些都先拿走?” “你拿走了,父皇问起来我怎么交代?” 明若哼了一声,看了一眼红杏,说道:“放着吧!” “是!” 红杏见着明若公主口气不好,也就不敢多问,只是应了一声就站在了旁边。 明若深呼吸几口气以后,就翻开了那册子。 墨灵县主也凑过去看,一看,她又嫉妒了,这皇上对明若公主真是宠爱有加。 这册子上面不光是有那男子的相貌,还有那男子的家世背景。 说起来,册子上面的人的家室样貌都算不错,甚至都还有几门出彩的技艺。 而且,这上面大多都是大家出生的,而且是嫡长子,若不是嫡长子,定然是寒门所出。 随着明若公主把册子翻完以后,墨灵县主面上的羡慕之色便越明显了。 “行了,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 明若公主却没注意到墨灵县主的神色,只将东西推到了一边,红杏立即将它抱了起来就要出去。 明若公主道:“也别扔别的地方去了,就直接放到书房里去吧!” “是!” 红杏听了这个话,立即应了一声,转身抱着这些东西走了出去。 见着她出去了以后,明若公主就开始仔细思索,自己明日要如何说服自家父皇。 实在不行,她只能进宫找母后了。 然而,墨灵县主却受不住了,说要告辞。 明若公主心中有事,便也没再管她,这般忽视让墨灵县主心中更加难受了。 走出公主府,墨灵县主心中更加不平了,凭什么像明若那般的毫不出众的世家子弟,寒门翘楚都可以任她挑选,而她却连一个七品县令都没有办法得到。 难道就因为明若她是公主,所以生来就与旁人不同吗? 如果……如果她是公主就好了。 墨灵县主心中再次浮现这样的想法。 “爹爹……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啊……”回到成郡王府墨灵县主就去找成郡王哭诉。 成郡王爱女心切,虽然自己挨了皇帝的训斥,心中不快,但见女儿如此模样,成郡王还是心中不忍。 成郡王拍了拍墨灵县主的手,“乖女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墨灵县主抽抽噎噎的,“明若公主她……她……” “她怎么了?她如何欺负你了?”成郡王闻言,脸色一变。 虽然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不是那么容易挨欺负的人,但是成郡王还是那样问了。 听了自家父王问,墨灵县主也不说话,只是哭。 面对这样的女儿,成郡王显得有些无措,只是在墨灵县主断断续续的话中了解到,自家女儿先是在杨志安那个七品县令处受了气,又在明若公主那里受了刺激。 成郡王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女儿还是太孩子气了。 “你做什么非要那个杨志安不可呢?”成郡王叹了一口气道。 “我……我就是喜欢他嘛!”在自家父王面前,墨灵县主倒是很坦诚的承认了。 “可你说你喜欢谁不好,非喜欢一个有妇之夫。”成郡王对于这个女儿的倔脾气也是没办法了。 “凭什么那个明若公主就可以状元探花随她挑,我只想要一个我喜欢的就不可以?” 墨灵县主今儿可真是受了气了,如今自家父王这样说,墨灵县主可算是能够一自己的脾气了。 “你也说了人家是公主,人家的爹是个皇帝,人家当然想做什么都可以。” 成郡王无奈了,这个傻闺女,跟谁比不好,非得跟公主去比,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那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公主呢?”被自家父王的话给刺激了,墨灵县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成郡王闻言一惊,“你怎么能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墨灵县主便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她哼了一声道:“这儿又没人听见,我说说就不行了,本来就是吗?当今皇上是父王您的堂哥,咱们都姓穆,都是同一个祖宗,为什么现在的皇帝能当皇帝,父王您就不行呢?” “这……”成郡王心中犹豫,是啊,为什么他就不行呢? 墨灵县主的一番话,勾起了成郡王压抑多年的心思。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八十六章 被虏 就在成郡王心思浮动的时候,曹尚书那里也是气急败坏。 派出去打探那批死士的人回来了,说是在城外的山崖下找到了那批死士的尸体。 城外? 曹尚书很明白,就算顾知夏再厉害,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杀害那么多的死士,这一批死士很可能是生了其他的意外。 他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却现这些死士居然是死于敌**队设置的陷阱。 本来,现敌国密探,曹尚书应当立即禀报皇帝的,可是他又没办法解释这批死士,所以也就把消息压了下来。 只是这顾知夏却没办法再留了,他将此事告知太子,太子气得咬牙切齿,“莫非这顾知夏还真是紫薇星不成?这运气也太好了一些。” 曹尚书面色阴鸷,“殿下不必忧心,不管她是不是紫薇星,都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既然刺杀投毒都不成,那我们就将她抓过来,下官不相信,铜墙铁壁之下,她还能逃得出去!” 太子闻言,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了,便道:“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曹尚书笑了,一脸狡猾,“殿下放心,属下必不辱命!” 这厢生的事情,顾知夏和杨志安一无所知。 这日,李明朗好不容易国子监有假,邀了杨志安去品茶。 如今顾知夏的胎像已经坐稳,杨志安离去的半个时辰,她便从窗户往外瞧,心里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春桃伺候她已经有些时日,知道她一个最闲不住的性子。 见杨志安走了,春桃心里很担心顾知夏要往外跑。 一见顾知夏拿着银子往袖子里揣,就要阻拦。 然而,春桃哪里是顾知夏的对手。 春桃还没有被卖到杨家时,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家里为了给大哥娶媳妇,把她卖给了人伢子,她落到人伢子手里头学了两个月规矩,便被拉出来去给各式各样的买主相看。 其中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着和她一同出来的春花,双目都要出绿光来。 春花被买的时候,春桃下的一颗心咚咚咚咚直跳,虽然她不太清楚落到那中年男人手里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但是春桃觉得那下场一定不会好,还有尖酸刻薄的富家夫人,高高在上,挑人跟挑牲口似的。 除了看身上干不干净,还要挑那种口齿伶俐会说话的。 春桃嘴笨不会变通,只会老老实实干活,到最后看着同伴一个一个被买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沦落到何种境地去。 能够伺候顾知夏纯属是意外,连春桃自己都没有想到,杨志安夫妇都很和气,并没有什么架子。 当然,起火来也很吓人,比如那个无故死亡的做饭婆子。 但是,这些对春桃来说并不能影响她对杨志安夫妇的看法。 她人老实,顾知夏对她也好,再加上顾知夏如今并不缺钱,给她的月钱也高,至少春桃在家时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春桃手里有了钱,但是从来没有花过。 女人对购物天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春桃被顾知夏三两句的就绕进去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拿着自己的月钱跟顾知夏走在大街上了。 随着顾知夏一句逛过去,春桃手里满满当当,有顾知夏的,也有她自己用月钱买的。 眼见时间不早了,春桃正想劝顾知夏回去,忽然从隔壁小巷子里冲出几个黑影来,敲晕顾知夏拎起来塞进正好赶来的马车里,然后自己也跳上去飞快的走了。 春桃因为手里拎着东西,落后了顾知夏好几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来及听见了一句,“这就是害死咱们兄弟的那个小娘们吧。” 春桃扔下手里的东西追上去,只来得及牵住顾知夏的衣角,可是春桃又怎么抓得住,只是一会儿,顾知夏就消失不见了。 春桃站在那里,又慌又乱,她想追上去,可是人的脚力怎么追的上飞驰的马车? 那马车飞一般的向前狂奔着,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春桃顾不得许多,赶忙往家里跑个,只希望这个时候杨大人已经回来了。 被强拽上马车的顾知夏很郁闷,这年头绑匪都这么粗鲁的吗? 你说你要绑架就不能好好说吗?好好说,她自己跟着走不行吗?在没有把握逃走之前,她向来是很识时务的。 顾知夏心中郁闷,这帮土匪也太不敬业了,先礼后兵不知道啊! 可事实是,这伙绑匪并没有足够的沟通意识,他们只知道目标老实了,他们才会方便。 他们选择的时机很好,这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这个时候外面的行人不多,所以他们才能纵马狂奔,不用担心堵塞问题。 嘶……真疼! 脑后的痛感让顾知夏怎么也睡不安稳,猛地睁了下眼睛,四下环视,视线由模糊到清晰。 然后,她又紧紧的闭上了眼,再睁开,仍是陌生的环境。 缓了一会儿,顾知夏想起来了,她在街上被人给绑架了。 顾知夏摸摸后脑勺,嘶……顾知夏倒吸一口凉气,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先保持昏迷状态比较好。 先看看是什么人居然在大街上就绑架她。 而且,撇开那粗暴的手法不说,顾知夏不得不说,这群人真是很专业啊,窜出来抓了她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不过,她今日是临时起意才上街的,要是她今天偏就不出门了呢? 该不会又要潜进他们家里去抓她吧。 顾知夏想着些有的没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别管他们是怎么来抓自己的了,先研究研究她目前的处境吧,毕竟人要活在当下。 顾知夏刚睁眼了一下,看得出来这里应该是个收拾的挺干净整齐的房间。 顾知夏初步断定,这房间是个标准的女人的房间,因为床上的床褥,以及窗前的梳妆台都证明一个男人,一个正常没有怪癖的男人是不会用这种东西的。 那么,是谁主使的? 确定自打自己进京城来,除了那墨灵县主以外没再得罪过别人,不对,是根本没得罪过人。 会不会是墨灵县主呢? 顾知夏在心里猜道。 “放肆,简直是无法无天!” 听闻顾知夏竟然在大街上就被人劫持了,皇帝陛下这个气啊,拍着桌子怒吼道,“快派人去找,抓到那伙人全下到大狱里去!” 接了这差事的大理寺卿战战兢兢,心中却是盘算着,正好大理寺那边还有几件无头公案,抓着了他们,大理寺就可以结案了,倒是好事。 杨志安见虽有皇帝下令寻找,但是他还是不免把与顾知夏一同出门的春桃苛责一番。 春桃心里很是自责,她居然就这样看着夫人在她眼前被抓走,这会儿受了斥责也不敢说话。 杨志安也知道生这种事情训斥一个小丫头也没用,只能按下焦急的心绪等消息。 皇帝下的命令自然没人敢耽搁,很快,有人来通报说在城外的野地里现了一辆被丢弃的马车,初步判断是劫持顾知夏的那辆。 而且,附近脚印纷乱,所以也无法查探出那几人究竟去了哪个方向。 “他们很精明,人手也不少啊。”身为卿处理过不少案子,观察力还是敏锐的。 他立刻就判断出来这个时辰在那里不该有那么多人经过,显然那些脚印是劫持春心的人的同伙留下的,为的就是掩护他们。 “若是求财还好,大不了我掏银子,可要真是来寻仇的……”杨志安越想越紧张,他不知道他和顾知夏到底得罪了谁。 见他这样子,皇帝忍不住道:“寻仇也应该抓你,欺负个女人算什么。” 竟然在京城之内劫持朝廷命官,这件已经不是单纯绑架那么简单了。 皇帝派出了大量官兵搜查。 不过,这一切顾知夏都不知道,她现在躺在床上,闭着眼,竖着耳朵听门口的动静。 “将这蒙汗药再给她灌下去,等到天黑再将她送到指定地点。” “还灌?要是出什么事…… “出事你怕什么?就算是闹出来了,你还怕收拾不了?那杨志安也就是个七品县令,又能把我们怎么着?” 外面的对话到这里结束,然后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白痴,上边指定没事儿,要真闹出来,咱几个都是交出去顶罪用的!”外面又低低地传来声音。 顾知夏的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听这两人对话,似乎绑架她似乎是别人指使的。 而且,听他们那意思,似乎绑架她的人身份很不一般,哪怕被揭破了也能全身而退,顶多是交几个替罪羊出去。 莫非真的是墨灵县主? 门出“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顾知夏立刻平心静气,装作昏迷的样子,只有两只耳朵努力听着旁边的动静。 那人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时不时的到床边看一眼顾知夏,许是不耐烦了,索性拉开旁边的凳子坐下,顺手翻开茶盅给自己倒了杯茶。 感觉到那人没盯着自己了,顾知夏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触到了怀里的瓷瓶,还有一点点啊,估计对付身边这家伙还是可以的。 将瓷瓶抽出来藏在袖子里,她轻咳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反正早晚要醒,趁着这会儿只有一个人,先醒来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再决定动不动手。 听见这边动静,那人立刻就放下了手里的茶盅走了过来,见是顾知夏醒了过来,他松了口气,脸上的不耐烦也去了大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调控米价 待到了小周天,顾知夏带着团子到了福利院来做慈善。 看着这里的孩子如此可怜,团子心中再是忍不住了。 她一双眸子中含着眼泪,转而抬头看向顾知夏,“娘亲,他们都没有爹娘吗?” 顾知夏蹲下,手扶在团子的肩膀上,而道,“团子,他们原本也是有爹娘的,不过,生下来就被自己爹娘遗弃了,所以,福利院就是安置这些孩子的地方。” 顾知夏说完,团子的眼泪再是忍不住,应声而落,一双眸子如同水晶一般晶莹剔透,似水动人。 “娘,我想帮助这些人。”团子再是忍不住而道。 顾知夏眼神中浮现出了柔情。 “这自是可以的。”顾知夏很欣慰,团子如今是越懂事了。 接下来的一天,团子都在为福利院的孩子们分玩具和生活用品,小大人的模样,看的顾知夏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孩子的同情与同理心便是应从小培养起。 回到了府中后,杨张氏抱着团子而问道,“团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 团子低头,心里带着些许难过。 “奶奶,我看到了一些孩子,和我一样大,但没有爹娘,我很心疼。”团子带着委屈说完,杨张氏面色露出心疼。 “瞧把我的团子给委屈的,团子你说,你想怎么帮助他们。”杨张氏自是懂团子的,她最是见不得这些事了,想来很是想要帮助她们。 果不其然,团子点头道,“等下个下周天,我还要去看他们,并且给他们带小礼物。” 顾知夏见状,忍不住是轻笑。 不知为何,见到团子委屈的模样,自己便忍不住是轻笑,实在是过于可爱了。 杨志安办公回府后,见大厅处自家娘亲与团子相处和谐,站在一旁的顾知夏作浅笑状,三人一副和乐融融模样,让余晖都显得更加温柔了起来。 他上前将手放在了顾知夏的手背上,两人双眸仅仅是对视间,便已然明白了两人互相的心意。 “团子想要帮谁?”杨志安走进来时,仿佛听到了团子是想要帮谁,他悠然问出声而道。 “今天娘亲带我去了福利院,我看到了那些孩子,真的很可怜。”说到了这里,她一双眸子眨巴着带着眼泪。 杨志安蹲下,抱着团子,抹了一把团子的眼泪,而道,“那我们下次一起去看。” 团子自是高兴的。 她认为自己的想法被尊重,感觉到了无比骄傲。 孩子的想法特别简单,便是能受到别人的尊重与疼爱,而杨志安与顾知夏将这些都给了团子,自是让团子高兴不已。 但就在此时,杨志安突而是想到了什么,而道,“对了,娘子,稻谷已然再是收割了一波,如今国富民足,粮食也已然囤积不下,故而朝堂上在商量将米价降低一事。” 顾知夏早已是想过这个问题,若是降低米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杨志安接下来所说,便与顾知夏所想是完全的背道而驰。 “虽皇上赞同降低米价,但有些大臣却认为,如此一来,会给别国低价买入的机会,他们若是国富民足了,将来定成为大荣国的威胁。” 顾知夏微颦眉头,听完了杨志安所说后,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逻辑,仿佛并不合乎情理。 她挑眉而道,“这个担心完全便是多余的,我们只在本国低价卖米,对于邻国的话,自然也可低价,但只能限量,这便不会将邻国养成所谓的大老虎。”顾知夏明白群臣心中是何想法,但如此一来,实在是多余。 杨志安眼中一亮,他怎么都没想到,可以是用限量这种方法来控制别国的展呢?毕竟,谁都不想养虎为患。 他虽说心中也是有主意的,但总感觉在说出来时,便差了些许什么,如今看来,当真是自己过于词穷了。 倒是顾知夏,每说出一个词语,都是那么一语中的,他甚至都快怀疑,中状元的怕应该不是自己,而是顾知夏吧。 “娘子,此计甚好!”杨志安不禁重重赞叹而道。 顾知夏微勾唇,别说,自己这方法定是没错的。 最为重要的,便是要让家家户户都吃到低价米,这才是最为重要的,大米降价,第一是为了处理粮仓以外放不下的米,第二更是为了让家家户户填饱肚子,从而过上温饱无忧的日子,这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好事。 “你说好,那便是好了。”顾知夏微勾唇轻笑。 “待明日上朝我便用此言论来反对米价的上升!”他这般说完后,将顾知夏重重拥入怀中。 顾知夏已然感觉到了杨志安的热情,不禁连连是道,“好了好了,怎么如今像个小孩一般。” 杨志安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纯真的竟像个孩童一般。 “在娘子面前,为夫才会展露这一面,娘子觉得如何?”他反问出声,顾知夏柔声而道,“好,我接受了。” 团子与杨张氏见着顾知夏与杨志安恩爱有加,杨张氏故作不悦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看。”说完,杨张氏将团子抱着准备是离开这儿,她嘴角的笑容已然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团子扳开杨张氏捂住她的眼睛,“奶奶我要看,我要看爹爹和娘娘抱抱。” 顾知夏听闻后,对杨志安娇嗔而道,“看,都怪你!把团子都带坏了。” 杨志安很是无奈,没想到,这事竟又是怪到了他身上。 待杨张氏将团子带进了屋后,特意是嘱咐道,“团子,就在这里等着,待奶奶过来叫你用膳你再出来。” 团子很是不悦,小嘴撅着,“不就是不想让我看爹爹和娘亲抱抱吗?还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杨张氏心中一惊,没想到,团子这么小竟是懂了这些! 这实在是太不该了! “团子,以后不能再是这般说了。”杨张氏这般而道,团子只想了一下,便明白自己只能如此了。 团子开始心想着,娘亲化妆化的那么好看,不如自己也来试一下。 她拿出了顾知夏的化妆刷,开始在脸上胡乱化着,特别是当拿出了口红纸后,她抿嘴将口红印在了唇上,开始想象着自己如今便是顾知夏,便开始做戏道,“娘子,您辛苦了。” 说完了后又忙是跳到了另一边去模仿顾知夏的语气,“相公,你也辛苦了。” “娘子。” “相公。” 说完,团子再是做了亲吻状,再又是跳到了另一边做亲吻状,她的这一切动作,都通过门缝被顾知夏和杨志安看的一清二楚。 顾知夏心中哑然无语,没想到,在团子心中自己竟是如此模样,腻腻歪歪的。 杨志安更是挑眉作不可置信,自己平时有这么油腻吗?团子演的是真的吗? “都怪你,非要在孩子面前腻歪,看,都被学去了!”顾知夏再是忍不住了,瞪了杨志安一眼,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而道。 “娘子,这不能只怪为夫呀。”杨志安很是委屈,这团子演的也并非自己一人。 顾知夏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从今往后,自己要与杨志安保持相敬如宾,而不是如此甜腻,让孩子学了去,要是在不适合的场合表演出来,那该是多么出糗。 两人简单商议了一下,杨志安自是应声下来,在用膳的时候,已然擦掉了脸上妆容的团子见自己爹娘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都不互相夹菜了,这实在让她好奇的很。 她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两人,想要看出什么来,但两人根本不是开玩笑的一般,仿佛是在冷战。 团子这下是真急了。 她委屈而道,“娘亲,你们吵架了吗?” 杨张氏也不知晓是生了什么,只得低头并不多言。 顾知夏摇头否认,但团子怎能是信呢?当即她一双眸子中的眼泪已然是涌现出来,“你们一定是吵架了!” 顾知夏只得无奈,团子非是要这般想,倒是让自己更加无奈。 自己不过只想演一场相敬如宾,不小心却成了大型冷战现场。 团子一路哭的不停,杨志安只得是解释道,“团子,并非如此,我们这是在跟你演戏呢。” 团子一听演戏,睁大了一双带泪的眸子,好奇而道,“演戏?” 顾知夏只得点头,“没错,就是演戏。” 两人好一番解释,告诉了团子两人演戏的意图,便并未是告诉团子自己偷看到了她模仿自己的场景。 团子这才是止住了眼泪,并道,“原来是演戏,我以为你们要离婚了呢。” 当团子说出离婚这两个字,顾知夏心中一惊,这只不过是自己曾经对杨志安提到过的一个话题,没曾想,竟是被团子听见,且还理解了! 她最近正是想要上书,要制定离婚制度,解除不和谐的婚姻关系的主动权再也不再是仅在于男人了。 男人可以休妻,女人只能被休妻,女人只得如此被动,如果继而这般下去,女人的地位便永远是提不起来。 “你放心好了,爹娘是永远不会离婚的。”顾知夏好一顿安慰了团子过后,决定今晚便将这个制度制定完善,随即明日上书。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章 绿茶妹登门 顾知夏倒也能理解,孩子都会是有这种担心。 第二日,当顾知夏将这个想法给上书了后,别说群臣了,就连皇上也是震惊不已,他们从未是听过这个离婚制度。 女人竟还能有主动提出休夫的权利? 正当气氛尴尬之际,一臣站出来而道,“那请问顾大人,是否要给我们开个先河,先将杨大人给休了呢?” 杨志安眼神一紧,这人怕是不想活了,竟挑唆自己与娘子。 顾知夏微低头浅笑,“没想到大人您为官这么多年,脑袋竟是个糊涂的,若自家丈夫无过,又怎会是采用离婚的方法结束这段关系呢?先不往大了说全国女人的感受,光是在场也有姐妹与女儿,若她们所托非人,岂不是要一辈子认命?你们当真便没有丝毫同情与同理心?” 皇上被说动了,心中有些隐隐心动,但一想到,这般便会危及男人的地位,他便还是为之有忌惮。 在场的大臣一听,心中怎能是没有动容。 但皆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若当真是如此,那些对自己的不满的妻妾岂不早就离他而去,这实在让他们太无面子! 顾知夏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能考虑到女人的感受,但却不懂男人心理。 见这些人面面相觑,顾知夏怎能是不明他们心中想的是何。 就在此时,杨志安上前一步,顾知夏与他对视了一眼,两人便已懂了一切。 杨志安先是行礼,而后直言,这便是所谓的先礼后兵了。 “若不尊重女人的想法与自由,那女人便成了我们的奴隶,但若非她们,又是谁含辛茹苦把我们生养大,又是谁,耕织劳作,否则,我们大荣哪里会有今日。”他掷地有声,说的在场人脸色一红。 杨志安所说的确再是有道理不过了,但一旦是推行开来,指不定会有多少女人会因对自家丈夫的不满而提出离婚。 一旦是离婚夫妻增多,自是会拖低这个新生儿出生率,出生率若是低了,那谁人接任保卫国家的重任。 这些人自是会说出来,但顾知夏一句话,便彻底是堵住了他们的嘴。 “但这些完全是可以用其他方法,若是用全国女人的幸福换来的出生率,那她们活着,岂不是成了被我们统治的工具?”顾知夏这般说完,在场人心中一惊,她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想必会引起一阵动-乱。 如今,顾知夏说这话,还有谁是敢反对?若是说了,便是与全国女人作对! 虽说他们大多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看不起女人,但若是当真与她们作对,却也是自寻死路! 皇上心中本还有些不愿,但想到他身为君主,若是都不做出为国为民的好事,那岂不真就成了顾知夏口中,将女人当做统治工具的无情者了。 顾知夏一个眼神扫视了过去,皇上心中一惊,他虽身为君主,但说实话,他最为害怕的,便是顾知夏的这个眼神。 这让他有一种被正理审视的心虚感,但正是如此,他更要直面,这般,他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好!就依照顾言官所为!”皇上直言爽快而道。 众官震惊不已,在皇上心中,顾知夏的话便是至理名言,这般下来,这天下岂不就是间接握在了顾知夏手中吗? 汝阳王自是支持顾知夏的,就算不看在顾知夏的面子上,哪怕是看在团子面子上,团子可是他未来的儿媳妇!他这可得提前拉拢未来的亲家。 “皇上圣明!”汝阳王正是开口,宸王自然紧跟其后,他们两人可是竞争对手,为了团子能当自己儿媳妇,也是拼了! 有双王带头,群臣自然是不会再敢有任何反抗。 紧接着,顾知夏又念出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鼓励从军,提高俸禄与待遇,自然便弥补了出生率少的漏洞。 若是换了从前,皇上定会是多加为难,但如今,国富民足,就连国库也是充裕,自然,想要提高军民的待遇便也不是难事。 顾知夏这一说法提出来后,众群臣是从心佩服不已! 待这些制度推行了以后,大荣的繁华程度更是突飞猛进,国富民强不说,国民的幸福度更是提高不已。 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顾知夏的门店越转亏为盈,一转眼,团子也已然五岁了。 “这团子,又是忘了带功课本。”杨志安穿戴整齐,却见桌上放着昨晚团子的功课本,他无奈叹息,这也不知晓是多少次了。 一旁梳妆打扮的顾知夏只一个眼神扫视过去了后,杨志安立马明白,拿起功课本迈开大步向走了有一会儿的团子追去。 他刚是上了马车,让车夫赶往国子监,杨府的车夫无奈摇了摇头,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他都习惯了。 他正要挥动缰绳,一妙龄女子却挡住了去路。 她模样生的俊俏,身段纤细,双眸含情脉脉,温柔非常。 “怎么?”杨志安正赶时间,却疑惑车夫仍不催动马。 “有一女子拦住了去路。”车夫见这女子定是与杨志安相识,也不好是开口让她让开。 “谁?”杨志安抬手挥开了车帘,当他抬眸间,便与这女子双眸对视。 “杨哥哥。”女子声音柔和不已,仿佛能让人骨头都酥软了,杨志安本因为团子功课本落下而紧张的面目,瞬间化开而来。 “是你,晴妹妹。”杨志安自是认识她的。 在他还未与顾知夏成婚时,隔庄的范晴儿便是他最为要好的妹妹,两人常同吟诗作对,她扬袖起舞,那时,两人好生惬意。 “晴妹妹,你先入府去候下,我先去给我女儿送书去。”说完,杨志安示意车夫抓紧时间,车夫得令后便调转车头离去。 范晴儿还想再追上去,但见车夫已然扬长而去,她只得生着闷气,转而抬头看着杨府的大门,双眸中带着势在必得的把握。 没错,她此番来,就是为了得到杨府的财产。 凭着她与杨志安从前的交情,想要做个妾室又有何难,等她再有了杨哥哥的孩子,这正室的位置,只能是她所有。 她从前看不起杨志安,认为他空有诗书,但却毫无财气,若非是因为还有几分脸蛋,她又怎会是与他周旋这般久呢。 如今他达了,也正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提裙小步上了台阶,一双眸子打量着杨府的陈设,就如同是看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自信。 顾知夏刚是洗漱穿戴好,便听闻门卫传来消息,说是杨志安的好朋友范晴儿到了门口,如今来探望老夫人与杨志安的。 顾知夏微颦眉,心中想着,杨志安从未是与自己提过自己有过这么一个小。 如今,这小却已是赶上门来,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既来者是客,便要表现出东道主的客气来。 顾知夏让人去将这范姑娘给好好安顿了一下,再看了一下桌上的些许饰,想着此番该是显出自己杨府顾知夏人的威严而来,但对此,显得自己故作姿态,根本没此必要。 待杨张氏到了大厅后,见范晴儿已然等候着了,面色露喜,而道,“晴儿,大老远过来,你辛苦了。” 范晴儿摇头,双眸充满柔情,“并不辛苦,只要能与您见上一面,便是最好。” 杨张氏心里欣喜不已,牵着范晴儿的手坐下,“晴儿呀,来到这里后,就当做你自己家,别有任何客气。” 范晴儿低头娇羞浅笑,“多谢张伯母了。” “但此番,晴儿不得不是来投靠张伯母您,由于到了年龄,爹娘将我许给了邻村的员外,但员外突然悔婚,我也便不好再嫁出,留在当地,已然算是毁了。”说到此处,范晴儿一双眸子中含着眼泪,仿若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杨张氏听的心疼不已,她也是明事理的人,一听,便明白了范晴儿这是被流言给毁了,本身却并没有任何错处,当即更是心疼不已了。 “好孩子,你留在这里便是,不会有任何人敢出言中伤你!”杨张氏一双眸子充满了心疼,她也是从小看着范晴儿长大的,也是将她的天真看在眼里,她本性一点也不坏。 “如此,那便多谢伯母了!”范晴儿刚是道谢过后,顾知夏后脚便到了。 “来人,备茶。”顾知夏让人备茶上前来,同时在旁坐下,范晴儿见顾知夏上前来,她起身行礼而道,“夫人!” 顾知夏微点头,两人打了一个照面间,同时也互相打量了一下彼此。 范晴儿见顾知夏身上并不光鲜,的确倒是贤惠,但,素久了,男人也是会心生厌烦的。 她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 想到此处后,她心中更是得意不已,她想要的东西,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若非是那员外突然暴毙,她又怎会是落得如此下场,还要是到杨府来摇尾乞怜! 想到此处,她心中更是嫉恨不已。 顾知夏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并不简单,且心中嫉恨于她。 想来,怕是来者不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一章 乱了辈分 自己现在的装扮,想来定是会让她轻看自己,但顾知夏并未有何在意,君子从不以貌取人,以貌取人的人,又何必为此在意。 “姐姐,这段时间实在叨扰了。”两人简单认识了一下,再是一番客套。 顾知夏只是轻摇头,“无碍,妹妹若想住多久皆可,你是志安的义妹,便也是我的义妹。” 范晴儿不是傻子,自然懂顾知夏的言外之意,便是让她除了义妹,便不要再想其他。 可自己,偏偏是要得到这些! 她看起来,也并没有比自己貌美多少! “那有劳姐姐了。”她只微微行礼,柔和端庄。 三人再是寒暄了一番,杨志安便从府外回来了,他见顾知夏后,习惯性张开双手,“娘子。” 范晴儿见到杨志安欣喜的面容,甚至以为杨志安是拥向自己,她低头娇羞浅笑,但就在此时,杨志安却错身拥向她身后的顾知夏。 她的笑容当即便卡在了脸上。 顾知夏微勾唇,同样回抱住了杨志安。 她又怎能是不知晓范晴儿心中所想,看来,他对杨志安,当真是打着主意。 范晴儿面容尴尬,收回了手后转而挂上一副笑容,故作并不尴尬的模样。 但杨志安松开顾知夏后,转而正想替顾知夏介绍,顾知夏微抬手,示意是不用了。 顾知夏转眸带着笑容看向范晴儿,“妹妹不是要与志安叙旧吗?” 顾知夏就在这里,倒是要看看,他们是如何叙旧。 杨志安明显能感觉到气氛已然是变了,顾知夏脸上的笑容,仿佛带着几分警示的意味。 他并非是傻子,自是能明白顾知夏什么意思。 若是这么明显的吃醋都看不出来,岂不是太没有求生欲了。 这么久了自己要是连顾知夏的脾气都还没有琢磨透的话,那自己这个相公,岂不是显得太没有上心了。 “这。”范晴儿有些为难,面色露出娇羞,一双眸子对杨志安暗送秋波。 就算傻子,也都能看出范晴儿的确是对杨志安有意,杨志安并非没有看到,他的淡漠,已然表达了他此时心中所想。 “晴儿妹妹,有什么事,尽管跟你张伯母说,我还有事,便先回房了。”说完,他牵起顾知夏的手,两人便准备走出大厅。 范晴儿脸色铁青,她没想到,自己竟是被杨志安这般无视了! “杨哥哥!”她忍不住出声道,娇柔深情,任是哪个男人听了,都会心软,但杨志安偏偏并未如此,他只淡然瞟了一眼,随即道,“伯母会照顾好你的。” 说完,他牵着顾知夏的手便离开了这儿。 范晴儿一双眸子带着不甘。 她没想到,杨志安竟就是这般一口回绝了自己! 杨张氏看出了范晴儿心中的想法,她心中有些不悦,但碍于范晴儿的面子,只得是但,“晴儿,跟我来吧,我给你安置房间。” 范晴儿只得是点头应下,跟着杨张氏一路去熟悉房间。 顾知夏与杨志安回到了房间后,顾知夏先甩开了杨志安的手,杨志安见状,试探而道,“怎么,生气了?” 顾知夏的面容上却看不出丝毫动怒。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单纯美好的感情呀。”顾知夏微眯双眸,特意是酸了杨志安一把。 杨志安心中一惊,顾知夏这是吃醋了? 他刚想解释,谁知顾知夏转眸间,便已然说上正事了,“对了,如今我们的账已然还的如何了?” “已然还完了,娘子,这下我们便不欠账了。”杨志安面色微微露出欣喜。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顾知夏竟是未吃醋,他颦眉而道,“你真未是吃醋?” 顾知夏反问而道,“难道我应该是吃醋吗?” “…”杨志安心中实在无语,顾知夏可是自己的媳妇,怎么如今,自己媳妇都不吃自己醋不说,好像也不关心自己了。 继续这样下去可不行,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烂桃花盯着自己娘子呢! 他必得是告知顾知夏,自己心中对他是有多么在意! 他直言而道,“你怎么能不吃醋,我可是你丈夫。”他眼里难得的带着不悦。 顾知夏见状,杨志安竟像是个孩童一般,如今竟还这般争风吃醋,且他还吃的是自己的醋,想想便觉得好笑不已。 恐外人怎么都想不到,一向清正廉洁的杨志安,竟会是在顾知夏面前争风吃醋。 “你连你自己的醋都吃?”顾知夏不禁心生好笑,反问道。 杨志安见顾知夏明显是在逗趣自己,脸上虽浮现出不悦,但心中早已是被两人之间的对话给逗趣不已。 两人对了一下账本,不过一会儿便已然是午膳了,两人到了大厅处后,范晴儿与杨张氏已然排坐了,顾知夏与杨志安坐下后,范晴儿便已然迫不及待表现了。 她压低了声音,极尽柔情,一双眸子更是柔情不已。 “杨哥哥,这是我亲手所做。”说完,她一双眸子带着柔情,将一盘炒的格外别致的菜式缓缓推到了杨志安面前。 她无时无刻不是在杨志安面前显露自己的贤惠。 “看姐姐的手修长柔滑,应是不常下厨才对,想来也不大清楚杨哥哥的口味。”她故作观摩了一下,得出了这番结论。 顾知夏本正想说什么,桌下的杨志安将手放在了顾知夏手背上后,眼神示意顾知夏不用说话。 “是我不让娘子下厨,晴儿妹妹,同样,你也不懂我的口味。”杨志安在看向顾知夏时,双眸柔情有加。 但再看向范晴儿时,双眸便冷淡不已。 这明显的待遇差别,范晴儿若是还看不出来,便是真傻了。 范晴儿虽面上柔顺不已,但心里却已然恶狠不已,想想,怎会是如此!自己竟是在顾知夏面前彻底输了,她自认,自己的容貌与才情,对上顾知夏,却怎么也都不会输的。 但没想到,竟是让杨志安如此当面羞辱自己! 她尴尬的笑笑,然后将菜收了回来,杨张氏也瞧着三人是怪尴尬的,忙是而道,“我倒是挺喜欢吃这菜的。” 杨张氏有意化解气氛。 “姐姐真是有福气,有杨哥哥这么贴心的相公,真是让人好生羡慕。”范晴儿低头,略有些失落而道。 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但杨志安仍未是有丝毫反应。 顾知夏已然是嗅到了绿茶之味,真是没想到,绿茶这种女人,原来在古代就已然有了,在现代也至今还流传着。 “妹妹若是愿意,我们也可以为妹妹指婚。”顾知夏刚说完,团子的声音突而是传来,“娘亲!” 顾知夏看向了大门处,竟当真是看见团子已然背着书包迈着小短腿跑向顾知夏。 顾知夏伸出手,小团子便扑进了顾知夏怀抱。 杨志安同样上前,两人轮流抱着团子。 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模样,范晴儿自显得尴尬不已,但她仍挂着笑容,看着他们一家四口。 团子注意到了范晴儿,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而道,“你是谁?” 范晴儿柔声而道,“我是你爹的义妹,你可以叫我晴儿姐姐。” 团子听完了后,歪着脑袋而道,“晴儿姐姐?可,你是我父亲的义妹,难道不应该是叫姨吗?” 范晴儿脸色当即尴尬在了现场,她本以为这个孩子是好糊弄的很,却没曾想,被当即怼的没有话说。 “团子,要有礼貌。”顾知夏道。 但团子仍旧是不懂了,顾知夏曾对她说过,不能是太依赖并相信大人的想法,要随时保持批判与独立思考,怎么自己如今现了问题,却还被说了个不是呢? “没事,那便叫晴姨吧。”范晴儿强忍着尴尬道。 不知为何,团子就是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凭着第一感觉。 只是短短的几句对话,范晴儿心中便已然恨毒了团子,虽说她只是一个孩子,但刚说出的话,实在让她为难不已! 等到自己成了杨府的顾知夏人,别说顾知夏,就连这个孩子,也迟早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到时,她定是要好好教训这个孩子!让她现在在自己面耍威风。 待团子与杨志安顾知夏回到了房间后,团子也是个憋不住话的,直言而道,“那个晴姨,怎么感觉喜欢爹爹似的。” 杨志安当即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没想到,团子竟是个看的最通透的! “团子,你怎么看出来的?”顾知夏对团子心出奇的观察力感到震惊与好奇。 “我感觉出来的,她看爹爹的眼神,就跟爹爹看娘亲眼神一样的,只不过更加含蓄。”团子分析而道。 顾知夏心中不得不是佩服不已,没想到,团子的观察能力竟是如此出众。 倒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顾知夏与杨志安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被团子出奇的观察力震惊到,仅仅是一对视,两人也便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他们今日才现团子的观察能力,看来,倒可以将团子往杨志安接班人的方向培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绿茶小计 “团子,娘亲跟你商量一个事。”顾知夏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出来,试探一下团子的意见。 “娘,你说吧。”团子一双眸子充满期待。 “等过几日,你陪你爹去查案吧,京城第一神童,非你莫属了。”顾知夏倒很想开团子查案这方面的能力,毕竟她如今天分已然摆在这里。 但没曾想,团子竟是一口回绝。 “我才不想去查案呢。”说完,团子脸上甚至还带着鄙夷。 杨志安感觉自己被团子鄙夷了,当即好奇而道,“团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团子故作惊讶而道,“难道不是吗?查案怪吓人的,我可不敢。” 杨志安只得无奈,团子所说的确如此,他本也只是一个读书人,想与文献策,为国效力,没曾想,却在查案的路上一去不返。 但同样为国效力,他倒也认为差不了太多,但团子却是自内心的不喜,且而道,“爹,你就放弃吧,我是真不喜欢查案。” 团子这般说完,顾知夏便只得是彻底放弃了,看来,自己给团子安排着的,并不代表便是她喜欢的。 既是如此,那自己只得是放弃了。 杨志安心中也只得是心生叹息,团子这么的天分可不能是浪费了。 “但是,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女人。” 团子这般说完,顾知夏眼神微是一惊,没想到,团子竟还会是考虑到了这些,倒实在让自己意想不到。 “好吧,但是不能过于张扬了。”顾知夏这般说完后,团子自是明白,她忙是点头而道,“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顾知夏眼中一亮,这团子的学习能力还真是强,多少现代的话,自己只在她面前展露过了一次,她便能灵活运用! 看来,团子的智商的确乎常人。 有女如此,妇复何求! 杨志安的双眸之中也是显出了惊讶,皆是被团子惊人的记忆力给折服了。 第二日,顾知夏与杨志安出去办公,而小团子放假在家,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玩着,顾知夏为她制造出了积木,团子格外喜欢,正在自己做城堡呢。 这时,范晴儿踏着缓慢的脚步,靠近着房间。 她心想着,外界传言顾知夏如此强势,但两人的关系仍旧是屹立不倒,想来,便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 既如此,那万一,这孩子是没有了,那两人的关系,也便如没有地基的楼层轰然倒塌了。 想到此处,她面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笑容。 她推开了门后,团子刚好与她对视,并睁着大大的眼睛而道,“你有何事吗?” 团子想着,自己要监视此人,看看她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此时,便正是机会了。 范晴儿脸上浮起冷笑,但她无暇顾及团子想法,甚至以为团子年龄小,看不出她眼神之中的阴狠。 但这一切,皆是被团子看在眼中。 若是连这都不能现,那她是白行走这么久的江湖了。 她可是人送团子大侠的别称呢! “团子,晴姨带你出去玩好不好?”范晴儿双眸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团子只一眼,便看出了此人确是不简单,就算是说带她去玩,她也的确是不能信她,但一想到自己给娘亲说过,一定会将她的庐山真面目给揭开,她便知道,这次浑水自己是一定要趟的。 “好呀!” 团子故作开心道。 两人便手拉手出了房间。 一个以为自己能骗得了孩子,一个用孩子的天真骗了别人,两人面上虽皆是欣喜,但都是各怀心思。 杨张氏对范晴儿有童年滤镜,自然不会是将她往坏的方面想,且团子看起来也十分欣喜,便也就任由两人出了府去玩。 两人走在街上,范晴儿轻声问道,“团子,不然我给你买糖葫芦吧。” 显然,她也是做了工作,不然,也不会是投其所好。 小团子自是喜欢糖葫芦的,但想到是这个女人给自己买糖葫芦,她还是礼貌拒绝了。 “我不喜欢吃糖葫芦,谢谢晴姨了。”团子委婉而拒绝道,女皮惊讶不已,难不成,自己打探的消息竟是错的,团子竟不喜欢糖葫芦。 为了能投其所好,她可是好一番问了府中的人。 “那,零嘴你总该爱吧,我们去零嘴街,怎么样?”范晴儿猜测着团子的想法。 团子心中已然是升起了警惕,但想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便点头同意下来。 团子倒是不怕,毕竟,她身边是有暗卫保护,若是范晴儿敢有心害她,自是真害不到她的。 范晴儿与团子一路到了零嘴街上,范晴儿看似是在逛街,实则正在计划着如何甩掉团子。 她以为团子是不认路的,便在下个街角准备是甩了团子,刚是转弯,她快步藏到了一个墙缝之中,待过了一会儿,见团子已然不见,她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待过了好大一会儿,她这才是回杨府,刚是入了府中,她便换上了另一番面容,一双眸子含着泪,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杨伯母,是我对不住您,团子,团子她…”说到后面,她眼泪越忍不住。 杨张氏很是好奇,而道,“团子,不是回来了吗?” 团子这才是从杨张氏背后走出,吓得范晴儿往后一顿住脚步,没想到,团子竟是自己回来了。 这怎么说也不应该! 团子才那么小,怎么会是认路呢?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吗?”团子微挑眉而道。 范晴儿脸上的不可思议渐渐转换成了柔情,她大步上前蹲下抱住团子,“团子,你总算是回来了,晴姨还以为你是走丢了呢。” 团子只淡道,“晴姨,别把我当的这么傻好吗?就算是你走丢了,我都不可能是走丢的。” 范晴儿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尴尬,“团子,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幸好,幸好。” 团子将范晴儿一切的把戏都看在了眼里,心想着,看来这个女人的段位并不高,这般,自己才放心了。 她是决计夺不走父亲的。 团子可是为顾知夏与杨志安的事情操碎了心。 当顾知夏与杨志安回府后,团子将今日的事情告知了顾知夏,顾知夏自是无法忍,她刚想找范晴儿,团子却叫住顾知夏,道,“娘亲,反正她也未是得逞,便不用计较了。” 顾知夏本想将此事告知杨志安,但范晴儿却先将事情告知了杨志安,并将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便成了另外一个版本,全程都无她的错。 若是此时,顾知夏再是告状,岂不是显得她太小心眼了。 顾知夏只得是将话吞了回来。 心想,待下次自己彻底将她抓个现形,要让她再无话可说。 “团子,不然我们来做场戏?”顾知夏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想法。 团子一听做戏,便立即联想到了好玩的,当即忙是点头,“好呀好呀。” 既范晴儿是打着杨志安的主意,那自己何不如是给她这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届时,看她还有什么可好狡辩的。 像她这种八面玲珑的女人,如若不是当场抓住她的证据,她怎么都会有办法推脱的。 入夜用膳后,顾知夏抱着团子,故作而道,“今夜,我去李夫人府中一叙。” 杨志安微颦眉目,“这么晚了,你还去李夫人府中?” “爹,我想去嘛。”团子在顾知夏的怀中向杨志安隔空撒娇,杨志安心一软,便道,“好吧,早去早回。” 杨志安并不知晓这是顾知夏与团子提前谋划好的,眼里的失落真实不已。 一旁的范晴儿双眸低下,心里便开始在盘算自己的计谋了。 如此大好机会,她怎能是不该抓住。 待顾知夏走了后,她便精心沐浴,全身香气满满,且自己准备了媚药。 一旦男人是中了这种媚药,非是要同房才能解除,否则,光是全身的燥热便能让人不能忍耐。 她就不信了,杨志安会当真会忍住,而不与她同房。 夜深过后,她小心翼翼摸进了如今只是杨志安单人睡的房间,透过窗外的月光映射进来,她看到了床上有个背影,她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媚香,同时捂住鼻子。 当她步步靠近之时,谁知床上的人突然是有了反应,杨志安起身躲开了她,且眼神中丝毫没有睡意。 “你这是做什么?”杨志安微眯双眸,对眼前的女人警惕道。 “杨哥哥,我知道,你从前对我也是有着情意的!所以,我愿意以身相许,哪怕是做妾。”说到此处,她一双眸子微微睁大,纯真灵动。 杨志安负手而立,淡哼一声,“我已经有娘子了,也不会纳妾。” 范晴儿紧颦眉头,都已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他仍是拒绝,是当真的吗? “可纳妾不是寻常之事吗?杨哥哥,就算不看在咱们昔日的感情面上,光是见晴儿如今的处境,难道,你便不能心软几分吗?”说完,她双眸含着眼泪,低头轻泣,弱柳扶风,很难不让人心生垂怜。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三章 负荆请罪 但杨志安是谁,他心中向来只有顾知夏,决计不会因为其他而心软。 他继而是坚定道,“只能辜负晴妹妹一片好意了,还是请离开吧。” 范晴儿双眸一紧,她手里紧紧捏住媚药,看来,自己还当真是小看了杨志安的自制力。 但,她也决计不会放弃,没有男人会拒绝自己送上门的女人。 想到此处,她便准备扑上前去,杨志安见状,快退开一步,范晴儿便扑了一个空。 “杨哥哥,你当真便如此狠心?”说到此处,范晴儿眼中带泪。 “休要胡言!”说完,杨志安大步到了门口,拉开门,重声而道,“来人!” 范晴儿双眸这才是浮现出了惊恐,她一扯自己的领口,又凌乱了头,做衣衫不整状,“杨哥哥,我们刚还同床共枕,怎的你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闻声而来的人见状,惊讶不已,这么久以来,杨志安与顾知夏从来都是琴瑟和鸣,如今,顾知夏刚是出去一晚,便闹出了这等事,果然,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你胡言!”杨志安指着范晴儿,重重而道。 他怎能是忍,这若是让顾知夏知晓了,定会是将他休了。 他可是最为了解顾知夏的人,若是他一旦有什么出轨的行为,顾知夏定是不会容忍! “我为何会是拿自己的名节来胡言,杨哥哥,你还想抵赖吗?”她带着哭腔,杨志安突感,女人真是这世上最会演戏的生物。 杨志安不管其他,直接让人将她抓了起来,杨张氏闻声而来,见这个场面,很是惊奇,好奇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杨志安只瞟了一眼,道,“你自己问她。” 范晴儿摇着头,声音哭腔不已,“伯母,是杨哥哥,他竟不负责任。” 杨张氏不敢相信,自己是听错了吗? 杨志安竟是不负责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张氏质问杨志安。 “娘,你相信儿子吗?”杨志安看着杨张氏,一双眸中写满了真诚。 “但你若当真是做了对不起知夏的事,我就没你这个儿子!”杨张氏是从心中将顾知夏看做自己的女儿,打心里疼爱,哪怕是杨志安,也不得是伤害顾知夏。 “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知夏的事。”杨志安刚是这般道,范晴儿哭腔再是道,“你怎能这般不负责。” 杨志安只一挥手,示意将范晴儿的嘴给堵上。 范晴儿还想多说什么,最终只得是成了阵阵呜咽声。 就在杨张氏与杨志安僵持之时,顾知夏这才是带着团子从门口走入,“我刚走便盯上了我相公,这吃相是否也太难看了。” 杨志安见顾知夏回来了,忙是上前躲在顾知夏身后,“娘子,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吓死为夫了。” 见杨志安的态度转变的突如其来,范晴儿更是心中不服,为何,杨志安在面对自己之时,便是如此冷漠,但又在面对顾知夏之时,却又是深情不已。当真是因为他不爱自己的原因,才会是如此。 “就是你这个坏女人,还打我爹爹的主意!”团子指着范晴儿而道。 杨张氏越是看不懂的,先是顾知夏回来的如此巧合,再是对折一切仿若是尽在掌握。“婆婆,我们早就知道范晴儿对相公有不轨之心,故而,此番是试探于她,果真,她便是露出了马脚。” 杨张氏听完后恍然大悟。 而杨志安一听了后,将所有惊讶都表现在了脸上。 “敢情我这个当事者,便不配知道真相吗?”杨志安再是忍不住,心生疑惑。 顾知夏觉到了不妙,但这也是意料之中。 她转眸看向了杨志安,一双眸子中带着歉意与怯意,适当示弱。 “相公,此番是我错了。”顾知夏可怜巴巴的模样,怎能是不让杨志安心软呢。 但一想到,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此,却不告知自己,难道,也是带了试探的成分想要打探一下自己吗? 越是这般想,他如鲠在喉,难以启齿,却又不能释怀。 顾知夏怎能是不知晓杨志安心中想法。 她示意团子,让团子出场,团子只得无奈,看来,又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爹,你就不要生娘亲的气了好不好。”团子扯着杨志安的衣角撒娇而道。 杨志安怎能是当真与顾知夏生气呢,他最多只生生闷气,与顾知夏,他是舍不得生气与吵架的。 “不会。”杨志安轻笑而道。 既顾知夏都是相信杨志安,那自然便也不能有任何怀疑了。 “只要你们感情无虞便好。”杨张氏道后,看向范晴儿,双眸中只有失望。 “我自认也待你不薄,你来到杨府,也是给你最好的待遇,但没曾想,你终还是。”说完此处,杨张氏只得是叹了气,对于这份变质的亲情,她只得是感到惋惜。 “伯母,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做您儿媳的,哪怕只是一个妾室,您都不能满足晴儿吗?”她知晓,自己已然再是装不下去了,便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但我已经有儿媳了,且我决计是不会让志安纳妾的,我们家能娶到知夏这样的儿媳,是我们杨家的福气,人要学会知足。”她这般说完,便婉拒了范晴儿。 范晴儿只得认命了,她无力坐倒在地,眼神已然失去了光彩。 她输了,且输的彻彻底底,不仅是输给了杨志安对顾知夏的深情与专一,还输给了杨张氏对顾知夏的认可,以及团子对这个家的守护。 见范晴儿如此,没有了任何威胁,顾知夏自也是觉得没有再对付她的必要,便让人将她给放了。 范晴儿得知后,抬起一双大大的眸子,里面充满了震惊,她没想到,竟是有人愿意放过肖想自己相公的人。 “你这般做又是为何。”当人拿下了范晴儿捂嘴的布团后好奇问出声。 “能是为何?你如今对我而言,已然没有了丝毫威胁,我再对付你,岂不是显得过于斤斤计较了。”顾知夏这般反问出声,在场的人心中不禁都是佩服不已,果真,顾知夏的想法便实在是与大众不同。 “娘亲,你可真是大气,团子要像你学习,不得再是与同窗斤斤计较了。”团子见顾知夏大气,而自己却还在经常与同窗打骂,这一对比便彻底对比出来了。 “团子学到了便好。”顾知夏勾唇而道。 杨志安心中仍是带着心结,二日一早,他心不在焉,待忙完了后,正巧几个同僚相约去万花楼品茶,杨志安主动道,“本官也一同前往。” 这几位官员皆是震惊,没曾想,一向惧内的杨志安,如今竟也会是主动提出自己要去往万花楼。 “杨大人不惧内了?”众官员带着八卦的意味询问出声。 杨志安并未回答,众人也觉得自己越界了,但想到杨志安有求,自然必应,一行人便去了万花楼。 万花楼景美,人更美,戏子翩翩起舞,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杨志安虽人在此,但心不在此,他双眸出神,想着此时顾知夏在府中该是做何,这看的一旁的官员心中满意不已,看来,杨大人对这里定是满足的,不然也不会听出了神。 当顾知夏在家里做好了晚膳,想着今夜自己亲自是为杨志安赔罪之时,却传来了杨志安今夜不用来用膳的消息,顾知夏盘问之下,才知晓,他竟是去了万花楼。 顾知夏并未有任何生气的预兆与行为表现出来,反而淡定冷静,便一直在桌边等着,一旦饭菜冷了,便让人去热了又端过来。 不过一会儿,正巧杨志安回来了,他蹑手蹑脚想回到院子,心里已然盘算好了如何给顾知夏赔罪。 他在万花楼,要么是呆,要么,则是思考着自己如此是与顾知夏道歉,待方法一想出来,他便迫不及待回府。 其他官员更是惊呆了,实在不明白杨志安这番操作。 “娘子,我错了。”见到顾知夏过后,杨志安直接道歉而道。 顾知夏没有任何反应,脸色仍是平,她伸出手,道,“坐。” 杨志安刚是坐下,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忙是起身而道,“娘子,为夫当真是错了,大错特错,这不,我负荆请罪来了。” 说完,他转身,果不其然,他的背后竟还背着一把小木条,这还真是随了他所说的负荆请罪。 “万花楼好玩吗?”顾知夏淡问出声。 杨志安连连摇头,“一点也不好玩,不仅不好玩,我良心难安。” 见杨志安如此真诚(做作),顾知夏只得是道,“好吧,那你坐下。” 杨志安还有些不敢相信,顾知夏就这般放过自己了? 以他对顾知夏的了解,去万花楼,这可是一件大事,若顾知夏不与自己计较,倒还真是奇了怪了。 但杨志安还是听顾知夏的话坐下了,但刚一坐下,顾知夏的筷子一放下,出清脆的响声,杨志安当即弹起,以为顾知夏是怒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吃团子的醋 见杨志安的条件反射,顾知夏只低头一笑,这杨志安倒还当真是有趣。 “娘子,你有什么话便直说,打我骂我皆可,但,可不要做什么笑面虎。”杨志安是真担心,万一稍不注意,顾知夏便一个耳光呼了过来,一点准备都没有,该是多么吓人呀。 “在你眼里,我便是如此狠毒之人?”顾知夏反问道,灵魂拷问锁定了杨志安。 杨志安心中猛然一惊,而道,“娘子,为夫当真是错了。” 见杨志安如此模样,顾知夏低头勾唇浅笑,怎的感觉杨志安十分惧怕自己,难道真如外界所言,自己是个母老虎一般? 看来,自己得好好正视一下自己了。 “你老实说,你是否惧怕我。”顾知夏想在杨志安这儿得到验证。 杨志安很是为难,明显是怕说了不好听的话激怒顾知夏。 “这不是惧怕,而是由心底的钦佩与尊重,故而,唯您马是瞻,也愿意听你的话。”杨志安这般说完后,不得不承认,顾知夏的确是很受用这一套。 “是吗?”顾知夏微挑眉而道。 杨志安非常真诚而道,“的确如此。” “那你的晴儿妹妹,你当真是没有任何心疼?”顾知夏这般试探出声问道。 “她做了错事,自该是承担责任。”说到范晴儿,他面容突而恢复到了冷凝,没有丝毫暖意。 “我倒也不会怎么罚她,但她妄想伤害团子,我是决计不会忍。”顾知夏正视杨志安,适才的玩笑也已然烟消云散。 “那你便是说,为夫不重要了?”杨志安本以为,顾知夏定还是会将范晴儿想来个先斩后奏而惩罚她,没曾想,顾知夏便毫不在意。 看来,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实在不如团子。 没曾想,他一个堂堂二品巡抚大人,如今不仅成了妻奴,更是女儿奴,看此情景,以后是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他不禁连连叹气,如此,便就是命。 “你也重要,但你又没吃亏。”顾知夏上下扫视了一下杨志安,仿佛在打量一个身无寸缕的动物一般。 杨志安瞪大双眸,自己没吃亏?都这样了自己还没吃亏?顾知夏的容忍度究竟是有多高? 又或者说,是因为自己。 “行吧。”杨志安只得如此是道。 他只得是在心中感慨,原来,那些传言成婚之后会变的人,不仅是有男人,还有女人。 就如现在,顾知夏越是不爱他了,就连这么大的事情,她如今都只是这般淡漠。 他心中一郁闷,二日,便自己换了一个地方喝闷酒,在同僚李大人那里。 顾知夏在府中等待杨志安回来用晚膳,没曾想,他竟又是如此状态,看来,男人终究还是会变的。 但她面容也并非是有丝毫慌张,对于此番结果,她从不认为自己会如同些许女人一般,会是又哭又闹,甚至感觉到天已然崩塌。 她的天,从来都只是她自己。 她只让人热了菜后便回到了房间后休息,不过片刻,便有人传来消息,说是李夫人求见。 顾知夏见了后,李夫人哭诉而道,“快把你那相公带走吧,在我府上是醉成了一摊烂泥,我们想靠近带他回来,他却跟疯了一般,说是除了他娘子,谁都不许碰他!” 顾知夏眼神愕然。没想到,杨志安竟是到了李府去闹事,倒当真是让自己想不到。 他不去万花楼了? “还等什么,快将他给带回去吧。”说完,李夫人拉着顾知夏便往她府中而去。 待顾知夏被李夫人一路带到了李府后,这才得见醉酒的男人,他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俨然已没有了平常的气质与儒雅。 顾知夏手刚触碰到他,谁知他一甩袖而道,“我只要我娘子,但你们都不准告诉我娘子我在这儿,不然,她会生、生气的…”剩下的话,全被他嘀咕一般萦绕在嘴边。 顾知夏眼神中闪过无奈。 “你张大眼睛,看看我是谁。”顾知夏平静出声而道。 “你是谁呀…”当杨志安缓缓抬起一双迷离的眸子,待视线聚焦了后,得见是顾知夏的面容,他当即瞪大一双眸子,醉意霎时间便消失不见。 “娘子!”他重然出声,猛然跳起身来,整理仪容。 李夫人见状,不禁连连摇头,看来,当真是只有顾知夏才可以是驾驭的住杨志安了。 哪怕只是在醉酒状态。 “跟我回去。”顾知夏只淡道,杨志安连忙唯命是从,跟在顾知夏身后。 这时,另一醉酒的李大人从趴在桌子上滚而掉在了地上,嘴里仍喃喃着,“杨大人,喝啊!喝…” 李夫人眉眼一沉,让人一盆水直接淋醒了李大人,李大人被吓得忙道,“下雨了!快收衣服!” 杨志安低头掩饰自己嘴角的窃喜,顾知夏一个眼神扫视过去,示意他没有什么好得意的,若是自己心够狠,下一个这般被淋水的人,便是他了。 杨志安收回了自己窃喜的眼神,低头下去,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小媳妇一般。 待李大人清醒过后,得见现在这个场面,忙是对顾知夏心怀歉意而道,“顾言官,我们适才是喝着玩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他忙着解释,已是口不择言。 他自是怎么做都不会对不起顾知夏。 李夫人一个眼刀子便给李大人飞了过去。 李大人这才是连忙觉自己说错了话,忙是而道,“我说错了,并非是这样,而是杨大人,从未是有过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您一定要相信。” 不知道为何,再清白的事情,碰上他这糊涂的表情,好像都会是变味。 杨志安只觉得他仿佛是在越描越黑,当即他道,“好了,请李大人住嘴。” 李大人也察觉到了自己仿佛真是在越描越黑,当即也便不敢是再开口了。 顾知夏将杨志安带回去的路上,杨志安一路皆是低着头,生怕自己是惹怒了顾知夏。 如此,他已经是做了让顾知夏不开心的事,便断不能是再让顾知夏是生气丝毫。 顾知夏在前突然停步,吓得杨志安一哆嗦,生怕自己是撞上前去,届时,又是惹怒了顾知夏。 “酒好喝吗?”顾知夏反问道。 杨志安摇着头,腮帮子就跟筛糠一般,“不不不,娘子,为夫错了。” 顾知夏勾唇淡笑,满满的别有深意,都已然什么时候,杨志安还在装。 “不好喝还喝那么多?”顾知夏再次问出声道,杨志安当即低着头,继而认错。 “娘子,为夫是真错了。”杨志安一直是在认着错,但顾知夏清楚,这件事的源头在哪里,若是不能得到解决,那杨志安的心结仍在。 顾知夏突而转身,眼神已然换上了一番柔情。 “你没错,错在于我,没有让你心里有足够的安全感,才会让你借酒浇愁。”顾知夏的声音中充满了真挚。 杨志安眼神中本还带着惧怕,但当听到了顾知夏的话后,他眼神变的更加柔情起来,他便知晓,顾知夏是懂他的。 他伸出手,拥住顾知夏,用着最为清醒与真挚的声音,而道,“娘子,只要你懂了便好。” 这么久了,他从未怀疑过两人愿意互相付出的真心。 果然,现在还是在意他的。 不然,也不会是这般问她了。 “我自是懂的,但是,你又是否真的懂了?” 杨志安自是明白顾知夏是何意,“我懂,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心意。”杨志安紧紧拥住顾知夏,双眸温柔有神。 待两人回府了后,团子见两人已然和好,这才是放心了。 她虽年纪轻轻,但已然是在为父母双亲的感情操碎了心。 两人刚是回府了后,皇上密令正好是赶到,对于皇上密令,顾知夏与杨志安自是上心不已,两人纷纷领命。 密令中所说前线的军需被克扣,且粮草也供应不足,现需要人上前查案,皇上信不过别人,便命两人前去。 顾知夏接了密令后,便与杨志安商量,谁先前往前线查案,谁在后方筹集粮草补给。 筹集粮草一事繁杂劳累,杨志安揽了下来,她相信顾知夏的查案能力,且一路上,还有皇上二十龙卫的保卫,杨志安这才放心些许。 “娘子,此去定要小心。”杨志安一双眸子紧紧凝视顾知夏,伸出手,拂去顾知夏的鬓,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温柔令人动容不已。 “你放心好了,我办案,你放心。”顾知夏刚是说完,团子一双眸子中满满的失落,爹娘又要远行,如今,只是她一人了。 但顾知夏并无办法,若是不能处理好这些,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更是在用着这种方式保卫团子。 顾知夏将这番道理讲给了团子听后,团子自是懂事的,她点了点头,一双大大的眼眸显现出了不合年龄的懂事与沉稳。 “娘亲,我会等着你回来的。”团子一双眸子中写满了认真。 顾知夏欣慰的笑了,但眼里面更是流露出了心疼,自己也并非想如此,但只得是委屈团子了。 “团子,等爹娘回来,定好好补偿你。”杨志安安慰着团子。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五章 密令泄露 二日,两人便分头行动,当顾知夏出了城外,在驿站乔装打扮休息之时,突而听闻到周围有人在谈论顾知夏与杨志安赶往前线之事。 顾知夏警觉颦眉,这不该啊,皇上是传的密令,又怎会是在外界流传着呢? 而在暗处之人若是知晓了消息后,又怎会是无动于衷呢? 顾知夏忙是让人去给杨志安送了信,让他一切小心。 待事后了好几日后,顾知夏已然快马加鞭出了京城好几百公里,本一路顺畅是好事,就连龙卫也是惊奇,他们一路警惕不已,若真是有人阻挠,他们倒觉得是意料之中。 但这一路实在是顺畅过头了,就仿佛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顾知夏突而拉住缰绳,停下的马蹄,龙卫意识到后,停下转掉头方向,向顾知夏问道,“顾大人,怎么了?” “背后之人决计不应该是没有任何动作的,除非。”顾知夏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双眸突而一紧。 想到此处后,她再是忍不住,背向而行。 龙卫自是跟了上去。 顾知夏心急如焚,只希望并不是如她所说!杨志安定然不能有事。 一定要等等她! 她本想分一队龙卫保卫杨志安,但杨志安却决然并不接受,故而他身边只有府中侍卫。 但侍卫的精练程度,又怎能是比得上龙卫呢? 背后之人只需要简单一想,便能想到谁更容易对付。 她赶了一天一夜,终于是找到了杨志安,正巧,杨志安正是被人团团围住,他虽被侍卫保卫其中,但终究是敌多友少,杨志安被敌人将他与侍卫分散,杨志安便落了单,紧接着,一黑衣男子举剑便朝向杨志安重重砍去。 顾知夏见状,忙是示意龙卫上前营救,龙卫飞身上前,将正要伤到杨志安的敌人打退,杨志安抬眸间便见到了为他担忧的顾知夏,他颦眉道,“你怎么回来了?” 他本想着,顾知夏断是不知晓他如今身陷险境,虽是他有着面临丧生的危险,但想到龙卫皆是在顾知夏身旁,他心中便安心不已。 如今,却没曾想到,顾知夏此时竟会是赶了回来? 顾知夏扶住杨志安,双眸中充满了紧张,“你没事吧?” 杨志安摇头,“娘子,我无碍,但,你怎么回来了?”他再是担忧顾知夏不过了,没曾想,顾知夏竟还自己送了回来。 “怎能是不回来呢?难道还要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说到此处,两人相视一笑,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两人都不可能放下对方。 “我带你走!”顾知夏扶起杨志安,两人便搀扶起准备离开这里。 但由于这些人黑衣人武功高强,且人数众多,龙卫誓死保护杨志安与顾知夏,且采用的保守打法,不过片,刻后,顾知夏便亲眼得见龙卫倒下了好几个。 但她更是下定了决心,定是要活着离开这里,不然,就实在是辜负了他们的付出。 当顾知夏扶着崴了脚的杨志安藏到了一个山洞之中,龙卫将痕迹隐藏了过后,几人便在这里是躲了好一会儿,等到了黑衣人彻底是离去了,几人这才是到了边疆。 这一路上,龙卫已然是损失了八个。 等到了边疆后,顾知夏让人好好给杨志安安顿了下来过后,顾知夏便着手是让人去查黑衣人的来源,但问遍了许多处都查不到他们究竟是何门何派,又或者说,他们是特意改变了招式,这才是让他们无处可寻。 入夜了后,顾知夏安慰杨志安入睡,杨志安乖顺的盖着被子,一双眸子明亮,睁着看着顾知夏。 顾知夏见他如此,不禁是道,“怎的,不放心我吗?还不肯入睡。” 杨志安勾唇,一双眸中充满了宠溺。 “就想这般看着你,永永远远。”杨志安这般说完,顾知夏再是忍不住轻笑起来,没曾想,他竟会是说出如此天真之话。 “好。”但顾知夏还是答应了下来。 待杨志安入睡后,顾知夏这才是在他旁边睡下,杨志安如今是伤残人士,自是该好好照顾。 但过了一个时辰,顾知夏仍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心中总是想着杨志安被刺杀一事,以及那些人有意藏住了自己师承何处,想想便觉有趣不已。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不得不让她是多想,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故意而为之。 就在此时,她觉房间外面有可疑之人,鬼鬼祟祟又小心翼翼的步伐,仿若是要做什么暗害于人的事情一般。 顾知夏心中一紧,她自是能想到什么。 她立即将杨志安唤醒,示意他别出声,杨志安与顾知夏何其默契,只一个眼神便得知事情定是不简单,他与顾知夏快将被子整理好,仿若成有人还躺在被子中一般,两人便躲到了屏风后面。 当这黑衣人正想推门而入,还剩的十二龙卫誓死保卫两人,待这黑衣人破门而入,他躲过了龙卫拼死到了榻边,正是想要一刀下去,顾知夏与杨志安突而现身,吓得他一哆嗦。 他也未是想到,顾知夏竟会是从那个地方出来! 龙卫们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便是聚精会神对付黑衣人。 黑衣人见自己已然跑不掉了,便刀在脖子上一抹,便失了性命。 如此忠心的暗卫,背后的势力得是多么强大。 顾知夏越觉得,此事是不简单。 能这般自由出入这里,想来,背后的势力定是不小,越是这般,顾知夏便越觉得,这件事确而是不简单。 究竟是谁在背后做卧底,里应外合,顾知夏都一定是要将这个人给揪出来,为民除害。 她本想是将此事告知主将大人,却正好,主将是到了前线守卫,如今不在城里,而任职副将之人,顾知夏却又信不过。 她心中正是矛盾之际。 杨志安看出了顾知夏心中所想,他同样为顾知夏而担忧,他让人下去将副将的生平给查了一下,这一查,果不其然,查出了这副将竟然是太子旧党。 虽然太子如今已是彻底失势,但并不代表没有人便不会记得太子,甚至是为太子报仇。 在太子一党的眼中,皆是因为顾知夏,太子才会是失势,故而,若是能除掉顾知夏,便是为太子复仇了。 如此,那副将对于顾知夏来说,便危险的很,但如今主将却又不在,若是副将想要让人动手,是轻而易举便可混进来。 但幸还有龙卫,日日夜夜是护住两人,这才是让两人较于安全了些。 但显然,这背后之人觉自己是伤不了顾知夏,便将主意打到了粮草身上。 粮草大部分失窃的消息传来,这可是将顾知夏惊到震惊,看来,这些人是想要来个瓮中捉鳖。 一旦是没了粮草,别说是前线的将士,就算是杨志安与顾知夏,也得是开始为生计忧愁。 这些人实在是太为卑鄙了! 因为龙卫是舍生保卫,让他们实在伤不到自己,便将主意打到了粮草上。 且不说顾知夏这里没了粮草,前线部分也同样没了粮草,顾知夏还要想方设法是补上这个窟窿。 她与杨志安商议了一下,此时,该是选择保命,将背后之人给拎出来,还是说先解决前线的粮草一事。 “前线的备用粮草最多能撑三日,若是在这三日之内不能筹集到粮草,那前线与羌人部落的战争便定然会是输。” 届时,城池失守,别说他们,就连举国的百姓都会是受到牵连,顾知夏实在是不忍心见到这个场面。 但此时,她更是清楚,若是不能解决这个副将之事,接下来,他指不定还要怎么给自己使绊子。 到时,自己是否还有命去支援主将都还是问题。 若是换了别人,恐都会是选择立马是去支援主将,但偏偏顾知夏不同,她必须是得赌一把! 想到此处,她便带着所剩的十二龙卫与杨志安到了副将的住所。 副将很是毕恭毕敬,顾知夏直接剑指于他,这主动出击,倒是反让他心惊不已。 他心里一直以为,顾知夏会是支援前线,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他一个小喽啰耽搁大局。 但顾知夏偏偏便是不同。 “副将,你可还有什么话说?”既两人已然翻脸,顾知夏便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副将见顾知夏都已经是剑指自己了,便知晓自己是没有必要再做戏的。 “看来,还是被你现了。”副将也并不想否认了。 “是,你只要说出其余粮草被你藏到了什么地方,我自会放了你。” 副将却冷笑一声,“顾大人,您实在太高估自己了。”说完,他拍了拍掌,一队士兵上前来将顾知夏同样围住。 看来,他也是早有准备。 杨志安将顾知夏挡在身后,并道,“娘子,你放心,我断不会让他们伤害与你。” 顾知夏向杨志安投去了心安的淡笑,随即从怀中掏出了龙令,她高举与此,在场之人皆是被这龙令吓到无以复加。 龙令如朕亲临,在场之人就算是再恨毒了顾知夏,但龙令在他们心中的威严是决计不可侵犯的。 “你们确定要与我为敌?”如今顾知夏手握龙令,便是如黄袍加身,如朕亲临,有谁是敢放肆。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人是敢与顾知夏作对,除非是不想要自己的九族了! 这副将怎么都没想到,皇上竟是信任顾知夏到了这种程度,将龙令都是给了她!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太子旧党 这些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与龙令为敌是决计行不通的。 但副将毕竟上惯了战场,看多了生死,他心生一计,若是顾知夏没了性命,那么,这龙令,岂不也是他手到擒来的东西。 即使拿在他手中无用,但总归不会让顾知夏好过,想到此处,他眼神中浮现出阴狠。 若能如此,自是不用听令于顾知夏。 想到了此处过后,他冷笑不已,道,“你说,若是无人知晓你是死在了我的手上,那么,此时,你手中的龙令,又是有什么用呢?” 他这般反问过后,顾知夏心中一惊,没想到,他竟是敢违抗龙令。 “好。”顾知夏不怒反笑,倒让副将心中反而很是不妙。 按理来说,顾知夏此时势力单薄,该是惧怕他们的,但她脸上的笑,却又明显是将大局掌握其中的自信。 “那便别怪我了。”说完,众人只感觉一道刀光剑影,伴随着刀锋出鞘的刺耳之声,这副将的人头竟是刷刷的被顾知夏给取了下来。 在场之人不肯置信,这副将怎么说也是一城主将之一,顾知夏竟敢是直接将他给杀了! 但当他们看到了顾知夏的手中的剑后,当即更是震惊不已,竟是尚方宝剑! 这可是天子剑!天子身份的象征,上斩昏君,下斩奸臣,皇上竟还将这个尚方宝剑都给了顾知夏! 尚方宝剑都已然是在顾知夏手中,众人哪敢还是反抗。 那血猛然往后溅,杨志安将顾知夏护在了身后,任是换了谁,看到了这种场面,都会是被吓到,但偏偏这还是顾知夏的杰作。 “现在,还有谁敢不从?”顾知夏微眯双眸,周身散出了冷意,众士兵已然是被吓坏了,哪里还敢说是不服从呢? 顾知夏趁着这个时间,这般简单一问,自然也便收服了众人的信服。 在场之人无人是敢与顾知夏作对,毕竟,顾知夏不仅是有龙令的号令,更是有尚方宝剑的加持,还有谁人是敢不从。 但如今前线没有粮草,顾知夏第一解决的便是前线的粮草,她让人在城内筹集粮食,便往前线给送了过去。 主将有了粮草的供应,自是在与羌人的对应之中得心应手。 前线无虞,顾知夏便想着如何彻底是将太子一党给彻底铲除干净。 她让人一一排查副将生前与谁来往密切,果不其然,是查到一人,就是保全副将一路平步青云的礼部尚书,他早已是在朝中盘根错节,牢牢扎根,在太子还未失势之时,他既是太子钱袋子充盈的来源,待太子失势了后,他更是一心想要复太子之权。 礼部尚书察觉到了顾知夏是查到了他,他收回了一切手段,让自己明哲保身,顾知夏对礼部尚书自是没有什么好态度,若非是念在他与杨志安是同僚且经常还有来往,顾知夏怎么都不会是放过他。 他这可是要了自己的命。 杨志安同礼部尚书也是许久的同僚了,两人虽说接触也并非亲密,但也并非是恶狠要置他们于死地,故而,当他知晓了这些后,心中不禁是一凉。 若真要他出面,他自也不会是手下留情。 当然,这一切都掌握在顾知夏手中。 毕竟,此事他更方便出面。 但他见顾知夏却并没有丝毫想要报复的意思。 想来,顾知夏也并非是有想要报复的那个想法,所有的一切,他都更在乎顾知夏想法一些。 就在此时,主将前线传来了消息,羌人竟是团团围住了他们,仅一夜之间,便彻底转换了局势。 顾知夏与杨志安及时赶到了前线,隔了一座山遥遥相望,可见主将等人竟是被围在了其中,而敌军明显也是在玩猫捉老鼠,欲擒故纵,特意将包围圈扩大,便是为了彻底消耗光他们的体力。 又或者说是,在引援军前来。 此时,若杨志安与顾知夏是大张旗鼓气势汹汹赶着到了这儿,便是彻底中了他们的计。 顾知夏与杨志安对视了一眼,只是一个眼神,他便已然是彻底明白。 想要将主将救出,便必得是有人去将敌军给引开,而敌军更为看中的是人的价值,若手握龙令之人前去引开,便是最为合适的。 杨志安将龙令拿上,便带了人马前去引开,且提前按照顾知夏的布局,在转角之处让人特意是安排了落石,只要敌军一旦是敢过去,那些大落石与陷阱,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顾知夏将这一切都布置好了后,这才是带着另一只队伍抄小道。 敌军眼见着与对方同样势力相当,但若是真让他放弃一个的话,他这次会选择持龙令的队伍,且不说对他而言,具有挑战性,光是得到后能让他方军威大振,这一个好处,便足以是让他选择。 待杨志安将敌军彻底引开后,顾知夏接应到了主将,谁知,这些将士对顾知夏很是不服,认为顾知夏没有资格是传令于他们。 顾知夏此时是命令他们撤退,但他们却认为此时应是与杨志安来一个前后夹击。 顾知夏并未是想让杨志安参战,重在保命,但这些人一心想要开战。 她手中没有龙令,自是无法号令这些人。 但顾知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再去追尾,到时,定会影响到杨志安的撤退。 按照杨志安的性子,他决计不可能只管顾自己的生死,若当真是参战,且不说会引来羌人的主力部队,光是这一战,便胜率极小。 “你们必须听我的,否则,便是违抗军令!皇上赐本官龙令,便是将主权交给了本官!”顾知夏刚是这般说完,主将身后的贴身副将道,“你不过只是一个女子,若真论行军打仗,你还实在是不够格!” 他们这明显是不想听顾知夏的。 主将脸色同样铁青,按理来说,这次的确是一个好机会,但顾知夏得救了他们,他们不能用杨志安的性命来做赌注,来赌这场战争的输赢。 “是吗?”顾知夏勾唇,哑然一笑。 众人竟是看的呆了,他们从顾知夏的眼中看到了自信。 那一种光,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藐视,藐视他们对真理的逆从。 “你什么意思!”副将气愤不已。 “我什么意思,你们心中应该是清楚才对!我冒死前来营救你们,怎么,还想搭上我夫君的性命?”顾知夏这是决计不能忍的。 主将脸色再是忍不住了。 “的确如此!我们不该是如此忘恩负义,现在,撤退!”趁着现在大好机会,便是可以撤退。 主将刚是说完,副将却再是反对不已,“这怎么能行!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我们若是撤退了,想要再找到机会重创他们可就难了!”毕竟,不是人人都会这般傻到会中计。 顾知夏手持尚方宝剑,她猛然抽出宝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架在了这个副将的脖子上。 但谁知,这个副将竟也是丝毫不怕的。 若是当真是英勇就义,换来这场战争的胜利,他也认为自己是死得其所。 “我可以死,但是,若是能让更少的人死,我毫无怨言!”他这般说完后,主将难免会是心动。 这个副将所说的,也便是他的心里话。 他们身为军人,便是为了保卫国家,让更少人牺牲,但偏偏此时,顾知夏要让他们放弃这个机会! 虽说,可能会牺牲杨志安,但换来的,却是更多人的安宁。 “想要赢得这场战争有很多方法,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一种呢?”顾知夏找到了症结所在,她这般出声问道。 这副将不禁是冷哼一声,在他看来,顾知夏将这件事想的实在太为简单。 “那你说,你有什么好办法?”他这般反问道后,一双眸子之中充满得意,便是想要好好看看,顾知夏究竟是有什么办法,能即使现在撤退了,还能得到这场战争的胜利。 “我自是有办法的。”顾知夏一双眸子冷而坚定。 “好,那我们来达成一个协议,要是你能够有别的办法,赢得这场胜利,我们现在自然便能撤退。”这副将已然是坐地起价了。 龙卫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同顾大人这般讲话?若非是顾大人,你们现在早已不在世上了。” 龙卫这话显然是挑战到了这副将的忍耐极限。 他这话实在太伤他的面子了,他本以为,在这里能有自己说话的地方,却没曾想,竟是被这般嫌弃。 “你!”他重重愤道。 紧接着,他转而看向主将,“将军,难道此时我们还应该计较这些儿女私情,不应是谈论公事吗?” “谈论公事?若真是没有这儿女私情,谁又会来救你们,若当真是没有了一点良知,又有谁,会是在此时将你们给当回事。”顾知夏掷地有声。 她虽是一个女子,但所言皆是真理,众人只感觉到了顾知夏的话直击了他们的灵魂深处。 虽然副将口口声声是为了什么英勇大义,但这并非是让他忘记良知的借口。 “我们愿意听顾大人的。”众士兵齐声而道。 顾知夏这才心中松了一口气。 主将见士兵都已然是愿意听顾知夏的,顾知夏若是此时一意孤行,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且顾知夏的话也实在有理。 副将越是这般道,顾知夏越是察觉到了有什么异样。 这个副将,莫不是就是隐藏在主将身旁的卧底? 顾知夏突而质问出声道,“你这般处心积虑,想要我们去送人头,究竟是有什么企图!” 她这一反问,算是彻底点醒了主将与众士兵。 的确,副将一直是在怂恿他们前进,莫非是如此,他们也不会在刚才落得一个被团团围困的下场。 “说,你究竟是谁!”主将拔剑,指着副将。 副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下来,神情中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看去。 “看来,还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我就是一直潜伏在你们之中的卧底。”他刚是说完,主将便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副将一双眸子中带着受伤,与刚才的趾高气扬大为有别。 “我就是要让你们都死在这里,为什么,所有人皆是看到了你,你是光辉加身的主将大人,而我,却永远都是副将,包括所有的功劳,我从来都没有。”说到此处,他眼神中渐渐涌现出了泪水。 顾知夏别过头,不愿去看这个男人如此伤心的一面。 原来,这个男人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与主将的私人恩怨,如此,一切便也就是说的通了。 “我自问一向待你不薄,但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我。”说完,主将将剑拔了出来,一时之间,血柱喷涌。 副将已然是没得救了。 众人将这一切皆是看在了眼中。 顾知夏收回了尚方宝剑后便带领众将士撤离自己,杨志安有后手,自是不惧怕敌军,当两方都撤回了城墙之内后,顾知夏见杨志安是毫无损,这才是放心了。 “幸得你没事。”顾知夏叹了一口气。 杨志安并不知晓顾知夏适才所经历的,见顾知夏如此反应,不禁嗤笑出声,“你这是怎么了?” 在刚才之时,顾知夏还是那般淡定,安排着两人的任务与进程,如今,便已是眼泪汪汪了。 “没什么,就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顾知夏扑在杨志安怀中,流下了久别重逢后感动的泪水。 “见不到我?怎么可能呢,傻瓜,无论怎么样,我都会保住我这条命回来见你的,还有我们的女儿。”杨志安拥住顾知夏,闭上眼睛,脑海已经是想象着团子现在就在两人面前的场景。 顾知夏不禁嗤笑出声。 “就只是保住这条命吗?胳膊腿都不想要了,我可不想是照顾你的下半辈子。”顾知夏虽是如此说,但眼中皆是温柔,显然,她并非是认真的。 杨志安故作不悦,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还需要顾知夏哄一般。 “你是我娘子,难道照顾我不是你的义务吗?要是你以后有个什么万一,我不也是同样要照顾你的吗?” 他这般说完后,顾知夏再是忍不住。 杨志安现如今拍彩虹屁的技术越来越是高涨了。 “好,那我现在就需要你照顾我。”顾知夏提高了声音,做戏一般。 “那倒也行,我们先生个儿子吧。”杨志安突而是扑上来,他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倒是让顾知夏一个措不及防。 他当真是长了一张文弱书生的脸蛋,但偏偏性格有时又是猛如虎,或许也是因为被顾知夏传染所导致。 “娘子,你说,咱们要生个儿子,团子以后岂不是会很有玩伴了,这般,你还不开心吗?”杨志安试探顾知夏道。 若是没有允许,他自是不敢与顾知夏做任何过界的事。 顾知夏一想到生孩子时的痛苦,连连摇头。 “这可不行。” 得到了顾知夏的回答过后,杨志安眼中虽然有一些小失落,但很快又想到,只要顾知夏是安安全全在自己身旁就是最好的。 自己又何必是再要求其他呢。 因为顾知夏一直是不想要孩子,他尊重顾知夏的想法,也已然是忍了许久,他是正人君子,自是不会让顾知夏为难。 见杨志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顾知夏不禁安慰杨志安,“好了,再过几年吧,我们都还年轻,机会总是有的。” 杨志安倒也是真为她着想,怕她有孕,到时又要经历一次生子之痛,竟是忍了这么久。 “好!”一听到顾知夏给了自己准确的时间,杨志安便是忍不住欣喜。 顾知夏见杨志安仿若一点也不在意这几年时光,反而眼中带着丝丝期待的模样,再是忍不住轻笑。 不得不承认,杨志安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 自己究竟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福气,遇上杨志安这么一个憨憨,越想,顾知夏心中越觉得有趣。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团子,突而是打了一个喷嚏,她想到了顾知夏所说的话,一旦是耳朵烧,或者说是左右眼皮跳跳,以及是打喷嚏,都是因为有人在想自己。 而究竟有谁是会在这个时候想自己呢,不用多想,便能得知是因为娘亲和爹爹! 她连忙是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奶奶,杨张氏笑道,“团子这是想爹娘了呀。” 团子点头而道,“那是自然,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爹娘。” 但就在此时,外面门卫来报,说是容湛来府上了。 团子很是好奇,都已然是这个点儿了,为什么容湛还会来。 刚是传他进来,团子看向了奶奶,两人眼中皆是疑惑。 待容湛上前来后,他面容紧张,声音中带着稚嫩,语气却是出奇的成熟,“团子,你快逃离京城,适才我父王说,有人是要参你父亲母亲一本。” 团子听完后,脸色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还觉得是意料之中一般。 杨张氏也只得是叹气,虽说,这并非是她想看到的,但顾知夏与杨志安在走之前,曾经是这般提点过她们。 一旦是朝堂之上,有人是参他们,便让杨张氏与团子离开京城,跑的越远越好,这个京城显然已经不是他们杨家能容身的地方。 “参我爹娘什么?”团子问出声道。 容湛眼中闪过惊讶,没想到,都已然这个时候,团子竟仍是平静对待。 想来,她心中断然也已经是猜到分毫。 “刚是说到了消息,守城的副将被你娘杀了。”容湛刚是说完,团子不禁是拍声叫好。 “我娘实在厉害!这守城副将,想来一定是有错,不然我娘亲决计是不会做出这等事!”团子是相信自己娘亲的。 但众人可并不相信,甚至以为顾知夏是恶意杀人灭口。 团子心中自是不惧怕的,心中想着,若是当真有人敢参她娘亲一本,她也不怕是留在这个京城。 容湛可不想看到团子受伤。 一旦是有人参了顾知夏一本,且消息已然得到了证实,那么,此时没有杨志安与顾知夏庇护的杨家,便成了众矢之的, 杨张氏已是不想跑了,这些人一直是在明里暗里对付杨家,那不管是到天涯海角,皆会是不会让她们好过的。 即是如此,还不如是奋起一搏。 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她们不会承认,也不会接受。 若当真是皇上听信了这些流言,想要处置他们杨家,那这个大荣国,也不是他们杨家值得是效忠的了。 “团子,你听二哥的,现在离开这里,又或者,到我家。”容湛拍了拍胸膛,仿若是愿意为团子挡下这一切。 团子当然是谢过了容湛,但这件事与他实在是没有关系,团子不想连累与他。 “不好,我娘亲从小就对我说过,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那么自己闯下的祸,也只能是自己扛,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自然不能牵连到你。”团子虽然还小,但讲起大道理已经是一套一套的了。 这皆是因为受了顾知夏的熏陶。 杨张氏见团子这般小都是有骨气,那自己便更是不能示弱了。 “无论如何,奶奶也会护着你的。”杨张氏看向团子,一双眸子之中充满了宠溺。 “团子,对本世子而言,你不仅是三妹,更是本世子未过门的媳妇,所以,我必须保护你!”说完,容湛一声令下便让人上前是将团子与杨张氏带走。 团子决然不已,她抽出了自己的小匕。 这小匕是顾知夏专门画图为她定做的,精巧锋利,削铁如泥。 “若你还要管我的事,便当真别怪我无情了!”团子稚嫩的面容上,一双眸子闪着坚毅的光芒。 “好!”容湛见到团子的眼神时,便懂了。 团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想连累任何人,也不会伤害任何人。 就跟传言中她的娘亲一般。 也是这般英勇,虽是一个女子,但从来所做之事,都没有因为女人的身份而禁锢到他们。 他已然是看出,团子将来,决计会比她娘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容湛,愿意做她一辈子的好朋友,好知己,以及好二哥。 团子心中感激容湛,到同样,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太太麻将团 谁都知晓,杨志安查案能力一流,短短时间内被调任多次,便是皇上信任其能力的缘由。 这人显然有些心虚,但也不肯是表露出来,仍旧强撑着。 顾知夏怎能是看不出此人心中想法。 杨志安只简单几个疑点,便让众人彻底将信任交由了顾知夏,这显然便是他们故作陷害,先不且说伤口与创口贴的覆盖面积不同,光是他们用就没事,唯独这人有事,便已然是疑点重重。 此人被揭穿后,仍旧不思悔改,当场,他不知从哪里取出隐藏着的匕,重重刺向顾知夏。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杨志安张开手臂,挡在了顾知夏面前,顾知夏见状,又将杨志安推开,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受到杨志安的保护,这样只会让她只会良心难安。 突而,一把刀剑冲过来将匕打掉,顾知夏杨志安这才得以安全,两人对视间情意浓浓,彼此都已然是懂得了互相的想法,不管在什么境地,他们总会做到为对方着想。 杨志安质问着此人,道,你究竟是何居心?就算想要讹诈,却也不至于伤及姓命!” 这人已然癫狂,想来是什么大事刺激了他,“你们怕忘了吧?我是太子曾经的家仆,若非是你们,太子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顾知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太子。 难不怪,她总感觉背后是有势力在与自己为敌,看来,是时候与太子做一个了断了。 她让人将此人收押,但却并不伤及他的性命,毕竟她也并未受伤。 杨志安怎能不明白顾知夏心中想法,顾知夏善良,自是不想多为难于此人。 但也决计不可能是放过他。 他试探顾知夏心中想法,“将他流放邻国,永世不得回大荣,想来也便再伤害不到你了。” 顾知夏赞同杨志安说法,两人便将此人流放到了邻国,顾知夏进了皇宫,她缓缓踏进这凄凉的宗人府,到了关押太子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没有任何可同情的地方。 太子显然已经心灰意冷,对于顾知夏的到来并不感到惊奇。 “你如今来看本宫的笑话,是不是觉得很解气呀?” 顾知夏只勾唇摇头淡笑道,“我并未有此番想法,你执念太深,其实放下执念未尝不可,成为一个真正自由的人。” 若非是因为前段事情太忙,他甚至都快忘了太子,如今再是被关在了宗人府中,太子冷笑不已。 他没想到顾知夏如今经是来开导他的,她有什么资格开导他,他又有什么可好开导的。 本宫想要做什么是本宫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顾知夏低头浅笑,她对他的反应并不感到惊讶。 “今日我只是来说一句,放下执念,方可得到真正的自由,太子,我也从未恨过你,反而,我很理解你,比皇上更难做的,是东宫。” 太子双眸微动,带着动容,他不敢置信,顾知夏竟是从未怪过他,且她眼神中没有丝毫说谎,再者,以她如今的处境,她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为什么?”太子问出声道。 对于他这个问题,顾知夏并不想回答他,是该说他是出于自己的善良,还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嘱托呢?当然,此时说哪一样,想来对他都不会有太过于点拨的效果。 在她回到了府中后,团子听闻顾知夏差点受伤,忙是扑上来道,“娘亲,你没事儿吧?” 顾知夏抚着小团子,摸了摸她的柔顺的鬓,娘亲,怎么会有事呢?倒是你爹,当时奋不顾身冲出来,还想为娘挡下呢,不过,侍卫出手的更快,没给你爹英雄救美的这个机会。” 团子听闻后,咯咯的笑了起来,可惜他没看到,杨志安此时倒有些害羞了,“娘子真是过于夸赞为夫了。” 但一家寒暄过后,顾知夏将自己与太子见面的事情告知了杨志安,杨志安心中释然,这些恩怨总算是结束了,以后再不用担心是什么暗杀了。 顾知夏更是不想连累家里的任何人,若是杨志安当真为自己挡下,那么此时他应该是已经鲜血沾满衣服吧?那个画面,她想都不敢想。 好不容易是得来的幸福生活,他可不想错过。 但此番麻将馆的这个教训,让顾知夏更加是明白了,信用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她开始在麻将馆建立会员制度。 但这个会员不仅不花一分钱,且还会免费赠送茶水,唯一需要提供的便是自己的身份信息。 这也是怕将来会有不法分子混入麻将馆里面闹事,当顾知夏推行了这个之后制度后,果不其然,这便再也没有闹不法分子混入麻将馆了。 先身份这一信息便已然卡住了,他们又怎会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将来若是出了事,岂不是跑都跑不掉。 顾知夏继续是推行了扑克牌与炸金花好几种模式,果不其然,有许多人也蛮喜欢这两款模式,不过几日,这几个款式的排棋-牌室便是火爆不已。 但顾知夏为了怕赌风盛行,便纸规定了每桌的赌注的大小,这是以免有人玩物丧志。 但没曾想麻将这个东西,仅是传到了后宫里面,各宫妃分妃嫔更是纷纷聚集到了一起打麻将,这是拉进了后宫妃嫔距离的一大重要工具。 不管曾经有什么恩怨,能聚到一起打麻将,便是好姐妹。 皇上更是惊喜,没曾想麻将竟然还有如此作用,他决定将麻将推成本国的特色文化产业,推到邻国去。 不过一段时间,麻将之风在全世界盛行开来,但顾知夏并未参与邻国其他分店的建设,故而她的收益仍旧只有京城几家,且扣除成本后倒也没多少了。 但顾知夏见到因为麻将提高了国民幸福度,心中更是觉得比收到了金钱还要更满足一般。 各官的夫人纷纷是过来亲自找顾知夏斗麻将,整个杨府也开始是要成了一个小型麻将馆了。 这一日,李大人的夫人一直是输,心中很是气不过,心想,自己今日一定是要将输在顾知夏这里的给赢回来,几人一直斗,斗到了半夜间。 团子与杨志安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想到顾知夏都这个点了,仍旧是在斗麻将,他们心中怎能是不担心呢? 但杨志安实在不好出面,他若此时是出面让顾知夏放弃与众夫人斗麻将,那岂不是会让顾知夏落得一个惧夫的名号。 突然他想到,团子此时去便是最合适的,他便对团子道,“团子,你去把你娘亲叫回来,就说你想他了。” 团子却嘟着嘴,道,“明明就是你想娘亲了,怎么要把这个锅全甩到我身上啊?” 杨志安尬然,团子这么小便能洞悉全局,倒让自己的小心机没有了藏身之处。 “不管是谁想也好,你去把你娘唤回来便是最好。” 团子想到,娘亲回来自然是好的,她便点下课头,然后下了榻,跑到了隔壁厢房,嘟着嘴道,“娘亲,我想要睡觉了,明天你要送我上学的呀。”团子拉扯着顾知夏的衣角,可怜巴巴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顾知夏这才想到,“对呀,团子娘亲,怎么把你给忘了呢?是娘亲的x。” 自己每次都要送团子上学,这一打麻将健身忘了时辰了,且她也早便想结束了,但这李夫人因为输了钱后总是不愿意放人,而她赢了这么多钱,又怎能是好说自己想先走呢。 但李夫人见小团子,这睡意朦胧的样子,想来也的确是因为打麻将的声音将她的睡眠吵,顾及到了团子,她终究是一推麻将,道,“算了算了,明日再战,总之我输了的,一定要赢回来。” 李夫人是个心直口快的,对她今日所输的钱表达了必赢之心,顾知夏又怎能是不答应下来呢? 忙是道,“好好好,你明天想打多久我都奉陪。” 见顾知夏如此爽快的应声下来,李夫人这才是放心了,深夜打到深夜才打道回府。 顾知夏与团子回了房间之后,杨志安立即上前为顾知夏宽衣解带,“娘子应酬辛苦了。” 顾知夏心中不禁无奈,道,“这李夫人呀,输了钱是坚决不想走的,我赢了钱吧,也不好受,只得是一直陪他打,幸得是团子过来叫我了。不然我怕是要与她们奋战个通宵啊。” 想到此处,顾知夏便觉得可怕不已,不得不说,这女人一玩起麻将来还真是可怕呀。 团子看了一眼杨志安,眼里面满满的都是鄙夷,“明明爹更想你回来,他还指使我去。” 团子对于杨志安将自己当成了可随意指使的下人这一行为感到非常不满,杨志安见团子有些不悦,心中想着该如何讨好团子。 想到团子喜欢想吃糖葫芦,便道,“爹明天陪你你买糖葫芦,此事便不能再跟爹计较了。” 团子本就不是个记仇的,再加上明天还有糖葫芦吃,这更是将刚才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她忙是拍手跳叫,“好呀,好呀,明天爹带我去吃糖葫芦。”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二章 爹带孩子活着就好 哄好了团子后一家人便歇下了,二日,顾知夏刚为团子背上书包,团子却指定杨志安道,“娘,今日让爹送我去国子监。” 顾知夏倒也不恼怒,只点头应声了下来,杨志安接过团子的书包,顾知夏本还想叮嘱什么,但想到杨志安比较靠谱,倒也不再是说什么。 但杨志安抱着团子去入学,在半路上见着了卖糖葫芦的小商贩,为了履行自己昨日的诺言,他便应下来给团子买糖葫芦。 刚是转头,不过几秒钟,待再转身之时,团子已然不见。 杨志安心中微是一惊,这闹市街上,丢了一个东西别说都找不到,更何况这还是丢了一个人。 当即他唤来侍卫,吩咐人找下去。 同时,他更是担心,若是此事被顾知夏知晓,指不定会如何个气愤。 一想到顾知夏冷然的面容,他心中陡然一惊,忙是奔向了人群找着团子。 直到了天色昏黄,都仍是没找到,杨志安再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慌张。 当顾知夏知晓了消息后,看着眼前委屈的杨志安,只得是无奈颦眉,道,“果然,父亲带孩子,活着就好。” 团子在杨志安手中出事已然不是第一次了,顾知夏甚至都快怀疑,这团子是否是他亲生的。 “算了,还是找吧。”顾知夏已然无话可说。 杨志安试探而道,“娘子,你不怪我吗?” 顾知夏微叹了口气,“现在就算怪你,又能换来什么呢,团子回来吗?” 杨志安心中自责不已,自己以后一定要将团子抱着,时不离手了。 一群人再是找到了晚上,都仍是未找到,哪怕是皇家护卫都已然出手。 顾知夏害怕团子真是有个什么万一,她脸色再是苍白不已,但就在此时,李夫人抱着团子到了杨府,顾知夏见到团子过后,悲喜交加,面容复杂,“团子,你这是去哪儿了?” 李夫人抖抱了一下团子,“杨大人心可真大,孩子掉了都不知道,幸好团子认识我,悄悄上了我的马车,我回府后才现,忙是将你给送回来了。” 顾知夏心中心疼不已,想来团子都还未是吃午饭,竟是在李夫人的马车的后备箱里面躲了一天。 “团子,你饿不饿。”顾知夏担忧询问出声。 团子已然是饿傻了一般,一双眸子里面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娘亲,我听你的话,没有和陌生人说话。”都已然这个状态了,团子还在顾及顾知夏想法。 顾知夏紧紧抱住团子,“是娘的错,以后迷路了要找巡察的捕快哥哥们,可别再一个人躲起来了。”虽说躲起来会免于被陌生人拐走,但同时也得不到任何帮助,只会于事无补。 小团子忙是点头而道,“娘亲,我知道了。” 见娘俩总算团聚,李夫人也认为自己是功德圆满了,不禁轻笑而道,“以后呀,可不要再让杨大人如此粗心了。” 当杨志安听闻了消息后赶回府中,见到了完好无损的团子,这才是放下心来,他一把将团子抱入怀中,心中才是满足。 “爹爹,你下次别再是把我给忘了。”团子声音中带着委屈。 杨志安满满的愧疚,“团子,是爹爹的不是,爹再不会是抛下你不管了。” “我以后再不敢是跟你一起出门了。”团子话中带着微微无奈。 顾知夏见状,再忍不住是轻笑起来,看着这父女俩的对话,实在是让人无语。 顾知夏很是感激李夫人,毕竟这次是李夫人将团子给带了回来,对顾知夏是有恩。 她正是想对李夫人表达谢意,李夫人见状,却先是抬手而道,“什么谢意都不必了,你要是真想谢我,等明日我有空了,咱们奋战到底。” 李夫人是个爽快的人,她并不在意那些礼节。 顾知夏心中明了,便应声下来。 杨张氏知晓团子回来了后,忙是扑上来,眼中满是担忧,打量着团子上下,“孙女呀,你总算是无事了!” 紧接着,她一个眼神扫向了杨志安,语气也与刚才自己对团子的柔声大为不同。 “你就是这样当爹的吗?” 杨志安自而知晓是自己错了,忙是认错而道,杨张氏见杨志安态度倒也端正,便不太为难了。 二日,北方边疆传来急报,说是生了瘟疫,群臣无人是敢去镇压此事,要知晓,瘟疫一事,可决计是不简单,一旦是传染上了,这条命几乎也都没了。 没有人为了这份荣耀将自己的命给搭上去。 见群臣如此,杨志安虽为一介书生,但却也有为国献身的英勇无畏,他主动提出来要去往北疆,且已然提前和顾知夏商量过,顾知夏自是应声下来。 她理解杨志安心中的抱负,就算自己留住了他,却也只能是留住他的人,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让他去。 皇上一口驳回了杨志安的请缨,这若是真让杨志安去了,有个什么万一,他可见不得顾知夏伤心。 但杨志安执意如此,且群臣自也助杨志安请缨,他们不去,那也必得是有人去,既杨志安愿意,那便是最好! 皇上耐不住群臣恳求,且杨志安更是决然,最终只得应下,他传召了顾知夏,叹息而但,“杨爱卿恳求,朕也急需人才,但朕向你保证,定不会让杨爱卿有个万一。” 皇上自是怕顾知夏伤心,便决然向顾知夏保证。 但顾知夏心中早已有心理准备,她只勾唇而道,“无论如何,志安的决定,我都尊重并支持,皇上不必挂怀。” 见顾知夏已然接受,皇上心中这才好受一些。 “朕派最精锐的暗卫保护杨爱卿,决计不会让他有个什么事,你放心好了。”皇上说时,眼神并试探着顾知夏,想探明顾知夏的真实想法。 但顾知夏仿若想到了什么一般,颦眉敏锐,而道,“皇上,你不觉得此事很是蹊跷吗?” 皇上不明白顾知夏的意思,反问出声,“哪里蹊跷?” 顾知夏故而这才分析开来,“现在是夏季,气温正是高的时候,按理来说,瘟疫这种传染性的疾病若是遇到紫外线是决计存活不了的,除非,是有人故意培养出来的这种病毒。” 培养病毒这种事,顾知夏并不认为古代的人便不可能做到。 “传染性?紫外线?培养…”皇上越听越糊涂,不知晓顾知夏是什么意思。 顾知夏这才是想起,这是现代词汇,跟皇上说了又怎会是听懂呢。 她便用了通俗易懂的话解释着,“紫外线就是指太阳的光线,能有效杀菌,那些病毒最怕的就是这样,但如今正是太阳光最大的时候,病毒又怎能是嚣张起来呢?如此这般,便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顾知夏这般分析下来,皇上这才算是明白了。 “那你说我们该是如何查起?”皇上自也是想查到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对于此事,顾知夏自是不可能不查。 若是这个病毒当真是传过来,定会是给整个大荣国倾覆之难,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想到此处,顾知夏更是坚定了自己要随同杨志安去北疆的决定。 而当顾知夏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了皇上过后,皇上怎能是同意,要知道,顾知夏的性命,不仅关乎她自身,还有整个大荣国的兴亡。 皇上自是不会同意,但顾知夏决然,皇上最终只得同意。 他还想派重兵保护顾知夏,却更是被顾知夏决然拒绝,如今,这瘟疫正是盛行,能少传染一人便是最好。 皇上知晓顾知夏心中想法,只得是满足了顾知夏。 这时,顾知夏想到,酒精可以有效杀死细菌,她便向皇上要了许多酒,且让人加了药水进去,酒精便成了医用酒精,再命人家家户户备着,预防瘟疫。 当顾知夏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了杨志安过后,杨志安怎能是不担忧。 他一口拒绝,但当他对视上了顾知夏的眼神过后,最终只得败下阵来,顾知夏爱他,却又懂他,舍不得却也只得尊重他而放手。 而他,又怎能不应是尊重顾知夏呢? “好!”杨志安只得痛下决心。 入夜后,顾知夏与杨志安叮嘱了团子诸多事项,团子听了后,心中难过不已。 她扑在顾知夏怀中哭着,很是舍不得。 “团子不哭,过一个月我们便回来了,想我们了便跟奶奶说,奶奶托人给我们寄信。”顾知夏安慰着团子。 但团子现在已然是不相信两人所说了。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团子态度坚决,气嘟嘟的模样像极了顾知夏生闷气之时。 “不可!”杨志安坚决而道。 他是决然不可能让团子去北疆的,别说杨志安了,就算顾知夏,也决然不可能是同意的。 团子年岁小,且身体抵抗力差,若当真是沾染个什么病,决计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顾知夏抱紧团子,抬头看着天花板,仿佛能透过天花板,看到无尽向往的星空一般,“你若是想我们了,便抬头看看天,你只要想到,我们都生活在同一片天下,只不过是距离让我们看不到彼此,心里就会舒服一些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引蛇出洞 团子终归只是一个孩子,怎能是将一切看的那么透呢。但顾知夏的安慰终究还是会起作用。 团子认清楚,顾知夏是决计不会留下,便只得是默认了。 第二日,团子特意将自己的一大包零嘴装在了书包里面,并拖到了顾知夏面前,“娘亲,给你。” 见团子拿不起来只得是将一包零嘴给拖过来的模样,顾知夏心中实在是觉得再笑不过了。 杨志安与顾知夏对视了一眼,将团子抱起来亲了好几口,“谢谢团子,现在我们去了,你在家可要好好听奶奶的话。” 杨张氏忍着眼中的泪水而道,“你们就放心去吧,我会在家好好照顾团子的。” 婆婆做事,顾知夏自然放心。 两人上了马车过后,车夫驱动了马车,小团子突然追了起来,但奈何自己步子太小,不过几步便重重摔在地上。 杨张氏忙是抱起团子,“好孙女,等着你爹娘回来。” 团子一双眼睛中满是不舍。 顾知夏知晓小团子在追马车,但却也没有打开帘子去看,杨志安的手掌放在顾知夏的手背之上,双眸深情凝视,“娘子,等过段时间我们便可与团子团聚了。” 顾知夏轻点头,两人一路便来到了北疆,顾知夏当即被这里的景象惊呆到了无语凝噎。 只见这里的人皆是步履蹒跚,衣着褴褛,因为这个瘟疫,这里的人逃的逃散的散,最终都只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残。 在这里不仅衣食成了困难,更是命悬一线,他们又岂能是不知,自己如今根本依然是无药可救。 瘟疫这种绝症,没有任何人是能够解决开来。 但就在此时,他们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顾知夏与杨志安带着一些自愿过来参与救治的大夫过来了,并且带着许多医用酒精。 顾知夏先是安排人搭建了一个临时工棚,这便是用来收治病人的,若是没有一个能够遮风避雨且干净的场所,让他们进行医治,这样病情根本就得不到控制。 幸好顾知夏所带的人倒也不少,皆是一些自愿过来参与救治的人。 这个临时场定所在两三天之内便建立了起来,当然,条件倒也不算是很好,但是遮风避雨倒也是完全足够了。 顾知夏让人将这些病人收治好了过后,便开始为他们看病熬汤。 这些病人很是感动,竟然有人在这个时候愿意帮助他们。 顾知夏让人在医治他们的时候带上了面纱,这样便可以有效隔绝这些细菌进入呼吸道,从而大大降低被感染的风险。 这段时间过去了,顾知夏对于这些患者的事情是亲力亲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郡夫人,甚至是言官的身份就自觉高人一等,对这些细微小事毫不在意,她善良大度的为人,更是深深得到了民众的心。 由于在他们众志成城,且万众一心的努力之下,病情显然是得到了控制。 这自然不是有些人想要看到的,这夜,工棚突然生火灾,里面许多病人来不及转移,在里面被困住了,顾知夏心急如焚。 这明显便是这背后捣乱之人所做,但自己还未是将他们给揪出来,现在只能任凭他们作乱。 但她决计不能如此被动了。 杨志安调动人手,将这火势给扑灭了下去,顾知夏更是连夜带人盘查,一定是要将放火之人给抓出来,但最终都无疾而终, 想来此人在这里,定是有一定人脉,意是给他做掩护,如此,更显得这件事是有备而来,且深谋远虑。 这并非是一件小事。 往小了说,或许只是一些民众的私人恩怨,若当真往大了说,些便是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明争暗斗,想到此处,顾知夏更加是认为此事绝不能忍,若是不能将此人抓出来,岂不是还要任他胡作非为。 既是外国之人作乱,那他定要用通信的方式告知现在大荣国的情况,要么便是飞鸽传书,要么就是采用伪装的方法,将消息给递出去。 顾知夏先是让人密切关注城外的这些飞鸟走兽的情况,一旦是遇到信鸽之内可以传信的动物,便及时射杀。 另一方面,他让人放开邻国与大荣国之间来往的城门,由于现在大荣国生了这种事情,许多国家的商队纷纷是回国避难,而此时,也更是人流最为湍急,复杂的时候。 同时,这个情况对顾知夏的盘查情况也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但顾知夏再是搜集了一下当日火灾情况之时,附近人的不在不再场证明,而有些不能证明的人,便是被列入了可疑人员名单。 他相信,这这个纵火犯便一定是在这些人之间。 他让人严查这些人与外界的联系,果不其然,朝有一人着急忙慌地露出了马脚。 当顾知夏带人赶到,并将他团团围困起来之时,此人很是震惊,没想到,顾知夏让所有邻国的人出去避难,这个消息竟是作假的。 为的就是要将他给引出来。 “你这女人竟然这般狡诈,引我现身!”他指着顾知夏,面容非常愤恨。 而顾知夏不禁哑然失笑,“要是说狡诈,恐怕你才是最为狡诈的吧,对于你同国的兄弟姐妹,你都能做出此等事情,恐怕,你不止应该用狡诈来形容你,还有良心泯灭,冷血无情!” 顾知夏这般说完后,此人抬头大笑。 “良心。我的良心早已是没了,我之所以在这个国家,不过就是为了做卧底而已,我的身份既已被现,那我也没有活在这个世界的必要了。”说完,只见他手中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只匕便往自己的胸口扎去,他的度太快,没有人拦得住他。 他便这样了结了自己。 想来,他应该是一个死士,若是不能完成任务,便以死明志,这样一来,这个线索也就断了。 杨志安见状,忙让人搜查他身上是否有任何证据,众人正是想要靠近,突然他的尸体竟然化成了一滩尸水,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众人连连撤退。 没曾想,他服下的毒药竟然有如此剧毒,做到这般灭迹,真是不给一点让人拿到证据的机会,如此恶毒之人,背后的心思显然可见是多么的狠毒。 若是不能将此事解决开来,那么接下来将要倾覆的便是整个大荣国。 顾知夏与杨志安对视了一眼,显然都认为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但瘟疫得到了控制,对于皇上来说便是最大的捷报了,整个京城都在流传着顾知夏和杨志安的神话,说他们是如何众志成城英勇抗疫。 顾知夏传信给了皇上,让大荣国切断与外国的一切的联系如今这个是要小心内乱的时候,果不其然,而过一个月,顾知夏变彻底将这个问题给控制下来。 一时之间,顾知夏风头无两,各国之间皆是在传着顾知夏的神话,越有人传的过分,还为顾知夏建立了寺庙并供拜。 就连大荣国的朝臣也开始对顾知夏心怀不满,若是这般下去,整个大荣国,岂不都是顾知夏的天下了。 且顾知夏与杨志安也并不低调,在北疆接受群众膜拜之时,还扬言自己是天神派来保佑整个大荣国。 这自是惹得背后之人不满,更是忍不住想出手伤顾知夏,顾知夏也正是因为如此,将自己当成了活鱼饵,为的便是引出背后之人。 她每日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眼光之下,果不其然,突如其来的暗杀,差点是让顾知夏丢了性命,幸得杨志安为顾知夏挡下,并唤来了侍卫。 侍卫追了上去,但并未是追上,这让背后之人更加是谨慎了,顾知夏想要引蛇出洞的这个想法便被扼杀了。 如此一来,便只得是另寻他法。 但此时,整个大荣国群臣对顾知夏的态度已然是非常不满,在朝堂之上弹劾顾知夏,肆意妄为,如今竟是成了北疆的太子爷一般,真以为自己是一家独大了,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若非是因为顾知夏权势过大,他们自也不会是在朝堂之上如此弹劾顾知夏。 但皇上这是不信任群臣所说,他一向更为信任的是顾知夏,且心中认为,顾知夏定是有事瞒着他,不然,以顾知夏的人品,他决计不信她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众群臣开始提议,收押团子,毕竟,团子是顾知夏与杨志安的女儿。 且他们也过于惧怕他的势力,自然想是先用此等办法将顾知夏给制约住。 但他们偏偏不该是将主意打到团子身上,这团子可是汝阳王亲自认定的而已,宸王自是也不愿了,所以说他们一直保持着中立的状态,但这并不认为他们会赞同。 两方势力开始进行了激烈辩争,皇上自是心中信任顾知夏,不想势将此事做的太绝,他让人将团子连夜送出了皇宫,如今,京城已然不是一个安全之地了。 当北疆的顾知夏收到了消息以后,心中隐忍不已,若非为了局势,此时,她早已赶到团子身边。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重逢喜悦 当团子与杨张氏被送到了北疆,顾知夏见两人风尘仆仆模样,心中一酸,并将团子抱入怀中。 团子并不在意其他,在她眼里,只要能见到顾知夏,对她而言便是最好的结果。 团子抱紧顾知夏的脖子而道,“娘亲,我总算再见到你了。” 顾知夏心中一酸,团子心里该是多想念自己呀。 顾知夏再转而看向杨张氏,“婆婆,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杨张氏摇头,眼里满是重逢后的喜悦。 “如今,京城已是容不下我们,若非是宸王与汝阳王出手相助,恐早躲不过那些明枪暗箭了。”杨张氏心中也是个记恩的人,将他们的恩情皆是记在心中。 顾知夏转而看向杨志安,只是一眼,两人便已然懂得互相心意。 待回京后,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而因为团子和杨张氏的到来,敌方对顾知夏的暗害更是转移到了团子身上,幸得皇上安插在团子身上的暗卫保护着团子,他们武功高强,自是能轻易抓住此人,且顾知夏与杨志安已然明白他们的套路,便让人及时搜出他们身上有没有自尽的药品或者带有毒的兵器,待搜出后,此人便彻底没有自尽之法。 杨志安拷问此人,眼神已然从深邃宁静变为了冷厉,因为此事,已然伤及分了他亲人的利益,他又怎能是忍。 选择用自尽的杀手,要么是真的想以死明志,要么,便是害怕自己会忍受不了严刑拷打,故而选择了这种办法解脱。 此人正好便是后者,杨志安拷问他,从而将一切都给交代了出来,这才知晓,原来是柔然国。 他们一直是忌惮大荣国国力强盛,越威胁到了他们在各国之间的地位,便是用了此番卑鄙的手法,想用瘟疫这个东西来削减大荣的实力。 却实在没想到,竟如此之快便被顾知夏控制住了病情。 且当他们针对顾知夏之时,却竟也是中了顾知夏的计! 杨志安通过反复推敲,最终得出他的招供并非假话,但顾知夏并不能将消息传出去,一旦泄露,柔然国恼羞成怒,若是引战争,自是不好的。 当一行人回到了京城,周围民众对顾知夏指指点点,但顾知夏毫不畏惧,一路上,将团子护在怀中,不让她的面容在众人当中展露开来。 京城的流言,与北疆的人对顾知夏的评价那是天壤之别。 京城之人以为顾知夏当真是胆大包天,竟在北境是称王了一般,而只有北境之人才知晓,顾知夏究竟是个如何之人。 有些人是有意封锁了消息,故意让顾知夏在京城身败名裂。 这皆是因为在他们心中,认为顾知夏风头正盛而嫉妒不已。 顾知夏这一回京,还带回来了北境之人,为的便是将此事彻底澄清。 但谁知,竟是有人想要暗杀顾知夏所带来之人,想要彻底是让顾知夏翻不了身。 躲过了这一切明争暗斗过后,顾知夏与杨志安如愿上了朝堂,带来一介人等,将顾知夏在北境所做说了出来,并非是如朝臣所说。 其中一名二品老臣站了出来,虽说他官职并非一品,但胜在年岁已高,德高望重,在朝堂之上倒也是颇有信服力,众臣对他也算是尊重与敬仰。 “北境能展至今,的确与顾言官脱不了干系,但皇上天威有加,有皇天庇佑,顾言官又何必是一人将功劳揽上。”他这话说的巧妙,仿若之所以北境能平定瘟疫,便是因为皇上的威严所致,而顾知夏却将功劳全揽了过来,倒显得有几分恬不知耻。 “是吗?既有皇上天威庇护,那为何在场却无人敢赴往北境呢?杨志安只淡然而道,在场顿时鸦雀无声。 他这话是啪啪打了这名大人的脸面。 皇上脸上再是难看不已,如此一来,究竟谁是真心,谁又是假意便了然于心了。 “罢了!朕已然不想再是追究此事,同朝为官,自是该互相扶持,又何必如此,真当朕的眼睛已经老眼昏花,什么都是看不清了吗?”皇上重吼出声,在场之人更是不敢出声。 “如今人证都已然是在,究竟还有谁是对顾爱卿不满的,也一并说出来,朕从今日以后,不想再听到任何闲言碎语,否则一律当斩!”说完后,皇上一挥龙袍,下了朝堂。 皇上已然如此话,不可能还有人往枪口上撞,这件事情定下后,众人又开始巴结顾知夏,都更是明白了在皇上心中,顾知夏地位非凡。 当这件事情自朝堂传扬出去后,引起了众民众哗然大惊,这京城里盛传的风声竟是被人故意而为之。 他们皆是误会了顾知夏。 他们为自己之前做出针对杨府的事感到致歉,并引了众人齐聚致歉。 杨张氏显然已经心灰意冷,在流言面前,自己一家铁打的人品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团子也很是不待见这些上门致歉的人,她可非常清楚的记得,这些人拿鸡蛋砸她,让她滚出京城,一直都是奶奶抱着她,为她挡去那些东西,她如今只相信家人了。 杨志安虽心中也很是介怀,但此番也并非他们一人所为,流言的攻击力,他又怎能是不清楚,但如今既是无碍,自便也可以原谅。 他担心顾知夏介怀,正想是安慰顾知夏,顾知夏却自然而然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接受原谅,自是好的。” 顾知夏这般说完,杨志安心中一暖,在他心中,顾知夏从来都是识大体的,即使是这般境地,她也仍是如此,不会让他有一丝难做。 由于团子前段时间受了惊,现在活泼的天性已然压制了一些,心性不仅更加稳定了些,且做事也没有从前的任性了。 在国子监中,她安静听学,太傅对于团子的变化也很是心疼,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在前段时间却亲自是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 课后,容湛拿出团子最爱吃的糖葫芦,并伸到了顾知夏面前,而道,“团子。” 他示意团子接下,但团子只是轻摇头,在她的眼神里面,已然没有了那么纯真的光芒。 “谢谢你,二哥。”由于三人都已是结拜,故而,顾知夏该是叫容湛二哥。 “团子,无论何时,二哥总会在你身旁。”容湛面容柔和,双眸如同星辰一般明亮。 团子抬眸,看向容湛。 两人眼神对视间,却比往日是要平缓太多。 “谢谢二哥。”团子乖巧说完,接过开始吃着,并低头继续看书。 这乖巧的模样,看的容湛心里很是难受,他怎能是不知晓,团子这段时日究竟是经历了多少。 她从人人追捧的小公主,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乞丐,若非是因为她奶奶一直保护,她恐不知晓还会吃多少苦头。 待团子回府了后,一见到顾知夏她便扑在了顾知夏怀中。如今,她很是惧怕,若是哪一天自己回来,却现娘亲竟是不在。 想到此处,她心中再是害怕不已,无论如何,她已然不能再是失去娘亲了。 顾知夏对团子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以为团子是在国子监被人欺负了,她松开了团子,轻声问道,“团子,你告诉娘亲,这是怎么了?” 团子带着哭腔而道,“娘,没什么,我就是怕失去你而已。” 听团子哭成了如此模样,顾知夏面容上竟没有丝毫悲伤,反而浮现出无奈。 “你永远不会失去娘的。”顾知夏这般说完后,团子这才是放心了,但仍是埋在顾知夏怀中,不愿抬头。 杨志安过来,见团子如此,不禁是道,“这是为何?” 顾知夏小声噤声后告知了杨志安,杨志安不禁轻笑,如今的小团子,倒是成了一个小哭包一般。 “团子,爹娘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你便放心好了。”杨志安对团子承诺道。 但团子一双眸子通红,带着眼泪,她一双眸子中满满的都是不悦。 “你们总是抛下我,以后,再有什么事也不可以了。”团子这般说完后,一双眼睛里的眼泪说掉便掉了下来。 杨志安心中心疼不已。 “我们再也不会了,我们在这里给你誓。” “这才对。”团子傲娇的抹干了眼泪,随后这才笑出声。 顾知夏见状,不禁是惊讶不已,团子这脸变的可真是快,让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此时,团子突而是想到了什么,“娘亲,我记得你以前总是给我讲故事,什么西游记,武松的,你能不能再讲给我听。” 顾知夏见团子脸色突然变的这般快,突而想到了什么一般,“团子,你告诉娘亲,你有什么事?” 团子这才是只得告诉顾知夏,“我想将这些故事画成图本,然后拿去卖,娘亲,你觉得如何?” 顾知夏眼中一亮,团子这般小便已然是有了生意头脑,还真是颇得自己的亲传。 “好,团子已经会做生意了,聪明!”顾知夏现在是感觉到了青出于蓝胜于蓝。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画本代言人 一旁的杨志安却心生疑惑,“团子,你想挣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 现在团子是吃穿不愁,却仍想着挣钱,这用心倒是让人好奇不已。 “等我们挣了足够多的钱,就回老家,不在这里了。”团子说完,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顾知夏不禁是笑到了肚子痛,没曾想,团子这么小,便已然有了想回老家养老的想法。 倒也是真舍得京城的吃喝玩乐。 但想到这是团子的目标,顾知夏心中再是温暖不已,团子想要的,无非便是一个温暖的家罢了,没有多余的风风雨雨,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家人。 “团子,你放心,你想要的,也是现在娘亲想要的。”顾知夏抱住了团子。 团子欣喜不已,她想要的,无非也便是这么简单罢了。 “那我们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做天下第一有钱人!”小团子重重而道。 她的抱负实在远大,才如此小小年纪。 顾知夏不得不感叹,果真是自己的亲孩子,目标竟都跟自己如此之像。 入夜后,顾知夏开始将神话故事画成了图本,幸得自己的简笔画倒还是过了关的,对于画图方面倒还是不错,她先是画西游记的图本,将师徒四人的形象塑造了出来,分别给出了简介,随后开始了第一话的开坑之旅。 画到了凌晨几更天,她总算是将第一话给画了出来。 并拿出颜料上了色,完成这一切后,天都已然快亮了。 当她刚上榻准备是回神一下,却见杨志安双眸睁着,正看着她。 他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想来并非是刚醒。 他不会看了自己一夜吧?顾知夏心中惊奇不已,微颦眉看向他,杨志安自是明白,他只微点了头顾知夏面容已是惊恐。 他一手撑着头看着顾知夏,一手环抱着团子,由于团子离不开人,故而杨志安只得是留下。 不然,按照他的性格,恐早已是到了顾知夏身旁陪伴。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眯了一会儿,便已然鸡鸣了,顾知夏实在起不来,她忙活了一晚上,杨志安为顾知夏盖好了被子,便准备送团子去国子监了。 临走前,团子看了一眼桌上的画本,当即惊艳不已,爱不释手,却又只得是依依不舍放下去国子监了。 在马车上,团子见杨志安很是没有精神,故而是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杨志安回神开来,看向团子,“团子,爹昨晚看了一宿你娘作画,有些困。” 团子睁大了圆圆的眼睛,“那娘岂不是一宿没睡。” 杨志安点头,团子心中很是自责,她认为是因为自己,才会是让顾知夏这般劳累。 杨志安见团子脸上的失落,便明白她是在想什么,他轻拍了拍团子的小肩膀,表达自己无声的安慰。 团子更加坚定自己要成为这世上最富有的人的这个想法,这般,便不会让娘亲如此辛苦了。 待顾知夏的画本第一册已然出版了后,整个大街小巷开始传的厉害,一时之间,西游记的画本成为了人人必看的图册。 不仅是因为里面简笔画的惊奇,更是关于人物塑造的出色,使人沉浸在了其中,越看越想看下去。 紧接着,顾知夏再是出版了奥特曼、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葫芦兄弟等一系列的漫画,每次一售出去,不出一个时辰便被卖了一个精光! 由于画本传到了各地处,不仅躲了许多画迷,更是使得它的销量大大增加,已经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况。 顾知夏自己开了一个画本印刷厂,便是为了画本的销量,若是后续更新跟不上这些人转移兴趣的度,那决然会被扑街,不然,便只得是等到更新完了,这才能是不用让众多看客继而等下去。 等那个时候,那些个盗版画本想来也是崛起之时,届时,市场上都在通行盗版,哪里还有正版的市场份额。 因为这个画本印刷厂,给不少人带来了就业岗位,且顾知夏安排的一系列流水线非常简单,就这般,画本的出厂量越高了起来,渐渐的,终是达到了供求量。 一本书扣去了成本,最终只剩下了大概几文钱,由于顾知夏薄利多销,一天也能够是卖掉个一千本,故而算下来,她每天大概是能挣个五两银子,这还远远是抵不上顾知夏前期投入的钱,比如开工厂什么的。 顾知夏的火锅店原本是开在了世界各地,却因为前段时间瘟疫的盛行,导致店面是亏损了不少。 女子到现在还在填坑呢。 虽然她前世也是做的实体,但从未是如此亏损过,也可能是因为前世实在是过于顺风顺水了,故而这一世要将这些波折全都给补回来。 顾知夏从开始的大富婆摇身一变,成为了现在的小债主,她的实体备受打击的并不是一家! 她现在是踏上了漫漫还债路。 杨志安倒还并不知晓此事,但顾知夏明白,此事倒也实在瞒不了他太久。 相信他很快就会察觉到。 顾知夏得想个办法,填上这个大窟窿,不然,总是于心难安。 小画本所挣的钱,顾知夏皆是投入到了还债之中,但不过只是杯水车薪。 小团子成了画本最为忠实的代言人。 只要每出了新一册,她便亲自是带到了学校,并向大家推荐。 众人惊喜不已,争着抢着也是要先一睹为快,但小团子怎能是这般快便让他们如愿呢,她好是一番介绍,听得众人更是蠢蠢欲动,直接在团子这里预订了一百本。 且宸王世子与汝阳王世子更是亲自在团子这里预订好几百本。 待容湛将这几百本给让人搬回了府中后,这汝阳王与王妃感到好奇不已,容湛从来不喜这些俗派读物,但今日却买了好几百本? 容湛也都是用的自己零用,他们自然也都尊重容湛的做法,没有反对,但总归是好奇的,让人打听了一下才知晓,原来是杨澜蔚在国子监宣传这本书,引得众位同学追捧。 这般看来,也便不用感到奇怪了。 杨澜蔚对他们而言,是认定的儿媳,对容湛而言,是胜似亲人的三妹,杨澜蔚若有什么需求,他们自然会是尽量满足。 经过了全家人的不懈努力之下,这画本销量卖的非常不错,每一日皆是卖到了纯利七两银子,在这个薄利画本的行业上,已经是显得难能可贵了。 顾知夏的产业也已然是回归到了正轨,开始填补着债款的漏洞,顾知夏再算了一下,自己如今还欠了好几万两银子,皆是因为瘟疫而带来的影响,实体业便就是如此,很容易会受到行情的波动。 但就在顾知夏以为已然是苦尽甘来之时,瘟疫竟是强势回归,有几人在京城现得了瘟疫,忙是被人匆匆埋土,生怕通过空气传染。 皇上听从了顾知夏的建议,对柔然国没有采取措施,但也并不代表忍受,派人前去送信,一番言辞,暗中表明自己已然知晓他们的阴谋,且暗藏警告。 柔然国的皇上自是不会再顶风作案,且顾知夏让皇上先是切断了大荣与其他国的来往,如今大荣是只准出,不准近。 但大荣衣食富足,自是不怕与外国断绝联系,也能达到自立。 而此时瘟疫再是卷土重来,不得不是叹息,这或许就是天意。 天意使然,瘟疫竟是还未被驱散。 顾知夏在北疆也只是将瘟疫控制,但还未是彻底根除,但瘟疫已然有减少的迹象,就说明顾知夏所做倒是有用的。 没曾想,如今复,且渐渐蔓延到了京城,这惹得京城所有人皆是害怕不已。 现如今却是大门都不敢出了。 就连皇宫也开始紧闭宫门,不敢是让任何人进行通行。 顾知夏见状,心中更是担忧不已。 这瘟疫是病毒引起的,若是每日都将自己封闭在家,得不到紫外线的消毒,又怎能是做到真正预防呢。 此时,众人都是认为自己保命才是头等大事。 顾知夏先是安排好了团子,让她每日在太阳下活动,但不能出院子,这也是为了保护团子。 紧接着,顾知夏先是带人将得了瘟疫之人的尸体给挖了起来,火化了过后,顾知夏这才是彻底放心,紧接着,她仍旧带着面纱家家户户送上了防病画本。 顾知夏用非常通俗易懂的简笔画画出了接下来该如何面对瘟疫,这给如今心中正是慌乱的民众带来了生的希望。 画本里还鼓励众人打开窗,吸收阳光,切记要保持屋内通风。 并用顾知夏放给每家的医用酒精每天皆是要用来喷在手上或者衣服上,杀死残留在身上的病毒。 在这关键之时,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是站出来,但唯独是杨志安与顾知夏两人。 两人此番行为引得众人心中一阵敬佩,彻底是信了两人的为人。 待好几天过去了,瘟疫没有再是有复,这让顾知夏心中是彻底给呼出了一口气。 只要是没有复者,便能稳定人心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报之以歌 而顾知夏的产业也更是受了影响,刚是转了好,在开始回补债务,没曾想,这卷土重来的瘟疫,再是将她的产业打入了亏空的境地。 且不仅是她的店面,几乎所有的实体业都在亏损,一夜之间,一条街便关了近三中之一的门店。 如今渐渐好起来,顾知夏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实在是瘟疫来势汹汹的很。 但这场瘟疫,同时也让众人更加是看清,究竟是谁才是真心实意为民办事。 而二品朝臣李大人,此番更是被人千夫所指,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他倚老卖老,在朝堂之上亲自是为难了顾知夏,如今却是在瘟疫生之时被啪啪打脸,顾知夏如此尽心尽力,而他却缩在了府中不愿出来,这让众人越想越觉得可笑不已。 但李大人又怎能是容忍自己受这个气,他如今会落得这个地步,皆是因为顾知夏。 他虽官至二品,但地位与德行在京城也是受人敬仰不已的,如今却因顾知夏,被千夫所指,落到了如此地步,他怎能容忍。 就算为了面子,他也要走出这个府,告诉别人自己并非是怯懦。 但他没有任何的预防措施,便走出府中巡视办公,且还有戴着好几层面纱的下人在旁大喊而道,“李大人路巡,尔等切记不能出门,一旦现,按律处置!” 这些人刚是这般喊完后,一些胆大的打开窗子见李大人竟是在街头晃荡,心中震惊不已,要知晓,如今正是特殊时期,李大人竟是毫不在意,还在街头晃荡,这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说什么让别人不要出门,自己却是并不守法,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李大人巡察了一日过后,顾知夏本以为第二日,李大人便也不会是再心血来潮,谁知,他竟是还来巡街。 他还真是演戏演上了瘾。 如今,能少出门便是最好,以免成为移动传染源,祸害到更多的人,但李大人竟挑在这个时候偏是要出门,且不听众人劝告,就算他是想要对抗流言,也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 万一若真是传染到了无辜之人身上,顾知夏实在不能见得如此,就算让她对李大人服软,也决计是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顾知夏本正是想要出府得见李大人,但就在此时,竟是传来消息,李大人竟不知是从哪里染上了瘟疫,如今,整个李府都已然跑的空无一人,只剩李大人在里面苟延残喘。 这更是引得京城人心惶惶,众人本就防着瘟疫,没曾想,如今还早防着李大人。 这瘟疫的厉害性众人也并不是不清楚,而李大人却当其冲,竟非是要如此,如今看来,不过只是他自作自受罢了,但终究还是连累了众人! 皇上知晓了此等消息后,更是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如今京城早已人心惶惶,他却非是如此,这般雪上加霜,实在让人不可理解。 他立马传旨,让人将李大人隔离,且派了御医为他单独诊治。 李大人见前来传旨的公公都是离他远远的,心中是后悔不已,这些都是他自己找来的糊涂事! “李大人,咱家也是不想说了,如此糊涂之事,也就只有您才能做的出来了!”公公实在都不想说了,李大人实在是多此一举,还将自己给带坑里去了。 李大人想起身说什么,却现自己连头都撑不起来,只得是平躺看着天,而道,“这一切,倒也都是我自作自受。” 公公也实在不愿多待,在他眼中,这若是多待下去,对他而言都是冒着丧命的风险。 但就在此时,顾知夏戴了好几层面纱到了李府,且手里面拎着医药箱,公公见此,忙是退后了好几步。 顾知夏竟是有如此胆量来! 不得不是佩服,换了他们常人,此时躲都已经是来不及了。 李大人见顾知夏竟还亲自来照顾自己,心中很是感动,人只有在最落魄的时候,才能看出对自己真心之人究竟是谁。 他的妻妾如今都已是跑的跑,散的散,就连家产都没有给他留一分,大概都认为他已是将死之人,决计不可能再是计较这些。 想到此处,他自己心中也不禁是浮现出了悲凉,自己为官、为夫这么久,竟还是如此失败。 杨志安帮顾知夏将医药箱打开了过后,顾知夏上前,对皇上派来的御医吩咐了一番,御医眼中一亮,没想到,顾知夏会用此等办法。 内外结合,内里服药,外借用阳光紫外线杀毒杀菌,且配合药浴与热蒸,让病毒无处可逃。 之所以会得病,定还是因为内里有病毒,若是将病毒驱除,身体自然也便会恢复原状。 顾知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会只是与杨志安同行而来,毕竟,能少感染一个人便是最好,而既是自己决定的事情,便只能让自己来承担。 但杨志安怎么说也不愿意让顾知夏一人,本不该让他掺合进来,他却一致认为夫妻应是同体,便是跟了上来。 两人做好了层层防护,这才是敢来。 此番并非是为了让李大人报恩,只是单纯为民而已。 李大人心中是愧疚不已,想到自己之前竟还做出那些伤害顾知夏名声的事,心中更是忍不住的悔意。 他正想张口,顾知夏一见他的眼神流露出来的情感,便能是明白他想对自己表达什么,她抬手而道,“不用多言,我帮你,仅仅是为了民众而已。” 若是一直让他在李府,第一,只是等死,第二,还会扰乱整个京城民众的心。 而京城是整个大荣的命脉,若是这里的一切活动都停止了,其余地方又怎能是不受影响? 想到此处,顾知夏更是坚定了要救助李大人的心。 “好。”李大人重重而道。 他恍然大悟,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禁是叹息不已,这才是真正的在为国为民做好事,而自己真是愧对了这个二品官位。 不仅伤害了忠臣,还伤害了民众。 自己活了这么大半辈子,竟都越活越回去了,还没有一个年轻人看的通透。 顾知夏见李大人已然是有悔改之意,心想,他总算也不是太坏。 有悔改之意便是最好。 几人为他做好了这一切后,外面的人通过风声了解到了这些后,不禁是连连夸赞顾知夏心胸宽广,更是佩服顾知夏的胆量。 毕竟,此时根本没有人敢是做这些,平心而论,没有人会是为了荣光去豁出自己的性命。 皇上知晓了消息后,更是想要封顾知夏为一品辅政大臣,但想到如今病情盛行,无法是为顾知夏举行封赏典礼,便想着,等病情彻底是稳定并结束时,再一同下旨,给她一个盛大的封赏典礼。 顾知夏还并未知晓皇上心中所想,她若知晓,定是要拒绝的彻彻底底,这郡夫人都还没有做够呢,一品辅政大臣的重担可实在是太重,她并不想将所有的身心都交于朝政。 她只想陪着团子快乐成长,至于那些事业心,便留给杨志安来拼搏奋斗吧。 顾知夏盘问了一下李大人究竟是去往过何处,竟是会被沾染上瘟疫,想来,一定是有人将携带瘟疫者给隐藏了起来,如今,竟是成了京城隐匿着的一大毒瘤。 李大人将自己的行动轨迹告诉了顾知夏后,顾知夏带领了捕快挨家挨户的搜了一下,由于编制户口的时候,人人在册,故而查起来时,便也容易的多。 对于没有户口的人,且身体不适的人,一律当做可疑人员给带走。 这一地毯式的搜寻,果不其然,将一患了瘟疫的人给搜了出来,总算是将这隐藏的最深处毒瘤给抓了出来,这便省去了很多因。 紧接着,顾知夏将李府包括与这个患了瘟疫者所牵涉过的人,全部带进了顾知夏给他们安排的患者集中地,在这里,所有的杀菌都是做到了最为全面,自然会更安全一些。 经过了半个月的观察期,这些没有生任何症状的人自然是能被送回去,而一旦出现了症状的,便开始了全力救治。 不过两月,瘟疫患者便悉数恢复,当然,这全部的功劳也并非是因为顾知夏。 更多的,是靠着老天,每日皆是烈日,自是方便杀菌。 大自然的力量是最为强大的。 待京城彻底是脱离了瘟疫危机后,皇上龙颜大悦,想要给顾知夏大大的封赏典礼,顾知夏知晓后,直言拒绝。 前来宣旨的公公怎么都不能理解顾知夏所想,竟还有人抗旨不遵的?且还是论功行赏的圣旨,这可真是让人觉得奇了怪了。 若是他知道,顾知夏只是单纯觉得麻烦,还不如是陪着团子多玩一会儿的这个心态,岂不是会气到吐血。 竟有人如此无视圣旨! 当皇上知晓了顾知夏抗旨后,心中更是一阵慌了,以为顾知夏是觉得自己所做惹得顾知夏不满意了,忙是下旨摆驾杨府。 当前来提前知会顾知夏接驾的公公到杨府告知了后,顾知夏抬手直言而道,“不可,请皇上收回成命,臣不会接受封赏,同时,也不会接驾皇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惧内流言 公公再是绝倒,没想到,顾知夏的胆量竟是越大了! 如今,竟是连接驾都傲娇了! 但顾知夏实在不是因为恃宠生娇。 虽说,此时瘟疫已然过去,但还是要减少出行,以免瘟疫再是卷土重来,而皇上作为万民之表率,若是不能做到以身作则,慎独自律,又怎能是管理好一个国家呢? 她将这些话告知了公公之后,将公公是吓到腿软。 他可不敢是以顾知夏的口气转达皇上! 这般放肆,恐只有顾知夏一人! 他们又怎敢是模仿顾知夏呢!这恐怕是不要命了吧。 皇上本以穿戴整齐,好一番气派摆驾后,刚是出了宫门,没曾想,这提前到杨府知会接驾的宫人转来,竟是告知自己,顾知夏不接驾? 皇上一个腿软。 在这世上,竟还有人敢拒绝他?他乃天子。 但正是如此,她才是顾知夏呀! 听完了顾知夏让人转达的话,他也不禁连连点头赞同,并茅塞顿开,他虽作为一国之君,但时而也会犯糊涂,朝臣总是附和,以至于让他看不到真实的自己,如今,有了顾知夏,他心中都要放心的多了。 “卿乃朕之明镜,以清朕心!”皇上不禁欣喜叹息而道。 并让人转达至了顾知夏,顾知夏听闻了此话后,只是浅笑不语,她自是明白皇上的言中之意。 团子对于顾知夏与杨志安前段时间的匆忙非常不满,认为顾知夏与杨志安是放了她鸽子! 她每天晚上都惩罚杨志安,给她当马骑,更是让顾知夏每天给她买糖葫芦,俨然过上了顾知夏人的幸福生活。 顾知夏倒也不恼,想到的确是自己失言在先,便也就心中释然的多了。 她想着法子逗团子开心,于是,她画了一张图纸,并交给制造局,制造局不过一天,便将质量严实且做工精巧的滑板做了出来。 团子收到了滑板之后,试了一下,便被它的有趣给折服了。 顾知夏再给团子配了一套运动服,别说,还真有些现代的运动风感觉。 几日过后,团子穿上了顾知夏设计的运动装,溜上了帅气的小滑板,在街头开始穿梭时,路人惊讶不已,这世上竟会有如此好玩的物件? 小团子成了滑板的代言人,并将滑板之风带进了国子监,国子监的学员见此宝物,更是追捧不已,顾知夏特意开了一个滑板旗舰店,一时之间,在京城热-卖不已,人人都知道滑板为何物。 京城街头的孩子皆是人人一个,穿着不同款式的运动装,抡着滑板,帅气不已,形成了京城街头的别致风景。 顾知夏见到滑板在京城如此热-卖,心中自是满意不已,前段时间因为瘟疫的实体业亏空,到现在的滑板热-卖,她总算是回了一点血。 她将滑板做成了品牌,直接销往了各个国家。 就在此时,顾知夏突而想到,等到滑板热-卖了一段时间过后,再推出溜冰鞋,想来更是会引起火爆。 她不能将溜冰鞋与滑板放在一起主推,相对而言,溜冰鞋的优势会盖过滑板,自然,顾知夏也会少挣许多钱。 她毕竟是个商人,且前段时间因为实体的亏空,她还欠着账呢。 等过了一段时间,顾知夏又按期推出了溜冰鞋,果不其然,一时之间引起了全国人民的热捧,他们从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黑科技,可以给生活带来极大的方便。 且还格外好玩!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自然是在顾知夏的意料之中。 皇上对于顾知夏所做出的这些欣喜不已,直接是冠上了皇家产品的名头直接销往了全国各地。 经过杨志安为顾知夏的管账一段时间后,顾知夏现,自己所欠的余额竟是变少了不少。 这的确也是因为杨志安经营有方。 顾知夏想到,自己该是给杨志安一个管家婆的头衔了,不然,这都说不过去了。 杨志安倒也很乐意为顾知夏管家。 经过了瘟疫这件事情后,众人渐渐现,顾知夏的光芒实在过大,已然是越了杨志安。 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国度,这样女强男弱的夫妻,实在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是否能走到最后不说,且平时的相处之道又是如何。 一日,几名中年官员乔装后齐聚万花楼,像他们这个年纪,皆是认为家里岁数相仿的正妻已然年老色衰,不足够有吸引力,故而出来找找乐子消遣消遣。 且他们更是自认是府中的天,谁人也管不到他们,便更不会有什么忌惮了。 虽说他们上朝一起上,但私底下却也是一起玩,不仅有利于彼此的抱团拉拢,也更有利于消遣。 他们几人见杨志安送了从国子监回杨府的马车,便齐齐下楼拦住,杨志安对他们拦住自己的行为虽说心中不满,但面色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众位大人,巧呀。”杨志安只淡道,简单打了招呼后正想让车夫继而前进,但这几人却拦住,却怎么都不愿意放手。 “巧便更要珍惜了,杨大人,不如我们一同好好聚一聚?”众人眼神示意,想来,所谓的聚,定是没有明面上如此简单。 “不可,我娘子还在家等着我送完孩子上学后回去复命呢。”杨志安这般说完后,众官员惊讶不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相视一笑。 “复命?杨大人,您这是以为自己成了您夫人的奴仆了吗?”他们早有听闻杨志安是个惧内的,今日这一得见,果真是见识到了,杨志安竟当真是如此惧内! 这对他们而言,全当是一个笑话来看,却怎么也不敢是相信这是真的。 杨志安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正想让车夫驾马,但这些官员自是不会放任杨志安回去,他们忙是几个人上前架住了杨志安,随即而道,“杨大人,就玩玩,没事的。” 他们大多都以为杨志安之时口头矜持,却当真是将他架上,他也只得是半推半就了,但没曾想,杨志安竟是重重将他们给一甩开,他脸上的认真,决计不是开玩笑的。 “这决计不可!”杨志安与他们彻底翻了脸。 适才,他已然是婉拒,但这些人仍是不信,还推拉着他,这让他怎能是忍。 众官员惊讶不已,没曾想,杨志安竟还是当真的! 见着杨志安的马车扬长而去,他们不禁惊叹不已。 “看不出来,这杨大人,倒果真是个惧内的。”一官员不禁感叹道。 “不仅惧内,还惧娃。”另一个官员补刀道。 众人不禁赞同,连连点头。 没想到,杨志安这一青年才子,竟是会被自己的媳妇和娃管的服服帖帖的,想到此处,他们不禁再是惊叹不已,这还真是一股清流。 他们当做笑谈在万花楼谈起,不过两日,杨志安惧内的消息,便彻彻底底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话传的越厉害,到了顾知夏耳边后,便是成了顾知夏是如何母老虎,而杨志安又是如何惧内,通过两极反差,显得格外戏剧化,让爱好八卦的人非常喜欢吃这个瓜。 团子在国子监时,都有人是在团子面前开始说着八卦。 团子听到在外人口中,自己的父亲竟是惧内,柔弱又无助,而自己一向讲理的娘亲竟也成了母老虎! 她气的很想和这人干一架,但想到顾知夏告诉过她,生气不如争气,用自己的学业成绩吓死他们,她便不理会这些,更是认真学习了。 顾知夏见最近的团子实在奇怪不已,咬了牙的好好学习,让顾知夏实在感到奇怪,团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会是变成如此模样。 顾知夏联想到了最近流言四起,便想到团子定是被影响到了,她便试探问道,“团子,你这是怎么了?” 团子不悦,嘟着嘴而道,“娘亲,我真的很生气,那些人那么说你,但是我却只能听你的话,不能出手打人。” 顾知夏见团子眼中都是愤怒,她一把握住了团子的小拳头。 “团子,打人不是君子行径。” 团子抬起头,一双眸子中带着好奇,“可我不是君子,是孩子呀。” “…”顾知夏心中不得不承认,团子对自己的认识倒还挺正确的。 顾知夏一时之间,竟是反驳不了团子。 “娘亲,难道不是吗?”见顾知夏竟是呆了,团子继而好奇问道,顾知夏无奈,而道,“我这般告诉你,不管是君子还是女子以及孩子,打人终究是不对的,除非是自己忍无可忍,非得如此的时候,不然,大可不必。” “可我真的好想打他们啊!”团子奶音实在让人心疼。 很明显,她当真已然是忍不住了一般。 但顾知夏看着团子如此,却并不像是因为气氛而无法容忍的表情,更像是因为便秘一般… 面容格外好笑。 “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去练武。”顾知夏随意吩咐道。 团子只得如此,“好吧。”她跨过小小的门槛,找到习武师傅开始鼓起力道练武,短小的四肢活动起来自带笑点。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八章 始作俑者 整个京城都在流传杨志安惧内的笑言,且越说的传奇,若换了旁人,早已是坐不住。 但顾知夏从未畏惧过流言。 她只让人不予理会,不过一段时日,便无人再将此事当做新鲜事而来在意了。 李大人念及顾知夏与杨志安对他的恩情,且他也辞官回乡养老而去,并将手中的产业悉数交给了顾知夏。 李大人这一行为,引起了朝臣轩然大波,顾知夏就算帮助过他,但也不至于是让他如此交出全部身家。 且他自己的妻与孩儿,一分未得! 这更是让人传出流言,说李大人是与顾知夏是有一腿,否则,又怎会是让李大人如此倾囊相授。 如此荒唐的流言,顾知夏实在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传。 不过一日,这背后的始作俑者便沉不住气,开始大为作妖起来。 顾知夏这才是命人查到,竟是李大人那赶出门去的妻妾与孩子。 在他身患瘟疫之时,他们没有一人是伸手相助,皆是跑的跑,散的散,李大人又并非傻子,一眼便可看出究竟谁是真心,谁又是假意。 待他好了后,这些人竟又是回了李府,继而享受富贵,甚至一点亏欠都没有,李大人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部赶出了府,并变卖全部家产来报答顾知夏。 谁知,他的亲人很是不满,竟是在外面传着流言,决心是要报复顾知夏与杨志安,他们不仅散布着李大人与顾知夏有染,更是大面积宣传杨志安惧内,更突出了顾知夏这个母老虎的形象。 李大人被这些流言气到直接晕厥过去,忙是被人送下了乡疗养。 而他被赶出府的那些妻妾与孩子更是越放肆,在背后恶意中伤顾知夏的名声不说,还煽动了群众到了杨府门口闹事。 而先不说顾知夏原本的名声与形象已然是深入人心,光是她的身份,皇上特意为女子所拨的暗卫便不允许有人在门口闹事,不过刚闹了几声,便被抓了起来。 被抓起来的人不过几句质问,便吓得早已痛哭流涕,将一切指明了后,顾知夏自是要派人做点什么。 但到了公堂后,她们却怎么都不认。 “你先是勾引我们老爷,让他抛妻弃子,如今更是将我们所有家产都交于你,真正弃我们于不顾,难道在你心中,便没有丝毫愧疚吗?”李大人其中一位姨娘道。 在这群人中可以看到,李大人的两个孩子已然长大,但兄妹的双眸间流露出的皆是对物质的算计,早已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纯良。 “对,就是因为你,我父亲才会是不要我们的!”说到最后,她们哭了起来。 顾知夏微颦眉,这孩子这么小便如此说谎,想来,家教实在可叹。 当然,李大人不会教与这些,但他的这些妻妾对孩子的教养却实在令人担忧,难不怪,李大人会是气到将孩子都给赶出去,想来,看到这些,谁都会气。 有李大人的孩子亲自控诉,便是铁板钉钉。 只可惜,李大人如今不在,不能是给顾知夏作证。 民众虽是不想信,但李大人的孩童都亲自作证了,便无人再是敢再多言,京兆尹才是最为难办的,当着民众的面儿,自己又要秉公办理,又不能真正得罪顾知夏,他很难得到一个平衡之法。 杨志安亲自坐镇,定又是会护住顾知夏。如此,还要他这个京兆尹做何?想到此处,京兆尹在心中不禁叹息不已,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难办的吗? 但这李大人的妻妾与孩群又怎能是放过顾知夏呢?当即,他们皆是一直在控诉顾知夏,京兆尹为难的看向了杨志安,杨志安只微点了头,示意接下来让他来。 京兆尹这才感觉自己是得到了解放,心中一松。 只见杨志安微抬下巴,勾唇,双眸闪着柔和的光芒。 “并非仗着血缘关系,便可恶意中伤他人,本官现在问你们,你们有本官娘子和李大人传言的证据吗?”杨志安声音淡然不已,越是如此,更是让李府的人心中心虚不已,看来,自己今天是踢到了铁板。 李大人的妻妾示意降了孩子继续控诉顾知夏,两个孩子得到眼神后,自然明白了。 他们继而控诉顾知夏,“就是因为你们!我们亲眼所见!” 顾知夏只得是低头淡笑不已。 从这两个孩子如今的表现来看,如今,自己更是明白,教养的重要性了。 孩子变成了如今这样,真是家长教养的失败,完全忘记了从古至今流传的仁义礼智信孝了。 她懒得理会这一切,示意杨志安快些审完,她好回去看团子了。 杨志安明白,他继而继续问道,“在李大人被瘟疫缠身之时,是本官与娘子以及一众太医陪伴在李大人身侧并医治,倒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信,竟是不见一人,李大人被气到无以复加,将财产送与本官与娘子,不给你们一分,便惹得你们嫉妒,故而惹出流言中伤我们。” 杨志安说完这一切后,众人再是震惊不已,这般一想,所有的一切都对的上了! 当初,李大人患病之时,李府再无留一人,这些都是众人亲眼目睹的,但只有顾知夏与杨志安才是亲自陪伴在他们身侧,且一直是待到了李大人将身体给医治好了。 换了李府的任何一人都做不到。 哪怕是亲人。 这妻妾是急了,这些原本是她们自以为非常隐匿的阴谋了,定是无人会猜到,她们虽然与李大人是一家人,但却在背后如此算计李大人! 她们便是用了亲人的这个身份来当挡箭牌,没曾想,如今却被杨志安给揭露的彻彻底底! 换了谁,都会是心虚的急了。 “你胡说!我们是老爷的妻孩,怎么可能会是有你们所说的那般狠毒!倒是你们拿了老爷的钱!现在,快将老爷的钱给还回来!”带头的主妇一开口便是恶狠非常。 “想要钱?”顾知夏微挑眉,一双眸子中带着冷厉的光芒。 一群人忙是点头,“那是自然!” 顾知夏再是冷笑不已,在这里做了这么大一场戏,便是为此。 “我们已经捐了,若你们不信,一一去核对。”说完,顾知夏随手从袖中甩出一单子,飘飘洒洒到了众人面前。 一群人忙是捡起来看,见到上面皆是顾知夏捐款的数量与对应的地方,分别被捐到了福利院,还有养老院这两个地方。 看到上面银子的数量,她们心疼不已,当即眼泪便快涌现出。 “天哪!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如今竟是落得什么都没有了。”带头的主妇哭了起来。 她竟是说她们什么都没有了。 但顾知夏可是清晰可见,她们的装扮可是并不俗套,怎么说,也是要花一笔银子的。 都已然是这个时节,她们竟不忘是装束自己,顾知夏实在看不出她们如今是否如她们所说,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们一双眸子浮现出了阴冷,看向了顾知夏,指着顾知夏,“都是因为你这个女人!老爷先是不要我们,随后一分钱也不给我们!你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祸害!今天我就要杀了你。” 说完,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只匕,便重重准备是刺向顾知夏,顾知夏微眯双眸,她快退后两步,并未是错身退开,因为她知道,杨志安会护着她。 就在这人以为自己快要得逞之时,杨志安快出手,将这人的手腕给抓住,他一个转腕,这匕便转向她自己,并因为手腕的疼痛,她脸色吃痛,张开了紧紧握住匕的手。 匕清脆掉地的声音传来,惊醒了众人,众人不敢置信,这人竟还恼羞成怒,准备是杀人灭口! “骗子!”他们纷纷明白了什么,自己这是被当枪使了。 这女人明显不是那么善良,还在这里反咬别人一口,如今这个反差,更是让人看清楚了她面目,怎能是让人气愤不已。 她竟是将众人当做傻子一般,给玩的团团转! 民众纷纷给她们扔鸡蛋,一群人顿时狼狈的抱成了一团。 顾知夏双眸没有任何波澜。 她只微抬手,示意民众别再是动手,果不其然,民众是听话停手,饶是如此,这群人双眸仍是带着恨意看着顾知夏。 想来,这个恨,怎么也都是去不掉了。 想要唤醒装睡的人太难,跟不讲理的讲理更是不易,如此,便只能让生活来点拨他们了。 顾知夏让人将他们逐出了京城,这让他们是更恨她了,但顾知夏并无所谓,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们的感激。 她只是单纯的为了她们好,若是让她们继续留在京城,光是唾沫都能是把她们给淹死。 但自己的好,并不需要她们看到,她不需要,同时也不想。 李大人赠与她们的家产,他们也一分并未收下,全部转赠给了福利院和养老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李大人并不欠他们的,就算他送自己钱,自己也并不会收。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诱敌深入 “没有到最后,我便不能跑,不然,岂不是坑了娘亲,为她坐实了这个罪名。”她这般说道后,在场之人皆是心惊。 没想到,团子这般小的年龄,便已然是有了这般觉悟,要为她的母亲减轻负担。 容湛与团子对视上,最终只得点头应下,他怎能是不懂团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既是如此,那自己便尊重她的选择。 “好,那便不走。但你放心,本世子决计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与你。”容湛对团子承诺道。 团子却突而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娘亲说过的吧?千万不能接受别人的好,否则,就要以同样的方式回报这人。 团子想到了这里后,忙是摇头,“不,还是不要了。” 但容湛紧张并带着好奇道,“怎么,你不愿意接受我对你的好吗?” 团子忙是点了点头,“自是不能接受,与我而言,要是接受了什么,肯定是要悉数奉还的。” 容湛一听,眼神中还带着喜悦,“可以呀,若是悉数奉还,那便是最好。” 团子颦眉而道,“我才不想是保护你。” 容湛勾唇,“好,那我保护你。” 杨张氏见两个孩子都将他无视了,不禁是道,“那请世子爷现在请回吧。” 杨张氏都已是开口,容湛自是不会拒绝,他便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边走,还不停是回眸看向团子,生怕团子人是不见了。 杨张氏抱起团子往房间里去,并叮嘱道,“团子,以后可不要和他们来往了。” 团子睁大了一双清澈的眸子,好奇而道,“这是为什么呢?” 杨张氏开始给团子讲道,“他是世子,与咱们身份有别,况且,他是你的好朋友,万一有事,你也不想是连累到他,对吧。” 团子一听到连累这事,她双眸睁大,微是一惊。 容湛是她的好朋友,她自是不想连累的,故而,她便只得是听奶奶的话,定是不能连累容湛。 “好。”团子心中沉重,已然是想到了什么。 杨张氏见团子脸色沉重,便料到团子已然明白了,她微点下了头。 不过几日,顾知夏收到了飞鸽传书,竟是有人在朝堂之上污蔑她恶意杀人,如此,那团子和婆婆自是不能好过。 想到此处,她分心不已,时刻都是恍惚状态,对于上次生的事情,顾知夏是当真怕了。 她仿佛一闭上眸子,团子那脏兮兮的脸蛋与倔强的眼神,便浮现在了自己脑海之中一般。 杨志安看出了顾知夏心中的担忧,他将顾知夏拉到了怀中,用着轻柔的手抚着顾知夏的背部。 “你放心,我安排了人,若是京城当真是有个何事,会有人将团子与娘亲护送出城的。”杨志安的声音就如同清澈的泉水一般清亮干净,顾知夏闭上眸子,仿佛便忘却了烦忧。 “好。”顾知夏只淡然一个字,便表达了此时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 “好了,别担心了。”杨志安继而轻抚着顾知夏。 紧接着,顾知夏道,“京城那些流言需要理会吗?” 杨志安只淡摇头,“根本无需理会,好了,别再是担心了,皇上决计不会是让杨家有事的。” 他一提到皇上,顾知夏便心安了。 皇上将尚方宝剑以及龙令都赐予了她,又岂是会让她出事。 且皇上对她的信任,根本不容得她怀疑。 紧接着,便是继而查着军需被克扣之事,她查到了源头后,才知晓便就是顾知夏所杀的守城副将,他是太子旧党,为了太子能够是东升再起,也是煞费了苦心。 军需找到了后,自然便解决了前线的军需一事,而主将镇国将军频繁出战,但皆是对方被打的稀里哗啦而跑,顾知夏越觉,对方仿若是在酝酿什么大的阴谋。 每次皆是这般落荒而逃,怎么说也不是在情理之中,且对方更是没有用正面相对,更没有采取阴谋诡计,这怎么都不像是对面的这作风。 他们每次皆是像样的打了一下,便开始落荒而逃,在别人眼里看来或许是如此,但在顾知夏眼里看来,他们这是在保存实力。 并且,他们根本无心战斗,既是如此,那还出面是做什么?顾知夏越是这般想,心中越是觉得有诈。 久而久之,就连一向不轻敌的镇国将军也是为此感到了丝丝的洋洋得意。 没想到,对面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这日,镇国将军凯旋而归,民众欢呼不已,只见将军利落下马,身上的铠甲出清脆的碰撞声。 “恭喜将军再是小胜一战。”有士兵而道。 但镇国将军显然已然习惯与此,他微挑眉,一双眸子闪过在场,满满的不屑。 “实在是太不堪一击,根本不需本将军亲自出马,只需本将军的铠甲在那里一架,便能将他们给吓得屁滚尿流。”他声音粗犷豪爽,这般说完后,在场民众与士兵一阵欢呼。 顾知夏与杨志安在府中遥遥相望见镇国将军如今竟是已然张狂到了这种地步。 不禁对杨志安而道,“敌方决计没有这般不堪一击,你认为呢。” 虽是问道,但语气之中丝毫是没有疑问,甚至带着肯定。杨志安一双眸子紧紧凝视着不远处的镇国将军,显然,他也已然是现了。 “决计没有,娘子,你从前不是跟我讲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他低下眸子,看向顾知夏。 两人没有过多交流,便已然是懂了彼此眼神中的内容。 “看来,该是提点镇国将军了。”顾知夏猜测着,镇国将军已然是这般自信,想来,敌方也是把握住的这个节奏。 接下来,便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这事让我去吧。”杨志安主动而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顾知夏便点头应下。 并非因为她是女人,故而是不让她去提点镇国将军,而是因为,镇国将军已然是膨胀至今,若是有人在此时提点他,定会伤及他的自尊心,从而使他不满。 待镇国将军回到了院中,刚是坐下,杨志安后一脚便已然是到了。 “将军。”杨志安简单行礼,将军见是杨志安,起身而道,“杨大人客气了。” 对杨志安,他自是谦虚有礼。 “将军切莫见怪,本官来此,是有话从心而论,想嘱咐将军你的。”杨志安将话语放的十分委婉了。 镇国将军见杨志安如此,想来,定是要有什么不情之论了。 他淡点了头,两人便坐下平心而论。 “将军便没有感觉到,羌人此番屡战屡败,便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杨志安试探出声,一双眸子并紧紧观察着镇国将军的表情。 镇国将军先是颦眉,随即而道,“那你又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将这话扔给了杨志安,便是想引杨志安说出自己真心言论。 大家都不喜欢绕圈子,杨志安便直言而道,“羌人此番定有阴谋,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在心中揣摩一番,屡战屡败,也没有大的损伤,仿佛,是故意输给将军您。” 杨志安刚是说到了这儿,镇国将军脸色一横,杨志安这是在怀疑他的能力。 “杨大人多虑了!本将军看,羌人并没有如杨大人所说,故意是输给本将军,倒是杨大人,实在是多虑了。”镇国将军这般说完过后,他便起身伸出手,示意自己这里并不欢迎杨志安,此番便是请杨志安离开。 他满身的怒意,显然,杨志安说这话,当真是碰到了他的逆鳞。 身为一名镇国大将军,有人怀疑他的功绩并非真实,这怎能不是莫大的侮辱。 杨志安还想多言什么,但镇国将军的眼神仍是目不斜视,冷若冰霜,仿若杨志安再是多说一句,他的刀剑便要出窍了一般。 杨志安只得离开。 等回到了顾知夏身旁后,他将镇国将军的反应告知了顾知夏,顾知夏便更是确定了敌方的目地。 没错,便就是为了让镇国将军心生骄傲,从而轻敌,最终他们再来一个两极反转,皆是,就算后悔也已然是来不及了。 顾知夏越是这般想,越是心生不安,若是继而这般下去,她想不到接下来还会是生什么。 敌方又会是在哪一次扮猪吃老虎时显现真实实力。 但镇国将军显然已经是听不进去话了,顾知夏特意叮嘱了一下如今刚被提拔上来的副将,若是生了任何不妙的情形立马来报。 副将自是应声答应。 刚是入夜之时,敌方竟又是卷土重来,但镇国将军并未是有丝毫惧怕,心中更是轻敌。 副将已然觉到了不对,便让人传信给了顾知夏,顾知夏与杨志安忙是上了城墙用自制的望远镜观战。 两人观战着,却觉是觉得不对。 对方只有少许人也,且逃到了一个山谷口处后,顾知夏观察着镇国将军的举动。 她能够清晰得见,新提拔上来的副将对镇国将军是说了什么,脸色明显并不好,显然,也是觉了这个山谷口有些怪异,不想让镇国将军是追上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八章 地震 但镇国将军却认为这副将是贪生怕死,毕竟,他的确还年轻,战场上经验不足,自信不够。 “你看,他们这警惕的模样,显然并非是对这个山谷口熟悉,若是真有算计,早便已经是逃了进去,又何必是这个模样呢?”镇国将军思索了一番,越认为此时便是一个大好机会。 副将怎么也是拗不过镇国将军的,只得是领命,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将敌军给逼近了这山谷之中。 就在镇国将军以为自己正是稳操胜券之时,突而,山谷口处突而是落下落石,竟是就这般将山谷口给封住了。 镇国将军这才觉自己是中计了! 这山谷上一排排的跑出来提前隐藏的人儿,镇国将军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也已然是没有办法回头了。 “怎么会是这样!”镇国将军重重而道。 副将也已然是慌了,没曾想真被顾知夏给猜到了。 “将军,我们早该是听顾大人的话的。”他这般说完,镇国将军这才是反应过来,杨志安的确是提点过他,让他不要轻敌。 自己根本未是将他的话给放在心上,甚至以为他在有心羞辱自己,如今看来,当真是自己太骄傲了! “唉,现在为时已晚,本将军就算后悔,也已然是来不及了。”他最终叹下了悔恨的气。 当敌方冲过来后,副将与镇国将军冲锋陷阵,双方开始死掐起来。 顾知夏见状,心中担心不已,若是任此展下去,镇国将军生还可能实在是太小了。 现如今,便只得是她与杨志安上战场营救,但经过上一次他们吃了声东击西的这个亏后,便决计不会再是上当了。 这个法子,显然也不会是再管用了。 想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那便是只能硬碰硬。 顾知夏并不想让杨志安参与其中,并非是她不信任他,而是因为这件事胜率实在是太低了,顾知夏不想是做什么无谓的牺牲。 当顾知夏将自己心中想法告知杨志安后,杨志安自是不能同意,当即他重重而道,“娘子,这决计是不可以!就算应该是有一个人要上战场,那这个人,也应该是为夫才对。” 杨志安怎么是舍得让顾知夏一人上战场去呢。 便就在此时,顾知夏示意龙卫,下一秒,杨志安便躺在了顾知夏的怀中并昏睡过去。 顾知夏看着杨志安已然昏睡过去的面容,只得是道,“别怪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掺合其中。” 她知晓,若是杨志安醒来定是会怪她,若当真是有个什么万一,恐杨志安会恨自己一辈子,恨自己这般快便抛却了他们。 但顾知夏别无选择。 剩下的龙卫一直是陪伴在顾知夏身侧,他们忠心非常,齐齐对顾知夏道,“大人,我们定会护着大人周全的。” 顾知夏心中微感动,点头后道,“此事便有劳你们了。” 当顾知夏换上了铠甲与头盔后,带领着城中大部分将士便赶往救援。 若是换了往时,决计无人会是出去营救,第一胜率太低,第二,便是会牺牲更多的人。 但顾知夏不仅是要救镇国将军,更是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面对这被落石封闭的严严实实的关口,顾知夏命人拿出了准备好的炸药,士兵整齐有素的将炸药放下随即引燃,下一秒,这落石便被炸的粉碎。 在烟尘滚滚之中,顾知夏带着人马冲了进去。 敌军看着顾知夏高举旗帜带领军队冲了进来,皆是看的呆了。 他们就算料到了会有人是来营救,但怎么也是没有料到,开营救镇国将军之人竟是一名女将军。 且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小娘们,这大荣国是无人了吗?竟是让你一个女子出来应战,这未免也太丢脸了吧。”敌军将领抬头大笑。 将士与士兵皆是笑的前仰后合。 镇国将军已然满是伤痕,显然,他刚才是经过了一场硬仗,但眼里面的倔强迫使他怎么也不能低头。 他也未是想到,来营救他之人,竟是顾知夏。 想到之前自己曾经还看不起她只是一个女子,还来趟这一趟浑水,但如今看她在马上高举旗帜,气势非凡,他这才悔恨不已,自己当初竟是有眼不识泰山。 “我一人,便足够了。”说完,顾知夏将手中旗帜交给了身旁的一名将士,并从袖中拿出了龙令,在场一阵惊呼。 “竟是龙令!”要知晓,这龙令代表了大荣国无上的权利,没想到,如今竟是在一个女人手中! “好呀,看来,你和那次引我们离开的男人是一伙的,这个龙令,我们是势在必得!”带头的羌人将士对这个龙令充满了自信。 顾知夏所带之人并无多少,且顾知夏还只是一个女子! 在其他方面,或许他们不会对女人有任何偏见,但此时并非是在比什么女红,而是战场上的生死! “好,既你们是必得,那便来拿吧。”说完,顾知夏将龙令收起来,羌人垂涎的眼神便急了。 镇国将军向顾知夏吼道,“顾大人,别管本将,快跑!” 顾知夏只遥遥对镇国将军微点头,示意他千万别是慌张。 但顾知夏跑不掉,同时。她现在也并不想跑。 就在羌人军队正是要冲过来之际,突而,一阵地动山摇! 众人皆是没有想到,竟会是如此,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措手不及,慌乱不已。 “这是怎么了!” “这地怎么在晃动!” 刚是说完,地上开始裂开口子,有将士的求救声传来,羌人将士慌张不已。 “这会不会是老天在惩罚我们!我们究竟是做了什么?” “老天爷威了!” “快跑啊!”一群人已然是慌成了一团。 他们可是亲眼所见,若是再不跑的话,待地上再裂开一个口子,说不定掉下去的便是自己。 地上继而继续是裂开口子,不少人是掉了下去,众人哪里是见过这种阵仗,一直以为是老天威了,在开始四处逃散。 顾知夏看着这一切。突而是想到了什么。 这决计不是什么老天威,她是现代人,可没有那么迷信。 对了,这是地震! 地震才会是这般。 适才他们用大落石将关卡堵住,且顾知夏又用了炸药炸开,定是引了这里的地震! 但偏偏顾知夏这边是没有裂口,而敌军那边的裂口越的大,不过几秒钟,竟是齐刷刷的掉进了坑里。 那么多的将士! 顾知夏心中感到了后怕,大自然的威力是最为强大的力量,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顾知夏忙是让人将伤员带着离开了这里。 刚是跑出了这个关口,这个山谷便往下沉降,一片尘土飞扬而来,顾知夏大喊道,“趴下!” 众将士听从顾知夏的安排纷纷趴下,并捂住了鼻子,这尘土大概是飞扬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是沉降下来。 待顾知夏与众将士缓缓抬头,抖去了自己身上厚厚的泥土,看着眼前渐渐已然清晰的山谷,不禁是目瞪口呆。 这里已然是成了一个大坑。 想来,这下面本来便是空的,承载力本就不强,再经过了适才的那些折腾,这自然便是更禁不住了,最终砸了下去。 但幸亏老天是没有让他们一同掉下去。 这还当真是老天保佑,不得不佩服,这运气实在再好不过了。 “看来,你果真是跟京城传出来的言论一般,是天女降世,因为你,大荣国才会是有如今!”镇国将军不禁是对顾知夏感叹而道。 他东山从来也不是不信这些,但适才,他又不得不信了。 若非是顾知夏的运气保佑,又怎会是这般,光是保全了他们,而敌军所在的地方但全是大口子,最终纷纷落入 进去。 “这定并非真实,而是运气罢了。”顾知夏可并不敢是伪造什么天神的身份。 “我们现在都已经是唯您马是瞻,以后,再也不会有今日这种事情了!”镇国将军已是后悔不已,适才,若非是顾知夏前来营救,恐他现如今,都已然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人要知道知恩图报。 顾知夏对于今日之事也是感到惊奇不已,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是生到如此地步。 这说地震便地震了,都不带一点预兆了,幸得他们未是中招。 待顾知夏回去后,将此事告知醒来的杨志安。 杨志安冷着脸,已然是不想理会顾知夏。 他怎的都未是想到,顾知夏竟会用这般方法,将他给留下,以至于达到她的目地。 顾知夏看出,杨志安还在生气,她将今日之事说的故意是戏剧化了一些,便是为了逗杨志安开心,却没曾想,杨志安突而转过身,他重重抓起顾知夏的手腕,“以后,再是不能如此了。” 他眼神中仅有紧张,看起来,并未是将顾知夏适才所说之话放在心上。 倒是一直沉浸在他自己的想法之中。 但他愿意说出来,将怒气泄出来,便也就达到了顾知夏的目地了。 “好!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共同进退,我决计不会再是如此。”顾知夏按照杨志安想听的模式非常机械的背了一遍,杨志安闭上眸子,紧紧抱住顾知夏,感受着顾知夏的温度,生怕顾知夏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密道 杨志安这才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双眸子中都快溢出了甜意。 但随即是想到了什么,他面容中渐渐是溢出了担心与不安。 顾知夏风头正盛,对她而言,决计并非好事。 同时,他更是担心着京城团子一事,若是团子当真是出了什么事,他心中又怎能是原谅自己。 他心中并未是没有担心,便在顾知夏面前,他必须出冷静,情绪这种东西,具有弥漫性,很容易是渲染到别人。 当军中之人已然是流传着顾知夏的神话,很快,这消息就跟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京中,更是开始有人在恶意传播,顾知夏是妖女降世,故而才会是有这般神通。 这无非是一个致命性打击,从一开始的天女降世,到现在的妖女。 古代人信神佛,一旦是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有人大做文章。 朝堂之上更是有人批判顾知夏,“若非是妖女降世,又怎会是一瞬之间,让天地为之变色,且地面都已然是裂开,这除非是妖力所为,微臣已然想不到其他缘由!” 皇上也实在想不到其他,毕竟,这般毁天灭地的力量,除了妖力,怎么也都不能往神力上面揽。 “皇上,那顾知夏与杨志安的女儿还在京城,小小年纪倒也是非同一般,微臣认为,该是将那小女娃抓起来,以观后效。”一大臣这般道,众臣心中虽说的确有些不满,但却也不能是说什么。 毕竟,现在顾知夏风头的确太盛,若是有人再是掺合其中,难保不会是被带上麻烦。 但众人也怎会是不明白,他口口声声中的以观后效,不过就是当那小女娃成为了威胁顾知夏的借口,怕顾知夏所谓的妖力作乱。 下了朝后,汝阳王让人去带团子一家离开,但团子却怎么都不离去,就这般,团子便留在了杨府,杨张氏同样留下。 汝阳王见团子如此小,这些人竟都还下得去手,这朝中之人其心可居,但只可惜,他如今当真却也做不得什么,若当真是与他们明面上交恶,恐汝阳王府最终也是不能得到保全的。 当顾知夏知晓了京城如今的风头,便再是忍不住了,但羌人还有最后的替补军队还未是彻底击败,两人却也走不掉。 且如今镇国将军重伤,若是两人一旦先走,最终的结果也是清晰可见。 顾知夏思量再三,最终只得是选择了留下。 对于团子,她心中更多的是亏欠。 入夜了后,团子坐在门槛上,小小的身影与大大的门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也更显凄凉。她抬头看着星空,一双眸子中带着懵,想着娘亲的话,若是想她了,便抬头看看星空,一想到娘亲现在也头顶着这满天的星空,便能缓解她想念爹娘的心情。 杨张氏见状,心中带着无奈,她叹了叹气,如今,京城的局势越不好,但不知晓杨志安与顾知夏那里如何。 想到此处,她心中更是担心不已。 但就在此时,突而,一阵铠甲碰撞的声音与脚步声传来,仿若是有大量训练有素的军队前来,杨张氏听闻,忙是上前将团子给抱住并钻回了屋子,“团子,别出声!” 两人藏在了里屋后,刚是以为那些人会冲进来,而杨志安临走前安排在杨府的侍卫听闻动静后,从府中各厢房赶到,他们拦住了正要冲进来的这些军队,而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统统给我们退下!” 但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怎会是轻易放弃。 他们此番来,便是为了能杀掉这妖女的一家人。 “我们是谁,你好好看看。”说完,他们掏出了怀中的令牌,众人心惊不已,没想到,竟是皇上亲自下的令! “这怎么可能。”这些人自是不敢相信。 毕竟,天下皆知,皇上对杨家情深义重,且信赖非常,如今却被告知,皇上竟是亲自下令要杀他们灭口。 “怎么不可能,顾知夏与杨志安恶贯满盈,难道皇上便不能出手?”这时,礼部大人从门口处缓缓而来。 礼部大人今夜是抱了必得是杀了她们的决心,否则,若是今夜之事传了出去,他决计不能再是立于朝堂之上。 团子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的爹娘,多想是冲上去反驳,但杨张氏又岂会是放开团子,若是任由团子乱跑,指不定接下来会是如何。 杨张氏示意团子别出声,否则,两人性命难保。 “给我杀!”礼部大人重重道。 便就在此时,外面开始打成一片,团子突而想到了什么,示意杨张氏松开,杨张氏见团子眼神正式,有什么话要说,便轻松开了团子的嘴,保持警惕着。一旦团子有任何冲动的举动,她便再及时堵上。 团子这才道,“有密道,我们去密道。” 杨张氏心中一惊,自己竟是不知晓。 团子带着杨张氏来到了屏风处,趴在地上,转动了一下地上的暗格,只听见吱呀一声,这块地板竟转动一圈,将团子与杨张氏卷入了木板下。 而地板回转原位,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下一秒,杨志安留下的护卫便被踢破了门,而礼部大人带着人大步进来,却见整个房间内空无一人。 “人呢!”他的脸色已然铁青。 若是放过了这么大好一个机会,便实在想不到,下次该是在什么时候才能是抓住这两人了。 当杨张氏与团子通过暗道出了京城后,两人想着,接下来该是去找杨志安与顾知夏,还是说自行找个地方隐藏,待局势稳定了再是现身。 杨张氏想了一下,这去边疆的路上山高水长,便是自行隐藏才是最好,两人到了曾秘密购买的一座园子入住,便等待着顾知夏回京的消息。 礼部大人在边疆与京城的往返必经之路上安排了陷阱,便准备是等顾知夏上钩,他将杨家被抄一事大做文章,然后让人传播,就不信顾知夏听闻了后,会不回来。 但当消息真正传到了前线顾知夏与杨志安耳中时,顾知夏眼神通红,她手紧紧捏住了京城她的人传来的消息纸,没曾想,竟有人对团子下手。 团子还那么小,对所有的一切皆是未知,这些人对团子下手,心中便不会觉得不安吗? 想到了此处过后,顾知夏看向杨志安,想知晓他如今心中是如何想的。 杨志安脸色同样忍痛不已,但如今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必得是忍住。 且这些人将主意打到了团子身上,又怎能是会猜不到,若他们现在回去,恐等着他们的,便就是十足十的陷阱。 想到了此处过后,杨志安更是要冷静,他必得是如此,否则,将会使得顾知夏不能把持。 “信中不是写了吗?团子并未是被抓,想来应是安全的,现如今正躲在哪儿呢。”杨志安安慰着顾知夏。 顾知夏突而是笑了起来,想到了团子那张可爱机灵的面容,她再是忍不住。 只得是相信团子能保护好自己了。 “且我们房中的密道团子也是知晓的,她定是从密室逃脱了。”顾知夏想到了密道,她这是经过了上次不在京城,但团子身陷险境这件事情后得到的想法,便在房中修了一个密道,以防不测。 同时,也是为自己做的后手,如今看来,当真是派上用场了。 “对,还是娘子想的周到。”杨志安心中对顾知夏倾佩不已。 两人这才是放下了心。 镇国将军知晓顾知夏心事,提议而道,“不然,让我是做些什么。” 他也想报答顾知夏与杨志安,他们可是救了他两次,眼见着如今他们为自己孩子担忧,若是能做点什么自是最好。 “做些什么?”顾知夏试探问道,镇国将军是有什么好办法。 镇国将军这才而道,“听闻慎亲王已然来接替我的位置,而我受了重伤,要回京休养,同样,我定会是为两位洗刷冤屈,略尽绵薄之力。” 经过了上一次涉险之后,镇国将军已然是稳重了不少,若将此事交由他来做,顾知夏自是放心的。 顾知夏与杨志安自是同意下来,“那就有劳将军了。” 镇国将军择日便是启程了,顾知夏与杨志安心中这才是放心了。 当慎亲王到达后,已然是下个周天的事了,杨志安与顾知夏总算等到了接替之人前来,自是欣喜不已,这便代表他们可以回京城了。 但谁知,这慎亲王是打定了主意,不会是让杨志安与顾知夏提前离去。 有两个缘由,第一,便是因为他这是受了礼部大人建议,若是有顾知夏与杨志安而在,届时赢了后,所有的功劳都将是他的。 第二,便是还受礼部大人之托,将杨志安与顾知夏拖住,决计是不能让他们回京城。 这慎亲王与礼部大人没有少来往,礼部可是六部一大油水部门之一,他也曾是受过礼部大人不少“恩惠”便自然是要为礼部大人分忧。 顾知夏刚是要请愿,但慎亲王怎会是不了解京城如今的局势呢?他自是要挽留住顾知夏,当即而道,“顾大人是否有些操之过急,这如今边城战事还未平定,你…”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章 自作自受 他刚是还想说什么,杨志安先开口而道,“慎亲王,我们今日,并非是来请愿,只是来通知您的,您再是阻拦,也并非有用。” 杨志安虽身上带着一番文人风骨,但若坚毅起来,却也是毫不示弱。 他虽身体单薄,但双眸间却也仍是不可忽视的坚毅。 顾知夏只转眸看向了杨志安,一双眸子中带着柔情不已,见到杨志安如此,她心中格外是有安全感。 虽说杨志安只是一个书生,但身上偶尔也会是有坚毅的力量,对顾知夏而言,这便是她想要的东西。 慎亲王脸色铁青,他见杨志安一个文人,如今都可以是反抗自己了,想到此处,他心中怎能是忍耐呢。 他好歹也是一个王爷!若是传了出去,怎能是有面子呢? 他冷声道,“来人!将他们给抓起来。” 顾知夏心中一惊,倒没想到,这个慎亲王如今已是狗急跳墙!竟直接是将他们给抓起来。 她眼眸一冷,“慎亲王,你别是太过分了。” 慎亲王虽说也知晓顾知夏的不容易,但与他而言,他更看重的,是利益。 若当真是任由顾知夏回了京城,那么他想得到的这一切,便不复存在。 “我别太过分?但也请你们,别是让我为难。”慎亲王心中怎能是不明白,自己此番的确是有些过分,他将顾知夏与杨志安囚禁,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但他做这些,也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可他又怎能当真是将杨志安与顾知夏困住呢? 顾知夏只淡笑道,“恐无人会是听你的。” 顾知夏刚说完,慎亲王看向众将士,眼神中带着狐疑,“你们是听她的,还是听本王的。” 这些将士这下是为难了,要知晓,对他们而言,顾知夏可是身负救命之恩。 慎亲王心中明了,原来,这些将士已然是被顾知夏收买,那自己如今来又还有什么意义。 他冷笑不已,勾唇而道,“看来,你们也是早有准备,但我倒也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收买这些人。” 慎亲王甚至是以为顾知夏是用了收买的办法。 顾知夏不禁连连摇头,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竟是会用如此手段之人。 这时,副将挺身而出,“慎亲王,对我们而言,顾大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若您当真是要伤害顾大人,我们全部将士也定不会同意。” 副将说完,慎亲王仿若自己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不禁颦眉而道,“是吗?那本王偏是要如此呢?” 他这般问完,副将脸色再是一沉。 只可惜,镇国将军已然是回了京城,不然,在此时定是会为顾知夏做主。 但他更是不能让顾知夏与杨志安受到伤害。 “那也别怪我们了。”副将带头,他已然表达了他的坚毅决心。 慎亲王咬牙切齿,看来,如今想要伤害顾知夏,却也是没有办法了。 他只得是道,“好,倒是挺好,看来,如今你们皆是翅膀硬了,倒是不听本王的话了。” 这些将士却也是什么都不敢说,两方他们都得罪不起,便若当真是要让他们选择一个,他们只知道,自己会是选择顾知夏。 不为其他,只为了这条白捡来的命。 顾知夏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怎又是不能报答顾知夏呢。 “好,既你们都不愿意听本王的话,那本王只能是杀了你们。”他见到众人如此犹豫,心中自是明白,他们已然是被顾知夏收买,自是不想再留下。 说完,他正是抽出了剑,顾知夏见状,心中一紧,副将怎么说也是好人一个,自己怎能是眼睁睁看着副将有什么差池。 杨志安自是明白顾知夏心中所想,他一抬剑,便让慎亲王的剑偏了方向,原本已然闭上眸子等待死亡的副将应声抬眸,却见是杨志安保护住了自己,他心中不禁是带着感动。 “多谢。”他重道。 顾知夏示意副将先是退下,但副将并不是想走,他深知,若是他现在走了,那么慎亲王定不会是善待他们。 顾知夏也知晓副将心中的想法,不禁是道,“你先走吧,你就算留下的话,也实在是帮不上大忙,反而会让我们担忧你。” 副将一听,他不仅不会是帮上忙,反而会连累顾知夏,这自便是他不想的,他便带着将士而撤,如此一来,慎亲王竟是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慎亲王不怒反笑,看向顾知夏,“你还当真是有几把刷子。” 顾知夏低头浅笑,“刷子,恐我还多的是,但就看慎亲王能不能接下了。” “好,那我们各退一步,待羌人彻底退兵,本王便让你回京去。”慎亲王知道自己留不下顾知夏,但也还是想讨个好,否则,他便是太亏了。 顾知夏与杨志安对视了一眼,两人还是应了下来。 慎亲王急于立功,他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顾知夏听,想要听听顾知夏的建议。 但当顾知夏听完了他的想法了,与杨志安是异口同声,“决计是不可的。” 慎亲王一听自己的想法并未是得到支持,他脸色一黑,想来,他还未将自己的想法彻底告知顾知夏与杨志安,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良药苦口,他要的,只是无条件的服从,用他们来激励人心,而自己,便能包揽所有的军功。 “现在想要直攻,并非是良策!”顾知夏这般说完后,慎亲王冷笑不已。 “怎么,难不成还要让本王偷袭不成?若是本王偷袭,你可想到,对本王的名声是多大的损伤。”他这般说完,顾知夏不禁冷眸,没曾想,他在意的,竟是这个。 杨志安思索了一下,看着地势图,“城外土地荒芜,且没有遮挡物,若是贸然直攻,会很快被现,且对方善用远程武器,这对我们而言,不会有太多优势。” 杨志安所说的确有理。 慎亲王脸色挂不住了。 他想要的,实在并非这些。 “有你们在,本王根本不用过于费力,他们便自觉投降了。”他这才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莫非慎亲王当真以为本官是有什么神力吧?” 慎亲王只摇头,“并非如此,本王自是不会信,但同时,本王也要多加利用才行。” 顾知夏这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个慎亲王,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实在是有趣。 “那次与我实在无关,只是自然之力,故而,我没有办法让你直接赢,若他们看穿了我们只是纸老虎,岂不便是危险了。”顾知夏这般说完后,慎亲王连连摇头。 “这决计是不可能的事,上次那件事,整个京城已是传的沸沸扬扬,就算真无其事,但人云亦云,想要唬住对面,倒是一件小事。”慎亲王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杨志安也认为此事是不可行的,上次纯属是因为运气,但并不代表此次老天也会是庇护。 “不可,此事实在没有把握。”顾知夏当真不能是如此冒险。 但慎亲王仍是怒道,“够了,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是在诅咒本王,难道本王输了,对你们来说便大有好处吗?” 见慎亲王已然怒了,顾知夏与杨志安对视了一眼,想来,想改变慎亲王的想法已是不能。 若实在不行,便只得是自己提高警惕。 当战车缓缓靠近,羌人同样现了大荣国的军队后,便开始用投石的方法击退大荣**队。 慎亲王没有太多作战指挥,他命令士兵前进,但顾知夏见状,却示意副将撤退,副将自是听顾知夏的话,刚是准备撤退,慎亲王怎又是愿意呢? 他非是要前进,士兵自也不会是听他的,慎亲王飞身下战车,“无知小儿,我们人数如此之多,竟是甘愿放手!” 他怎么都不愿意撤退,就在此时,那落石重重击在了慎亲王身上。 慎亲王也是未想到,事情竟会变的如此,他伸出一只求救的手,但伤势太重,只得是缓缓倒下。 顾知夏见状,命人将慎亲王营救了上来。 待慎亲王醒来后,已然是两日后的事情,他已然没有颜面再见人了,如今是后悔不已自己的这些举动。 从此以后,京城皆是要流传他的笑柄了。 “慎亲王,以后你可还会如此了?”顾知夏试探道。 慎亲王忙是摇头,“不会,再也不会了,本王可没有那么傻,一个亏难道还吃两次吗?” 顾知夏与杨志安相视一笑,这慎亲王总算已然认识到自己错误。 如此,两人便也能是放心许多了。 “但你们接下来可不要走,本王已然成这样了,若是你们还走,该是让本王如何办呀!”慎亲王开始卖惨。 顾知夏不禁摇头无奈,这慎亲王的脸,可真是说变就变。 “放心,我们不会走,但从此以后,前线的事,只得是听我们的。”顾知夏语气坚定。 慎亲王忙是点头,“那是自然,一切都听你们的。” 他现如今当真是怕了。 顾知夏彻底收服了慎亲王,便开始问京城如今的状况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杀手追踪 慎亲王只得告知了顾知夏,当顾知夏知晓后,一双眸子已然是冷到了极点,她没曾想,竟是有人这般对待团子与婆婆。 杨志安声音低沉而道,“那她们现在在哪里。” 慎亲王看在他们救了自己的份上,便如实相告,“她们并未被抓住,想来是藏到了什么地方。” 顾知夏这才放心,她与杨志安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心安。 就知晓,团子不会忘了密道的事。 “好,多谢慎亲王告知我们了。”顾知夏还是带着感激。 慎亲王却摇头,一双眸子中已是没有了一开始的尖锐。“不用谢,你们救了本王的命,本王也该是知恩图报。” 顾知夏对慎亲王的转变,倒是稍稍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关系到救命之恩一事,他再怎么没有良心,也该是现自己的不对了。 想到了此处后,顾知夏还想是在慎亲王这里问出背后之人,但慎亲王却怎么都不愿是说了。 他又怎会是傻到会告诉顾知夏自己的同谋是谁呢。 虽说顾知夏是对他有恩,但这个恩情,又不一定是需要用背叛友人来报答。 但慎亲王告诉了顾知夏如今京城的流言形势,顾知夏心中再是担心不已,若是继而这般下去,杨家上上下下怕也是保不住的,但想到了镇国将军回了京,顾知夏便放心了下来,有他在,顾知夏自而是放心的。 “若你们想回京,恐怎么也得是将前线之事解决。”他试探顾知夏心中想法。 顾知夏看向杨志安,此事,自然不是她一人能做主的 但顾知夏眼神中的坚毅,却已然表达了她心中最为重要的想法。 杨志安自然是懂的,他坚定而道,“如今羌人已然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决计不可能卷土重来,慎亲王无需担心,只要你不轻易出城,便可保前线无虞。” 他和顾知夏是坚定要回京城。 慎亲王见两个人如此坚持,便只得是点头道,“好。” 慎亲王还想为两个人办一个送别宴,却被杨志安与顾知夏拒绝,一切从简,便是两人共同的想法。 两人踏上了回京的路途,虽说两人再是压低消息,但还是被人得知,礼部大人怎会是放过这般好机会,他铁了心的是想除掉顾知夏与杨志安,为此,他特意是派出了杀手。 在顾知夏与杨志安借宿客栈之际,灯火通明,杨志安刚是为顾知夏盖好被子,顾知夏同样乖巧躺在被子之中,一双大大的眸子眨巴眨巴。 见顾知夏双眸如此温柔,杨志安眼神中的温柔也同样是要溢出来了。 “快睡吧,我等你睡着。”顾知夏见杨志安如此温柔,她的手轻轻从被子伸出,拉住了杨志安的手腕,双眸中带着好奇,“你不一起休息吗?” 杨志安却摇了摇头,“我便不了,适才我见你衣角破了一个洞,等会帮你缝好。” 他这般说完后,顾知夏心中倍感一暖,杨志安如今可真是一个全能型的。 “好。”说完后她便闭上眸子,准备入睡。 见顾知夏如此,杨志安这才是放心一笑,将顾知夏的被子拉好后到了烛边坐下,拿起顾知夏破了洞的外衣开始缝补着。 顾知夏微眯开双眸,见杨志安的背影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柔情。 她想要的,无非便是如此了。 但就在此时,房顶上突然传来吱呀一声,顾知夏警惕觉到了什么,她紧盯着房梁,果不其然,下一秒便是杀手破梁而来,顾知夏忙是一个翻滚这才堪堪躲开。 杨志安见状,忙是奔过来护住了顾知夏,他低沉着声音,带着冷厉的气势,“来者何人!” 就算是要死,也得是当个明白鬼,必须是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要杀你们的人!”这些杀手道后,他们举起刀,齐刷刷而来,窗外的月光映射在他们锋利的刀面上,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就在他们正要伤到杨志安与顾知夏之时,龙卫及时现身,将杀手一招挡下,顾知夏与杨志安这才得有时间缓一下。 杨志安看向顾知夏打量着,生怕顾知夏是受伤了,顾知夏只摇了摇头,“我没事。” 两人继而是看着龙卫与这些杀手的对决。 虽说龙卫武功高强,但这些杀手人数众多,就算用车轮战术,两方堪堪打平,但终究不能是稳操胜券。 “不好,我们快走!”顾知夏见龙卫中了他们的毒镖,察觉形势不妙,便与杨志安离开这儿。 杨志安一路护着顾知夏,两人正是要离开之际,杀手却仍是拦在了两人面前。 顾知夏步子缓缓后退,心中想着,看来今日已然是逃不掉了。 但她怎能是甘心。 她还未是回去见团子呢! 想到此处,她急中生智,从地上抓起一把沙,朝着空气一挥,只见尘土飞扬,杀手掩面挡住灰尘,但待他再睁开眼眸之时,顾知夏与杨志安便已不见。 众杀手气愤不已,便就差一点。 龙卫见顾知夏与杨志安都已逃脱,自己也不用再是苦苦坚持,当即,他们便闪身离开了这儿。 这群杀手如今是一个好都没有落着。 他们只得是愤然追上去,但由于不知道方向,便也只得是分开追。 顾知夏与杨志安虽然是逃脱了杀手的追击,但同时她们也与龙卫分离了,如今,便只得是靠他们两人自护了。 杨志安扶住适才不小心崴脚的顾知夏,而道,“来,我背你,这样快一点。” 他蹲下,示意顾知夏趴上来。 但顾知夏却摇头,“不用如此,我们便就在这里好了。” 杨志安开始还有些不能理解,但反应过来后,他不禁是欣赏不已。 对了,此时,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些杀手定然会以为他们早已逃之夭夭,但决计是猜不到,他们还躲在附近。 正巧,顾知夏也已然是崴脚了,若是真被杨志安背着跑,不仅耽搁行程不说,还很容易暴露目标。 杨志安听从顾知夏的建议,两人便躲在了附近一个草丛之中。 顾知夏见杨志安小心警惕的模样,心中再是一暖,或许,自己的这个决定并非是多么明智,但杨志安却能真正欣赏她,却毫不犹豫的支持她。 她想要的,莫过于便是如此了。 两人在这里一躲便是一天,两人这才是出来。 杨志安扶着顾知夏吃痛的腰,在这走道之上。 这时,顾知夏突然意识到,两人这般模样仿佛实在太为显眼,她便与杨志安分别是乔装打扮了一下,两人都实在是认不出彼此了,这才是放心了。 就这般,两人一路回到了京城,当他们回到了已然人去楼空的杨府,不禁是叹息而道,“终究还是来晚了。” 两人实在是找不到团子在哪儿不说,就连杨张氏也不知晓,且府中的管家也是不知去处。 府中的管家可是管理着顾知夏那么多店面,如今突而不知去处,顾知夏便只得是让人先去将店面一事管理好。 见杨府如此,杨志安自是会承担起整个杨府的责任。 第二日,他与顾知夏做好准备上了朝去,当群臣见杨志安与顾知夏竟是上朝而来,皆是震惊不已。 他们可没少是在背后提议如何对付他们,但显然,杨志安与顾知夏来势汹汹。 当在朝堂之上见到了镇国将军,镇国将军已然是做出了一副与顾知夏毫不相干的模样。 顾知夏心中一惊,如今,镇国将军这个模样,怕是被别人收买了。 “皇上,微臣在边疆与妻奔赴一线,但京中流言四起,有人是恶意中伤微臣,微臣只想知道,此事,是该不该查。”杨志安微行礼而道。 显然,这是该查的。 皇上见杨志安与顾知夏安然无恙回到了京城,脸色欣喜不已,“爱卿自是说的对,此事定是该查。” 紧接着,顾知夏冷眸扫过在场所有的官员,“恶意中伤本官一事自是该查,但同样,恶意刺杀本官一事,更是该严查到底!” 顾知夏掷地有声,当即所有人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顾知夏一个女子,竟是有如此气势,如今来势汹汹,断然是不会放过背后之人。 顾知夏双眸快扫视过众人,觉皆是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人实在还藏的深。 皇上听闻有人刺杀顾知夏,忙是传上了一路保护顾知夏的龙卫,当龙卫将一切事情告知过后,在场哗然一片。 没想到,竟有人当真是会动这种歪心思。 “顾言官是否言过其实了,听闻顾言官在前线,可是直接斩杀了一名副将呢,如此彪悍的风格,又有谁是敢刺杀您呢。”礼部大人一双眸子中带着别有用意。 顾知夏微眯双眸,“是吧?还真是劳烦礼部大人了,将这些事情摸的这般透,跟京中的流言十分相似呢。” 顾知夏刚是这般说完,礼部大眼神微动,顾知夏所言,是在内涵他散布了京中流言。 “顾大人实在是说笑了。”礼部大人低头而道,然后退回了群臣站队之中。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二章 提剑见人 “看来,微臣有必要是好好查查礼部大人与京中流言的关系了。”顾知夏这般说完之后,礼部大人脸色已然是彻底黑了,他没曾想,顾知夏竟是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便质疑自己。 若是换了别人,哪会是有这般胆量,不仅是怀疑自己,且还当面是质疑自己,将这话也说了出来。 “顾言官想要是查什么,朕自然都是支持的。”他这般说完后,众臣心中更是一惊,就连皇上都已然是开口,那这件事便更是不用多说了。 礼部大人如今心中是后悔不已,自己就因为是一时没忍耐住,便把自己给坑了,如今皇上都已然是牵连进了这件事,那自己哪还能是跑的掉。 等下了朝后,顾知夏找到了镇国将军,但镇国将军脸色冷淡,想来是不愿理会顾知夏的。 “本官知晓,镇国将军并不想理会本官,也定是有难言之隐,但昔日恩怨,也已然两清,从此后便再无任何缘分了。”顾知夏本很珍惜这一场烽火之中的友情,但没曾想,镇国将军如此快便被人收买。 “好!我说。”镇国将军本也是个重情义的人,但他此番实在是情非得已。 当他这般而道后,顾知夏便知晓,自己这张感情牌是打对了。 “便是礼部大人,他不仅策划了一切,甚至刺杀你之人也是他所派人。”镇国将军刚是说完,便只听闻一阵箭支破风而来。 随即重重刺入了他的咽喉之中。 这一切生的太快,顾知夏甚至还未是反应过来。 杨志安快一步上前保护顾知夏,正想是带顾知夏撤退,顾知夏一拂开杨志安的手,她快步追了上去,杨志安见状,便也大步追了上去。 当顾知夏见此人施展轻功离开了这里,她再追已然来不及,便只得回到当场见镇国将军的模样。 镇国将军已然是彻底没了呼吸。 顾知夏想到镇国将军所说的话,不禁是叹息,终究还是自己害了他。 杨志安见顾知夏很是自责,安慰着顾知夏道,“敢是在我们当场杀了镇国将军,想来背后力量非凡,这不是你的错,只得是因为背后之人行为不端。” 顾知夏扑在了杨志安怀中,“我知晓是礼部大人,故而,我不会放过他。” 想到此处,她眼神冷漠异常。 见顾知夏已然化悲愤为动力,杨志安虽是心疼,但也欣慰。 “好了,为夫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最后。”杨志安这般安慰顾知夏而道,顾知夏心中才算是舒服一点。 “好。”顾知夏应声而道。 想要对付礼部大人,择日不如撞日,现在顾知夏便要去将他给一锅端。 顾知夏带上了龙卫,有龙卫在场,礼部大人怎可能是敢动她! 她手持尚方宝剑,缓缓走向在龙卫的押持下的礼部大人。 礼部大人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他怎么都没是想到,顾知夏竟会是如此大胆,直接便冲了进来,想要是杀了他。 要知道,他怎么说也算是朝廷命官,顾知夏如此大胆,还当真是不怕引众臣非议吗? 当他想到了如此过后,突而回想到,顾知夏决计是不可能怕群臣非议,她从来都是这般特立独行的人。 “顾知夏!你别是太过分了!要是想要对付我,便真正的在朝堂之上来一番较量,看是支持谁的居多。”礼部大人刚是说完,顾知夏手柄重重一划,下一秒,礼部大人便彻底是躺在了血泊之中。 礼部大人的府中人惊恐不已,生怕顾知夏也会是如此对待他们,而顾知夏只是转身,迈步出了府。 玩套路,她不会,玩暗杀,她更不会,但她顾知夏会玩明杀,光明正大的杀掉他。 就连杨志安也不得不是感叹顾知夏的英气。 刚是出了礼部大人府中,团子与杨张氏闻讯赶来,却见顾知夏手中的尚方宝剑带着血,团子格外担心不已,扑上前道,“娘亲,你这是怎么了。” 顾知夏见到了团子,心中惊喜不已,看到团子没有事,对自己而言便是最大的喜报了。 杨志安同样上前,将团子给抱起来,“团子,你可知晓你娘亲心中是有多担心。” 团子睁大一双眼睛,里面带着星光点点,“娘亲,这段时日让你们担心了,我和奶奶住在城外的小园子里,可安全了。” 顾知夏喜极而泣。 但紧接着,民众皆是指责顾知夏而道,“尚方宝剑乃是杀奸臣,礼部大人从未是犯法,你这叫滥杀无辜!” 这些民众不辨是非,紧接着,还向顾知夏扔着鸡蛋,杨志安伸出手,将团子、顾知夏、杨张氏护着,龙卫见状同样是护着上前来,几人这才是全身而退。 当皇上收到了顾知夏杀了礼部大人的消息过后,心中一惊,没想到,顾知夏竟是如此大胆! 但随后他爽朗大笑,这才是顾知夏! 他身为一国之君,多多少少也知晓礼部绝非表面那么干净,但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 但他未是想到,如今礼部竟当真是惹到了顾知夏这里,他自是信任顾知夏的,但只是没曾想,顾知夏竟会是用这种方法为之解决。 虽说是有一些直白,但重在的确管用。 且皇上都为之感到痛快。 这时,他想到了顾知夏这般做,又怎会是被民众所理解呢? 想来,接下来顾知夏定会是面临众多危险,他便加派了人手保护顾知夏。 尚方宝剑,是他亲自赐给顾知夏的,在如今看来,这尚方宝剑当真是帮了顾知夏大忙,他很是欣赏顾知夏这般特立独行的风格,他虽是皇上,但心中仍也有一个侠客梦。 故而,他对顾知夏的保护,并非是因为对顾知夏的偏爱,更多的是出于自己对这般的向往。 因为他没有,故而只有向往,他在保护顾知夏的同时,也在保护自己内心的那一个侠客梦。 他再是让人去搜集了礼部大人犯事的证据,这般下来,礼部大人的死便不会给顾知夏扣上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 而此时的顾知夏,因为民众的流言,于是在杨府闭门不出,杨志安哭笑不得,也不知自己是从哪里捡来的这么一个宝贝媳妇,实在是太虎了。 他刚让人去搜集礼部大人的证据,谁知便有人是奉上来了。 这仿佛是有人安排好了的! 他让人将礼部大人的罪名公之于众,如此,才算是彻底挽救了顾知夏的名声。 民众这才是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局势也是生了大逆转。 他们皆是不敢置信,一向看起来为国为民的礼部大人,背地里竟是做了这般多祸国殃民的事情。 竟还敢是动朝廷命官。 他们开始也是对付礼部大人的家人。 顾知夏对礼部大人的家人倒是没有恨,毕竟,此事实在跟他们是无关,顾知夏想了一下,还是让人去接济了礼部大人的府中人,并带着他们远离了京城。 杨志安将顾知夏所做的一切放在眼中,虽说,顾知夏上次是多么英气,但这多么英气的背后,同时也隐藏着她的善良。 同时,顾知夏让人再是接济了镇国将军的家人,镇国将军是因为将事情告知了自己,才会是让礼部大人对付而他,镇国将军本是回京来养伤,如今却被自己拖累,顾知夏心中再是愧疚不已。 同时,顾知夏想到,一个礼部大人,竟是敢对镇国将军下手,想来在京城之中,一定还有他的势力存在。 她必须是要将这些势力连根拔起才行! 如今,杨家又是恢复了往日的和谐安宁,团子按照顾知夏的吩咐,每隔一个小周天都会是到一户人家去陪伴那里的夫人与孩子。 那个孩子与自己年龄相仿,娘亲让自己陪着他,好像是为了报恩什么。 这日,团子又是到了这户人家做善事,便就在此时,突而,一个白衣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见这个白衣男子,书生气息很是浓厚,与自己的父亲更是相仿,她睁大一双大大的眼眸好奇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拦住我的去路。” 只见这男子低头儒雅一笑,凉爽的风吹起他两旁鬓,一时之间,竟温柔的让人看呆了。 团子突而觉得,自己仿若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叔叔。 这时,她突然想到,自己是在娘亲的书房中见过! “你认识我娘亲吗?”团子并没有将顾知夏书房有他画像一事告知于他,想先探探他的口风。 若是自己不小心说漏了什么可便不好了。 团子可是为爹娘守口如瓶的好宝贝。 “自是认识,但你怎么知道呢?”男子蹲下与团子平视。 团子从他这个举动可以感受出他并非坏人,且心中应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不会是如此。 团子正想说出来,转念一想,那这样自己不就是变相告诉他了吗?这可决计是不可。 “不,这我不能告诉你。”团子摇着头,两腮的肉甩起来格外可爱。 男子再是一笑,他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都是对团子的喜爱。 “我是你娘亲的好朋友,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你娘亲吗?”男子这般而道后,团子忙是摇头,“不可以,你都还没有告诉我的真实名字呢!” 团子可不会是带陌生人见自己娘亲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三章 故人重逢 “好,你只需回去告诉你娘亲,我姓王,即可。”他儒雅出声,一双眸子如清风明月般温煦夺目。 团子想了一下,不过是一个姓氏,难道,真能让娘亲同意自己与这个陌生人来往。 “姓王。”团子喃喃重复着,刚是出了神,在下一秒抬眸间,男子清逸出尘的背影已是消失。 这一切来的突然,且去的也快,团子还未是反应过来。 当团子给这户人家送完了米粮后,她回到杨府,将今日之事告知了顾知夏后,顾知夏一时之间倒还想不起是哪个姓王的。 这时,团子继而道,“对了娘亲,你书房中有这个男人的画像。” 团子这般说出,顾知夏心中猛然一惊。 是他。 他竟是来了。 想到此处,顾知夏终是只得叹气,“团子,你可以相信这个叔叔。” 团子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眸子,“可是娘亲,这人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呢?” 顾知夏微颦眉,陷入了沉思,“什么关系?应是朋友关系吧。” 又或者,是知己关系。 团子见顾知夏自己都不大确定,不仅是好奇道,“娘亲,难道你也不认识这个叔叔吗?为什么你都还不确定的样子。” 顾知夏这才回神,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 “当然认识,不过好久未见了。”想到他曾作为知己对自己所带来的帮助,顾知夏心中更多的是感动。 “那娘亲你应是很想他才是呀!”团子刚是这般说完,顾知夏只觉眼皮猛然一跳。 原本是没什么的,被团子这般一说,仿若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说的更加微妙了起来。 “团子,这事你可不能给你爹说。”顾知夏做出了噤声状。 团子睁着大大的眸子,点着头,“自是不会跟我爹说,除非是娘亲你自己说,不然我不会多言的。” 团子这般说完,顾知夏心中生起一阵后怕,她怎会傻到告诉杨志安呢?这不怕杨志安这个醋坛子被打翻吗? “乖宝贝,来,娘亲抱。”顾知夏抱起团子并摇晃哄着。 团子虽是这么大了,但最喜欢的,还是被抱在顾知夏的怀中睡觉,这对她而言,格外是有安全感。 哄着团子时,顾知夏一直是在想,既王县令已来到京城,那自己总该是做些什么。 毕竟也是好友一场,若自己都置之不理,岂不显得过于绝情了。 晓风残月,玉宇高楼,当顾知夏登上摘星楼后,果真是见王县令背影在此。 他仍还是往常一般清风明月,无欲无求,文人风骨浓厚,顾知夏最为欣赏的,便是他身上的这种气质,浑然天成,傲雪凌霜,周身散着岁月静好的柔和,仿若已然见惯了大风大浪,更具成熟魅力。 “你来了。”没有任何惊讶,反而是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嗯。”顾知夏只轻声应下后,便在王大人面前坐下。 王大人轻示意顾知夏面前便摆放着茶水,他一切仿若都是安排好了一般,也猜到了顾知夏便会出现在这里。 顾知夏看着眼前的茶水,清澈温润,她伸出手触摸,果不其然,这茶水还半温着。 能把时间掌握的这般好,想来,定不是巧合,他不知晓是换了好几次。 “团子对你印象不错,想来你可以混个干爹当当。”顾知夏半开玩笑道。 王大人眼神微亮,“如此,便是最好。”他真诚的语气,想来并非是开玩笑。 顾知夏微微带着惊讶,没想到,他竟是当真了。 “你真想收团子为干女儿?”顾知夏很是好奇,若此言当真,自己可要好好安排一下。 王大人挑眉,“莫非,我说的还有假?” 他抬眸间,双眸星光四溢,潋滟无双。 顾知夏心中猛然漏了一拍,不得不承认,王大人颜值实在是太高了,若稍有不慎,便很容易掉进他一双星光熠熠的双眸中。 “好,这样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人疼团子,自是好的。”顾知夏想到团子的确太活跃了一些,这也是因为她每日在自己的耳濡目染的熏陶之下,没有将杨志安的儒雅学去,倒是将自己的能言善辩学了去。 越是想到如此,顾知夏心中越觉得此番不可,必得是要让团子多养养性。 若是当真能认王大人为义父,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顾知夏刚是这般想了后,王大人低头浅笑,这一笑,百花齐放,绝美非常。 虽说他是一个男人,但在颜值当面,顾知夏却也不得不是佩服与他。 他身上这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出尘气质,别说在整个京城了,便是整个大荣,也是非常少见的。 “你笑什么?”不知为何,顾知夏见他的笑容,心中便不知觉便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宁静。 “团子,很像你。”他一双眸子紧紧凝视顾知夏,最终只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顾知夏只得是这般表示自己无语。 王大人再是低头一笑,看来,自己还当真是说对了。 他懂顾知夏,如此面容,便是默认了。 “我更想她像他爹一点。”顾知夏实在认为,团子如今是需要中和一下,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洒脱了,不适合团子学去。 “挺好的,多像你一些,天真,活泼。”他一双眸子中带着柔情。 顾知夏只觉得他的眸光温柔不已,自己实在是禁不住,她低头开始喝茶,掩饰自己的心虚。 “回归正题,我此番来,是来助你的。”他这般说完后,顾知夏眼神微是一惊,倒没想到,他竟会是特意来帮助自己。 “助我?” “没错,当然,这还得是与你相公合作,不然,想要拎出害你之人,倒实属难事。”他直言而道。 顾知夏怎能是不感激,此事于他而言,实在无关紧要,但对自己,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多谢,但此事,我还是自行解决的。”顾知夏实在不想连累任何人。 王大人的双眸当即冷若冰霜,里面带着心疼,“别逞强。” 顾知夏刚是抬手摇头,但没曾想,手却碰到一旁滚烫的茶壶,当即顾知夏条件反射收回手,王大人见状,伸出手抓住顾知夏的手腕,他一双眸子柔情不已,正是低头想要吹起,顾知夏却下意识反弹开了王大人。 “王大人,你我非亲非故,还是别这般靠近的好。”顾知夏双眸微冷,她并非故意,只是因为考量之下,她不得不如此。 虽说两人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友情。 王大人双眸飞快闪过一丝失神,随即,很快压下,眸子中又浮现出了笑意。 “倒是我越界了。”他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便是为了缓解尴尬。 顾知夏怎会是不懂。 就在此时,顾知夏的余光扫视到了什么,当她转身看过去之时,却见杨志安眼神冷凝着两人。 顾知夏正想解释什么,杨志安迈开步伐上前来,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随身的手帕为顾知夏擦拭着。“娘子,有什么事叫为夫便好,不必劳烦别人。” 杨志安意有所指,顾知夏自是不敢造次,当即而道,“相公,是我错了。” 她一双眸子流露出了委屈。 两人活脱脱是一对活宝。 在王大人眼中看来,同样是最美的风景。 他只微勾唇一笑,低头温柔,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适,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最珍贵之物总算是得到其所一般心安。 “杨大人切莫误会,刚才只是。”王大人正是想要解释,杨志安只微抬手,示意杨志安不用是解释。 “我的娘子,我自是懂。”虽简短几句,没有表明自己吃醋,但他的眼神已然清清楚楚表明了他的心中所想。 顾知夏心中轻笑不已,不得不说,杨志安这醋味可都要是溢出来了。 王大人浅笑,仍是不卑不亢,他继而再是淡道,“你懂便是最好了,你娘子,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他这般说着,一双眸子凝视着顾知夏。 顾知夏低头躲避着他的眼神。 杨志安眼神再是一冷,站上去了一步,挡住了王大人的眼神。 如此明晃晃的占有欲,也是只有杨志安一人才会是如此了。 “瞧你,如此,又是为了什么?”顾知夏不禁是嘟囔而道。 只听见杨志安的声音传来,“并非为了什么,但谁也不能是觊觎我娘子。” 他越是这般,越是让顾知夏觉得好笑不已。 “好,好。”顾知夏只得是这般道。 “王大人,我们这便告辞了。”说完,杨志安拉着顾知夏离开了这里。 三人错身而过,王大人柔和的面容逐渐是冷峻下来。 待两人走了会儿,他这才转身看向两人的背影,一双凝视着的眸子,又逐渐是柔化,随即勾唇,所有释怀在唇间绽放开来。 一路上,杨志安脸色皆是冷漠,顾知夏不禁是讨好道,“没事吧?相公。” 顾知夏这一声相公,的确让杨志安脸色好了很多。 但接下来,杨志安更是嘟囔而道,“自是没事,但为夫就是不高兴,那个男人,竟就是这般直勾勾的盯着你!” 说着,他还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顾知夏见状,再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锅端 “王大人想要收团子为义女,你觉得如何?”顾知夏还是要请求一下杨志安的意见,毕竟,团子并非她一人的女儿。 杨志安眼神微动,看向了顾知夏,“我媳妇主意打不到,如今来跟我抢女儿,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对于杨志安此番言论,顾知夏再是忍不住,捧腹大笑,直到肚子都已然是笑痛。 “你怎么这么草木皆兵?”顾知夏也疑惑,杨志安从前都并非这样。 杨志安一把将正在大笑的顾知夏抱入怀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还要吗?” 他突来的深情,让顾知夏收回了笑容,双眸中带着动容,心中一颤动。 “要,自是要的。”说完,顾知夏也回抱住了杨志安,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志安这才是会心一笑,这欣喜的小模样言于表上,丝毫没有在办公时的铁面无私,冷傲无情。 回到了府中后,顾知夏将此事告知了团子,团子竟是出奇的惊喜,“团子又要多一个人保护了。”她高兴的转圈起来。 顾知夏见团子如此欣喜,心中倒也是惊奇的,原本,她以为,团子会是怕生,毕竟,她还怎么接触王大人。 但没曾想到,团子竟是接受的这般干脆。 杨志安一脸不悦,“团子,你好像对那个叔,比对爹更喜欢。” 团子可是最会察言观色了,见杨志安有些不悦,忙是讨好而道,“哪有,爹,你才是团子最爱的人,mua~”说完,团子还做了一个飞吻。 这又是在顾知夏那儿学的。 不得不说,对杨志安很是受用,他的脸色当即憋笑,强颜欢笑道,“那便是最好,可别有了义父就忘了爹了。” 团子好一阵哄,杨志安这才是没有了丝毫不悦,反而是被逗的哈哈大笑。 杨志安一个眼神扫视给了顾知夏,示意顾知夏,还没有团子一个孩子会哄人。 顾知夏当即感觉到自己有被冒犯到,她给了杨志安一个眼神自行体会。 等团子去玩后,顾知夏再将王大人的想法告知了杨志安,杨志安很痛快便答应下来。 果真如杨志安所料,他未是有丝毫拒绝,她知晓,只要是有利于自己的,他都决计不会是持反对状态。 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顾知夏突而很是想要看到杨志安生闷气的模样,好笑的紧。 王大人总是一副清风明月的柔和态度,很少会有情绪波澜,但顾知夏见过杨志安最真实的一面,便知晓杨志安为此生闷气是什么模样,想想,更是觉得好笑极了。 “明日,我便与他合作查出此事,你在府中陪团子即可。”杨志安已然将一切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但顾知夏可并不愿。 “既是查案,且还是有关我,我自是要一同到场。”顾知夏这般说完过后,杨志安脸色当即便是铁青。 “这怎么可以!”他决计是不可能答应。 第一,是为了顾知夏安全起见,第二是怕顾知夏劳累,第三,则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他不想王大人与顾知夏接触,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儿! “乖,听话,就查案而已。”顾知夏伸出手摸了摸杨志安的头。 杨志安再多的怒气,却也只得是压下去。 “好吧。”他只得是这般道。 在顾知夏的温柔攻势之下,他怎么可能还有自我。 见杨志安应声下来,顾知夏这才满意点头,第二日,顾知夏与杨志安乔装打扮,便与王大人一起查案。 顾知夏一身男装,身姿挺拔飒爽。 王大人双眸中带着欣赏,顾知夏的男装是出奇的赏心悦目,杨志安见状,故作咳了几声后,护在了顾知夏面前,“还请王大人自重。” 顾知夏心中不禁是摇头不已,看来,杨志安这个醋坛子,是当真装不满了。 “好,我们开始查案吧,这是从礼部大人家中搜出的书信,如今,只能是这里面找寻线索了。”由于顾知夏是将礼部大人一家老小皆是送走了,且还救助着,一时半会想让他们回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并顾知夏授意,不用是打扰她们。 如此,便只得是从这些死物上查起了。 顾知夏正是想要上前伸出手拿起书信,一不小心却与王大人的手指触碰到,当即她反弹似的收回了手。 顾知夏刚是抬眸,便与王大人对视。 一时之间,顾知夏差点是迷失在他一双充满星辰点点的眸子。 杨志安吃醋不已,忙是一人上前来站在两人中间,并将书信全部抱走,“这种事还是让本官来吧。” 三人开始一起查着书信,果不其然,查到其中一个官员与礼部大人关系密切,想来多多少少还是会知晓分毫。 三人再是从这个官员的背景开始查,现这个官员还真是堪称一个青年才俊。 他一路从高中状元,到七品地方官,再是一路被提拔到了如今的三品官员,有如神助一般。 但顾知夏从不信鬼神,她只相信,这背后定是有人在暗箱操作。 礼部大人定是出了不少力。 但顾知夏并不能是审问朝廷命官,且他们两人也皆是不可,故而… 顾知夏突而是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若是采用鬼神吓唬的办法,做尽坏事的人自是心虚。 这夜,顾知夏与杨志安王大人三人来到了这男子通常爱玩之地,并收买了他常光顾的清倌儿,杨志安与顾知夏三人便化妆成鬼魅,狠狠的吓了这人一把,当即他全都招了。 原来,礼部大人是太子旧党头目,而他深受礼部大人的恩惠,是礼部大人的爪牙,而联系杀手一事便是他所为,且在背地里还为礼部大人打了不少掩护,让他贪污不少。 王大人不禁夸赞顾知夏道,“你的鬼点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有用便行。”顾知夏挑眉而道。 当顾知夏将他所牵连出的一众人准备全部彻查之时,却遇到了大理寺总卿的拒绝,如此大规模的彻查,第一,会扰乱臣心,第二,也的确是太麻烦,他怎么敢是一下得罪这么多官员。 稍微能看懂一点权衡利弊之人,都决计不会是答应顾知夏。 正当杨志安与顾知夏正想法子之际,王大人这才是道,“交给我吧。” 顾知夏对王大人所言很是好奇,且不说他的官职比她与杨志安还小,他也并非常年在京城,又怎会是识得大理寺总卿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呢? 总卿是出了名的铁面无情,不为任何所动,故而想要收买他办事,也决计是不可能,这是全大荣国都知晓的事情。 故而,能绕开总卿办事便是最好,谁让他就是一座跨不过去的槛呢。 但此时,王大人竟是告诉她,他有办法,这便不得不是让顾知夏产生惊奇。 “总卿是我大伯。” “…”顾知夏心中无语不已。 既是如此,他竟还当了一个县令这般多年,想想便让她怎么都不能理解。 “是不是觉得,有亲大伯当总卿,却还甘心只是一个县令。”他反问顾知夏。 顾知夏心中再是惊讶不已,他是有读心术吗?竟是能这般准确窥探自己的内心。 “嗯。”顾知夏淡淡点头。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像你,若有能力,却无野心,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吗?”他这般说完,顾知夏便再是明白不过了。 见顾知夏已然心领神会,王大人淡勾唇,他便知晓,顾知夏是能懂他。 此时的杨志安在旁,竟活像一个灯泡似的,这他怎能是忍,当即道,“那便多谢王大人了,本官这便和娘子告辞了。” 杨志安拉住顾知夏的手便是迫不及待离开了这里。 顾知夏被杨志安的孩子气笑到了,从前怎未是现, “好了,不用如此。”顾知夏将杨志安的手轻轻挣脱开来,杨志安低头见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中一阵失落,同时,他的心情也溢于表上。 见杨志安如此失落,顾知夏只觉自己仿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王大人此番是一片好意,便不用是生闷气了。”顾知夏刚是这般开解,但杨志安面容失落不已,只淡回应了几声,便转身一人回府。 顾知夏见他如此萧条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阵罪恶感,她最终只得服软,上前主动拉起杨志安的手。 杨志安脸色这才转变过来,见他就如孩童一般,竟是转变如此之大,顾知夏不得不是叹气,真信了那句话,男人在爱人面前,竟当真像个孩子。 两人孩子都这般大了,竟还来小年轻这一套。 事情被总卿查了出来,顾知夏携带证据找到了皇上,直接让他号施令该处罚处罚。 皇上见朝中竟是还有这般大一个帮派,不禁叹息,他身为皇上,竟是全然不知。 若是哪天,他们直接来个谋朝篡位,那将会影响到整个大荣,他身为一国之君自不怕什么,但他怕苦了百姓。 “朕决不轻饶!”他听从顾知夏的建议,整顿朝纲,一时之间朝野大惊,但随之带来的,也是群臣们更加严明律己,再不敢觊觎皇权。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玻璃饰品 王大人与众人将事情忙完后,便也告了一段落,团子的认亲礼也已然再开始着手准备。 王大人为团子买了昂贵的礼物,当他小心翼翼在团子面前打开之时,团子惊喜不已,竟是她一直心仪已久的水晶球。 虽说价值千金,且她由于懂事,也一直未是向爹娘提起,她一直在暗中省钱,便是为了如此。 但没曾想,王大人竟是为她买了。 “谢谢义父。”团主嘴甜不已。 顾知夏见状,心中同样惊了一跳,这般贵的价格,按照王大人俸禄,恐怎么也是不能满足的。 看来,王大人果真是隐藏的富二代没跑了。 “孩子还小,买这么贵的东西实在是破费了。”顾知夏这般说完后,王大人只宠溺一笑道,“孩子喜欢,且又不是天天这么买。” “……”顾知夏再是无语,怎么感觉王大人才像是团子的亲娘呢。 对团子这般宠溺,自己都未是做到。 顾知夏都快怀疑,自己是否是后妈了。 “娘亲,我可以收吗?” 团子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在说这她很想收,但没有顾知夏的同意,她却实在不敢是动手。 顾知夏怎能是拒绝团子如此委屈的眼神,最终只得是道,“行。那你收下吧。” 团子高兴到跳起来。 顾知夏实在无奈,看来,团子当真是很喜欢这个水晶球。 顾知夏看着这个水晶球,在各色的灯光之下更是显得光辉无比,顾知夏越想,越觉得这个水晶球价值千金,实在是不值。 越是自己能明水晶一类,也便是玻璃,那想来,自己岂不是会大赚一笔? 顾知夏想要赚钱的心非常狂热。 顾知夏先是想了一下,玻璃的原料是什么。 她先是让人去寻乐石英砂、硼砂、硼酸、重晶石、碳酸钡、石灰石、长石等主要原料,再是找到了一些少量辅助原料。 这便是开始提炼出来。 当顾知夏对杨志安与王大人说自己要提炼出玻璃后,两人皆是面面相觑,很是不懂顾知夏所说何意。 毕竟,玻璃这个词,可是头一次听说见。 但他们倒也不太感到奇怪,顾知夏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玻璃是什么东西?”杨志安问出声道。 顾知夏这才开始介绍道,“玻璃就是跟水晶一般的东西,坚硬物,且透明的,且还可以用来雕琢。” 顾知夏说完后,两人再是惊讶不已,没想到,顾知夏竟是能明出来水晶。 要知道,这水晶可是价值连城,且不能是制作出来,只得是靠着开采,而开采也并非是无限的,更多还要看缘分,可遇而不可求。 这也便造成了水晶的价格之所以会是如此之高的原因。 “但,这就是水晶吗?”王大人好奇而道,若当真便就是水晶了,那可是一大笔财富。 且更多的,他是惊艳顾知夏的能力。 “跟水晶不一般,玻璃比水晶要常见一些,但是用来装饰,完全是可以应付各种大场面,因为它可以雕琢成各种模样。”顾知夏这般说完过后,两人再是忍不住,想要见到这玻璃究竟是什么模样。 顾知夏将原料还有办法都交于了制造局,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制造局便将玻璃给做了出来。 当顾知夏看见了这个成品后,也不得不是惊叹,这江南制造局果真是天下第一制造局,只要是将原料,步骤一切交代清楚,便当真是能将理想的东西给制造出来。 当顾知夏将一大块正方体玻璃摆在了两人面前过后,他们不禁是惊叹不已,就连团子见了后也是不敢置信,“娘亲,这不是水晶吗?怎的还有这个形状的水晶。” “等个一天,我给你雕琢出一只小玉兔出来。”只见顾知夏让专业工人上前来将这玻璃快切割下来了一小块,便让人去给团子雕琢一只小兔子出来。 顾知夏拿出了一块残料给众人在手中观赏,众人再是惊叹不已,这与水晶在外形之上的确差距甚小,完全可以是以假乱真了! 顾知夏竟是有这般惊世之才! 团子也不禁是惊叹,自己一向宝贝水晶,竟是被自己娘亲给做了出来,她在心中已然将顾知夏当做了毕生偶像。 “知夏,我想,这玻璃若是一旦问世,定会引起狂买热潮,但东西总该是定个价位,届时,你认为是在平民间流通,还是说贵族之间的好。”王大人倒是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顾知夏早已经是想好了这个问题,“自是利国利民,薄利多销的好,所以我并不会将价格定的很高,我虽是这般想,但倒有一点行不通。”顾知夏眼神一凝,开始正式起来。 “娘子,有何不妥吗?”杨志安好奇而道。 顾知夏点头,道,“的确,想来,你们也应是知晓,水晶的创始人是谁。” 两人思索了一番,异口同声而道,“是齐国的敖氏一族,当时,便是他们现了这水晶,且还掌握了水晶的开采地,并将价格故意抬高,故而,让他们一跃成为了齐国的大家族。” 顾知夏点头,“没错,若是我们现在推行玻璃的话,那势必会与玻璃产生市场碰撞,但是,他们决计不会是眼睁睁看着市场被我们占据。” 顾知夏刚是这般说完,杨志安接着摇头而道,“此事不必担忧,我们所做的市场不一般,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且势必还会相互成就。” 顾知夏当即茅塞顿开,对呀,祸事的背后便是好事,若是将好的一面挥出来,便能抵消坏事了。 说不定并非会撞市场,且还能够将玻璃与水晶的价值拉开,层面同样拉开,不仅能提高水晶的知名度,更能是让玻璃这种具有观赏性的东西惠民。 顾知夏给了杨志安一个眼神,示意他如今倒是聪明不已。 “杨兄此言甚好。”王大人点头赞同。 准备是推出玻璃了,顾知夏先给众人是打了一剂预防针。 将玻璃说成了是水晶的平价替代。 众人可是头一次听到了平价替代这个词,当普及了一下后,众人才算是恍然大悟,原来平价替代就是说能够替代这个东西且还非常便宜的东西。 众民众沸腾了,更多的是抱着看热闹的状态,要知道,这水晶竟还是有平价替代? 要知道,水晶这东西,纯洁无瑕,剔透玲珑,且在阳光下还能反射光芒,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顾知夏将玻璃的一切都给介绍好了,所有的一切皆是能与水晶媲美,唯一的一个特点便是不能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这一点顾知夏还必须是得改进一点。 众民众自是能接受,光是玻璃外形与水晶相似的这个特点便足以是让民众沸腾了。 顾知夏推出了一系列玻璃饰品,在精装修的店面灯光照射之下,各类玻璃饰品晶莹剔透,且棱角处闪着耀眼的白光,女子最是喜欢这种带光的饰品了,当即,顾知夏便卖出了众多商品。 由于玻璃的名声开始传播到了齐国,敖氏一族怎能是甘心,如今竟是有人要同他们抢夺生意。 他们这水晶生意已然是做了这么几十年,如今却是冒了这么大一个威胁出来,他们心中怎能是不感到担忧。 “决计不可是让顾知夏毁了我们的水晶生意!现在,我们要主动出击,让这所谓的玻璃生意,被扼杀在摇篮之中。”敖氏家主怎能是忍,当即便是下令道。 他们亲自舟车劳顿赶往齐国,便是准备亲自出场对付顾知夏的玻璃生意。 包括所有的措辞都已然是想的清清楚楚,以打假之名,认为顾知夏是伪造了他们的水晶。 当齐国之人赶到了大荣国后,气势汹汹便在了顾知夏店面门口而道,“鼎鼎大名的顾大人,竟也会做仿造我们敖氏一族水晶这种龌龊事,究竟是顾大人心胸狭窄还是顾大人,格局太小。” 他这番言论说的非常巧妙,将整个大荣国都拉下了水。 顾知夏听他如此之说,自还是要出来的。 她出了店面口,对着眼前带着抹额且一众来势汹汹的敖氏家主,从容而道,“敖氏家主,如此内涵我们大荣国,究竟真是我们不对,还是你们在故弄玄虚,无中生有,认为触犯到了你们的利益而恼羞成怒,如今狗急跳墙,恶人先告状呢?” 顾知夏刚是说完,在场看戏的众人不禁是大叫好,不得不说,顾知夏这骂的实在是太带感了。 顾知夏只勾唇浅笑,想要对骂吗?她奉陪。 “你!”敖氏家主从未是见过像顾知夏这般理直气壮的人,且明明还是她们有错在先! “你!你仿造我们的水晶,你还有礼了!”敖氏家主气急败坏。 顾知夏只张开双手,看向众人,“请问,水晶是你们家的吗?以为拿了开采权,便是你们家的,那如今你站在我门口,我可以说你侵犯私人领土吗?” 顾知夏在此说完后,杨志安与王大人不得是连连叫好,同时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种感觉,那便是决计不能与顾知夏争吵,不然,会被骂的很惨。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六章 姨妈巾面世 “且你们知道水晶的制作方氏,它的成形历史吗?假若你什么都不知道,便占为己有,啧啧,没曾想敖氏家主竟然是这般人。”顾知夏再次连连反问。 她也并未是想如此对付他们,便自己已然是做出了让步,将玻璃打上了水晶的平价替代这个标签,让众人将玻璃与水晶区分开来,这般便不会是混淆客人阶层了。 但没曾想,敖氏竟还是不愿甘心。 “你!难道你知道吗?”敖氏一弟子站出来道。 敖氏家主原本被顾知夏气到失态,但当自家弟子竟是问出了这般一个致命问题,不由得骄傲的挺直了腰板。 他们齐国敖氏一向在争理方面吃亏,因他们是水晶世家,故要以儒雅出尘面世,这才好是与水晶风格相似,虽带出来的弟子个个是优雅端正,但在口才方面,却是落后不已。 也仅有刚才开口的这个弟子,才算得上是能言善辩。 他适才问出的这个致命问题,他表示非常满意。 就在敖氏家族皆是在准备看顾知夏笑话之时,顾知夏开口道,“我自是知道,我还知道,这水晶的形成需要千万年,故而很是稀有,它是天生之物,我这是后天制造而成,且水晶也没有主人,又何来是仿造你家水晶这一说。” 顾知夏这般说完后,敖氏家主眼眸再是睁大,没想到,顾知夏竟还知道这些! 莫非!她当真是知道这一切? 他突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传言都说顾知夏是神女,但自己并不相信,如今一得见,还真是不得不信。 “天女呀!”他忙是行礼而道。 敖氏一众弟子很是不能理解,但也忙是跟下行礼。 “天女的确说的很对,水晶并非我敖氏家族,只是拥有着开采权,天女实在教训的是。” 敖氏家主突来的低头,但让顾知夏很是无可适从。 “这?”顾知夏还未是真正挥自己嘴炮的实力呢,这场战斗便这般结束了。 杨志安与王大人也是感到奇怪,按理来说不应是如此的。 顾知夏心中也是很有怀疑,事出反常必有妖。 既敖氏家主都已然低头,若是现在还不请人家进去喝一杯便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顾知夏将一众敖氏之人请了进去后,敖氏家主与顾知夏单独在一个厢房,他便开始讨论正事了。 见他眼神略带为难,顾知夏便知晓,他这是有事情想要求自己了。 她快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这般说,想来定是让他以为自己非常懂水晶,且自己刚才也说到了水晶最为重要的一个特点,那便是非常难开采。 想来,他便是来问自己关于开采水晶的事。 果不其然,敖氏家主刚是开口,便如顾知夏所言。 “如今,水晶越少了,故而我们抬高了水晶的价格,便是想要来减少客户量,但这样下去终是没有办法,我们敖氏家族若不以此为生,还能是做何呢?”他先是渲染了一番,表示自己处境如今是多么尴尬。 “所以,你想问我在哪里可以开采水晶?”顾知夏更好奇的是,这么久以来,他们都未是掌握水晶所在地的特点,倒不得不是让顾知夏感叹,果真还是现代科学技术强大,理论知识也丰富。 “若我没有猜错,在蓬莱处,有一座山叫做红富山,下面矿物丰富,定会是有水晶。”对于死火山,开采下面的物质倒是非常安全的,故而顾知夏才会是推荐。 顾知夏刚说完,敖氏家主对顾知夏是感激涕零,他没想到,顾知夏竟当真是会帮他,毕竟两人在生意上还是竞争对手。 “但是你们切记一点,开采面积决计不能过大,过深,不然,你们应是知晓的。”顾知夏说完,眼神与敖氏家主对视。 敖氏家主眼中再次闪过一惊,不敢是置信,顾知夏竟还知晓这个! 他们开采水晶,一开始是毫无问题但久而久之,会现竟是挖出了跟铁水一般的液体,奇烫无比,一旦是冒了出来,当即便能烫掉人一块血肉。 “我知晓了。”敖氏家主也非常重视这个问题。 顾知夏见敖氏家主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心中便放心多了。 “这种东西,便就是因为在充满矿物质的地方且高温之下才促使形成的,故而,要小心岩浆。”顾知夏这般说完过后,这家主再是一惊。 没曾想,顾知夏竟还知晓那个铁水的真实名字。 “多谢顾大人,但请问,顾大人怎会是知晓这些。”他怎能是不好奇呢?要知晓,从未是有人知道过这些。 顾知夏双眸机灵的转了转,这件事自己怎么也是不能说的,说出来恐也会是被人当成疯子抓起来吧。 顾知夏绕开了话题,两人相谈甚欢,杨志安与王大人在外面一直是非常焦急,生怕顾知夏是有个什么事,但当他们冲进去后,见到的却是顾知夏与敖氏家主竟在猜大小! 要知晓,敖氏家主可是最喜欢端着的人,如今竟是和顾知夏一起玩着骰子,这实在不得不是让人惊掉大牙。 “娘子…” “知夏…” 两人再是无语不已,他们的担忧终究是错付了。 顾知夏看了一眼他们,眼中微微带着惊讶,“你们怎么会来了。” “不会是担心我吧?”顾知夏刚是问出,便惊讶答上。 杨志安与王大人只得是表示无语,他们适才在外面坐立难安,但谁能想到,顾知夏竟是在与敖氏家主摇骰子。 “既顾大人还有私事要忙,那本家主也不便是打扰了。”敖氏家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准备出门。 “别忘了我们的合作。”顾知夏眼神示意敖氏家主。 敖氏家主自是点头,“好!” 当敖氏家主走了后,杨志安与王大人是好奇不已,究竟是什么合作,竟是让敖氏家主没有了平日里的高冷模样。 “不告诉你们。”顾知夏隐瞒了下来。 两人只得是面面相觑,顾知夏不愿意告诉他们,便只得是没法了。 敖氏家主虽是怒气冲冲而来,但却是心满意足而去。 两人私底下便是说了这么一个合作方法,将水晶推送给上层奢民,而顾知夏便是让玻璃这个平价替代流通在平民之中,且顾知夏决定,要与敖氏水晶旗舰店开在一起,这样更有利于捆绑销售。 但又在价格与装修风格上,彻底区分开两者。 顾知夏从前可是开连锁店的,要是没有一点头脑,怎能是将生意做大呢? 想要销售,就必须是要先炒作,热度这种东西,一定是炒出来的。 但顾知夏这次不仅是要炒玻璃这个产品,更连带着是要将水晶彻底炒起来两人这样便能达到双赢。 果不其然,经过了两人精心的区分开来众人是彻底将两物区分开来,这般,谁也不会是侵犯到谁的利益。 当玻璃这个东西已然大火起来后,顾知夏已然又是在明了卫生巾。 女子的葵水每月皆是固定而来,这说明了只要是女子,都会是用到卫生巾这个东西,这客户群体是稳得一批。 顾知夏将图纸画了出来,以及材质也说明了后,本想是交给江南制造局所做出来,但想到这种东西一定是要保持干净卫生才能保障所用女子的安全。 顾知夏便自己组建了一个作坊,让工人们皆是带着消了毒的橡胶手套工作,然后再是将所制造出来的卫生巾皆是放在太阳下暴晒,以及在开水之中烫杀细菌,再是晒干等这些程序,足足是花了一个小周天。 谁让古代的消毒技术实在是太落后了,没有激光杀菌,也没有无菌技术,这只能是靠着原来的土方法。 顾知夏虽是爱财,但她明白,这所爱之财,也必须是得建立在良心之上。 当顾知夏推出了卫生巾这一物品后,众女子本一开始是羞涩不已,毕竟在还不太开放的古代来说,将有关女子的葵水之物拿出来光明正大的售卖,实在是太让她们难为情了。 但出于好奇,且周围尝试的人越的多,风评且都不错,更多人开始用上了卫生巾。 这可是给众女人们带来了福音 每当是有葵水来的时候,她们皆是只能卧躺在府中,什么也都做不得,生怕葵水会是大面积污染衣物。 且一些女子更是觉得每次葵水来了后,都要洗很多套换洗衣物,这实在是一大心酸之事。 但如今有了卫生巾后,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女人们再也不用是每天卧躺在家,生怕葵水会大面积污染衣物,且还活动自如,更为重要的是,价格非常公道! 五文钱便可以是买到两大包! 这对一些条件不是很好的女人实在是福音! 顾知夏卖这个卫生巾,并非是为了挣多大的钱,更多的是为了给大荣国的女人们带来方便,见到她们受惠,自己心中便也会有一种成就感。 她不得不感叹,还是现代好,各种便捷好物应有尽有,自己如今既是没有,那便慢慢制作出来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七章 当街护短 若换了寻常女子,将关于葵水之物暴露在众人面前,恐早已是羞涩不已,但顾知夏可并非平常人。 故而,在开店的时候,总不少人路过后,会是骂上几句,“真是不知羞耻!” 顾知夏并未在意,她便不信,她们会是不用这么一个好东西。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便真香了。 这群女子忙是挤了进来,大声嚷嚷着,“还有没有姨妈巾!我们也要!” 顾知夏见状,却也只当做是没有见过他们,并未是给她们难堪。 来者是客嘛。 当顾知夏将东西卖给了她们后,杨志安上前道,“娘子,那群女子可是最近带头散播你流言的人。” 杨志安眼神中明显是带着为顾知夏不平。 但谁知,顾知夏只是而道,“黑红也是一种红。”既不能选择洗白,那便享受一下这黑红带来的影响力吧。 杨志安颦眉,一双清澈的双眸却如同古井一般深幽。 最近顾知夏越会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词汇,总是要她解释一下,自己才能明白。 如今,这个黑红,他也仍是不理解。 顾知夏这便给杨志安科普了一下黑红的意思。 “所谓黑,就是说有人在恶意抹黑,而红呢,就是指许多人都能知道我们,就跟旦角传出了名声而红一般。”顾知夏这般解释了后,杨志安这才是明白,原来便就是这个意思。 不得不承认,顾知夏对于这些新颖词汇,可是越运用的得心应手了。 “娘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新颖词汇,是你自己明的吗?”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眸,里面充满了好奇。 顾知夏一时之间很是无语而道,“这都并非是我所创。” 若是告诉他自己是来自于现代,这些词汇都是现代非常有才之人所创,他会信吗? “那是谁?”杨志安已经是忍不住想要膜拜此人了 顾知夏只得叹气而道,“你怎么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 杨志安眼神再是一惊,顾知夏同样如此,心中不禁是叫苦不迭,看来,自己又是要开始陷入解释了。 “娘子,看来你得好好跟我说一下,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了,究竟是为什么,才会是培养出像你这般有趣的人。”杨志安眼神正视顾知夏。 顾知夏想了一下,此事现在实在是不方便说。 她立马转移了一下话题,且控制自己不再是用新颖词汇,不然,自己害怕杨志安再是会陷入提问,自己也会忙于解释。 二日,杨志安刚是下朝,便有同僚是叫住杨志安,非常难为情道,“杨同僚,是这般的,我家夫人想买你家的卫生巾,但每次赶到店面时都已然售罄,故而,你能不能给我匀一点。” 杨志安非常爽快便答应了,“当然可以!” “多谢!”这官员忙是表示感谢,想来,他定然是受了他娘子的“叮嘱,”不然不会是此番感激涕零。 但就在此时,再是有一同僚走了过来,他的脖子高高扬起,十分不屑状。 “真是羞耻,竟将女儿家这些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出来大张旗鼓的售卖,不止整个杨家,包括整个大荣的脸面都被丢尽了!”这人说完,甩袖正想愤愤离去。 杨志安脸色铁青,他正准备大步追上去,这向杨志安购买的同僚拉住杨志安的胳膊,“算了吧,这可不好得罪。” 杨志安只看了一眼这同僚担心的眼神,随即挣脱开了他的手,大步上前,对此人道,“利国利民的好事,何来丢脸一说?难道大人家中没有女子,全是男儿?又或者说大人歧视女子,还在与大荣的国风背道而驰?” 如今,大荣国的女子恐是所有国家中地位最高的了,皇上大力支持女人参与各项劳作,劳动价值大大提高,众多女人再也不需靠男人来养活自己。 有了自身价值,自便是有尊严,有说话权。 “你!”这大人气的牙痒痒。 “若并非如此,那请大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并非是所有人,都如我一般,包容大人的无礼、无知与无畏。”杨志安一说完,适才拉着杨志安的同僚也是忍不住轻笑不已。 没想到,杨志安的嘴皮子竟是这般厉害,直接将这个同僚说的无言以对! 连说几个无词,直击中了这人最为根源的问题,差点便让他气到昏厥。 他们听的也实在是太带感了! 这大人被气的走路都跌跌撞撞,这拉着杨志安的同僚这才上前对杨志安道,“你适才真是颇有贵夫人的风采。” “什么风采?” “那种勇敢维护公正的正义感,或许,这就是为何贵夫人能得到皇上信任的原因吧。”他不得不叹息,在如今物欲横流的朝堂之上,这种人实在太少见了。 “倒多谢大人夸奖了。”听到有人夸自家娘子,他自是为此骄傲不已。 “不用谢,咱们都是同僚,记得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考虑我家,虽说贵夫人明的东西是有点出奇,但不得不是承认,好用是真的!”这官员不禁是惊叹。 杨志安脸上溢出了满意的笑容,听到有人是认可了自己娘子所明的东西,他怎能是不感到骄傲。 “那是,那可是我的娘子明的东西,怎能是不好用呢。”杨志安这般反问道。 “方便透露一下,贵夫人下次还会明什么东西呢?”这官员可感到好奇了,同时,他也看到了什么财路子。 “放心,下次定然告诉你。”杨志安这般说完后,这个官员心中是激动不已。 但就在杨志安回府的路上,白天被杨志安羞辱的官员怎能是甘心,他集聚了几名官员,便“潜伏”在了杨志安回府的路上,便就等杨志安过来,想要是好好教训杨志安一顿。 当一群人扭打在一起的事情传到了顾知夏耳中之时,她慌忙赶到,见杨志安一身便衣胜雪,而那些人官员已然是鼻青脸肿。 “你怎么回事?”顾知夏质问杨志安。 杨志安别开眸子,淡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这时,那些原本集聚起来意图殴打杨志安的官员指着杨志安而道,“你实在太过分了!你瞧瞧,我们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他特意是指了一下众人,顾知夏见过去后,虽说表示着歉意,但心中实在是憋笑不已。 她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原本想要聚众殴打杨志安,却没曾想竟是被杨志安反打了一顿。 别说,杨志安这书生气息,白衣胜雪的模样,打起人来还真是毫不留情的! 自己虽说也知道杨志安腹黑,但这也实在腹黑过分了吧! “我在这里代替我相公给你们道歉了。”顾知夏刚是道后,杨志安却上前一步,将顾知夏护在身后,“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既是我做的,便由我自己承担。”他这般说完后,给几人道了歉。 杨志安的风度翩翩与他们的鼻青脸肿对比而来,差异实在太大。 “你!”他们很是气愤,光是一个道歉,又怎能是满足他们呢? 杨志安微挑眉,示意他们别是太过分了,这群人当真是被吓住了,当即屁滚尿流的跑离开了这里。 在场只剩杨志安与顾知夏了,顾知夏这才是非常无奈而道,“瞧瞧,你这都是做了什么?” 杨志安继而是傲娇道,“你在怪我吗?” 顾知夏淡然一笑,抚摸杨志安的背,安抚道,“我从未是怪过你。” 杨志安却退开一步,“你便就是在怪我。” 说完,他大步离开这儿,一人先回杨府。 顾知夏也正想要回府之时,一朝上的同僚上前来而道,“顾大人可知适才杨大人为何会与众大人打起来。” 顾知夏摇头,细心等着这人继而解释。 他这才是道,“只因那人对顾大人你不敬呀,杨大人怎能是忍,便被激怒了故而这才是会到了这个局面。” 顾知夏眼神微动,一向冷静自如的杨志安,竟会是这一事与其他官员打斗起来! “多谢了。”顾知夏道谢后便追了上去。 在回府的路上,顾知夏正在考虑该是怎样给杨志安道歉,想到此处,她明了皮影戏。 并亲自是安排上了。 入夜后,顾知夏还未是回来,他担心不已,坐立难安,心中是后悔不已,不该是一个人赌气将顾知夏留在原地。 他生气的是,顾知夏竟是未是与自己同一阵线,而是对那人道歉。 她竟是如此不信任自己。 越是想到此处,他心中便越是憋屈。 他想要的,是得到顾知夏的认可,而并未是顾知夏如此“宽宏大量”的帮自己揽下。 他刚是出了院子,却见院子处竟是被人摆放了一张屏风,他感到好奇,正是想要上前之时,突而,屏风上印出了一个女子的小纸影。 “咿呀~吾知犯了滔天大罪,今日,特来千里寻夫。”顾知夏带着戏腔的声音传来。 “你们可有曾是见过我的夫君吗?”顾知夏刚问出声,屏风挂上山、云、树的影子,还有一个老人的背影,当即便换了一个场景。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八章 皮影戏影城 老人的影子抖动,示意他在回答,“姑娘,你的夫君是什么模样呀?” “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学富五车、博览群书、才高八斗、温文尔雅…”此处省略许多溢美之词,杨志安听的满意极了。 “那我不知道,你到前面去看看吧。”老人说完后,这个场景皆是被拉上了上去,又挂上来了另一个场景,点点飘动的黑影,像是满天的雪影一般,优美极了。 这时,再是有一个老婆婆的背影上前来,女子再是问着她相公的下落。 “姑娘,你最爱你相公的哪一点呢?”老婆婆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相公是这世上最善良、智慧且我最爱的人,哪怕他面容迟暮…”顾知夏继而再是一批彩虹屁,但说到了最后一句告白时,她停顿下来,杨志安的眼神更是溢出来了温柔。 再也是忍不住了。 他上前一把将背后正要操纵皮影的顾知夏抱住。 顾知夏手中的皮影缓缓落下,最后淡然一笑。 “我错了,我不该是将你一个人放在那儿。”杨志安重重道。 顾知夏却只是摇了摇头,“倒是我错了,我不该是让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本不是你的错,便更该是你同一阵线才是,但相公,你要相信为妻的心,并未是有丝毫怪你的意思。” 她这般说完后,杨志安紧紧抱住顾知夏,心中再是激动不已。 “娘子,为夫知道,为夫都知道。”杨志安心中也是懊恼自己没有是更加理解顾知夏一下。 就在此时,一直是在窗边看着的团子这才是跑出来,她欢笑道,“娘亲,适才那是什么,看起来好有意思。” 顾知夏这才注意到了团子,杨志安从而也是好奇的很。 “这是皮影戏,觉得怎么样。”顾知夏介绍道。 再是拿起来给两人展示了一番这个皮影,团子好奇极了。 “娘亲,一定有很多人都喜欢看这个的。”团子举起这个皮影,一双眸中绽放着光芒。 两人眼神一对视,顾知夏便想到了什么,“对呀,有很多人喜欢看这个,那。” 若是此时自己开一个皮影戏影城,那么,自己岂不是又能多一份收入了。 想到此处,顾知夏便开始着手办这一件事。 皮影城虽是建立好了后,但皮影戏的剧本还未是完成,顾知夏本还想是写着皮影戏的剧本,但她突而想到,现在市场非常流行《红楼梦》《西游记》以及其他故事。 顾知夏直接将这些故事代入皮影戏,再又是写了《孟姜女哭长城》等一众脍炙人口的好剧本,当皮影城开业时,顾知夏特意是将门票给打了五折,原本四文钱的门票,打了五折后便只需要二文钱。 二文钱实在并不高,孩子少吃两串糖葫芦便有了,便能看一场皮影戏瞧个新奇,众人自然也是非常划算的。 顾知夏将皮影城分成了好几个皮影厅,一个厅里面有二十个软位,且还送茶水。 皮影厅被顾知夏用遮光窗帘遮的严严实实,故而看起来黑漆漆的,这也是方便众人能得到更好的观皮影效果。 一层楼还设置了男女卫生间,且洁白无瑕的瓷砖以及淡淡的芳香不得不是让人感叹皮影厅的高大上,连茅厕都还取个名叫卫生间。 刚是开业一天下来,观影厅皆是人满为患,虽说一个位置才挣了二文钱,一个皮影厅便是四十文钱,但十个皮影厅便是四百文,一天有八场左右,便是三两二钱。 这三两二钱,还不够顾知夏的成本。 她在装修皮影厅以及培训、聘用人才方面便已然花了五十两银子。 想来,怎么也是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本。 随着皮影厅越做越是起色,到了需要扩张地盘的时候,顾知夏特意再是包了一层楼用来开皮影厅。 有些人看着顾知夏的生意红红火火,心里面已然是嫉妒不已。 待前期优惠期过后,价格恢复到了原价,这般下来,顾知夏所赚得钱便已然是双倍,一天下来也是六两,一个月下来便是一百八十两银子。 但就在此时,皮影厅是出了事。 有人竟是因为皮影厅里面的茶水给喝出事了。 她们竟是将责任悉数揽到了顾知夏面前,当顾知夏查到了这个茶水后,竟当真是在里面查出了鹤顶红。 要知道,这可是剧毒!究竟是什么人,竟会是狠心到了这种地步! 想要陷害她也便是算了,竟还是要这个样子害人!这让顾知夏绝对是不能忍的。 她一边让人彻查此事,一边再是与京兆尹府周旋。 原本皮影厅的客户正是要进来时,便被闹事的人给推了回去。 且这些人更是过分,竟是将尸体给蒙上白布,直接就放在皮影厅的门口,吓得所有客户都是绕道而行。 要知道,这尸体多么隐晦的事情,他们竟是直接便将尸体给搬到了皮影厅的门口,皮影厅被吓得不仅一个客人都没有了,更是臭名昭著。 顾知夏听闻了此事后,颦眉,这些人实在是过分了,竟是直接将尸体给搬到了门口,这实在是不给她们活路了! 就在此时,京兆尹府竟是派人来“问候”顾知夏。 京兆尹府也是迫于压力才会是这般来对付顾知夏。 若是他什么都不做,定是会落人话柄,顾知夏倒也能够是理解。 京兆尹府在高堂之上,顾知夏由于是言官,比京兆尹府的品级还高,而一旁的人却是跪着,他指着顾知夏,愤愤然道,“就是他,害死了我的老哥,不然,我老哥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 京兆尹府一拍惊堂木道,“你有何证据!” 他继而是道,“我有证据,这毒便是从她的观影厅传出来的!这么明显的证据还不算吗?” 京兆尹不说是维护真理,光就是就事论事,也必须是得将这件事给弄清楚了。 “投毒也可能是有人嫁祸,证据实在不够。”京兆尹府继而是道。 这人当即便火来了,他蹭的起身,而道,“大人!您这维护顾知夏也太明显了吧!难道你就连公理也顾不上了吗?” 京兆尹脸色一黑,这人竟是当场抹黑自己。 自己从未是做过的事情,怎能是承认。 他再是一拍惊堂木,“休得胡言!” 他这般而道后,便就在此时,再是有人而道,“定是如此,不然,为何证据都已然是摆在了这里,又何必是还在推脱定罪呢!” 有人这般带头了后,众人便皆是这般而言,毕竟,众人也是只看到了这个。 虽说他们这些旁观者在心中也是敬佩顾知夏的成就,但如今证据都已然是摆在了面前,他们可并不认为顾知夏是会逃脱的。 就算是天子犯法都还要是同庶民同罪!没有任何人是法律的漏网之鱼。 “好,那我们就来讲证据。”顾知夏刚是这般说完,众人很是期待,想着顾知夏会用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 “第一,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害他,第二,我又为何是不下慢性毒药,让这案现场远离自己的地盘?假如你能合上逻辑而答出来,京兆尹当场便可以定罪。”顾知夏这般说完后,看向了京兆尹。 京兆尹面容担心不已。 他自是信顾知夏没有害这个人,但若是有个万一,这人将两个问题答上来了后,她说出来的话便不可以收回了。 顾知夏怎能是如此自信! 但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当他一双充满担忧的眸子对上了顾知夏自信的眼神后,他便明白自己的担心不过是多余的,若非是非常有把握,顾知夏断然不会是这般做的。 “你!”这个人显然是没有准备的,他不知晓顾知夏竟会是这般问,没有准备便自然答不上来,他慌慌张张的答道,“因为他也曾开过一家戏园子,被你抢了生意,毒药是因为,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用这个毒药!” 说着后,他气急败坏一把手挥开,下一秒,手里便握着明晃晃的匕。 “我杀了你!”他吼道,手里的匕快是要刺向顾知夏。 顾知夏连连后退,她早已猜到这人定是会恼羞成怒,提前安排好的暗卫上前护住顾知夏,并将这人给控制了起来。 “老天不公阿!”说完,他便一头扎在地上,心如死灰。 顾知夏既是将他给抓住了,便定然是要好好审问,但旁观者却是感到了非常不公,毕竟,在他们眼里看起来,顾知夏并非无辜,但竟将受害者的家属给控制了起来。 “若在大荣都还谈着不公,想来,这天下你无处容身了。”京兆尹冷道。 外面的人开始扔着鸡蛋,暗卫上前来护住顾知夏,顾知夏只淡淡扫视了一眼外面之人,接着对双眸担忧的京兆尹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杨志安拨开人群而上前来道,“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为难我娘子。” 众人果不其然,将鸡蛋扔向了杨志安,顾知夏见杨志安用背护着自己,正巧,一个鸡蛋砸在了他的脑门旁,蛋清混着蛋黄飞溅开来,杨志安双眸仍旧从容,他护着顾知夏,眼睛都没眨一下。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九章 聊表歉意 “娘子,为夫决计不会让你受一点伤。”杨志安真挚的声音再是传来。 顾知夏心中感动。 有杨志安在,她的确放心很多,就算整个世界都与她为敌,但她仍旧会是相信,杨志安决计会为了她对抗全世界。 这么久以来,两人之间的爱情,已然升华到了亲情与责任。 “刁民!快赶出去。”京兆尹忙是让人将这些人给赶出去。 但民众的力量也是无穷大的,若是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些人又怎会是甘心罢手呢。 但紧接着,杨志安是道,“我有证据!”他抬起一只手,手里面握着被他保护着的文卷。 这一举动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证据?” 众人便等着杨志安打开证据。 “这是我查到的一家黑药铺的购买记录,正巧,便有死者自己购买鹤顶红的记录。”杨志安将这个证据给摆出来后,众人再是惊讶不已。 没曾想,这个人竟是如此过分,诈骗都诈骗到顾知夏这儿了! 竟还用自己的生死用来做赌注,这与顾知夏得是多大的仇恨呀,才会是这般做。 在地上心如死灰装死的人再是紧闭眼眸,生怕自己装死的事被众人给现了,但他这些细微的动作又怎能是瞒得过众人。 众人直接是将自己手中所有剩下的东西都给扔了过去。 这人终究还是忍不住,被痛到跳了起来,而道,“你们这些人可实在是太心狠了,竟是如此对我,刚才还那么同情我!我大哥都还尸骨未寒呢!” 这些人真是再气不过了,忙是吐了口水道,“你骗我们骗得这么惨,怎么还要我们同情你,你怎么能是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呢。” 京兆尹见如今事情终于是生了转机,连忙是道,“恭喜顾大人,快,快给顾大人看座!”他这般说完后,忙是有人上前来给顾知夏看座。 顾知夏只委婉拒绝而道,“不用,我们现在便回府了。” 顾知夏扶着杨志安便回府了。 当回到杨府后,顾知夏忙是让人准备热水给杨志安洗漱,杨志安低头委屈而道,“娘子,你可否陪着为夫沐浴。” 他这明显是在撒娇。 顾知夏差点没喷鼻血出来。 一个一米八的书生汉子竟是向自己一米六的小女子撒娇,这反差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这……”顾知夏还有些犹豫,心中已经有了杨志安想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画面感。 “娘子,为夫想要和你一起沐浴,可不可以嘛。”杨志安学着顾知夏曾经用过的语气,当即差点没再是绝倒。 自己怎能是相信,杨志安竟是用这种语气与自己说话。 “好好说话行吗?”顾知夏白了杨志安一眼。 杨志安更是整个人都靠在了顾知夏的身上,虽说如此,但他却是将自己脏兮兮的地方避开了顾知夏。 “不可以,娘子…”杨志安可怜巴巴,一双眸子闪烁着光芒。 顾知夏再是不能忍受,干脆是爽快答应,“好!” 杨志安当即高兴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果不其然,杨志安虽面上跟个小白兔似的,但实际上却是一只大灰狼,腹黑,阴险,狡诈。 顾知夏让人给李夫人带去了书信,让她等会去将团子接到李府去住一晚上,她要与杨志安好好享受一下独处时光。 入夜后。 “娘子,你可知晓,那日的皮影戏,当真是感动到为夫了,有如此爱自己的娘子,夫复何求。”杨志安双手环抱住顾知夏,让顾知夏整个人都躺在她的身上。 虽说如此会让他身体麻木,但若是能让顾知夏舒适一些,他自是愿意的。 顾知夏心中不禁是有些心虚,要是让他知晓,自己这个故事并非是原创,以后他会不会气到呢? “娘子,你在想什么呢?”杨志安从自己的想象中回过头,见顾知夏竟是出神了。 “相公,你喜欢这个故事吗?”顾知夏当时只是截图了一个片段表演出来,没想到,杨志安竟会是这般喜欢。 杨志安很是满意点头。 “喜欢,只要是娘子给我讲的,我都喜欢。”他这般说道后,一双眸子闪着光芒,点着头。 顾知夏见他如此之傻的模样,不禁是叹气而道,自己前世究竟是修了多大的福气,竟会是碰到这么傻的杨志安。 “你喜欢便好。”顾知夏只得是尴尬而笑道。 杨志安好像是觉到了什么,忙是好奇道,“娘子,难道这不是你作的吗?” 顾知夏更是尴尬一笑道,“相公,你觉得呢?” 杨志安见到顾知夏如此尴尬的笑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娘子,这当真不是你所作的吗?为何会是如此真情实感呢?” 顾知夏心中只得是道,这全都是他凭空想象的。 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 顾知夏只得是非常无奈而道,“相公,虽说这故事是假的,但爱你的心是真的呀!” “…” 顾知夏见杨志安如此无语的模样偷笑不已。 亮色正是要陷入温情之时,突而,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娘亲!” 顾知夏心中一惊,自己不是已经让李夫人将团子给接走了吗?怎么团子还会是回来。 “你娘亲不在家!”顾知夏捏了一下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变换了一下。 杨志安见顾知夏这种操作,惊讶不已。 外面继而是传来李夫人的声音,“瞧吧,你娘真不在家,走,到李伯母家里如。” 两人的声音越远了后,顾知夏这才是放心了。 杨志安见状,那是当真震惊不已。 “这都能行?”他本以为多多少少警觉的团子会现的。 “不然呢?”顾知夏微挑眉,看向杨志安。 杨志安只得是叹气,果不其然,自己为什么会是栽在顾知夏手中了。 顾知夏这般机智,他怎能是玩的过,这辈子都要被顾知夏吃的死死的了。 带走团子的李夫人心中不禁是心中对顾知夏竖起了大拇指。 顾知夏实在是太为机智了,竟然会想出这种办法。 不得不是佩服顾知夏的反应! 自己这下算是学到了。 二日,为了聊表歉意,顾知夏亲自是带了水果去接团子放学,团子显然已经是想通了,小脸一冷着,丝毫没有冷意,在顾知夏眼中看来只有好笑。 “你竟然骗我!”团子朝着顾知夏吼道,非常生气。 这也是在顾知夏的意料之中,当时或许团子未是想通,待回去反思了一下后,团子决计是会想明白。 故而,顾知夏这才是带着团子最爱吃的火龙果上前来赔罪。 团子一双眸子从开始的愤怒到后面的受伤,情绪递进的非常饱满有力,若是在现代,团子直接可以凭着这一段戏给封神了。 “你骗我,你竟然骗我!我那么相信你,我以为你是爱我的。”团子抹着并未存在的泪水哭泣着。 顾知夏心疼道,“团子,是娘亲的错。” 此时,杨志安举着团子最爱吃的糖葫芦杆上前而道,“团子,这是你最爱吃的糖葫芦,这下可以原谅我们吗?” 团子本还不想原谅,该是好好质问他们一番的,但见到了这么多的糖葫芦,她的心当即便软了。 “好吧,下不为例。”团子接过了这糖葫芦大杆后,在一路上扛着。 顾知夏见状,小团子这么小的一个人竟是扛着这么大一串糖葫芦杆,这实在是令人捧腹大笑。 顾知夏给了杨志安一个眼神,并悄声而道,“瞧吧,团子就是好哄。” 顾知夏刚是这般说完后,杨志安赞同点头,但刚好是这个时候,团子正好是回头,听到了两个人的话,她眼神当即从欣喜转到了受伤,紧接着再是哭起来。 “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团子哭起来而道。 紧接着,顾知夏与杨志安再是哄着团子,但团子再也是不好骗了。 她再也不会是信杨志安与顾知夏了。 团子一个人扛着糖葫芦杆跑回了府中,紧接着便是哭了起来。 杨张氏见团子如此,心中好奇不已,“团子,你这是怎么了?” 团子,可是她的宝贝孙女若是有人敢是伤害团子,他第一个人便要与那个人过不去 团子一双眸子含着眼泪,继而道,“是爹娘欺负我。” 杨张氏这可是犯了难了。 这杨志安与顾知夏欺负团子,定然是闹着玩的。 想来两人也是无心之失,只不过当真伤到了团子,看来,这下事情可难办了,这可是团子头一次哭得这么伤心的,哪怕是上一次顾知夏与杨志安离开京城,同他们分离,团子也未是哭成如此模样啊! 她只得是安抚了一下团子之后,便问顾知夏与杨志安,道,“你们这是怎么了?竟是将团子惹到如此大哭。” 顾知夏与杨志安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 “这实在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是如此对待团子。”杨张氏对他们之间的来龙去脉感到十分好奇,也便将一来二去悉数告知杨张氏。 这可是犯了难了,但他仍旧,很是无奈的笑了,“这可就当真是不能怪团子了呀,这若是换了我,恐怕也会是对你们心生不满,你们怎么能是玩弄孩子的感情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章 生日惊喜 顾知夏与杨志安当真是认错了,便就在此时,家丁仅是传来了消息,说是团子拎着自己的小包袱,里面装着自己的小家要闹离家出走呢,可不是一件小事呀。 要是团子当真是离家出走,顾知夏实在不敢想象,接下来,团子会是一个人如何无助的流落在街头,想想,她便感觉到了可怕。 她绝不能允许团子一个人离家出走。 她忙是让人拦住团子,但团子是去意已决,她嘟着嘴,眼神里面尽是迸了杀气一般。 “你们都别拦着我,我要离家出走。”她特意是加重了离家出走这四个字。 顾知夏心中后悔不已,伸出手想要接住团子一般。 “团子,你快回来,娘亲再也是不骗你了好吗?”但团子怎能是在相信顾知夏呢? “你们的套路,我再也不会上第三次了。”团子说出了内心中最为真实的话。 顾知夏只得是无奈,“看来,自己这一次当真是伤到了团子。” 团子去意已决,顾知夏只得尊重团子的想法,并让人在暗中保护团子。 团子拎着自己的小包袱来到了汝阳王府,汝阳王世子容湛对团子的到来感到十分欣喜,忙事让人腾出了一间小厢房。 容湛忙是将厢房布置得规规矩矩的,请着团子入住。 “团子,你现在总算是有空来我家了,以前一直都是口头上答应的,从未真实来过。”容湛略带委屈而道。 团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反问道,“我有说过吗?” 容湛一张充满着胶原蛋白的小脸。嘟着道,“你从来都不记这些。” 团子想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吃喝玩乐,可都是要靠容湛了呀。 她接下来便与容湛打好关系,勾住了容湛的肩膀,两个小家伙如胶似漆。 “你带我到汝阳王府好好逛一逛吧,我几天我都不打算回去了,我准备常住。”团子这般而道。 容湛欣喜不已,“真的吗?团子,那你就是要在我这里住几天啦!” 短暂的欣喜过后,便是随之而来的便是担忧。 “你这样,你爹娘一定会担忧吧,她们绝对是不允许的,最多你就只能在我这里玩一天。” 虽说,容湛很喜欢团子,也很想和她亲近。 但想到,团子的爹娘会是伤心,他还是只能忍痛割爱,让团子回家。 团子见容湛如此,很是不悦。 “你是不喜欢我吗?”容湛脸色通红。 “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呢?那你为什么要一直赶我走呢?” 团子故作委屈。 容湛脸色通红,“我,我怎么可能会是不喜欢你呢?” 当汝阳王妃立于门口,听见两人如此对话,心中窃喜,看来,自己这个儿媳怕是定下来了,但自己还是要矜持一些,以免吓坏了两个小宝贝。 “团子,你算是我们汝阳王府的贵客了,在这里一定要当自己的家呀,千万不要客气。” 团子非常有礼,道,“多谢王妃娘娘。” 团子在礼节方面可是没有少学呀,虽说,自己平时比较调皮,但一旦是在正式场合上面,也是绝不含糊的。 汝阳王妃见团子现今的认真,与适才的玩笑,判若两人。 不禁是心中大为欣赏,果不其然是顾知夏教出来的孩子,真是与她一样如此有个性,该玩玩,该正经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自己对这个将来的儿媳非常满意,想到此处之后,她嘴角更是已然抑不住的勾起。 团子见顾知夏心中如此热情,心中不禁有些狐疑。 娘亲曾经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说自己和容湛是好朋友,汝阳王妃对自己的态度好的话,也是比较理解的,但是她对自己未免也太好过头了吧? 是在打什么主意吗? 容湛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你不是要让我带你在王府中玩吗?走,我带你去玩。”团子被玩提起了兴趣,忙道,“好,那我们现在便去。” 两个人便手牵手去逛了,小小的腿迈出了门槛,迈着开心的步伐,在府中穿梭。 汝阳王妃见状,两人如此美好的模样,不禁是感叹道,“多么美好的感情啊,光是看着就觉得美好。” 顾知夏的家底雄厚,也是看得见的,若是有人想要求娶团子,再怎么也是必须要拿得出一大笔拿的出手的聘礼。 看来,自己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始攒聘礼了。 当然,对容湛的培养也决计不能落下。 当顾知夏知晓了团子是到了汝阳王府后,这才是放心了。 汝阳王妃是团子的干娘,顾知夏自是不用担心。 但他并未想到的是,如今的汝阳王菲,可是仍未放弃,想要顾知夏结为亲家的想法呢。 顾知夏想着自己要给团子道歉,总是要弄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来。 让团子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顾知夏开始思索,小孩子皆是喜欢什么了,无非是吃喝玩乐。 顾知夏想着,团子的四岁生日也快到了,自己不如是给团子做一个蛋糕。 想来,这个蛋糕的美味,定是能让团子放下心中对自己的怨恨。 如此,顾知夏便开始着手是做一个蛋糕出来。 当她一个人在厨房捣鼓了许久之后,总算是做了一个成品出来。 杨志安试吃了过后,忙是赞不绝口。 “娘子,曾经是大厨吗?为何做这个东西出来竟是如此美味。”听见杨志安的夸赞,顾知夏心中自然更是自信的几分。 “你觉得好吃,想来团子也是觉得好吃的,等到过几天,团子的四岁生辰,我们便将这个生日蛋糕送给团子,想来,定是会让团子放下对我们的埋怨。”顾知夏想尽了办法也要与团子和好。 杨志安不禁赞叹,“娘子,还是你有办法。” 团子在汝阳王府玩了几天之后,越想家了,她心中想着,自己此时是该回府了,且她的生辰马上就快到了。 她非常期待,但今年不同,她与爹娘闹的如此之僵,也不知晓她们有没有是为自己准备什么。 团子十分失落,都这么久了,还未是有动静,看来,娘亲与爹爹当真是将她给忘了。 容湛看出了团子的失落,便亲自是到了杨府告知,顾知夏这才将自己心中想法告知,容湛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团子的生辰快到了,那他便该是做点什么。 他想了一下,便将自己所有零用钱拿了出来,出府是为团子买一箱的零嘴。 生辰前日,团子本想是告知容湛,但当看到容湛刚是回到汝阳王府后,团子正想上前,容湛却连连后退,背后还藏着什么东西一般。 团子不禁很是失落,看来,不止爹娘是不关心她了,包括容湛这个好朋友,如今也已然是变了。 她只得是叹气而道,“看来,我只剩我一个人了。” 一个人的生辰。 她一个人在厢房内坐立难安,但一想到他们皆是忘了自己,她心中便再是委屈不已。 入夜后,她一个人趴在被子之中,不知不觉间,泪水竟是湿了被子。 “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我的生辰了,我是个没人爱的孩子。”团子一个人在被子里带着哭腔而道。 若是顾知夏与杨志安在这里,恐又是要无情嘲笑团子,竟是哭都能哭出笑点来。 第二日一大早,团子再是充满期待,认为自己会是收到什么礼物一般,但当她双眸睁开后第一件事便是并打开门后,却什么都没有。 她一双眸子再是失落不已。 看来,所有的人皆都是忘了她的生辰了。 她只得又是关上门再是哭一会儿。 待她心如死灰的到了晚上,心中俨然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便就在此时,容湛过来找到了团子,团子已然不抱希望,她嘟着嘴,脸色失落,“你来做什么?” 容湛脸色通红,支支吾吾而道,“团子,生辰快乐。”说完,他从背后抱出来了一束零食,团子见状,震惊不已。 一时之间,热泪盈眶。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生辰…”原来,是有人爱着她的。 团子是个孩子,内心很敏感,没有人记得她生日这件事对她而言,就如同这世上没有了自己最爱的人,她一个孩子,孤零零的被抛弃着。 而当容湛给她送上了生辰礼物后,她这才觉原来自己也是被人爱着的。 她再是感动不已。 突而,就在此时,杨志安推着一个大糕点似的东西,上面竟还插着蜡烛,且这糕点上面竟还写着几个字,“祝团子四岁生辰快乐。” 这时,顾知夏唱着生日歌走出来了,“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 团子内心本就敏感,一见两人竟是没有忘掉自己的生辰,一双眸子便是溢出了眼泪。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团子心中还是憋着气的。 顾知夏与杨志安一同是对团子道歉,“团子,你原谅爹娘好不好,我们也是为了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尝尝这个蛋糕,娘亲亲自做的。” 顾知夏诱惑着团子,团子一双眸子再是委屈不已,“惊喜,我看你们是给的我一个惊吓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一章 如意算盘 顾知夏听后与杨志安竟是忍不住轻笑不已。 这幸灾乐祸的模样,让人丝毫不会怀疑这是否是亲爹。 一家人和乐融融后,汝阳王府的人也一同是来品尝蛋糕。 当他们试吃了一口过后,便忍不住是赞叹,“这是何物,为何如此美味?” 顾知夏这才给他们介绍而道,“这便是蛋糕了,不过我改良了一下,不仅有很多花样,还有很多水果口味。” 汝阳王妃赞叹不已,“真不错!亲…杨夫人,你能教教我吗?”她下意识竟是要喊亲家了。 顾知夏怎会是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她脸色顿了一下,见汝阳王妃改口后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自然可以,毕竟咱们的孩子是义兄义妹,那咱们也该是一家人了。”顾知夏巧妙回复,告知汝阳王妃自己并不认同亲家这一说。 汝阳王妃只得在内心轻叹,看来,顾知夏并未是改变想法。 团子和容湛自是不懂,两人附和着,想当一辈子的兄妹。 汝阳王妃不禁暗叹自己儿子不懂事,媳妇都快变成义妹了还不着急。 顾知夏与杨志安对视了一眼后相视一笑,两人心意相通。 待蛋糕快是吃完后,团子突而来一句,“娘亲,我要做蛋糕师傅。” 众人好奇问着团子为何有此想法,团子却怎么也都不愿说了,只表明自己要当蛋糕师傅。 既是团子的坚定请求,顾知夏自得是支持了,回到府中后,她便开始教授团子做蛋糕的手法。 团子很聪明,一教授便会了。 她做出了非常之多花样的蛋糕,顾知夏很惊叹,团子竟是如此有创意,不得不承认,这些花样充满童真与可爱,顾知夏认为都可以打版了。 她便将这些花样记录在了册子里后,不过几日,团子牌蛋糕店便开业了。 团子这些充满童真的花样感染了众人,特意能引起孩童的共鸣,许多孩子是喜欢不已,且蛋糕的味道老少皆宜。 如此一来,这蛋糕的销量便彻底不成问题。 且团子对水果的搭配特别是有天分,用各色的水果展示出了一幅幅充满童真的画面。 这蛋糕经营了一月后,所挣得的钱便是被团子悉数捐入了儿童福利院,顾知夏心想,待团子再大一些,就可以是将这蛋糕店彻底交手给团子。 眼见着自己生日便是要到了,顾知夏特意不提,便是为了让人不要注意此事。 她在前世没有过生日的习惯,这一世也并不想为此麻烦。 但团子心中早已经是算好了一切。 这日,团子对杨志安勾了勾手指,杨志安微颦眉,团子这个眼神,像极了顾知夏。 这又是有什么鬼主意? “爹,我跟你商量个事呗。”团子眼神中带着想法。 “什么事?”杨志安乖乖凑过去。 “娘亲生辰快到了,我要给娘亲一个大大的惊喜。”团子小声而道。 杨志安眼皮一跳,当真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吗? 团子继而是解释着,“我给娘亲做一个大大的蛋糕,也要给她唱生日歌!” 杨志安心中欣慰,团子这个女儿的确倒是不错。 他也在心中计划着,自己存了这么久的私房钱,该是有用处的时候了。 他准备自己来亲自煮火锅。 虽说金银珍贵,但他知晓,顾知夏从未是太在意这些,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家人和睦团圆。 待到了顾知夏生日这天,顾知夏一睁开眼,便是团子大大的眼眸像是看稀奇一般在盯着自己,她心中当即一惊,团子这突如其来的模样极像是在看动物园的猴子一般。 真真是将自己给吓了一跳。 “娘亲,生辰快乐。”还未等顾知夏开口,团子便先说道。 顾知夏心中无奈,自己以为不说他们便不会引起注意,但显然,是自己想多了。 团子这么爱自己,怎么可能会是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呢。 “谢谢宝贝团子。”顾知夏抱起团子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娘亲,我们先去用早膳。”团子说完,牵起顾知夏的手,带着顾知夏先是来到了大厅,这时,顾知夏才现,整个大厅竟是被布置的非常梦幻一般,顾知夏心中惊喜不已,这充满童趣的布置,一看便是团子的杰作。 “早上,我们先吃水果沙拉。”团子打开了盘子,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五颜六色的水果沙拉。 听团子这语气,仿佛今天一天都已是被她给安排好了。 顾知夏突而感到好奇,团子会是怎样安排今天这一天呢? 团子特意好好介绍了一下这水果沙拉,当介绍到她自己所做的时候便是兴致勃勃,而到了杨志安所做的之时明显兴致有往下降。 顾知夏不得不是十分佩服,团子这个脸变的实在是之快! “香喷喷的包子,出锅了。”杨志安端着几屉小笼包出来了。 这浓郁的肉香,真是来诱惑众人的。 顾知夏见杨志安手掌边缘还有残留的面粉痕迹,不禁问出声道,“这是你亲自包的?” 杨志安点头,“确是如此。” 顾知夏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杨志安竟是亲自来包包子。 “这竟是你亲自包的!”杨志安再怎么也是堂堂二品巡抚大人,如今竟是在府中包包子,实在令人不可置信。 “怎么,还不可信吗?”杨志安无奈晃了晃自己手上还沾有的面粉。 顾知夏很是无奈,这要是传出去,恐又会变另一种味道。 又说自己怎么虐夫,竟是让自己的夫君亲自进厨房,这么大个锅自己可是背不起呀。 顾知夏把这包子吃的饱饱的后,团子再是领着顾知夏,开始了“游园”活动。 所谓游园,不过就是将杨府布置了一下,但细心之处,顾知夏也是清晰可见。 只见整个杨府的后院彩带翩翩,且上面都还飘着画,记录了杨府中一家的生活琐事。 且都用了团子这儿童画的形势,画的是Q漫版,一家子显得格外可爱。 想来,这都是团子非常用心而画出来的。 等到了中午后,杨志安再是做了一桌满汉全席,顾知夏又是亲自见识到了杨志安的厨艺。 入夜后,全家再是做了一锅火锅,顾知夏对杨志安的厨艺再是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她越是觉得,将来杨家的厨师有人顶替了。 虽说这一切都非常普通,但顾知夏已然是感觉到了浓浓的爱意在里面。 她心里再是感动不已。 在团子还未是长大时,便是杨志安给自己过生辰,如今一转眼,团子也已然长大了,为自己庆祝生辰的人也成了两个人,欢声笑语也有了两份。 她越明白家的意义。 若是没有这一次的穿越,恐她现在都还是在商场上不停打拼,但这对她来说,根本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想要的,无非便是一个家罢了。 “娘亲,生辰快乐,团子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的,团子以后要一直陪着娘亲。”她这般而道,听的顾知夏是轻笑不已。 团子现在还小,故而才会是这般说,若是长大一点,想要是分离这个安乐窝,自然,顾知夏也不会是拦着她。 她这个做母亲的,无非只是想自己的子女能好过一些罢了。 “爹爹,以后你要是敢欺负娘亲,我杨澜蔚第一个是不会放过你!”团子这般哼哼道,顾知夏听完后不禁再是轻笑不已。 杨志安双眸微惊,团子如今竟是这般为顾知夏说话了,怎么现在弄的自己像是外人一般? “团子,你现在这么嫌弃你爹了吗?”杨志安一双眸子中带着受伤。 团子脸一转过去,不想是面对杨志安那张脸,“爹,你都有胡子了,可扎人了,我不想你抱我。” 她这般说完,杨志安只得叹息而道,“看来团子当真是不爱我了。” 顾知夏见杨志安如此委屈的模样,也只是白了一眼,而道,“谁让你不刮胡子的。” 杨志安面容仍旧是奶油小生一般,但若是细看,定能是观察到他嘴角旁的胡茬。 但偏偏杨志安就是长了一张清秀俊逸的脸蛋,哪怕就算是有一些胡茬,也更添成熟魅力,丝毫没有让人觉得油腻。 “团子,你若早说,爹便将胡子早刮了。”杨志安知晓了团子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想接近自己,这才是反省过来。 他已然是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女儿奴。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喜欢娘亲。”团子抱着顾知夏,想要与顾知夏亲近。 杨志安本也想是抱着团子,但想到团子并不喜欢自己的胡茬,便只得是忍住。 他立马去将胡子刮掉了后这才是过来抱团子。 团子见杨志安将胡子给刮掉了,这才是满意不已,“这才是我的好爹爹!” 杨志安听到团子夸奖自己,十分有成就感。 顾知夏见两人如此相处,不由得再是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团子定是亲生的。 夜深,顾知夏心中开始想着,每年都会有人陪她过生辰,那么,就算岁月走的快一点,也并非是一件坏事了。 当她看到了今晚的大蛋糕,才明白,原来上个月团子想要是当蛋糕师傅便是为此,她要亲手给自己做一个蛋糕。 团子虽说年龄还小,但已然非常懂事,顾知夏也并非有意培养,不过是让她在生活中耳濡目染罢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情实感 她心中自是感动不已。 团子如此懂事,倒是乎自己的意料。 便就在此时,突而是传来了一个消息,王大人竟是被罢官了。 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大伯大理寺总卿,竟也是被拉下了水,一同是入狱了。 这可并非一件小事。 要知道,杨志安的行为一向绝无差池,如今竟是被人如此陷害。 想到此处,顾知夏心中是担心不已,王大人会是如此,想来,定是被人陷害,他从前一向如意顺遂,虽说并未大富大贵,但从来也未是有人故意害之,如此看来,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若非是因为他帮自己的原因,又怎会是被害的如此下场。 若是这般想到,顾知夏越惭愧,王大人如此是因为自己,那自己便决计不能坐视不理。 她将此事告知杨志安过后,杨志安赞同顾知夏,是该为王大人洗脱冤屈。 “我已经查过,王大人是因为收取贿赂而让人抓起来的。”杨志安说完后,顾知夏联想到了前段时日团子生辰之时,王大人给团子所送的价值连城水晶球,便是由于贿赂而来的吗? 想来,那些人也是特意钻了这个空子,将水晶球购买之钱,被人拿来大做文章。 但顾知夏是决计相信,这购买水晶的钱,决计不会是王大人贪污所得,对王大人的这一点信任,顾知夏还是有的。 “但我决计不信,王大人会是收受贿赂。”杨志安若有所思,一双眸子失神。 此时,顾知夏倒要埋汰杨志安一番,在从前之时,可是将杨志安看做是情敌,两人见面份外眼红,如今却又是想亲自帮王大人洗脱冤屈。 “从前你们不是仇人吗?”顾知夏故意是问道。 杨志安眼神正视顾知夏,里面没有丝毫玩笑。 “此一时彼一时,他与我是情敌不假,但也是团子的义父更不假。”他声音郑重有加,让人格外有信服感。 顾知夏欣赏杨志安的识大体顾大局,突而,她想到了一句话。 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好男人,现在看来,果是如此。 而杨志安就是自己背后那个好男人。 把杨志安放在现代,也同样是无可挑剔,能在女子地位低下的古代碰到这么一个好男人,顾知夏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非常幸运。 顾知夏到了监牢探监,王大人虽说已然是到了监牢,但身上的正义清风却丝毫未是有影响,简朴昏暗的牢房,仿若因他都蓬荜生辉起来。 “你来了。”没有丝毫惊奇,也没有自惭形愧,他只淡然一笑,如冰雪融化,春花缓缓绽放,神色从容。 “你定有证据能证明清白,说了,我帮你。”顾知夏话语虽短,便已然是表达出自己最为真挚的想法。 “你若帮我,便会连累于你。”王大人只淡笑摇头婉拒。 顾知夏心中一紧,王大人从来便是如此,不想是连累别人。 但他这般,只会是让她心中更加是愧疚。 他是因为团子才会出事,自己若是此时还不能帮他,那自己便是当真无了良心。 顾知夏也明白王大人为人,若是他决定了要做某事,便不会轻易放弃。他的好心自己明白,但顾知夏此时实在不想他如此好心 “但你可曾想过,如此,团子会是多伤心。”顾知夏为此,只得是叹气而道。 王大人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忍。 他怎会不知,若是团子知晓,心中该是多自责。 “你相信我,别什么都一个人扛着。”顾知夏一双眸子中带着真挚。 两人对视间,有信任在彼此流动。 最终王大人低头浅笑,“好。” 王大人这才如实告知顾知夏,原来,给团子买礼物之钱,竟是从他祖上所传下来的产业,被他变卖,这才是给团子买了礼物。 顾知夏听完,心中怎能是不愧疚。 团子并非是他的孩子,他却待她如此之好。 他将团子看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怎能是让自己过意的去呢? “你是否以为我对团子别有所图?”王大人浅笑而问道。 顾知夏可没直接这样说,自是不会承认。 她摇头而道,“自是不会,团子是你的义女,你对她好,倒也是能理解的。” 两人再是寒暄了一番,顾知夏便出了天牢。 同时,顾知夏再是探望了一番大理寺总卿,总卿对于今日的结局并未是感到丝毫惊奇。 “朝堂之上,物欲横流,想要一边顺势,一边保持清正,实为不可。”他身上清正的风骨与王大人是一般,果真是一个家族出来的,就连气质都是一般。 总卿双眸紧紧盯着顾知夏,突而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一双眸子之有说不完的话,但在对上顾知夏的眼神之时,却又只得落下。 顾知夏看出来后,便是道,“总卿有何话便说吧。” 总卿思索了一下,随即而道,“那我便是说了,顾大人也别怪我言语多有不妥之处。” 顾知夏大概已经料到。 “若是总卿大人是说关于王大人与我之事,那总卿大人便可不必多言,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私情。”顾知夏将话一口说绝,总卿大人最终只得叹气。 他将王大人对顾知夏的好都悉数看在眼中。 只是可惜,王大人与顾知夏竟是不能走到最后。 想到此处,他也是为他这个侄儿感到可惜,他从未见过他对一个人如此认真,想来,这便是他心中所爱。 想来也是,顾知夏如此人物,一旦是让人爱上,便很难再是自拔了。 “既你对我侄儿无意,便不要轻易撩拨他,他是个对情至真之人,不然,很难忘怀。”总卿大人为了他这个侄儿显然也是上了心。 顾知夏心中一紧,王大人究竟是何种人,她心中又怎会不清楚。 她也未是撩拨而他,但他执意如此,且团子一事,她心中同样是惭愧不已。 她也早已婉拒,但感情一事,并非是想收回便能的。 “你放心,我并非是那种人。”顾知夏直言而道。 总卿摇头,不赞同顾知夏所说,“我知晓你并非是那种人,但感情一事,又怎能是说的清楚,若他有意,若你突然也改变了心意。” 且王大人之人为人高雅,极为少数女子不会动心。 顾知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过后,总卿再是叹息一声,一双眸子之中还带着惋惜。 想来,他心中也是希望顾知夏与王大人在一起。 且王大人对顾知夏如此之好,两人以后该是会如何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 回府途中,顾知夏耳边再是回响起总卿大人的话,若自己当真无意,便决计是不能再连累王大人,自己一事,更是不能再与他牵扯上任何关系。 但转念再是想想,自己若当真是接受了王大人,想来,两人定是会幸福不已吧,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但当她看到了家门口杨志安等待她的焦急面容时,一切想象也都抛之云外了。 “娘子,你这么久才回来,为夫还以为你怎么样了呢!”杨志安牵起顾知夏的手,一双眸子中带着担忧。 顾知夏摇着头,“无碍。” “娘子,下次别再让我担忧了。”说完,他一把抱住顾知夏,低着头,下巴靠在顾知夏的肩膀上。 顾知夏浅笑勾唇,没有再是任何解释。 团子也跑了出来,抱着顾知夏的大腿道,“娘亲,你总算回来了。” 一家和乐融融,顾知夏心中满足不已。 进了府中后,杨志安这才是向顾知夏交代他的担忧之处。 “娘子,你今日去看了团子她义父,想来你心中定是动容,但为夫可不能让你跑了。”杨志安这般说完,顾知夏不禁嗤笑。 “难道看一眼,我便能跟他跑了?”顾知夏这般反问。 杨志安双眸紧盯顾知夏,自信满满,“决计不可能,就算没有团子,也定不会是如此,为夫相信娘子你的为人。” “王大人告诉了我,他给团子买礼物的钱,是祖上而传下的,并非是他受贿而来。”不用王大人解释,顾知夏也知晓并非受贿,但她总要弄清这笔钱的来源之处,也好是证明他的清白。 顾知夏将钱的来源证据拿到了后,并未是急着便澄清,因她还得是引出背后真正想与自己作对的人。 她让杨志安先去查这谣言的源头,但那人实在太狡猾,狡兔了好几窟,让顾知夏根本查不到背后之人。 这时,顾知夏想了一下办法。 让皇上配合演一出戏。 皇上听闻了顾知夏的想法之后,自是同意的,对于顾知夏,他怎么可能会是不信任呢? 但顾知夏所用之法,又实在是冒险大胆。 顾知夏猜到背后之人的目标便是她,那自己放出消息,自己与王大人是有私情,每日皆会探望,那么背后之人,定然会在她的必经之路上下绊子。 这分明就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当诱饵。 皇上心中自是不想同意,但顾知夏又心意已决,他便只得是同意,但暗中却是派了层层暗卫保护,不能是让顾知夏有半点差池。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三章 流言满天飞 顾知夏是整个大荣国的福星,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有事。 当谣言散布出去后,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般飞遍整个京城。 而此时正要办公的杨志安从身旁官差口中听到后,眼神一冷,这些人到胆子竟是越大了,敢在他面前议论自己的娘子。 “怎么不说大声一点,让大家都听听。”杨志安并未听清楚是什么,只当是让他们说大声点,给他们难堪。 “大…大人,当真吗?”众人糯糯问道。 杨志安眉眼一挑,“本官所说,难道还有假吗?” 他们继而更是害怕,虽说不敢是说,但既是杨志安要求,便也只得是说了。 “是京城中皆是在传言,您夫人…与刚进天牢的王大人有染,天天去送饭呢…”这人害怕极了,一双眼睛时刻在注意杨志安的脸色。 杨志安当即差点没被噎住,他左手放下茶杯,右手放下提着的笔,脸色已然铁青,周身气温骤冷,“你给本官再说一句…” 这人忙是扑通一声跪下,一双眸子已然溢出了眼泪。 “当真不能怪我…这都是别人这般传言,与我无关呀。” 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谁不知晓,杨志安是出了名的惧内,但也是真的宠妻,一旦是听闻有人敢在他的背后说他娘子的什么闲话,他怎么可能会是放过。 “究竟是谁这般说的!”杨志安决计是不会放过那人。 当他再是质问了厅内所有人,果不其然,大家都已是知晓,便只有他一人。 所有人皆是将他当做了傻子一般蒙在鼓里。 他决计不会是信,同样,他也不准这些人再是说。 回到府中后,他当做没事人一般,顾知夏想到这流言已然传遍整个京城,他决计不可能是不知晓。 本还想逗逗杨志安,看他究竟还能是装多久,但想到此事本就是自己不对,此时还要逗他,也实在显得自己太过分。 顾知夏便将这事告知了杨志安,杨志安听后,脸色更是欣喜不已,与刚才的平静实在是判若两人。 “娘子,我就知晓你决计不会是同他们所说,但你下次要做什么事,能不能同为夫提前商量一下,被蒙在鼓里的为夫,着实委屈。”说到此处,杨志安皱着鼻子,一双眸子流露出了委屈。 顾知夏见状,轻笑不已,他如今的模样,真是好笑极了。 “好了,接下来你还要继续是装作不知道实情,这样才是彻底迷惑住外人。”顾知夏还需要杨志安配合自己演戏。 对于这点,杨志安自然是能做到。 但他想要的,只是顾知夏不再是瞒着自己。 顾知夏快答应了杨志安。 虽说杨志安知道了真相,但团子并未知晓,她在国子监听到了许多风言风语,是关乎自己娘亲的。 她听到后,心里怎能是舒服。 “你们还说!我让你们闭嘴!”团子已然警告过了这些人,但他们仍是在背后对团子指指点点的,团子再是忍不住,便再是警告了这些人。 这几个人偏是不闭嘴,反而是与团子对峙起来,“我们便不闭嘴,你又有何是好说的呢?” 团子眼神冷凝,她的小拳头早已是忍耐不住,若非是娘子曾经所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但眼见着这些人的嘴脸越丑陋,她突然想到,自己只是女子,并非君子,那便说明自己可以是对这些人动手了。 团子一想通后,忙是几拳便打了上去。虽说团子人小,力气也并不大,但她学了武术,知道怎么用巧劲四两拨千斤。 这人当即便是嗷嗷大哭,这团子见状,当即也是带着些许好奇,这人竟是一只纸老虎,自己不过是简单捏了一把他的手臂,他便疼成如此模样。 她惊讶的再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自己的力气竟是如此之大? “杨澜蔚,你这是在做什么!”太傅见到团子如此,气而道。 团子很是委屈,睁大一双眸子,她只眨巴眨巴,太傅心里便是不忍。 “我真没做什么!”团子很是无奈,自己当真未是做什么,她一点也不用力,怎么如今都来怪自己呢。 “还说没做什么!你看,郑同窗都已然哭了!”他指着团子的同学,团子再很是无奈,看来,自己这下再是不能任性了。 大夫被传召而来,给郑同窗检查了一下,当即便是得出了令人一个目瞪口呆的结论,“郑同窗手臂脱臼了。” 团子当即不可置信,怎么会是这般,自己不过是用了很小的力气,竟便是让他手臂脱臼了。 郑同窗哇哇大哭着,就在事情无法收场的时候,容湛缓缓走来,他只是冷眼一扫过这个人,当即,这个人被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容湛是谁,汝阳王世子,还是一根独苗,且天资过于聪颖,众人都知晓他是未来一大权臣,又有谁是敢得罪他呢。 “本世子正好是学过医术,不如让本世子是看一下,郑同窗有没有是脱臼。”他这般而道,当即这个人是被吓得冷汗直流。 若是当真让世子爷来看他究竟是有没有脱臼,这不是找死吗?还不如是自己有眼力见一些,化敌为友,还可以是趁机拉拢世子爷。 这样,对自己将来也是大有好处的。 郑同窗怎么也是不傻的,自然是能想到这里。 他忙是摇手道,“没有,我没有脱臼!一定是大夫误诊了,我怎么可能是脱臼呢,我可好着呢!”说着,他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非常自信。 但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伤口,当即,他疼的脸色一变,却又是不能表现出来,这矛盾的模样真是让人觉得可笑极了。 “那便是对了,既没有脱臼,那还请郑同窗辟谣。”他这般说完后,众人心中皆是一惊,容湛实在是太霸气了。 这郑同窗当即被吓得忙是道,“我没有脱臼。” 他开始摇着手,这强忍着疼痛的模样真实让人太心疼了。 团子都是看不下去了,容湛是否是太过分了。 她都越是不忍心了… “算了吧。”团子开口道。 容湛看向团子时,眼神从一开始的冷意转变到了现在的温暖,团子都是感叹,容湛的脸竟是变的如此之快。 容湛越是有那些官场人的气势了。 但这并非是自己喜欢的。 团子一向不喜欢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他敢伤害你,便决计是不能放过。”容湛眼神温柔。 团子低下头,一双眸子闪过不忍,如今的容湛越可怕,都不像是她的朋友了。 “容湛,就算他伤害了我,我娘亲也说过,要以理服人,而不是以武力服人。”团子一双眸子中带着坚定。 容湛拗不过团子,最终只得是道,“好。” 团子这才是展开了笑颜。 “容湛,谢谢你。”她一双眸子中带着感激。 容湛见团子眼中这般感激,心中便也是放心了。 “团子,只要你高兴,都可以!”容湛也已然是心满意足了。 当团子回到了杨府后,她脸色一直是低沉着,杨张氏怎能是看不出来,便细心问道,“团子,你这是怎么了?” 团子一双眸子中带着委屈,“奶奶,为什么别人都说娘亲和别的叔叔好了。” “…”杨张氏也已然是听闻了,但心中想着还是要瞒着团子,毕竟,团子还这么小,若是听见这些风言风语,定然是会胡思乱想。 但团子竟还是知晓了,看来,这些流言实在是传播的太快了! “团子,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难道你还不信你爹娘吗?”杨张氏这般安慰团子,但显然,对团子来说并非是有用的。 “奶奶,我从来都不信你们的话。你们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从来都只是瞒着我,不会告诉我。”团子可是深知了她们的套路,自然不会是傻到再相信了。 她一定是要问到真相! 但杨张氏心中有些担心,若是团子当真是当面去问了顾知夏,反而会让顾知夏脸上挂不住,推动这件事的展。 他们小两口的事,自己解决便好了。 “团子,你可千万别跟你娘吵什么的。”杨张氏嘱咐到。 团子也只是忙答应,但心中却不是这般想的。 待她找到了顾知夏后,当即便哭着道,“娘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知夏一猜便知晓是流言的事情影响到了团子。 “团子,那娘亲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顾知夏相信团子,是个肯为他们保守秘密的人。 团子自是听顾知夏的话,连连点头,顾知夏这才是将事情告诉了团子,团子面色欣喜,比起她义父已然是遭遇牢狱之灾,她更为关心的是顾知夏与王大人并未有其他的感情。 “娘亲,我还以为你不要我和爹爹了呢。”团子这般哭道,顾知夏心中自是不忍的。 “怎么可能呢?团子,你这般乖,我又怎会是不要你呢?”顾知夏哄着团子。 很显然,团子对这一套非常受用。 “对了,义父是因为什么进狱的。”团子总算是想起了她的义父。 顾知夏便将真相告诉了她,团子当即自责不已。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以身犯险 “若非是因为我,义父也不会是入狱。”说道此处,团子很是自责。 对此,顾知夏也表示十分致歉。 “团子,为了救出你义父,我们应是联合起来,否则,被外人知晓,你义父就怎么都洗脱不了冤屈了。”顾知夏叮嘱着团子。 但团子想到顾知夏以身犯险,她心中怎能是不担心。 顾知夏看出了团子的想法,安慰着团子,“若是我们不做什么,义父当真就无法出狱了。” 若非是因为王大人倔强,不想是告知她们这笔钱的来源,又怎会是一直隐忍,甘愿入狱。 王大人对他们的情义深重,她们必须得还。 紧接着,一家人都商量好了一致对外,顾知夏还是按常去看望王大人,消息传遍整个京城,背后之人早已蠢蠢欲动,便挑选了一合适时机出手。 这日,顾知夏一人前往,背后窥探之人总算找到了下手理机会,只听闻剑身刷刷,一阵冷冽之气伴随着杀意直冲而来,还不待顾知夏转眸,便听闻有衣袂翩飞之声而来,随之的便是刀锋相对的声音。 顾知夏快到了一遮掩物后面,转而看着这想杀自己的人与龙卫对峙。 龙卫训练有素,接受的都是最为高强度的训练,自然在武艺方面也是人中佼佼者,这杀手最终败下阵来,他半跪在地,嘴唇一动,顾知夏想到了什么,忙让人将他的嘴巴打开,果不其然,从他嘴中竟是掉出来一颗药颗粒。 “顾大人,这杀手身上已无可自尽的东西。”龙卫特意是检查完了才禀告而道。 “好,定是要查出他背后之人。”顾知夏重重而道。 只有让他招供,这才只能是让王大人脱险。 至于审犯人一事,便交由了杨志安。 杨志安见此人如此倔强,对于什么炮烙之刑皆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杨志安也并未动什么炮烙之刑,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算不用见血腥,也照样是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让人日夜盯着他,不能睡觉,一旦睡着,便用冷水浇醒。 这人从未是受过如此奇葩的刑法! 几日下来,每当他昏昏欲睡之际,杨志安便让人将他弄醒,哪怕就是身体素质再好的人,也承受不住啊! 这杀手整个人头脑不清,身体更是虚软。 饶是他见过的刑罚无数,却最终还是败给了这招不是刑罚的刑罚。 当顾知夏见到此人仿若是退了一层皮般的虚脱,不得不佩服,这可真是折磨人不见血。 这人当即全部都招了。 原来,他背后之人竟是一邻国的皇上,由于顾知夏风头实在太盛,他心中是嫉妒大荣国有如此人才,得不到的便是毁灭最好。 顾知夏将此事禀告给了皇上之后,皇上对此愤怒不已,与他、大荣而言,顾知夏是福星,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对整个大荣是一大损失。 “此事,真交由你做主,若你想朕为你讨回公道,朕也决计不会含糊。”皇上对顾知夏承诺道。 他很少与人下承诺,但对顾知夏,他是决计不能让她受委屈。 顾知夏并不想是如此,若是当真因她,让两国生战争,生灵涂炭,女子实在便是罪人。 “不可,且我本便无事,只不过此事倒是委屈了王大人,他一番好心,竟是被别人拿来大做文章。”顾知夏对王大人,心中只有愧疚。 皇上对此自也是明白的。 “但他对你的情意,如今整个大荣都已然知晓,你又该如何回应?”皇上这般问道,顾知夏眼神一愣,没曾想,皇上竟都看了出来。 “我知道该如何解决,至于陷害王大人一事,便公开吧,让列国知道这个国家的作风,自己所做的事,自己便要承受。”说到此处,顾知夏微眯双眸,在精心盘算着。 皇上也正有此意,若是此番还不还击,岂不显得他这个皇上不仅过于窝囊。 顾知夏也决计没打算是继续忍下去,此番,邻国的皇上此番的确过分了。 当他们将这一消息公开之后,众国哗然大惊,皆是未想到,竟是当真有人敢是对顾知夏动手! 要知晓,顾知夏如今可是全国重点关注的对象,一旦她是有什么动静,那么所有人皆是会跟风,若她当真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于众国来说,也是一件大事。 暗害顾知夏的邻国自然是要付出代价,光是众国的谴责便已然让他们非常难过了。 如此,便正是顾知夏想要看到的。 王大人出狱这天,团子特意是去迎接,她伸出双手小跑向王大人,王大人同样是伸出手一把将小小的团子给抱起来。 “团子,看见义父感觉怎么样?”王大人抱着团子问道。 团子非常热情,因为她,王大人这次是入狱了,让她心中一直是在意着。 “义父,你对我太好了…”接下来的话团子有些不敢说,怕说了会伤王大人的心。 “好,以后义父不再会是如此了。”王大人知晓团子心中所想,便是出口安慰团子道。 团子这才笑道,“义父!这便是最好的。” 团子实在也是不想连累王大人,王大人又怎会是不懂团子的想法。 她和她的娘亲一般,皆是不想连累任何人。 顾知夏见着团子与王大人这般欣喜的面容,不禁是勾唇轻笑,只要两人合的来便是最好。 这时,杨志安走在顾知夏身旁,一双眸子中带着不悦,“怎的现在感觉,团子已然是变成了别人的女儿。” “虽然女儿不一定是你的,但媳妇一定是你的。”顾知夏这般埋汰杨志安,杨志安只感觉自己很是受伤,一双眸子中微微闪过泪花一闪而逝。 “娘子…”杨志安当即无语。 顾知夏笑道,自己这番言辞,定也是让他震惊了。 想来他也从未是听过这么前卫流行的话,古代终究不比现代。 “你看,团子跟王大人长的多像呀!” 顾知夏刚是这般说完,杨志安再是忍气不已。 顾知夏竟还说上瘾来了。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像的,你要是继而这般说,我可就真生气了。”杨志安冷着脸而道。 顾知夏心中再是偷笑不已,看着他这般吃瘪的模样,可真是让自己感到痛快。 这时,王大人与团子看到了顾知夏与杨志安,伸出手挥了挥,道,“爹爹,我们在这儿。” 顾知夏与王大人上前去,见王大人笑容温馨,顾知夏一笑也便释怀了。 “这段事情在牢里面,你受苦了。”顾知夏浅笑而道。 见顾知夏如此,他自也是笑而道,“还好,只不过让你们担心了,倒也是有诸多歉意。” 顾知夏摇头,“此事并不怪你,你不用是一人将责任揽全。” “嗯。”王大人自是知晓。 杨志安开口而道,“王大人,此番我在这里,代替我娘子向你道谢了。”他微微行礼,庄重正视。 王大人同样回礼,两人这般拘束的模样,倒是让顾知夏心中有些不适了。 就在此时,王大人突而皱眉,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膝盖处,但又很快恢复原状,想来也是怕顾知夏与杨志安担忧。 “你这是怎么了?”顾知夏刚是问出,突而是叹自己如此之傻,在大牢里待了这般久,又怎能是完好无损呢? “无碍。”他勾唇轻笑。 顾知夏分明是看了出来,适才他的膝盖很是不适,她飞快一想便想到什么,不禁是在心中暗骂自己竟还明知故问。 “我看看。”说完,顾知夏便是蹲下想要看看,杨志安当即一个眼神扫视过去,顾知夏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他们找了个地方,杨志安这才是看了一下王大人的腿伤。 当顾知夏见到他的中裤上竟都已然渗出血来,她不禁捂嘴惊讶而道,“怎么是会这样。” 都这般模样了,该是走不动了才对,却没曾想,王大人竟是坚持了这般久,实在让自己佩服不已。 “你这不该是走动的。”顾知夏沉思着。 “无碍,我总是闲不住的。”他微勾唇一笑。 他继而是这般行动,想来是非常不方便的,顾知夏想到了什么一般,“我有办法了。” 几人看向顾知夏,皆是好奇顾知夏会是有什么方法。 “你若要养伤,便不好行动,这般,你等我五天,我定然有办法,能让你行动的同时,还能让你腿部并不拉伤。”顾知夏已然是想到了办法,那便是轮椅。 “好。”虽然不清楚顾知夏究竟是有什么想法,但他终究是相信她的。 顾知夏先是画了一个图纸出来,将所有齿轮运转的细节标注好了,这才是放心的让人飞鸽传书到了江南制造局,制造局一收到了后,便开始连夜赶制。 毕竟是专业的制造局,有了图纸后,一日之内便赶制了出来。 当制造局的人将轮椅送到了顾知夏面前过后,顾知夏将轮椅推到了王大人府上,当王大人得见这东西,眼中一亮,未是想到,顾知夏当真是能想到如此神奇之物。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五章 巅峰座谈 “这叫什么名字?”王大人试坐了一下,觉这轮椅竟是可以自己动,而自己仅需要转动着旁边一个小手柄,且轮椅还可以控制方向。 “这便是叫轮椅了,你看,这下感觉如何?”顾知夏再是介绍了这个轮椅的作用。 在轮椅扶手旁的一个空圆柱中,里面还放着一把伞,空间利用的极佳。 且最最为巧妙的是,轮椅的扶手里竟能转出一个小书桌出来,里面还方便放一两本书,这便方便了王大人想要无聊时可以看书的需求。 “妙!”王大人不得不是佩服顾知夏的头脑竟是如此之精。 能做出这般巧妙的东西。 “有了这东西,想来定能造福更多百姓。”王大人自是能看出这个轮椅的大有用处。 顾知夏同样是想到了,若是这个轮椅开始在民众间流传开来,那倒也实在是一件好事。 “这样倒也是不错。”顾知夏这般而道。 顾知夏给这个轮椅起了一个好名字,叫智能轮椅。 这智能轮椅通过顾知夏在制造局中批量生产,不过五日,这智能轮椅便是已经遍布整个大荣国。 看着原本因为不良于形而被困于屋内的人,如今都可以是自主出门,顾知夏心中倒有了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自己一个现代人,还能造福百姓,想来倒也是一件幸事。 皇上不仅是见到了这个商机,还见到了这个智能轮椅对百姓的好处,若是能造福其他国家便是最好。 还未等是皇上来找顾知夏谈是否能将这个智能轮椅送出国外,其他国家的皇上便已然是来找到顾知夏。 他们特意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态,还开了一个众皇座谈会。 而顾知夏是坐在了c位上。 某皇道,“顾夫人,朕能与你好好谈一下吗?我国出的价格定是最高的。” 他这般道后,另一皇上便不开心了,道,“说的好像我国出的价格便不是最低的一般,你出多少?我们再少十中之一!” 这皇上这般一说,众皇更是震惊不已。不敢置信,这个皇上竟是给了这么低的价格! “十中之一?” 顾知夏微颦眉,少了这十中之一,他还该是怎么挣钱! “对呀,十中之一,顾夫人,你觉得如何?”他们皆是叫顾知夏顾夫人,便是给了顾知夏最大的尊重。 在这个朝代,给女人最大的尊重便是用她自己的姓氏尊称。 顾知夏此时实在是无奈,这些人竟是将价格给压到了这么低,看来,这些人为了自己国家的百姓,也实在是拼了。 “这…”顾知夏实在不好说。 若是自己拒绝了这儿,那个国家定然又会忙着给她抛出橄榄枝,想到此处,顾知夏心中更是不安。 这几个皇上激动的都快打起来了,便为了顾知夏的这个智能轮椅的销售权。 顾知夏想到了一个办法,便是在全国开始推行,这般便是最好。 所有国家的皇上皆是不用为了争夺这个销售权而争的面红耳赤了。 想到此处后,顾知夏坚定而道,“这般,在智能轮椅上,我不申请版权,且以后我明的东西,都没有版权,这般,你们以为如何?” 顾知夏刚是这般说完,众皇不可置信。 他们为了这个销售权,在这里争的面红耳赤,如今顾知夏告诉他们,竟是没有版权。 想到此处,他们心中不禁是认为自己可笑的紧。 但顾知夏能是这般大方的与他们分享,让人是不禁感叹顾知夏的大方之举。 若是换了别人,恐定会不会是分享,此等好物,定是要暗中造福百姓才可。 但她此举倒也当真是明智,便是为了这些人能是不互相猜疑从而是兵戎相见。 “这…”众皇不敢是出口。 若是此时谁敢开口是说是,便是有想贪便宜之嫌。 众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齐齐是摇头。 顾知夏很是惊讶,这些皇上可真是有趣,自己可是开了口让他们免费批量制造,这竟还是不要,想想便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众皇内心os:笑话,谁敢是开口,该有的矜持还是要的。 且只要顾知夏能是愿意将生产权授予给他们,这已然便是天大的好事了,至于免费,他们实在不敢是奢求。 “有一说一,我们也不能是白白拿好处,对吧,该给的东西自是要给的。”这些皇上心中傲娇不已。 有的心中想着,莫非他们还出不起这个钱吗? 顾知夏见他们倒当真是想要给钱,心中不禁是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是想要给他们方便,他们竟还不要。 众皇见顾知夏叹气,忙道,“顾大人,我们这里哪里不对吗?”顾知夏摇头而道,“并非如何,只不过是你们这不想占便宜的精神实在令我感动,所以我还是决定收银子吧,这是价目表。” 顾知夏让人将价目表拿了过来,众皇绝倒,没想到,顾知夏竟还当真是准备了这个后手! 还以为她当真是不想收自己银子,却没曾想,价目表都已然整理好了出来。 根据智能轮椅的成本价,顾知夏将价格控制在了一两银子一座。 众皇倒也当真是觉得不贵,一口气便定了几千乃至上万座,在座的所有皇上订单量加起来,竟是有足足十万座。 扣除了成本后,顾知夏根本没挣钱,但为了能是造福别国的更多百姓,挣不挣钱对顾知夏而言并非大事。 这一次的巅峰座谈会,顾知夏再是同他们谈下了其他订单,他们对此非常满意不已,顾知夏给了他们能提价的空间,这一点完全可以看出,顾知夏将此并非是当做挣钱来做的。 若当真是用来挣钱,顾知夏又干嘛是做这种利润极小的东西,又或者说是要将价格给压的这般低呢。 这算是和别国达成了协议。 且就在此时顾知夏也并未是将上次刺杀一事用来大做文章,而是化敌为友,将此事快翻篇了。 同时,顾知夏这出人意料的举动更是让那国的皇上心中羞愧不已,一个女子尚且能如此,而他作为一国之君,竟是没有丝毫容人的肚量。 “朕为此是知错了。”这皇上有错自也是知道认的。 见他已然知错,顾知夏便也不再是多加为难,这件事便过去了。 众国更是看到了顾知夏宽广的心胸,与顾知夏的合作也更是放心了,人品方面一旦是信得过,那在合作之中定然也不会是再扯些什么有的没的。 众国共同商议,决定是给顾知夏一个国际身份保护,她现在不仅是大荣国的天女,如今还是所有国家的幸运神。 且他们共同是赞同,给顾知夏信物,能在各国畅通无阻。 紧接着,顾知夏便收到了一堆的龙令,顾知夏差点是怀疑自己是义乌小商场九块九批售卖龙令的。 若是这些皇上知晓了顾知夏如今的想法,恐怕都会是气到吐血。 代表他们无上权力的龙令竟是被顾知夏如此形容。 接下来,他们更是不知晓,团子竟是将这些龙令当做了饰品自己把玩。 “娘亲,我觉得这个好看,你给我呗。”团子一双眸子充满着期待。 顾知夏看了一眼,这是哪个国家的龙令,上面竟是没有刻字,但却四处雕刻着精美的花印,顾知夏突而是想到了,她双眸微是一紧。 这令牌花样在自己这里出现倒不奇怪,若是一旦出现在别人那儿,那便是会被冠上通敌卖国的嫌疑。 顾知夏颦眉,这究竟是出现过在哪里呢? 突而,她脑海中如同电光火石之间,想了出来。 这不是曾经团子画出来过吗? “团子,这花样你画过对吗?”顾知夏问向团子。 团子点头而道,“是,娘亲,这是我在容湛那里见过的。” “容湛?”顾知夏有预感,这花样定会是给汝阳王府带来麻烦。 果不其然,刚是第二天,汝阳王府便传来了噩耗,汝阳王府被人诬陷与外国勾结,汝阳王已然是入狱了。 顾知夏自是不信汝阳王府会做出这等事情。 汝阳王妃花容失色,奔到了杨府,出了此等事情,她再也顾不上什么端庄优雅,因而她知晓,顾知夏是能帮助到她们的。 众皇都已然是悉数回国,一到是公事的时候,自也是不会含糊。 若当真是涉及到了什么与外国勾结,众皇便公事公办,决计是不会有丝毫偏袒。 顾知夏越觉得这件事更是不简单。 这若是有人在背后恶意打乱几国的和谐,这阴谋实在太大。 “杨夫人,你能是帮帮我们汝阳王府吗?”她一双眸子中带着眼泪,她牵着小小的容湛。 容湛双眸坚定,小小的脸蛋上充满了坚毅,虽说他如今还小,但汝阳王府经历了此等大事,他便必须是要承担起一个男子汉的责任。 “请杨夫人相助我汝阳王府。”容湛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团子见容湛如此,忙是将容湛扶起来,“我们是朋友,这些都是好说的。” 容湛跪地不起,待顾知夏点头后,容湛这才重谢并起身。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六章 便携打火机 “你该是说明那花样如何而来。”顾知夏让人将他们请到了大厅过后,这便开始盘问细节。 “那花样来自于一块玉佩之上,至于何时被我佩戴,我也不清楚。”他这般说完,顾知夏却也是深信不疑,她不信王大人会是说谎。 团子自是不想容湛出何问题,她一双眼神充满请求看向顾知夏,却也何种都不敢说,没有顾知夏授意,她是决计不会多言。 顾知夏见团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只得是道,“好!” 他看向杨志安,两人心照不宣。 这件事定是有人故意,想要挑拨两国的关系。 也不知为何,外面竟是将汝阳王府这一事给传遍了全国,一时之间,汝阳王府成了人人喊骂的对象,容湛也从高贵冷傲的贵世子,变成了需要出府去讨生活的平民。 顾知夏本是想救济他们,但容湛一口回绝,却又让顾知夏接济了汝阳王妃,他一人便是不需要帮助。 他一人在汝阳王府,时而还要听着府外传来的阵阵痛骂声,饶是他内心再是坚强,却也心中终是难受。 团子担心容湛,一天是要往那边跑好几趟。 就在背后之人以为此事会是挑拨大荣国与别国的关系之时,没想到,荣国皇上竟是爽快向众国澄清此事。 而容湛所持令牌代表的国家同样也是配合不已。 而皇上之所以会是这般爽快,便是看在了顾知夏的面子上。 他怎会不知,这顾知夏的女儿杨澜蔚与汝阳王世子容湛可是青梅竹马,且又结成了义兄义妹,爱屋及乌,皇上自是会为汝阳王府脱罪。 他们目地并未达到,但在四处散播消息的时候却露出了马脚,杨志安查到后,领人追查,顾知夏听闻消息后,心中感觉到了不妙,同样是追了上去。 “等等!”顾知夏骑马追到了城外,见杨志安一队人,她出声叫住他。 杨志安拉住了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扬起,杨志安回眸见顾知夏,他颦眉而道,“你怎么来了。” “城外定有埋伏,你不能前去。”若是再前去一些,可就算偏远了,届时,若是有个什么事,支援也要赶一段时间,怎么也算是慢的。 杨志安颦眉思索了一番。 “这是一个好机会,此时,我杨志安不仅是你的丈夫,还是维护公理、和平的一个关键之人,娘子,你说呢?”他这般而道,一双眸子中没有试探,只有坚定。 “是。”顾知夏没有反驳,只是这般后,低下了头,开始整理眼中的情绪。 杨志安知晓顾知夏心中所想,拉过顾知夏的手,轻拍了拍,一双眸子中带着柔情。 “你放心,我决计不会有事。”杨志安这般安慰了顾知夏后,顾知夏只得是应声下来。 “那我跟你一起去。”说完,顾知夏抬起头,一双眸子中温柔且坚定。 杨志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却又应声下来,并道,“好。” 两人一起追上去查,不过一会儿便追上了这些人,他们显然也是没想到,两人竟会是这般快给追了上来。 顾知夏见到他们的真容后,这才不得不是感叹,“原来竟是你们。” 传言中,有一个教会,被称之为日月教,是原本统一了众国的天业皇朝,后来被内乱分解,从而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渐渐的,各国林立,心有不甘的天业一直想着复国,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历史悠久的反叛组织,便是为了掀起众国的大乱,紧接着揭竿而起,想着匡复天业。 他们心有不甘,顾知夏能理解,但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一切就像是人的生老病死再进入到下一个生老病死过程一般,便就是一个不断更新进化的过程,任何人想要强求,最终都会被是反噬其身。 “那么,挑拨邻国皇上刺杀我的人,也便是你们了。”顾知夏没有丝毫怀疑,直言而道。 “是!”他们重重而道。 看来,他们倒也是一条好汉,但他们将自己的勇劲儿实在用错地方了。 她不禁低头浅笑,“你们可真是处心积虑。” 杨志安的眼神中渐渐充满冷意,这些人竟是打了他娘子的主意,那他便更是不能放过。 “我们天业才是正统,尔等小国皆是该被天业踩之脚下。”这人理直气壮而道。 顾知夏缓缓抬头,一双眸子中已然没了丝毫笑意,仅有冷意。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你们为何又偏偏是要逆天而行呢!且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不该将主意打到了汝阳王府上。”想到忠心耿耿的汝阳王如今被迫入狱,容湛每日在汝阳王府接受痛骂,顾知夏一阵痛惜。 “你个女人懂什么!”这人恼羞成怒,骂道后便持起一只箭射向顾知夏。 顾知夏连连后退准备躲过,杨志安见状,他眸子一紧,眼疾手快为顾知夏挡下,当即,便是箭支刺进血肉的噗嗤声。 顾知夏眼眸一紧,抬手抓住杨志安的手,眼神紧张而看向他。 “志安,没事吧?”顾知夏心中很是心疼。 杨志安摇头,并未看向顾知夏,只一双眸子紧盯住这些人,生怕他们再有什么举动。 当他们的人开始对峙起来后,顾知夏带着杨志安大步离开,刚撕下了自己一块裙角正是想要给杨志安包扎,谁知从暗处竟是传来刀锋穿破空气之声,顾知夏刚是抬头,便见一刀锋竟是直接冲过来,顾知夏正想为杨志安挡下,杨志安一把推开顾知夏。 顾知夏心中一惊,便就在此时,龙卫及时赶到将他们给控制住了。 顾知夏这才呼出了一口气,心中这才是放心了。 “是我们输了。”这些人被控制住了后,只得是这般低头而道。 他们的精神寄托终究是没了。 顾知夏转而看了杨志安一眼,她的精神寄托,在遇到杨志安之前,从来都是自己,但如今,她的精神寄托,却也分了杨志安与团子共一半。 就在顾知夏想到此处时,这刚是被控制住的一反叛分子,竟是突而冲上前来,他手中的匕便架在了顾知夏的脖子之上。 众人正是想要动手,顾知夏抬手道,“都别动手!” 若是这些人一动手,想来,她的脑袋接下来便要移位了。 他这把匕可是削铁如泥。 “好,我们不动手!”他们只得是这般。 杨志安一双眸子之中更是充满了担忧,他定不能是让顾知夏出个什么问题。 这人自也知晓,若是顾知夏有个什么问题,他也决计是跑不掉的! 还不如是留着顾知夏这条命,用来自己逃命。 他带着顾知夏退到了悬崖边后,顾知夏只瞟了一眼后面,下面云烟袅袅,深不可测。 这若当真是摔下去了,定是会摔的连骨头都不剩。 想到此处过后,顾知夏是高度紧张,丝毫不敢是惹怒这人。 “该死,竟是没路了!”他见身后的万丈悬崖,眼神中带着慌乱。 “你们都别过来!谁要是过来,我现在就将她给推下去!”他重重而道,杨志安一双紧颦的眉目之间满是担忧。 “现在,你们把我们的人全部放了!”他这般而道后,顾知夏眼神一紧,若当真是将这些人给放了,那可怎能是行。 一旦他们有机会,还会是作乱,让所有国家皆是不得安宁。 杨志安犹豫了,他此时不仅只是顾知夏的丈夫,更是要为天下苍生考虑。 顾知夏见杨志安的犹豫,怎能是不明白,他心中此时又是什么想法,他如今便是面临着两难。 就算杨志安坚定的选择顾知夏,顾知夏也决计不会是如此。 她不能是因为她一个人,让所有国家都再是被连累了。 她突而是转身,推着这个人几步便掉下悬崖。 这人反应过来后不可置信,他本就是一个惜命的人,故而才会是挟持顾知夏,却没曾想,竟是被顾知夏反来了一招同归于尽! “你是个疯女人!”这人还来不及说完,便被顾知夏推下了悬崖。 杨志安见状,他着急伸出手想要抓住顾知夏,却只抓住了顾知夏撕掉过的裙角。 “知夏!”他重重出声。 他正是想要紧随其后一跃而下,突而是想到了团子,若是无父无母,对她来说该是多么残酷。 他虽说此时心急如焚,但决计也不能是意气用事,团子还需要人照顾! 一众龙卫将杨志安给拦住,生怕杨志安会是跟着跳下去,那对于大荣国来说,可就是损失了两大人才! 掉下悬崖的顾知夏与这个男人由于重量不同,便是较重的男人先是掉了下去没见了身影。 待顾知夏扑通一声掉入了河中后,她在水下睁开眼睛开始挣扎,求生欲催迫她往上游去。 待她游出了水面后,这才大口呼吸,幸得是会水,否则这冲击力掉来了这般深,除了淹死实在没有第二条结果了。 她刚是想往暗边游去,不远处便缓缓浮起一身影,顾知夏看清,便是适才一同掉下来的那人。 她上了岸后刚准备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开始取火,但刚拿出来,这火折子便是一哗啦的水声。 看来,火折子光荣漏水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交流感情 没有火折子,顾知夏只得是用着最为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 她用着钻木取火,待到手都已然钻痛了后,她这才是看到了一点点火苗,她不禁是无奈不已,看来,自己定是要将这打火机给造出来。 她先是画了一个图纸后,再找着里面的燃油,她给出了一系列的加工办法交给了制造局,这次虽说没有杨府盖章,不能完全说明写信之人的身份,但这么久,他们对于顾知夏的笔迹是最为熟悉的。 只需看一眼,便能得出这必定是顾知夏所写。 他们很快便将顾知夏所画的打火机给画了出来,不过两天,便彻底推广了出来。 便携式打火机可谓是方便了民众的生活,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方便的东西,比火折子可是方便多了! 众皇忙是推广进自己国家,生怕这么好的东西便没了一般。 杨志安焦急不已,他在悬崖下找了几天几夜,只找到了不会水而浮起水面的刺客,却并未见顾知夏分毫。 顾知夏虽说会水,但在没有亲自见到她安全时,杨志安不敢是轻易放下心来。 这几日后,他听闻有人是在宣传打火机,他一猜测便知晓是顾知夏,但他却未见顾知夏丝毫。 他四处打探消息寻觅顾知夏,但每一次都来晚了一步,顾知夏已然离开。 他心中悔恨不已,认为顾知夏是在生自己的气,但如今他想是给顾知夏致歉,却似乎顾知夏如今是不想看到他。 他心中猜测,顾知夏定是不想见到自己。 他若是知晓,顾知夏只是忙到忘了回府,恐会是气的吐血一般。 顾知夏一路上在收集打火机的用户反馈。 她路遇一个老大爷,让他试了一下打火机,这老大爷开始不敢置信,而后惊喜不已,他竟是能遇见这么好用之物! “竟还有这般神奇之物,真实我老朽糊涂了!”他赞叹不已。 顾知夏给他讲了一下打火机的注意事项,再特意是给他分了一个,他自是不好意思接过,顾知夏便收了他一捆柴,老大爷这才是收下。 顾知夏一路上给打火机做了宣传后,觉得还是不够,她又特意是召开了一个宣传大会。 着重是科普了一下,打火机不能是遇火的特征,当她在台上拿着自制喇叭开始讲话时,人群中一双眸子吸引了她。 竟是杨志安。 他一双眸子紧盯人群之中的顾知夏,一双眸子中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然成亲了。 她刚是想说什么,但杨志安的眼神示意她继续,她自是明了,便继续开始了给大家科普这打火机的注意之处,讲的众人一愣一愣的,随后顾知夏再是给在场每人了一支打火机。 这般下来,没过多久,打火机便彻底是火遍了全国,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能用的上,这算真正是造福了众国。 杨志安找到了顾知夏过后,自也只得是同顾知夏回府如。 一路上,她了解到。现在民间都在流传着另一人的神话,一个蒙面女子,四处传播打火机的用途,众人开始拿这人与顾知夏比较。 “自是这打火机好用的。”民众这般而道。 但另一人却道,“顾大人明了那么多东西,难道还不如这一个打火机吗?” 不同的人便有许多种不同的说法,在顾知夏所明的东西之中,这人仅仅是用过打火机,自便是站在了蒙面女子这一面。 “我不管她其他明的东西好不好用,我只知晓,是蒙面女子将打火机推广给我们,自便是蒙面女子明的打火机便是最好。”他们之所以会是这般以为,便是因为制造局并未告知众人这打火机是顾知夏给的图纸。 两方这般吵起来,甚至是还在民间开启了投票。 随着打火机的受众群众越多,支持蒙面女子的队伍也随之壮大了起来。 两方争执的越厉害,顾知夏见状,也是于心不忍,若是他们知晓,其实蒙面女子,便是她顾知夏时,这个心该是有多伤。 眼见着这些人吵的越厉害,顾知夏想着,自己该是出面澄清一下,她特意再是开了一个宣传会,而蒙面女子的头号粉丝知晓了便是顾知夏明了打火机,被气的垂足顿胸,不敢置信。 “从来不敢信,竟便是杨夫人!”这下两家的粉丝互掐着互掐着,现竟是一家。 于是在顾知夏的宣传会现场,便成了大型认亲现场。 两家粉丝互相致歉起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伤了自家人。 顾知夏见到这个现场,心中是无语至极,没曾想,场面竟会是变成这个样子。 刚才两方还撕成了那个样子,如今却又亲如一家,顾知夏不得不感叹,人的脸当真能变的比翻书还快。 举国震惊,打火机竟是顾知夏明出来的。 众国更是为大荣国送来了各种礼品讨好,便是为了预订下一种爆款。 皇上为顾知夏所做感到惊喜,忙是让人给顾知夏准备了庆功宴,在三日后准时开宴。 但顾知夏让人隐瞒了自己掉入河中之事,第一,她不想让皇上担心,第二,则是为了免去那些不必要的繁杂琐事。 但杨志安却是担心不已,生怕顾知夏掉入河中是落下什么后遗症,一直是在四处寻找药方后,便为顾知夏是亲自煎药。 他日夜不停,顾知夏见状过后,心中怎会是没有心疼。 她悄声下了床,到了小煎药房门口,见杨志安一边拿着蒲扇为药炉扇风,一边是用长袖轻擦拭自己额角的汗水。 一不小心,他还将煤灰抹在了脸上,顾知夏见状,再忍不住是轻笑起来。 她这一笑,杨志安自是现了,他忙起身放下蒲扇,手在身上擦拭整理着,这无所适从的模样看的顾知夏再是忍俊不禁,走到了他面前,从袖中抽出手帕,缓缓为他擦拭脸上的黑灰印记。 “瞧你这。”顾知夏语气中充满了宠溺。 杨志安见顾知夏脸上呈现出来的柔情,一双眸子竟是看的呆了。 他不禁轻声试探道,“娘子,你没生气了吧。” 顾知夏不禁反问出声,“生气?我为何要生气?” 杨志安见顾知夏如此模样,心中更是一惊。 “娘子,为夫错了。”杨志安再是低头认错。 想来,这段时间以来,杨志安为这件事一直是提心吊胆,生怕哪天顾知夏一来气,便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为此,顾知夏得好好给他解释一下。 “我并未生气,若我当真死了,不过一了百了,但最为痛苦的人,应是你才对。”顾知夏一双眸子充满了心疼。 她从未觉得,若自己出事,杨志安的处境便会比自己好。 故而,她更加心疼的倒是杨志安。 杨志安紧紧拥住顾知夏,他便知晓,顾知夏是懂得自己。 “为夫生怕娘子你是生气,当然,你也该是生气。”他的话语间充满了满满的求生欲,顾知夏真是哭笑不得。 “我当真没有生气。”顾知夏再是肯定而道。 杨志安再是试探而道,“娘子,你所说的是真的吗?” 顾知夏点头确认,杨志安仍是没有丝毫放松。 “娘子,你知道吗?若你当真有个什么事,为夫便是痛苦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他心中再怎么是想要求死,但为了团子,他也不得不是苟延残喘。 但这种感觉对人来说,往往是最为痛苦的。 顾知夏正因为是理解,故而才会是更加心疼。 两人相拥着,便就在此时,团子不知晓是从哪里给钻出来的,她一双眸子睁大而试探着,“娘亲,你们怎么了。” 顾知夏眼中本还有泪在打转,但见到团子这双光亮期盼的眸子,顾知夏所有的泪意都是被倒了回去。 “没怎么,娘亲在和你爹爹交流感情呢,这样,你爹爹娘亲便能更加相爱了。” 团子似懂非懂,点头而道,“原来抱在一起就是交流感情呀!”团子突而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顾知夏倒也没有多注意自己所说的这句话,团子却放在了心上,每天早上醒来都要是与顾知夏杨志安一抱,顾知夏有些惊讶,但想清楚了后却也只是一笑,热情回应团子。 杨张氏对于团子的拥抱可是惊喜不已,她都已经一把年纪了,哪受得了这般热情,这心情激动的难以平复笑的合不拢嘴。 待团子到了国子监后,竟是主动上前抱住了容湛。 容湛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回抱住了团子,两人这模样,可是气坏了容湛的表妹,昭阳郡主。 她从来都是知晓,自己喜欢容湛。将来自己是要给他做世子妃的! 但如今她杨澜蔚这又是算什么! 年纪小小,竟是要跟她抢未来夫君了! “你什么意思!杨澜蔚,给我放开容湛!”她冲上去便是推开团子,团子一个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容湛见状,忙是扶住团子,一双眸子中从适才的温暖转变成了冷意。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又想挖白菜 “昭阳,你别太过分了!”容湛扶着团子,没给昭阳郡主好脸色。 昭阳郡主嘟着嘴,一双眸子中的眼泪仿若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你怎么能是吼我呢!”她委屈而道。 她与容湛从来都是一起玩的,直到了记事这个时候,她最好的朋友便是容湛了,容不得别人是抢走他! “你推团子,便是你的不对!”容湛重道。 昭阳再是忍不住,一双眸子之中的眼泪开始飙出,转身便大步跑开。 团子见这昭阳实在委屈,且转念一想,好像,是自己错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抱过容湛的双臂,“我不应是抱你的。” 容湛当即有些急了,“团子,你可以抱我。” 团子再是摇头,“不可,只有我爹我娘成了亲的人才可以是抱的。” 容湛有些失落,他很想团子抱他,团子身上软软的,香香的。 突而,他想到了什么一般,“团子,那我们成亲,不就可以抱了吗?” 团子想着,自己本也是想抱容湛的,若是两人成亲了,那昭阳郡主自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两人便约定好回家跟自己父母说成亲的事。 当汝阳王与汝阳王妃听到了容湛要与团子成亲一事,当即便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儿子,你终于是开窍了!”汝阳王妃心中早便是期待不已,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能不是激动吗? 容湛还有些不明白,为何娘亲会是如此激动。 “娘亲…”容湛试探道。 “湛儿,现在你们还太小,不能成亲,但咱们可以把这婚期定下,待你十六岁,便可以成亲了。”汝阳王妃这是变相的想要容湛和团子结亲。 容湛一听,虽说是要等到十六岁,但只要一想到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团子,还可以与团子一共进学,每日都在一起,他便满意不已。 “那娘,我现在该怎么做。”容湛问道。 汝阳王妃这便令人准备了礼品,准备是送往到杨府。 而杨志安与顾知夏听闻了团子这话后,更是忍不住震惊不已,道,“团子,你这是哪里学来的?” 团子睁大了一双眸子十分无辜,“这是容湛告知我的,怎的了?” 顾知夏当即无奈,没曾想,两个孩子竟能是给搞出这么大的乌龙。 “团子,成亲这种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最好是要我们父母同意才行。”顾知夏这般说完后,团子更是瞪大了一双眼眸,里面带着委屈。 “难道你们不同意吗?” “…”顾知夏实在无奈,这时,她又还是怎么回答,才能是又不伤到团子的自尊心,又是能让团子明白呢? 这时,杨志安眼神示意顾知夏,顾知夏大概便明白了,他便是要来唱这个白脸了。 只见杨志安脸色一黑,随即而重重道,“我不同意!你不能和容湛成亲,以后也不能再是抱了。”团子气到哭了,转而跑着离开了这里。 见团子如此,顾知夏这才是放心了一些。团子是个听话的孩子,只要他们是不同意,她便决计不会是去做的。 团子刚是跑出了府门口,便见汝阳王妃一身盛装携礼而来。 团子很是好奇 看向了一旁的容湛 眼神问他这是生了何事 容湛却也只是无奈耸肩,自己实在也是不清楚这究竟是生了何事。反正他娘亲便是带了重礼要来杨府拜见。 顾知夏接见了汝阳王妃,见她让人携带的礼物,也便明白了什么。 团子还这般小,便有人是在打团子的主意了。 她可决计是不允许的。 但汝阳王妃这般久了还未是放弃,倒让顾知夏是佩服不已。 “汝阳王妃,这般好东西,您还是自己收回吧。”顾知夏拒绝她的心思已然再是明显不过了。 但这汝阳王妃偏偏是故作装傻,还想是上前来,看的顾知夏很是没好气。 她该是给好脸色吗?有人想要挖自己家大白菜,她没赶出去都是好的了。 以为结拜后,她便不会是再打团子的主意,没曾想竟还是如此,。 杨志安再是给了顾知夏一个眼神,顾知夏当即明了,便将这个主场交给了杨志安。 只见杨志安谦卑有礼道,“汝阳王妃,这东西我们实在不能收,澜蔚还小不懂事,不代表我们做父母的便是不懂。” 杨志安这番话实在说的巧妙。 汝阳王妃当即叹气不已,看来,当真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你说的没错,孩子不懂事,我们做父母的该是懂事才是。”她点了点头,转而便是让人将礼物给撤了下去。 容湛与团子皆是怂了怂肩,看来,这件事与她们实在没有关系。 汝阳王妃致歉了后,顾知夏与她再是寒暄了一番,王妃便带着容湛回王府了。 但汝阳王妃刚是走,昭阳王妃便是带着她的宝贝女儿昭阳郡主到了杨府。 “亏本王妃一直认为这杨府多么气派,如今一看,不过如此。”她不禁摇头而道,还特意看向了一旁的小女儿昭阳郡主。 昭阳郡主收到了自家母亲的暗示,自是高傲到不行,微抬下巴而道,“本郡主今日是来找杨澜蔚的,至于你们,统统可以退下。” 她自认是郡主身份,高贵冷傲,便是将杨志安与顾知夏都未是放在眼中,直言便是要找团子。 团子警惕起来,打量了一下昭阳郡主,明显看出她此番是并不好惹,但如今自己爹娘在身边,哪怕就算不在身边,她也决计是不会怕她的。 “有什么事你便说吧。”团子直言而道。 “你还敢跟本郡主傲气,你今日得罪了本郡主,本郡主便要让你服气。”说完,她一抬手便是准备一巴掌给打过去。 顾知夏见状,出手轻松接住昭阳郡主这正要重重挥下的巴掌,且手掌用力,昭阳郡主吃痛,脸色都快扭曲了。 一旁的王妃见状,脸色浮起狠意,她抬起戴着长长蔻丹的手掌,正是想要给顾知夏一巴掌重重打下,杨志安见状,将她的手给拦下。 王妃不敢置信,杨志安竟是敢亲自抓自己的手腕!要知晓,男女授受不亲! 但杨志安并不在意这些,他只知晓,有人想要伤害他的娘子,他自便应是出手的! “这里是杨府!二品巡抚以及郡夫人之府,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杨志安的话铿锵有力,听的昭阳王妃与郡主皆是心惊不已。 但转念一想,自己是王妃,怎么说官职也在他们之上!且自己最为不同的便是皇亲国戚这个身份!这是多少品官级都比不上的! “就算是杨府又能怎样,你们伤了我小昭阳,便是要付出代价!”昭阳王妃挣扎着,当她觉自己实在是挣脱不开,杨志安毕竟是一个男人,力气自是没话说的。 她忙是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所带之人,他们当即便得令正准备是冲上来,但当他们见到了杨志安的带刀侍卫冲上来后,便再也是不敢多说与多做什么。 昭阳王妃可算是气坏了,原本自己是想直捣龙穴,没曾想竟是自投罗网。 杨志安派人将他们给抓起来过后,便亲自是押送回昭阳王府,这一路上,可算是让昭阳王妃给丢尽了脸面。 她怎么都未是想到,自己竟会是被一路给押回来的! 她可是堂堂昭阳王妃,怎能是落魄到了此种地步! 但奈何这些个带刀侍卫看起来个个凶残,在他们面前,她实在是硬气不起来,便只得是一路被押了回来。 昭阳王在朝堂之上一向是力挺杨志安的,见状,心中却也并未是有心疼以及想要为她们出面,反而是痛痛的训斥了她们一顿! “你们为何会是去惹杨大人与郡夫人?”昭阳王虽说有这么一对妻女,便不代表他便也是此种人。 昭阳王妃出身高贵,在昭阳王面前自是不用忍气吞声,“为什么?你妻女都被人欺负了,你不替我们出头便罢了,如今还反过来指责我们!” 昭阳郡主哭着道,“父王,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昭阳王是个女儿奴,一听见自家女儿哭了,心一软败下阵来。 “可你们也不应是如此呀!那杨大人与郡夫人,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且于国是有大功的!”昭阳王是一个拎得清的人。 昭阳王妃见自家王爷是不会为她们出头,便只得是自己想办法了,他她先是哄好了昭阳王后,便命人去顾知夏所开的店中闹事。 第二日,顾知夏所开的店面便传来消息,说是打火机竟是爆炸,伤了人。 而顾知夏是明这打火机的人,自是会与她扯上责任。 这些人都快是闹到了京兆尹处,看来,自己不得不是出面了。 杨志安察觉到了此事并不简单,便让人下去一查,果不其然,这人竟是昭阳王府曾经的下人,这定便是昭阳王妃所下令的。 昭阳王的为人他清楚,虽并非完全干净,但决计也不是喜欢多事之人,这事,并非是他指使的。 “娘子,为夫已然查到证据,要不?”杨志安先是试探了一下顾知夏的意见。 “不,此事本就需是引起众人重视,不然将来出事也是在所难免,就当她是在为我做免费宣传罢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九章 要个哥哥 顾知夏这般想法,倒是让杨志安钦佩不已。 于她而言,什么事倒也难不倒她,坏事的背面便是好事,如此一想,生活中又哪会是有烦心事呢? “好。”杨志安自是支持顾知夏。 两人刚是准备到京兆尹府,在这一路上,却是被人狂扔白菜之类的东西,当鸡蛋黏糊糊的砸在了杨志安身上,他却没有丝毫怨愤,只将顾知夏护在身后,有他在,便没有人能是伤害到顾知夏。 杨志安护着顾知夏一路前行,最终是到了京兆尹府。 而这被爆炸的打火机伤到的人指着顾知夏便是一顿不满。 “你这做的是什么东西!现在好了,我这手臂该是如何赔偿!”他这般愤怒而道,顾知夏这才看向他的手臂,已是红成了一片。 “但我皆是说过,打火机不能靠近火源,若我没有猜错,你便是故意而为之。”顾知夏这般说完,这人脸色当即一变,哪怕是低着头,也是难掩心虚。 “你胡说,我才没有故意!”这人重道,但明眼人皆是能看出,他这分明便是心虚。 京兆尹实在为难不已,为什么,一旦有什么事情,皆是在将他给往外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若哪里是犯了小错,被人记恨了去,那自己可就乌纱帽难保了! 天子脚下的官果真是最难当的! 他只得是这般叹气。 “好了,那本官问你,你可否是知晓这打火机能不能靠近火源。”京兆尹只得是这般而道。 我并不知晓。这人一口咬定他是不知晓的。 “那又敢问你当时是在什么处境之下才会让打火机爆炸呢?”顾知夏继而是问道。 这人明显带着些许紧张,他生怕顾知夏会问出什么。 “旧款自然可以,但要新款打火机爆炸,也是有一定要求的,只要这件事是当真,你只要说明了且是在理,我也便心服口服。”顾知夏一双眸子中的光芒透出了坚毅。 她这话自也是在理,众民众怎么说也是站在公理一边的,他们倒也同样支持。 顾知夏这一简单的诈一下,果真便是将他给诈了出来,他一双眸子明显闪过慌张。 他这是在思索着顾知夏是否还说过打火机想要爆炸需要什么要求。 顾知夏自是能猜到他这是在想什么,不禁觉得好笑道,“光是用火燃烧,是已然不能让新款打火机爆炸了,之前还未改良的那批货的确是有这个毛病,但后来便没有了,我看你这里的打火机是改良后的新款,能是让它爆炸,除非你是用了火药一般的东西。” 刚是说完,顾知夏再让大夫上前来查看他的伤口之处,虽说外表伪装的非常好,但大夫只需要是一查看,便能是查出他的伤口并非爆炸,而是人为。 这两样证据加起来,哪怕是不能让他暴露无遗。 众民众这才是后悔不已,他们这明显是被利用了。 竟还是误会了顾知夏。 这些人将这骗子给赶了出去后,杨志安试探顾知夏,是否是要对这人追责,顾知夏却只摇头,究竟是谁在背后陷害她,她这一眼难道还看不清楚吗? “不用,我自有办法。”顾知夏这般说完,便只身一人到了这昭阳王府处。 昭阳王对顾知夏的到来自是有礼不已,但昭阳王妃可就并非如此了,她一双眸子中带着傲然,继而是冷哼,并未是有丝毫谦卑的模样。 顾知夏知晓是昭阳王妃,便请昭阳王出去,自己与昭阳王妃是有体己话要说。 昭阳王妃如今自是不怕,第一,这是她府上,第二,且昭阳王还在,不看僧面看佛面,顾知夏也决计是不敢动她分毫。 顾知夏便猜到了,她是以为自己不敢是动手的。 她低头浅笑,再次抬眸时,眼中已没了丝毫柔情。 “打火机爆炸一事,是你安排的。”没有丝毫好奇,她便这般直道。 “是。”她没有否认,直言而道。 顾知夏再是低头浅笑,“好,的确很好。” 昭阳王妃见顾知夏如此,心中心生好奇,怎的她不怒反笑呢?正是她眼神想要一探究竟之时,顾知夏袖中的一鞭子便已然是重重往地面是抽打了过去。 昭阳王妃当即被这吓了一跳,待这鞭子的风声呼呼传来,她不敢是置信,顾知夏竟当真是会与她动手! 要知晓,她可是昭阳王妃! “你做什么!”昭阳王妃重重而道,虽说她见到顾知夏架势,心中是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顾知夏的鞭子并未是打到自己,想来还是顾忌自己昭阳王妃的身份。 虽她是这般想,但顾知夏并非如此之想。 她只是想要给昭阳王妃留些面子罢了。 “我做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顾知夏直接将话挑明。 昭阳王妃才不怕什么,这如今正是在她的地盘,又有谁是敢对她做什么呢?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你能奈本王妃何?”她这般说完后,顾知夏的眼神越冰冷下来,看来,她还当真是不知悔改。 顾知夏闭上双眸,不再去回想她刚才所说的话来气到自身。 “既是如此,那我也是不用给王妃什么情面了,听闻王妃名下开了几家客栈。”她说这话意有所指。 汝阳王妃脸色当即铁青,听顾知夏这语气,她当即便明白了什么。 “你太卑鄙!”她重重而道,一双眸子中带着愤怒。 顾知夏不动用任何粗鄙的手段,便能够是彻底折磨于她。 这才是她最为高明的地方。 “我卑鄙?在你让人暗害于我之时,怎么没想到你是最为卑鄙之人呢?”顾知夏说完后,以后再是懒得与她多说什么了,她转而收进了鞭子便是离开了这里。 昭阳王妃喊着顾知夏,却也终究是没能让顾知夏转头,昭阳王在外将一切听的清清楚楚,但也不得是多说什么,这事,本便是他王妃错了。 不过两日,顾知夏便设计让她的店面彻底倒闭,昭阳王妃心中是恨毒了顾知夏,但同时却也更加是忌惮顾知夏,她的脾气便是如此,越是强硬的,她越是觉得不好惹,故而,她再是不敢对付顾知夏。 顾知夏将昭阳王妃店面斗垮一事并未是被昭阳王妃传出,于她而言,有损她高不可攀的形象。 顾知夏自也不会是将此事传出,故而,这事便成了两个人独有的秘密。 在经过前面杨志安让人亲自押送昭阳王妃与郡主回府这一事后,京城之人再是不敢插手杨志安与顾知夏一事,心中皆是畏惧。 但昭阳郡主怎能服气,顾知夏抢了她的容湛哥哥,在国子监里面,她们两人便就是敌人! 她心中正是在思量着,自己接下来该是如何对付团子。 此时的团子,正与顾知夏杨志安在杨府中玩着沙包。 团子被这新奇的玩法勾的来了兴趣,她从未是听说过这种游戏,但当娘亲给她讲解了一下,再是玩了一局,她便是被彻底吸引了。 “团子小心!”顾知夏将沙包扔出,团子小又矫健的身姿当即便躲了过去,三人正是玩的起劲,团子笑道,“娘亲,要是能多了一个哥哥陪我玩游戏便好了!” “…”顾知夏心中无语至极。 “团子,现在娘亲已经没办法给你生哥哥了。”顾知夏刚是解释后,团子一双眸子之中便渐渐涌现出了眼泪。 “娘亲,为什么我不能没有哥哥,我想要一个哥哥。”团子伤心不已。 顾知夏想着,自己该是如何解释,自己现在是给她生不出来哥哥呢? 杨志安抱起正在哭着的小团子,哄着道,“因为娘亲现在生一个宝宝出来,那只能比你小的,所以只能是弟弟,不会是哥哥。” “可是别人都有哥哥,为什么我就只能有弟弟,而不是哥哥呢?”她一双眸子之中再是带着委屈。 顾知夏想到,团子现在这个思维还没有可逆性,简而言之便是转不过来弯,自己现在解释也都是多余的,反而会出她的理解范围造成她懵逼。 她示意杨志安不是要说了,但团子却是哭的更厉害了。 顾知夏觉自己也是哄不住她,便也就任由其哭了。 团子现没有人哄自己,自己也感觉到了没有意思,便乖乖闭嘴,但第二日到了国子监后,她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了容湛。 容湛知晓后,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道,“没事,便让我做你哥哥吧。” 团子一双眸子眼泪汪汪,格外惹人怜爱。 “你已经是我义兄了,那你能给我买糖葫芦吗?”虽说她是二品巡抚大人以及郡夫人的孩子,但她的零花却是少的可怜! 她一周才能吃到一次糖葫芦,每次路过扛糖葫芦的大叔,她嘴馋极了。 “好!”容湛不假思索而道。 第二日,他便将打包好的糖葫芦送到了团子面前,团子可谓是心花怒放。 “真是太好了!”团子见这打包好的糖葫芦,透着香甜,她更是眼馋了。 容湛见团子开心,自己也便是满意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章 和不和我做朋友 团子吃的太快,有一些糖衣沾到了嘴角处,容湛见状,从袖中掏出了手帕给团子轻轻擦拭,一直在两人旁观察的昭阳郡主再是不能忍,她从一旁跳出来,指着团子而道,“好你个杨澜蔚,本郡主一再忍你,你竟还是不知好歹勾引我的容湛哥哥。” 说完,她便示意她的小书童一拥而上,团子见状,可没有丝毫怕的。 她拿出了娘亲为自己做的长鞭,不过轻轻一甩,长鞭穿破空气的呼啸声格外刺耳,昭阳郡主见状,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更是迸出了愤怒。 便就是这鞭子!她娘说过,杨澜蔚的娘亲便是用鞭子威胁于她,没曾想,杨澜蔚竟也与她娘亲如出一辙。 “本郡主今日便是要好好教训你!”她刚是带人冲上来,下一秒,容湛甩袖挡在团子面前,虽说年纪小小,但已然是气势十足。 “不准再是胡闹!”容湛重道,一双眸子之中只有无情。 昭阳郡主伤心不已,“容湛哥哥,我们才是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她究竟是算什么!” “本世子和你并非什么青梅竹马,这个锅本世子不背。”他说完这句,昭阳郡主更是气岔气。 容湛哥哥出口从来一向优雅,便是跟杨澜蔚在一起久了,才会是跟杨澜蔚一般,出口同样是奇奇怪怪的。 当夫子赶到后,见这里是这般一片场景,气到无以复加。 “国子监不可!‘’他还未是说完,在场的学员皆是生无可恋摇头晃脑而道,“不可打架斗殴,不可聚众闹事。” “明知故犯,都给我回去抄五遍国子监学员守则!”他指着教室,示意孩子们皆是进去抄国子监学员。 团子与容湛互看了一眼,最终只得是无奈耸肩,抄便抄! 对于团子来说,她最不怕的便是抄学员守则了。 她用的羽毛笔写字,并同时是握着两支笔,这般下来,同样的时间便能抄两份了。 这还是娘亲教她的,当她学到了后,从此抄任何两遍或以上的东西,她都决计没有丝毫害怕。 当团子很快便将东西抄好了后交给了夫子一看,夫子不禁是满意的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很好,杨澜蔚,今天任务完成的非常快。” 团子忍住自己心中的得意,面上非常谦虚而道,“这都是因为夫子您教的好。” 对于团子的谦虚,夫子很是惊讶,没曾想,如今杨澜蔚倒是懂事不少。 竟还会是这般有礼了。 他这才想到,定是因为自己适才是夸了她,故而她才会是同样回之,看来,孩子都是越夸越可爱的。 夫子对团子是彻底改观了。 一旁的容湛低着头抄着守则,嘴角闪过一抹不容察疑的笑容。 事后,昭阳郡主还是想要找团子闹事,却是见到团子与众同窗,包括容湛,竟是在玩着一个奇怪的游戏。 一个小布包扔来扔去,而画线框框里的人躲来躲去,她心中不禁是升起了一阵羡慕,但想到自己是郡主,怎能是同杨澜蔚一起玩呢? 她是什么身份,而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越是想到此处,她便坚定了自己不要是上前参与的想法。 但再是看了一眼后,她更是眼红不已。 贪玩心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她上前高傲道,“本郡主也要玩。” 团子见状,本着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宽宏大量,她还是同意了。 昭阳郡主玩了一局,便彻底迷上了这个游戏,当她与容湛被分到了对家后,对容湛可是毫不留情。 “杨澜蔚,看我的!”她将沙包重重扔过去,团子矫健躲过,但昭阳郡主并未是气馁,很快整理好状态再是进入下一轮。 几个人玩到了铃声响起,这才是意犹未尽散场。 昭阳郡主临行前对团子道,“下次咱们还来!” 团子倒也飞快答应了,小孩子总归是不记仇的,只要两个人能玩到一起。 她回到府中后,将自己与昭阳郡主化敌为友的消息告知了顾知夏,顾知夏很是惊讶,两个人竟是这般快便和好了,不得不说,孩子的世界实在是太简单了。 “既是朋友了,便要真心相待,团子,你要是想交她这个朋友,便是要做到如此。”顾知夏试探团子的意见。 团子很是坚定点头,“是,我想交她这个朋友,她玩游戏起来一点也不赖皮,我很喜欢。” 顾知夏再是哭笑不得,团子愿意与她交朋友的原因,竟是这个! 实在是让自己想不到。 “好吧。”顾知夏只得是这般说完。 昭阳郡主同样回家后,将自己与团子成为朋友一事告知了昭阳王妃,昭阳王妃听后是气愤不已。 “孩儿呀!那人是个什么模样你还不清楚吗?她同她娘亲一般胆大妄为,定会是伤害于你!”昭阳王妃对顾知夏与团子的印象非常不好,也可以说是非常憎恨,那她又怎会是让自家女儿让她们给是祸害呢? 昭阳郡主颦眉而道,“可是娘,我觉得杨澜蔚不是那种人。” 小孩子虽说没有大人那般多的心机,倒好坏却也是决计能感受到的,而昭阳郡主并未是感觉到团子是什么恶毒之人,反而她娇俏活泼很是有趣。 她十分羡慕她,能是这般活出自己,而她自己,却只能是锁在郡主这个身份外壳里,做着一个假人般。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这个傻孩子,以后再是不能同杨澜蔚玩了!”昭阳王妃恶狠狠道,即使是对她自己的女儿,她同样是没有什么好态度。 昭阳郡主只得是点头道,“我知晓了。”但她低下的一双眸子之中,明显是带着委屈。 第二日后,团子约昭阳郡主一起玩,并带了自己最爱的糖葫芦,准备是分享给昭阳郡主,却没曾想,她的满腔热情,竟是被当场淋了一盆冷水般。 只见昭阳郡主冷冷回绝而道,“本郡主一点也喜欢玩扔沙包,你以后也别再是找本郡主了。” 团子只觉得不可能,她大声道,“你说谎,你那天明明很喜欢!” 昭阳郡主虽说也很想告知团子自己的真心话,但一想到她娘所说,便只得是道,“本郡主从不屑说谎。” 团子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一般,跑着离开了这里。 当团子回府后,将自己心中所想是告知了顾知夏,顾知夏开导着团子。 “团子,交朋友也是要双方意见的,她既是不想与你做朋友也便算了,但不能故意与她为敌,就当一个陌生人好了。”顾知夏也是从团子这个年龄走过来的,自是知晓团子此时是需要安慰与开导的。 团子有了顾知夏的安慰后,心中自也是舒服多了。 “哼,她不和我做朋友是她的损失,我才不在意呢!”团子嘟嘴道。 顾知夏见团子情绪调节的如此之快,不禁在心中连连赞叹,团子这情绪组织的实在是快,颇有自己当年的风采。 但她同样看出,团子是在口是心非,她心中还是颇为在意昭阳郡主。 昭阳郡主只是一个孩子,心思单纯,想与团子结交自是正常,但昭阳王妃便不同了,她心中愤恨自己,又怎会是让她女儿与团子成为好友呢? 长辈的恩怨,怎么也不该是牵扯到小一辈的,想到此处,顾知夏认为自己该是与昭阳王妃好好谈一下。 她只给昭阳王妃修书一封,认为两人好好见一面谈一谈是最好。 昭阳王妃自是不会怕,便接受了顾知夏的邀约,两人坐于客栈窗边好好谈谈。 只见昭阳王妃脸色冷傲,“说吧,是不是想要求本王妃,让本王妃的小郡主做你女儿的朋友。” 顾知夏直言道,“是。” 昭阳王妃想再是高傲表达什么,顾知夏却命人拉起了窗帘,只见百叶窗缓缓升起,对面国子监的情况一目了然。 刚好便是课间,昭阳郡主扶在柱子后,对同窗间的嬉戏,一双眸子中流露出了羡慕之情。 在这个角度,她的眼神能看的清清楚楚。 昭阳王妃感觉到了一阵羞辱。 她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名门闺秀,竟会是羡慕市井小民的游戏。 “今日你来便是如此笑话本王妃的吗!”她声音中夹杂着愤怒。 顾知夏只微抬手,“并非如此,接下来你再看。” 昭阳王妃这点定力还是有的,若是她先行闹事,指不定明天又是满城风雨。 她继而再是与顾知夏看下去。 团子现了躲在柱子后偷看的昭阳郡主,她心中虽说也有着不悦,但终究还是心软,对昭阳郡主伸出了手,“你也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昭阳郡主刚是想伸出手回应,突而想到了母妃所说的话,她忙是收回了手并摇头道,“不可!” 团子无奈怂了怂肩,刚是转身准备离开,再是想到了什么。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玩,要不要跟我做朋友。”团子转身看向昭阳郡主,一双眸子布满认真。 昭阳郡主思索再三,两人眼神对视,她最终在团子充满期待的双眸之中败下阵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友情价更高 当两孩童欢快的玩到一起,脸上展露出的笑颜便是最为天真无邪。 昭阳王妃看的呆了。 她的小郡主,从未是在她面前展露如此笑颜,莫非,当真是她错了? 但很快她一双眸子褪去了清醒,“这决计不可能!本王妃不可能有错,有错的该是你们才对!一定是你女儿蛊惑了我的小郡主,不然,她又怎会!” 她指着顾知夏,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了顾知夏身上。 “我不多做解释,我相信你能明白。”顾知夏只淡淡这般道,起身便先行离开,昭阳王妃仍再是摇头,她一双眸子之中更是怨恨透了顾知夏。 但当她再是看向了昭阳郡主,那脸上的笑容,是这么久以来,她皆是未在她脸上看到的。 她闭上了眸子轻叹了一声,或许,当真是她错了吧。 一旁的下人试探道,“王妃,回去后要准备戒尺吗?”下人试探道。 若是换了往常昭阳郡主与昭阳王妃的想法背道而驰,定会是被狠狠训斥一顿,但今日大有不同,就连下人都能看出,昭阳王妃动容了。 “怎么不!”她眼神一冷扫视回去。 但她突而再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最终只得是叹气,“算了。” 下人自也是懂的,点头而道,“好。” 也只有昭阳王妃自己还未是看懂自己。 她心中又怎会是不心疼昭阳郡主呢?只不过是缘由一直在与顾知夏斗气罢了。 这才是将昭阳郡主当做一牺牲品般。 王妃看向郡主,一双眸子开始陷入了沉思,她是否当真是错了。 若真是错了,那接下来她又该是如何对待昭阳郡主。 但当她多是看了几遍昭阳郡主脸上的笑容之时,做母亲的终究还是心一软。 她仿佛都快是忘了,在昭阳郡主最小之时,她想要的,从不是什么名动京城,而是想要一家子团圆便好。 她最终还是心软下来,与下人正是准备离开自己,便就在此时,昭阳郡主一回头,便是瞧见了自家母亲的背影。 她心中陡然一惊。 等回府后,她胆战心惊,见昭阳王妃刚是抬手,她心中陡然一惊,以为娘亲是要教训她了,她忙道,“娘,我再也是不敢了。” 昭阳王妃脸色一愣,自己在女儿眼中,竟就是如此形象吗? “乖,女儿,娘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以后,便如玩吧。”她声音满是柔情。 接下来便是轮到昭阳郡主一愣了。 “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不敢置信,这还是她的娘亲昭阳王妃吗? “自是真的。”昭阳王妃点头道。 昭阳郡主还有些没回过神,娘为何会是答应。但她对这话的真假却绝无怀疑,因为娘亲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的,虽说严厉了些。 昭阳郡主一双眸子满是欣喜。 她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团子一起玩了! 团子那里的游戏实在多的很,她越着迷。 “但,你一向不喜杨澜蔚,因为她与你争夺容湛。”昭阳王妃试探她道。 郡主直摇头,“比起容湛,我更喜欢团子这个朋友,她更能让我开心。” 昭阳王妃对小郡主这话欣赏不已,看来,自己的女儿长大了,能有自己的主见,倒也不错。 自她同意后,昭阳郡主便成了团子的闺中密友,她与顾知夏也化敌为友,至少顾知夏对她说的那番话,她是赞同的。 当两个孩童无忧共玩时,脸上展露着笑颜,昭阳王妃见状后,这才是明白,原来孩子的模样,并非是父母捏出来的,而是要尊重孩子自己的想法,健康与快乐,才是永远应被放在第一位的东西。 当团子知晓了昭阳王妃之所以是同意让郡主与自己交朋友,便是因为娘亲是去找过她时,心中不禁更是对顾知夏崇拜不已,要知晓,昭阳王妃那般难缠的人物,竟都是能被自家娘亲说服,想来都是神奇。 她追问着顾知夏为何,顾知夏宠溺的抱着团子,轻轻摇哄着。 “因为娘亲和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团子的人,当然是想要团子开心。”见团子因为昭阳郡主一事,整日是闷闷不乐,顾知夏定是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是。 团子回抱住顾知夏,轻声说道“团子也是这个世上最爱娘亲的人。” 顾知夏脸上浮现出了温婉的笑容。 这时,杨志安如沐春风的声音传来,“又是在背着爹爹跟你娘亲说什么悄悄话呢?” 团子羞涩的往顾知夏怀里钻,并眼神示意顾知夏不要说。 顾知夏看向杨志安道,“总之可没说你坏话。” 顾知夏这般说,倒是让杨志安越产生怀疑,他一双眸子带着狐疑,道,“是吗?我可记得,上次团子跟你告状,说我胡子是该刮了。” 顾知夏与团子听闻 ,不禁皆是忍不住轻笑起来。 杨志安见状,自己也忍不住是笑起来。 “你们呀你们呀,我可真是拿你们没办法。”杨志安无奈摇头而笑道。 便就在此时,账房管家前来轻声道,“大人,夫人,咱们开在京郊的火锅店块是倒闭了。” 顾知夏好奇不已,“这是为何?” 她将所有店面的运行都是固定了一套非常熟练的流程,就算她不时时刻刻盯着,那也决计是不会破产。 且京郊人流众多频繁,想要亏损,实在是太难了。 继而她让团子出去玩,便留下了管家与杨志安,三人共同是商议着。 管家叹息道,“夫人,前段时日府中事情众多,我便也就没敢叨扰您,但谁曾想,这亏损是越严重了。” 见着管家脸上的无奈与叹息,顾知夏相信他所说是真的。 “你别急,待将这事情慢慢道来。”顾知夏反过来安慰管家着。 管家一双眸子带着赶集,接过了顾知夏送过来的手帕轻拭眼眶里的晶莹后娓娓道来,“大人,夫人,你们有所不知,在前段时日,咱们店的对面同样也是开了一家火锅店,且这价格比我们足足是低了五成!并且味道与我们也是相同,我在这儿说个不合适的话,若是换了我,也不一定会还在咱们的店里吃。” 听闻管家如此说,顾知夏看向了杨志安,老人双眸中同样皆是怀疑,竟是低了五成!要知晓,她本便是抱着薄利多销的初衷而定的这个价位,竟还有人是比她低了五成,要么,便是与她有仇,故意挤兑,又或许是在偷工减料,减少成本,这般才能是维持店面的运转。 但想到此处,顾知夏实在想不到,究竟是要如何偷工减料,才能是在他们讲价格压得如此之低时,还能是保证利润呢? 顾知夏决定,自己是亲自探访一下低价火锅店。 火锅便是在下午客源开始增多,也就是这个时候,人多口杂,自己前去探事也更加是不引人注目。 她特意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后正想是出门,便正好是撞见同样已然乔装好的杨志安,她眸子显示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两人会心一笑。 果然,杨志安如今是最懂她的。 “有何事都不跟为夫说,是以为自己还未成家自由自在吗?”杨志安说着,脸上还带着傲娇。 顾知夏见状,立马是换了一番脸色。 “是为妻的错,让相公您委屈了。”说完,顾知夏的手渐渐攀上杨志安的手臂,眼看着更是要上,杨志安当即明白什么,忙是护住自己的耳朵,脸上仍是挂着非常“端庄”的笑容,用着最为温柔的语气道,“娘子,怎么可能会是你的错呢,应是为夫的错才是。” 他非常识相,眼见着杨志安如此识相,顾知夏的脸色这才算是正常下来。 杨志安的警报这才是解除了。 两人收拾好了这番后,便是往这京郊的低价火锅店去。 待两人下了马车后,顾知夏从外观上好好是观察了一下,这火锅店的装修可真是有意思,盗用了她店面的不少创意,看起来便像是一个大杂烩一般,但却又别有一番风格。 还未是进门,便有小二上前来而道,“客官里面请,我们这里的味道呀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您们这下是有口福了呀!” 顾知夏与杨志安未是多加注意小二所说,她进了门后,便细心闻着空气中的火锅飘香,果不其然,与管家说的一般,这味道的确是与自己所开的火锅店味道相同。 顾知夏可以是毫不夸张的说,他这味道,便是从自己的火锅店照搬而来。 虽说,自己并未是给自己的火锅店申请专利,也并未是有如此野心,但如此明目张胆照搬味道就算了,竟是还就开在自己对面,这怎么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两人入座了后,顾知夏有模有样点着菜,见上面的菜品价格的确是比自己店面的菜品价格要便宜了足足一半! 这价格折算的如此精准,说是他们自己按照成本利润定价的顾知夏都决计不信。 杨志安显然也是现了这个问题,两人一个眼神对视,便能是知晓对方心里是想说什么。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心商家 上菜了后,顾知夏与杨志安再是观察,这菜品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与之这火锅汤看起来也是色香俱全,让人格外是有食欲。 一切都是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 但顾知夏与杨志安并未是吃太多,两人仔细听着这里用餐之人谈论的八卦。 “看到对面的那家店了吗?菜贵不说,味道与这里是完全一般,难不怪现在都已然是开不下去了!”一阵豪爽的语气传来,顾知夏静心听着。 杨志安眼神示意,给顾知夏安慰。 顾知夏只淡然摇头,这些人的闲聊八卦罢了,她并不会放在心上。 “是呀是呀!这些菜在市场上又能是卖多少钱呢?到了对面的那家店,竟就变得如此之贵,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什么绝世美味吗?” 浙西为人的话越说的难听,酒精上头过后,更是肆无忌惮。 这一切皆是被顾知夏与杨志安听入了耳中。 两人皆是未将这一切所说的放在心上。 这件事,顾知夏一定是要查清楚,他们可以在自己这里照搬味道且故意与之为敌,那自己探一探它们的厨房真面目倒也不算是过分。 既然菜品看不出来问题,顾知夏准备再是探一探它们的厨房。 入夜后,杨志安与顾知夏换上了夜行衣,偷偷是爬入了它们的小厨房。 他们这厨房仿若是有什么秘密一般,特意是设置在了二楼。外人很难是进的去。 但顾知夏是谁,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这点小问题,难不倒她。 顾知夏将八爪钩扔进了窗子处,确定已然稳实了后,这才是爬上绳梯。 杨志安与顾知夏通过绳梯进了二楼的小厨房后,顾知夏这才观察到他们省钱的秘诀。 只见他们今日那些残留下来的油竟都未是处理掉,而是满满当当的放在了大锅中,这莫非是还要继续用吗? 为了证实一下,她将一旁的小汤匙放了进去,汤匙度小,进了冷硬的油烫后便沉了下去。 现在,就待明日的消息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自这店中传来消息,有客在店里用餐,竟是吃出了小汤匙! 但很快也就当了个笑谈压了下去,但顾知夏专门是派人打听这事情,自能是打听出来。 杨志安与顾知夏相视震惊,昨晚上那些废油,竟当真是被二次利用! 想来,这便是他们省钱的秘诀了。 “我估计这油不止被利用两次。”顾知夏思索着而道。 杨志安赞同点头,“娘子,你说的没错,如此黑心商家,该是严厉打击才是!” “相公,你的活来了。”顾知夏眼神示意杨志安,杨志安怎会不知,当即保证道,“娘子,你放心好了,为夫保证完成任务。” 顾知夏与杨志安商议,为了省事,不让他们再是有漏洞可钻,定是要将证据拿全。 两人想法一致,准备今晚再是夜探小厨房。 但出人意料的事情生了,两人刚是拿出小瓷瓶准备搜集证据,小厨房突而被人一脚推开,一群人便直冲了进来。 “大胆毛贼!还不束手就擒!”这些人虽说着冠冕堂皇的台词,但面容与语气却满是心虚。 “毛贼?究竟谁是毛贼。”杨志安上前一步,将顾知夏护在身后。 顾知夏往后看了一下,想要从这绳梯快撤退显然不可能,看来,今日只能是实打实的硬来了。 “你们这些毛贼,竟还不是承认!来人,乱棍打死!”说完,这些人便冲上来,当真是想对顾知夏与杨志安动手。 他们如此恼羞成怒,也是在顾知夏的意料之内,。 顾知夏一个响指,龙卫纷纷现身,眼见着对方的人更多了,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是扔下棍子转身便跑。 便就在此时,一阵中年男人的重喝声传来,“跑什么!还不都给我上!” 这些人又只得是退回来,手抖脚抖的围住顾知夏等人。 顾知夏这才是见到了这幕后老板,虽顾知夏对他陌生,但他眼见顾知夏,却是一双眸子震惊不已。 “竟然是你们夫妇!”他话语中明显带着震惊。 “看来,你认得我们。”杨志安仍将顾知夏护在身后。 “早有听闻这火锅店是你们夫妇开的,如今一见,果不其然。”他一双眸子之中甚至带着崇拜。 “好,那我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反复用锅底,我们已然现了,现在,你又会是如何做。”两人在这里将锅盖都已然揭开了,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已然是知晓了这个锅底的事。 再是隐瞒也并未有什么意思。 顾知夏不想跟他绕圈子,便直接将问题扔给了他。 这人脸色一黑。 “别将话说的这么白,说不定我们还能做朋友呢,有钱大家一起挣,难道不好吗?”这人张开双手,面色友好,对顾知夏与杨志安示好。 顾知夏与杨志安怎会是与他同流合污呢? “明日,公堂对证,本官等你。”杨志安只淡道后,龙卫便在前开路,杨志安牵着顾知夏的手离开这里。 有龙卫在,他们就算有心动杨志安与顾知夏,却也没有那个实力。 就在顾知夏与杨志安错身而过正是要离开这里之时,突而,一阵锋利匕抽出外壳的声音传来,顾知夏的余光只见一明晃晃的刀片一闪,她提起警惕。 “去死吧!”这老板便跟疯了一般,正是想要刺向顾知夏。 龙卫的身手并非假的,他快一步出手,便将这老板的手腕抓住,再是一个折骨手,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便响彻了夜空。 “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抓白不抓,顾知夏示意龙卫将他带走,龙卫便三下五除二将这人打包,随即送进了大牢。 第二日,这官司正式开打,这火锅店将锅底油反复使用一事传遍了京城后,再是无人吐槽顾知夏开的火锅店,虽说谁不想省钱,但对于这种可能搭上性命的省钱,他们实在不敢有作为。 最后官司结尾,由于暂时还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他仅仅只是被判了关押一个月以示惩戒。 在最后将他押入大牢之时,他回头看了顾知夏一眼,里面满满的是不甘。 是顾知夏阻拦了他的致富之路! 但不知为何,顾知夏竟是觉得此人有些眼熟,自己又是在哪里见过呢? “怎么了?”杨志安察觉出了顾知夏的不自然,试探问道。 顾知夏摇头否认,想着定是她多想了,这天下之人千千万,偶尔有两个长得像的倒也是正常。 入夜后,顾知夏在梦中回到了原主的小时候,一男人面容模糊,他用糖葫芦引着她,“小女娃,来,过来。” 她跌跌撞撞上去,追上了糖葫芦与这人,待她得到了糖葫芦后抬头一看,这男人面容上的慈祥笑容,竟便就是今日收押那男人。 顾知夏震惊不已,当即便被从梦中吓醒。 杨志安微睁眸子,起身问道,“娘子,做噩梦了?”杨志安声音中带着睡意,抬手抚顾知夏背安抚着。 “还好。”算不算噩梦,顾知夏倒也还未清楚。 她看着一旁小小的团子睡颜,心想着,原来团子这么小爱吃糖葫芦,是因为遗传。 “那便睡吧。”杨志安伸出手,示意顾知夏躺在他怀中入睡。 顾知夏躺下后,脑海中仍是在回想那人。 看来,这件事当真是要弄清楚才行。 她还是到了监牢来探望一下这人,想要从他这里知晓些什么,这人也没打算是隐瞒。 顾知夏记得,原主小时候是被拐卖过一次,也便是那一次,让原主心中对生人总是有一些害怕,这个阴霾一直是深深的种在她的心底。 如今看来,这阴霾的源头便是找到了。 “看来,你便是小时拐卖我的人!”顾知夏对拐卖孩子之人实在是不能忍。 此人一双眸子之中带着不甘。“对呀,没想到我曾经拐卖过的孩子,如今竟是打败了我!” 他这般而道,顾知夏脸色一狠,“你还知道你曾经拐卖过我!快说,你还拐卖过多少孩子!” 顾知夏定是要将这些事给查个清楚,对于拐卖孩子之人,顾知夏认为实在是罪不可恕。 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一个母亲,父亲来说,以及他所有的亲人和这个世间所说,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且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怎能是忍心! 想到此处,顾知夏迫不及待想要将他背后这个犯罪团伙给一网打尽,解救出那些正在处在水深火热以及是与自己父母分离的可怜孩子。 “孩子?那些只不过是我们挣钱的工具罢了。”他冷道,竟是说着这般没有良心的话。 顾知夏觉得此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这人显然是不打算说,顾知夏倒也不着急,因她知晓,杨志安是有办法。 杨志安让人再是故技重施,让他不得睡觉,果真,不过两日他便乖乖是招供而来。 他报备出了许多孩子的信息,顾知夏一一是让人去解救,虽是救出了一部分孩子,但许多父母已经是联系不上了,古代不比现代,并非是一个电话便能解决,且通信也并不达。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在古代卖保险 特别是养老保险,这很大部分决定了这个岗位工作者的幸福度。 她突而再是有了一个想法,若是自己在大荣国开始卖保险呢? 要知道,保险公司赚的就是一个概率钱,不可能每个买了保险的人都会出事并赔偿,这不仅能给购买保险之人取得一份心理安慰,且会大大提高国民幸福度。 顾知夏越想,心中便越是觉得,卖保险这件事是可行的。 这还能让自己赚得另一份收入! 顾知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皇上后,皇上非常赞同,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有了皇上的赞同和入股,顾知夏开在古代的平安保险,便正式开始营业了。 杨志安与顾知夏为了此事,忙得鞍前马后的。 杨志安一直是在顾知夏找合适的门店,顾知夏也在计划着一系列的保险计划,不过两日,大到计划,小到门店的牌匾以及装修,都已然是弄好了。 顾知夏作为皇家举办的平安保险代言人,自是有信服度。 这可相当于是现代的国有企业,背后财力与老板都是国家,顾知夏心中不禁生起了一阵感叹,没想到,自己竟会是在古代卖起保险来了。 顾知夏将保险在京城宣传了一下,众百姓从未是听说过保险这种东西,但一看,一份保险三十文钱,倒也不贵,且还是官家举办,这更是不能质疑了! 众人踊跃购买,这笔钱自然如数全部归入了国库。 但实际上,保险这项业务前期是亏本的,这是皇上为了提高国民幸福度与安稳度这才是办起来的。 但终究是利大于弊,顾知夏也是认为此事值得。 杨志安知晓顾知夏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但还是被她这项举动给感动到了,如此利国利民之事,也只有顾知夏才能想出。 真不愧是他的娘子,言行都非同一般。 “这个保险行业,虽说皇上也让国库支出了一部分,但我们家也出了一份力,所以,这个行业的兴衰存亡跟我们也是有着直接关系。”顾知夏并非是全为了钱,更多的是想实现自我,造福国民。 “嗯,娘子,我明白了。”杨志安不禁感到幸运,自己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才会是得到这么好一个娘子。 随着团子越长越大,已经能开始牙牙学语了,顾知夏想着,每日抱着孩子手都要酸了,她便明了一个绑在腰间的坐垫器。 这样孩子也能是坐着,且还能解放双手,这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顾知夏抱着团团子逗着,笑道,“小团子,你可真是你娘的财星啊!” 说完,顾知夏将图纸画出来后,让杨张氏张罗着做出来,不过半天,便按照顾知夏的图纸做了出来,且改进了一些地方。 婴儿坐垫器一面世,更是引了购买热潮,是实在是每天抱着孩子,这双手再累不过了,如今总算是有方法能解放双手,且孩子也是舒舒服服的了。 顾知夏售价二十文钱一个,这个是有保质的,且能用许久,二十文钱算下来也不贵了。 不过两天,便可在京城随处可见有妇女带将孩子固定在婴儿坐垫器上,彻底解放双手,还能出门买个菜。 杨志安试用了一下这个,也不得不是叹息,实在是方便不少,不得不承认,自家媳妇的脑袋好想就是要好使一些。 他也这般带着孩子出门,与顾知夏逛夜市,众人本还指指点点的,认为女人才应该带孩子,但当越来越多当爹的男人试了一下后,引了大型真香现场。 这样带孩子,的确又好玩又新奇,且终究是自家孩子,抱着亲近便停不下来,越来越多的男人加入了奶爸行列。 想到古代终究还是男尊女卑思想盛行,顾知夏觉得有必要是提升一下女性地位了。 但地位是自身价值争取的,顾知夏认为,要为女人们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才能是让她们挥自身价值,从而争取到地位。 她开始想着,如何才能为女人们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 杨志安抱着孩子过来,见顾知夏正在思考什么,好奇道,“娘子,你这是在想什么。” 顾知夏看向杨志安,问道,“你是否也认为女人是低于男人的存在。” 杨志安的面容愣了一下,他快思索着,这可千万不能答错了,否则,娘子一个眼神便能杀掉他。 “为夫从未是这样觉得过,毕竟,女人的生活并非就一定比男人轻松,且娘子您也是女人,能力并不比男人差,故而,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说完后,杨志安一直在观察顾知夏的反应,思索着自己所说是否引得男顾知夏欢喜。 顾知夏面色平静,看向另一方向。 “我还在想,怎么才能是给女同胞们提供更多就业岗位。”顾知夏正是疑惑间,突而看到了坐在杨志安腰间坐垫器上的团子,她突而再是想到了什么。 她可以建立专门的幼儿园,而幼儿园里面提供的岗位自然便是女人最为合适了。 且很多地方都需要管理账房的人,女人比较细心,所以在这管账上面就比较有优势,顾知夏特意开设了培养账房人才的学校,计划一周左右便可出师,学的都是非常基础的知识。 但最主要的是让她们掌握这项技能后,将来能创造更多的财富。 学完了后,顾知夏还为她们保证了就业,她整理了一下她所有门店中需要账房的岗位数量,刚好能是将这批百名学员给纳入。 这般下来,越来越多的女人都知道,如何是提高自身的地位,那便是优秀自身了,才能得到这一切。 一项拿的出手的技能最为重要。 顾知夏的幼儿园计划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 当她提出要在大荣国开设五年义务教育的时候,皇上不敢置信,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但顾知夏的产业越做越大,也有了一定的资本,但前段时间因为捐款,与兴办保险单位投资了不少,故而顾知夏并不剩太多钱了。 这五年义务教育的推行也便受阻了。 由于古代比之现代在经济上肯定是比不过的,所以在人才培养规格方面自然也是不能相同的。 古代只能趁着年轻,投入一定的经济生产劳动,五年义务教育正好,四岁入幼儿园,六岁开始义务教育,到十一岁结束。 然后再进入顾知夏投办的人才学校,在里面选择自己想学的技能,如大酒楼里的专业厨师,酿酒师,裁缝师傅,镖师,乐师等等。 这个计划皇上并非是不想投资,只是大荣国这才开始,还未是真正走向致富之路,故而,要等国库充盈了才能是再投入使用。 顾知夏倒也等的起,正好自己这个计划还不算是太完善,她开设的火锅店圣意越红火,顾知夏渐渐让人开到了邻国去。 而邻国的皇帝非常欢迎,别说他们的国民喜欢了,就连他们的皇上,也是对这火锅给迷上了。 就连皇上都带头吃上火锅了,国民还不应该追风吗? 火锅在邻国大为成功,顾知夏已经达到了日进十万金以上的水平,虽说如此暴富了,但顾知夏也仍未是焦躁。 她先开办了人才学校,至于五年义务教育先是放了一下。 人才学校的开设,为许多没有技能,只能靠蛮力种地的人提供了一条生路。 这些人才培养周期比较少,最少都在两个月左右,且在学习期间,学费全免不说,还包吃包住,有补贴。 至于他们的学费,便是在以后的工作之中,要每年回缴工钱的二十中之一,如每月二十文,便每月缴一文,每月二两,便是一百文,这也是为学校接下来的运行提供的资金。 但学校也百分百为他们提供就业,故而,他们也是乐意接受每月回缴二十中之一。 顾知夏对于培养的人数也是控制住了,不然,她就做不到承诺的百分百就业。 人才学校第一批学员控制在了二百人以内,两个月下来后,顾知夏为他们提供了就业,且每个月的工钱保证在了三钱以内,能者多劳,自然工钱更高。 这样下去,再开五轮,成本便能收回了,实现人才学校的财产状况扭亏为盈,财产独立。 杨志安见顾知夏每日忙到最晚上才睡着,他每晚上悄悄为顾知夏盖被子,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温柔,仿佛能将顾知夏融化。 这段时间,他都将顾知夏的努力放在眼里,他越觉得,顾知夏并非是常人,并且还是他的福星。 包括团子,也是她带给他最大的礼物。 他将桌上的东西收理的整整齐齐,第二日,顾知夏一醒来,旁边的位置还带着余温,她勾唇翻了个身,起身伸了伸懒腰,到了团子的摇床边,见团子已然醒了,小手小腿开始在半空中招摇着,双眸亮晶晶的,格外讨人喜欢。 顾知夏抱着团子起来哄了一趟,紧接着放下后,到了桌边准备是整理昨晚的资料,却见桌上已然是整理的好好的了。 她闪过一丝惊讶,很快想到是杨志安所为,淡然一笑,什么时候,竟要杨志安当个老妈子来照顾自己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八章 铲除势党 而整治贪官的事,京兆尹也一直是在进行之中,他顺藤摸瓜,竟还摸出了一个大瓜。 众人都以为太子一党已经是被铲除干净了,但没曾想,背后竟藏着一个三朝元老。 一品大臣宋老将军,是有名有权的老将军,在皇上眼里也一直是刚正不阿的代名词,却没曾想,他不仅策划了太子一党家中的失火,还吞并了这些救助灾民大部分的资金。 但宋老将军,并非杨志安可以撼动,他只是二品大人,且宋老将军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杨志安若是想要对付他,实在还是显得太嫩。 顾知夏与皇上从来是没有隐瞒的,她将此事告知了皇上过后,皇上显得也非常难办。 “宋老将军一直是整个大荣国赫赫有名的人物,早几年曾功高震主,这几年才消停了下来,现如今要将人家连根拔起,怎么说也是不容易的。”皇上最清楚形势。 “皇上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吧。”皇上为人正直,没有合适的理由,他是不会处罚大臣的。 但此事因为没有证据,合适的理由更是没有,又怎能是让皇上处罚宋老将军呢? “明日朝堂之前,臣定有办法,让宋老将军告老还乡。”顾知夏一双眸子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皇上自是有些不信的。 要知晓,宋老将军那么执拗且功高震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会告老还乡,且还是因为顾知夏。 这想想便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好!你要是完成了这件事,你的五年义务教育,朕便给你推行了。”对于皇上来说,这件事自是十分困难,但对于顾知夏来说,想来并非什么大问题。 但不能让顾知夏白忙活,皇上想着法子满足顾知夏的需求。 “那皇上,您可够难的。”顾知夏不禁轻笑起来,推行五年义务教育这事,并不代表比自己简单。 皇上信誓旦旦,“既然你都迎难直上,那朕又怎能屈居落后呢?” 两人就这般愉快的达成了协议,顾知夏回去将此事告知了杨志安,杨志安惊的嘴成了一个圆形。 “娘子,那宋老将军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好,你确定有办法能让他告老还乡?”杨志安心中不免还是有很多担心的。 “那是自然,不过,你得去帮我调查一件事。”顾知夏说完,杨志安义不容辞坚定道,“娘子,你只要说,为夫自然会帮你去调查。” “去查他的家人,有没有什么把柄,有时候,一个人看似强大,是因为他的软肋,并不是他自己。” 杨志安微颦眉,思索着顾知夏的话。“对,你就是为夫的软肋,但娘子,你的软肋又是谁?” 他不禁好奇道,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的盯着顾知夏。 “我的软肋,自然便是团子了。”说完,顾知夏抱起一旁的团子,爱不释手。 杨志安冷哼一声,“在你心中,我没有团子重要。” 他这般说完,惹得顾知夏忍不住是轻笑,没曾想,他竟然连团子的醋也吃。 “你真是醋坛子,以后团子长大了,我可要告诉她,她爹曾经连她的醋都吃呢!”顾知夏伸出手,按了杨志安的额头一下。 杨志安闭上眼睛一脸幸福,“团子没有吃醋的份。” 见杨志安如此自信,顾知夏再是无语。 顾知夏看着小团子,在脑海中幻想着团子以后长大的模样。 早婚也有好处,不仅身体恢复的快,且孩子长大了后,自己还年轻。 但晚婚好处更大,那便是在更理智成熟的阶段,做出的决定正确率也是要高一些。 自己这下是两全其美了,等团子以后长大,一定要教给她现代社会提倡的思想。 自己要让她将坚强与自信刻在骨子里,以后自己可以放心的让她去面对那些风风雨雨。 杨志安见顾知夏低头抱着小团子,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微笑,他看的失神了,勾唇一笑。 “娘子,真想不到,我捡到了你这么大一个宝贝。”杨志安再次感叹。 顾知夏却没有任何反应,只白了他一眼,“这话,你几乎每天都要说一次。” 杨志安这才反应过来,“是吗?” 两人打趣过后,杨志安便谨记着顾知夏给他的任务,去找宋老将军家人的把柄了。 杨志安的办事能力顾知夏自是放心,也正是因为放心,顾知夏才会将这般重要的事交于他去做。 就在下午之时,杨志安果真是查到了,宋老将军有一个宝贝孙子,一直是仗着宋老将军的名气,在整个京城里面横行。 但宋老将军竟也没有阻拦,反而任由孙子胡来,想来,他这个孙子,便是他的软肋了。 若不是杨志安这么一查,还查不到呢,宋老将军每次都为他这个孙子善后的非常干净。 但既然是生了,终究还是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杨志安将此事告知了顾知夏过后,顾知夏便与杨志安到了这宋小少爷按例此时都在的戏园中。 他横行霸道,视规则为无物,每次来时,都要坐前排的位置,但他偏偏又是懒得等,来的晚的,故而每次都是在别的公子那里抢位置。 每每因为位置,都会生一系列的争斗,但今日所闹的架,并非是为了位置。 宋小少爷想要带走其中一个身段极佳且嗓音清脆的小花旦,其中公子都是冲着这花旦的美名而来的,怎么可能会是让宋小少爷带走! 且他们人多力量大,都是一些热血方刚的少年。 宋小少爷见状,可算是气坏了。他指着众少年公子道,“知道我爷爷谁吗?” “你爷爷在此!”其中一个公子也是个不好惹的,估计是第一次来这里,还不知道宋小少爷的来历,直言便是与宋小少爷给杠上了。 “你!来人,给我打啊!”宋小少爷气的脸上白白嫩嫩的肉一横,当即便让人动手。 当顾知夏赶到之时,这里已然乱成一片,真是天助她也。 要是此时有个相机便好了,这便是证据。 杨志安带来侍卫,将他们给团团围住,众少年哪里是见过这种阵仗,且这还是在天子脚下,一旦是被抓到进官府,多多少少都会被家里训斥。 “本官奉旨,维护京中治安,请问打架斗殴主使者为何人?”顾知夏刚说完,杨志安微是好奇,顾知夏不是知晓吗?怎的还会这般问。 但顾知夏接下来的举动,让他彻底明白了。 “自然是他!宋老将军的小孙子!”众人异口同声,指向宋小少爷! 宋小少爷被推了出来,顾知夏的人正要是上前将他给抓住,但他却高抬下巴,骄傲道,“我爷爷是宋老将军,你们有谁敢动我!” 他这般说完后,顾知夏转而看向宋小少爷,“京城的名门贵子多的去了,难道你是天子,就没人敢动你了吗?” 这些少年对宋小少爷早就是怀恨在心,如今好不容易是有此机会能让他吃瘪,自然是不会放过。 “就是!况且皇家子弟都没有你这么嚣张的!你以为你是谁!”众公子自是不能忍。 当宋小少爷的人与顾知夏的人动起手来,被激起群愤的少年们自然不会放过,忙是让自己的人一起动手,将宋小少爷给抓了起来。 杨志安这才明白不已,顾知夏是想引起群愤,到时一同制服宋小少爷所带的侍卫。 且人越多,制服的快,越不容易让宋小少爷这一事闹出戏园。 顾知夏将宋小少爷带到了京兆尹面前,列出了他的条条罪证,京兆尹配合顾知夏,直接将他关进了大牢。 宋小少爷从未是进牢过,当他一进来过后,便被这里的环境惊呆了,竟然还有老鼠到处爬,且这么多的蚊虫,他该是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 他哭着喊着要爷爷,想来,他也是知道,只有他爷爷才能是制服这些人。 紧接着,顾知夏再让人去通知了宋老将军,宋老将军听闻自己的宝贝孙子被抓了起来,忙是马不停蹄赶往了大牢。 见自己孙子被关在里面,他一掌便劈开了木门,宋小少爷扑在他爷爷的怀中好一顿哭诉。 宋老将军在朝堂之上虽然威风凛凛,但对于自己的孙子是格外爱护,也显出了铁汉柔情的一面。 正是要将他孙子带走,就在此时,顾知夏上前来,将宋小少爷的条条罪证打开,且上面还有宋小少爷的画押,且上面还有众多实名人的控诉,绝不会有假。 “宋老将军,莫非,您这是要带头与朝廷作对吗?”顾知夏虽身体娇小,但在气势面前,却绝不甘落下风。 她声音平静自若,在宋老将军面前,仍没有丝毫紧张。 “朝廷!本将军何时轮到你来质疑了?”说完,空气中剑拔弩张。 杨志安挡在顾知夏面前,清俊淡雅,微弓腰,先礼后兵而继续道,“宋老将军想带走小少爷也可以,只不过,小少爷声名狼藉,在京城已不好立足。” 宋老将军自是知晓这件事的!“有本将军在,谁还能伤害本将军的孙子!”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全国连锁店 杨志安低头有礼一笑,“的确如此,但,宋将军怕是忘了,您虽战功显赫,但也,树敌不少。”杨志安特意加重了树敌两字,眼神深幽深不可测。 他虽并未是将话挑明,但也已然是令宋老将军领会到了什么。 他的确做过不少有违背朝堂法纪的事,但他功高震主,谁又敢是动他呢? 且不说如此,这朝堂之上,又有几个手上真正是干净了的官员呢?故而,他一直并未是将自己所犯之事放在心上。 “你什么意思!”宋老将军也不想是再与杨志安打哑迷。 杨志安同样也不想转圈,直接开门见山道,“那些事情,皇上都已然知晓了,但皇上并不直接下令,也是念及了您之前的功劳,但,皇上会忍一世吗?您的权利又真的会高于皇上吗?而您这位负闻传身的小孙子,又会因为你百年之后的余名而被保全一世吗?故而,明天朝堂之上,辞官回乡,便是您现在最保全自身的选择。” 听了杨志安这般说后,宋老将军再是不想认,也只是是叹气道,“早该是有这么一天的!” 此时,他的小孙子见两方丝毫是没有要打起来的架势,气道,“爷爷,你怎么不打他们呀!就是他们,刚才抓我的时候可蛮横了!” 见自己小孙子的无知与杨志安的处事不惊且进退有度相比,宋老将军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失败的长辈,将自己的孙子给教成了这样。 “回去吧。”他呼出一口气,疲累的说出了这一句后,便迈开沉重的步伐离开这里。 宋小少爷怎么都不能理解,但没有自家爷爷撑腰,自然是只得灰溜溜走了。 顾知夏转而对杨志安竖起了大拇指,自家相公这口才可真是杠杠的。 分析的有条有理,宋老将军不为之所动才怪呢。 “看不出来,您要是到了我那边,做辩手或者销售,业务能力一流的!”顾知夏不得不赞叹,果然,自古以来这口才都是在社会行走的一大重要能力之一。 “辩手我知道,但,销售是什么东西?”杨志安对于顾知夏嘴里偶尔蹦出来的几个新词非常感兴趣。 “销售这个行业,就你刚才的口才是必须的,要将你卖的东西的优缺点,有理有据的告知客户,然后供客户参考,最终决定买不买,它就是客户了解产品的主要桥梁。” 就在此时,顾知夏突而想到了什么。 对呀,她可以大力展销售这个行业,在每个门店,安置一名销售人员,又可以提供不少就业岗位。 杨志安恍然大悟,“那你看为夫去做销售能行吗?” 他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想要得到顾知夏的认可。 顾知夏故作思索了一下,“你别说,我这样看,倒还是挺像的。” 得到了顾知夏的认可过后,杨志安心里窃喜不已,见他如此,心中不得不是一阵汗颜。 怎么感觉自己这相公,越像个孩子了呢? 第二日朝堂之上,宋老将军当场取下官帽,告老还乡,皇上心中一阵不忍。 他挽留了宋老将军,但宋老将军坚决不愿是留下,只留下了一顶官帽,一步一步走出了朝堂。 众群臣面上虽是不舍,但心里早便是想宋老将军走了。 他行事霸道,常常打压武官,且不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这种人在朝堂之上,就跟一块大石头一般,强硬不说,还让人没有办法跨过去! 这怎能是不让人心生不满呢?且他的孙子,做事也是过于乖张,让人不可接受。 下朝了后,皇上宣了顾知夏进宫,将今日朝堂之事添油加醋的为顾知夏形容了一遍。 像是一个急着给自己的伙伴讲新故事的小孩子,顾知夏心中不忍直笑。 但为了给皇上面子,顾知夏还是并未笑出来。 今日她并未是上朝,她是言官,又是郡夫人,皇上还给了她上朝自由的权利,好不自在。 “你的五年义务教育,朕立马推行!”皇上龙颜大悦,马上便决定推行顾知夏给出的方案。 正巧,顾知夏也已经是将方案给做出来了,她交给了皇上过后,皇上见状,大为满意。 就在此时,公公上前来,转交一份宋老将军给皇上的东西,待公公闭眼打开后试探,确认没有暗器,待呈到皇上面前一看,竟是厚厚一叠银票。 全是一万两一万两的,算下来,这里足足便有百万两银票。 这全是这么多年来,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宋老将军给揽财得到的。 没曾想,他竟然是全部缴公来了。 但顾知夏也能理解,他这是想用自己这态度,换来自己接下来与孙子的安宁。 皇上更是震惊,实在想不到,顾知夏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竟是让宋老将军将姿态放的这般低了。 他询问出声,顾知夏这才是道,“皇上,我只是利用了他的弱点,就是他的孙子,经常惹事,让他明白,他并非是护他孙子一辈子,树敌太多,结果自然不会太好,他心疼他的宝贝孙子,自然便告老还乡了。” 皇上不得不摇头,自己终究是没想到这里。 倒是顾知夏,常在宫墙之外,对蛛丝马迹都能上心,且加以利用。 “这多的是朕不知道的事,有时,朕都在想,是不是该走出这宫墙,去外面看看了。”皇上感觉自己的消息实在闭塞,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沉重感。 “并非是您的探子没查到,而是大家都畏惧这宋老将军打压,故而是不敢多说什么。”顾知夏解释了一下,但皇上对宫墙之外的向往却只能是有增无减。 顾知夏想着,不如自己将火锅店给开到宫里来,给皇上解解闷。 想到此处,顾知夏将提议说了出来,皇上听闻顾知夏将此物形容的如此之好,便同意让顾知夏开了进来。 特意是给顾知夏分了一间宫殿作为店面,顾知夏设计了一下,楼上楼下皆是整齐的摆放好了火锅桌,又装修了小厨房,在里面设置了专门炒火锅料的厨子还有一众店员,不过三日,这皇宫牌火锅店便开张了。 众妃嫔自从有了这火锅店后,时常约一桌,不仅引了后宫和谐的一幕,且也更多了一些欢声笑语。 就连皇上,正日也都是在下朝后想着快些去火锅店品尝,每日的乐趣多了一些,倒也少了想要出宫的念头。 且顾知夏还安排,每半个月,安排一个宫的宫人进行团建活动,也就是咱们的火锅,不仅可以拉进宫人之间的和谐相处,还能是为她们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 火锅宫殿的到来,的确是为整个皇宫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 且整个皇宫都在吃火锅了,这民众怎能不跟风呢? 大荣国对于火锅的喜爱更是新上了一个高度。 顾知夏在全国四处加紧开设分店,一时之间,投入了大量资金,顾知夏这是将所有钱都投在了火锅分店上。 杨志安刚想为团子去买些新衣服,正想是账房取银子时,没曾想,管家竟是告诉杨志安,如今账房上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要用钱的话,便去找夫人吧。 杨志安惊的目瞪口呆,抱着团子找到顾知夏,“咱家出贼了吗?怎么账房一分钱没有了。” “我都投入开火锅分店了,每个镇一家,全国几十万个镇,肯定花销大一些。”顾知夏不轻不重说完,杨志安腿差点一软。 “娘子,咱们岂不是一点积蓄都没了…” 顾知夏淡然点头,“对。” 正当杨志安心下叹息之时,顾知夏眼神突而不善看向杨志安,“拿出你的私房钱,现在正是用处。” 杨志安眼神一紧,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什么私房钱,为夫怎么不清楚。” 顾知夏就不信了,这么久以来杨志安不会藏私房钱。 顾知夏眼神紧盯着杨志安,仿佛要将杨志安看穿一般,杨志安实在顶不住顾知夏这犀利的眼神,最终只得是将团子轻放在一旁的摇床里,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些碎银子。 “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杨志安委屈巴巴道。 顾知夏摇头嘲讽一笑,“可别装了,鞋子,给我脱了。” 她眼神转向杨志安的脚,杨志安下意识脚缩起来,“娘子,真的没有了!” “需要我来帮你吗?”顾知夏睁大双眸,清澈无辜。 用着最无辜的表情,做着非人的事情。 杨志安欲哭无泪,只得脱下鞋子,将几张一两的银票取出来,折的皱皱巴巴的,当宝似的应该藏了许久了。 “拿去,给团子买几身漂亮衣服和鞋子。”顾知夏将杨志安交给她的钱又转交给了杨志安,顺便将采买任务也一并告知。 杨志安只得无奈,“好吧。”带着团子出了房间后,他不得不仰头直叹,“这般“幸福”生活,本官独有,实乃幸事呀!” 对于顾知夏将所有的钱都投入了开分店的使用,杨志安没有任何斥责,因为他相信顾知夏,两人这般久以来建立起的信任,已然越爱情,更多的是深种在心中的亲情。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章 团子被绑架 杨志安带着团子买到了一身虎头虎脑的衣服过后,他正想带着团子回府,转而遇见了几位同僚。 他们见杨志安竟面前固定着孩子,两个手都拎着东西,活脱脱一个家庭贤夫模样,不禁连连叹息打趣道,“想不到杨大人朝堂得意,这家庭地位却是失意呀。” 杨志安有礼而笑道,“朝中是朝中,家里是家里,自不能混为一谈。” “呀…”就在此时,小团子突然开口说话了,她一双大大的眼睛看向众人,众官僚不禁惊讶,被小团子这奶嘟嘟的模样给惊到了。 “这几个月?”几个大男人睁大了好奇的大眼睛,伸出手指想碰碰小团子,被杨志安退后一步婉拒。 “才五个多月,你们下手没个轻重,别碰我娃。”杨志安这紧张又喜爱娃儿的模样,更加想让众人试试抱抱小团子。 “杨大人,您这小千金可真是可爱的紧呀!什么时候让我们大家都抱抱!”众人对团子是“垂涎不已。” 杨志安好不容易逃回府中,气喘吁吁着,小团子咯咯的笑起来,好不开心的模样。 待顾知夏倚靠着门框,见杨志安在大门口如此狼狈,好笑道,“杨大人,何事让你如此狼狈?” “别埋汰我了,我带着小团子逛街,被一群同僚追着要抱小团子。”杨志安进来到了石桌旁坐下。 顾知夏好奇道,“那便让他们抱一下呗,你跑什么?” 她接过小团子,见小团子在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口水也一直往下流。 这孩子这么爱笑,不会把眼睛越来越小吧… 顾知夏眼睛不小,她又忙是观察杨志安,现眼睛比之自己还是要小一点。 杨志安眼睛本就小了,要再遗传杨志安的小眼睛,顾知夏实在不敢想象。 “我怎么不跑,他们下手没个轻重的,万一弄伤了我们小团子怎么办!”杨志安格外的疼小团子,逗着小团子便笑起来。 这不笑没什么,一笑便不得了,两个人的眼睛笑起来都像月牙一般,一模一样。 “你别在团子面前笑了,你看,团子也都笑的眼睛都快没了!”这便是最让顾知夏气愤的一点。 自己就说团子这怎么越笑眼睛就越没了呢?原来是因为在杨志安这里学的。 “这!”杨志安有些冤枉,怎么自己在团子面前笑也成了错误了呢。 顾知夏抱起小团子,不让杨志安触碰。 杨志安这才继续观察着,却见小团子的眼睛,笑起来仿佛是挺小的… 但这也不能就算是他的错呀!想到了此处,他还是觉得自己冤枉不已。 接下来,便是杨志安四处问人,“我眼睛小吗?” 弄的众人都无法回答,这真回答吧,仿佛又不太好,容易得罪人,这假回答把,杨志安又不信。 他明明是知道了正确回答,但偏偏就是不愿相信,非食别人要说的有理有据的夸他。 顾知夏接下来,在开始为自己女儿将来的眼睛担忧了。 但想想也算了,只要有才华,便不用过高要求颜值了,看来,她的女儿以后只能走实力派路线了。 顾知夏真想把现代的素质教育给搬过来,这般便不用自己操心教育小团子的事了。 她这样想,同样也这样做了。 她将现代课程给搬到了古代来,从科目的完整,到培养感情的层次递进,如一年级穿插生动的动物图,二年级开始学习简单的生活常识,到了最后的五年级,培养孩子们热爱大荣国的感情。 德智体美劳全面展的同时,重点培养德育。 只有一个国家的教育好了,民众的素质才能好起来,同样,这个国家也能是更好起来。 顾知夏将这个计划给了皇上看后,皇上不得不是赞叹,顾知夏给出的这份计划,比之那些举国有名的教育家还要显得更有系统化。 “好,就按照你这个计划实行了。”皇上直接一口应下,顾知夏可不敢是接受这么大一份功劳。 她隐晦的说,这是从一位高人那里所分,但当皇上想要知道这个高人的所有信息之时,顾知夏却又说不出来了。 皇上叹息一声,“承认自己优秀很难吗?” “…”顾知夏只得是无语,问题是,这真不是她想出来的,但皇上如此以为,倒是让顾知夏有些不敢接受了。 “对了,这是什么教育方法?待邻国问起,朕也好有个名字回答不是。” 顾知夏脱口而出,“便叫素质教育吧,这素质教育主打的是德智体美劳的培养,跟咱们现在这种传统的应试教育是不一样的,一个是为了培养自身,一个是应付考试,一种培养的是善良,聪慧,有一定审美和劳动能力的儿童,另一种只是为了考试。” 皇上越听,越觉得是非常有道理! 假若读书只是为了应付考试,还岂不是辜负了书中提倡的道德呢。 假若一个人没有品德,就算再怎么拥有学识,那也只是一个危险品! 皇上直接拍定,要将顾知夏所说的全变成现实。 但新学制的推行,面临了许多的困难,第一,便是财力问题,无论是在学校的建设,还有夫子的聘用,都是一大笔不少的钱。 虽说现在民众生活改善不少,越来越多的人也能就业了,但国库现在也没有多少钱了。 宋老将军缴公的钱,已然是被皇上拨款下去当做难民的新建房补贴了。 顾知夏想着,等着火锅店建设好了,资金回流怎么也要个把月,但早推行晚推行都是要推行的。 她回到了府中后,想着这些钱该是怎么去找呢,当天晚上,皇上便让人送信来,钱已经有了。 原来是皇后娘娘带领整个后宫以及大臣内眷进行的筹资,一下便筹到了一百万两,这里面的大头都是皇后娘娘出的。 顾知夏心中怎能是不感激。 有了这一百万两,便开始在京城周边推行开来,至于幼儿园的事情,也是一笔不小的投入。 顾知夏干脆停下了一部分火锅分店的建设,将钱投入了修建幼儿园当中。 紧接着,好消息传来,纸尿裤还有一众的塑胶产品已经是送到了邻国,余款已然送达,足足好几百万两银子。 这一下可是使得皇上龙颜大悦,且邻国这些客户,许多还是长期客户,这便保证了一定的出货量。 皇上将这几百万两银子全部放入国库,以备不时之需。 一个月过后,顾知夏将各地幼儿园已然是建设的差不多了,且资金回流后,顾知夏的经济也算是松了一下。 团子每日也咿咿呀呀的吊着嗓子,给整个府中带来了不少欢乐,杨张氏笑开了花,顾知夏和杨志安每日忙完了后便陪着团子,这样的生活充实又富足。 但接下来生的事情,打破了现在这种氛围。 团子竟然失踪了! 那么小一个孩子,不可能自己跑了,唯独只有一点,那便是被人带走了! 杨张氏非常懊恼自己,白天的时候自己就离开了一会儿,想着光天化日之下,且还是在自家院子,一定是不会有事的。 没曾想,竟就是这个疏忽,便让团子出事了! “现在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动我们所有的人去找。”顾知夏让店里所有空着的人都去找团子,一时之间,聚集了好几百人,让他们进行地毯式搜索。 顾知夏着急坏了,那么小一个孩子又不懂呼救,顾知夏越想心中越是觉得可怕。 这么久以来,她头一次显出来自己脆弱的一面,她一双眼睛通红,埋在杨志安的怀中。 杨志安轻拍了拍顾知夏的背,“你放心,团子一定是会找到的!” 他虽然安慰着顾知夏,但他的眼神也是通红,只是顾知夏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给她依靠和安慰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哭的比她还厉害的男人。 顾知夏越想越觉得可怕,她只有忙起来,才不会让自己多想,她继续加入了搜索之中,当皇上知道了小团子不见,忙是派人一同寻找。 一时之间,全城都在寻找这个叫团子的小女娃。 当终于找到时,却见团子在一个陌生男人手里面,“你们要是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孩子!” 这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又很快冷静下来,声音更加冷厉。 顾知夏见状,忙是抬头道,“你别冲动,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杨志安同样一双眸子是紧紧盯着这个男人,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钱?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钱吗?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他扒拉开自己凌乱的头,顾知夏这才是看清,没想到,竟是宋老将军那个小孙子。 顾知夏可是记得,他跟着宋老将军告老还乡去了,没曾想,不仅回来了,如今还来威胁自己! “要不是你!我现在能失去这些荣华富贵吗?我要你付出代价,尝尝我的感受!”他凶狠狠的将刀架在了小团子身上。 顾知夏只能强装镇定,继而道,“你别冲动,你想要什么,说便是了,我给你。”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一章 自行车面世 顾知夏之前便觉得这个小少爷脾气十分不好,但若当真是动了他,只怕宋老将军定然不会是善罢甘休,更别说是告老还乡了。 故而她不仅放了他,还为他平了那些对他怨言颇深的公子哥。 但,有些东西果真是别人帮不得的,该他承担的还是只能他自己承担。 顾知夏对杨志安使了眼色,两人便心领神会,两人便行动了。 顾知夏负责吸引这宋小少爷的注意力,杨志安负责带头从墙后翻过,一击即中,但不能让他死了。 他虽然有罪,但还罪不至死。 杨志安自然知晓顾知夏的想法,她是坚决不会杀人的。 但就在此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孙儿!你这是做什么!” 众人看过去,见是宋老将军,杨志安也便停下了动作,静观其变。 “你是不是忘了,我曾教过你什么!”他大声质问着,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了心痛。 他心痛自己的孙子,竟然是走上了这么一条路! “爷爷!我已经是没有别的退路了!我的爹娘都死在了战场上,从小我便是和你相依为命,谁也不懂我,我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那些人现在都敢来欺负我了!接下来我是该怎么办!”说完,他忍不住是哭起来。 宋老将军肯定是不想是再让宋小少爷做什么傻事了,他哄着他,道,“你只要放了这个孩子,爷爷会保护你一辈子,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宋老将军很少会对他孙子这般温情表达,故而他孙子也是闪过了一瞬间的动容。 但当他的眼神转向了顾知夏后,眼神却又一冷,“不可能!我现在已经是没有回头路了!你们都别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顾知夏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随即便见宋小少爷的胸口处已经是扎着一只匕。 宋老将军出匕的手缓缓放下,眼神里面闪过心痛。 宋小少爷不敢置信,瞪大一双眸子,团子正要是从他的手中掉落下来,杨志安及时上前一步将孩子给接住了。 他快步又将孩子给抱到了顾知夏面前,顾知夏忙是抱住了团子,不想是松开。 只见宋老将军一步一步上前,将宋小少爷胸口处的匕给抽了出来,又忙是给他上了药,小心翼翼的将他抱了起来。 “是爷爷没有把你教好,以为宠着你,给你权势和保护,就是对你最好的!”宋老将军叹息一声。 他抱着宋小少爷,一步一步离开了这里。 顾知夏见状,心中也是不由心生同情。 这就是一个教育的悲哀例子,自己更加坚定了以后要好好教育团子,不要让她最终走上歧途。宁愿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罢了。 皇上知道了团子被找回来后,又知晓了是宋老将军的孙子所为,本还想是秉公办理,但想到凶手已经是受伤了,便也不再是追究责任了。 但为了补偿顾知夏,他便破例封了小团子为百户县主,且这只是一个名头,更为关键的是,他给小团子配置了一个暗卫队,要知道,这怎么说也是要宫里世子级别才能配置上的。 如今,团子一个小婴儿便已然是有了,她这已然是赢在了起跑线上。 想着为了团子的安全考虑,顾知夏还是接受了。 杨张氏这下是再也不敢大意了,同时,顾知夏将整个府中的侍卫又加了一层,这才是放心。 素质教育也开始推行了,相应年龄的,到对应的年级入学,一时之间,大荣国掀起了入校狂潮。 且读书也是免费的,为众多穷苦人家少了许多经济负担。 顾知夏这个做法受到了一些文人大家的批评,虽然他们没有走上朝堂,但通过文章宣传,却也有作势的效果。 他们认为,读书应该是贵族子弟才能接受的,而贫苦子弟便只能是通过劳力还创造价值。 一人这般说后,许多文人大家也表达了看法,认为的确如此,教育只能是上流社会的子弟给接受的。 毕竟,从奴隶社会以来,下层民众的确没有接受权利的权利和资格。 但顾知夏却不苟同,她可是接受过现代主义思想,什么穷人就不能读书,通通一边去。 她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治国之道》,从教育方面阐述了全民教育对治国理政方面的好处,并在全国各地销售,且在书的末尾注明,“若有不足之处,恭候指正。” 这一本书一时之间火遍全国,同时引起了更多贫民子弟的赞同,还有一些教育家的钦佩。 从未想到,一个女子的思想竟能如此先进,且说的有理有据! 那些不认字的,要么拜托会认字的帮忙念一下,要么就专门跑到说书先生那里去听,一旦这本书说书先生开讲,便引了万人空巷。 全都聚集到了说书先生那里去! 众人连连赞同书中的内容。 读书,永远不能只是富人的事。 邻国的皇帝非常赞同顾知夏所说,还特意是到了大荣国来,准备是照搬这个政策回去。 别人再怎么抹黑都没有用,是好东西,自然是会有人欣赏并且用的。 而顾知夏也没有是独享,独享不如众享,对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其他国家纷纷也实行了这个政策,唯独那么几个,当真是害怕民众受了教育,不好掌控,便怎么也都不实行。 这种皇帝,对于百姓,并非是对看待自己的子民一般爱惜,更多的,是当成一种金钱的剥削。 而这些国家里的子民,看到了其他国家都在实行这个政策,而他们皇上的自私清晰可见,便纷纷出逃,没过多久竟跑了十中一二。 这对他们的国力损失也是够大的。 且大荣国来者不拒,还免费为逃过来的民众放身份牌与编制户口,还为他们提供了安置房先安顿下来,并且让他们的子女也就近入学。 这般下来,大荣国大口大增。 众国对于大荣国也只能是望其项背了,尤其是这几年,大荣国的变化之大,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在商业上,大荣国如今是屈指一数,在教育上也是独树一帜。 那些原本还批评顾知夏的文坛大家,最终也临阵倒戈,认为顾知夏所言再是正确不过了。 见着他们转变的如此之快,不禁引得顾知夏一阵好笑,这就是所谓的文坛大家,不过如此。 她想到,现在是该改进一下生产力的时候了。 这日,杨志安刚是收工回府,便见着顾知夏是在捣鼓什么,且还有锋利的刀片,他上前道,“娘子,你这小心一点。” “你看,这是我明的稻谷机,怎么样?”顾知夏特意是让开一步,展示给杨志安看。 杨志安微颦眉,道,“我不明白,稻谷机?” 顾知夏点头而道,“没错,就是稻谷机,你看,这里是不是很多刀片,等这里一转动起来,就会带动轴链,让这些刀片转动起来,然后将收割到的稻谷全部落入它下面的空间之中,大概是可以收半亩田稻谷的空间左右。” 杨志安惊讶不已,没想到,顾知夏还有这种明才能。 就在此时,顾知夏让制造局做的自行车也已经是运回来了。 顾知夏只是画了一张图纸,将轴链的关系交代清楚与外形,没想到,这么快便做了出来。 当顾知夏骑上了自行车在院子里跑了一圈时,杨志安不敢置信。 竟然是没用这么方便轻巧的代步工具! “娘子,这叫什么东西?”杨志安已经是跃跃欲试了。 “这叫自行车,且也不需要花什么来维持它的前进动力,可以一直使用。”顾知夏这般说完后,杨志安再是忍不住要倾佩顾知夏了。 “我试试!”杨志安刚是坐上去,听着顾知夏的叮嘱,且旁边有两个下人给他扶着,他越觉得新奇不已。 不敢相信,这东西竟然是真的可以自己行动! “娘子,这东西恐又能是下个爆品吧!”杨志安跟着顾知夏,都学了不少的现代词汇。 “你现在眼里面只有钱,都没有我了。”顾知夏故作不悦道。 杨志安练着自行车,笑得像个憨憨。 “娘子,你学这个自行车学了多久?” 顾知夏想了一下,“一天吧,我平衡能力还好。” 杨志安听了后,也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好,明天这个时候,为夫一定要将这个自行车学会!” 顾知夏微挑眉,里面满满的带着不可思议。 但也不好是打击他,只得是道,“行,我相信你!” 有了顾知夏的信任后,杨志安更有信心了,而接下来的结果便很容易预料到了,杨志安摔的胳膊和腿都是青块,顾知夏给他擦拭药酒,不禁是轻笑道,“急功近利自是不好的,你知道这个道理还来。” 杨志安略带不服气,却又转瞬无辜,“为夫只是想跟上娘子的步伐而已。” 顾知夏坐下,故作无奈道,“有时候,不得不是要信这个东西。”说完,顾知夏指着脑袋,杨志安一脸好奇,“什么?” “智商啊!杨志安,听不出来吗,我这是在说你笨呢!”顾知夏解释完了过后,杨志安很是生气,伸手便去挠顾知夏的痒痒,两人好一阵嬉戏。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早稻与晚稻 待顾知夏将自行车再让制造局大规模生产,作为了本国的产业再次是向外输出。 顾知夏特意招了一批人,在几日之内学会了自行车,到各国去宣传。 各国的人哪里是见过这么新奇的东西,欣喜不已,忙是定了好大一批,这一圈下来,再是为顾知夏赚得了一笔银子,顾知夏与皇上五五分,各得了两百万两。 紧接着,顾知夏的稻谷机也在图纸和模型的加持下,制造局赶忙做出了一批出来,当顾知夏将这东西示范使用时,就连皇上也是亲自出宫到了田间来观看。 整个京城的民众皆是围了好大一圈。 只见顾知夏与杨志安推着这收割机的轮子向前进,横着的刀片也开始宣传起来,将所过之处的稻谷皆是收割了下来,且都装进了佩戴的大口袋里面。 这样一圈下来,一亩地最多花了一刻钟,而换了人力收割的话,再怎么也要一个上午! 众民众惊喜不已,没想到,还有这么方便的东西。 但顾知夏给民众带来的方便不止于此,接下来,她让人再搬出来了一辆稻草与稻谷的分离机,这个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上下错落横放着几个旋转的圆柱,外口留着大概五厘米的缝隙,越到里面圆柱缝隙越小,在它们共同旋转间,就会摩擦到放进去的稻谷,然后使得稻叶和谷米分离。 然后掉进去的谷米,会通过八个直径大约为一厘米左右的小孔掉下来,由于这个孔便完全将谷叶分离,故而掉下来的,便是颗粒饱满金光的稻谷。 经过顾知夏这一系列操作过后,众民众已然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直称顾知夏是天神下凡! 大概只有天神,才能是有此神物吧! 皇上龙颜大悦。 “此宝物是老天为我们大荣带来的福祉!”皇上中气十足,声音中夹带着欣喜。 接下来,顾知夏让制造局做了一批出来,且在每个镇上都设立了一下农作物合作社,并安置了五套这样的机器,倒也是够民众使用了。 顾知夏突而想到,这田若是一年就种这么一次秋稻,岂不是太可惜了。 她突而是提议道,不如将稻谷的栽种分为早稻和早稻。 早稻一般在二月春栽种,六月收成。晚稻便是在收成过后马上再种,便是在十月份左右再收成。 这般下来,一年可是能足足有两轮水稻的收成。 顾知夏记得,在宋代之时,苏湖一带便是天下闻名的粮仓,它的稻谷分为早稻晚稻,一年下来,仅仅是这里的收成可供整个宋国子民的温饱。 故而便是“苏湖熟,天下足”的美称。 顾知夏将这个想法告知了顾知夏过后,皇上更为欣喜,但接下来问题又来了,春冬温差大,这水稻怎么可能存活呢? 顾知夏这才想到,当年苏湖能够分为早稻晚稻栽种,且不怕气候,便是因为那里四季气候都是非常温暖的,非常适合水稻的生长。 “这样,这一块南方地区,我们作为早稻和晚稻的源地,因为南方气候温暖,常年温差小,故而不用担心这些。”顾知夏这般说完后,皇上都快怀疑顾知夏是否真的是天人。 这些就连他都没有考虑到,而顾知夏却能够非常流利的推理出来。 顾知夏见皇上如此震惊的看着自己,也不想是多做解释,总不可能告诉他,因为咱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且这个地球还分为南极北极和赤道,越靠近赤道所以越炎热吧。 “好!”皇上特意是划出来了一大块地,便是蜀州,这里最为合适,靠近大海不说且长年温暖,整个州地势也比较平坦。 田多地多,很适合用来大量生产农作物。 且在这种平坦的地势里,也比较方便机器的使用。 顾知夏列出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便让人快马加鞭到往蜀州。 当皇上要将蜀州列入稻谷生产根据地时,举国震惊,这代表稻谷的产量接下来也会是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知夏让人先是让人将蜀州有些不通的地方给通了,将这里打造成一大片田海,所幸蜀州原来地势就挺平坦,只有少数而已,这仿佛就天生是为民众的粮仓给准备的地块。 顾知夏让住在那里的民众搬迁到了京城来,且分配房子,土地,一部分增加了京城的人口与繁华,另一部分是彻底腾出地方展粮食基地。 待百姓的迁移与地势的打造完成时,已然是三个月后,当顾知夏与杨志安带着已然一岁的小团子到了这里的高处一看,真是一片田海。 见工程已经完成,接下来顾知夏便是让人开始往里面牵引水管,以免哪个田突然没水了。 大概几十公里处便是大海,想要水的话几天渠沟便打通了,非常方便。 小团子已然会说话了,她总喜欢叫着爹娘,然后傻笑着,将手指放进嘴巴里,流了顾知夏一身的口水。 接下来也是稻谷栽种的季节,这么广阔的一片土地,栽种起来实在是有点困难。 故而,顾知夏是明了禾苗栽种机。 是由固定好了的一排排小铁筒组成,当闭着孔孔的小铁筒按照合适的长度扎进田里后,便会为稻谷的栽种得出空间。 再将稻谷通过铁筒顺着的孔给掉下去,这时再通过玄关打开铁筒,然后将栽种机提起来,自然,禾苗便留下了铁筒在田地里扎下的孔中 且这时的田水分并不太多,泥土很是粘稠,故而对禾苗的固定性很好,待栽好了后再加水。 这般下来,栽种整个蜀州的禾苗只需要三天,顾知夏的明可是帮了大忙。 见栽种完成后,顾知夏与杨志安带着小团子上了马车便是赶回京城。 在马车上,顾知夏夜以继日都在赶制着接下来这些粮食好了后该是存放在哪里。 显然,现在的粮仓是不够放的,就算放得了这一轮的,下一轮的也放不了。 也不能全存放在京城之中,这般对京城的面积占据过大,且全国各地要是突然有个急用粮仓里的粮食,赶来赶去也怪麻烦的。 顾知夏便计划,在每个州府处设立一个大粮仓,以备不时之需。 她将粮仓的面积,还有如何建造,用什么材料建造都已然是计划好了。 对于粮仓,一定是得用防火,防水,防不轨之人。 团子好几处都想顾知夏抱抱她,但都被顾知夏拒绝了,团子委屈巴巴的,杨志安哄着小团子道,“团团乖,你娘在忙着干事业呢,咱们乖乖的好不好。” 团子仿佛是能听懂似的,当即咯咯的笑了起来,口水又是流了一小围兜。 杨志安欣慰的亲了团子好几口,又将团子抱着摇来摇去,不过一会儿,团子便睡着了,这才是让马车停下来,以供团子入睡。 他见顾知夏仍是在忙,心中心疼不已,“娘子,实在是该睡了。” 顾知夏却摇头道,“别管我,你睡吧。” 见她执意如此,杨志安真是生气了,一把夺过顾知夏手中的笔。 “有很多时间可以做计划,非要晚上吗?你不保重身体,是想影响到团子的喂养吗?”显然,杨志安是已然忍不住了才会是这般说出来的。 顾知夏眼神一愣,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为了事业,这么拼了吗? 但,她先是团子是母亲,杨志安的娘子,然后才是整个大荣国的“谋士。” 若自己当真倒下了,团子该多可怜,杨志安多伤心,整个大荣国又是多大的损失。 她不禁这才反应过来,都怪自己,竟是一时糊涂了! “相公,谢谢你提醒了我。”顾知夏释怀一笑,检查了一下睡的怎么样。 杨志安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娘子,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如今的大荣国,在短短时间内成为屈指一数的大国,这都是因为你,你不用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相公,我这是在完成自己的理想。”顾知夏双眸紧紧盯着杨志安,杨志安渐渐明了。 “无论如何,为夫也不能让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杨志安关心的只有这么一件事! 顾知夏见杨志安如此紧张的模样,不禁是轻笑起来,“你就是过于紧张了!” 虽然顾知夏表面漫不经心,但心中可是非常明白,自己若是再这般劳累下去,恐怕就要开始掉,然后秃了… 她在前世当程序员,经常熬夜敲代码的时候,就有是掉不断,秃头警告,这对身体的伤害也是非常大的! 她决定要停一下自己的脚步,多与杨志安和团子享受一下惬意人生,远离国事。 第二日,待团子醒了后,顾知夏让车夫转变了方向,去往风景如画的江南。 杨志安对顾知夏的决定非常满意,只要能让顾知夏停下来歇一段时间,他这个做相公的便知足了。 三人到了江南后,果真是这里四季如春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路过一座山,漫山遍野,仿佛都是花的海洋,红红粉粉紫紫绿绿,看起来格外有层次递进感,像一副水墨画一般美 令人心醉。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百家大会 顾知夏不禁想到了一诗,《江南好》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南,能不忆江南?”当顾知夏应景而念出来后,杨志安大为震惊。 就连车夫也是被惊的停下了马车的驾驭,大为赞叹。 “好诗,好诗啊!”车夫连忙是想记录下来,却想不到顾知夏所提之字是哪些,刚是想要问道,顾知夏便洋洋洒洒写在了纸上,给递了出去。 车夫感激不已,光是靠着这诗,他定是能挣不少钱。 “娘子,这诗是你作的吗?”杨志安看向顾知夏的一双眸子里面充满了崇拜! 顾知夏可不敢是居功,忙是道,“这可不是我作的,这是一位有名的大诗人所作。”顾知夏刚想是说出来名字,杨志安却勾唇轻笑,“好了,娘子,你就别谦虚了,为夫都是知道的。” 顾知夏哑口无言,自己可真是没谦虚。 “实在并非我所作。”顾知夏还想是解释,但一想到,就算解释了,这个世界上也找不到那个大诗人,岂不还是会认为是自己所作。 既然如此,那自己再做无谓的解释也没什么用。 不过两天,顾知夏这诗便火遍了整个江南,虽说江南的确风景如画,但真正能写出江南美景的诗句倒也没几真正拿的出手的。 但顾知夏这一,便当真是绝了,虽然简洁几句,但是将江南的美景表达的通透不已。 杨志安都想拜顾知夏为师了,她不仅会明东西,还对教育有一套独到的见解。 他何其有幸能让顾知夏成为他的妻子。 待真正到了江南城后,才现整个江南城都在传颂着这《江南好》。 不得不说,这消息就是跑的比人还快。 顾知夏和杨志安带着团子隐匿身份在这里四处游玩,格外畅快,顾知夏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心是非常舒畅。 这段时间,她彻底是放松了一下,看着小团子一天一天长大,她心里生起了一种别样的幸福感。 自己之前错过了团子那么多的时光,如今,顾知夏这下都要补回来。 游玩了一个多月后,中途给杨张氏写了好几封信,皆是让她放心的安慰话。 如今也该是回去了,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带着团子回京城。 但临走之前,顾知夏在这里买下了一座别院,等每年这个江南最美时节,再带着杨张氏也过来玩。 回到了京城过后,顾知夏现京城变化颇为之大。 京城的城区面积再是扩建了,这里变的更加富饶了,路上也很少是见到乞丐了,想来都是被大作坊给收纳了,开始过上有稳定经济来源的生活。 且时不时还有别国商队入京而来,想来也是为了在这里采办物资。 商队的频繁来往,为大荣国带来了一条商业之路,那便是在他们沿行的道路便建立客栈还有酒馆,包括一系列特产食品小吃店,有人的地方,就肯定会有消费。 这给大荣国更多的百姓带来了生计,同时,大荣国也成了一个商业大国。 在这里来采买的邻国商队多不胜数,一时之间,呈现出了百国文化交汇的商业重地,皇上为此是欣喜不已,若非是没有顾知夏,他怎么都不能使得大荣国展的这么快。 顾知夏带着小团子回到了府中后刚是坐下。皇上得知了顾知夏回到了京城,便立即是传召顾知夏。 顾知夏到了皇宫之中,见皇上眉眼中也是掩不住的欣喜,想来,京城这段时间的变化,让皇上实在是欣喜不已。 “你也看到了京城的变化,不仅有商队,还有更多的文人墨客,说是想要来一睹你的风采,不如,朕给你开个百家论坛大会,由你坐镇?”皇上自是要想办法来接待这些文人墨客的。 不管他们来意时好时坏,来者是客,且用理服人,是皇上一向的原则。 “好。”顾知夏直接白了一眼皇上,自己还有拒绝余地吗?旁边随时笔墨伺候的圣旨都已然是准备好了。 待皇上下令了后,引起了京城中文人墨客的沸腾,当然,也包括所有对顾知夏怀着崇拜之心的人。 要知道,顾知夏这段时间可是声名远播!且在全国各地是大放异彩,如此传奇的一般人物,哪怕是看上一眼,仿佛都是一种洗礼呀! 杨志安知晓了顾知夏要开百家论坛会,说实话,他不是很赞同的! 这里面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人是居心叵测,如此之人,定是会对顾知夏不利。 但顾知夏从来认为,有问题,不是应该选择逃避,而是应该面对。 她让杨志安放心,当天等着看好戏吧。 百家论坛大会如约而至,揽月阁接待了从各国而来的文人墨客,厅堂热闹非凡,顾知夏坐于主位,而众墨客见顾知夏真面目,好一阵恭维。 但就在顾知夏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被各家恭维之时,一白衣翩翩男子凛然站起,面容不惊,语气中充斥着文人风骨。 “听闻郡夫人才貌过人,今日得此一见,的确如此,不知能否向郡夫人讨教一二。”他微微躬身,向顾知夏请教。 顾知夏自是答应。 “最近江南美景闻名于世,不如,我们便以江南为题,各作一诗,我先来一,《江南好》。”这男子颇有把握一般,认为顾知夏定是会输。 顾知夏眼神微微一紧,没想到,他会是用这诗来对付她。 当这个男子念完了后,在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这诗实在是妙,不仅文字简洁,且表达十分精准,极富画面感。 众人在回味无穷过后,便期待顾知夏,接下来会是作出什么惊世之作。 顾知夏倒也处事不惊,来了一《忆江南》“兰烬落,屏上暗红蕉。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萧萧,人语驿边桥。” 当她话音刚落,在场已然是鸦雀无声,不敢是相信,顾知夏竟是在这般短的时间内便作出一江南的诗句。 且诗中的意境极为优美!让人闭上眼睛,不禁是能回到诗句中所描写的那个场景,胜负可见! 且众人心中再是清楚不过了。这名杨志安可是吃了出题的这个红利,顾知夏是为被动作诗,故而难度是更为大的。 见顾知夏竟当真是能做出这个诗句,这名男子很是气愤不已,这怎么可能输呢?这诗句在他看来,已然是一绝了,虽说并非他所作。 顾知夏示意这名男子动笔墨,“这《江南好》,想必这位公子定然是知晓如何书写的,写出来吧,让我们大家开开眼。” 这名男子并不认为顾知夏所说的有什么困难,他便接受了下来,待当真是写出了这诗后,拿到顾知夏面前一看,果不其然。 这里面的谙字,被她图书写方便,用了安,故而,传递出去的都是这个安在。 “我倒认为,这个安,应用谙字,来表达作者因为游历过江南而心生的熟悉感,这位公子,你说呢。”顾知夏含着笑凝视此人。 这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紧接着,顾知夏在旁写下了这个谙字,当她拿起给众人展示后,当场,这些人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知夏对字词运用能力实在太为精准了,不得不承认,顾知夏所言实在正确。 众人连连叹息了。 光是顾知夏对这个词的运用能力,就已然是比他好太多了。 而这个人也跟是失了魂魄一般,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再是多言了。 他当真没想到,这佚名者的诗,竟就是顾知夏的! 刚才她那双眸子里面的自信与从容,就仿佛对这诗早已了然于心,终究还是自己输了,不仅输了斗诗,还输在了风度上。 但顾知夏给了他面子,没有是当场拆穿他,这才让他的颜面得以保存了。 紧接着,众文坛大家再是向顾知夏请教,说实话,作诗,对于顾知夏来说并没太难,她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课内课外的诗背的杠杠的,唐诗三百,唐宋八大家,诗人中的仙圣狂魔鬼这些作品皆是了然于心,跟她斗诗,抱歉,她是斗不过他们的。 但咱那么多写诗的老祖宗能斗呀。 接下来,顾知夏在这个文坛上再是出了好几十诗词,吓的文坛大家们手都快写软了,但越写越是沉迷,越是痴狂。 不得不承认,顾知夏的诗句的确是非常好!妙!且风格多变,让他们不得不佩服顾知夏的能力! 什么风格都能驾驭。 要知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一个诗人一般都会有自己的风格,风格虽然会随着境遇而改变,但怎么也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而不是向顾知夏这般,风格的变化之差如同天壤之别。 但这也不影响他们对顾知夏狂热的追求! 其中一人对顾知夏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场恳求顾知夏收下他做书童,只愿为她研磨之时能耳濡目染她的才气。 能坐在这里的,肯定都是有一定地位和身份的人,没想到,此人竟是甘心做顾知夏的书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四章 荣国粮仓 但有一个人开头,就一定会有第二个,他们齐齐向顾知夏恳求顾知夏收了他们,吓的顾知夏忙是起身退后,远离他们。 就在此时,守着顾知夏的杨志安从幕后出来了,他将小团子交给了顾知夏,并挡在了顾知夏面前,“我们谁也不收!请各位回了吧!” 这些才子们见杨志安和顾知夏俨然一家人的和谐,很是惋惜。 “奈何佳人已嫁,哎!世间再寻不到如此知音了!”一群人连连叹息,顾知夏抱着团子离开了这里,不再是理会分毫。 这些文人大家可真是越来劲,光是一些诗,就想要求娶她,但想想也是,文人的择偶标准,是更在乎精神上的交流,或许,他们都认为她是他们的知音吧。 “娘子,以后还是少出门。”经过这次后,杨志安可越担心,将来会出现不少跟她争夺媳妇的。 谁让自己媳妇这般优秀呢? “瞧你,小醋精。”顾知夏看了杨志安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小团子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顾知夏倒是现,杨志安去哪儿都是把小团子给带着,俨然是将小团子当个随身物品了一般。 就在此时,小团子抱着杨志安的脖颈,奶声奶气道,“娘。” 顾知夏实在忍不住,勾唇笑出。 小团子竟是将杨志安教成了娘。 杨志安故作不悦,道,“叫爹。”杨志安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小团子,想从小团子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团子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杨志安,在杨志安期待的目光下,他继而是叫道,“娘!” 杨志安差点绝倒… “团子,我是爹,不是娘,叫爹,爹。”杨志安重复了好几次,以为团子这下是能够改过来,却没曾想,团子却突而是应了一声。 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杨志安再次绝倒… “这小团子,这么小就知道占你爹的便宜了,以后长大可还了得。”杨志安不得不感叹,他仿佛已经是预料到了,将来的小团子,就是一个机灵鬼。 比她娘还精的。 顾知夏同样不可置信,虽然惊讶团子的机智,但顾知夏还是不得不承认,干得漂亮! 待回到了府中后,小团子便睡着了,杨张氏充满慈爱的眼神在婴儿床旁守着小团子。 顾知夏与杨志安总算是有一点独处的时间了。 她应杨志安的要求,再给他写了很多诗出来,杨志安抱着这些诗句,差点是高兴到了走火入魔。 见他这个高兴劲儿,顾知夏实在无奈,杨志安这模样,与那些为诗而狂的文人有什么分别。 “为夫可真是捡到了一个大宝贝!”说完,杨志安起身将顾知夏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这才是不舍的将顾知夏给放下。 “这可不是运气,而是天意,让我们相聚。”顾知夏有感而。杨志安心生感动,久久是不愿放手。 “这辈子,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他闭上一双眸子,里面满满的动容。 顾知夏勾唇浅笑,杨志安的话,虽然没有多么华丽,但,她已然感受到了他的真心。 得此真心,那来这一遭也算是知足了。 “娘子,咱们过两年再生一个吧?”杨志安小心翼翼带着试探,顾知夏回想到上一次自己生孩子的经历,那个阴影到现在还在。 “看心情吧,把身体调养好了再说。”虽说那个阴影还在,但顾知夏只要想到,自己可以再有一个孩子,她的勇气便上来了,倒也觉得没什么。 毕竟,做母亲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 想到了此处,顾知夏面上也已经是呈现出了动容。 杨志安想着,顾知夏应该也是有着这个想法。 但今年之内是不可能了,最少也要隔着两年才能够是继续生,若是顾知夏的身体有个什么差池,这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就在此时,两人回去的路上被一翩翩公子挡住,他手持着折扇,鞠躬行礼道,“巡抚大人,郡夫人。” 顾知夏很是好奇,这个人,自己仿佛并不认识。 但,他此时拦在自己的面前,想来是有要事的。 “有事吗?”对于不熟悉的人,顾知夏直接开门见山道。 只见这位公子低头温婉一笑,他深邃的眼神充满柔情,只低头一笑,便能将万千少女的心给牵走。 这般容貌与修养,想来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不知可否在郡夫人这里讨教一二关于作诗一事。”他这般说完后,顾知夏这才明白,原来,他之所以会是在这里专门等着自己,便是为此。 “自是可以!”如此翩翩公子,顾知夏要是不接受,岂不是有些不忍心了。 杨志安的眼神格外不好,他转而看向顾知夏,道,“娘子,你难道忘了吗?我们还有要事要赶回府中呢。” 他分明是在暗示顾知夏,表明他心中的不悦。 顾知夏怎能是看不懂,只得是哄着杨志安,道,“好了,相公,那我们现在便赶回去吧。” 她又转而对这位公子道,“若想请教作诗一事,改日吧。” 顾知夏这般说完后,便只好是待着杨志安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杨志安脸色很是差,没想到,这都是在街上了,顾知夏竟然还有追求者在街上追着! 自己这个正宫还有没有地方放了! 他突然是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在心里面竟是默认自己是顾知夏的正房了。 明明才是她的相公,怎么什么时候自己倒成了顾知夏的附属品了。 但是想着,若是能缠着顾知夏一辈子,就算是当成顾知夏的附属品,那又能够是怎么样呢? 当顾知夏带着小团子回到了府中过后,果不其然,杨志安的脸色已然是黑了。 “难不成你还要收了那个男人做填房呢?”杨志安脸色明显是带着不悦。 顾知夏心中一惊,杨志安竟然是会有这种想法? 难道自己想要收填房的想法很明显吗?但自己可从来是这般想过,受过现代思想的顾知夏,坚守着一夫一妻制,杨志安不能纳妾,当然,她也不会收房。 想到此处,顾知夏倒是开始要怀疑杨志安。 “怎么,你是想要纳妾了,只要我在,你是绝对不能纳妾的,因为在我们那里是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 顾知夏说完后,杨志安自然不敢是有任何的反对。 他可是将顾知夏所说的话都奉为了金科玉律。 “放心好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是收什么填房的,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别来做这些才行。”他倒是对顾知夏不大放心了。 毕竟,现在顾知夏身上的花花草草实在是太多了。 顾知夏更是好奇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竟然让杨志安如此的不放心。 两个人这般一来一去,竟像是两个孩子一般幼稚。 三个月过去了,正好是到了蜀州晚稻的收成,顾知夏登上了高处,一看一片金黄的稻海,格外的绚烂,不少诗人由此而,一时之间,蜀州竟然成为了诗人赞颂作诗的好景点。 当这些稻谷皆是处理了过后,将它们收进了粮库,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些收成足足是可以使整个大荣国的子民吃上半年的。 仅仅只是蜀州的收成便能做到如此,又再加上其他地方的粮食生产,如今大荣国可算是真正的做到了,既有余钱又有余粮,国富民足。 如此,便可以将粮食的价格尽量降低一些,这便能让那些穷苦的百姓都能减轻温饱的负担。 当皇上知道了顾知夏的想法之后,不得不是赞叹,顾知夏所说的每一个点,皆是真正的为国为民。 他身为皇上,尚且不能如此,偏偏顾知夏一个小女子,却能够考虑周到,他越觉得,顾知夏就是上天派来辅佐他的福星。 如今整个大荣国可以算是国富民强了,这些粮食自然也可以是向外推销,也能够是增加一部分的收入。 顾知夏记得有些国家,它们的土地并非很适合种植水稻,便会导致他们的生产能力比较弱,粮食也比较缺乏。 这时,便可以将大荣国多余的粮食推销到这些地方,去换取钱财或物品,毕竟粮食这种东西,若是放久了,也是会产生质变的。 还不如早早以物换物,换取更多有利的东西,同时也可以造福别国。 大荣国生产能力大大提高的消息,如飞一般传遍了各个国家,他们皆是对顾知夏产生了敬畏,要知晓,这些早稻与晚稻、包括这些生产工具的制作,皆是由顾知夏一个人想出的,他这不是天神是什么? 且如今大荣国多余的粮食富足,当传出大荣国愿意对外销售粮食之时,众国皆是愿意接受,这不仅是与大荣国在建立良好关系的桥梁,同时也是能够提国力的时候。 他们身为君主,也一直是在为国家的粮食担忧,毕竟靠人力生产,实在是太慢了。 故而,粮食这个东西,在哪个国家都是比较金贵的,而如今大荣国竟然是粮食富足到都对外国销售了,可见大荣国国力是多么的强盛呀! 其他国家是想要求取这些策略,皇上此时却犹豫了,毕竟这种至关重要的东西,若是给了别国,待他们将来强大起来,又会对荣大荣国造成怎样的威胁呢? 但顾知夏却并不这样认为,她说道,“假若现在不给他们的话,若是他们联合起来,群起而攻之,这对大荣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虽然也有办法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三章 募捐活动 这些孩子虽说是被救了出来,但找不到父母,也实在无处可去,顾知夏便将他们悉数送入了福利院,并为每个孩子张贴了画像以及介绍。 介绍内容里面关于他们对原声父母的描述,以及他们自己的画像及描述,这些内容张贴到了全国各地,为的便是帮助这些孩子们找到亲生父母。 由于孩子提供的信息诸多不全,故而给了许多心怀不轨的人机会下手。 不过一两天,便有不少人前来冒认,一旦是让这些人带走了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这样的境遇,也并非是顾知夏想看到的。 她将自己店面的一部分收入用于了资助这些与父母走失的孩子,并为此成立了基金会,在全国各地开启募捐。 民众们也是头一次接触这种募捐活动,感到新奇的同时,更是在摸索着皇上的意见。 此时,若是皇室能起到带头作用自然是最好的。 顾知夏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皇上过后,皇上自是支持,但随着大荣国各地建设需要投资,资金还未流转回来,故而皇上也只得是表示爱莫能助。 这时,顾知夏想到,若是在皇上的后宫三千佳丽之中募捐,想来倒也不错。 她刚是这般想了,便着手让人开始准备募捐。 她在后宫之中开了一个募捐会场,众妃嫔见状,皆是将自己的钱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开始募捐之时,会场无人问津,皇后娘娘见状,心中也知晓此番倒实在不可,她便带头募捐起来。 众妃嫔见皇后娘娘都已是带头募捐,若此时再是无动于衷,岂不是公然无视皇后娘娘与皇上。 众妃嫔皆是居安思危捐款,不过一天下来,便捐了足足六百两银子,而里面的大头三百两银子便是皇后娘娘所捐。 虽说银两并不多,但顾知夏已然知足,她将这六百两银子建立了一个被贩儿童救助站,聘请了几个队伍,在京城巡逻并查询被贩儿童,继而是救助这些儿童。 顾知夏与团子每周都会去做公益,这更是激了团子心中的善良,她每每看见这些被贩卖而与亲人失散的孩童,眼中便是会忍不住闪烁着泪花。 “娘亲,你说,要是哪一天你找不到团子了,你会是如何?”团子一双眸子之中带着期待。 顾知夏抚摸着团子的头,一双眸子之中流露出温柔,希望没有那么一天,不然,娘亲会疯的。”顾知夏直言道。 团子却摇着头,一双眸子之中带着泪水,“那决计是不行!娘亲,我要你好好的。” 说完,她扑到了顾知夏怀中。 顾知夏见团子如此,再是忍不住轻笑起来。 她虽说心思再怎么玲珑,却也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为了能是让这些孩子早日是回家,顾知夏特意是安排了专车,此时,顾知夏更是有了一个想法,古代的交通实在不大便利,不如,在古代开设公交车,这样,让出行变得更加方便。 为此,顾知夏先是在人流来往的京城与邻县开设了一路公交车,且车费只需是两文钱,若是换了他们自己请人赶车的话,远远是不止这些钱。 当公交车开通后,民众震惊不已,他们也是头一次听说公交车这个名称,但听人介绍后,倒是心动不已。 没曾想,竟是有这么便利的东西! 顾知夏特意是挑选了人流来往频繁的两地,果不其然,这公交车一开通后,虽说第一天众人还不敢尝试,但随着有人尝到了便利过后,便呼引了更多的人来坐这个公交车。 公交车采用的还是牛拉力,但层层齿轮,使得牛拉力大大提高,便轻易能将公交车拉动,且她将轮子设计的光滑不已,减少了轮子与地面的摩擦力,故而使得轮子运转能力加快。 在减震与摩擦力方面,顾知夏是大大改进了一下,在减震方面更是设计的极为周到,让乘客在公交车上能够是感觉到非常平稳。 且上车投币两文钱,顾知夏在公交车上设置了二十个座位,并还开通了配送服务,接收两地互寄的信件与物件,一次同样是两文钱,除却零头,一趟便能挣得四十文钱。 每趟行程是一个时辰,也便是两个小时,一天来能是往返四趟,也便有一钱六十文,扣除了人工六十文,与两头轮班的牛食支出共二十文,一日便能挣八十文。 一个月下来便是二两四钱,这仅仅只是一辆公交车所挣的钱。 随着公交车的受众群众越的多,渐渐的,她是威胁到了一些车夫的利益。 那些人是恨透了顾知夏,于他们而言,这高额的车费便是他们的生财之道,如今,顾知夏是开通了公交车,这对这些车夫是致命的威胁。 他们故意是在公交车必经之路上放了刺激牛嗅觉的东西, 牛受了惊,开始在路上狂奔着,幸得是车夫将牛给及时稳住,不然后果是不堪设想。 一众的乘客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是坐这公交车了。 顾知夏让人是彻查此事,杨志安不想顾知夏是担心,主动是道,“这件事便交给我吧。”杨志安一双眸子中只有温柔。 顾知夏轻点头,“好,这件事便交给你了。”交给杨志安,顾知夏自也是放心的。 杨志安到了车祸现场,果不其然,是现了这个车祸地方果真是留有痕迹的。 地上有最为刺激牛的蛇胆香痕迹,杨志安微颦眉,思索起来,显然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让人去查最近有谁是购买过蛇胆香,这类药品并不常见,只需是简单一查便能查出。 当他查出后,拿到了这个证据,主动是找到了这几个人。 这几人明显是心虚。 “大人,您找我们有何事呢?”都已然如此境地,他们竟还在说谎。 “你们觉得呢?难道本官会来问你们吃到没吗?”杨志安这般反问道,这几人心中陡然一惊,忙是跪地求饶道,“大人!这不能是怪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杨志安只冷笑一声,“不得已而为之?这是本官听过最为好笑的借口,招供吧。”杨志安示意师爷过来写状词,三下五除二便将这事解决了。 “大人!当真是不能怪我们!你放过我们吧。”这些人仍还在求饶着。 杨志安回府后,将此事的处理结果告知了顾知夏。 顾知夏却并没有惊讶,杨志安反问出声,顾知夏这才是道,“想想便能得知了,我开通这个公交车,定是威胁到了那些车夫才会是这般针对于我。” 顾知夏这般说完后,杨志安赞同点头,“不错,娘子你的确想对了,便是他们故意有意针对于你,放心,为夫不会再让他们为非作歹伤害于你。” 他一双眸子中带着真诚。 顾知夏只淡然摇头,“不,你放了他们。” 杨志安眼神闪过一丝狐疑,但很快明白顾知夏想法,嘴角上勾着一抹释怀的笑容。 “听你的。”没有丝毫质疑,直截了当。 顾知夏便知晓,杨志安是懂自己的,无论自己是做什么,他都不会反问出声,只是在背后默默支持。 顾知夏将此人放了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众人皆是夸顾知夏心胸宽广。 且顾知夏还做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事情,她不计前嫌,为这些人安排了岗位,接下来她再是开通了人流较多几地的公交车,为当地的民众带来了更多便利。 公交车这一服务,彻底是火遍了各国,其他国家纷纷是效仿,不得不说,这公交车的确为民众带来了许多便利。 顾知夏提议将公交车这一服务转交给皇上来管理,有皇家倾情代言,这口碑自是信得过的。 但皇上却有些不敢接手,这公交车生意是顾知夏一人做起来的,自己现在来接手,怎么都有在坐享其成的怀疑。 且他也不愿是接手,若顾知夏自己留下,为自己更是能多了一份收入。 顾知夏明白皇上心思,但她实在已是管理不过来,再是提议将公交车公司交给皇家管理,民众听闻了后,齐齐是言,不想公交车生意易主。 在他们心中,顾知夏是这个公交车生意的创始人,若是换了人,公交车便失去了它的灵魂,他们这些乘客也做的更加是不安心了。 顾知夏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再是经营着公交车公司。 紧接着,在民众的万般呼喊之下,顾知夏再是开通了几个热门地方的公交。 她简单盘算了一下,自己竟是已经开了二百两公交牛车了。 一个月下来,便足足是接近五百两银子。 这些银子放在顾知夏的小金库中,顾知夏越觉得无趣,钱若一直是放在库中,不能出来挥它的作用,那又怎能是体现它的价值呢? 她与杨志安商议了一下,准备是在古代开一个银行。 杨志安也是头一次听到银行这个词语,他颦眉好奇道,“娘子,什么是银行?” 顾知夏给杨志安介绍了一下银行的业务。 分别是存款,取款。存款有利息,取款并没有任何手续费。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小龙虾盛宴 杨志安被顾知夏所说的利息引起了好奇,哪有帮人存钱,还给人家利息的。 顾知夏解释给了杨志安听,“人家在我们这里存的钱,我们便可以是拿去做其他的,钱生钱,很大概率能得到比这利率更加多的收益。” 杨志安听完后,不禁是佩服不已。 也只有顾知夏是能够想到此处令人惊奇之法。 “但,钱生钱,又用什么点子呢?”杨志安的好奇并非不是多余。 顾知夏再是道,“故而,我要成立一个策划部,让天下所有有经商头脑但却无用武之地的人,都来我这儿挥自己的才能。” 顾知夏这般说完过后,杨志安一双眸子之中更是浮现出了欣赏。 “集思广益,这主意好,娘子,果真,你是难得的经商奇才。”杨志安看的格外清楚,天底下,已然没有第二人能有顾知夏如此善于做生意的头脑了。 顾知夏尬笑了两声,自己可不敢是居功。 这都是现代人集思广益出来的点子,与自己并无太大关系。 “这都跟我无关,是一名叫二十一世纪的人想出来的。”顾知夏悻悻而道。 杨志安一双眸子看向顾知夏,一双眸子带着宠溺,“为夫倒从未是听过二十一世纪这个名字。” 见杨志安如此宠溺的眼神,想来,定是以为自己在说谎。 “行吧,我也就不解释了。”顾知夏想着,自己跟他解释倒也显得是格外苍白,便也不再解释了。 杨志安见顾知夏总算是愿意实诚告诉自己,一双眸子的光更是显得宠溺了。 “这个名字便叫银行吗?”杨志安问出声后,顾知夏想了一下,光是银行两个字,实在太是单调了。 “不如便叫,大荣银行。”顾知夏这般说完过后看向杨志安,示意杨志安的意见。 杨志安当即同意,“好,便叫大荣银行。” 名字定下来了后,顾知夏便开始大荣银行的选址与经营流程策略。 她将所有的年利息是好好给设定了一下,五万两银子以下,一年百分之二个点,五万以上,百分之二点五,五万以上十万以下,便是百分之三个点一年。 一般来说,普通家庭一月大概收入在三两银子左右,若在里面存个五十两银子,一年下来便能是有一两银子的利息。 而在里面存六百两银子,每年便可得到十二两银子的利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想要六百两很难,但一百两却倒也不算太难,尤其是大荣国出了最低工资标准为一月五钱过后,对于大荣国的经济更是有了显著提升。 普通家庭存三年左右便可是有一百两,一年下来便可多了二两的利息,这算下来也不是一笔小钱了。 当顾知夏将大荣银行开设起来后,却没人是敢在里面存钱。 毕竟,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往里面存钱,竟还要给他们利息的! 没有人敢是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便就在此时,王大人出现了。 他带着下人,双手皆是奉着锦盒,想来里面的便是钱了。 易容了的顾知夏看着王大人,如一阵清风般缓缓自人群而来,他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那一双眸子之中的笑容,只便一眼,仿若便能看透顾知夏一般。 顾知夏知晓,他已经是看透自己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送上钱来,做万民之表率,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本官愿先存两百两,为百姓们试试水。”王大人充满柔情的声音传来,一阵微风拂过,他一双眸子充满柔情。 顾知夏勾唇,两人之间的交流,便已然是在不言中了。 有王大人愿意是开这个头,众人也忙是跟着往里面存钱。 当他们皆是摇晃着手里的钱排队进大荣银行后,顾知夏一双眸子看向王大人,两人对视一眼,再相视一点头,所有情意皆在其中了。 不远处的杨志安见状,眉眼微颦,紧了紧手里的银票,最终还是释怀一笑,同样走进了大荣银行。 “本官在这里便祝大荣银行开业大吉,同时先存为敬。”说完,杨志安便让人接过了他手中的银票。 “一百两,杨大人,请问有错吗?”财务当场清点过后当场对证。 杨志安并未是看向财务,一双眸子紧盯顾知夏,“没错。” 顾知夏的双眸同样是紧盯杨志安,这一百两银子杨志安是从哪里来的? 他怎么会是有这么多钱?自己每个月给他的零花钱都才仅仅是五钱,他又怎会是存到一百两。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杨志安同样是因为王大人与顾知夏的眼神一事,也是耿耿于怀,两人的眼神在不停交流之中。 在外人眼里,两人的眼神是多么“情意浓浓呀。” 两人的眼神,也便成了在场所有人的看点。 只见王大人缓缓上前而来坐下,他气质出众,与杨志安是不相上下。 王大人气质清冷儒雅,而杨志安是书生干净的气息,两人是完全不同的气质,但两人坐一起后,又是出奇的和谐,两种的风格碰撞在一起,又格外的养眼。 “这位夫人,能否与你共饮一杯吗?”王大人一双眸子满满的都是柔情。 杨志安转眸看向了王大人一眼,他如此光明正大的竟是顾知夏“暗送秋波!” 自己这个正室都还在这里呢?他此番做又是做什么。 “能先与我共饮一杯吗?”杨志安这般说完后,在场的人更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这王大人与杨志安,竟是同时都向顾知夏抛出了橄榄枝。 要知道,这两个都是出了名的好男人。 竟是同时对这个女人给感了兴趣,竟还如此是对她好脾气,杨志安可是出了名的惧内,此时竟是如此堂而皇之的对这个女人如此另眼相待。 大荣银行今天开张一天下来,最为热门的竟不是银行之事,而是杨志安当众“出轨!” 杨志安对顾知夏宠爱可是有目共睹,如今竟是当众对另一个女人示好,看来,杨志安终究会是变的。 曾几何时,他们都将杨志安与顾知夏当做了夫妻模范。 待回府过后,顾知夏刚是咳了一声,杨志安便忙是认错道,“娘子,是为夫错了,不该是存着私房钱。” 顾知夏勾唇,嘴角似笑非笑,“你竟还有一百两的私房钱,说吧,哪里来的。” 杨志安只得是一一道来,原来是杨志安从自己的俸禄之中克扣下来,且皇上一旦是赏赐什么东西,他并未是留着,而是很快典当,换成了钱自己握在手中。 顾知夏不得不是倾佩杨志安不已,一个月就那么几两银子的俸禄,竟还能是存下这么多钱,他平时对自己得是多抠? 难不怪,李夫人说,她相公每每是约杨志安一同用膳,杨志安皆是用没钱做借口婉拒,看来,此举是真的。 “娘子,为夫错了。”杨志安再是认错。 顾知夏见杨志安的膝盖处已是破了一个洞,这傻瓜,平时对自己实在过于节俭了,为了存私房钱,他还真是肝脑涂地。 顾知夏很快便原谅了他,并表示下不为例,杨志安点头如捣蒜。 不过第二日,京城便是满城风雨,杨志安竟是当众出轨,更有甚者,将这件事绘声绘色的演了出来,一时之间,顾知夏去竟是被戴了一顶大绿帽! 但这也是变相的在为大荣银行宣传了。 不过两日,大荣银行的存款便是高达了百万两,顾知夏成立了一个策划部,招选进来的人才接连二三奉上了自己的想法。 便就在顾知夏都快要审视疲劳之际,突而,一个点子是惊艳了她。 开水产,在南海边有大量水产,有一种水产外貌不大,且物产丰富,一双钳子倒是不小,煮熟后通体通红,美味无比。 顾知夏见状,心想,这不就是小龙虾吗?? 这个倒是真不错,自己在现代也是喜欢吃小龙虾。 放下生姜大蒜五香八角爆炒后再是一焖,那香味,别提了! 顾知夏决定是拿下这个策划! 从此,这个人便成为了顾知夏策划部的龙虾部部长。 她开始在全国大量推广小龙虾,经过她所安排的办法一爆炒焖炸后,这味道别提是多美味了,每个人闻到这个味道,皆是被倾倒。 “这龙虾实在是美味,顾爱卿,朕决定要在宫中开一个龙虾店。”就连皇上也已然是忍不住想要是天天品尝这个味道了。 因为这味道实在太为美味了。 顾知夏与皇上简单商议了一下,两人便是在宫中开了一个龙虾店,这可是激起了宫中之人对龙虾的狂热追捧,每天下午换班之际便一定是要去品尝一顿小龙虾! 且这小龙虾物产丰富,根本不怕是吃到断货。 顾知夏将小龙虾的价格降低,便是为了让更多国民品尝到这个味道。 一时之间,小龙虾成了国民热爱的一大食物,其他国家见状,纷纷是效仿。 小龙虾不仅繁殖的快,且味道美味,是一大可食资源之一! 顾知夏开的小龙虾分店趁着热度是赚的盆满体钵。 当团子见着一锅通红且香飘四溢的小龙虾时,口水都快是馋出来了。 “娘亲,这好香呀!”团子总算是能与顾知夏一起食用这小龙虾了,前段时日顾知夏太忙,并未是有空陪同团子来食用。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五章 竞争对手 团子认为,此时便是她最为幸福时光。 当顾知夏为团子剥虾,团子吃后,她一脸满足,腮帮子鼓鼓的,脸上满是纯真笑意。 “娘亲,这小龙虾真是太好吃了,是你做出来的吗?”团子从未是在其他地方吃过这种美食,故而对顾知夏产生了疑问。 顾知夏心中有着丝丝尴尬,这好像说真话也不信,说假话吧,自己良心上倒也是过不去。 这也是不知晓现代哪个神人是将这个美味带到了世人面前。 也是突然一段时间才是流行起来,那时。众人才是现,这世间竟是有如此美味。 “这,是一个吃货大哥哥或者小姐姐现的,然后流传了下来。”顾知夏对于是谁真正将这小龙虾在现代带火的人倒也不知晓。 团子听闻后,更加是好奇了。“娘亲,这吃货又是什么意思?”团子虽说与顾知夏相处甚久了,同时耳濡目染,但对顾知夏偶尔冒出来的一些现代词汇还是会感到困惑。 顾知夏想了一下,解释道,“吃货嘛,就是说非常爱吃美食的人,想来,咱们团子也算一个。” 团子懂了顾知夏所说之后,一双眸子之中闪烁着光亮。“娘亲,那看来我们一家都是吃货,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顾知夏汗颜不已,自己这是将团子在往吃货方面带吗? 随着小龙虾越火爆,顾知夏成立了个人品牌,叫“麻辣小龙虾。” 由于独特的口味,以及率先占领了市场,让顾知夏的麻辣小龙虾在市场上是抢尽了份额。 皇上也越觉得这麻辣小龙虾能是有前景,便用顾知夏的提议,用真空包装的方法,可以是运到其他国家进行销售。 因为这小龙虾的崛起,让南海一带的渔民是比之之前富裕了不少。 他们之前,见这种长着两个大钳子的水产是避之不及,认为它凶神恶煞,是什么不祥之物,没曾想,如今竟在短短时日之内成了全国追捧的一种小吃! 他们按照听闻的方法将这小龙虾弄来煎炸炒焖,果不其然,这个味道实在是让人垂涎欲滴。 这不起眼的小龙虾,便在短短时日成了全国追捧的吃食,并为大荣是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顾知夏将银行里面的钱投了一半进去,通过这销售小龙虾,是得到了不少的收益。 有了顾知夏的前车之鉴,自然也会是有人纷纷效仿。 而其中一商业奇才,见这个大荣银行开的和钱庄是非常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不同的一点在于,钱庄的存钱并没有利息,只能说有方便存放这一个优点,但没曾想,这个大荣银行,不仅能存钱,且还有利息产生。 他当即一眼便是看出,之所以会是有利息产生,便是因为这钱被拿去利用了。 只有如此,才能是钱生钱,这大荣银行才能是支付得起这利息的产生。 但随即一想,若是他也如此,有了更多的钱去撬动财富的大门,他们豫家,岂不便很快能坐上京城第一富的位置。 他虽只有二十四五岁,但已然是为他自己定下了一大人生目标,便是成为京城富。 他便是现如今京城的商业奇才,豫同治。 本若没有意外,他能是在他的三十岁之前拿下这个目标,可最近兴起的有着商业鬼才、外交鬼才、鲁班再世之称的顾知夏出现,以及是大荣银行的中年妇人,这两个女人实力都强劲的可哦啊,想来,他接下来,想要是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标,更是遥遥无期了。 但最为让他感到惊奇的便是,这最近兴起的商业人才,竟皆是女人! 并非是他有看不起女人的想法,实在是女人想要是闯出一番天地,比之男人是为更难! 他同时也来效仿大荣银行的方法,对于存钱的业务,还给予利息。 且他给的利息足足是比之顾知夏高出了一倍! 顾知夏也是在用膳之时才听闻了这个消息。 杨张氏并不知晓这大荣银行是顾知夏所开,她在饭桌上与杨志安顾知夏提起这一事,“等下,我呀,便将这攒下的积蓄存到豫家银行去,一年能有百中之五呢!可比最近开业的大荣银行是要多上不少呢。”杨张氏一双眸子看向杨志安,并别有深意。 杨志安当即明了,杨张氏这是在内涵他前段时日与顾知夏易容的大荣银行老板娘传出的绯闻呢。 难不怪会是这么酸。 杨张氏心中自是不满,但有些话却也实在不好直说。 顾知夏见状,心中不禁被逗笑,看来,婆婆也已然是听闻了这杨志安与自己易容的银行老板娘绯闻了,这是在暗戳戳的表达她对杨志安绯闻的不满呢。 但随即,顾知夏听闻了这个豫家银行,心中是好奇不已,“什么豫家银行?” 顾知夏提问,杨张氏忙是回答,“便是昨日才新开的一家银行了,至于利息一年能有百中之五,这可是给了天大的让步了。” 顾知夏狐疑道,“五个点?”竟是有人舍得是冒这么大的风险吗?要知道,将这存款拿去做生意,但不一定便是百分百的回报。 难道,这人是有特别好的商机? 当然,若是别人有这个想法与能力,自己也不能是阻挡人家致富。 “娘,这豫家银行如何?”顾知夏打探这些消息,直接问杨张氏即可,杨张氏对于这些市井消息可是打探的最为清楚。 杨张氏这才是继而道,“这豫家银行要说也已经是有些年头了,背靠豫家这个京城世代富家,而现如今的豫家,由豫同治掌管,豫同治是京城年轻一辈商家子弟之中不可多得的奇才。” 看来,这豫家银行不是没有来头,背靠大财主,在里面存款自也是有保障的。 见杨张氏如此兴致,顾知夏倒也实在不愿是破坏她的美梦。 “儿媳,若咱们将钱放进去,一年也能是有这般多的利息,不如我们皆是投进去。”杨张氏自是想多挣钱,一想到一年五个点的利息,整个京城有闲钱的人家都趋之若鹫,更何况是杨张氏呢? “京城很多人是将钱放进去吗?”顾知夏开始担忧,若他没有合适的投资机会,自是会亏的。 这并非是在操无用之心,若他一旦是亏损,银行破产,届时,里面所存的钱也便都是找不回来,既然杨张氏要往里面放钱,便是将风险降到最低 如此,才可是让人放心。 “那是自然,五个点的利息,又有谁是不想呢?”杨张氏一想到一年五个点的利息 脸上已是抑不住的笑容。 顾知夏开始简单盘算了一下,他吸引到的不止是有自己的百万资金,且若是没有好的投资机会,很容易是反亏。 她不禁是对这个商业奇才产生了好奇,他究竟会是拿这么大一个盘往哪里砸呢? 此人还这般年轻,说不定,真能是写出一个商界奇才神话。 顾知夏自也是有惜才之心。 同时,顾知夏更是想要知晓,他究竟是用了什么商机,准备是将这么大一个资金盘给吞下。 杨张氏直接是将自己所有的身家都给砸了进去。 足足是有二百两银子!这皆是杨张氏是对自己缩衣减食而得来的,如今,竟是直接便砸了进去。 “儿媳,你若是有办法,便可也是开一个银行,想来定也是挣钱的。”杨张氏这般道。 杨张氏一双眸子之中是带着试探,只见顾知夏缓缓道,“婆婆,大荣银行便是我开的。” 顾知夏刚是说完,杨张氏脸色上明显是浮现出了尴尬。 她刚才还在顾知夏的面前是夸赞豫家银行,这不就是在变相贬低了自己的儿媳吗? “这,儿媳,婆婆也并非是故意的!”杨张氏的求生欲也是非常强了。 顾知夏只淡笑而道,“婆婆,无碍。” 杨张氏给杨志安翻了一个白眼,示意杨志安竟是不告诉自己,是让她遭遇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杨志安只感觉自己很是受伤,为什么背锅的人总是自己。 “儿媳,我现在就将钱给撤回来!”杨张氏说完过后,便是想要出门行动去。 顾知夏拉住了杨张氏,道,“婆婆,这件事不用是如此,有钱自是要挣才是。” 杨张氏很是尴尬,但见顾知夏坚持,便也就不再说什么。 但从此,杨张氏可就成了大荣银行的忠实铁粉,周围的小姐妹,一旦是有人想要存钱,便是疯狂安利大荣银行,此后,杨张氏便成了大荣银行最为成功的业务员。 顾知夏同时也是对豫同治的商机产生了好奇,她开始关注豫同治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他第一个投资的商机便是他家的酒楼,这酒楼通过了引进外国的种类酒,再加上他给的促销实在是太为吸引人,在这两日是火到不行。 这酒楼的大热,让豫家一时之间也是风头无两。 但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波广告,倒是打的妙极了。 他继而是继续往店里砸钱,但很显然,这店已经是到了市场份额极限,若再是继续投入,便只得是入不敷出。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有钱任性 顾知夏见他如此,不禁是叹息,果真是有钱任性,直接便将钱往里面砸,顾知夏仿佛明白他这个商界天才的名头是怎么来的了。 这么多钱,怎么砸也是砸出来了吧。 很快,他的劣势显现出来,酒楼入不敷出不说,他着急投资想要快点得到收益,一连二三再是亏了好几个盘,他当即是气到不行,看来,他这个商界天才的名头便就快没了。 外界的八卦一直是关注着如今的豫家,果不其然,得知了豫家亏了好几个项目后,皆是争先恐后的是想要是撤资,生怕自己的钱收不回来了。 但由于这突如其来的撤资,是让豫家以后措手不及,豫家本便是将所有钱投了出去,一时之间想要收也收不回来。 待豫家一一是兑现了这些人的撤资过后,整个豫家便是被架空了。 不仅如此,还连累了整个豫家所有的生意,使得豫家落得一个即将破产的结局。 杨张氏是气到不能自己,自己所有的钱便是损失了进去,果真,自己当初便是应听顾知夏的。 虽说听了儿媳的,这钱定是会少了一些,但怎么说也是稳妥,不会是有此等情况。 豫同治见此情况,心中是震惊不已,他从未是见过此等景象。 他所做的生意,皆是他的长辈们给他探查好了后,再以他的名义运作,故而,那些他赫赫有名的战功,其实真正是与他丝毫关系没有。 如今真是遇到了这种场景之后,他却现自己是一点辙都没有。 此等情况,他便只得是去寻找大荣银行的女老板,她是这方面的熟手,定是知晓的。 待他求见了这女老板后,女老板果真是见了他,且看这模样,仿若是已经等候多时。 “夫人,我此次前来,是来寻招的。”他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便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顾知夏早便已经是猜到了。 她让人送了茶水后,道,“我知晓,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是帮助你。”顾知夏倒很想是看看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商界奇才,究竟是能想出什么办法挽救这个局面。 豫同治一双眸子中有着平静,想来,对于这个回答他也已是做了准备工作。 “我可以是将这个盘交给你,让豫家银行,一文不剩的加入到大荣银行。”他一双眸子之中满是真挚,想来便不是在说谎。 顾知夏却只淡然摇头,“不,现在我接受你豫家银行,便是自找麻烦,换个理由吧。”顾知夏直言而道,没有丝毫给他一点面子。 豫同治一双眸子一紧,他以为,此人再怎么也会是给他面子,却没曾想,竟是一点面子不给他! 看来,此人当真并非池中之物。 “你别太过分了!我此时只是一时周转不过来,而不是破产!”他这般道完后,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愤怒。 顾知夏只低头淡笑,看来,这人终究还是稚嫩,这么简单的道理竟都是想不通。 “你这是求人该有的态度?”顾知夏并非是有心想要侮辱与他,只不过心中是带有略微不大满意罢了。 此人如今是在求自己,竟还如此理直气壮,果真是地主家的大儿子,还以为别人处处都是要将就于他。 “就算不是,但那又如何呢?你没有想要帮我的心也便是罢了,我便不信了,没有人是会帮我!”说完过后,他转身便是想离开此地,顾知夏也并未是有着挽留。 果不其然,他刚是一转身便是后悔了,衣袖下的拳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只得对顾知夏低头,“夫人,此番便是我求你了。” 见他态度总算是好点,顾知夏这才是道,“这还是差不多,想要求人,便该是这番态度才行,现在过来一同商议。”顾知夏这般说完后,这人总算是明白了,他抬头看向顾知夏,惊讶道,“你不是想要为难我吗?” 顾知夏却只是摇头,“若当真只是想开玩笑,便不会是帮你的。” 这人渐渐释怀一笑,“好,便多谢夫人了。” 顾知夏便开始是与他商议,“你的资金大盘已是散落的七七八八,现在便该是稳住基础产业,若丢了根本,那明日,豫家可能将是不复存在。” 顾知夏一句话,便彻底是点通了此人心中的想法。 他恍然大悟,自己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此时在此人的几句话之下,便是彻底点通。 “妙呀!实在是妙!”他不仅惊叹而道。 “至于豫家银行这个盘,你只得是丢了。”现如今,他的口碑已经是崩了,自然也便到了崩盘的时候。 豫同治原本也便是没有打算留下这个盘。 但原本他是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在顾知夏的点拨下,自己当真看清了此时的局面,他便能放的轻松了。 同时,顾知夏给他借了一些银子周转,他这才是度过了这次难关。 当然,顾知夏也是要收利息的,不然这么大的一笔钱难道还是白白借给他吗?这般换了任何人都是不愿。 且豫同治也并非是没有尊严之人,至于这点利息,他还是付得起,且对顾知夏,他也实在不好是白占便宜。 顾知夏便特意是为豫同治建了一个盘,每年便收了他的利息,顾知夏一分未赚,便是转给了投盘的民众们。 紧接着,那些存钱的民众便是悉数投往了顾知夏的大荣银行。 顾知夏还未是找到合适的盘,便命人催了一下策划部,这不催没有结果,一催便是五花八门的想法都出来了。 紧接着,便是有人提议做烤肉。 有烤全羊,以及是纸包鱼这种美食,顾知夏想到了现代的美食,想着,这完全是可以给照搬过来的! 现代的美味,定是能在古代卖脱销。 想到此处过后,顾知夏便设定了一个计划,烤全羊以及纸包鱼,但紧接着问题便来了。 这鱼的货源很是一个大问题。 若是要南海的鱼儿最鲜美,便只得是命人从南海运来。 但显然,南海很是太远,若当真是将这些鱼给带到了京城过后便已然是坏了。 顾知夏想到了小冰箱。 若是用小冰箱,自便可以是为鱼儿保鲜,如此一来,也便解决了这鱼儿的新鲜问题。 鱼儿的保鲜问题解决了后,接下来便是味道的问题了,顾知夏一直是在回想,自己当初在店里之时吃的是个什么味道。 她一直是在调着味道,一日过后,她这才是将这个纸包鱼在现代的味道给一模一样搬了过来。 杨志安对于顾知夏此举,很是不解。 顾知夏这模样,仿若并不是在自己调味道,而是调味道一般。 但这味道他尝试了一口后,便是佩服不已,没曾想,顾知夏竟还能是做出这般美味,实在是让人倾佩不已。 顾知夏很想是告知杨志安,自己并非是这个味道的创始人,但很快她突而是想到了什么,恐是自己想多了,杨志安从来都是信她。 若此时自己说这味道并非是自己明的,杨志安定是不会相信。 顾知夏也便就是默认了这个味道便是自己明。 纸包鱼在古代一经推出,便是差点卖断货,众民众皆是不敢置信,顾知夏竟有如此之能力,将这个纸包鱼给做了出来。 要知道,就算是宫里的御厨,也不一定是能做出这般美味。 皇上尝了一口后,便是连连赞叹,“这味道实在是一绝,朕认为,可以是推往国外。”有了皇上话,还有谁是敢怀疑。 顾知夏很快便是命人将这纸包鱼传播到国外而去,果不其然国外之人对纸包鱼是趋之若鹫,从未是想到,鱼竟还有是这种做法。 接下来,顾知夏再是改进了几个味道。 分别是有藤椒味,以及是麻辣味,这些味道自都是不用多说的,由顾知夏亲自调试味道,绝不会是有问题的。 藤椒味才是最为美味的,杨志安刚是尝试了一口,便是被这个美味惊的不行,一般的纸包鱼也便算了,如今竟还是改进了一个藤椒味,真是越想,越是让人惊叹顾知夏的才华。 不仅是在治国理政方面有非常独到的见解,就连是在做吃食方面,顾知夏也的确是能让人惊艳。 她仿佛做什么事,都能让人深感完美。 团子吃这个纸包鱼也是上瘾了,且因是顾知夏做的,她吃的更是上瘾了。 顾知夏见团子这般是喜欢这个藤椒味的纸包鱼,虽说并没有阻拦,但也并未是任由团子胡来。 但团子却很是喜爱,果不其然,她的嘴上是吃了两个水泡出来。 “自己所做的事情,便要自己承担责任。”顾知夏并未是给团子解决问题,而是借由这个机会教育了团子一下。 团子很是委屈一般,“娘亲,我再也是不敢了。” 见团子如此可怜,顾知夏又于心何忍呢? 团子的嘴一直是火辣辣的疼,顾知夏想到了一个办法,便做出了雪糕让团子在嘴中塞着,团子被这雪糕的美味震惊。 “娘亲,这是什么东西?”团子边舔着雪糕并问道。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七章 雪糕店开业 顾知夏便告知了团子,“这是雪糕,还有牛奶布丁味、苹果以及菠萝味。”顾知夏刚是说完,团子的小嘴巴更是惊讶成了喔形。 “牛奶布丁?”团子还未是吃过这个味道,自然是感到好奇。 见团子实在是没有吃过,便是给团子做了一个牛奶布丁味的雪糕,团子尝试了后,更是被这个味道震惊,她从未是吃过这么奇妙的东西,这甜甜的味道,还带着些许奶香。 “娘亲,这味道的确不错,我想要天天都能吃这个。”团子爱上了这个味道,嚷着是想要天天吃。 顾知夏实在是拗不过团子,便只得是道,“好,但是我只教你,接下来便是靠你自己了。”顾知夏说完后,果不其然,团子忙是点头不已。 “好,只要你愿意教我。”团子非常兴奋,一双眸子之中闪烁着光芒。 接下来,团子便开始是尝试自己做牛奶布丁味的雪糕,不得不承认,在做吃的这一方面,团子的确是非常有天赋。 顾知夏仿佛是现了团子的天赋是在哪里。 团子很快做了出来后,并采用各种鲜艳的水果汁在上面调色,最终得出来的成品,实在是令人惊艳。 顾知夏品尝了一下味道后,不得不是夸赞团子。 团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她微抬下巴,一双眸子之中便是满满的傲娇。 顾知夏见状,再是忍不住轻笑起来,这团子,现如今是越有自己当年厚脸皮的风采了。 她吐热是想到了什么,命人忙是做下去。 团子对于顾知夏的神秘兮兮很是好奇,她在心中认为,这神秘定是与她有关。 待人做了出来后,顾知夏这才是给团子戴上。 是一顶厨师的白帽子,由于团子现在等级还不算高,故而,她的小白帽并没有是多高。 顾知夏再将是更高的小白帽给团子看。 “这便是代表更高等级的厨师帽了,若是你能做出难度更高的美味,这更高等级的厨师帽 便是属于你了。”顾知夏刚是这般说完,团子一双眸子之中已然是迸出了光芒,并非是因为她对这帽子有多么向往,而是因为,这是娘亲口中所说,只要是关于娘亲所言,她皆是会放在心上。 “娘亲,那我还要做出哪一样东西才能是得到这顶帽子呢?”团子指了一下更为高的一顶帽子,顾知夏看过去后,对团子不禁是心生赞赏。 团子并未是对着最为高的一顶帽子树立目标,而只是对她头上更高一些的帽子确定目标,这个目标很是踏实。 “这样,我给你列一个单子,你自己在上面看便对了。”顾知夏说完后,便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写出了这个清单过后,团子一一看清楚后,更是坚定了自己想要是当大厨的想法。 见团子每日开始是在厨房倒腾,杨志安问道顾知夏,“你这是给团子说了什么话,竟是将团子给激励成这番模样。”为此,顾知夏倒也是好奇,凡是自己在团子面前说过的话,团子皆是会努力去做,这懂事的让自己有些不敢置信。 “我也只是偶尔提了一句,怎的便成了这副模样?”当然,顾知夏为此,还是感觉到了自豪,团子能有这般毅力,实在是让自己想不到且也惊讶。 接下来,团子里自己再是开了一家雪糕店,里面有各种她自己调出来的味道,每出新品,便是卖脱销,团子小小年纪,便成了大荣国最为年轻的女企业家。 就连皇上同样是震惊不已,团子这么小,便与顾知夏是同出一辙,看来,她们母女皆是上天赐予大荣国的礼物。 他想再是给团子加封,团子如今虽说已是百户县主,但在皇上眼里,这还远远是不够,以她年纪小小的成就来看,便该是千户县主。 但当他是提出了意见之后,顾知夏却一口是回绝,若是小小年纪便将她给惯坏,以后还不知晓会是变成如何模样。 虽说顾知夏知晓女儿是要富养这个道理,但若是太过于迁就,也并非是好事。 在顾知夏眼中,百户县主对团子来说,已是高位。 且团子年纪这般小,就算是有了这般多的钱,却也实在是没有地方花去。 还不如是将资源留给赏赐别人。 众人知晓了顾知夏竟是拒绝了皇上对团子的赏赐,皆是震惊,没想到,竟是还有人不想要赏赐的! 就连皇上也不得不是对顾知夏再钦佩不已,再教育孩子这方面,顾知夏的能力实在是出众! 这日,国子监的同窗便是拿这件事来笑话团子. “你看,你娘亲竟是不想让你受到封赏,想来定是不喜欢你。”这些孩童也是口无遮拦,直接便是如此道。 团子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这件事情并非是这样,她才不会是怀疑娘亲对自己不好呢! 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娘亲对她说过,不能是用武力解决问题,故而,她现在一直是在忍这些人。 但随着这些人见团子不说话,也不反驳,想来定也是默认了,他们口中所说的话也便是更加难听了。 团子几次差点没忍住,便就在此时昭阳郡主挺身而出,她个头稍微比团子高一些,站在顾知夏前面保护团子。 “你们休要继续胡说!否则,本郡主让人打烂你们的嘴。”昭阳郡主在团子的事情上面,便全然是将礼仪规矩统统抛之脑后了。 这些人见昭阳郡主为团子出头,心中就算是再不满,却也是要看在昭阳郡主的面上。 但一想到他们如此没有脸面,心中更加是为不符,顶撞回声,“昭阳郡主,这里可不是在即的昭阳王府!在这里撒泼,也要看我们同不同意!” 昭阳郡主见状,正是抡起广袖想要是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人,这时,一只小小的手将昭阳郡主的广袖抓住,示意她停下。 昭阳郡主回头,见团子脸上满是隐忍,摇头示意她停手。 见团子如此,昭阳郡主心中便就算是再气不过,却也只得是放手。 她带着团子离开了这里,两人爬上了屋顶,昭阳郡主安慰团子道,“团子,你放心,你娘亲定不是他们所说那样。” 团子自是知晓,但听了后,心中终是有些难受。 她很想要在此时的时候,娘亲能是站出来,大声的告诉大家,她是爱自己的。 为什么这点想法,娘亲有事却也会忽视呢。 娘亲一直也是告诉她,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但又有谁是知晓,她听着那些不好听的话,心中却也是非常难受。 她与昭阳郡主好好谈心了一下,昭阳郡主便是鼓励团子去问问。与其一直是在猜测着她娘亲是否爱不爱她,还不如是自己去好好问一下。 团子备受鼓舞,准备是好好问一下,娘亲究竟是如何想的。 但当她回到了家后,见顾知夏一直是在忙碌记录账本一事,心中便又很是不忍打扰顾知夏。 顾知夏一直也是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之中,杨志安为顾知夏准备了水果,这才是注意到了团子,他看出了团子的不悦,若是换了往常,她恐早已是在去研究自己的甜点,争取早日是戴上更高的厨师帽,但今日,却实在是与往日大为不同。 “团子,你怎么了?”杨志安到了团子身边询问出声。 团子皱着鼻子,总算是有人现了她的不悦了。 “爹,我想知道,当时你们给我取这个名字,是随口一取,还是深思熟虑了的呢?”直接问,团子也觉得不合适,不如是旁敲侧击,这般她也能是知晓,爹爹和娘亲究竟是爱不爱她。 杨志安脸上明显是犯了难,他若是说了实话,想来团子定是会伤心。 毕竟,这当真是两人随口一取。 团子见杨志安如此为难,再傻却也是明白了,当即,她一双眸子之中的眼泪便是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看来,娘亲和爹爹当真是不喜欢她的,不然,在取名字这件事情上面,他们又怎会是这般草率呢,虽说自己也已经是习惯了这个名字,但她却也能是听出,这实在是太为草率了一些。 每次别人叫她的小名,她都感觉是在叫一份吃食。 “怎么了这是?”随着团子的哭声越的大,顾知夏注意过来,见团子旁边的杨志安,眼神便已然开始冷下。 “你又惹哭团子了?”顾知夏话语中满满的无奈。 “与我无关”杨志安很是实诚道。 团子抢忍着倔强,不让眼泪掉的更加厉害。 “你们根本不爱我!”喊出来后,团子跑着离开了这里。 顾知夏眼神中仍是带着有些懵,团子这究竟是怎么了,她今日一定是在国子监出了什么事。 她到了昭阳王府询问昭阳郡主,这一问才是知晓,团子在国子监竟是受了这般大的委屈。 也是自己一直是在忙于事情,竟都是没有关注到团子的内心。 她心中很是自责,想着,自己该是怎么哄好团子。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八章 游乐场建成 团子很爱玩,顾知夏想着,给团子建一个游乐场,每天抽时间是陪同团子一小会。 她开始设计着这个游乐场的规模,倒也不算太大,仅仅是有二十亩地,她画了这个旋转木马的图纸,还有摩天轮,以及是过山车,由于古代没有电力,顾知夏便是用的齿轮马达代替。 她心想着,让团子好好冷静一下,便是一直在忙游乐场的事情。 杨志安为了讨好团子,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每天是变着花样逗团子开心,但团子又不是傻的,见娘亲没来,心中便自然还是会多想。 “我再也不要理那个人了!”团子终于是愤怒出声。 杨志安见状,很想是告知团子顾知夏最近是在忙什么,但想到顾知夏叮嘱他过,不能是告知团子,这便没有惊喜的感觉了。 他也只得是忍住。 但再是一想到,自己好好叮嘱一下团子,这般,顾知夏便不会是知晓自己告知了团子,且自己也不用是看到团子再伤心了。 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仅一转,便想到了说辞。 “团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要是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你娘亲。”杨志安一双眸子之中带着神秘。 团子的哭声小了一些,“我答应你,你说吧。” 杨志安勾了勾手指,示意团子是附耳过来,团子附耳过去后,杨志安将杨志安正在给团子准备惊喜的事一说,团子开始不信,但越想越信,脸上还浮现出了甜甜的笑容。 “我便知晓,娘亲是爱我的。”团子总算是不哭了,杨志安这才是放心不少。 果真,还是自己有办法。 待顾知夏忙完回府后,见团子果真已然是不哭了,对杨志安点了一个赞,杨志安扬起受用的笑容。 第二日,那些人仍是在闲言碎语,团子这次总算是有回怼的了。 “你们懂什么,我娘亲为我建了一个游乐场,还敢说我娘亲不爱我,到时,你们来求我进游乐场都不可能!”团子知晓了顾知夏并非是不爱自己,心中是有自信极了。 同窗们没听说游乐场这个东西。 这些孩子本还不信,四处宣扬。 顾知夏本正还在监工游乐园,突而是听闻了那些闲言后,她不禁心生好奇,自己不是告知了杨志安,让他别是告知别人吗? 当她脸色一冷着,杨志安便知晓自己是犯错了,忙是主动认错道,“娘子,我骗了你,这件事我告知了团子。” 顾知夏脸色更是一阵铁青,自己可是对他叮嘱过了。没曾想,他竟仍是告知了团子,这般下来,自己准备着的还算是什么惊喜。 她微抬手,杨志安习惯性的便抱头,见杨志安如此模样,顾知夏实在是哭笑不得,只得是道,“你怕我吗?” 杨志安快是在脑中思索回想,自己该是如何回答才能是让顾知夏满意呢? 突而,他想到了什么一般,“不怕,娘子,我这是从心的敬重你。”他刚是说完,顾知夏的手这才是收回。3 对于杨志安如此行为,顾知夏实在无奈,既已不是惊喜,便可是大方告诉团子了。 顾知夏将设计图给了团子一看,且用了彩绘,团子一见,惊喜不已。 “娘亲,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团子一双眸子之中浮现出惊喜与光芒。 顾知夏点头示意,团子更是期待了这游乐园。 这几日,两日一同是去监工,由于游乐园这设施涉及到了安全一事,故而不可赶制,一点也不能急得。 待一月后,这游乐场彻底是修好了,顾知夏让人再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了一下质量,这才是是带团子一一玩耍。 这是顾知夏对团子情意的表达,她并不想是利用这游乐园去挣钱,但团子倒很是看的开。 她提议将这游乐园进行收费开放,这样,便可是是挣来更多的钱了,团子年纪小小,但为了挣钱倒是操心不已。 见团子如此,顾知夏再是狐疑道,“你确定你是愿意吗?” 但想到这么大一个游乐园,平时空着的确也是浪费。 “娘亲,我现这个游乐园便跟有魔力一般,所有的不开心在这里一玩,便荡然无存了,所以,我想要更多不快乐的小朋友在这里找到快乐。”团子说这一番话,倒是说的顾知夏心中是羞愧不已。 “团子,你能这样想,娘亲真的很欣慰,因为你长大了。”顾知夏这般而道后,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欣慰与暖意。 团子实际上也是为了挣钱。 她一想到,这里这么大的设施,想来定是能容下不少人,到时,按照每个游乐项目两文钱来收,那么自己没多久,便能是挣到不少钱。 团子现在眼中便只有钱了,和顾知夏是如出一辙。 而那些原本笑话团子的同窗,见这游乐场当真是开了起来,且在外看,里面新奇刺激,问里面出来的人,也是意犹未尽。 他们自也便是心痒难耐,想要去试试,但想到团子所说,他们又怎会是厚着脸皮呢? 见更多的人出来意犹未尽,这几人终是忍不住,一起去求了团子。 团子果真是候到了这群人。 她便知晓,没有人是能拒绝这游乐场的魅力。 “怎么,以后还会不会说我娘亲不爱我了?”团子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得意。 “不会了!”这些人忙是摇着头,为了能进游乐场,他们如今也是拼了。 “哼,谅你们也不敢是再说了。”团子翘着二郎腿这般说完,她一个眼神再是示意这些人,他们立马便懂上,上前为团子敲背捶腿,俨然一副老大的模样。 若是顾知夏见了,定会是笑到不行,团子年纪不大,但野心不小,如今竟还在同窗之间当了老大。 “行,看在你们表现的确不错,便也就去吧。”团子见他们为了能是进这个游乐场,实在是太为卑微了,心中心一软,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些人立马是跟疯了一般给冲了进去。 堪称年度最为真香现场。 待他们玩的非常尽兴了后,团子突而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并伸出了手,示意他们该是付出点什么。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只得是忍痛付出了钱。 在玩项目之时,他们已然是付了钱,但没曾想,如今竟还是要在团子这里付一次钱。 但无可奈何,这游乐场是人家家里开的,若是惹得团子一个不高兴,便只得是 终生都是别想要是进这个游乐场玩了。 他们可不会是如此之傻。 这一点钱和快乐相比,又怎能是相提并论呢。 团子在他们这儿再是每人收了十两银子后,这才是开心离去。 她开心了,同时,这两人也是开心了。 不过几日,顾知夏知晓了团子竟是在国子监当了老大,心中想着该是怎么好好教育团子一番,要将团子往正确的方向拉。 顾知夏告知了杨志安过后,杨志安认为此番没有什么,只要没人是能欺负到团子便是最为好的。 顾知夏当即是白了杨志安一眼,要说这最为宠女无度的,还只得是看杨志安。 在面对团子的事情上,那个义正辞严刚正不阿的杨志安便荡然无存了。 “娘子,此番事情还是不要多管,这些也不过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打闹罢了。”杨志安劝着顾知夏道。“小的时候不好好教育,等到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之后,我们还能教得动他吗?” “是吗,你就继续宠吧,等到哪一天团子是爬到你的头上来,我看你还会不会是这般说。”顾知夏没好气道。 杨志安撇头,让顾知夏听不见他的嘀咕。 “现在不已经是骑到我的头上来了吗?” 刚好一阵风吹来,顾知夏听到了风中夹杂着杨志安的声音,而道后“这还不都应该是怪你。”顾知夏这般说完过后,杨志安更是觉得委屈。 要说这杨府之中最为惯着团子的人,怎么说也是轮不到自己的。 “好了,怪我。但娘子,你打算是怎么解决团子在国子监这一事。”杨志安正了正色,两人回归了正题。 顾知夏想着,虽说自己并未是将团子往不好的方面带,但并不代表这个环境便都是好人,而团子也不可能是学坏,真正影响一个人的因素或许和环境有关,但绝不会只是环境。 所以,她也许得想个法子好好治治这孩子了。 顾知夏一闭上眸子,便是会想到团子在国子监是如何与人在打架斗殴,越是想到此处,顾知夏心中更加是担忧,这世上,便没有是不担心自己孩子的父母。 顾知夏生怕团子是学坏了。 杨志安却认为顾知夏这是在白操心,这些事情,在团子心中自是有数的。 关心则乱,她对团子的语气也是更重了一些。 “团子,娘亲已然知晓你在国子监的事了,你是不是忘了,娘亲曾是对你说过什么?”顾知夏脸色很是不好。 团子脸色委屈,低下头道,“娘亲,此事是个误会。”她这般说了后,顾知夏却没有是丝毫信任。 团子一向是花样众多,故而,顾知夏在这件事情上,是决计不会是信任团子。 这却也是伤了团子的心。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席蹭吃 然而,顾知夏也并非是故意针对团子,只是为了她今后能是更好的在这国子监与众人相处。 团子认为,自己没做过的事自是不需承认,虽说那些人是认自己做老大,但不代表便是她并非是用武力压制换来。 两人一个不合,便闹开而来。 见两人如此倔强 杨志安不得不感叹,果真是母女,这脾气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都是一样的倔脾气。 见两人谁都不愿低头,杨志安自是要在中间当这个调和者的,但无论他说什么,两人皆是不听。 顾知夏气愤团子的行为,团子也生气顾知夏并未是将事情弄清楚就在冤枉于他了。 看来,想要将这件事情给弄清楚,还得是从根源入手,便是团子在国子监当老大一事,他特意是问明了昭阳郡主,昭阳郡主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后,杨志安很是委婉告知了顾知夏,便也未是伤她丝毫面子。这日,杨志安在前牵着团子的手,一双眸子之中格外宠溺,白衣胜雪,公子如玉的模样引得路过众人频频回头。 知晓自己误会了团子,顾知夏特意是让杨志安带团子出去玩一圈,以示安慰了。 这日,杨志安身姿挺拔,如芝玉兰树一般,不笑便是清冷高贵,与众人疏远有礼。 但在与团子相处之时,便是柔情四溢,身旁散出来的光辉,仿若是要将人融化。 有如此美貌的绝世爹爹团子竟是不多看几眼,甚至还敢是凶,。 这不,杨志安顺手给团子买了一个风筝,是猫头鹰款的,团子见了后,脸色颇是难看,“爹,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喜欢的风筝是蝴蝶款的吗?”团子指着架上的蝴蝶风筝,杨志安脸色一愣,当即舒缓面目一笑,这一笑,如同冬雪都是融化了一般。 “团子,是爹错了。”说完,杨志安便是想要伸手去买下这蝴蝶风筝,但团子心中已是很不满,当即,她嘟嘴便是迈开小小的步子跑开了这里。 杨志安刚是买下了这蝴蝶风筝,谁知,转眼一看,团子竟是已不在原地。 他视线四处瞟,果真是看到了团子小小的背影,但很快却又跑进了重重腿影之中不见。 见此,他拿着风筝便追了上去,团子人小,东跑西拐的,便是不见了身影。 “团子,团子。”杨志安喊着团子的名字在人群中穿梭着。 这里本就是闹市,且这个时间段更是人群高峰,几个人影叠加,团子便彻底是没了踪迹。 杨志安仍是不放弃,他一双眸子之中已然是浮上了着急。 便就在此时,他无意之间踩到了裙带一般的东西,只听见一阵惊呼声传来,“小姐!” 出于礼节,他忙是转身致歉后正是想要离开。 但这人并不是打算轻易是放过杨志安,一群气质穿着皆是不凡的整齐下人装束露出了随身携带的剑,拦住杨志安的去路,并喝声道,“撞了我们家小姐便想跑了?” 杨志安心急如焚,想到若是团子不见,娘子是训斥了他,可便是大为不好。 他压下心中的情绪,平静有礼道,“这位姑娘,是在下不是,改日定好好赔礼。” 欧阳心柔刚想是作,但在下人的搀扶下抬头一见后,她眼里的怒气顿时便荡然无存。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绝世公子。 清冷高贵,微微行礼间,仿若仙人下凡而来。 “无碍,谁让你们对这公子无礼的!”欧阳心柔脸色一紧,眼神示意众人,众人只得是低下头去,对于他们这位小姐的脾气与秉性,他们可真是拿捏不住。 杨志安只微微回礼了后,转身便去寻了团子。 欧阳心柔见着杨志安清逸的背影,不禁是连连摇头感叹,这是自她回京以来,见到的第一美男子。 她想着,她爹是一品摄政大臣,只要是她爹对皇上开口,便没有什么婚是赐不下来的。 想到此处后,她眼中浮现出了势在必得。 待杨志安好不容易是在一墙角缝中找到了团子之后,便一把将团子拎回了府中。 顾知夏见回府来的两人又是在冷战,不禁是连连摇头,这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过几日,是欧阳大人爱女的及笄,这欧阳大人来头不小,家中出了几代皇后,势力不仅是在后宫,在前朝同样是盘根错节,不可撼动,这次邀请,还是按往常推了吗。”在用膳间,顾知夏提到此事。 这么久以来,一旦是收到宴会之类的邀请,除非是必得出席,通常都是推了,这也便是顾知夏与杨志安在京城对于众官的内眷还是面容生疏的原因,很少出席,自是没有识得的机会。 团子从碗里抬起头,“娘亲,会有好吃的吗?” 顾知夏脸上浮现出了宠溺的笑容,“那是自然。”她伸出手,摸了摸团子的小脑袋。 团子一听有好吃的,脸上乐开了花,最近,爹爹也不给她买零嘴了,看来,想要好吃的,还是得自己去觅食。 团子当即便是答应了下来,顾知夏见团子是要去,自也答应了下来。 杨志安收到了团子委屈的眼神,无奈的耸了耸肩,想要好吃的,他这个做爹的也是无能为力,他的私房钱早已是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待到了欧阳大人爱女生辰这日,杨府便是杨志安与顾知夏带着团子,三人共同是出席。 杨志安身姿出尘,顾知夏清秀如菊,团子天真活泼,牵着两人的手跳着玩,三人就这般缓缓走来,让见了的人都不禁是感叹,这幅画面是多么美好呀。 待三人落座后,欧阳大人携手一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缓缓走来,想来,她便是欧阳大人这一直是寄养在外的爱女了。 只见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眉眼间自有风情流动,淡淡一眼看过来,十个便有九个要开始自作多情起来。 正是要走过顾知夏与杨志安之时,团子伸出手想要吃桌上的糕点,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酒杯,出一阵清脆之声,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是你。”欧阳大人旁的妙龄女子一双眸子浮现出了讶色,声音如是清泉一般脆生悦耳。 在场之人皆是来了兴趣。 传闻,这杨志安宠妻无度,但近日,先是与银行老板娘传出了暧昧传闻,如今又是与这摄政大臣欧阳大人识得,且看这欧阳千金的反应,两人之间定不会是简单了去。 顾知夏脸色如常,待杨志安是回应。 杨志安对欧阳心柔早已是没了印象,他看向顾知夏,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求生欲。 欧阳心柔这才是注意到了杨志安一旁的顾知夏,三人设明显是一家人,他竟是已成家了! 自己原本还打算今日。 想到此处,她心中颇为是不甘心。 上次,她见杨志安文襟讲究,想来定是一位官家之人,故而,她特意是提议爹爹,要邀请京城所有为官人士,好在今日,是将自己给许嫁与他。 但没曾想,他竟是已经成家了! 她只觉得自己心爱之物被人夺了一般,脸上满满的不甘,若非是面纱遮挡,她的情绪早已是被人洞察. 但她一双眸子之中的异样,还是被顾知夏察觉。 顾知夏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定是对杨志安有好感,不然,这短短时间内,眸子怎么可能会是一下转过喜悦与气愤呢? 杨志安起身道,“欧阳大人,小姐,有礼了!” 欧阳大人对杨志安眼中满是赞赏,“我听闻杨大人与杨夫人甚少是出席宴会之内,今日大驾光临,令蓬荜生辉呀!”欧阳大人对杨志安回礼道。 杨志安与顾知夏皆是示意了过后,欧阳大人与欧阳心柔继续是入场。 虽说,这个宴会,明面上说着是为了祝贺欧阳千金的及笄礼,但众人也是心知肚明,这是在给给欧阳千金以宴招婿呢。 只见欧阳家一队长老上前,依次是为欧阳心柔献上了及笄冠与仪式后,又是依次退下,紧接着,便是到了欧阳心柔献舞这一环节,同时,这也是欧阳大家族从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及笄女子在这一日,装扮成了洛神之女,将洛神舞后的献花环节,献给自己心仪的男子,且这男子不能是拒绝。 这便是定了终生了。 到了欧阳心柔一舞,众人是看的如痴如醉,只见她窈窕且暗藏爆力的身段在中伴舞中翩翩起舞,如同是盛放到了绝佳状态的名花,精美绝伦,傲于世间。 那伸展到了极致的舞姿,让人眼里再是容不下其他,只剩这惊鸿的身姿。 到了最后,她水袖往半空中一挥,漫天的花瓣落下,众人良久才反应过来,如雷般的掌声响起,一舞名动京城,便是说的如此了。 紧接着,便是洛神送花团了。 这代表洛神心意的锦绣花团若是送了人,便不能是被人退回! 只见众私底下摩拳擦掌,整理衣冠,便是为了能得到这欧阳大小姐的倾心。 欧阳家族权势滔天,若是能攀上欧阳家族这根高枝,做了欧阳摄政大人的乘龙快婿,那接下来便是仕途无忧了,这泼天的富贵谁是不想要呀!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一百章 当场逼婚 在众人的期待之中,只见她缓缓是走向了杨志安与顾知夏方向。 接下来,她竟当真是将这锦绣花团送给杨志安。 只见她一双纤纤细手将花团推出,正想是赠与杨志安,杨志安微颦眉,自己与这女子并未是认识不说,就算认识,他也决计是不可能是答应,此生有了顾知夏,便已经是足够了。 “杨大人,这花团可是推脱不得。”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开始出言道。 “对啊,这可是欧阳家历来的规矩!” 众人皆是看着杨志安会是如何反应。 只见杨志安正想是起身回绝,但顾知夏伸出手放在了杨志安的膝盖之上,示意他不用是妄动。 杨志安与欧阳大人在官场上始终是要见面的,而自己在朝政方面掺杂较少了,故而,在此时,自己出面便是最合适的。 “欧阳姑娘,我们并非是欧阳家族之人,自是不能用这套来强行要求我们做什么事。”顾知夏掷地有声。 这欧阳心柔可谓是气急了,没曾想,顾知夏竟当真是有这勇气敢是顶撞自己。 要知晓,现如今可是在这欧阳府中,顾知夏敢是这般顶撞自己,便不怕是她欧阳的势力吗? 顾知夏见这女人对自己毫无所知的模样,想来,定是刚回京城,还未是听说过自己与杨志安之间的事,若是听闻,她断不会是将这如此大好机会,用在决计会是失败的事情上面。 “如今你们人是在欧阳府中,自是要听我欧阳家的规矩。”欧阳大人看好杨志安,自也是想要将欧阳心柔许配给杨志安,将来定是前途无限。 如今,在所有京城的名门贵子之中,他便也只是看得起杨志安。 自己的女儿,与自己也是同样眼光,相信父女同心,定是能将这桩婚事谈成。 且如今,杨家家大业大,若是将自己女儿给嫁过去,便是能直接享福了。 虽说,这如今的家业,是与顾知夏有关,且大多是,都是顾知夏给出谋划策给得到,但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真正当家做主的,自然还是杨志安。 这些家产,自然也是属于杨志安的。 若是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怎么说,这家产将来还不是他们欧阳家的。 想到了此处后,欧阳大人自是与自己女儿统一阵线,来共同是逼婚。 最为主要的是,在场的青年才俊,他欧阳大人,的确只是看上了杨志安,无论是与外形,才华,杨志安与自家女儿,都是最为匹配,哪怕现在只是一个二品,他也愿意是扶持杨志安,走往更远的地方。 “欧阳大人,我的确是。”杨志安起身正是还想说什么,顾知夏继而是道,“欧阳大人,我们讲理了说,我夫君,断然是不可能再纳妾的。”顾知夏直言不讳。 在场之人是一阵惊呼,没曾想,顾知夏竟会是如此说。 这分明就是当场给欧阳府的人难看。 说是让欧阳心柔做一个妾室都是没有资格的。 欧阳心柔脸色是图恩庆不已。 欧阳大人自也是忍不了,正是还想回怼,欧阳心柔却抢先一步道,“杨夫人,您只生了一个女儿,自古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不是我要嫁入杨府,你也不想是有人为杨府开枝散叶吗?” 欧阳心柔这是给顾知夏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顾知夏不禁是低头摇头,如此一定高帽子,真是让自己不敢接受。 在场之人同样是附和不已,不得不说,欧阳心柔所说的确是在理的。 哪怕就算顾知夏善妒,也是应好好考虑杨家没有儿子,便是无后,这不是在害了杨家,想要杨家断了香火吗? “至于断不断香火,有没有后,这不是欧阳小姐操心的事。”顾知夏直言说完,欧阳心柔更是气到语塞,她见顾知夏穿着打扮方面皆是不如自己,眼神中满满的柔和,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但没曾想,自己却是踢到了铁板。 随即,顾知夏便是牵起一手抱着团子的杨志安离开了在场。 一路上,众人对顾知夏皆是指指点点,这消息便是跟飞的一般,现如今全京城都是知晓了。 顾知夏回头看了杨志安一眼,杨志安见状,忙是道,“娘子,为夫错了,为夫当真是不知晓那个女子究竟是在哪里识得。” 他这般说完过后,心中却有着窃喜,看来,自己的娘子吃醋了。 见杨志安脸上竟还偷偷露出笑意,顾知夏心中微微惊讶,也是没猜到,杨志安竟会带着窃喜。 “瞧你,捅的这些娄子。”顾知夏对杨志安这张脸蛋如今是又爱又恨,男人有时太漂亮了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娘子。”杨志安委屈而道。 在适才时,杨志安坚硬有力,但在顾知夏面前,突而是转换了如此委屈模样。 这若是欧阳府中在场之人看到,定都会是感叹这大型双标现场。 “想来那个女子定不会对你善罢甘休,以后,你少出门吧。”顾知夏继而是对杨志安如此道,杨志安不出门,自也不会用美色去迷惑别人。 杨志安听闻顾知夏如此说,仿若错都在于他一般。 但他当真是不知晓,自己是哪里来的这些桃花。 自己已然是听从顾知夏的话,格外的乖,从未是在外面沾花惹草,但有些东西还是会自己找上门来。 杨志安想到那个女子今日格外是不甘心的眼神,心想,这次,她决计是不会轻易放弃,还是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此人与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就在此时,他突而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双眸子一亮。 “我想到了,这个女子,我的确是见过。”他便是想起来了。 顾知夏继而是关心两人究竟是生了什么,能是让此人,对杨志安如此坚定。 杨志安表明自己决计是没有什么越界的举动,随即,他让顾知夏若是不信,问团子便是,但团子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是不知晓。 杨志安眼神一紧,“团子,你怎的连自己爹都不帮了。” 但团子却非常义正辞严道,“爹,有些事情便只能是靠自己。” 杨志安很是无奈,如今,竟是连团子都不帮自己了。 顾知夏冷哼一声,现在连团子都是不想帮杨志安了,其中可想而知。 杨志安的话不过两日,便是得到了验证。 那个女子果真是与欧阳大人所说,向皇上求亲了。 且她退了一步,说是愿意做妾。 开玩笑,别说妾了,便就算是杨府这个门,顾知夏也决计是不会让她进一步。 顾知夏是二十一世纪新女性,想要让她是接受什么两女共侍一夫,这决计是不可能的。 哪怕自己此番行为会是被别人当成异类,在顾知夏看来,这些都是决计不可能是接受的。 顾知夏直接一口回绝。 皇上这个中间人才是最为难做的。 欧阳大人的确是位高权重,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桩小小的婚事罢了,若是他身为皇上这都是不能做到,未免是有些伤了欧阳大人的心。 但皇上知晓,顾知夏究竟是有看重这件事。 想要是让顾知夏接受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 顾知夏同样是能猜测到皇上的处境也是不好,便主动是去往欧阳府将此事说明。 顾知夏正是准备出门,杨志安率先是拦住了顾知夏。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是因他而起,他必须是出这个面。 他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了顾知夏过后,顾知夏思量了一下,既杨志安决定了,便是最好。 此时,自己与欧阳心柔的确是不方便见面,恐不到两句,两人便是要吵起来。 杨志安一人到了欧阳府,欧阳大人有礼接待,杨志安自也是没有忘了礼数。 欧阳大人也不想是绕圈子,直截了当道,“杨大人,你便直接说了,是否能娶小女。”杨大人问着时,一双眸子更是在时时刻刻关注杨志安的神情,想要在杨志安的脸上一探究竟。 杨志安也并非是一个喜欢绕圈子的人,对于欧阳大人此番提问,杨志安同样是斩钉截铁,“欧阳大人,我今日来,便是为了此事,我杨志安,是决计不可能迎娶贵千金的。”杨志安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坚毅。 此时,听闻了杨志安来府上,特意是装束了一番的欧阳心柔听闻了两人此番对话后,脸色当即从欣喜转为了愤怒。 自己已然是愿意做妾,他究竟是还想要什么! 他杨志安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 既是如此,那也不能是怪得她了! 这个杨府,她是一定要嫁的。 她很快换上了一番笑颜是到了大厅处。 她命人献上了美酒佳肴,且面容柔和,知书达礼。 “杨大人,此前只是一个误会,为此,你可千万是别介意。”欧阳心柔如此说完,杨志安只当是摇了摇头,“介意,并非会是介意,但只要欧阳小姐切莫是在纠缠于我。”杨志安特意加重了纠缠两字,撇清自己与欧阳心柔的关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零一章 霸王硬上弓 欧阳心柔虽面目柔情,但心中早已是恨之入骨,杨志安竟是如此讨厌自己吗,是要这般对待自己。 就连说出的话,也是如此绝情。 但尽管如此,她面目仍旧不为所动。 杨志安见她眸子之中一瞬之间闪出来的愤恨,想来,此女子还在隐忍。 但她越是隐忍,杨志安越是觉得此事不简单。 若她此时光明正大的与之闹出来,自己或许还会是觉得安心一些。这样才符合逻辑。 “我自不会是介意,大人,就让我们一杯泯恩仇吧。”说完,她举杯示意,杨志安接过杯子,双手以礼托着,但只是轻嗅,他便闻出了这酒杯的不简单。 这里面竟是有蒙汗药。 这欧阳心柔竟想是将他给迷倒,想来是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杨志安吃完后,装作是昏昏沉沉的模样,最终倒在了饭桌上。 欧阳心柔见状,一双眸子之中是带着得意,她命人是将杨志安给抬走,自己这是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 欧阳大人自也是支持,若是真能将杨志安收入自己麾下,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那便当真也是不错的。 文人最注重脸面与仪表,他定不会是将这件事闹开,为了注重脸面,定是鬼答应结亲一事。 若是他当真与自家女儿是结了亲,这完全也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女儿,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欧阳大人心中充满期待,若当真是能让自己的女儿当上这杨夫人,接下来便皆是好说了。 原本,他们是请皇上赐婚,但没想到,皇上竟是犹豫不决,此番便能是看出,皇上并无是想要赐婚之意,若真是有心,恐早已是一口应下,既是如此,那便只得是另寻他法了。 若此事成了,便决计再无后顾之忧。 待所有人皆是退下了后,房间便只剩了杨志安与欧阳心柔两人。 杨志安晕过去状,此时便是欧阳心柔下手的最好时机,她正想是宽衣解带,谁知,杨志安竟是突然醒来,他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清醒,可见,他根本未是中了蒙汗药。 “你!”欧阳心柔惊讶不已,想到他此时才是醒来,定是因为适才人多,他这才是选了这个时机。 “欧阳姑娘,还是请你自重!”杨志安也并未是多说什么,只简单行礼后便是出门了。 这些人早已是退下,便是为了给杨志安与欧阳心柔留出空间而来,故而,当杨志安离去之时,没有一人是阻拦。 欧阳心柔心急如焚,若是杨志安回去后,将此事告知别人,自己的名声可也便是彻底毁了。 她忙是再让人给拦住杨志安,杨志安被这些人团团围住。 欧阳大人见状,再是惊讶不已,没想到,杨志安竟是没有没有中这蒙汗药,这般看起来,他倒是已然看出了他们心中想法。 如杨志安是说出去,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 当众人拦住杨志安之时,便就在此时,顾知夏带领一众护卫便是赶到这面前,她面容平淡,仅仅是一抬手间,便能是让众人心生忘而退却之意。 “我相公,我来接你回家了。”顾知夏淡淡一句说完后,再是向杨志安伸出了手,当即,拦住杨志安的人,没有一人是不让开的,欧阳心柔见状,心中怎能是舒服,若是顾知夏未是出现,杨志安便已然是自己的了。 这一切,便都是因为顾知夏。 她一双眸子满是愤恨,在顾知夏眼里看来,此人便是疯狂到了极点。 杨志安到了顾知夏的背后,俨然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 他微微勾住了顾知夏的衣角,顾知夏抬起广袖,将杨志安护在身后,并道,“今日之事,可一定是要给本官一个解释才是。”她毕竟也是当朝言官,且还是郡夫人,这官级压起来,怎么也是不低的。 “姐姐,妹妹只想是为着杨家继承香火,难道,这份好心还是不够吗?”欧阳心柔出口后便是委屈模样,顾知夏生怕自己看错了,适才那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愤恨之人又是谁。 且她如此之说,便是将锅给彻底推给了顾知夏,让顾知夏怎么也不能回答这够与不够。 “这般大一个锅,我可背不起,至于够与不够,也不是你问了,我答了便能算数。”说完,顾知夏一把抓住杨志安的手腕正想转身离开,欧阳心柔见状,她手指着两人,咬牙切齿道,“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这些人哪里还敢是拦住,顾知夏的官阶与品级,对他们而言是不可触犯,且很莫说杨志安了,活脱脱的一个媳妇奴。 见当时的情形僵持不下,欧阳大人便是最为尴尬,这毕竟是他的女儿将此事挑起。 他总算出面,“今日多有得罪,改日,本官定带小女亲自是登门谢罪。”如今之计也便只有如此了。 见欧阳大人倒还是个懂事的,顾知夏倒也是放心了不少。 而欧阳大人都已然放手,欧阳心柔却仍是不愿放过此番大好的机会,在她看来,顾知夏此时并未是带多少人,若一并抓了又能如何,反正,欧阳府中办事一向便是如此。 她仍是带着不甘,并亲自是大步到往众人面前拦住。 她拔出护卫腰间的剑,直直指着顾知夏。 顾知夏一张淡若如菊的面容上仍是没有丝毫异动。 她在赌,欧阳心柔决计是不敢真正伤害与她。 就算她当真是恨透了自己。 为了整个欧阳家,她也决计是不敢做出什么出格行为。 杨志安正想上前,顾知夏的手按住杨志安的手,示意他是别轻举妄动。 此时,便是要让她自己放下剑。 人只有在悬崖之时,才会是看清自己身后的利弊。 欧阳心柔握着剑柄的手抖动着,若她此时真是一剑下去了,那自己接下来又该是如何自处。 最终,她只得是将这剑给放下。 看来,她终究还是输了。 “多谢欧阳小姐放手。”说完,顾知夏带着杨志安大步离开了这儿。 一路上,杨志安不得不是对顾知夏表达倾佩之情,适才顾知夏拦住他,不让他出手,他心中担惊极了。 生怕顾知夏是受到伤害,但显然,顾知夏自己心中是有数的。仿若是将这一切都算在了心中。 他不得不是佩服顾知夏的神机妙算,仿若是将这一切都计划在了手中一般。 待路远了后,他这才是开口道,“娘子,你为何是不将她拦住,若她当真是伤害于你。”杨志安这般说完,顾知夏仅一个眼神看过去,“伤害于我?若她当真是伤害于我,那欧阳家如今还在吗?”且不说欧阳心柔伤害顾知夏,本便不是合法,光是她在各国的影响力,便决计不可能是任由欧阳心柔伤害顾知夏。 但欧阳心柔当时也是怒上心头,若当真是做出了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才真是让人觉得划算不来。 但顾知夏这一切却也是计算好了,便决计是不会有什么出人意外与万一。 顾知夏见杨志安仍是这般好奇,竟活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似的,她只得是无奈道,“此事你便不再担忧即可。” 杨志安见顾知夏已是不想再说,便干脆也不再追问。 但他心中对顾知夏却已然是充满了无限崇拜。 拥有这敢于一赌生死的勇气便注定了她决计并非是一般人。 待回府了后,顾知夏再次是叮嘱了杨志安,“以后可别再是一个人轻易出府了,你这美貌,怕是很难让人不起心思。”顾知夏再次是打量了一下杨志安,最终不禁摇头,看来,自己要将杨志安好好装束一番。 “娘子……”杨志安快以为自己是什么小娇妻了。 但见顾知夏坚持的神情,他只得如此,其实,他心中又怎会不知,顾知夏也是为了他好,不想欧阳心柔再是对他有机会。 经过了这件事后,欧阳心柔也再没面目是想要坚持赐婚一事,这赐婚一事也便是撤了。 但顾知夏总认为,此事并非会是如此简单。 从欧阳心柔的眼神中,她能看到那份不甘并非只是单纯的心血来潮,更多带着老谋深算。 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对于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不必是要与她较真。 以免她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事情。 但很显然,顾知夏的担心是真实的。 二日,顾知夏送团子去国子监,这原本是杨志安该做之事,昨晚突紧急案件,杨志安便去解决,一夜未归,顾知夏心疼之余,却也得是照顾好团子。 一路上马车缓缓驶动,顾知夏在马车之中为团子整理了一下衣着。 “君子,正衣冠,团子可要记住了。”顾知夏为团子戴好了学帽,团子抬头,一双清澈的双眸让人心旷神怡,仿若什么烦恼都能忘却。 “娘,团子记住了。”她咧嘴一笑,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露出来,白到反光。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一晃,顾知夏眼疾手快抱住了团子,挡住了对团子带来与马车内壁的碰撞。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零二章 策划刺杀 “娘亲,你没事吧。”团子率先看向顾知夏,顾知夏摇头道,“娘亲无碍。” 紧接着,顾知夏一手掀开帘子,“怎么回事?” “夫人!好险,适才有一辆马车突然横穿过来,让小的防不胜防。”车夫的声音传来,顾知夏随着车夫的视线看过去,果真是见到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正好这是一个十字路后,他横穿过去后不给人追上的机会。 顾知夏微眯双眸,这马车明显是有备而来,头也不回。 且通过翻飞的帘子,顾知夏可以看见马车里面并未坐人,这便更能是让顾知夏确定,这定是有人计划好的。 想到此处,顾知夏抓着帘子的手更是紧了又紧。 有人是针对她,便决计不会只是这一两次,看来,接下来她要更加防备住才行,特别是团子。 团子疑惑的问声传来,她转而对团子笑道,“无碍,别的马车差点撞上了。” 团子脸上丝毫未见担心,因她知晓,无论何时,娘亲都会陪在她身边。 团子钻进顾知夏怀中开始蹭。 “娘亲,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团子都不会害怕,因为团子知道,娘亲会保护团子的。”说到此处,团子更是在顾知夏身上蹭了蹭,很是舍不得顾知夏。 顾知夏宠溺一笑,摸了摸团子的头,“小傻瓜,你是娘亲用命换来的宝贝,怎么可能会是不保护你。” 将团子送到了国子监后,顾知夏到了杨志安办公务之地,他刚是将这一切处理完,正是回府途中,顾知夏询问了杨志安这公务一事,杨志安简短说明后,顾知夏越觉得,这便像是一个提前设计好的圈套一般。 这背后之人,故意是用昨晚的这个案子牵制住杨志安,再算好了她会是去送团子上学,继而是在这十字路口等着她与团子,马车再是冲过来,想要用此来个一车两命。 想到此处,顾知夏不禁是一身冷汗,此人心机歹毒,实在是太为可怕。 她决计不可能会是让别人伤害她与团子。 她将此事告知了杨志安,杨志安听后,将所有逻辑串通了一下现刚好是对的上。 “娘子,定是她无疑了。”杨志安转眸看向顾知夏,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认真。 “嗯。”没有任何狐疑,顾知夏也便是下了定论。 既是如此,那顾知夏决然不会放过。 杨志安正想是出面解决,顾知夏却拦住他,“此事我们没有证据,若是直接出面,恐最后我们才是落不到好的那个。” 杨志安眼神中满满冷意,他只微挑眉,而道,“证据,找便是了,娘子,你等我。” 说完,杨志安拂袖转身,他便去找寻证据了。 顾知夏还想是叫住杨志安,但显然也已然是来不及了。 欧阳心柔做这些事,定是给自己留了后手的。 若是杨志安现在去查,又能够是查到什么呢?但见杨志安执意如此,顾知夏也便只得是任由他去。 她转身便是往欧阳府而去,不经门卫通传便是想要进去,门卫将顾知夏拦住,口口声声说着没有传召不得入内。 欧阳府何时如此了,这更是在顾知夏心中坐实了他们做贼心虚这件事。 她拿出了皇上赐予的龙令,这门卫见状,忙是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龙令出手,如朕亲临,顾知夏如今这有龙令,这门卫若是再阻拦,便是自己找死。 这门卫也不是个傻的,皇上与欧阳小姐的命令,自然是听皇上的了。 皇上是天子,无人是敢不从。 他忙是将顾知夏请了进去。 顾知夏收回了龙令,自从上次皇上将龙令给了她,便没打算是收回,便自然而然的是赐给了顾知夏,顾知夏现在随身带着大荣国的龙令便是为了不时之需。 这龙令果真是好用的。 顾知夏见到了欧阳心柔后,直接上前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欧阳心柔当即都被打懵了。 她捂着自己的脸,转而看向顾知夏,一双眸子之中只一瞬间,便涌现出了委屈的泪水。 她这脸色竟是变的如此之快,真是让顾知夏不禁觉得汗颜,她若是搁在现代,妥妥的一个影后。 适才这就是一个教科书级别的变脸。 “是你策划的这一切。”不需要顾知夏指明,是她做的她心中自是知晓。 欧阳心柔一双眸子之上满满的无辜。 “什么,本小姐实在听不懂。”说完,她指向下人,示意下人将顾知夏送走。 但下人可是清清楚楚的记着顾知夏适才手中的龙令,又怎会是傻到现在又是去与顾知夏作对呢? 下人明显是望而退却,欧阳心柔根本是不知晓顾知夏手中有龙令,她气的随即还想气从一旁护卫的腰中抽出剑,却被顾知夏快一步,将她的手踢开。 欧阳心柔脸色难看不已,她虽说是从小被寄养在别家,今时不同往日,她已是欧阳府中的千金小姐,又怎能是任由顾知夏这般无礼呢? 她捂着自己一只受伤的人,声音更是歇斯底里。 “顾知夏,我可是欧阳心柔!你别是太过分了!” “究竟是谁过分!欧阳心柔,这只是对你所做之事回报的一点定金罢了,接下来,该你还的,你还是得一步一步还回来。”顾知夏这般说完后,正是想要转身离开。 自己今日来,只是为了给她一个警告,再狠一点的事情她却也做不出来了。 “好,我也同样会让你还回来。”欧阳心柔看着顾知夏的背影,咬牙切齿而道。 两人便是彻底将这个梁子给结下来了。 待顾知夏走后,欧阳心柔快回想着顾知夏适才所说的话,看来,接下来顾知夏还会有行动,而她们没有证据,便不可能是奈她何! 对了,证据。 她突而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现在他们定是会去找证据。 她就算是再怎么想要清除痕迹,却也真不可能是了无痕迹。 且杨志安的办案能力她也是听说过,若当真是不能将此事解决掉,杨志安定是会查到她。 若真是查到于她,便定不会是放过她,她如今正是风头,就算不能嫁与杨志安成为杨夫人,却也断然是不能将自己的前途给葬送了。 她也决计是不能任由杨志安与顾知夏将自己的事情给查下去。 但此时,杨志安与顾知夏已然是对自己提高了警惕,那自己便只得是换个地方下手。 对了,他们的孩子。 她便派了人去买通京城有名的杀手截杀团子。 这一切安排的极快,便就定在了今日下午。 团子刚是下学,如往常一般与容湛,昭阳郡主告别,上了马车。 马车里的团子,从书包里拿出了今日容湛自己送给自己的糖葫芦,容湛实在是太懂她的心意了,如今每日都是在送给她糖葫芦吃。 便就在此时,突而一阵刀剑快穿破空气的声音传来,团子瞪大了双眸,糖葫芦刚是塞在了嘴巴中,却是被吓得放在嘴里一动不动。 就在以为自己马上会完蛋之时,团子还想是大声喊着酿,但糖葫芦塞在嘴里她喊不出来,再是一阵刀剑穿破了空气之声传来,团子试探睁开双眸,见刚才飞过来的剑竟是被拦下了。 团子这才是将糖葫芦给取了出来,并大声喊着顾知夏。 下一秒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待睁开双眸过后,她这才是见到,原来是龙卫叔叔。 “哇!”团子哇的一声哭出来。 龙卫齐齐出动,这才是将这些人给抓到了,但这些杀手是签了生死状的,若是被抓到,也是不能独活。 这些人在龙卫的眼皮子底下便自寻死路,真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而应声赶来的顾知夏紧紧抱住团子,生怕团子是出了一点问题。 “团子,你没事吧?”顾知夏上下好好打量了一下团子,团子摇着头道,“无碍,娘亲。” 怎么可能会是无碍呢,只不过是团子在安慰顾知夏罢了。 顾知夏欣慰一笑,抱住了团子,“是娘亲的错,没有是时时刻刻陪着团子你。” 团子却很是不习惯顾知夏这般,还带着挣脱,“娘亲,我当真是无事!” 确认团子是无事之后,顾知夏这才是放心。 她心中怎会不知这便是欧阳心柔所为! 欧阳心柔一次又一次在挑战她的极限,实在让她不能忍受。 她正是转身想去欧阳府中。谁知,这次竟是杨志安拦住顾知夏。 他握住顾知夏的手腕,一双眸子之中带着坚定,他并不同意顾知夏是去报复欧阳心柔。 顾知夏不禁苦笑出声,“你什么意思。”她声音越低冷。 “我查到了欧阳大人背后的密谋,故而,现在我们是不能有什么轻举妄动。”他刚是说完,顾知夏不禁是冷笑出声,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以为亲情对杨志安来说,定是重要的,没想到,却终究是比不上什么皇室权利。 她做这么多,从未便是没有想过是为了维护什么皇权,不过是想着让自己过的更好,让孩子过的更为舒心快乐。 但没想到,如今却连这么一个小小目的却也是达不到。 且杨志安更是不为团子出面。 这一点,是让顾知夏感觉异常心疼。 当初的杨志安,可并非是如此。 杨志安心中怎可能是会不痛,但他只要是一想到这件事事关皇权,他更是不能自私了。 若是这个国家动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这也是在为了这个家。 哪怕顾知夏是不理解他,与他而言却也没什么。 他只要是当真为了这个家,便足够了。 顾知夏见杨志安脸上仍旧是不为所动,心中的期待在这一刻已然是彻底死掉。 “你不将团子当做你自己的女儿看待,那以后,团子与你再无关系。”顾知夏不是什么圣人,若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她也不想苟活。 但杨志安此番是重伤了他的心。 团子亲眼看着顾知夏与杨志安吵架,却也不知晓自己是该怎么劝。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零三章 夫妻离心 她一个孩子都能是看出,爹并非是此种意思。 但她可是他们的女儿,哪怕就算是知道,但心中仍是避免不了伤心。 顾知夏话语决然,她牵着团子错身而过。 肩膀错身而过,眼神之中没有一点柔情。顾知夏这人爱恨分明,错了就是错了,用感情是掩盖不过去的。 团子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向杨志安,口中还喃喃着爹爹,但顾知夏将她拉的越远,渐渐的,她也便垂下头,一言不跟在顾知夏身旁。 顾知夏带着团子带到了自己买下的一处庄园,虽说这里什么都是布置好了,但于团子而言,没有爹爹,便总是少了些许什么。 顾知夏看出了团子心中所想,到了团子身旁,坐下道,“团子。娘亲有娘亲的坚持,你若是觉得心中不快,便回去吧。” 顾知夏这般说完,团子一双眸子之上浮现出了担忧,她现在已经是认定了要与娘亲共同进退,只希望娘亲与爹爹不要再是吵架了。 “娘亲,团子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团子这般说完,顾知夏抬手,摸了摸团子的头,“好了,没什么那就自己好好休息,娘亲还有事情要做。”顾知夏一定是要将这件事情给查清楚。 “好,娘亲,那我睡会,你快去忙吧。”团子抱着被子躺下并拉上,露出一双清澈又小心翼翼的眸子。 顾知夏见状,宠溺一笑,但很快,眸底之下又有浮现出了丝丝担忧。 自己这件事情,定是要解决好,否则,团子不会是安全的。 在此时的杨府,杨张氏听闻团子是被顾知夏带走,若是寻常的带出去玩也就罢了,但她更是听闻,自家儿子与儿媳吵架一事,想着,顾知夏从来不会是轻易火,现在,这件事情生,想来定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了。 “志安,你快去将知夏带回来,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的。”她这般说完,杨志安面目之上仍旧是不为所动。 “娘,此事你不懂。”杨志安低沉着声音,他又怎会是不想要顾知夏与团子回来呢,但此事关系到整个国家,在家国大义面前,他一家的儿女情长又算什么呢? 杨张氏见杨志安如此执着,只得是没好气的叹了一声,她知晓杨志安的为人,一旦是决定了自己要作什么,便决然是拉不回来的。 “好,你不去,我去!”杨张氏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家散了的。 杨志安眼神微动,里面带着极度隐忍,并非便是自己不想要去找寻,只是。 越是这般想,他心中更是自责。 而另一边,顾知夏已然是到了宫中,她眼神冷然,这件事情,若非是没有皇上的授意,顾知夏是决然不信的。 她一身素衣到了宫中,面容平静冷然,浅浅在皇上面前缓缓开口而道,“皇上,臣想要的,您要是知晓的,臣大概只是想问一句,此事,您决定好了吗?”是决定好了,不公事公办,还是没决定好,对这件事置之不理。 皇上对顾知夏实在是有愧,这件事情,实在是他与杨志安共同商议而出。 “知夏,你听朕说,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大荣国,也是杨爱卿冒死才查出了这件事,原来,他们早已是在密谋造反,就连宫中所有的禁卫,大抵都是他们的人,这是潜藏了多少年的算盘,如今,朕只得是想着如何稳住欧阳,给我们准备的时机。”皇上这番话,也是快提笔落字在顾知夏面前,待见顾知夏眼神示意她看完了后,这才是将纸张放进了温热不见火光的暖炉。 极易燃烧的上好宣纸遇到了丝丝火光,在镂空暖炉中,开始摇曳着火光,随着火光渐渐泯灭在了炉中,顾知夏的眼神仍旧是没有变化。 如今,京城的形势已然这般,若她此时再是不得消停,届时,欧阳大人或许会提前他们的计划,这便是不给了他们准备的机会,光是调动人数保全皇上,恐也时问题。 想到此处,顾知夏从怀中拿出了龙令,放在了铺着明黄绣龙纹的案桌上。 东西轻放下的声音传来。皇上眼神一紧,他拿起想再是让顾知夏收回,缺见顾知夏转身已然是大步离开了这里,那翩若惊鸿的背影,如今被迫是扣上了些许不该的责任。 皇上看着自己手中还略带余温的龙令,一双眸子渐渐蒙上了冰霜。 一路上,顾知夏若有所思,事情已然是生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再是在京城,恐女配也决然不是会轻易放过,团子在这里,也是危险异常,自己只能是带着团子离开,且自己身上,有各大国家的令牌,搬到救兵的几率也是极大,就算自己对此失望,却也决计是不可能坐视不理。 她回到了园子后,与团子是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团子,娘亲带着你周游列国,你觉得如何呢?”顾知夏借着这个理由,便是想要带着团子到其他国家去搬取救兵。 团子忙是点头,“只要娘亲在哪儿,团子就在哪儿,并且毫无怨言。”听见团子如此说,顾知夏心中满满感动,只是心疼了团子,这么小,就要随着自己四处走动。 想到此处,顾知夏心中再是自责。 团子看出了你住的不悦,并是试探而道,“娘亲,那我明天能是再去国子监吗?”我想和国子监里面的小伙伴告别。 顾知夏自然是答应了,这是团子在京城最后的请求了。 第二日,顾知夏将团子送到了国子监后,便是回杨府准备是带一些东西。 杨张氏见顾知夏总算是回来了,忙是上前道,“儿媳,你这是去哪儿了。” 虽说自己不留下了,但于杨张氏好歹也是婆媳一场,且杨张氏对自己也是不错,顾知夏对她没有是丝毫不满。 顾知夏脸上一贯的冷漠终于是融化了,“婆婆。没什么。” 杨张氏只得是道,“儿媳,我知晓,志安的确是有做的不对的,但你能不能是原谅他。” 杨张氏还想是挽回顾知夏,但对顾知夏而言,自己已经是没有了丝毫留下来的意义。 便就在此时,杨志安正好是过来了,他一双眸子之中没有任何波澜,想来,也已然是想好了。 他也已然是选择好了,自然,顾知夏也已然是选择好了。 顾知夏收拾好了东西便是准备离开,杨张氏疯狂是暗示杨志安,示意他将顾知夏留下。 就在此时,顾知夏突而转身,将杨张氏的所作所为看在眼中,并道,“你们都不必如此,决然是选择了,便是真正顾全一下大局为好。” 顾知夏这般说完后,正是想要离开。突而,管家上前来。且神色非常慌张。 “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顾知夏听闻团子是出事了,忙是推开众人往国子监跑去。 待到了国子监后,顾知夏果真是看到了团子竟是倒在了昭阳郡主的怀中,嘴角还有鲜血。 顾知夏忙是推开了众人,并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紧紧抱着团子,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泪水。 赶到的杨志安见状,他无力跪倒在地,想要上前来抱团子,却被顾知夏无情推开。 她试探了一下团子现在的气息,如今已然是奄奄一息了。 “团子,娘亲一定会是救你的,你放心。”顾知夏重重说完。 这是,团子非常费力的抬起眼眸道,“娘亲,你别怪任何人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也知道自己就要没了,我想,最后跟你喝爹说点话。” 顾知夏摇头而道,“团子,不是的,你放心好了,娘亲一定不会是让你有事的。 ”说完,顾知夏正是想要让人传召太医,团子十分费力的抬起手,在半空中,顾知夏忙是抓住,并道,“团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爹呢?”团子气若游丝。 顾知夏看向了一旁,眼神示意杨志安过来,杨志安到了团子面前,团子见到杨志安,一双眸子都已然是光亮不少。 顾知夏见状,一双眸子倒时浮现出了微微不悦。 团子都已然是这样了,竟还是想着杨志安。 团子奄奄一息,道,“爹,你不要再是与娘亲计较了,娘亲的心决计不是坏的,你就不要是与娘亲计较了。” 团子这般说完,一双眸子中带着请求。 杨志安一双眸子带着低沉。 他并没有是回答什么,顾知夏与团子之中微微带着期待,最终是带着失望,杨志安最终还是没有回答,团子突然是咳了起来。 “爹,你能是回答吗?”团子已然是便这般了,却仍旧是在问这个。 若非是因为怕周围是有人会是有意监视,杨志安早就是已然告诉是团子自己心中所想。 便就在此时,团子再是咳出来了,顾知夏见状,心中再是心痛,团子都已然是这样,还想着杨志安,看来,她心中仍旧是有着杨志安。 顾知夏大声道,“团子!” 只见团子的手缓缓的往下放,一双眸子也渐渐是闭上,光亮也渐渐闭合。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零四章 物是人非 两人已然是撕心裂肺的哭声,人群之中带着监视的双眸这才终于是隐匿退去。 顾知夏不的双眸最终渐渐归于平静。 在此时此刻,她已然是无任何可言。 杨志安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道,他在极度隐忍着,但这一切,实非他的本心。 若非是为了大局,他也决计并非如此。 “这下你满意了?”顾知夏缓缓转眸,看向了杨志安,一双眸子之中没有丝毫温度。 她只感觉自己的天地已然轰塌,如今,自己已然是没了任何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以及支撑。 “知夏,你听我说。”杨志安见顾知夏如此,他刚出声时才现自己声音已然哽咽。 “没什么好说的!”顾知夏一把甩开杨志安正要伸过来的手,突而,便就在此时,一队人马冲了过来,整齐有序的铠甲声,顾知夏心中听的一颤。 如今,这又是有什么事。 团子都已然没了,接下来,她心中已然没有了任何倚靠以及倚仗。 更是心如死灰。 前面带队的人道,“顾大人,你这跟我们走一躺吧。” 这些人虽说也能看出是皇室龙卫,但如今却是来抓顾知夏的。 只是可笑的是,昔日龙令还在顾知夏手中,但如今刚是转手,便成了抓顾知夏来用。 “可以。”说完,她抱着团子一步一步上前,众人眼见着她还抱着团子,顾知夏只低头看了一下,她眼神泛着红血丝,里面倒影着团子紧闭双眸的面容。 “团子,娘亲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顾知夏压低了声音,重重出声,但此时实在并非自己出手之时。 同时,她看向了杨志安,两人眼神对视之间,没有丝毫情意流动,有的,只是杨志安眼中的愧疚,与顾知夏眼中的冷漠。 既自己如今是没有合适的场地,便只有是将团子交给杨志安。 想到此处,顾知夏只得是将团子交给了杨志安。 她眼泪再是忍不住滑落,只觉自己脑海中有什么崩塌了一般,随即胸口之中一阵翻江倒海,空中一片血雾弥漫,她便再无了任何知觉。 但最后一眼闭上之时,只见到了杨志安担心的都快疯了的面容。 最后一眼闭上之时,她脸上逐渐带着冷然,真好,闭上眼睛后,这世界便当真是与她无关。若人生之事,也能同这般容易结束,该是多好。 杨志安身体在颤抖,在龙卫面前,他一再是不愿放手,但龙卫坚持,杨志安身体僵硬,只得是任由龙卫将顾知夏给带走,他一双眸子之中的光芒更是慢慢退却下去。 此时,杨张氏上前来,她见着杨志安怀中抱着的团子,一双眸子中的眼泪已然是忍不住了。 她重重摇晃着杨志安,并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儿媳在哪儿?”她的目光四处找寻,却仍旧是没有找到顾知夏,众人一旁的闲言碎语再是多了起来,从他们的对话之中,杨张氏能是听清楚。 她一双眸子再是恨铁不成钢,重重的剜了杨志安一眼,随即便是到了牢房之外,准备正是进去见顾知夏,但没有皇上的命令,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会是让她进去呢? “拜托你们了官大人,便让我进去吧。”杨张氏一直是在外面苦苦哀求着,但这些官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得是叹息道,“老妇人。这也并非是我们想这样,你这样为难我们,也实在是没有用,再者,您家那位杨大人都还没有动静呢?” 众人也就只是当玩笑一般说出来,但却当真是伤到了杨张氏。 她老脸一红,见这些人当真是没有机会让她进去,她只得是转身离去。 回到了杨府后,她心中的情绪便是再也忍不住了,她冲到了杨志安面前,指着杨志安,并道,“你这是弄得什么事,那是你媳妇,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是你不知道一般。” 杨志安怎会是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些什么,他只看着眼前的冰棺之中,团子非常宁静的面容,一双眸子里面已然是没有了任何波澜,而袖口下的手已然是握紧到指甲深深嵌入了肌肤之中。 杨张氏转而见团子再也是醒不过来的面容,最终是直接给晕了过去。 她怎么能是接受,自己宠着长大的团子,如今竟是说没就没了。 她一双眸子之中更是浮现出了泪水,扑到了这冰棺旁,开始是大哭而道,“团子,你怎能是去的这般快,让白人送黑人呀!” 杨志安的袖口渐渐是滴着血,杨张氏见状,更是悲痛不已。 “你心中既是知晓疼爱,又怎能是眼睁睁瞧着这一切生!”说完,杨张氏再是忍不住,自己晕厥了过去,杨志安的面容仍旧未动,但地上滴着的血,却已然是暴露了他此时真实想法。 他此时不能倒下,整个杨府,如今都还得是靠着他而撑上,若是他此时倒下,那杨府便当真是无人了。 这事,有人传旨来皇上召见,杨志安进了宫后,两人在御书房谈论。 “知夏一事,朕也只得是抱歉,你应是知晓的,如今这个形势,朕更是不能让任何人来破坏。”皇上这般说完,杨志安自是知晓,他只低沉着声音应下。 此时,什么话也不能表达出他心中的悲痛。 “此事,是朕亏欠于你们。”皇上也只得是垂眸,顾知夏并未什么错,但他只得是让人将顾知夏带入大牢,第一,是怕有人伤害顾知夏,在此时,欧阳心柔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二,便是担心顾知夏会去破坏如今这个情形。 “皇上,此事您也实属为难。”杨志安躬腰道,说完后便告退了,他一路回府途中,挺拔的身姿看似毫无情绪波澜,实则他已然麻木。 他一路回到了杨府,便已然坚持不住,整个人一阵天昏地暗,临闭上眼前,他仿若见到半空中浮现着当时一家三口幸福的场景,他的嘴角渐渐勾起,一双眸子之中再是忍不住浮现出了泪水。 若是这世间之事,都能看的如此简单,便是最好了。 待杨张氏醒来过后,听闻杨志安已然是昏倒了过去,她心中再气,却也耐不住心疼自家儿子。 她强撑着精神,照顾着杨志安,但出口问一番关于团子之事,杨志安却是避而不谈,杨张氏怎能是忍住,见杨志安如此避而不谈的模样,她便心中再是忍不住,只得是道,“你若是不愿多说,也便是算了。”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缓慢起身,这时,她头上的白显得格外起眼。 不知不觉间,杨张氏的头上也已然是有白了。 杨志安眼神一紧。 “娘。”他终于干哑出口。 杨张氏听闻,身体只僵硬了一下,随即起身仍还是背躬着。 “有空,你去看看儿媳吧,她如今一个人在牢中想来滋味定不好受,我去看看团子,顺便给她做点饭菜。”说完,她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起身便是缓缓离开了这里。 虽说团子已然不在人世,但杨张氏却仍是当做她在一般,每天不仅给团子做饭菜,更是为团子洗漱,更换衣物,冰棺能保证尸体一个月内不腐化,如今看杨张氏是走不出来的。 杨志安总算是可以任由眼泪涌出,细细涓流而出,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悲痛,团子一事,无他而言怎能是不伤心。 他悲痛欲绝。 但想到此时,更是需要他坚强之时,他便不得是任性妄为。 入夜后,陪伴了团子一天的杨志安到了牢中。 顾知夏神色平静,但过于平静,让人心中反而是生出多疑。 “你来了。”没有丝毫惊奇,只淡淡出口,杨志安低下头,应声而道。 此时,顾知夏缓缓勾唇浅笑,想到两人之前的美好,心中大抵是快乐的,但随着笑容渐变,最终眼神中仅剩冷漠。 “团子怎么样了。”顾知夏淡淡出口。 “还,不错…娘按时为她做饭,更衣。”说完,两人的眼泪皆是不约而同奔出。 “这件事情查清楚了吗?”顾知夏继而问道。 杨志安点头道,“查清楚了,是欧阳心柔串通了国子监师傅,在团子的饮食之中放了…”说到后面,都可是感觉的到杨志安握拳,以及声音中的颤抖。 顾知夏闭上眸子,眼泪再是忍不住狂奔出来。 这国子监的师傅,实在是胆量过人,竟是敢在团子的饮食之中放剧毒,顾知夏心中怎能是不愤恨,但想到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顾知夏更是眼眶通红,咬紧牙关,她决然不会放过她。 杨志安看的出来顾知夏是在想什么,她想复仇,但此事并非是真正能如两人所愿。 且这件事还未是确定下来,他们便只有隐忍。 感受到了杨志安的欲言又止,顾知夏转身,一双眸子中满是悲痛与冷决。 “此事,你当真是满意了吗?”顾知夏出声,便就是想要看出他究竟是什么表情。 杨志安摇头,一双眸子之中满是真挚。 但顾知夏决然不会再是被他欺骗下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零五章 入住杨府 她手指指着他,咬紧牙关,振振有词,“是,你是为了国家大义,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都已然如此,你也仍旧是能忍的过去,但我不能,我终究只是一个女人,所以,恕我不能理解你。”说完,顾知夏拂袖转身不再是看杨志安,表明了自己如今的想法。 “娘子…”杨志安糯糯出声,他刚是伸出手准备去拉着顾知夏的衣角,但顾知夏很快拂袖,直接便是与他断绝了关系。 杨志安见状,心中一阵起伏,再是忍不住,一口鲜血是吐了出来。 随即退了两步,面色苍白虚弱。 若是换了之前的顾知夏,此时定气担心不已,嘘寒问暖,但此时的顾知夏,已然是将杨志安的真面目看透,他的心中,哪里有这个小家。 不过是为了他一步一步往上爬罢了! “你走吧,我以后再是不想看到你。”说完过后,顾知夏转头不再愿是多言。 至始至终,她的眼睛之中就没有流露出什么温柔。 杨志安心中怎能是没有悔意,如今团子已然是离开了这个世间,他的心中,也仅仅只剩了悔意。 “此事当真并非我所愿,娘子。”说完,他一双眸子之中带着真诚与悔意,但对此时的顾知夏而言,这一切显得太苍白。 对此时的她而言,她已然不再是信杨志安。 顾知夏转身,一双眸子中仅有恨意了。 “我与你正式和离,再不是你娘子。”说完,她自己在一个角落抱膝而坐,一双眸子之中仅有平静,适才对杨志安表现出来的绝情也已然是压制下去。 便就在此时,牢外一阵叮当环佩之声传来,顾知夏缓缓抬眸看上。 这熟悉的香气还能是有谁。 顾知夏并未出声,但见来人出声道,“杨大人,怎么也有空是过来了。” 欧阳心柔自牢外走进,她一身华服,展现出了不该她合身份的野心,顾知夏只淡然瞟了一眼左右,继而冷道,“他是我相公,倒是你来,有何事呢?” 顾知夏这一开口,杨志安眼神惊喜不已,但看向顾知夏时,却现顾知夏对自己硬是一个斜视都没我,便只得是伤心低下头去,欧阳心柔见两人之间的互动,活脱脱是在自己面前撒糖。 她咬牙切齿而道,“都已然这番地步了,你们竟还有脸如此秀恩爱,殊不知,我很快便要嫁给杨大人了。” 她眼中的得意,对顾知夏而言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 顾知夏连一个正眼都未是给欧阳心柔。 她那眼神,仿佛便是在说,你想嫁便嫁一般。 欧阳心柔原本是想要见顾知夏气愤的神情,这样于她而言才会是有成就感,但没曾想,她如此费力表演了一番,却只得到了顾知夏一个弃之以鼻的神情。 她心中的胜负欲就如同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之上,没有任何胜出的感觉,有的,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憋屈。 “顾知夏,你别是太得意了!如今皇上都已然是将你抓了起来,想来,你平时定是嚣张惯了,如今皇上对你是忍不得了!”欧阳心柔虽不知皇上是为何将顾知夏抓起,但是随了她的心愿,她也懒得再是追究。 顾知夏没有顶撞,也没有还口,于她而言,这样的对话没有任何意义。 杨志安只面色铁青,对欧阳心柔的话他并未是有什么回应,但却也未是有否认。 欧阳心柔对于杨志安如此的反应也并未是有惊奇,如今顾知夏倒台,杨志安的仕途正是如日中天,此时的顾知夏对他而言,便是拖后腿。 而自己的背后是整个欧阳家,若是得到了欧阳家的助力,结果可想而知。 此时,只要不是傻子,都该是知晓自己该是如何选择。 她主动去揽住杨志安的胳膊,并向顾知夏洋洋得意道,“看,志安还不是我的了。” 欧阳心柔说完,一双含笑的眸子充满柔情看向杨志安。 杨志安脸色仍是单一,最终,他缓缓转眸看向了欧阳心柔,没有任何回答,但眼神之中却终是没有拒绝。 欧阳心柔心中惊喜不已,虽说,现如今杨志安还并未是彻底接受自己,就连一双眸子之中也并未是看出欣喜,但对如今的自己而言,却也已然是足够了。 她相信,只要自己够努力,就一定会让杨志安再是回到初见之时的模样,少年如玉,温暖明媚,仅仅一眼便能是让她倾心不已。 顾知夏淡淡看着这一切,一双眸子之中仍旧是没有丝毫波澜。 “若是想要秀恩爱,外面有更大的地儿让你们展示。”说完,顾知夏便侧着身子准备是想休息。 但于欧阳心柔而言,此时正是打击顾知夏的好时候,又怎能是轻易放过呢? 只见欧阳心柔缓缓上前,声音中更是带着愤恨。 “顾知夏,我们便是注定的敌人。”说完她开始大笑起来。 而后,她再是低头看向了顾知夏。 “若非是你,让我在宴会之上大为出丑,我又怎会是落到这种地步!如今,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但还好,有你给我垫背,我终究是如愿了。”说着,她一双眸子浮现出了无辜,这单纯的神色,实在让人联想不到,这美丽的容颜之下是一番怎样恶毒的心肠。 顾知夏只嗤笑一声,“是吗?难道保卫自己的家庭也算是有错,那这世间的黑白对错又该是如何定义,欧阳心柔,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如此。”顾知夏决计不会是怕得罪欧阳心柔,便改变自己任何决定。 欧阳心柔原本是想听到顾知夏认错等一众服软的话,见顾知夏仍是如此刚强,她心中怒气腾腾。 顾知夏总能是与她反着来,想到此处,她便是重重一脚踢在了顾知夏身上,她装束的如此雍容华贵,却没想到,会是做出如此猖狂的举动。 杨志安大步上前,一把推开欧阳心柔,欧阳心柔没想到杨志安会是突而推她,她一阵环佩之声脆耳,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一双眸子中更是带着不甘,伸出她修长的手指指着杨志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要选择她吗?” “她是我妻子,我自是该选择她!”杨志安转身正想扶起顾知夏,谁知,顾知夏将杨志安的手一甩,她眸子之中只有陌生。 “现在故作深情又有什么用,你们走吧,我再是不想看到你们。”两人在欧阳心柔看不到的角度下对视。 顾知夏眼神微动,便是在示意杨志安,杨志安原本还有些许不懂,他微颦眉,但很快思索到了什么,眼神再是一紧,嘴角不禁是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他娘子便是如此,从来都是在为他考虑。 他咬紧牙关,只得是道,“好!”说完,他重重起身,刚是转身想要离开,却再是一顿住脚步。 此时,顾知夏与欧阳心柔皆是紧盯着杨志安此时的反应。 只待他一个脚步下来,迈开步子,便能是知晓他坐下的决定。 现在团子已然没了,杨志安心中也是悲痛不已,若在此时还让他这一切的努力归于白费,便只得是让他们的处境更坏了。 他若是不走,继而在这里留下,欧阳心柔又怎能是轻易罢休,在接下来定会是更为放肆的为难顾知夏,他就算心中再是不舍,也得是为顾知夏考虑。 “我们走吧。”他最终落声,欧阳心柔惊喜不已,看来,杨志安终究还是选择了自己! “好,我们现在便走。”说完,欧阳心柔忙是爬起身揽住杨志安的胳膊,两人是离开了这牢房。 这两人一离开过后,牢房总算是清静了下来,顾知夏闭上眸子,开始回想着团子这一事,眼泪再是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此时的处境,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 此时的杨志安,如同是一个木头人一般被欧阳心柔带着,欧阳心柔带着杨志安回到了杨府,杨张氏见状,拿出了扫帚打欧阳心柔,并气急落泪,“你究竟算个东西,竟还敢是到我们杨府!” 欧阳心柔见状,松开了杨志安的手臂,上前隐忍有礼道,“杨老夫人,还看不出吗?当日,我一舞洛神舞,将花球是递给了志安,若非是顾知夏阻挠,我现在便已然是你的儿媳了。” 她这般说着,脸上还带着娇羞。 杨张氏脸上满满的鄙夷,“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你如此不要脸皮之人!” 说完,她的扫帚正是准备呼过来,欧阳心柔眼疾手快,躲到了杨志安背后。 “你让开!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杨张氏重道。 只见杨志安毫无动静,并无是要让开的意思。 这般,是让杨志安背后的欧阳心柔更是得意。 “看看,连志安都已然认可我了,老夫人,你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欧阳心柔满是得意,她便知晓,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权势得不来的。 如果得不到,便是自己权势不够大! “好,非是这般,看来,这杨府也容不得我这个老婆子了!”说完,杨张氏放下扫帚,心意已决。 一众下人上前挽留,皆是无用。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零六章 伺机而动 “娘。”杨志安总算开口,但杨张氏的眼中已然没有丝毫温度,虽说杨志安是她的儿子,但这件事,便就是杨志安的不是,她在心中,更不会是有丝毫偏袒。 欧阳心柔见杨志安也已然下定决心,便开始与杨志安交心起来。 她声音中带着丝丝温柔,试探杨志安道,“待我爹大业有成,你还怕没什么吗?”杨志安眼神微微看过去,带着丝丝疑惑,“什么大业?”欧阳心柔心中微惊了一下,但想到杨志安很快与自己成为一家人,便决定是将自家爹爹的计划告知杨志安。 “我爹是有些许计划,若届时,他大业有成,我便是公主,你便是驸马。” 她虽说有所隐瞒,但却也说出了重点之事。 这话说完,杨志安眼中闪过惊喜一般,“此话是当真吗?”原本会以为杨志安一番斥责的欧阳心柔,见杨志安如此,脸上已是忍不住的温婉笑容。“对,只要你愿意。” 杨志安脸上再是抑不住欣喜,里面带着对权势的向往,以及对欧阳心柔的真心爱慕。“那便是必然的。” 欧阳心柔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她轻轻依偎在杨志安怀中,缓缓闭上了眸子感受这幸福的清风。 此时,于她而言,便是最为幸福之时。 她总算是得到了这一切,就便说,她想要的东西,没有任何是得不到的。 杨志安带着欧阳心柔进了杨府后,管家一众人等是傻了眼,虽说传来消息,说是夫人入了狱,但杨志安与欧阳心柔展的却是之快,当真又是让人惊讶不已。 曾几何时,两人的恩爱是被所有人看在眼中,在如今看来,小姐都还尸骨未寒,杨志安却与欧阳心柔在一起,实在让人不得不带着诸多感叹。 “去,给欧阳小姐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杨志安对众下人道。 众人低下头,无人敢是动,但同时也无人是敢说。 此时无人敢说,但管家一定要说! 只见他大步站出,义正言辞,道,“大人,我们从来只服侍自家夫人,大人此番,便是在为难我们!” 管家语气坚定,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坚毅的光芒。 如今,就连是管家都能是有良心为顾知夏说话,但身为顾知夏当初是最为亲密的杨志安,竟会是如此反应,不禁是让人心寒不已。 见管家如此,欧阳心柔怎能是忍,她瞪大一双眸子,细眉挑动。一双眸子之中带着狠意。 若是换了往常,欧阳心柔决计是没有资格教训杨府的人,但如今,杨志安都已然是认可了她,她便是杨府的新顾知夏人,同时,也会是最后一个顾知夏人。 想到了此处,她冷哼一声,道,“来人,给本小姐将这个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她的话音刚落,杨志安的拳头仅仅握住,但想到了她适才已然是说出了关于欧阳大人之事,自己若是在此时与她翻脸,便是功亏一篑! 他便是只得忍耐。 而欧阳心柔也是一直在关注杨志安的反应,见杨志安果真是没有丝毫反应,她心中更是一片欣喜,看来在杨志安心中,已然是彻底接受了她,不然,她在此时该是没有资格教训这些家丁的。 其他下人听闻后,皆是紧张不已,要知道,乱棍打死,可并非是开玩笑的,若当真没有了性命那可便当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管家,你就认个错吧!”众人这般道。 但管家如此倔强的人,在此时,又怎么可能是轻易认错呢? “我没错,又干嘛是要认呢?”管家仍旧是如此倔强,就算眼见者行刑的人已然是上前来,并准备是要将他给拉下去,他心中仍是不惧怕! 只听见管家的声音被拉的越远去,“无论如何,这杨府的顾知夏人都只有一人,那便是顾知夏!”说完后,只听得外面一阵咔嚓声传来,管家的声音便彻底咽没了一般。 众位自然也不是傻的,看到了这么一个前车之鉴,又怎会是不要命了一般呢? 她们皆是低下头去臣服顺从,见众人如此,欧阳心柔便也就是放心了。 刚是到了大堂,便见一口冰棺是放在那儿。 欧阳心柔见着里面完好无损的面容,吓得心中是一颤,这毕竟是她所做,心里总归是毛颤颤的。 杨志安一双眸子阴鸷,周身散出了冷厉的气息。 团子之所以会是躺在这儿,他又怎会是不清楚。 “你怎么了。”杨志安看向一旁心虚的欧阳心柔,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冷意,仿若随时都会是化身狼只,上前将眼前之人撕碎。 欧阳心柔还沉浸在自己的心虚之中,此时她若是从团子出回头,便能是看见杨志安那一双阴鸷到快要吃人的眼睛。 “志安,今日我有些不适,不如明日,你亲自到我们府上拜访,如何?”欧阳心柔根本书不敢亲自与杨志安对视,此时,她只感觉自己周身被凉气包围,她以为是团子的鬼魂回来找自己了,但若是她回头,便可是知晓她这感受来源与杨志安。 “嗯。”杨志安只淡淡应声,欧阳心柔是飞一般的撒开了杨志安的胳膊离开了这儿,见欧阳心柔这逃也似的的背影,杨志安的眼神更是一阵绝冷,再转而看向冰棺之中的团子之后,他的一双眸子再是溢出了温柔。 只不过这温柔之中,更添几分悲凉。 杨张氏已然是无处可去,如今,这整个杨府已然是彻底变天了。 她想到,现在顾知夏是在牢中,对自己而言,就算是入了牢狱,又能是算什么呢? 她便是如同疯了一般四处生事,果不其然,官差上前来讲她给带进了牢中。 而她,也如愿是与顾知夏同关在了一个牢房之中。 见到婆婆的顾知夏很是惊讶,但很快又是想到了什么,这定然不是巧合。虽说她知晓了背后之人的心思,但也实在是不能是忍受背后之人所做的这一切。 “儿媳,你怎么样!”杨张氏一双眸子之中充满了担忧。 虽说,这一切是杨志安所做,且杨张氏又是杨志安的母亲,但顾知夏并不会是迁怒与杨张氏,反而,在她心中,对杨张氏更是有着一番别样的感情。 杨张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将她当做了自己亲女儿看待的人,顾知夏再心中,早已是将她给当做了自己的亲人看待,就算别人做出什么事来,顾知夏也定不会是牵扯于她,在她心中,对她,永远都只会是有感激。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顾知夏一番紧张问道过后,杨张氏将自己如何进来的一番境遇告知了顾知夏,果不其然,就跟顾知夏猜测的是一样的。 顾知夏未是多说,见着眼前的杨张氏一直是在对自己表达歉意,且她眼神之中的血丝,可以是看出这段时日,她明显也是过的非常悲痛。 “婆婆,你能是说说,这段时日外面是生了什么。”顾知夏在这牢中,已然不知晓外面是生了什么,但她同样也是能清闲一下。 待听完了杨张氏这所说的一切,她的眼神终究只是归于冷漠 。 “原来,外面都已然是生了这么多了。”不知不觉,这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哎,儿媳,就算这辈子我们无缘再是婆媳一场,但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女儿一般。”说着,她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愧疚,眼泪再是忍不住落下。 顾知夏伸出了手,示意自己是有话要悄悄告知于她。 她便将这一切是告知于她,杨张氏听闻,一双眸子之中满是震惊,她没想到,这一切,竟是一场做戏! 自己竟是被受了蒙骗! “怎么是这样!”她原本还想是大声追问,但收到了顾知夏的眼神过后,她便是明白自己不该是大声的。 她悄声继而确认,顾知夏便是承认了。 杨张氏快是将情绪给整理了一下,继而是恢复了到了之前的神情。 “婆婆,欺骗了你,是我们的不对。”顾知夏低声说道,杨张氏连连是摇头,“无碍,幸好这不是真的。”说完,她一双眸子之中再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虽说顾知夏能劝了婆婆,但在心中,她实在是不能劝自己,说这一切并没有什么。 杨张氏现了顾知夏神情有些不对,很快想到顾知夏的心中所想,便是道,“知夏,有什么,你与婆婆说。” 顾知夏只是摇头,如今,于她而言,这一切,都已然是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那现在也可知,志安是在与那那人做戏,若她是知晓,定是不会放过志安,且欧阳大人更是不会放过志安。”杨张氏担心说完,顾知夏心中还是一紧。 此事,并非是在一人在难过,此时,杨志安也是在孤身泛险。 她一双眸子中的光亮也算是柔和了下来。 “他不会有事的。”顾知夏这般安慰着杨张氏,但自己心中却也是忍不住一阵担忧。 欧阳大人为了权势,已然是走火入魔,此时,杨志安在欧阳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若是被欧阳大人现,定是不会放过。 第二日,杨志安到了欧阳府中,欧阳大人自然是以礼相待,且比较重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零七章 抓个现行 如今,杨志安手中掌握着万贯家财,且又是风华正茂,接下来前途似锦,真将自己女儿是嫁给了他,也算是随了他的心意。 “杨大人,看来,我们是注定要有这么一场缘分的。”欧阳大人这般说完过后,一双眸子之中更是忍不住的满意。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他欣赏杨志安的才华,看中了他的潜力,也便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 “承蒙欧阳大人看重。”杨志安非常有礼,见杨志安如此,欧阳大人心中更是满意了。 这时,欧阳心柔在旁道,“爹,志安也即将是女儿的夫婿了,那有些事,又是否是可以告知志安呢?”她一双眸子之中带着试探,明显时候还害怕欧阳大人会是不答应。 只见欧阳大人抬头大笑,“都即将是一家人了,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欧阳大人命人是关上了门窗,虽说,如今的杨志安已然即将是一家人,但终究还是要防着隔墙有耳。 “那我便拿出我的诚意,若是你与心柔成亲,这驸马都尉的位置,自然也便是你杨志安的了。”欧阳大人丝毫是没有谦虚,便直接是这般说了出来,想来这件事,他也已然是计划了许久。 此时的杨志安屏声静气,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是会暴露。 “不瞒你说,如今京城所有的御林军,皆是在我的掌控之中,也并非是皇上无能,我都已然是距离皇位一步之遥了,这才是现我的计划,只能是说,我计划实在太久,几十年了,终于,这个天下就要姓欧阳的了!”他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都是野心。 欧阳心柔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都是引以为傲,以后,她便是公主,这世界上,便当真书没有任何人会是瞧不起她! 同时,欧阳大人也在关注杨志安的神情,见杨志安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异样,有的,只是敬仰,心中不禁也是嗤之以鼻,看来,是自己高看了杨志安,与那些同流合污之人没什么两样。 但毕竟是要成为自己女婿的人了,欧阳大人不可能是不给好脸色。 且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归顺于自己,都还很是怀疑。 “至于顾知夏,她毕竟只是一个乡野村妇,这种女人,再是常见不过了,而我女儿便是不同了,她从来都是金枝玉叶,娇生惯养长大,这才应该是能配的上你的。”欧阳大人这般对杨志安道,便是傻子,都能够是听出欧阳大人这是在直白的拉拢杨志安。 欧阳大人更是在关注着杨志安的神情,果不其然,见杨志安一双眸子之中当真是没有丝毫波澜,心中不禁再是放心了一些,但终究也是不可能让他放下全部戒心。 “我知晓,在朝中,你是忠臣,但朝代更迭也是在所难免,你若归顺于我,以后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欧阳大人说到了此处过后,欧阳心柔忙是对杨志安使着眼色,杨志安大概便是明了,他好一阵恭维,说的自己心里都是不信了。 欧阳大人自然是喜欢听这些的,连连是点头应下了后,便开始是商量两人接下来的事情。 却也只是谈了两个人之间的事,杨志安想听的并非是这些。 他能明显是感觉到,欧阳大人还是在有意无意的避开与他谈论关于他想要夺位这一事。 想来,他的心中还是没有完全的信任自己,自然,这也是杨志安所能理解的。 若这才开始,便对自己和盘托出,这才是让杨志安觉得其中有猫腻。 但自己还不知道接下来她德 计划,便只得是从欧阳心柔这里入手。 一想到顾知夏现如今还在牢中,他心中怎能是好受。 入夜后,他换上了夜行衣,便是悄然一路上走着天牢的密道。 这条密道还是皇上告知于他,是为了给将来万一是有个什么不时之需,但没想到,在此时,当真是派上了用场。 他刚是到了天牢里,顾知夏抬起一双随时警惕的眸子,看向眼前这个开了锁进来的人轻轻是喊醒了杨张氏,杨张氏醒来后,与顾知夏现眼前的人竟是杨志安,刚是惊喜的想要出声,便就在此时,再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按理来说,现如今不该是有人到访的,这个时间点,便是他们换防之际吗,中间会是有个一刻钟的空闲,众官差便是会去准备换防,杨志安也是趁着这个空档才会是到了这儿,却没曾想,竟也有人是在这个时候到访,两拨人便光荣的事撞上了。 “你是谁?”欧阳心柔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夜行衣且背对着自己的男o-子,这俊逸的背影实在是太为熟悉了,她已然是感觉到了什么。 很快,她一双眸子之中闪过不接置信,她缓缓摇着头,只希望,不是她想到的那个人。 杨张氏见如今的情形自然是不可的,若是被欧阳心柔现,杨志安与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当即忙是大吼出声,并起身是重重推开了杨志安。 “你这个不孝子还来做什么,是来看你娘亲现在是有多么不好吗?”随着她的重重声音以及是动作,杨志安重重是被推开,这一推,便将杨志安推到了欧阳心柔身边。 “你!”欧阳心柔见果真是杨志安,心中正是不可置信,想着,杨志安在这里来,是来寻找顾知夏的吗? 但很快,杨张氏的声音继续是传来,“带着这个女人给我滚开,我永远只认顾知夏这一个儿媳!” 她这一番话,让欧阳心柔这下便是明白了,原来,杨志安并非是过来寻找顾知夏,而是他的娘亲。 既是如此,那便没有什么好介意的了。 只见她上前,一双眸子之中带着得意,并是主动挽着杨志安的手,两人看起来,好一对天作之合。 顾知夏在旁,一直都是冷眼围观,好像这件事是与她无关一般。 “你们也已经是看到了,过不了几日,我便是杨夫人了,顾知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欧阳心柔这般问,便是想要看顾知夏与杨志安的惜惜告别。 因为在她心中,只有是这样,两人才能算是真正告了别,断了任何恋想。 “你滚!”杨张氏大声而道。 欧阳心柔看向杨志安,想要知道杨志安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更想要是看出,两个人,究竟是还有没有什么瓜葛。 但杨志安眼神非常冷漠,并道,“那我们现在就滚。” 说着,杨志安便将欧阳心柔的手牵起。 正是想要带着欧阳心柔离开之际,欧阳心柔突而是将杨志安的手给甩开,她一双眸子之中带着微微的疑惑以及愤恨。 “你在这儿来,是为了这个女人吗?”说完,她的手指着顾知夏。 杨志安还未是给出反应 ,杨张氏便是抢答道,“怎么,我儿子来找我都不可以吗?” 欧阳心柔摇头,在适才之时,她还差点是信了,但在自己现在看来,这可真是荒唐的理由。 “我只想听你说如果你不说,我就只能是让人请顾知夏自己说了。”她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受伤与愤怒,紧紧凝视着杨志安,便是想要从杨志安的眼中,以及口中是得到自己的答案。 众人皆是将杨志安的一举一动关注着。 此时,他的一举一动,可是关乎着这里所有人的命运。 闻声赶到的官差见是欧阳心柔,当即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一旦惹个欧阳心柔有什么不快,欧阳心柔便会将所有的怒气皆是作在顾知夏身上,后果也便是可想而知。 众人如今谁都知道,欧阳府中是最为不好惹的,虽说不知道事情背后的真正缘由,但多多少少还是听闻到了,如今,京城里面所有的御林军皆是受了欧阳家控制。 这虽说已然是个不争的事实,但却丝毫是无人敢在外面多言,生怕是惹祸上身。 “欧阳小姐何必是如此动怒呢。”一阵好听且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看过去,只见王县令一身紫衣高冷艳,缓缓走来。 虽说欧阳心柔如今并不想给顾知夏活路,但如今有人是为顾知夏出头,那便是不一样了。。 且这人在朝中也是有着一定势力,若是自己将他给得罪了,对爹接下来想要一统天下的大业也是非常不利的。 顾知夏见王县令竟是来了,她微微颦眉,这件事情与王县令无关,顾知夏并不想他是来趟这趟浑水。“此事与你无关,你走吧。”顾知夏直言道,王县令微微摇头。 且他脸上一瞬之间的柔情,让顾知夏心中一紧。 “欧阳大小姐,若是有任何不快,本官倒是有一个法子,素来听闻京城的御林军如今是掌握在了欧阳家手中,但若是这件事情被列国知晓,想来,定不会袖手旁观。”王县令还未是说完,欧阳心柔便知晓自己彻底是败下阵。 王县令这人实在是太为深不可测,她不仅害怕,更是从心里敬畏。 在京城之中,她真正是能看上眼的,除了杨志安,便是王县令了,但没想到,他们皆是被顾知夏给灌了**汤一般,一个一个都护着顾知夏!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零八章 螳螂捕蝉 欧阳心柔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带着愤怒,却只能是强压着,面色生生是挤出笑容而道,“王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吗?”说着,他一双眸子之中浮现出了笑容。 “你!”她重重出声,手中重重握着拳头,心中也一直是在狂忍着,杨志安一双眸子与王县令对视,虽说是无言间,但两人的眼中却也是有什么在流动。 “今日,我定是要带走顾知夏,若你们有任何不服,本官也只得是致歉,”说完,他一手向顾知夏伸出,便是等顾知夏下决定。 顾知夏至始至终皆是无言,就如同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漠不相干的戏码一般。 杨张氏见状,一双眸子中满是期待,便是想要看顾知夏如何反应。 王县令温柔有礼,很难会有人对他没有好感,且还是在如此境况之下,又有谁是会拒绝王县令向自己伸出的手呢? 欧阳心柔见状,自也不会是阻拦,若顾知夏当真是接受了王县令,与自己而言,便只有好处。 届时,杨志安便彻底是属于自己。 顾知夏看着王县令向自己伸出的手,她一双眸子已然是陷入了沉思。 若在此时是接受了王县令,那某些事情,也便成了定局。 所有人皆是将顾知夏的反应给看在眼中,各有所思。 虽说,从私心考虑,杨张氏是不想顾知夏接受王县令,这般的话,她与顾知夏的这份婆媳情分也便是断了,但想到此时王县令能是保护顾知夏,心中便也是没了任何自私的想法,甚至是在旁抱以期待的眼神,顾知夏怎会是不知道众人心中此时是何种想法。 只见她一双眸子逐渐黯淡下来,最终再次看向王县令之时,眼神与适才之时却是截然相反。 里面满满的都是柔和。 “抱歉,至于这件事,我是真不能接受于你,在我心中,从来都是将你当做了挚友。”顾知夏说完,众人眼色一变。 本以为王县令怎么也会是有着些许尬色,却没曾想,他只是再淡然一笑而道,“无碍,挚友,便已然是足够了。” 他这般说完过后,两人会心一笑,在此时看来,两人是如此般配,但冥冥之中,这一切也仿若是定下了。 “现在,我们该是走了吧。”欧阳心柔也不想再是继续看着这场闹剧。 杨志安微点下头,但并未是要走的打算,他一双眸子仍旧是看着杨张氏,心中想的也已然是非常明显。 他想将杨张氏带走。 杨张氏看出了杨志安的心思,她只冷哼一声,一双眸子之中已然是没有了任何波澜。 想来这段时日,她对杨志安的所为也已然是彻底绝望,于欧阳心柔而言,杨张氏对杨志安越是失望,便可以是看出,杨志安对自己的真心是有多么坚定。 杨张氏心中对杨志安再是放心不下,便让杨志安入住了欧阳府中,杨志安倒也没有拒绝,入住了欧阳府中过后,杨志安更是不好进宫与皇上商议事情了,他也只得是安心留住在了欧阳府中,这夜,他附耳在了墙角之旁,听亮着的书房内是如何谈话。 他用着顾知夏教给自己的办法,拿出一个小铜柱附在墙上听闻里面的声音。 他听到里面的声音逐渐传来,“心柔,爹准备是送你一份大礼。” 欧阳大人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神秘,欧阳心柔好奇道,“爹,是什么礼物?” 欧阳大人继而道,“爹准备在你成亲之日,便是夺取朝纲之时,届时,你的婚礼,同时也是你被封为公主的册封礼。” 欧阳心柔惊喜不已,看来,距离这个目标实现已然是不远了。 “但爹,这事我们要告诉志安吗?毕竟接下来,他将快是女儿的夫婿。”欧阳心柔自是不想对杨志安有什么隐瞒。 “此事不用急。”他只微抬手道,一双眸子之中还带有若有所思。 欧阳心柔很是好奇,她爹此时怎会是这般想,难道,心中是还并不信任杨志安吗? 想到此处,她心中略带担忧。 “这事,我自有考虑,你也不能是告诉他,防人之心不可无。”欧阳大人说着,一双眸子之中再是带着思索。 欧阳心柔见状,只得是低头应下,便就在此时,杨志安的小铜筒一个没扶住,险些是掉在了地上,但由此也是传出了一阵声响,欧阳大人与欧阳心柔听闻,心中一惊,这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便是致命把柄。 两人大步出了书房后,却什么都未是见到,想来那人定是跑了,正是想带人追上之时,一阵猫的叫声传来,两人这才是心中一松,仅仅只是猫叫而已。 欧阳心柔在旁一直密切关注自家父亲的脸色变化,见父亲适才一双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她便是明了,父亲对杨志安还带着明显的怀疑,她不禁是道,“爹,那这件事还改变计划吗?” 适才这只猫,当真是将两人吓到不已,转念一想这件事所定下的日期,回归到了正题之上。 欧阳大人见这里只是猫作祟而已,便摇了摇头,“这倒是不用了,一切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他说完过后,再是与欧阳心柔回到了书房之中。 待两人的声音彻底是不传来了过后,杨志安这才是从墙后出来,他一双眸子中满是冷峻,更是若有所思。 没想到,这欧阳大人竟会是如此心狠,将这般大的一件事定在了欧阳心柔与与自己婚礼之上,看来对于欧阳大人来说,这个女儿显得并非是那么重要。 但想到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是不多了,杨志安的脸色便是更加了铁青了。 看来,他一定是要出府而去,不然,还不知晓这个消息该是什么时候给放出去,不仅是放出去不说,以及是让人准备。 他让人将消息给传了出去,并且用于了顾知夏平时曾经告诉过自己的拼音,表面上这是一封和离书,实际上里面是暗藏玄机。 杨志安能送出去的书信,自然是经过了好生琢磨一番,这些人没有琢磨透,也说不出什么,便将这书信最终还是还给了顾知夏。 当顾知夏是收到了这和离书了,见上面的东西,不禁是感到惊讶不已,还是杨志安胆子较大,竟是直接将这东西写了出来,也不怕别人拿下这封信,以及会又人是翻译这一遭。 杨志安婚礼上,竟会是有这般一番景象,看来,如今也该是有所行动了。 顾知夏便是进宫将此事告知了皇上,皇上没有丝毫意外,一双眸子之中的平静,显然是看出,这一切他已然是联想到了。 “皇上,如今京城的一举一动都在欧阳的监视之下,不如,是将这件事交给我。”顾知夏所言指什么,皇上心中自是清楚。 他眼神中带着信任、顾知夏自不会是辜负于他。 接下来,顾知夏开始是四处招揽军队,这招揽的非常之小心,怕便是欧阳大人知晓了,接下来更是不好办了。 顾知夏拿着各国的令牌,更是开始了招揽的军队的事情。 如今,距离在婚礼之上便只有几日,顾知夏便只有留下这些些许时间了,她让人快五百里加急送了出去后,这军队果真是如约而至。 顾知夏见到了这军队之后,心中是惊喜不已,看来,这令牌还是非常管用的。 她特意是用了离大荣国最近的一个令牌,这皇上果真是毫不含糊的给自己送来了。 眼见着时间已经是越推进,顾知夏将这一切都已然是准备好了。 果真是到了杨志安婚礼这日,由于欧阳大人申请,将这这婚礼的场地是设置在了朝堂之上。这不仅是非常不和礼数,且这其中的野心众人都已经是看的非常明白,但谁人又是敢说呢。 先不说欧阳大人背后的势力如今是多么强大,只有自己是傻了一般,才会是去和欧阳大人做对。 且如今欧阳大人与杨志安结亲,便不得不是更加让人感慨,想当初,杨志安与顾知夏便如同是天生的金童玉女一般,在这朝堂之上,如今看来,便是丝毫也没有剩下什么。 这不禁也是让人感叹这物是人非。 但谁人也是仍不敢惹杨志安的。 待杨志安与欧阳心柔成亲这日,真是好大的气派,锣鼓喧天,这红妆一路上是铺到了大殿之上,杨志安一身喜服,一双眸子之中没有任何波澜,这般大喜大日子,杨志安如此表情,不得不是让人生疑,他如今还是揣着什么想法。 只见欧阳心柔一身的红妆缓缓走来,在下人大衬托之下,她仿若是坠入人世间的神女一般,端庄优雅,落落大方,一举一动无不是让人赏心悦目。 到了杨志安面前,她缓缓抬起一双娇羞的眸子,虽说是看不到此时杨志安脸上是何种表情,但欧阳心柔心中终归是欢喜的。 今日,自己总归是嫁给了杨志安,且还是在这自己曾经只能是幻想的大殿之上,风风光光是嫁与他。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零九章 大婚之日 皇上面无表情,庄重沉着,这一场婚礼,换了谁都能是看出,并且任何人本意。 非皇上本意,也并非杨志安本意。 但欧阳心柔喜帕下的面容下娇羞不已,透过薄薄且大红鎏金喜帕,映衬的星帕下,她的一张面容惊艳娇嫩,一双眸子似水柔情,周身散出来的温柔,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今天是欧阳心柔大婚之日,新人已在眼前,旧人又在何处。 杨志安一张面容冷沉,就算是在这般该是喜悦之时,他也仍是冷着面容,对欧阳心柔来说,他的极尽温柔,大概便是眼眸之中一闪的柔和。 如此,对她来说,也已然是足够。 便就是为了这一淡笑,自己宁愿是坏事做尽,也定是要将他给得到。 “今日,应欧阳爱卿请求,朕在今日便当了这个证婚人。”皇上面无表情说完,声音中也听不到任何大婚之日该是有的喜悦之色。 群臣皆是附和,皇上都已是这般说,自己又有何是能多言的呢? 但众臣皆是在为顾知夏感到不值,虽说,他们中有些许人对顾知夏皆是心怀不服,只怪她的光芒过于耀眼,但在如今这个场合,心中却也是纷纷站在了顾知夏一面,以及杨志安的对立面。 “一拜天地!”司仪上前来道。 随着二拜高堂应声落下,两人拜向了皇上,再是欧阳大人,紧接着是被控制住的杨张氏。 她被人特意是带来,来参加婚礼,但她脸上的漠然,却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待正是要夫妻对拜之时,殿外传来一阵声音。 “等等。” 这熟悉的声音传来,众臣的心激动了起来,这不就是戏文里面所说的抢婚环节吗?在场所有人,无不是转身过去看声音来源的方向。 待看清了这步步上来之人,果不其然,便是顾知夏。 只见顾知夏缓缓走来之际,欧阳心柔透过薄薄的红纱,能是看清楚顾知夏缓缓而来的身影,光是这个声音,她已然听出来了。 且在此时,除了她,还会是有谁来阻拦这个婚礼。 欧阳心中红袍下的拳头捏紧,一双眸子之中浮现出了杀意,但很快拳头松开而来,眼神也已恢复了平静。 而顾知夏此番,并非只是一个人,还有一人陪同与她,便是王县令。 他面目冷凝端庄,气质不凡,两人远远走来就如同是一对璧人,这一幕刺痛了杨志安的双眸。 欧阳心柔转而看向杨志安的反应,果不其然,就算是隔着面纱,欧阳心柔也能是感觉到杨志安一双眸子之中失落,看来,他的心中终究还是没有忘了她! 如此,这个婚礼究竟又算什么? “不知顾大人前来是做什么,难道,是贪污不够,还觉得牢狱生活还未过够吗?”欧阳大人若无其事道,说出的话却是直击了顾知夏的痛处。 皇上明面上是用所谓贪污的罪名将顾知夏抓入牢中,实则是为了保护顾知夏,在牢中,才是最为安全,欧阳家的手才伸不过去。 顾知夏并未是将欧阳大人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淡然将袖中所有的证据拿出,重重的扔到了欧阳心柔的面容之上。 “今日,我是为我孩子来抓住害她的凶手!”她刚是说完,众人震惊不已,不敢是置信,顾知夏给自己孩子找凶手,竟是找到了朝堂之上。 欧阳心柔还想是开口说什么,欧阳大人率先是开口道,“顾大人怕是在说笑吧,这里能是有什么凶手,但只有贪污罪名的人在这里振振有词,贼喊捉贼。” 顾知夏并不急然是要与欧阳大人对话,她的计划,得是一步一步来。 “是吗?贼喊捉贼,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可是欧阳小姐贴身之人的供词,所有细节描绘的天衣无缝,这总不可能有假吧。”说完,顾知夏一双眸子看向了眼前的欧阳心柔,便就是等欧阳心柔出言。 欧阳心柔冷然笑出声道,“证据可以伪造,人也可以屈打成招,为了让我不嫁志安,你可真是铁了心。” 她这般说完,顾知夏只低头浅笑,看起来,她也决然是不会认错,自然,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虽说欧阳心柔振振有词,但众人看着地上的证词,不禁是窃窃私语着。 “没想到呀,这欧阳小姐竟然是这种人,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他们不禁是连连摇头叹息,人多了,声音更大了,欧阳心柔脸色也架不住,她声音中带着气愤。 “我没有做过!”欧阳心柔为自己解释道,顾知夏示意王县令,只见王县令一声令下,便有几个护卫上前来将欧阳心柔团团围住。 今日可是欧阳心柔大婚的日子,见自己婚礼还未是举行完便被抓了起来,她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担忧,她紧张看向杨志安,以为杨志安会是维护自己,谁知,杨志安一双眸子垂下,整个人就如同是一座雕像般。 他显然是被这话影响到了。 这些人抓住了欧阳心柔,欧阳心柔挣扎着,欧阳大人面色阴冷。 “顾知夏,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如此,便一并成为我的阶下囚吧!”说完,他一个手势,层层御林军上前来将整个大殿围住,整齐的刀剑锋利出鞘声传来,一些胆子小的臣子吓得哆嗦跪倒在地。 众人这下当真是看明白了欧阳大人的野心! 若不是十全十的把握,欧阳大人又怎会是在这朝堂之上彻底翻脸,顾知夏便成了引大鱼出动的诱饵。 “欧阳,你怎么能是!”一臣子震惊出声,指着欧阳大人。 皇上同样是心痛不已。 “欧阳,朕一向是看重于你,没想到,你却看重了朕的皇位,如今还要何朕刀剑相向!”皇上的话语间,满满的都是心痛。 欧阳大人没有丝毫反应,他仿若对这一天的到来,早便是有心理准备,故而根本是不担心与畏惧什么。就连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皇上,一直都是你在如此想而已,我从未是有这般想过,你根本无才!我多少新策言论,都被你一一打回!你可知晓,那是我花了多少心思得出,德不配位,便该是让位!”欧阳大人言辞激烈,顾知夏见状,与王县令双眸一个对视,两人便已然明白对方皆是想说什么。 皇上叹息了一声,看来,欧阳大人对他心中早便已是有着不满,他竟是现在才现,才会是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以后,大荣便是我的天下了!”说完,欧阳大人抬头大笑,声音中是掩不住的得意,如今,他已然是彻底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欧阳心柔刚是挣扎出声,示意将她解救出来,谁知,顾知夏与王县令再是计划好了,她们刚是一声令下,外面再是传来一阵铠甲整齐碰撞的声响,众人皆是再回头,却见在外面竟是一层层围着乌压压的一队军队, 这么多的人,也不知晓顾知夏是从哪儿找来的,欧阳大人见状,原本得意外露的面容一时之间浮现出了惊恐,没想到,顾知夏竟还是留了这般后手! “这!”他不敢置信,自己已然是将京城可用的军队都给控制住了,顾知夏手中怎还会是有人呢? 众臣更是震惊不已,没想到,今天一个婚礼,便是关系到了整个大荣的命脉,就在这短短时间内,大荣皇室的地位先是岌岌可危,随即又是重振旗鼓,反派被彻底套牢。 “欧阳大人,你的心思早已是被我们洞察,故而,今日你已然逃不掉了。”顾知夏懒得再是与他多加横扯,直言告诉欧阳大人他的处境。 “你哪里来的军队!”欧阳大人一双眸子之中满满是震惊,不可置信同时也在眸子之中流转, 顾知夏微勾唇,她微微晃晃自己从袖口中拿出的各类令牌,在场的人是惊讶不已,传说,顾知夏手中是有各国的令牌,这可是在世界上所有人的眼中看来,最强关系户了。 欧阳大人心中是震惊不已,看来,这个传说竟是真的。 没曾想,自己竟是输在了顾知夏这一点上,他可是老谋深算了这么久,在其中也是倾注了这么多的心血。 皇上一步一步走下殿台,到了欧阳大人面前,他脸上仍旧是沉重冷静,紧接着,皇上淡然而道,“欧阳,终究是朕还是轻看了你,朕之前可是那么重视于你,如今,朕大失所望。” 欧阳大人见着皇上如此,他继而是冷笑开来,一双眸子,如今已是满满的冷漠。 “皇上,如今此种局面,并非是我一人造成,但我也不后悔!”欧阳大人见到此种局面,却也仍旧是说着自己不后悔。 皇上再是叹息了一声,终究也是君臣一场,皇上也不是什么狠心的人,他心中已然是有了打算,并不是想要置欧阳大人于死地。 但就在此时,欧阳大人却是抽出了身旁护卫的长剑,自己一个转剑便是抹了脖子,血溅当场。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章 卷土重来 欧阳心柔见状,当场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眸,她的红盖头早已是落到了地上,一双眸子已然是看清楚了当场的视线,“爹!”她一双眸子之中的泪水早已是奔涌而出。 在场,欧阳大人一派的人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也都是知道自己应该是做些什么。 这些人忙是齐刷刷的看向了皇上,再皆是跪下,“皇上,臣等知错。” 她一双眸子中再是溢出了眼泪,当现杨志安是在欺骗于她之时,她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如今,她父亲一事,她已然是没了兴趣多加了解,她只想知道最后一个问题,这才让她一双眸子之中充满了不甘。 “难道在你心中,便当真是从未对我动过心?”她只觉得自己所做的,原来不过是一场笑话,想到此处,更是觉得好笑不已。 父亲都已然去了,她也再是没有继而活下去的勇气,但有些事情于她而言,她定是要弄清楚才是。 杨志安对视上了她的一双眸子,里面仅仅只剩了平静,他道,“你能放下团子这一事吗?一条性命,在你眼中便如此不值一提?” 他这般说完过后,欧阳心柔一双眸子再是忍不住了,如此,两人便当真是再无缘分了。 “全都是因为你!否则,我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她说完后,一双眸子再是忍不住。 顾知夏见状,闭上了眸子,眼泪从眼角处滑落,欧阳心柔究竟是有何种勇气是将这话说出,倒果真是让自己自愧不如。 “一个孩子的性命,在你眼中看来便如此不值一提,欧阳心柔,你果真不愧为欧阳心柔。”顾知夏咬紧牙关,声音从牙缝处出。 她还该如何,如今杀自己女儿的凶手便就在自己眼前,她心中又怎能是不恨呢,但单纯的恨已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余生,你就到牢中去好好忏悔,为团子祈福念经,如此,也算是为你自己行善积德了。”说完,顾知夏放下了刀剑,表示自己并不大会是伤害于她,但她也同样是逃不过要遭受的惩罚。 “积德累功?我欧阳心柔会是需要这些。”刚是说完这一切,她突而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一双眸子之中浮现出了恐惧。 “你别来找我!给我滚开!”说着,她当场挥舞着,连夜赶制的华贵嫁衣翻飞出了飘逸的弧度,但当衣袖落下时,她一双眸子之中带着重重不甘。 “谁让你投错了胎,我就算是杀了你又能是如何!”她继而再是道。 顾知夏见状,脸上没有是任何表情,仅仅只是干硬的扯了扯嘴角。 欧阳心柔如此,也完全是自寻的。 众群臣心中震惊不已,皆是没想到,如今,竟是顾知夏当场出面将这件事解决!众群臣自是不敢再与顾知夏做对,纷纷是低下头去,对顾知夏心服口服。 欧阳心柔如今也已然是疯了,整个欧阳家就这般倒塌,背后的势力自然也是面临清场,皇上对这些被欧阳家收服了的禁卫军,心中是忌惮不已,心中正是想着,该是如何对付御林军。 顾知夏看出了皇上心中所想,她上前一步,悄然将自己的心中想法告知了皇上,皇上听闻后,心中是惊喜不已,没想到,顾知夏竟会是有如此之好的想法。 顾知夏所言,便是让他先是稳住这些御林军,等到自己将新的御林军培养出来,自然便能是将他们给兴师问罪。 如今,这些御林军势力庞大,若当真是现在就按罪处置,只怕这些人会是绝地反击,如此,还不如先是稳住他们,这般也能是给皇上整顿力量的时机。 杨志安一双眸子之中充满柔情,他缓缓抬头,一双眸子中仅仅只剩了顾知夏。 “娘子。”他淡淡道,声音低沉,充满愧疚一般。 顾知夏只淡然道了后,便将两人之间的事情给含糊了过去。 她如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是来想此事,如今,虽说欧阳大人这件事已然过去,但他的余党却还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顾知夏回到了杨府后,看着团子的尸体,她的鼻子便就酸痛了一般,一双眸子之中再是溢出了眼泪,眼眶通红,里面血丝密布。 见着团子的面容仍旧,顾知夏的心中再是强忍着一痛,这个冰棺终究不能是一直保留着团子的尸身。 团子的指甲已经是开始有腐烂的迹象了,顾知夏见状,小心翼翼牵起 团子的手,她一双眸子中带着心痛,看来,团子这身体,定然是保不住了。 等过两日,顾知夏准备是将团子给火化了,但这几日,顾知夏打定了主意,是要坚守在团子的冰棺前。 刚是入夜了,杨志安带上了一件披风,给顾知夏披上,顾知夏并且是回眸,但她却伸出手,一把将杨志安的手给推开,一双眸子微微颦过去,里面仅仅只有失望与冷漠。 杨志安被顾知夏这个眼神给彻底灼伤到了,他一双眸子中紧紧带着真挚,“知夏,你别这样,团子,已然再是回不来了。” 杨志安说完后,顾知夏再是回眸,里面仅仅只剩下了冷意,“那又如何?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顾知夏刚是说完,杨志安心中再是一紧。 “娘子,你别是这样,我心中难受…”这件事情好不容易已是解决,杨志安心中是抱着想与顾知夏彻底和好的机会,但越是看着顾知夏如此冷然的面目,他心中更是接受不了,他多想是回到两人之前那般要好的时光。 但如今看来,已然是彻底回不去了。 杨志安一时之间也已然是接受不了。 “你难受?你难受什么,这一切不都是你想看到的吗?你现在是来惺惺作态又是为了什么?”顾知夏冷然而道。 杨志安一双眸子紧紧凝视着顾知夏,里面有真挚是在流动,最终只剩了悲伤,顾知夏只是撇过头,不再是看他。 杨志安见顾知夏如此,心中再是心痛不已,见顾知夏眼神微冷,心中便已然知晓,顾知夏是不可能再是回头看他一眼,他只得是将披风放在了一旁,恋恋不舍再是往后看了几眼。 接下来的这几日,顾知夏一直是守在团子的冰棺旁边,她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都是团子的睡颜。 杨张氏见顾知夏如此,也是看不下去了,她几次上前来劝解顾知夏,让顾知夏下去休息一下,但顾知夏皆是脸色淡漠笑着婉拒。 杨张氏实在是劝解不了顾知夏,她本还想是找着杨志安,让杨志安来是劝解一下,但一想到两人之间的感情,她心中更是担心了。 还不知晓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该是如何缓解,想到此处,突而,有人上前来道,“老夫人,王县令来杨府了。” 杨张氏微是颦眉,不知道王县令在此时过来做什么,现在杨府是白人送黑人,不是一件大好事,故而,也没有人是上杨府来串门。 但如今王县令此番来,想来定是为了顾知夏。 虽说自己心中很是不愿让王县令见到顾知夏,但又担心是耽搁两个人的正事,她只得是非常不愿的让人去叫了顾知夏。 顾知夏听闻了王县令此番来,她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情绪,到了王县令面前她,淡淡道,“王县令,请问你有何事。” 王县令见到顾知夏一双眸子之中带着红血丝,他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担忧,“你怎么了?知夏。” 顾知夏继而淡淡摇头,“没什么。” 虽顾知夏是这般说,王县令又怎么可能会是信呢?他声音低沉,重重道,“知夏,有些事情可别瞒着我。” 他这般说完过后,顾知夏只转身,面容十分冷漠,如今,团子的事,已然是彻底让她给心灰意冷了。 “对了,此番,皇上也是让我来与你商量一些事情。”王县令这般说完过后,顾知夏眼神也只是微微跳动了一下,随即转身是看向王县令,问道,“什么事?” 王县令眼神看向杨张氏,杨张氏自也是明白了一些,她慈祥笑道,“你们先谈,我现在给你们去准备些许饭菜。” 见杨张氏是下去了,王县令这才是道,“这几日,之前造反的御林军,如今又是再起了动-乱,他们又是临时起了一个头子,故而,皇上如今再是为难了起来。” 他这般说完后,顾知夏微微是紧张了起来,没想到,皇上如今的境地竟是变的如此。 那些人竟是这么快便重振旗鼓,如今再是威胁到了皇位,顾知夏不得不是惊叹这些人的能力。 顾知夏想到了此处,开始思索了起来,如今,自己已然是将自己请过来的军队给遣散了回去,再是想要找出人来,也已然是为难了。 想来,拿着御林军,也已然是知晓了这件事,故而才是在这个时候准备是起义。 这些人虽说官职不大,但是野心倒还真是不小。 想到此处,顾知夏心中更是一紧。 她看向了王县令,两人眼神只是微微一动,便已然是知晓了对方的想法。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一章 重振朝纲 “如今,我们只得是想出一个法子,让皇上摆脱这种境遇。”他一双眸子之中带着试探,想要是得知顾知夏的想法。 但如今,顾知夏的令牌,也已然是没有用,在之前时,尚且有杨志安是在拖延时间,如今,便是一点头绪都已经是捉摸不到,这才是让人最为捉急的一点。 此时,还不知晓皇上如今是怎么一个心情与境遇。 但可以知晓的是,如今皇位已经是岌岌可危,若是不做点什么,只怕皇上被下位是迟早的事。 顾知夏一双眸子之中带着思索,王县令一双眸子之中人带着柔和,凝视着顾知夏,顾知夏并未是看见,若当真只是看见,只怕自己会是无法直视王县令这双充满情意的眼神。 她心中更加是愧疚不已,就因为这份情意,促使王县令是帮助了顾知夏了这么久。 便就在此时,顾知夏转而看向了王县令,一双眸子中带着好奇,“如今,可有还有什么军队可以是供我们调遣。” 顾知夏这般说完,一双眸子同样是带着思索,心中更是已经是有了结果,现在,哪里还是有什么军队可以是供他们调遣。 王县令只摇头而道,“如今,已是没有什么军队了,且现在再是从其他地方调遣过来,显然也是来不及了,估计今晚上,这些叛军便是会有所行动,故而,今晚我们便是得想出对策。” 他这般说完过后,顾知夏一双眸子带着凝重,再转而是看向了王县令,两人一双眸子是意会了一下,便是懂了对方。 “我还有一些人,是可以派上用场,但终究人数不够。”顾知夏一双眸子中再次是带着思索,想着,自己如今是有什么人可以是派上用场。 便就在此时,杨志安的声音传来,“若不嫌弃,我倒是可以是帮上忙。” 顾知夏转而是看向了杨志安,她心中已然是听闻出了这是杨志安的声音,在转眸间,一双眸子之中的柔和便已然是被冷漠给取代。 当对上了杨志安的面容之时,脸上已然是彻底变成了冷漠。 当杨志安一双眸子对上了顾知夏的眸子,被她一双眸子之中的冷漠给彻底的击中了他的内心。 他心中一沉。 但还是微微勾唇,向顾知夏露出了一笑。 虽说两人是带着私人恩怨,但如今也是面临着公事,顾知夏自然只能是放下自己多杨志安的成见,但面色中仍旧是只有冷漠。 杨志安上前来,对两人是有礼道,“若将京城的官差集结而来,也只能是姑且是一试,虽说胜算较小,但我愿意一试,此事,也定然是我的一份。” 他这般说完后,一双眸子中带着坚定。 顾知夏转而是看向了杨志安,一双眸子之中带着探究。 “我与你们一同去,如何?”杨志安询问出声后,顾知夏第一时间并未只是点头,她看向了王县令,似是在征求王县令的意见,这一点,让王县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件事,若顾知夏决定也就罢了,偏偏她是转过眸要试探一下自己,这便是表明,她心中是比较在意自己想法。 王县令自是点头同意,他微点头同意,顾知夏这才看向杨志安 ,一双眸子中仅仅只是平静罢了。 “好。”顾知夏淡道后,杨志安一双眸子中的欣喜很快取代了适才的一丝受伤。 择日不如撞日,杨志安很快去召集了人马,准备今晚便是入京。 顾知夏与王县令同时也是分工合作,顾知夏时常入宫,故而,在此时她入宫觐见皇上也是最为合适的人。 王县令则是打点,将这些人悄悄带入宫中,以免是打草惊蛇。 顾知夏入宫,见皇上此时正在作画,皇上落笔担忧道,“你怎么来了。”他怎会不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而现在多是掺和一人来,便是多了一份危险,完全不必是如此。 顾知夏仅仅只是摇头而道,“无碍,我便是来保护皇上你的。” 她有火铳傍身,尚且可以自保,但加了一个皇上,便不太容易。 皇上心中很是愧疚,想到之前之时,自己还将顾知夏给关入大牢,如今在自己身处险境之时,顾知夏却还来是救自己,有如此胸襟,不愧是顾知夏。 “如今,外面御林军遍布每个关卡,想要出宫已是不可能,杨志安与王县令已然是在救驾路上,我们只需坚持到他们即可。”顾知夏这般说着,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坚定。 同时,也可是看出,她已然是彻底下定了决心。 皇上叹息一声,“是朕连累了你,让奸臣当道,知夏,你若心中有任何不满,都可是对朕提出来,朕决然会满足与你。” 他一双眸子满是愧疚,很是想要补偿顾知夏,顾知夏见皇上如此,只是摇头,道,“皇上,此事你已然过于想多,团子一事,我心中虽说也很是悲痛,但如今再是追悔,却也只是无用之功,不是吗?” 顾知夏一双眸子之中,如今,仅仅只是剩下了平静。 皇上心中终究再是愧疚,却已然也是来不及了。 顾知夏失去的,不是任何物品赏赐便可以是补偿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细细碎语,“看来要提前动手了!有人是闯入了宫中!” 顾知夏屏声静气听闻过后,心中一紧,想来,定是杨志安与王县令带人入宫被觉,如今,御林军是要提前动手了。 这群御林军之前听令于欧阳大人,虽说欧阳大人败了,皇上也并未是追究,但人心难测,皇上也决计是不可能让这群人继而留在自己身边以及是整个皇城之中,故而,顾知夏提议,先是稳住他们,最后找到了机会再进行更替。 这些人也自知自己决计是死路一条,故而也没有打算是给自己留活路,反正都是一条死路,还不如是赌一把。 对于他们此番行为,实在是在顾知夏的意料之中。 她转身看向皇上,示意皇上一起帮忙,用桌子将门抵住。 但外面的人聚集的越多,他们也懒得是再装礼貌敲门,故而是大力踹门,见这门已然是快坚持不住,顾知夏带着皇上退到了内殿,她手持火铳,护在了皇上面前。 就在顾知夏对准了正要应声而落的门时,外面突而是传来了一阵皇后娘娘的声音,“知夏,你定要护好皇上,无须担忧本宫!” “让你把他们喊出来,可没让你说这个!”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来,便是一巴掌重重打在了皇后娘娘的脸上,皇后娘娘接下来便是一言不,这些人已然接近癫狂,让人将皇后娘娘带下去了后,便是亮起 一圈火把。 顾知夏见到外面的火把,心中再是紧张了起来,虽说自己手中有火铳傍身,可以是坚持一段时间,但若他们直接一把火焚烧起来,火铳也实在是不起什么作用。 想到了此处,顾知夏转而看向皇上,她心中已然是浮上一个想法。 就算这些人再是用什么手段,皇上决计不降,但这些人更是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终究是只得让人牺牲一个! 她与皇上来了一个偷龙转凤,她与皇上互换衣物,两人纷纷跳入了窗外的御河之中,紧接着,皇上脱下了外袍,也便是顾知夏的外衣,顾知夏身穿龙袍,并带着自己的衣服在水面上扑腾了几下,找明了方向往宫外游去。 这一动静自是引来了众叛军,“狗皇帝落水了!快抓住他,要活的!”这些人纷纷跳入水中便是为了抓住顾知夏,而躲在暗缝隙中的皇上一双眸子是惊魂未定。 顾知夏一直在拼命的往前游,脑海之中一直是在浮现着团子的音容笑貌,一时之间她更是动力无穷,想抛却脑海之中这些痛苦的事情。 而此时的杨志安与王县令带着人杀入了宫中后,见到御书房已然是空空如也,窗门还开着,杨志安快看向窗外,见不远处一队叛军正在追逐水面的两个人影,他夺过身旁之人的羽箭,快射向水面着正在追赶着的叛军。 顾知夏只听闻自己背后传来箭支重重刺进血肉,以及人的一阵闷哼之声,后面追赶着的扑腾水声也便少了一个频率,不用多想,她能是猜到,杨志安与王县令已然是到了。 他们总算是到了。 而藏在水下的暗缝之中的皇上见窗口处射箭的杨志安,他忙是道,“朕在这儿!” 追着顾知夏的叛军纷纷回头,没想到,这个皇上竟是顾知夏假扮!这些人怒极,几人眼色行事,大部分人转回刺杀皇上,一部分人继而是追杀顾知夏。 窗口处的杨志安见状,他刚是想去营救下顾知夏,却见到回奔而来冲向皇上的杀手,他动作顿了一下。 正巧,顾知夏刚是一个转头,便远远的瞧见了杨志安那为难的神情,她勾起唇角,转而更是奋力逃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让顾知夏明白 杨志安当时所做下的决定。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二章 异族王子 杨志安与顾知夏对视了一眼,但顾知夏失望的转眸,让他心中一痛的同时,再也是不能犹豫,他转而向王县令叮嘱道,“皇上便交于你了。” 说完,他便未是带任何随从奔向了顾知夏。 这一切,他非常确定自己的选择,决计是没有错误,同样,他对顾知夏更是充满了愧疚,他在心中想着,这一次,决然不会再让顾知夏对自己失望。 他刚是追上去,便就在此时,顾知夏突而是感觉自己再也坚持不住,她闭上了眸子,不再扑腾往水下掉去。 顾知夏也不知晓究竟是怎么样了,闭上眸子之前,她仿佛看到了杨志安在向自己游来,但很快她的视线一黑,便什么感觉都没了。 “知夏!”一阵叫声将顾知夏唤醒,但醒来之后,却见自己周遭却是在河滩旁,什么人也没有,原来,这声音只是一场梦。 想到此处,她不禁勾唇自嘲,是梦最好,有些人与事,她也再是不想遇见。 她刚是准备起身,觉自己身上满是痛楚,她低头一看,才见自己身上竟满是伤口,想来这是御河里的暗礁导致,她踉踉跄跄到了河边正想简单清理一下自己身上的泥沙污秽,却见自己的面容竟已然是伤口密布,深浅不一。 这般骇人模样,还有谁是谁认出这是当年惊才艳绝了众国的顾知夏。 她抬手抚摸上伤口,刺痛感传来,想来,这也是暗礁导致。 没人能是认出她,倒也不是不错。 想到了此处过后,她不禁低头勾唇浅笑,只不过这浅笑中,已然并非当初的幸福与怡然,如今她脸上有的,仅仅只是淡漠与悲伤。 她起身张开双臂,如同脱世间了一般。 经过这一遭后,她只觉得那些曾经生过的事情,就如同是上辈子生的一般,如今,她如释重负,该是一切从头开始,与自由相伴的时候了。 她刚是想迈开步子上路,突而左肩头处一阵刺痛传来,她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肩头正在鲜血潺潺,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正是要倒过去,突而,她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之中。 她下意识抬眸,却见一张清冷英俊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丫头够丑,本王子喜欢。”随即,一阵戏谑且极为好听的笑声传来,顾知夏便彻底是没了知觉。 待再次醒来过后,顾知夏是在摇晃正在前行的马车之中,只见眼前的竟是坐着一位如玉般的公子。 顾知夏忍痛起身,余光见自己肩头处的伤口已然包扎好了,不禁是对此人产生了好奇, 顾知夏一双眸子之中带着警惕,但对于此人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自己倒还是有必要了道谢的。 她淡淡出声道,“多谢公子。” 顾知夏这淡若如菊的模样倒是让他眼中微微是闪过了一丝惊讶,清冷且略带不羁,且他的冠之上带着异国的的花样,顾知夏微微颦眉,这人,定不是大荣之人。 但又会是哪个国家之人呢? 就在这时,这男子手中明晃晃的些许令牌让顾知夏心中一惊,这么多的令牌,定是会让她暴露身份。 且不说眼前之人是否是好人,若是将她给送回了宫中,这可是不是她的心中所愿。 她现在仅仅只是想要过好自己眼前的生活。 “你一个乞丐,竟是有这么多国家的令牌,还当真是不简单。”他的声音中带着细雪,顾知夏这才是大概明了,大概便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令牌,他才是会将自己给救下。 她一双眸子中是带着微冷,但仍旧还是以礼相待,并道,“不过是偶然拾得罢了,若是公子想要,拿去便是。” 这个男人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惊讶,没想到,这么多贵重的令牌,这个女人竟然是毫不在意,就算是她偶然拾得,也不该是她这般无视才对。 他对这个女人更是充满了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不禁是让他想要对这个女人产生探究。 “这么多的令牌,你可是舍得?”他不禁再是确认出声,顾知夏仅仅只是 点点眸子,一双眸子之中内有是丝毫情绪波澜,少年见状,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玩味,指只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为有趣。 这时,这男子随意是将这一串令牌扔到了一旁,看他这潇洒模样,顾知夏怎么都是觉得,这位男子定是来路不凡。 “本王子喜欢你们这些长相丑陋的人,只因你们能是凸显出本王子的美貌,今日得见姑娘,真是让本王子眼界大开,这世上竟是有如此丑陋之人!”说着,他不禁是大笑起来,顾知夏眼中闪过了些许惊讶,这男子,怎么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 果不其然,他这个癖好是在是非同常人。 顾知夏不禁感叹,自己这都是遇见的一些什么人呀。 “现在,去给本王子下去陪侍。说完,他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顾知夏身上,顾知夏不敢置信,竟是有人敢踹自己! 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顾知夏也就只得是将这口气给咽下了。 她身上明明便是还有伤口,这个人竟是没有一丝怜香惜玉! 虽说心中气愤不已,顾知夏还是跟着这些人陪侍,这是,她突而是现,这个方向,分明便是往京城而去的! 她心中再是升起一阵叫苦,自己刚是从那里出来,如今又是要回去。 且顾知夏对那个地方,已然是没有了丝毫留恋,想想,都会是觉得,那仿佛就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本还想要逃脱,但想到自己如今还是有伤在身,且这个人身份贵重,势力庞大,若是自己跑掉了后,他再是将自己给抓回来,自己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她如今不能再是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了。 想到此处,顾知夏也就只得是跟上去。 而马车中的少年,微微是掀起了帘子,见顾知夏一副若有所思的跟在后面,不禁是微勾唇,眼中带着玩味,对他来说,这个女人是格外有意思。 而此时京城里的杨志安,已经是派人在这御河下找了一天,却仍旧是没有找到顾知夏。他怎能是放弃,但一天不吃不喝且不休息,他的头脑开始是出现了恍惚。 王县令见杨志安如此,不禁是道,“相信一定是会找到的。”他说这话,也并非完全是在安慰杨志安,更多的,也是在心中说服他自己。 为了顾知夏的事,他同样也是不眠不休,杨志安于顾知夏而言,还有一个容他担心与事态的身份,而对自己而言,却是丝毫没有。 想到此处,他脸上也只得是露出了苦笑。 杨志安转而看向王县令,见他一样眸子中满是担忧。 他说出了自己担忧的心里话。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找到,我才更怕,老天会是惩罚我到,一点都不给我留下。”哪怕是尸体,也不愿是留给他。 那日,他与不屑叛军厮杀,顾知夏便是被水流冲走了,他亲眼看到,最后就差一点,他便可以是抓住顾知夏的衣袖了! 但最终还是! 想到了此处过后,他心中再是一阵痛苦,这一切,若是当真归根究底的话,皆是因为他。 他若是不与欧阳心柔相见,便不会是生这些事了,纳帕就算叛军是必然造反,但也不至于是赔上顾知夏这条性命。 越是想到此处,他心中越是后悔。 杨张氏跑来问道,“志安,儿媳呢?” 这件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杨张氏第一反应便是寻找顾知夏,但她四处询问,众人皆是说不知,但她怎会是傻到相信这些话呢,她过来问杨志安,便是想要知道顾知夏的下落。 她这不问还好,一问,杨志安一双写满了疲倦与悲伤的面容之上便是再也忍不住了。 见杨志安面容是在极力隐忍着痛苦,杨张氏便是明白了什么。 她摇着头,不可置信。 “不可能,这决计是不可能,儿媳还是说过,待这件事过后,她还是会回来找我,且她心里面,也并没有是怪过你呀!”说道此处,杨张氏再是人不知,一双眸子之中的眼泪奔涌而出。 杨志安只觉自己的心仿若是被重重的挖上两人一刀。 顾知夏竟是从未怪过他。 越是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便更加是痛恨自己了。 这时,公公过来宣旨,让杨志安将自己寻找顾知夏的动静放小一点,天照国的王子便是快到了宫中,大荣自是要以礼相待。 杨张氏面色铁青,没想到,顾知夏冒死救下的皇上,如今眼中还是最爱的权势。 她冷笑出声道,“这可当真是稀客,别国来的王子,如此大放阵仗。” 杨志安颦眉,示意自己母亲不要再说,但杨张氏如今心中仅仅是有着悲痛,哪里还能是看到什么大局。 她大声哭了起来,这公公十分不满,便就算是没有了一个顾知夏,也不能是让皇上难办。 他刚是说了两句,杨志安冷道,“公公,我认为我母亲没有说错,至于寻找,我们还会继续,就算皇子如今在面前了,我们也决计是不会改变。”杨志安这语气着实是激怒了这公公,现在的人都越过分的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进献 这公公还想是说什么,这时,王县令出声而道,“公公息怒,不过一件小事罢了。” 王县令出言阻止,公公怎么也得是给几分薄面,他只得是叹气而道,“皇上也并非好做,你们该是明白。” 他这般说完,王县令点头,脸色柔和,“公公所言极是。” 见王县令态度如此之好,他也不好再是作,只得是道,“王大人懂便是好的。” 公公总算离开了,王县令知晓杨志安心中不满,但在此时此刻,皇上顾全大局也并非意料之外的事。 但杨志安在此时并不想管顾那么多,于他而言,就算管顾太多,最终他只会是失去自己的挚爱。 想到此处,他心中再是一阵疼痛,也不知晓如今顾知夏是在哪里,如今是否安好。 便就在此时,他突而是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一阵虚软,随后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待他再次醒来之时,觉自己竟是在一间从未见过的房间,他转而一看,一旁竟是有一名女子,她光滑的面容下,肩头不着寸缕。 他当即瞪大一双眸子,不敢置信。 他只能是回想起昨日自己昏昏沉沉,而后的事情也便是没有印象了。 这时,这女子也缓缓醒来,看向了已然醒来的杨志安,当即娇羞道,“大人。” 杨志安快跳下床,他面容冷峻,很显然,这件事并非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女子低头娇羞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 “抱歉!此事并非我的本意,故而,恕我不能。”杨志安正想将话说完,这女子的眼泪便已然应声而落了。 “若只是大人不爱我便罢了,但如今我的清白已毁,若大人不愿是负责,那我便只有去死。”说到最后,她便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准备自尽。 饶是杨志安再怎么无情,却也决计是不可能见着眼前的一条性命便丧生。 他只得是上前一把将这个人手中的簪子抢过,正是想要一把给扔开之时,便就在此时,这大门被人推开,便是王县令见到了这一幕。 杨志安与衣衫不整的女子暧昧不已,这模样,分明便是两个人刚是欢爱过! 如今,顾知夏还下落未明,杨志安便已然是在这里找到了新欢,不禁是让人感叹杨志安这翻脸之快。 杨张氏上前来,一双眸子之中写满了气愤,她心中更是凉透,如今的杨志安,越是不像是从前那番模样了。 随即,她的眸子之中再是转换到了失落,她对杨志安,已然是彻底失望了。 “以后,你就与这个狐媚子自己过吧!”现在的杨府本就已经是不如从前,没有了太多人气,都还未是从伤心之中走出来,但杨志安如此做,便当真是全然不顾自己与顾知夏的往昔情分了。 杨张氏跑着离开了这里,杨志安见状,本还想是追上去,这时,王县令一双眸子冷凝着杨志安,显然,如今对杨志安失望的人,不仅是杨张氏一人。 杨志安只觉得烦躁不已,为何,他对顾知夏从未是有过背叛之意,如今却是落的一个此番下场。 这女子简单和上了衣服,伸出手正是想要安慰杨志安,杨志安感受到了她的靠近,他快起身闪开,一双眸子之中已然写满了冷漠与平静,他指着自己一旁的外衣,道,“里面有银子,全都给你。”说完,他就这般穿着 这女子一双眸子之中充满了不甘,她都已然是将自己的姿态放放如此之低,没想到,杨志安仍旧是丝毫未是理会他。 见着杨志安的背影,她的眼泪终究再是忍不住奔涌而出,满满的都是羞愧。 杨志安一人失魂落魄走在街上,衣衫不整,路过的人皆是频频回头看向他,谁能想到,这个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男人,竟就是二品巡抚大人杨志安呢? 便就在此时,异国王子的马车正好是路过,已然换上了丫鬟装束的顾知夏低头与众女侍跟在马车后,脚步轻柔,低头不语。 这时,异国王子的马车与杨志安差点撞上,马车停下,车夫见是一个衣衫不整且落魄不已的慢热,想到自家主人的高贵身份,不由得是趾高气扬道,“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是拦我家主人的车。” 杨志安抬眸,这才是见自己走错了方向,“抱歉。”他转而了一个方向,不再是拦路,车夫见杨志安让开,高傲的一甩动缰绳便往前而去,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向前走去。 顾知夏听见这声音格外熟悉,且词汇也是从自己这里传出,她一抬眸,便是见了杨志安。 她的双眸没有任何躲避,只不过这一眼,顾知夏只觉得两人的曾经,都已然是上辈子所生的恩怨一般。 她现在面目丑陋,杨志安定是认不出她。 杨志安恍惚间一抬眸,撞进了一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眸子,但这些女侍都蒙着面纱, 一阵微风拂过,面纱纷纷扬起,白花花的一片迷了眼,原本清晰的眸影重叠交汇,再眨眼一瞬,适才那双酷似顾知夏的眸子便已然在眸群中再找不见。 他颦眉好奇,适才那双眸子,实在是过于像顾知夏。 但顾知夏如今已是找不到,又怎可能会是出现在这里。 他刚是想到了这里,人群也已然是越走远,突而他仿若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追上已然走过了的侍女群,还想是多说什么,但阳光渐烈,光芒打在她们带着别国花纹的衣物上,格外真实清晰,他的头脑也清晰了不少。怎么可能会是在这儿呢?这决然不是的。 他这是太想念顾知夏,导致自己精神已然出现了幻觉, 想到此处,他不禁再是叹息。 而此时已然走过的顾知夏,心中仍旧是平静不已,她适才已经是感觉到了,杨志安想要追上前来一探究竟,但对自己而言,不过只是过客罢了。 异国王子透过了翻飞的帘子,见到了顾知夏的神情变化,心中想着,看来,这个女人定是不简单,与此人是有关系,他随口让人去查这人。 而后,他抬手握着令牌的手,一双眸子之中再是陷入了沉思。 “你究竟是谁?”能拥有这么多国家的令牌,定不是普通人,但她一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任由自己再是怎么问,却也问不出什么。 到了客栈,小二开始热情介绍道,“咱们天字第一号,在京城里分店众多,在全国也都设有店面,服务周到,热情,一流…”小二继续着自己的介绍,顾知夏心中尴尬了一下,这不是自己当初给天字第一号小二设计的统一台词吗? 如今看来,满满是黑历史气息,此时她心中欲哭无泪。 异国王子两旁的鬓恰到好处,衬的他脸型精致绝美,他单挑眉,眼眸之中尽是邪魅。 嘴角微微上扬,这邪魅一笑,让在场的人都是看呆,这世界上竟是有如此貌美的男子。 顾知夏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这男人又在开始四处散自己的魅力了。 真像是一只花孔雀,在四处张扬着自己的美貌,想到此处,顾知夏心中再是鄙夷不已。 虽说顾知夏嘴角的笑容若有若无,微乎其微,但谨慎的异国王子还是觉了。 他转而一双眸子看向顾知夏,“这里,本王子包了,而你,等会服侍本王子沐浴更衣。” 说完,他便在嘴角都已然快要笑到耳根子去到小二带领下上了楼。 顾知夏微颦眉,这什么意思,竟然要让自己服饰他沐浴? 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顾知夏还是为异国王子打了一桶又一桶的水,见着这澡桶总算是盛好了合适的水位,她不禁是趴坐在了一旁,开始是大口喘气。 正说想要歇一会儿,但接下来她所看到的,差点让她怀疑人生。 只见异国王子身穿睡袍,骨节分明的锁骨下露出白皙的些许胸膛,他面容精致绝美,只缓缓走来,眼神与动作更是配合的柔美不已。顾知夏看的呆了,这世上竟会是绝美的男人! 他如此花枝招展,真是让见之人极力在控制自己不要浮想联翩。 王县令果真是见顾知夏已然看的呆了,不禁勾唇邪魅一笑,他便知晓,没有任何人是能躲过他的魅力。 他走上前来,暧昧的眼神便开起了车,虽说自己动作没有任何不对的举动,但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他便开始让人浮想联翩。 顾知夏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用眼神开车。 她起身后面容仍是极好的在控制,异国王子怎会是看不出,顾知夏这是在控制自己,他便就是要好好逗一下顾知夏。 顾知夏忙抬头,“王子,男女授受不亲,且我已有家室,孩子,也都四岁了。” 顾知夏这突如其来的抬手与所说的话,明显便是在告诉眼前的异国王子,她对他没有兴趣不说,且孩子都已然好几岁了。 异国王子还从未是被人如此拒绝,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一双眸子之中满满的皆是愤怒。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四章 故人重逢 他指着顾知夏的手指被气到颤抖,“你!” 顾知夏只很无奈低下了头,一副任凭落到淡然状态,就如同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之上,让人气愤又无力。 “敢情你还看不上本王子对吧!”他声音中是在极度隐忍着自己的愤怒。 顾知夏颦眉,自己都表达的如此清楚了,异国王子不该不懂。 她一双眸子之中满满是单纯与好奇,异国王子实在是问不下去了,他拂袖转身,“算了,本王子实在是不想跟你一番计较,准备准备,过几日陪本王子入宫去。” 见眼前的异国王子总算是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顾知夏这才放心不少。 对于自己来说,这异国王子的确便是一个少年,自己可实在不能是老牛吃嫩草。 哪怕是想想,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的感觉。 她应声出门,脑海中开始想着适才异国王子所说那句过几日陪同他入宫,她心中仍旧是平静不已。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便过了几日,顾知夏身上没有丝毫银子,她便直接在天字第一号掌柜的这里收账了。 本这钱是要呈送到杨府的,虽说外界传言顾知夏已然失踪,但这钱总归还是要送回杨府,但如今顾知夏出面,自便直接交给顾知夏了。 且顾知夏特意是嘱咐了,不能是暴露她的身份,杨志安的查案能力一流,一旦是有任何蛛丝马迹,就算自己如今面目可憎,也定会是被他给找出来。 她拿到了钱后,自然也便是好办事了,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人会是嫌弃自己钱多。 她给自己置办了一身夜行衣,以及是自己打造的一副有利于爬墙的铁索,她悄悄潜入了杨府。 故地重游,心境却已然是决然不同,回想起来,这便像是一场梦般,也像是前世生的事情了。 她轻车熟路到了团子的灵堂,原本团子的身体已然是按照顾知夏的吩咐火化了,骨灰盒便就放在了正中间的桌子上,顾知夏见状,她将骨灰盒抱在怀中后正是想要离去,突而,一阵熟悉又冷漠的声音传来,“是谁,放下我女儿的骨灰盒!” 顾知夏能感觉到,此时他的长剑已然是对准了自己,她只得是转身,一只手举着骨灰盒,举着双手。 杨志安只觉自己心中突然加跳动,这熟悉的动作! 还记得两人打闹之时,顾知夏最终败下阵来,便会是高举双手投降认错! “娘子!”他重重出声,正是想要上前来,突而,下人的声音传来,“大人,老夫人有事让你过去一趟。” 趁着杨志安回头之时,顾知夏快收回自己腰间还固定在了墙头的绳索,她只简单按下机关后,这绳索快转轴收紧,顾知夏便上了墙头,随即离开了这里。 这一段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纰漏。 杨志安再是回头,便见这黑衣人已然是消失在了原地,他上前追着寻找,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最终,他只得是随着下人,到了杨张氏的院子。 还未是入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 他入了院子后,见一女子站在一旁低头哭泣不已,他只一眼便是认出,是那晚上的那个女子。 他眼眸微微一紧,“娘,这是怎么了?” 杨张氏起身冷道,“怎么了,你竟然还有脸问我怎么了,瞧你干的好事!” 说完,她示意杨志安看向一旁低头哭着不语的女子。他正想询问出声,女子哭泣并道,“大人,妾身有孕了。” 她这话就如同是一个晴天霹雳。 虽说那天自己没有知觉了,但究竟有没有做什么,他心中怎会是没有数! 他重重道,“娘,我并未是做任何对不起知夏的事,这孩子,就算是有,也决然不会是我的!” 他拂袖转身,一双眸子之中写满了坚定。 这女子见状,气的眼泪再是涌现出来。 杨张氏虽说也并不想杨志安是做任何对不起顾知夏之事,虽说,顾知夏如今还是下落不明,但在她的心中,顾知夏永远都是她的儿媳。 但如今,这女子已然是大着肚子上门了,这就算再是不欢迎这个女人,却也只得是让她入门。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这女子低头抚摸着自己肚皮,很显然,她如今也已经是有孕了。 “老夫人,若是你们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大可是将这个孩子给打了!”说完,她正想要起身往头撞向院子内一旁的大树。 “志安,你快是拦下呀!”杨张氏紧张道。 虽说她不喜欢这个女子,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实在是无辜! 她就算心中再怎么不满,却也决计是不会拿这个孩子的性命当做任何玩笑。 杨志安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这个孩子就算不是自己的,却也是一条性命呀,想到此处,他还是出手将这个人给救了下来。 这个女人躺在杨志安怀中,一双眸子之中是带着特意一般,杨志安突而是将她松开,她重重摔在了地上,她大叫了一声,脸色痛苦。 杨张氏见状,上去扶着她,并重重的吼了杨志安一声,“这可是你的孩子!你怎能是如此狠心。” 杨志安脸色平常,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不是我的孩子,我决计是不会认的。至于是谁的孩子,她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他只是淡淡而道,一双眸子中仅仅只剩冷漠。 这女子不停是哭着,杨张氏安慰着这女子,“阿蓉,这孩子是我们杨家的骨血,我们定然是会认的!今日,我便为志安做了主,你便是我们杨家接下来的儿媳。”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脸上突而一闪而逝的沉重,她突而是想到了顾知夏,她才是杨家唯一的儿媳。 但为了这个孩子! 这个罪人,也就干脆是让她来当吧。 杨志安一双眸子中仅仅只剩下了冷漠,只淡淡留下了一句,“这个孩子与我无关,我决计是不会认的。” 说完,他转身便是离开了这里,这女子见状,低下头,一双眸子中在杨张氏看不到的角度下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阴冷。 不过是用了一个假孩子,便能是进了杨府,这可真是容易! 杨志安一个人出了杨府,如今,这个杨府对他而言,也是感觉到了非常陌生。 顾知夏已然不在这个府中,让这个杨府显得是格外没有温度。 他一个人在街上流连忘返,想着之前与顾知夏之间的过往,以及团子在时,三个人是多么的温馨。 他一双眸子之中带着失落,想到了今天白日之时,那一双熟悉的眸子,他心中再是紧张不已,甚至于刚才,那个人带走了团子的骨灰盒! 想到此处,他心中更是悲痛不已,顾知夏不在也就算了,团子的骨灰盒如今还被人给盯上了,他忙是集结队伍,让人去查这件事。 他让人在城里面一直是找寻着那人,却最终都没有结果,这动静自然是不会是小的,顾知夏第二日便是听闻了杨志安是在寻找自己,与团子的骨灰盒。 顾知夏护住了团子的骨灰盒,十分精致小巧,团子生前便是喜欢这般精致小巧的东西,没想到,这最后竟是成了团子最后的归宿。 她一双眸子中带着温柔,看着自己手中捧着的骨灰盒。 突而,外面一阵声响传来,她一双眸子紧张起来,忙是将手中的骨灰盒给藏到了自己身后。 竟是异国王子。 他仍旧是穿着一身异族皇子的装束,娇俏绝美的脸上带着些许探究,“昨晚你去哪儿了?” 顾知夏微颦眉,这个男人是住在海边的吗?怎么会管的这么宽呢? 她忍着自己心中的情绪,非常冷然而道,“皇子,这件事跟你有关吗?” 她这般还嘴,让异国王子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悦,不知为何,顾知夏便觉得,他眸子之中的情绪,不应该是如此的。 自己与他,不过只是萍水相逢罢了,他在自己这里表露了这般多的情绪,怎么也不算是一个上位者该做的事。 “你背后是什么东西?”异国王子微眯了一双眸子,想要是对顾知夏背后的东西一探究竟,顾知夏快抬手,手法稳准狠,擒拿住了异国王子的手腕。 异国王子队顾知夏这身手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他很快一个回手,与顾知夏胳膊相扣,困住了对方的手,两人谁也都是不愿放手。 “本王子不就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罢了,你 怎的这般紧张!”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满,仿佛还在着自己的小脾气。 顾知夏一推开他,异国王子便是推开了两步,他收了收手,一张面容上已然是恢复了冷然。 “你便就是在仗着本王子宠信你!”说完,他拂袖转身离去。 他这话语之中的意思,顾知夏实在还是未大明白,这个异族王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对自己的事情竟是这般好奇。 自己于他而言,不过只是过客一般,他对自己却是穷追不舍,就连令牌,自己也已然是给了他,对他来说,自己还有什么值得探究的东西。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五章 真实身份 见自讨没趣,王子愤然出门。 这王子刚是出门,这管家便是上前来了,他见王子出门,低头错身恭敬着,王子见状,对这掌柜的扫了一眼过后,随即再是错身而过。 这掌柜的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当这掌柜的将杨府现在所有的消息都告知了顾知夏过后,顾知夏心中并未是有好奇,这段时日,杨府动荡不安,多少人都在对杨府虎视眈眈,她心中自是明白的。 只不过让自己加以好奇的是,这般快他便有了除了团子以外的孩子,终究还是自己高看了他。 她便将这件事当做了一个笑谈。 掌柜的见状,心中好奇不已,“夫人,你就当着是不打算出面吗?” 这下人对顾知夏自是好奇的,若当真是顾知夏不在也就罢了,但如今她已然是回来,又怎能是眼见着此人是在这里鸠占鹊巢的呢? 顾知夏面色淡然,对于此番,她早已是见怪不怪。 自己已然是不在杨府,且如今团子也已经是不在,自己又怎能是要求杨志安为外界传言失踪的自己守活寡呢? 同时,这几日,杨志安找自己的厉害,自己便只得是不再出门,以免会是被觉。 入夜后,顾知夏正是准备和衣而眠,突而,房顶上传来了一阵声响,顾知夏心中微惊,这房顶上竟是有人! 她抬头一看,果不其然,这天窗上闪过一丝人影,她快起身,到了窗口边,提高了声音,道,“阁下,请现身吧。” 说着,她还系上了自己的面纱。 这人并未是有恶意,想来,与她是故交。 她这般说完,果不其然,面前一阵白衣翩飞,下一秒,王大人便是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他正视了顾知夏过后,一双眸子之中带着惊讶,并道,“真的是你!”他一双眸子之中皆是掩不住的欣喜。 没想到,王大人都已然是认出了顾知夏。 想到了这里,顾知夏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 王大人并未是察觉到顾知夏这丝失落,他上前想要是靠近顾知夏,确认眼前的人当真是顾知夏,却被顾知夏一个退步,非常无声的闪过,示意王大人保持距离。 王大人这才是觉自己越界了,他微低下眸子,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再次抬眸时,适才的苦笑便俨然已是不见。 他心中自也是不想为顾知夏带来任何不适。 “我是关注到了你的产业,突而是不往杨府报账了,想来定是你有所需,这才是。”说道此处,他一双眸子小心翼翼试探着。 顾知夏抬眸与他对视,一双眸子之中,仅仅只剩了平静。 “那可真是多谢了你的关注,如今我过的很好。若是想要说什么让我回去的话,就大可不必了。”顾知夏说完,她缓缓取下了面纱,在王大人面前,她也不需要隐藏什么。 当王大人瞧清楚了顾知夏面纱下的面容之后,心惊不已。 他低沉紧张出声,“你这是?”说着,他一双眸子之中再是充满了悔恨。 顾知夏只淡然坐在了凳子上,自顾自的倒茶品尝。 “没怎么,这于我而言,这是上天的赏赐。”她说的并没有错,这些伤口,能是让她与之原来的那个身份背道而驰,这便是她想要的。 王大人心中再是漏了一拍,他静静听着顾知夏这话,脸上浮现出了心疼的神情。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是让顾知夏有如此心境。 “回来吧!”王大人一双眸子之中带着真诚,话语间更是充满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生怕会是伤到顾知夏,让如今异常平静的顾知夏会是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你走吧。”仅仅只是淡然一句,便已经是彻底表明了她此时的想法与决定。 “是何人到访,让本王子这里这般热闹呢?”一阵带着玩味的声音传来,顾知夏心中一惊,不能是让这人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刚是准备推开王大人,王大人不愿是离开,他伸出手抓住顾知夏的手腕,当天照王子踢开了门,便是见到的顾知夏与王大人正是执手,且皆是一双眸子看向他。 顾知夏眼中的紧张神色,便如同是抓奸现场一般。 天照王子见状,心中一阵怒火横生。 他是一个性格怪癖喜形于色的人,见状,脸上浮现出了气愤,他大步上前想要是分开两人,王大人正要上前一步护住顾知夏,但顾知夏此时并不需要,她便率先一步,抢在了王大人前面,向眼前的天照王子道,“王子,此事并非如此.” 顾知夏这般解释,便是为了自己能继而待在天照王子身边。 但她现,自己如今是越描越黑。 天照王子随手一推,顾知夏便不小心是被推到了墙角处,顾知夏的额头重重撞在了墙角,她脸色铁青,并痛苦闷哼出声,额头便是被撞出了红印子,鲜血更是潺潺。 两人见状,心中皆是一惊,王大人大步上前,正是想要将顾知夏抱起,天照王子一双眸子中带着怒火,他将王大人推开,随即将顾知夏给拦腰抱起,顾知夏向王大人使眼色,千万是不要继续追究此事,否则对她实在不利。 王大人这般细心周到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不明白顾知夏眼神之中的用意呢,且见到了天照王子眼中适才对顾知夏的紧张,显然并非是假的。 既顾知夏的处境并非坏,王大人也才放心了。 顾知夏疼的晕了过去,她仿佛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所有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她渐渐接受下了这一切,但唯独是浮现出了团子的面容后,她才是面容浮现出了紧张。 她开始在梦中喃喃道团子,天照王子在旁踱步着,见顾知夏仍是在梦中脸色痛苦。 他不禁停步威胁正在为顾知夏诊治的大夫,“你究竟是个什么水平,这点小伤都治不好吗?” 这大夫连忙是恭恭敬敬道,“公子息怒,这姑娘之所以会晕倒,并非全然是因为这额头的新伤导致,我诊出她身上还有许多旧伤,这新伤刺激到了旧伤口,自也就导致晕倒了。” 天照王子上前坐在顾知夏身旁,他一把抓起顾知夏的手臂将袖口往上拉一看,果不其然,她浑身皆是伤口。 想到自己之前,还让她亲自为自己拎水泡澡,他脸上浮现出烦躁,声音中带着阴狠,“都给本王子下去!” 这大夫忙是被吓到出了房间。 见着顾知夏满是伤口且并未上药恢复的面容,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卷还未打开的画轴,里面画的是顾知夏面容并未受伤的模样,笑容明媚,清丽动人。 通过顾知夏种种迹象,他总算是查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原来,她叫顾知夏。 他在心中一直是称呼她为小丑,只因她是她的侍女之中最丑之人。 但如今看来,她一点也不丑。 看着这张图,他一向从不轻易在众人面前表达喜色的面容,如今,竟是在顾知夏面前笑了。 当顾知夏缓缓醒来,便是见天照王子在自己面前浅笑,手中拿着一个小画轴,她也不知晓是画的什么,但天照王子笑了,此刻,是她头一次见到的天照王子笑容。 她不禁是微微看的呆了,原来,脾气阴晴不定的天照王子,竟也会是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她好奇画轴上内容的同时,更想是让王子对自己打消怀疑,她仅仅只是想在他身旁做一个简单侍女,待这进献一过,离开大荣,去哪儿皆可。 “王子,适才之人。”顾知夏正想解释,天照王子面色上的柔和被收回,便如往常冷漠。 “想来你也该是并不识得才对,下次,本王子不会再是让贼人轻易闯进。”他面色冷静无常,这般说完后,顾知夏心中陡然一惊,没想到,他竟会是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 “哦。”既天照王子主动给自己台阶下,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拒绝的。 顾知夏一双眸子无所适从,不知晓自己接下来该是如何开口,天照王子也是不知晓自己该是如何出口。 天照王子也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他起身故作冷道,“有什么事再叫本王子就是了。”说完,他正是起身,他刚收到了袖中的画轴便摔了出来。 眼见着这画轴正要铺开,天照王子见状,紧张的忙是将画轴捡起来并收起。 顾知夏心中产生好奇,这画轴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竟是会让天照王子如此紧张。 她可是第一次见到天照王子的脸上竟是出现了慌张的神情。 这断然是不该的。 天照王子匆匆忙忙离开了这个房间,突而觉,这是自己的房间呀! 但想到此时,顾知夏需要单独静养,他想想也便是自己单独开了一间房将就着。 转眼间,入宫进献的日子也便是到了,这般大场合,杨志安不可能不在。 但顾知夏已然与他离心,放手的也非常痛快,就算是再见到,她也认为两人仅能是做陌生人。 在宴会之上,天照王子正要遥遥举杯与皇上对饮,示意一旁随身服饰的顾知夏先是倒上酒水,原本在旁戴着面纱恭敬备命且没有存在感的顾知夏,被他这般一叫,便只得是上前领命。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奉子成婚 顾知夏这一举动,引起了皇上与之对面而坐杨志安的注意。 杨志安微是颦眉,这女子的身材与体态实在是与顾知夏大为相似,他眼眸一紧,不敢是置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 两个朝夕相处久了的人,对于对方的一举一动皆是了然于心,是否是那个人,一眼便是能认出。 杨志安的眼神一直是跟随着顾知夏,皇上也能是看出,这个下人的眉眼,实在是太像一个人了,他也在认真观察杨志安,果不其然,杨志安也已然是现。 他都已然是看出,杨志安便不该是没看出才对。 顾知夏能感受到杨志安那炙热的目光一直是在自己身上,但她仍旧是若无其事,做完了这一切后,她便是退下了,一人在深宫冷巷中闲庭漫步,远离了宴会的那些喧嚣。 也只有这些地方,于顾知夏而言,才算是清净绝佳地方。 刚是走到了一个宫巷口,前方,一个熟悉到不能是再熟悉的背影背着光,顾知夏见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转而正是想要离开,那个声音再是传来,“你是谁?” 这曾经日夜相对之人的声音再次是传来,顾知夏面容顿了一下,说心中是完全没有波澜是决计不可能的。 曾经是真心相待的人,又怎会是轻易忘掉呢? 既然是躲不过,那自己便只能是面对。 顾知夏一双眸子已然是平复了下来。 她转身间,一双眸子再是浮现出了笑意盈盈。 “大人,可有什么吩咐。”顾知夏特意是抬高了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少女的天真无邪,怎么也是与曾经风采绝佳,且稳重有度的顾知夏大为不同。 杨志安眸子之中的光芒一顿,随即,他缓缓转身而来,细细观察这这个女子。 她面着月光,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少女才应是有的单纯与无邪。 这与顾知夏,实在是太为不同了。 但这双露在面纱外的眸子,实在是太为熟悉了。 他不知不觉上前,伸出手想要是触摸,顾知夏也未是躲避,一双眸子之中甚至是流露出了想要借此攀高枝的期待。 看清了顾知夏这眼神之中的光芒,他原本的失神被重重拉了回来,来了一个悬崖勒马。 “不,你不该是她的,若当真是她,她现在该是恨我才对。”说到此处,他一双眸子中流露出了苦涩,以及是嘴角,都是带着苦涩的笑容。 顾知夏心中泛起涟漪。 面纱下的面容,也是在费力的撑起这双笑眼。 便就在此时,一阵娇俏的女声传来,“相公,你这是在做何?” 杨志安听闻了这声音,皱起眉头,顾知夏现了杨志安这情绪变化,能让他在此刻不能保持表情管理,想来,应是让他觉得非常不满之人。 顾知夏看过去,便见一个并未是显怀的女人正洋洋得意的凸显着自己的肚子,她缓缓走来,身上的金桂环佩出的清脆的碰撞声,忽略掉她此时不太持庄的表情,顾知夏会当真以为这是一个出身高贵的贵妇。 “你来做什么?”杨志安的声音与脸上,皆是写满了不悦。 这女人靠了上来,声音非常娇媚,显然是刻意而为之。 “相公,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皆是想你了呢。”说着,她的身子再是忍不住往杨志安身上靠。 杨志安转而看向顾知夏还想是解释什么,顾知夏只淡然低头先行告退。 杨志安出手想要是挽留顾知夏,并出口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背对着杨志安的顾知夏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声音已然是回归了平静,“我是天照王子的贴身侍女,因相貌丑陋,故而是戴着面纱,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这趾高气扬的女子听闻顾知夏相貌丑陋她忙是道,“知道自己相貌丑陋,就不要出来吓人了,还不快滚到你主人那里去!” 她忙是对顾知夏号施令,顾知夏也并未有丝毫不悦,反之,她更是求之不得呢! 杨志安见状,他转而是一双眸子带着怒火看着这女子,他从未是有过如此失态。 这女子也是吓到了,她没曾想,这外人传闻一向是温润的杨志安,此时在自己这里,竟是与自己成了世敌。 可自己已然是有了他的孩子,他仍旧是这般对待自己! 想到此处,她只觉自己的自尊心严重受到了伤害,在杨志安心中,自己竟还不如一个下人。 “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即便是如此气愤,杨志安也仅仅只是让她注意言行。 这女子再是忍不住了,她冷哼出声,“让我注意言行,恐注意言行的人该是你才对,别以为我是不知道,她是认为她像你那死去的前妻!现在除了这个,没有东西能是让你像个人有喜怒哀乐了!” 她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所有的不满皆是说了出来,背对着两人的顾知夏双眸再次是泛起了涟漪。 看来,这段时间杨志安也并不好过。 但,谁又能是好过呢?想到此处,顾知夏不禁是苦笑连连,大步离开了这里。 她刚是正准备回到天照王子身边,便见一身华服到天照王子已然是在路口等候,她心中一惊,怎么这些人都跟是商量好了的一般,如此不谋而合。 顾知夏上前行礼,天照王子脸色冷俊,“适才做什么去了?” 顾知夏怀疑自己听错了,抬眸看向天照王子,确认一下。 见天照王子一双冷然的眸子正在是等自己的回答,她这才是道,“适才,我迷路了。” 顾知夏心中本正在准备词句,但快一想,说的过多越是欲盖弥彰。 “跟紧本王子。”说完,他便在前面走着带路,示意顾知夏跟上。 顾知夏甚至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向冷然的天照王子,竟会是有如此柔情的时候。 她突而想到,此时的杨志安并不好过,这个新娶的妻子,想来也是与杨志安奉子成婚,但看杨志安反应,并非是自己所愿,究竟是谁生了什么,她不知,如今,却也不想知。 虽说,她心中一直是在如此想着,并是麻痹自己,但真心爱过的人,终究还是很难忘记,她想,自己如今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是彻底忘记这段感情。 她一直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并未是观察到天照王子的表情,眸子里面闪过一声满意,仿若是自己意料的事情便是成真了一般。 待是回到了休息处后,顾知夏让掌柜的下去好好查一下这如今是杨府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果不其然,不过一个晚上便是搜到了。 这新上位的杨府夫人,原本是一个青楼女子这,而后是与杨志安共度良宵了后便有孕了,杨老夫人是决计不会让杨家的骨血流落在外,也便是做主,将这个女人给迎进了杨府。 如此,这个女人便是成功上位,如今成了杨府的夫人。 顾知夏倒没有任何波澜,这个女子如此处心积虑,倒也当真是不易。 而此时的杨志安,也是特意去查了顾知夏一番,他查到了这天照国皇子的确是有一特别怪的癖好,便是喜欢搜集这世界上的丑女,来做自己的侍女,如此一来,便能是衬托他的美貌。 且他周围的侍女,没人一人是大荣国的,皆是天照所带来的。 打听到了这个消息过后,他很是失落,看来,那个酷似顾知夏的人,并非是顾知夏。 但那一双眸子人的轮廓,实在是太为像顾知夏了。 他这段时日当真是太糊涂了,看什么都皆是像顾知夏。 便就在他这思索的这会儿,那女子的声音再是从隔壁新房之中传来,伴随着一阵花瓶破碎声与破骂声,阿蓉随即是进了院子,“好阿蓉,这是怎么了?可别气坏了身子才是!” 杨张氏卑微的声音传来,杨志安面容铁青,紧握拳头。 “让我保重身体!怕只是保重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吧!你们眼中便只有这个孩子,全然是不顾我的感受了!”阿蓉指着杨张氏便是破口道。 杨张氏忙是点头承认自己之错,“是,皆是我们不对你现在别气,一切都好说。” 她的语气卑微,甚至是带着祈求,在阿蓉面前,她已然是放下了自己的自尊。 杨志安到了院子门口,冷然而道,“若非是因为这个孩子,这杨府的大门,你进不来。如今却还奢求更过分的东西,别逼我将你送走!” 杨志安掷地有声,说出了他心中的真实所想。 在场人皆是赞同不已,便当真就是如此。 这女子也只敢是在杨张氏面前横,因为她知晓,她决意是不可能不管这个孩子的。 她听完了杨志安这番话后,一时间竟是呆了,没想到,杨志安竟会是对她说出这番话! 她更是气愤不已,但却也知晓,在不在意自己,以及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面前,她再是耍横也是没用的。 她只得便再是多说什么,但心中却彻底是将杨志安给恨上了。 杨张氏继而是讨好阿蓉,生怕她此时有个什么想不通,此时, 她心中不禁是更加想念顾知夏,顾知夏的通情达理,在她心里,是她身上最为可贵的东西。 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杨府竟连连是遭遇这些事情。 天字第一号楼中,掌柜的将杨府的细节事情告知了顾知夏过后,顾知夏也仅仅只是淡然,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掌柜的不禁是从心中佩服顾知夏不已,如今,东家的表情管理能力越强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七章 拉拢 “东家,恐报账这件事,是瞒不了多久了。”管家已经是感觉到了杨家已然是在开始注意此事。 顾知夏微颦眉,又有谁会是关注此事? 她很快想到,便是因为阿蓉,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阿蓉定是不会放过杨家的众多家产。 她倒也当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这般上位却仍是自信十足。 她努力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心情倒也是能让自己理解,故而,她接下来所做的举动,却也能是让自己猜测到。 杨张氏性情温柔,且阿蓉如今肚子里还有杨家的骨血,她怎么说也会是让着阿蓉,这便更加是方便阿蓉掌握整个杨家。 对于钱,阿蓉又怎会是放手呢? 顾知夏做好了准备,只淡道,“没事,便让她查吧。”若当真是能查出什么,顾知夏倒也是佩服她是个聪明的反派。 管家见顾知夏如此自信,心中不禁再是佩服连连,果真不愧为自己的东家,在面临事情之时,这份沉着与镇定,便是自己所没有的。 说曹操曹操到,阿蓉在外趾高气扬的声音传来,“你们掌柜的呢,快给本夫人出来!” 她如此颐指气使,便是认定了顾知夏的东西便是她的。 虽说这一切是顾知夏的,但于如今的阿蓉而言,她入住了杨府,便就是杨府的顾知夏人,故而,顾知夏曾经的东西,如今便都是属于了她。 顾知夏使眼色给了掌柜的,便是让他下去接待。 掌柜的下去了后,非常恭敬道,“这位夫人可有什么事?” 掌柜的虽说知晓此人是谁,但他心中与口中,皆是不想承认。 因在他心中,杨夫人只有一人。 这阿蓉上前来而道,“我就问你,这个月的账在哪里?” 掌柜的打着圆场,但并未是直接告知这钱的用处,但阿蓉也是个人精,见掌柜的并未告诉自己,又怎会是甘心呢? 她仿佛是受到了凌辱一般,认为眼前掌柜的看不起她的出身。 她以清理门户的借口,让人上前抓住掌柜的,掌柜的自然是不愿意从命的,就在这形势快僵持不下之时,一阵声音传来,“杨夫人,何必是动怒呢?” 这一句杨夫人,让阿蓉心中的自尊得到了满足,她一双眸子看过去,便见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缓缓自楼上走下,她这一见状,当即一双眸子瞪大。 这不便就是在宴会之上,杨志安与之搭言的女子吗?相貌丑陋,但却伶牙俐齿的。 “你!”阿蓉见状,她大步上前来,一巴掌正是想要呼过来,顾知夏快抬手将她的巴掌接下,一双眸子仅剩冷漠。 “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让我相公这般被你迷惑。”她说完后,她的脚却也是不闲着,当即便是想要给顾知夏一个反踢,这一个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她倒还是练过的。 顾知夏正想要抬手拦下,心中已然是做好了冲击袭来的准备,没曾想,下一秒,夜个熟悉的背影便已然是出现在顾知夏身前,这充满异域的束,一看便是天照王子。 只见他微微转眸,留给了顾知夏一个精致的侧脸,“如此好欺负,真是丢了本王子的脸。” 顾知夏心中也只得是微无奈,但想到如今是有人为自己挡下,也便不在心里计较他这话是如何伤人了。 只见天照王子一抬手,这女子的腿便被重重反弹开来,她后退了好几步,险些一个不稳。 她心中就算是再不满,但见到了这天照王子为顾知夏做后盾,她一双眸子中就算是有再多无奈,却也只得是生生给压下。 他心中已然更加确定,小丑便是顾知夏。 待转而只剩下两人过后,他转而看向顾知夏,微眯起的眸子之中带着足以看穿一切的光芒,顾知夏心中不由得心虚一阵。 “看来,你与这杨府之人很熟,不如是告诉本王子一些杨志安的喜好。”他的语气中没有多余的情绪,顾知夏也并未是有多加怀疑。 “王子?”但她好奇,为何天照王子会是问自己这些,又是有何所图。 “本王好奇罢了,素来听闻这杨志安可是京城有名的新起之秀。”他说着,眼神看向了别处。 顾知夏想了一番,若是自己如今说不知晓,却也实在太假。 要想知晓他的真正目的,便只能先取得他的信任。 她告诉了天照王子杨志安的喜好,天照王子便果真奉上了新出贡茶,与之名士的山水画卷,但皆是被杨志安退回,就算不是在此时杨志安找寻顾知夏而忙到心急熬意乱之际,杨志安也决然不会给送礼之人好态度。 天照王子听闻自己所送的礼碑杨志安悉数退回,心中气愤不已,房间之中,他对贴身侍卫道,“那个杨志安,柴米油盐不进,若非是本王知晓他乃大荣皇帝的心腹,本王又怎会是纡尊降贵讨好于他!” 碰巧正要打听情况的顾知夏在门外听到这里,心中陡然一惊,看来,这天照王子果真是带着目的来的。 不过,他想要讨好杨志安,想来定有什么原因,否则,按照他的话来说,又怎么会纡尊降贵讨好杨志安呢? “王子,一切皆是为了行军布阵图,若有了这图,我们联合东明国,便能是一举拿下大荣,跨入强国之列!”这贴身侍卫说完,一双眸子之中浮现出了向往的眸光。 天照王子想到了此处,也便只得是将自己的怒火压下,面容渐渐平静下来,但他紧握的拳头已然出卖了他的想法。 顾知夏听到这次,正想转身离开,突而转身撞到了路过的小二手托着的盘子之上,托盘没稳住,放在上面的瓷杯与瓶掉落下地上,出刺耳与尖锐的破碎声。 顾知夏心中一惊,她大步正想离开,但这门却快一步被打开,一阵重影般,天照王子便已然闪身到了自己面前。 顾知夏尬然鹅扯了扯嘴角,再是勾唇笑道,“王子,这是怎么了?” “你都听到了。”没有分毫疑惑,天照王子直截了当道。 顾知夏差点便上道了,回答自己并未是听见什么,她压着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一双眸子之中仍是充满天真与无邪。 “王子,听到什么?” 天照王子充满探究的眸光紧盯顾知夏,这般强势与冷洌的眸光,若是换了别人,恐早已是被看的心中毛不已。 但顾知夏面容仍是单纯不已,丝毫没有慌乱在眸子眸中闪过,天照王子与顾知夏对视间,只觉自己头间有一丝麻,他转而移开了目光,不再与顾知夏对视。 天照王子的贴身侍卫上前来,一双眸子之中对顾知夏充满了警惕,他用剑柄对准了顾知夏,声音之中更是杀气腾腾,“王子,绝不能留活口!” 他也是担心,若这件事被泄漏出去,对他们来说,便犹如是灭顶之灾。 如今,他们人还在大荣国,便不是十足安全,大荣皇上若知晓了他们心中是有反心,决计不会姑息养奸。 他可是为了王子的性命着想。 但天照王子只微抬手,一双眸子之中充满平静,“你下去吧!” 顾知夏以为他是让自己下去,转而正要离开,天照王子脸色铁青,一双眸子紧盯顾知夏,并道,“本王子不是说你。” 顾知夏心中一阵语塞,还以为他是让自己下去呢。 这侍卫显然也未是想到,他同样以为天照王子是让顾知夏下去,但如此一听来,则是在让自己下去。 “是。”这侍卫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顾知夏,里面充满了针对。 顾知夏被这侍卫的一双眸子看的心中很是不自在,她往天照王子身旁靠了靠,如同委屈一般。 这侍卫再是被气到心中吐血,顾知夏竟有如此胆量是靠近王子! 且更让他气愤的是,天照王子竟也是没有丝毫推开,虽说面容仍是冷峻,但以他对天照王子的了解,他并未退开,便是说明已然接受! 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一向是生人勿近的天照王子,如今竟是接受了顾知夏的主动靠近! 待两人入了房间后,侍卫还不忘记主动是将门给带上,关上门时,顾知夏见侍卫那一脸的黑线,心中不禁是觉得一阵痛快不已。 若是自己不向天照王子求助,恐他那剑早已时忍不住出鞘刺向自己了。 想到了此处,顾知夏不禁是从心一阵颤抖,看来,这个侍卫自己得是好好防着,以免哪一天他趁着天照王子不在,突然向自己难。 待与天照王子两人共处一室,格外的宁静,顾知夏转念一想,天照王子此时待在大荣便如同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晓他哪一天便是会得到所要,使得大荣掉入重重危机。 虽说顾知夏已然不想管此事,但当此事当真是在了自己面前,若当真是不管,却也决计是不可能的。 她不容得大荣有任何事。 想到此处,她再是一昧隐藏自己,想要脱身于这繁华乱世却也是不行的了。 天照王子突而是出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八章 散播舆论 他转身看向顾知夏,一双眸子中充满了锐利光芒。 眼前的天照王子身姿挺拔,面容俊美,顾知夏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反问出声,“王子,我能是谁,你半路上捡的一个小丑侍女,便是为了来衬托您的花容月貌。” 顾知夏这般说完,天照王子冷哼一声,听到顾知夏如此夸奖自己,他嘴角微扬起一抹几不可微的笑容。 “这个给你,以后,在外面可别再丢本王子的脸。”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小金牌,顾知夏接过一看,上面刻着天照王子的身份。 顾知夏心中惊讶不已,他竟是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予自己,看来,当真是将自己当作了可信任之人。 拿起了这令牌之后,天照王子一副别过头,不想再是面对顾知夏,显然,这也是在赶顾知夏出去。 顾知夏心中怡然自得,她拿着令牌后便悻悻然出去了。 回到了房间后,她将令牌收了起来,面色冷峻,心中便开始是思索着,自己该是如何对付天照王子。 她想到了一个法子,便将杨志安身上有行军布阵图的消息散布了出去,天照王子自是关心这个,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他更是心中更是惊喜不已,原本他便是想着与杨志安拉近距离,得到这行军布阵图的消息。 黄天不负有心人,这行军布阵图竟就是在杨志安的身上! 他自是想要自杨志安身上拿到。 顾知夏一直是在关注这谣言事态,心中已然计划着这谣言事态的分布,如今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若再不引得天照王子上勾,这事态闹大了后,皇上与杨志安定是会出面澄清,届时,自己的计划便会被打乱。 她一直是在关注天照王子的举动,果不其然,天照王子主动再是来找寻顾知夏,他冷然出声问道,“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助本王拉拢杨志安,在他身上拿到一个东西” 他并未说着顾知夏若不能做到的后果,但震慑力却依然。 顾知夏便已然是在这里等着他,她淡淡出声,“美人,我知晓一人,杨志安定会是喜欢,届时,将他迷的七荤八素,还怕这东西拿不到吗?” 顾知夏一双眸子观察着天照王子的表情,果不其然,他的脸上已然是浮现出了满意。 紧接着,他的眸子转而过来,正好是与顾知夏对视上。 天照王子眸子中仿若是带着对计谋的掌控一般,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已然消失。 他等的,便是这里。 他知晓她是顾知夏,她也知晓能让杨志安在意的,便只有她一人,他便等着顾知夏能是说出这个法子。 “好,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做。”他重重道后,一双眸子中更是忍不住的满意。 “是,我定不会是辜负王子你的信任。”顾知夏低头,接下了这个任务。 她低下头时,嘴角微微勾起,这一切,显然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如今得到了天照王子的信任,接下来,便是搜集证据,交由杨志安,杨志安清正廉洁,铁面无私,对于这种大事,顾知夏从来都会是相信杨志安。 这也是她能够为杨志安所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了。 她如今容貌已毁,同样,她也不想再是回去那段时光,之前的美好,已然是彻底过去。 夜半,她悄然摸进了天照王子的房间,想要是找到他与边疆往来的信件。 既是有消息,便一定是会有信件往来。 她若是能拿到这些信件,便是铁证如山,届时,天照王子的罪名是怎么也逃脱不掉。 当她夜半摸到了床边,感觉到了一阵温热传来,她微是颦眉,按照一贯,此时,天照王子应是在外才对,这么早入睡,根本不是他的习惯。 此时的天照王子在床上躺的僵硬,他正是回来准备点灯,没曾想,下一秒便传来了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再是推门而入,他快躺在了床上,装作正是要入睡般。 这一双温热的小手摸上了他后,他身体僵硬。 这顾知夏是疯了吗?如今竟是敢光明正大的摸他了? 顾知夏摸到这温热的软蠕身体,当即心中一惊。 这…不会吧,天照王子此时竟是在房间之中… 顾知夏只觉得自己是尴尬不已,但随即转念一想,断是不能让天照王子知晓自己来他房间的真实目的,否则,下次再想是来找寻,便是更加困难。 顾知夏在心中想着,如今,自己只能是豁出去了。 她紧闭双眼,声音故作是尖细了不少,仿若是在故作勾引一般。 “王子,我来了!”说完,顾知夏便是扑了双去,果不其然,下一秒便是天照王子一脚踢在顾知夏身上。 “放肆!”天照王子的声音明显是被气到颤抖。 顾知夏从地上艰难起身,心想,天照王子这一脚,可是踢到真狠呀! 但想到自己是达到了目的,顾知夏便也觉得这疼痛也是值得的。 她声音故作震惊,“王子,原来你没有睡着!” 顾知夏这惊讶的模样,像极了自己别有所图,却是阴谋败露时的心虚,天照王子就算是看不到顾知夏此时脸上的表情,便也能是在脑海中联想而出。“你给本王子出去!”他一张脸更是气的通红。 顾知夏此时就算看不到天照王子此时面上的表情,但大概猜,却也能是猜到他此时心中是该有多气愤。 能是让他如此气愤,便自然是最好的,这般,他便不会是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到他房间是否别有所图这件事了。 “是,我现在就出去!”顾知夏忙是马不停蹄的出了这房间。 她出了房间后,原本紧张的神情与脚步变的从容开来,仿若是重新变了一个人般。 她眼神之中只浮现出了一丝冷漠,随即正是想要迈开步子离开,便就在此时,一个人影闪身到了她面前,她脸上的冷漠当即条件反射转换成了一副害怕的神情。 而适才她脸上的冷漠,已然是让阿风见到,他心中也不由得是感叹,顾知夏这变脸度是如此之快。 “下次,若再敢进王子房间,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便是长剑正要出鞘,他一双眸子更是恶狠不已。 顾知夏只淡然笑道,“是。”随即她再是淡然应下,便缓缓走向自己房间。顾知夏这一转身,腰间所系着的天照王子令牌摇摆开来,露出了刻字的一面。 阿风见状,更是气到了差点吐血。 便就在此时,天照王子打开房间,他脸色已然是恢复如常,但仍带有红晕。 阿风头一次见到王子的脸上,竟会是有如此红晕,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气的,而是羞的… 想到此处,他不禁是连连摇头,这又怎会是可能? 王子情绪一向心情阴晴不定,很少有人敢惹他,也很少有人能让他是真正如此情绪波动。 “王子!”他担心到,一双眸子中更是写满了对顾知夏的愤怒。 天照王子只淡抬手,“不准是为难于她。” 阿风原本心中还有些怀疑,但如当王子这句话亲自说出,他这才算是明白,王子对顾知夏,决然是有感情的。 既是如此,那自己也便在心里接受顾知夏了,难得见王子心中是在意一个人。 回到了房间后的顾知夏,心中也是觉得大为尴尬,很快她便抛之脑后不再去想,接下来便想着,自己该是如何再次是摸进天照王子的房间。 第二日,碰巧天照王子是进宫与皇上一叙,顾知夏便悄然是摸进了天照王子房间,这一切自然会是在阿风眼中。 若是按照往常,他定会是已然对顾知夏亮剑,但自从天照王子昨夜说了自己不能是为难于她,他便再也是不敢对顾知夏有任何不敬。 想着,王子喜欢的便是最好的,怎么做自然也都不能错。 他便也就当作自己为是看见顾知夏偷偷摸进了天照王子的房间。 顾知夏在天照王子房间翻箱倒柜,果真是找到了他与这别国通信,共同商讨如何是一举拿下大荣。 其中,便是详细阐述了拿到行军布阵图后接下来的作为,这一系列的操作真是天衣无缝,吃的大荣死死的。 这若当真是让他们得到了这行军布阵图,大荣国便如同是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这行军布阵是关乎一个国家的边防生死,以及是护国屏障,若是连行军布阵图都是被泄漏,在接下来的一贯用阵当中,便会是被人轻易破解。 一场战争,关乎的不仅是一个国家的生死,甚至是还有千万民众的存亡,顾知夏既已然是知晓了这件事,便决然不会是袖手旁观。 她将这些书紧紧是装在了自己的怀中,当她悄然出了天照王子的房间时,转而便见阿风竟是出现在自己背后,吓的顾知夏当即捂住了自己胸口处的东西,生怕是被现。 这一举动也是出于条件反射,阿风露出了职业假笑,露出了整 牙齿。 顾知夏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一向对自己不客气的阿风,在此刻竟会是突然转性,甚至还对自己露出了职业假笑?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场假戏 阿风若是此时知晓,顾知夏究竟是做了什么,恐不仅再也是笑不出来,恐想杀了顾知夏的心都有。 自然,在此时他也不可能是现什么,因顾知夏已然是将一份假的行军布阵图放回了原位。 按照约定的时间,今夜,杨志安便会到花明圆,顾知夏也该是准备一番,奉上美人。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贴好了人-皮-面-具,换上了舞姬的衣服,虽说她生过团子,但由于身体年龄较为年轻,故而恢复的也非常不错,腰身曲线都未是有走形,若论背影,说顾知夏是刚满豆蔻年华的女子也是大有人信。 此时,一身白袍的杨志安紧锁眉头,他一路带着探视到了这里,若非是异国王子是传信于自己,在这里,会有他想找到的人。 以他的性格,断然是不会接受这种私人设宴的邀请,他身为朝廷大臣,若与别国之人私下接触,定会被人联想到卖国通敌到罪名。 且如今,他为了寻找顾知夏,已然忙到焦头烂额。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顾知夏的面容,想到此处,他不禁是闭上了一双眸子,感觉自己心中是如同窒息一般的疼。 若有心是不被他找到,以顾知夏的才智,此事简单一桩。 故而,如今有一点关于顾知夏的风声,他便决然不会放过。 他穿过层层灯盏,风铃之声不绝于耳,清脆悦耳,一时之间,记忆在脑海之中重叠出现,记忆如同是海面上微露角的石礁,在海风的吹拂下渐渐露出原本的模样,记忆之中顾知夏的面容越清晰。 这时,一道倩影从背后闪过,他快转身,想要探究此人的模样,但影子也仅限于一闪而过,他试探出声,“是你吗?” 这里如梦如幻别出心裁的布置,便是顾知夏的手笔,他心中更加确定了这种感觉,便就是顾知夏。 想到便就是顾知夏后,他心跳加,更是大步上前想要确定自己心中所想。 烛影重重,他快扫视在场,心中更是紧张不已,他压下自己心中的激动,低沉出声而道,“娘子?” 他再是一转身,便见一女子正站于自己面前,一张精致的面容上,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仿若是有千言万语,她一挥袖,身姿轻盈,身段上乘,曲线有度。 杨志安见着这身段,眸中浮现出了沉迷,面上更是浮现出了柔情,仿若顾知夏是有什么蛊惑一般,他迈开长腿缓缓上前。 顾知夏一双眸子微眯,里面带着千言万语,她只伸出手,杨志安整个人便如同是失去了魂魄一般,整个人木然的跟着顾知夏。 顾知夏带着他入了房间,随后便是内寝,顾知夏娇笑,声音柔和并道,“公子,奴家这便好好服侍您。”说完,她伸出手,作势便是要去解杨志安的衣带。 杨志安一把手将顾知夏的手腕重重抓住,不知为何,他有很强烈的感觉,眼前的女子便就是顾知夏。 这眼神与面部表情,不过是换了五官,但所有的细节皆是未变,他能透过这双眸子,从而是看到顾知夏。 “你究竟是谁!”他压低了声音。 顾知夏面色尬然,她扯了扯嘴角后再是堆起笑容,人-皮-面-具终究并非人面目本来到皮肉,顾知夏这面部肌肉大幅度扯动,人-皮-面-具也在脸上堆起褶皱。 杨志安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是大悟,他抬手正是想要试探顾知夏脸上的人-皮面-具,顾知夏心中警觉,很快后退两步,她一拂袖,杨志安只觉一阵异香来,随即,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临昏前,他仿佛见到这女子用长袖捂鼻,随即便彻底是没了知觉。 顾知夏蹲下身子,从袖中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行军布阵图小画轴,故作是从杨志安袖中拿出的一般。 她做这一趟戏,便是为了瞒过异国王子。 虽说现如今杨志安与她是在单独相处,可她心中明白,此时,还不知晓异国王子会是在何处正监视自己。 如此做,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保全杨志安。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大声喧哗,“我找我相公,还需要给你们主人通传吗?” 她这一口一个相公,顾知夏心中不禁是一紧,如今杨志安已然是成了别人的相公,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想到此处,她低着的嘴角闪过了一丝苦笑。 阿蓉的脚步声上前来了过后,她总算是见到了杨志安,见杨志安正是倒在顾知夏怀中,她眼中满满的都是震惊,随即她大步上前,一把将顾知夏推开。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还敢是碰我相公!” 顾知夏面色毫无表情,任由她重重一推,从而瘫坐在了一旁。 适才,阿蓉那一声相公,让她彻底是清醒,如今的杨志安不仅是属于别人,且还是另一个孩子的父亲。 就算两人曾经感情再是深厚,顾知夏也决然不会做出伤害另一个家庭的举动,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异国王子到场,他居高临下,一张精致的面容没有任何波澜。 不用猜,也能是知晓,他定是嫌自己丢他脸了。 只见他撇开头,再是向顾知夏伸出了手,这一只手洁白如玉,但掌边一圈带着薄茧,他如今的刚强体魄,便是由此而来。 他这一只手,对如今的顾知夏,是助力,更是救赎。 她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异国王子将她拉了起来过后,阿蓉也同几个下人将杨志安共同是扶了起来,阿蓉一双眸子之中带着重重的恨意,随即便是与众人共同扶着杨志安离开了这里。 若是异国王子此时未在这儿,此时,顾知夏定不能是全身而退的。 异国王子将顾知夏打横抱回了房间过后,他掀起顾知夏的裙摆,果不其然,顾知夏的膝盖已然是绿了。 异国王子看完后,他转而再是将裙摆小心翼翼为顾知夏放下。 且面容微是泛红,因他心中清楚,若是看了别的女子的脚以及腿,便是要娶此人。 但顾知夏并未觉得有任何什么,古代思想与现代毕竟是不一致的。 “阿风,去拿上好的金创药来。”异国王子转而对阿风道。 在一旁一直是低着头等候指令的阿风忙是应下,不过一会儿,便是为顾知夏拿来了上好的金创药,异国王子亲自给顾知夏撒上。 顾知夏在心中计划着,以及接下来该是如何脱身,因而是这般想,故而他走神后,便没有是多加关注这礼节一事。 而异国王子见顾知夏低着头,却丝毫是没有要拒绝自己的意思,在心中也不禁是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莫非,顾知夏钟情于自己?不过表面羞于表达! 想到此处,异国王子心中不禁是带着丝丝窃喜,但他身为一国皇子,又怎么可能会是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喜怒哀乐,他将自己表情管理到了后,继而再是给顾知夏包扎。 包扎好了后,顾知夏从袖中拿出行军布阵图,并道,“这便是我所得到的行军布阵图。” 异国王子并未是打开一看真假,而是直接放入自己的衣袖之中,并对顾知夏冷道,“接下来你只管好好静养,其他一概不需担心。” 听着异国王子如此说,顾知夏半信半疑点了头,开始躺下休养,见顾知夏已然是躺下休息,异国王子与阿风便是出了房间。 听见两人的脚步彻底远去,直至是听不见分毫,她快起身,将自己所有东西都皆是收拾了一下,随时是准备出逃。 她已然是做好了准备。 果真,待异国王子刚是一给顾知夏机会,顾知夏便带着自己重要的家当是离开了这里。 正好异国王子未是现。便是给了自己出逃的机会。 而此时的异国王子,并未着急是马上试探这行军布阵图的真假,而是在心中想着,如今自己将行军分针图也已然是得到,便算是立了业 。 而成家立业,自己也便只剩下了成家还未是完成。 届时,自己便是给顾知夏这一切,相信也定能是让她愿意。 越是这般想,他心中便更加充满了期待。 心中已然是在想着,自己是该如何向顾知夏将这件事给提出。 虽说自己是王子,但若当真是想要娶一个女子,于他而言,却是羞于表达。 当他还在想着,自己该是如何向顾知夏表达这如何该是娶她一事,一夜过后,顾知夏便是消失在了这里。 且他与一派往来的信件也已然是不见,更是将他们的文书也给是弄丢了。 这丢道东西,哪一样都不是无关痛痒的东西! 若是这信件散播出去,对自己而言,便是如同毁灭性的打击! 他如今人还在大荣,若大荣皇上知晓他是背地里做了这些,又怎会是放过他。 正好,能是将他当作人质扣下。 想到此处,异国王子心中是害怕不已,阿风也未是想到,顾知夏竟是带走了这么多重要的东西,如今一走了之,便只剩下了他们在此为难。 阿风这才想起,顾知夏在王子房间里面是翻箱倒柜,自己并未是阻止,且也并未是告知王子。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章 阴谋败露 他将这件事告知了异国王子过后,异国王子心中更是气极不已。 没曾想,顾知夏还真是光明正大,便就在自己的房间中带走了这一切。 想到此处,他不禁是感叹,顾知夏的饭量也实在是太大了。 异国王子忙是让人追上顾知夏,心想着这些东西如今都还在她身上,若是能及时追回,也便构不上什么威胁。 但他能想到的,顾知夏自也是想到了。 她已然是将这些证据,打包好了给了杨志安的得力助手,这助手得知顾知夏竟还是在这个世间后,将这件事告知了杨志安,杨志安心中是惊喜不已,且他拿到了顾知夏给自己的一封信。 他想着,顾知夏有何事,想到的竟然是自己身旁的人,而并未是自己,这一点,倒是让他非常受伤。 他打开了信件之后,见到里面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开始丰富多彩起来。 原来,她一直是毁容了,故而,她要么是戴着面纱,要么,便是人-皮-面-具。 至于自己上次所瞧见的她,便是由于人-皮-面-具所致。 她潜伏在了异国王子的身旁,便是为了得到他暗害大荣的证据,果不其然,她如今已然是找到。 便是将证据悉数给了他,由他呈上,便是最为合适的。 于是,顾知夏如今已然是离开了京城。 当看到了最后一句,杨志安心中一惊,没想到,有这等好事,在顾知夏心中,却仍然是想到的他,这不禁是让他心中更为感动。 同时,更是懊恼,自己再次是让她失望了。 她知晓了自己成婚了后,却仍旧是毫无表情。 她心里一直是在默默承受着。 想到了此处后,他心中更是为疼痛。 他刚是打了主意,自己该是到异国王子那里去寻找顾知夏,但顾知夏在写信之时,仿佛能是料到他的心理活动一般。 下一句,便是让他不要去找异国王子,如今她已然离开了京城,到了一个谁也不知晓的地方,这件事,便是她顾知夏对杨志安最后的一份助力了,接下来,她要为自己而活。 信看完后,杨志安一双眸子深邃复杂,若有所思。 对顾知夏,他决然不会放手。他让人下去寻找顾知夏的下落,无论如何,都一定是要找到顾知夏。。 现如今,便是两波人是在寻找顾知夏,而此时的顾知夏乐的自在,已然是出城了好一段距离。 这一路上,她乘坐着软卧马车,带着好酒,一路上好不是悠闲自在,自己身上从天字第一号拿的盘缠还明显是够用,如今,自己便是该活出自我了。 虽说,自己如今已然是单身一人,但总归也是该自己找寻快乐。 她并不还不知晓,异国王子在背后是如此寻找她。 她心中盘划着,杨志安会是将这个证据交给皇上,但皇上也决计是不会是因为这件事便彻底是铲除了异国王子。 他只会以礼相待,用礼数狠狠打脸天照国,但决计是不会用强硬手段,这般,只会是破坏了两国邦交。 但接下来的这一切,顾知夏已然是彻底不想参与,她如今,只想是过好自己的生活。 异国王子接受了一番大荣皇上谈话后,心中对顾知夏是升起了一阵不甘。 他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算计。 于他而言,这实在是有趣。 若是换了别对女人,下场决计是非常惨烈,但异国王子仅仅只是让人吩咐下去,定是要找到顾知夏。 阿风心中不禁是同情异国王子,这一次,可以是看出,异国王子决计也是付出了真感情,却没曾想,竟是会受到了欺骗。 顾知夏胆量实在是大,就连王子都敢是欺骗,他已经能联想到接下来一番虐恋大戏了。 过了接近一周,车夫停下,向马车里的顾知夏喊道,“彭州已然到了,姑娘。” 顾知夏这才收起了二郎腿起身,脸上浮现喜悦。 这么快便到了,便当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这一路上会是有很多关卡。 她很快付了钱,下了马车,开始欣赏这里的风景。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一个人独处的风景便是最值得享受。 她现在甚至是不敢去曾经一家三口去过的地方,她怕见到曾经见过的风景,会是触景生情。 她到了彭州后,便是入住了这里的天字第一号,再是一个人吃着火锅,准备是在这里隐姓埋名生活。 顾知夏还特意是去买了一只菊猫,这古今的菊猫都是长一个模样吗?顾知夏见着这菊猫,开始了自己当铲屎官的生活。 推开窗子,一阵冷风吹来,顾知夏感觉自己再是清醒了不少,如今的她,轻松美好,释然又坦然。 这般的日子也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月,她给大菊绑上了头绳,正在街上遛猫。 “大菊你慢点。”顾知夏感受到了自己的大菊快穿梭在了人群之中,顾知夏顺着顺着绳子的力道追了上去。 她心中无奈不已,虽说大菊只是一只猫,但心中显然却有一只狼狗般的度之梦。 当大菊总算是停下后 ,顾知夏这才是看明白,眼前竟是杨志安。 没想到,他竟是如今追到了这儿。 “大菊,我们走。”顾知夏拉了一下大菊,转身便准备是离开。 而再次转身,竟是异国王子。 顾知夏再是惊了一跳,看来,今天自己出门没有看黄历呀,竟是会碰到这两人,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 想到了此处后,顾知夏只得是苦笑道,“真是太巧了,你们这就跟约好了似的。” 说完,顾知夏转身正是想要离开,她扯了扯大菊,心中想着,这只大菊真是太会找事了。 “娘子。”杨志安出声道,想要是挽留顾知夏,顾知夏心中有了一波涟漪。 这段时间,虽说她一直是在顺其自然,想要自己是忘记,但有些东西,仿若自己一直是在压抑着它,这份感情,便一直在心中深种着。 “你可伪装的真是深呀。”异国王子再是出声,一双眸子之中带着冷峻,顾知夏甚至已经是能联想到,异国王子在心中是如何想要折磨自己了。 她只得是苦笑想要撤退,但两人皆是拦住了顾知夏,让顾知夏无处可去。 看起来,自己仿佛已经是逃不掉了。 对于异国王子一事,自己的确是该出言解释一番。 “王子,若是你心中还在怪我是泄漏了你的机密,我心中也不会有任何为之道歉与后悔,所以,您就请便了吧。”说着,顾知夏面容同样是冷然平静。 异国王子扯了扯嘴角,仿佛有什么难说的话在嘴间未是说出。 “是吗?若当真仅仅只是为了此事,恐你早已是不在这里了。”说着,紧盯着顾知夏的一双眸子之中带着炙热。 顾知夏也能是感觉到,他对眼神以及是语气之间有什么别的东西。 她不想再是多加理会,异国王子上前还想是拦住顾知夏,却被杨志安抢先一步上前,并道,“王子,顾知夏再怎么也是我杨志安的妻子,若当真是叙旧,还轮不到王子吧。” 看着两人如此,顾知夏心中满意不已,如此,她才好是离开。 便就在此时,顾知夏带着大菊快是离开这里。 到了一个墙角过后,她心中仍旧是惊魂未定,心中想着,看来,自己该是想着该是怎么搬家了,这两人都已经是找上门来了。 这对自己来说,并非是一件什么好事。 她收拾好了东西后,正是想要溜之大吉,没曾想,自己竟是再次碰上了杨志安,他显然已经是提前预测到了顾知夏是要做什么。 果真不愧是做了几年的夫妻,他对自己的了解还真是到位。 既这里只有两人,顾知夏也没有什么是好需要给他脸色的。 她冷着脸,淡然而道,“你来找我,便不怕你府中的夫人吃醋吗?” 说到阿蓉,杨志安脸色再是一沉,显然,这其中定是有故事的。 “她有母亲照顾,不需要我。” 顾知夏不禁是冷笑出声,他这话说的仿佛阿蓉肚子里的孩子是与他无关一般。 “你便这般不信我?我与她,当真是…”他还想是解释,顾知夏只是淡然抬手,一双眸子之中是没有任何波澜。 “现在说这些,都已然是来不及了,还请杨大人多说无益,少说为好。”说完,顾知夏抱着大菊,肩上背着包袱正是想要离开。 杨志安却再一步是拦在了顾知夏面前,他一双眸子中再是充满了真挚,许多感情都已然是压抑在了一双眸子之中。 “娘子,别是再生气了好吗?”他声音中带着乞求,如今,他已然是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如此之低了,但顾知夏仍旧是毫无反应。 她的嘴角,便只有冷漠的扯着嘴角,一双眸子之中已然是没有了任何波澜。 “我已然不是你的娘子,你也不用是如此。”说完,顾知夏还想是抬出间。 杨志安伸出手,抓住了顾知夏的手腕,他的手抓的格外紧,却又是害怕伤到了顾知夏,这动作炙热又矛盾。 顾知夏转眸与他对视,两人对视了良久,谁都未是出口,最终,杨志安还是输了。 对视的这段时间里,他在顾知夏的眼中,没有看到丝毫波澜,虽说,他当真是不想承认,但如今,却也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如今,顾知夏的心中倒也当真是没有了她。 从适才的初见,他可以是看出顾知夏最近过的不错,却也,将他给忘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强强联手 “还请杨大人自重,你家里的娘子,如今正是等着你一家团圆。”说到一家团圆,她眼眸之中闪过一瞬的失落,她如今,却也只剩的了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而杨志安已然是成家,并有了孩子。 “知夏,你能别是再拿这件事来刺我吗?”他一双眸子中再是带着乞求,如今,在顾知夏面前,他将姿态已然是放的非常之低,却仍旧是换不来顾知夏丝毫的回应。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顾知夏一双眸子中带着反问与冷漠,杨志安低头苦笑了一下,有些东西,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即使你不能给我好态度,我也该是带你回京,他在皇上那儿被揭开脸皮,心中正是愤恨找不到出处。”他眉眼之中尽是真诚,劝解着顾知夏,但即便是如此,顾知夏也并非是会同杨志安回京城。 她已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能够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杨志安身边。 既连这个身份都已然没有,那自己又还有何是站在杨志安身旁的必要呢? 但顾知夏想法便是如此,就算天照王子再是想要折磨自己,但这一切,仿佛都已然是与杨志安无关。 她自己的路,自然便是自己走的。 但下一秒,杨志安紧紧抱住顾知夏,顾知夏的心终究不是钢铁做的,她渐渐还是心软了。 她没有再是挣脱开杨志安。 天照王子与阿蓉两人便是在暗处已然是观察到了这一切,一双眸子皆是如同在看着猎物一般,虎视眈眈,没有任何柔和。 两人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眼,便能是理解到两人互相的想法,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人是格外有默契。 天照王子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知顾知夏,并道,“若是我们两人联手,想必定是能将他们两人分开,届时,你想要的,与本王子想要的,也便能是尽数获得。”不用是细说,阿蓉也能是知晓,在天照王子口中,所谓的联手,便是共同拆散杨志安,于自己而言,只有好处,没有丝毫不利。 她自然是求之不得,两人便是这样达成了一致。 阿蓉再是看向了杨志安,一双眸子之中再是充满了不甘,她好不容易是爬上了枝头,如今,更是不能是轻易放手,这杨夫人,便注定只能是有她一人。 天照王子一双眸子之中是带着不甘心,一双眸光更是阴狠无比,并咬着牙,心中想着,顾知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是欺骗自己的人,他决然是不会是放过她的。 等到自己将她给拿捏到了手中之后,该是怎么折磨,便会是怎么折磨。 他脸上再是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虽说,顾知夏是对自己这般狠,但于自己而言,更多的,却是不甘,在顾知夏心中,自己便是如此不重要吗?能够是让她这般绝情这般对待自己。 待顾知夏是离开这里后,天照王子一直是在后面跟着,入夜之后,顾知夏已然是走到了森林,她一身劲装,走在了前面,她如今离开了彭州,便是只得是一人行走江湖。 虽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但顾知夏却已然是没有丝毫害怕,在她眼中,白天所见到的人却比晚上存在的东西要更加可怕。 这夜晚的静谧,对自己来说却也是格外美好,顾知夏微抬起头,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星光的倒影,见着这满头的星光,她脸上皆满是柔情。 披星戴月,形单影只,顾知夏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不禁再是粲然一笑,这般处境,便是认为最好的。 便就在此,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顾知夏一双眸子中带着警惕,转而是看了过去。 她一双眸子中带着警惕,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她迈开步子缓缓靠近,手中的剑早已是蓄势待,果不其然,这堆草丛之中竟是飞出了一黑衣人,此人手中的剑刚好是指着顾知夏。 顾知夏见状,心中再是一惊,看来,这一路上自己皆是被人给盯上了,只是此人没有找到机会。 她手中的软剑一紧,软剑受了力,便变得笔直出了冷冽的光芒,她抬剑将剑挡去,简单的过了一招,退后了两步,一双眸子中紧紧凝视着眼前的杀手。 她眼前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杀手的穿着,且周身戾气颇重,想来功力不凡,这背后之人定是花了不少银子请了他之人。 究竟是谁竟然这般恨透了自己,花了这么大的价钱就为了杀自己。 “是谁派来的?”虽说顾知夏知晓,眼前此人定是不会说背后此人究竟是谁,但她还是问出,想要在他的言行之中找到更多线索。 “想取你性命之人!”说完,他手中剑柄一转,便是要刺向顾知夏,他度极快,身影快到重影,顾知夏见状连忙,她一双眸子一惊,瞳孔放大,紧接着她堪堪躲过,这人再是几招袭来,顾知夏心中暗道,“不好!” 难道今日便当真是要葬身于此? 刚是想到此处,只见一阵利剑出鞘的声音再是传来,还等不及顾知夏反应而来,只见一个紫色身影突而出现,并挡在了顾知夏面前。 他手中的利剑便是挡在了正在劈向顾知夏的剑上。 顾知夏双眸睁大,一双眸子中带着惊奇,这背影,竟是如此熟悉! 她快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背影究竟是谁,紧接着,这人一个旋身将顾知夏的胳膊抓住。 便就在两人转身挡剑之际,长翻飞,双眸充满光亮并与之动容,她这才是看清此人的面容。 没曾想,竟是天照王子! 在这个背影出现的出现,顾知夏脑海中一瞬间此人会是哪个身份,但没曾想,竟会是天照王子。 此时,最不应该是他来救自己,因为他最是一个没有合格身份来救自己的人。 这杀手见状,他身手了得,快几个旋剑,剑法极快,正是再想要砍向顾知夏,奈何刚才天照王子手抓顾知夏双胳膊时,手中的剑已然被弃,故而当是再杀手的剑挥下这时,天照王子只能是用手挡下! 即使他手中没有剑,却还是抬手为顾知夏挡下,杀手眼神冷峻,他手握剑的力道越的紧,随着他的力道越大,天照王子挡着剑的手滴的血越多了。 滴在了地上,同时,也滴进了顾知夏的心里。 她大脑一片空白,为何,在此时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竟是天照王子,不是杨志安。 他的心中不是最为怨恨自己的吗? 怎么在现在还是会自己出头呢? 虽说她心中很是不敢相信,但如今眼前的事却是真真切切的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低沉出声,“你受伤了?” 天照王子只是撇了顾知夏一眼,冷声而道,“你会关心我吗?” 顾知夏还想说什么,她的话更是卡在了喉咙之中,接着,她低着头,不再多言。 天照王子一手揽过顾知夏的腰,忍着痛,便施展轻功是离开了这里。 在林间穿梭时,周围景物变换,顾知夏紧紧盯着眼前揽着自己之人,心中已然是泛起了一阵波澜。 待着两人已然停下了后,天照王子脸色微微是一沉,将自己的双手背于身后,不让顾知夏看见自己手上的伤口。 虽说,顾知夏也很想是无视,便此时他的手是因为自己而受伤,自己也决计是不可能无视。 她低沉出声,“来,我看看。” 天照王子脸色一撇,脸上闪过一丝傲娇,“不需要你管。” 顾知夏嘴角不禁是闪过一丝暗讽,这天照王子实在是太傲娇,手都已然是滴血成这个模样,竟还是在嘴硬。 她一把将天照王子的手的手扯了过来,将自己随身所带的金创药洒在了天照王子手掌之中。 虽说她动作粗暴有加,便原本如同冰山的面容,最终还是渐渐融化下来。 他一双眸子中凝视着顾知夏,嘴角渐渐是勾起。 顾知夏随意将他的衣袍给撕下来了一块,再是为他包扎伤口,天照王子眼神微微惊讶,顾知夏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敢是对自己这般无礼的人! 但这么粗暴的对自己好,他心中不禁是感受到了顾知夏对自己的温柔。 但想到顾知夏欺骗自己,更是与杨志安做了自己这一番好戏,他心中再是一阵愤怒,将顾知夏的手给推开,一双眸子之中再是带着愤怒。 他毕竟是万千宠爱的身份长大的,一有委屈,心中便是忍不住了。 顾知夏被他一推,退后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她抬眸看向天照王子,一双眸子之中尽是愤怒。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顾知夏扔下了手中包扎的布条,转身大步离开了好几步。 天照王子伸出手,想是挽留顾知夏,但见顾知夏的脚步停了下来,正是回头,他伸出的手又忙是收回,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顾知夏见他这番倔强的模样,却又不得不是叹气,大步走了上去,微是叹气,将地上的布条捡起来,一把抓过他受伤的手,继而再是为他包扎。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二章 食物链顶端 虽说天照王子口上不语,但心中却早已是泛起了涟漪。 顾知夏再是抬头看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倒果真是简陋,但如今,两人却只得是在这里将就一下了。 待两个人是静下来了后,气氛再是安静了下来,天照王子的闷哼声传来,顾知夏转眸看向他,这才得见他的肩头竟也是渗透出了血。 顾知夏心中再是一紧,自己还以为他只是手上出了血。 便她大步上前,准备是想为天照王子包扎,天照王子脸色一红,这种地方怎能是让别人看见。 顾知夏见天照王子如此,心中自是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她不禁再是连连摇头,“年纪不小,想的倒挺多。” 说完,她一把便将天照王子的衣物给抓了下来,天照王子瞪大一双眸子,眼眸之中难得会是出现这种惊恐与反问,“你做什么?” 顾知夏见眼前的天照王子,竟还有这般害羞的模样,再是忍不住轻笑起来。 对自己而言,天照王子已然算是一个小鲜肉,而自己这个老阿姨能是对他给做什么。 他的想象倒也当真是不错。 两人拉扯间,顾知夏还是将他的肩头处的衣服给拉了下来,随即,接下来的这一幕,当真是让震惊不已。 她不敢是置信,天照王子的伤竟会是如此严重。 这更是让顾知夏心生了一种罪恶感,若非是因为自己,天照王子决然是不会受伤的。 待自己给他上好了药后,天照王子一双眸子之中带着睡意。 顾知夏在旁一直是守着火,等到一旁的天照王子已然是睡着了后,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为天照王子盖上,而自己坐在火边取暖,便是不需要这些。 顾知夏动作轻柔,便是为了不想吵醒天照王子,但这细微的动静,还是让天照王子醒了,但他并未是睁开眸子,嘴角再是若有若无勾起笑容。 第二日,顾知夏感受到了眼帘外的亮光,她眼睛适应了几下,这才是睁开眸子。 她视线寻找了一下,也没有是看到天照王子,她缓缓起身寻找,也不知晓天照王子会是到哪里去。 他身为天照国王子,一夜未是与侍从联系,怎么可能会是没有人担心。 顾知夏刚是没走几步,一人迎着光便缓缓走来,顾知夏眼睛还有一些不适应,看清是天照王子后,却又被他手中的东西所惊讶了。 他手中竟是处理好了的野兔,见状,这便是打猎去了。 顾知夏心中再是思索着,他一个人吃这么大一只肥兔吗?看来,这也是将自己的那一份给算上了。 天照王子拿出打火机点了火后,再是非常娴熟的将这只兔子给烤上了,顾知夏见状,不禁是对天照王子惊讶不已,他身为天照国皇子,怎么会是这种琐事。 天照王子看出了顾知夏的惊讶,继而便是解释道,“虽说我是王子,倒行军打仗却也是少不了,会一些简单的生存技能不算奇怪。” 他这般说完,脸上仍旧是只有平静。 适才自己看他肩头,不仅是有新伤,还有许多旧伤。 虽说他身为王子,但却也是在摸滚打爬之中成长而来,这一点,顾知夏心中倒是敬佩他不已,同时,两人心中还竟是产生了共鸣。 当天照王子将烤好了的兔肉递给了顾知夏,顾知夏只低头淡笑,没想到,自己竟是有一天,还能吃上天照王子给自己烤的兔肉。 她咬了一口,觉这熟度正好合适,心中再是赞叹着天照王子的手艺,但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天照王子见顾知夏吃的如此之香,低头嘴角再是闪过一丝温柔。 这正好是被顾知夏瞧见了。 顾知夏竟是看的呆了,天照王子这嘴角的温柔,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正巧,天照王子也是抬起了一双眸子,两人四目交汇,不过一会儿,便是有一阵声音传来,“王子,你在哪儿?” 顾知夏与天照王子皆是回头,见天照王子的队伍正是着急走来。 阿风见天照王子受伤,手上包扎着布条,竟还一本正经在烤着肉吃,不禁是大吃了一惊。 但一见到旁边的顾知夏,倒也就理解了,只有在顾知夏身旁模样,天照王子才会是如此模样。 他的规矩会是屡屡被破,想到此处,阿风心中也不禁是心中暗喜,但面上仍旧是冷漠不已。 对于顾知夏,他终究是没有好脾气的。 “你离我们王子远一点!”这话自然是假话,他巴不得顾知夏是永远别离开王子,这般,王子身边才总算是有人了。 天照王子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视了过去,阿风理解到了天照王子的想法,忙是低下头,不敢再是多说什么。 同样,天照王子这一行为,也能是验证阿风心中所想,王子心中,果真是有阿丑的。 虽说,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更多是对阿丑欺骗他行为的愤怒,但他更能是看出,他对阿丑的在意,不然,又怎会亲自过来寻找阿丑呢? 这跋山涉水舟车劳顿,不就是是为了看阿丑一眼吗? 越是想到此处,他心中也便越是为王子感到窃喜,如今王子总算是得尝所愿见到了阿丑,心中定然是欣喜不已。 此时的天照王子,心中已然是压着愤怒,这阿风从来一向会看眼色,怎的如今竟会是这般不会看形势了! 明明,他适才正是在和顾知夏四目相对。 想到此处他心中更是诸多气愤。 阿风接收到了天照王子的眼神警告后,忙是跑着离开了这里,见阿风跑的如此之快,顾知夏心生好奇,这阿风究竟是怎么了? 这里又只剩下了天照王子与顾知夏,很显然,天照王子决然不会是同意放顾知夏离开,但顾知夏并非想与他为伍。 两个人的意见产生了分歧,自然也便是需要解决的。 天照王子脸色冷冽,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本王子是决然不会放你离开,任由你怎么想。”他这心中也已然是下定了决心。 顾知夏心中,心中怎能是没有担忧,眼前的天照王子看起来并不会放自己离开,越是这般想着,她心中的担忧不禁是更加多了。 两人先是随意过了一招,天照王子将顾知夏制服,顾知夏还想是挣脱而来,天照王子伸出了手,重重按住顾知夏的下巴,并是道,“你就别在那里晴天做梦了,本王子决计是不会放开于你。” 顾知夏见状,只得是叹息不已,看来此人当真是不会放开自己。 想要让他自行放手已然是太难。 顾知夏心中这般想着,心中再是计划着,自己该是如何才能够是从这里给挣脱开。 她故作是小腹痛疼,这一疼痛不要紧,但天照王子的面容却已然是兜不住了。 见他如此紧张,顾知夏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罪恶感,怎么有一种是在欺骗别人的感觉。 阿风更是一句话都不敢是多说,只要天照王子是说什么,他也就连忙是去做什么,但偏偏天照王子却又是唯顾知夏的听闻才是最为伤心,故而,阿风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是顾知夏。 且顾知夏的情绪,更能是带动天照王子的情绪,顾知夏快乐,自然天照王子也便快乐,故而,他最重要的是要讨顾知夏开心。 顾知夏非常难为情道,“你们都退下,大家在,我也便都不方便了。” 她这眼神示意,让众人是明白了,天照王子面色潮红,以为顾知夏是葵水来了,他支支吾吾出声道,“需要本王帮你买,买那个吗?” 见他如此难为情道模样,顾知夏自然是能联想到什么,不禁是轻笑出声,没想到,天照王子竟会是如此问自己! 看起来,他倒是挺懂女人! 顾知夏正想是摇头否认,但想着,若天照王子当真是能为自己去买这一点,倒也不禁是会让自己觉得有趣。 且又能是支开天照王子,这个理由在如今看来,倒也是非常不错! 顾知夏便是点了点头承认,天照王子脸色更是红的如同能够是挤出血一般,这件事,如今看来,倒当真是将他给难住了。 顾知夏心中正是想要看好戏,没想到,天照王子转身便是消失在了原地,阿风见状,忙是跟了上去,这里便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顾知夏还想是叫住他们,至少,也得是给自己松个绑。 但这些人显然已经是将她给无视了。 紧接着,天照王子到了附近的店面买卫生巾,他看着这店小二,实在不知晓该是如何出口,阿风正是想说什么,但却也是被天照王子的眼神给吓了回来。 原本还想是帮助天照王子,但天照王子这眼神,显然并不想自己帮他。看来,他只得是住口了。 这店家一看天照王子如此为难,想来是过来买什么羞于启口的东西,只简单一想,也便能够是明白,天照王子究竟是想买什么。 他从柜台下拿出了这卫生巾,并道,“你是说这个东西对不对?” 天照王子点头。 店小二帮着天照王子包装起来,并道,“这并没有什么道,多少男人都为自己娘子过来买什么,没有任何哭的是羞于启口道,看起来,你也是很爱你娘子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三章 假孕 天照王子更是难为情了,他低下头,耳根子通红。 阿风见状,忙还想是上前接过这东西,但天照王子一个眼神扫视过来,他便丝毫未是敢说了。 待他一路脸黑回到了客栈之后,顾知夏却已然是消失不见。 天照王子面容上便如同是浮上了一层薄冰般,阴贽的让人难以靠近。 阿风见状,心中不停是暗叫不妙,这下,便只得说是顾知夏自找道。 一再又一再是在挑战王子的极限。 天照王子一甩长袖,将手中的东西重重扔在了地上,显然,顾知夏当真已经是挑战到了他的极限。 天照王子率人追了上去。而此时的顾知夏,还不知晓天照王子若是找到自己,会是如何折磨她。 对于官道,顾知夏是唯恐避之不及,若是有人现她的身份,这对杨志安而言,不就是在明晃晃的给他留线索吗? 若是真正想与世隔绝,便不得是给任何人能寻找到自己的机会。 她一人走到了一个小镇上,街道上人人烟稀少,且面面相觑,仿佛皆是有什么心事一般,顾知夏见状,便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她找到了一家客栈,刚是踏入,这些人见到顾知夏,眼神中皆是闪过一丝异样,仿佛皆是在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顾知夏再是颦眉,自己于他们而言,可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她入了房间后,小二也是忙低着头离开了这儿,顺便是关上了门,顾知夏也未多加注意,好不容易是落了脚,总的好好休息一下。 入了夜后,小二与掌柜的悄悄出现在了门外,并拿出了迷药,戳破了这门纸,将迷药吹了进去。 正在浅睡的顾知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快睁开眸子,并警觉起身。 见这门外果真是有一只迷药管穿破了门纸今天,她心中微微是一惊,看来,这背后果真是有人在针对于她。 她一旦是跑掉,那这件事便是更不好查了,想到此处,她装作是昏迷了过去一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这些人进来后,便小心翼翼到了顾知夏面前,见顾知夏并未是醒过来,想来,这迷香已经是起了作用。 他们对视了一眼,表示顾知夏已然是被迷晕过去,便放心大胆的是将顾知夏快打包好了,将顾知夏是给带出了这里。 他们一直以为顾知夏已然昏迷,但只有顾知夏知晓,她将他们所行走的步子与方向皆是在心中记的一清二楚。 待传来一阵推门之声,不过一会儿,他们便将顾知夏重重给扔到了地上,顾知夏心中一阵叫疼,这些人下手可当真是没有一个轻重的。 “任务已完成,我们现在便退下吧。”说完,这些人离开的脚步声便传来,顾知夏静待到了彻底没声后,她这才是开始动手,很麻利的解开了自己的绳子,到了门外一看,果不其然,这里是一个院落。 且按照她的计算,这已经是出了小镇了。见这周围荒山一片,果真如此。 她可并没有想着快逃脱,而是找了一个遮蔽物隐藏起来,想要查出背后究竟是何人想要暗害自己。 她再是静待了好大一会儿,果不其然,只听见一阵声音传来,顾知夏屏声静气,透过缝隙观察着。 一下人毕恭毕敬上前来道,“夫人,这顾知夏总是是被我们给抓住了,接下来就看您怎么处理了。” 在重重人影之中,顾知夏总算是看清了他们对此毕恭毕敬的女子。 果不其然,竟是阿蓉。她竟是一路给追到了这儿。 想来,定也是跟着杨志安而来,她心中早已是恨毒了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机会,又怎会是轻易放过自己。 为了抓住自己,她可当真是费尽了心机。 想到此处,顾知夏嘴角闪过一抹嘲讽一般的笑容。 “好,那现在便将那人给本夫人带过来吧。”阿蓉端着仪态道,她一口一个自称夫人,仿若若有其事。 顾知夏心中更是疑惑,阿蓉不是怀有身孕吗?这般跋山涉水,便不怕肚子里面的孩子有个什么万一吗? 阿蓉接下来的话,便是验证了顾知夏的心中所想,“一路带着这假肚子,当真是麻烦死了。”说完,她从自己的上衣之中抽出了一团软小枕头,顾知夏见状,心中再是大惊。 没想到,她这肚子竟也都是假的! 她究竟是还瞒了多少秘密!便就是为了坐牢这个身份! 顾知夏越想,心中越是觉得可笑,这个女人,竟是假怀孕,而杨志安对自己所说,自己竟也是全然不信。 现在看来,杨志安也是被这个女人给欺骗到了。 阿蓉的贴身女侍见状,忙是为阿蓉将这个小枕头给捡了起来,并匆忙给拍了干净,呈在阿蓉面前,“夫人,这件事非同小可,哈哈请夫人重视!” 她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阿蓉的事,便也就是她们的事。 阿蓉见这个枕头,想到自己如今竟是还要装假孕,心中不禁是觉得大为有趣。 “若是等到这个孩子该是临盆之时,却没有任何一个孩子的影子,我这夫人的位置,恐也是坐不住了!”想到这儿,她眼中再是浮现出了一丝害怕,这个位置,是她千辛万苦从而得到,决计是不能失去了! “夫人,我有一个想法!”这个侍女又开始献计。 阿蓉心中一喜,忙是道,“你快说,有什么想法?” 这侍女小声说着,阿蓉听了后,一双眸子中满是喜悦。 “这个法子的确不错!那接下来你便是下去着手准备!” 她们的声音虽小,但顾知夏却也是借由唇语而明白了,她们是想要找一个孕妇,来一同待产,不过,这自然智能是在私底下完成,若是将这事给摆到了明面上来,显然也是不好的。 届时,再将这个孕妇刚生出来的孩子抱过来,便成了阿蓉临产生出。 顾知夏面色凝重,她们这是在混淆杨家血脉。 虽说此时,顾知夏已然不是杨家人,但知道了阿蓉此番想法过后,她也决然是不可能做事不理! 杨家的事,如今还是她的事! 既然她与杨志安之间的误会已然是解开,那在此事上,顾知夏认为自己更加是责无旁贷。 便就在此时,进去寻找顾知夏的下人慌张跑出来道,“不好了!顾知夏已然跑了!” 阿蓉一惊,下盘差点一个不稳,侍女忙是将她给扶住了。 “什么,跑了?”阿蓉怎么都不愿相信,她让人在这个小镇上散布了顾知夏的通缉令,故而,她才能是让这么多人为她做事! 却没曾想,如今还是让顾知夏给跑了! “没用的废物!快,去将那两个人给我找回来!我倒是要好好质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做事的!”她的声音中满是愤怒与痛恨。 顾知夏在心中不禁是感叹,果不其然,女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怕的动物,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 若自己当真是落到了她手里,那接下来,还能是有自己的活路吗?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待那两个人是被抓了回来后,见眼前的阿蓉是火冒三丈,他们忙是解释道,“这件事当真不能怪我们!我们是真真切切将那个女人带到了这里,绝无半点虚假!” 他们虽说真诚不已,但在阿蓉眼中看来,这一切实在是虚假过了头。 她一脚重重踢在了他们身上。 这一踢不要紧,其中一个人被踢趴在地上,他的视线正好是望向顾知夏藏着的方向。 他刚好便是与顾知夏对上眼,顾知夏心中一惊,这不会是被现了吧。 果不其然,他看到一个黑暗处里面有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先是呆了一下,随即指着顾知夏的方向道,“她没走,夫人你看!” 他让阿蓉看过去,顾知夏心中一惊,看来,自己还是被现了! 就在这人正是一步一句靠近,就差冲上来是彻底抓住顾知夏,便就在此时,顾知夏先是出手,抓起了地上的一把土灰往这空中一撒。 众人见状,这顾知夏果真是被逼现形。 阿蓉忙是让人抓住顾知夏,众人一拥而上,包括她身旁的女侍都已然是上了。 顾知夏身手敏捷,她快躲过他们的攻击,出手迅,一把抓住他们带着武器的手再一个迅的折骨手,这些人脸色痛苦与狰狞。 顾知夏再是重重的一踢了他们,这些人便哎呀一声被重重踢在了地上,她将这些人一一解决了后,缓缓是走向了阿蓉。 阿蓉心中一惊,缓缓后退,一双眸子中充满了惊恐,她也没想到,顾知夏的武功竟会是如此高强。 “假孕,阿蓉,也亏你是想的出来。”顾知夏不可思议,嘲讽一笑。 她的视线转到了地上一看侍女手中的枕头,眼神犀利无语,阿蓉被顾知夏说到了痛处,脸上很是没有面子。 她脸色涨的通红,最终是道,“那又如何?若非是他心中一点都没有我的存在,我又怎会是用这种方法!”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四章 逼上绝路 顾知夏颦眉,她还有些不能理解阿蓉这番想法,但接下来阿蓉的话,便是验证了她的疑惑。 “没有圆房,哪会有孩子?”她不禁苦涩反问,顾知夏这才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原来,竟是没有圆房! 那么,杨志安所说,也便就是真的了。 倒是自己,一直未是想要承认这件事,让杨志安心中是压抑不已,他是多么在意自己的人呀,想来心中是被压抑到不行。 而自己更是如此恨他,话语间更是充满了针锋与刺,他也只得是默默忍受。 想到此处,顾知夏心中对杨志安更是充满了愧疚,这一切都是阿蓉的阴谋,是自己错怪了他。 见顾知夏脸上已然是浮现出了后悔,阿蓉大概也是能猜到什么,自己这话,是让顾知夏认清了自己的心意。这般下来,顾知夏便更是不能留了。 想到此处,她双眸再是一紧,突而对顾知夏身后大声道,“快动手啊!” 顾知夏心中警觉,她一个回旋踢,便是踢向身后,待她看清之时,却见自己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她微微双眸一惊,再次转身见阿蓉时,只见眼前一阵白-粉一闪过,顾知夏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道一哽咽,她只觉得胸口一闷,紧接着退后好几步,便沉沉躺在了地上。 她眼睛还未闭上,便见着阿蓉,她缓缓走上去,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顾知夏,你以为我当真会是任你拿捏,虽说,在杨志安这儿,我输了,但并不代表,我就会一直是输给你。” 说完,她眼神再是一紧,缓缓上前来,蹲在了顾知夏面前,眼神再是一狠,“我会让你与志安此生再不复相见!”说完,她抬头大笑,但她越是笑,顾知夏便越是觉她越是可怜。 她努力了这么久,究竟是这么久。 顾知夏一双眼睛瞪大,充满了愤怒。 便就在这个女人抬手正想要做什么,紧接着,一阵厉喝声传来,“离她远点!” 顾知夏看过去,竟是天照王子。 只见他一身华服缓缓走上来,阿蓉见状,想着天照王子定然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伤害顾知夏,但如此一来,自己便不能是对顾知夏做什么了? 这样,决计是不可! 她威胁着天照王子。 天照王子见状,正想快上前的脚步戛然而止,顾知夏见状,她感觉喉咙很是不舒服,但仍旧是哽咽出声道,“别管我,一定要替我拆穿她假孕的事情!不能再是让志安被她蒙在鼓里!” 顾知夏一双眸子之中充满了乞求,如今,自己能求的,也便是只有天照王子了。 天照王子眼神再是一紧,他的脚步被阿蓉给吓得顿住。 声音低沉,“好,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一并是说出来罢了。” 阿蓉勾唇,一双眸子中再是浮现出了阴狠,“堂堂天照皇子,如今,竟会是对我一个小女子这般低眉顺眼,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她这般说完过后,一双眸子中甚至还带着是嘲讽一般。 顾知夏一双眼睛再是闪过了无奈与心痛,没想到,天照王子竟当真是会听阿蓉的,对自己而言,此时的天照王子,已然是自己最后仅能是靠得住的人。 她请求天照王子是帮助自己,但显然,天照王子并未是将自己的请求给放在心上。 阿蓉见天照王子如今对自己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禁是抬头大笑道,“天照王子,你也有今天呀!” 天照王子眼神紧紧凝视着阿蓉,“你答应过本王子不伤她的,如今,这又算是什么?” 阿蓉冷着勾唇并嘲讽道,“你竟然是会相信我说过的话,有趣。” 天照王子一双眸子中仅仅是只有认真。 见天照王子仍旧是没有想要动手的架势,顾知夏只得是逼阿蓉一把,如今,便只得是拼一个鱼死网破了。 因她本来便是知晓,阿蓉决然是不会是放过她,并不会是放过她,与其如此,还不如是让天照王子明白自己的心中所想,至少,有人能是帮自己去完成这件事。 阿蓉没想到,顾知夏竟会是主动挣扎,这不就是在找死吗? 天照王子也未是想到,他瞪大了一双眸子,想要是喊住顾知夏千万是别犯傻,但已然是来不及了。 她的脖子割在了阿蓉威胁自己的匕上,留下深红的划痕。 她缓缓闭上了眸子,最后一个眼神是在请求天照王子。 天照王子自然能是明白。 当见着顾知夏已然是倒下,阿蓉不敢置信,顾知夏竟会当真是在自己面前就了结了自己。 她从未是见过这样的人。 天照王子大步上前,他一把将顾知夏给打横抱起,一双眸子之中更是充满了心疼。 在看到顾知夏安然无恙的时候,他很想是折磨于她,想要是看到她对自己求饶的模样。 但如今,见顾知夏真正是倒在了自己面前,他心中再是忍不住心疼。 这一刻,自己才是当真认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原来,自己心中从未是恨过顾知夏。 他如今,当真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阿蓉见天照王子这一副快要狂的模样,忍不住是忙跑着离开了这里。 她很害怕天照王子会是报复自己。 当阿风赶到之时,便见顾知夏已然是倒在了天照王子怀中,她脖子间风血痕,便已然是让人一眼明白,顾知夏定是生了什事情。 他忙是上前来,并道,“王子,这是生了什么事?” 天照王子一双眸子已然是彻底茫然了,他没想到,顾知夏竟会是死在了自己面前。 他喃喃道,“你就是这样报复本王的吗,但恭喜你,你已经是做到了。” 说着,他一双眸子中带着愤怒,里面还夹杂着心痛,声音非常是矛盾。 “王子!”阿风低沉着声音出声道。 阿风道话仿佛是唤醒了天照王子的意识,他低沉出声道,“一定要将阿蓉给本王抓回来!” 阿风明白了,忙是带着人冲了上去追逐阿蓉。 天照王子一双眸子之中已然是没有波澜。 他一直是紧紧抱住顾知夏,把头靠在顾知夏的头上,脸上带着温柔以及心疼。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是抱着顾知夏。 在顾知夏清醒之时,两个人便是剑拔弩张,也只有在这个时候。 但如今,却也已经是晚了。 这时,他感觉到顾知夏还有丝丝脉搏,他忙是抱着顾知夏去四处寻医。 便就在此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天照王子将自己的外袍给脱下来,盖在了顾知夏身上,将她的头以及脸都给包住。 见着顾知夏就像是一个婴儿一般躺在怀中一般,他一双眸子之中更是浮现出了柔情。 他为顾知夏整理了一下包着头的衣服,就如同是在照顾一个婴儿一般。 他将顾知夏紧紧护在了自己怀中,生怕顾知夏是被这雨后淋湿了。 他从来都是有脾气的人,但在顾知夏这里,他从来都是没有脾气了。 一路上,他皆是在四处敲门,寻求着大夫。 一家大夫总算是开门了,见眼前已然是彻底湿透了的天照王子,怀中竟是抱着一个女子。 大夫拉下这女子蒙在脸上的布,见一张非常干爽清晰的女子面容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大夫,救救她吧!”这是天照王子第一次为别人求人。 大夫探究顾知夏的气息,已然是非常微弱。 他只能是摇摇头,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把握,便不能是耽搁此人。 天照王子见顾知夏的气息已然是更加微弱了,心中便是更为着急,并道,“大夫,我求求你,这里也已然是没有别家开门了!” 这大夫也是一个心软的,想了一下,却也只得是道,“好,不过到底能不能是救活,也就当真是不能与我有关了!” 天照王子现在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他忙是将顾知夏放在了榻上,大夫为顾知夏检查了伤口,不禁是非常叹息,并道,“幸好幸好,这脖颈间的命脉还没有彻底断了,如今还有一丝得救。” 天照王子一双眸子中带着惊喜,他就知晓,顾知夏如今还是有救的。 他忙是摇晃着大夫并道,“大夫!你一定是救醒她!” 大夫只得是连连点头,被天照王子摇晃的他意识都快不清了。 天照王子松开大夫,忙是看着大夫为顾知夏扎针。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顾知夏缓缓是醒来了,她艰难的抬起了眼皮,她看到一旁紧张的天照王子,很是无奈的扯了扯笑容。 天照王子见顾知夏睁开了双眸,一双眸子中充满了惊喜。 他忙是上前,小心翼翼扶起了顾知夏,并试探问道,“知夏,你没事吧?” 情急之下,他便喊了知夏的这个名字。 顾知夏心中微微一暖,这段时间以来,天照王子一直是在照顾自己。她开始有些不明白,现在,看到他的这个眼神,便已然是彻底了明白了他对自己的情意! 她很是不自然,抬手想要是避开天照王子。 这动作被天照王子看在眼中,他眼里面闪过一丝受伤,但脸上再是堆起了笑容。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二者选其一 顾知夏再是别开眼神,婉拒之意明显,天照王子虽是看在眼里,但并未是放在心上。 他转而对大夫微点头致谢,“多谢大夫救命之恩。” 顾知夏这才是看过去,果真是见一大夫便站在不远处,他捋着胡子,一双眸子若有所思,随即是道,“姑娘虽说已然止血并醒来,但情绪还是不可大起大落,否则,拉动了伤口,老朽也实在是不敢保证!” 大夫所言真诚,顾知夏自是明白,她微点下头,转而再是看向了天照王子,天照王子同样如此示意,顾知夏再是低下了头,将所有情绪掩饰在了低下的脸上。 不过一会儿,阿风便凭空出现在了房间之中,这老实大夫哪里见过这种高手,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很识趣的出了房间,阿风这才是道,“王子,是属下办事不力是,让她给逃掉了。” 天照王子刚是想要出口责怪,顾知夏率先出口道,“阿蓉本就诡计多端,既是会现身,便做好了十足的脱身准备。” 阿风向顾知夏投去了感谢的目光,若换了平常,并未是完成王子交给自己的任务,便该是自己下去领罚,却不曾想,顾知夏竟会是出口为自己开脱,说没有感动是决计不可能。 顾知夏都已然开口,天照王子又怎会不给脸面,他当即冷眼瞟了阿风,道,“还不谢过?” 阿风见状,忙是开口出声道谢,“多谢顾姑娘!” 顾知夏只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多谢。 天照王子转而一双眸子之中充满关怀,若非是这次顾知夏重伤,他决然还看不透自己的心意。 他声音低沉温柔,道,“你好生休息,本王会将这一切事情处理好。” 若非是知晓他的真实为人,顾知夏便真会是沉迷在他这柔情之中。 她并未是多言,心中已然算盘着自己该是如何回京,将阿蓉假孕一事告知杨志安,决然是不能让他被蒙在鼓里。 想到杨张氏如今还被蒙在鼓里,若是知晓了真相,心中不知是有多气愤。 这杨家的血脉,绝对是不能被混淆。 她在心中下了这个决定。 同样,她也并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故而,她将自己的真实所想告知了眼前正在为自己小心掖被子的天照王子。 “我要回京。”简单几个字,已然表明了她的决心。 天照王子的手一顿,一时之间,眼神闪过一丝愣然。 最终,他的手还是缓缓放下,一双眸子抬起,眼神深邃复杂。 他是天照国尊贵的王子,如今却是栽在了顾知夏这里,他虽说认了,但见顾知夏如今如此不待见自己的模样,心中怎能是不夹杂着愤怒。 “你以为你是谁,本王子会强求于你吗?要走,你便走吧。”说完,他一拂袖,便是离开了这里。 见他如此,顾知夏也并未是多想,他虽说性格强势,但身为王子,强求之事他也是做不来的。 这一点,顾知夏倒是十分欣赏。 待天照王子出了药店后,他一拳打在树上,拳头已然通红,却仍是不知疼痛。 此时,一暗卫上前道,“王子,主上改变主意了,拿不到行军布阵图,但取了顾知夏性命,照样能断了大荣的双翼!” 天照王子微视颦眉,转而看向这个话的暗卫,“敢背叛本王,将顾知夏在本王这里的事告诉了父皇,便去死吧。”说完,他正要出手,这暗卫没有丝毫闪躲。 他显然已经是准备奉身于大局。 “就算王子杀了我,也还有千千万万个我被主上派来监视殿下,王子,有些事情,并非是逃避便能解决,我们只得是面对。”他义正严辞,掷地有声,一时之间,竟让天照王子无法反驳。 他的身份,是天照的王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若是在此时心慈手软,对他的将来继位不利,对整个天照更是不利。 故而,他决计是不可如此。 但如今的他,只要是一闭上眸子,脑海中出现的,便全然是顾知夏的音容笑貌。 他也想保全自己的利益,但更不想是伤害顾知夏。 他的手逐渐松下,再缓缓是放下,一双眸子之中已然是没有了光芒。 他不知晓的是,这一切,已然是被刚走到药店开口处到顾知夏听见,她背靠在门后,屏声静气。 如今,她是谁都信不得了。 入夜后,她浅睡着,果真是听到了房间外传来一阵细声,她脑海中意识清朗,想着,这应便是天照王子了。 白日,他被暗卫的话打动,便决然是想要除掉自己! 想到此处,她心中怎能是不担心天照王子会是伤害自己,但如今,自己能信的人,也便只有天照王子。 如今,却连他也已然是信不得了,顾知夏心中不禁是升起一阵嘲讽,看来,如今自己只得是给出一个决定。 她的手握紧了藏在被子下的匕。 当熟悉的香气传来,紧接着,他的动作声传来,便就在这一刻,顾知夏突而是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匕,重重的扎向来人! 只听见闷哼一声,便是锋利的刀尖穿破衣物扎进血肉的声音传来,顾知夏见着自己坐在自己床边的天照王子,他手中并未是有任何凶器。 一旁的阿风见状,忙是大步上前来挥开手中的手,天照王子的伤口上仍旧是留着匕,他扶着天照王子连连后退。 “我们是来与你辞行的,行李都为你准备好了。”阿风将自己肩头的包袱扔在了地上,包袱散开而开,得见里面满满的银两。 若当真是要杀掉顾知夏,又怎会是准备如此之多的银两为她准备着。 顾知夏后知后觉,察觉自己竟是做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你们不是?”顾知夏一双眸子中满满的震惊。 阿风体会到了顾知夏的意思,他声音中更是充满了愤怒,“我们王子自是选择的你呀!” 这一声,让顾知夏的脑袋之中彻底是炸开而来。 他竟是选择的自己? 他当真是选的自己吗? 顾知夏越想,心中越是决定不可置信,阿风已然再是不想见到顾知夏,他扶着天照王子转而是离开了这里, 顾知夏见状,一双眸子之中更是浮现出了悔恨,她竟是误会了! 她起身还想是追上前解释,但阿风已然是带着天照王子施展轻功彻底是离开了这里,地上只有被散开的一包袱银两。 顾知夏缓缓上前,将银两捡起来,眸子坚毅且淡然。 这时,她现这包袱里面竟还有一封信,她快打开信一看。 “本王并且事事能所愿,但也并不想伤害于你,这银两够你所用,此后,我们便不再相欠。”短短的几句话,顾知夏已然是彻底忍不住了。 天照王子竟也是个这么傻的。 想到此处,她不禁是苦笑出声,没想到,天照王子竟也是个如此重情意之人,如今,这个情,她算是欠下了。 她最怕的,便是欠人情,这金钱债好还,人情债,这辈子皆是不好还了。 但如今,自己也还有事情要去做,她便不能是因此而停下脚步。 她在这里再是修养了两天,待自己的伤口已然是愈合的差不多了,她穿着高领衣服,隐藏了自己伤口的包扎,便决然是准备离开这里了。 一路上,她到了京城,仿佛非常顺风顺遂,每到一个地方,哪怕是再热闹的客栈,也总会留着一间房给她,即使再是深夜到达小镇,也决然会是有饭店开着。 当她到了京城后,自己脖子上伤口处的包扎也是能彻底解开,她穿着了一身白色劲装,颇有侠风,到了杨府门口,这里的下人已然是被换上了一批新的,皆是认不得顾知夏,故而当顾知夏上前时,她们拦住了顾知夏。 顾知夏只淡道,“我是顾知夏,想见你们老夫人。” 就算是再怎么没见过,这听倒决计是听过,这些人一听,竟是顾知夏,吓得是瞪大了双眸。 谁不知晓顾知夏,杨志安的原配,曾几何时,是惊艳了好几国的人物,更是明了一系列为国为民的好东西,可自从她与杨志安合离后,便再无人是传她的消息了。 但如今她竟是主动找上门来,这不得不是让人心生惊讶,顾知夏这趟回来,定然不只是单纯叙旧,以及是拿自己残留之物。 接下来,她们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在考虑自己此番应是怎么做,若是被夫人知晓了顾知夏回来,且如今还要进杨府,更是她们放进去,想来定然不会是放过她们。 她们只是普通小人物,若是得罪了当家夫人,想来,结局定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顾知夏见她们很是为难,很快联想到便是因为阿蓉的压力存在。 她快闪身,便是进了杨府,这两侍女不敢置信,顾知夏的身手竟是如此之快。她们开始大喊着来人,顾知夏迈开步子,大步到了杨张氏的院子。 路过曾经自己与杨志安居住的庭院一旁,又是新修了一座庭院,她只往里面淡淡看了一眼,便再也是移不开眼。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六章 拆穿假孕 只见杨张氏正是在为阿蓉鞍前马后伺候着,一手为她轻挥蒲扇,一手再是为阿蓉已然“显怀”的小腹前轻晃着熏香,想来这是有安胎宁神的作用。 而阿蓉,已然是心安理得窝在贵妃椅中沉沉睡去。 顾知夏见状,大步上前来,一把夺过杨张氏手中的蒲扇,重重扔在了地上,冷哼着声,“阿蓉,你这可真是够享受的。” 阿蓉陡然睁开眸子,见眼前冷然着面目的顾知夏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她心中陡然一惊,如弹跳起身。 原本看到顾知夏震惊看出神的杨张氏见阿蓉反应如此之大,忙是伸出手想要去拖住阿蓉已然显怀的肚子,并道,“好阿蓉,可千万是别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顾知夏反问并冷笑出声。 阿蓉心中再是大惊,想着,顾知夏此番来定然是想要拆穿自己假孕的事情! 无论如何,这也是决计不可能! “娘,你快把她赶走,我实在怕她会对我的孩子不利!”阿蓉向杨张氏撒娇着道。 哪怕杨张氏心中便就算再是向着顾知夏,但一想到阿蓉肚子里面的孩子,她心下下了决定,便只得转而是对顾知夏道,“知夏,虽说我们曾经也是婆媳,但现在终究不是了,你能否是让阿蓉好好安个胎,这毕竟是杨家现在唯一的骨血了。” 顾知夏听闻,眼神之中没有任何波澜,有的,仅仅只是冷漠罢了。 “老夫人,我该是好好让你看看,你这所谓的儿媳,究竟是如何欺骗于你,而这杨家唯一的骨血,又究竟是不是真的。”说完,顾知夏伸出手,便准备是去抓阿蓉。 阿蓉见状,在顾知夏的手还未是触碰到她时,她便自然而然是摔了下去。 这惊恐的模样,便仿若真是顾知夏将她给推下去的一般,这戏演的格外自然,这奥斯卡欠了她一个小金人! 阿蓉摔到了地上后,脸色非常狰狞,想来也是当真是因为疼痛,她适才这狠了心的一摔下去,可是十足十的戏份,看的顾知夏心中不禁是钦佩不已。 阿蓉果真是一个专心事业的女人。 但最不该的,便是打着这么污秽不堪的想法来上位! 且还是用在了杨志安身上。 阿蓉惊恐出声,大声哭叫道,“我的孩子!” 她这哭声让杨张氏感觉到了不安,她慌张出声,道,“阿蓉,孩子怎么样?孩子怎么了。” 阿蓉在杨张氏看不到的角度下,露出阴险的笑容,果然,杨张氏是这般上当了。 这个孩子,在杨张氏看来,如今便是杨家最后的血脉,她决然不会是让这最后的骨血有个什么事情, “快,快叫大夫!”杨张氏急着道。 自然,这叫上来的杨家大夫已然是被杨张氏收买,自然是会看杨张氏眼色行事。 杨张氏示意他,这大夫得到了眼神后表示对众人道,“很遗憾,孩子没有保住。” 杨张氏当即是被吓得晕倒过去。 一直是在旁当看客的顾知夏,见到了阿蓉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儿,就唱了这么一出好戏,心中不禁是连连佩服,并道,“正巧,我也学过医术,不如是让我探一下你这小腹里的孩子。” 顾知夏这般说完,正是要伸出手去一探究竟,便就在此时,刚好是被下人掐了人中而醒来的杨张氏一手将顾知夏推开。 “知夏,虽说我们曾经也是婆媳一场,但这也不能够表明,你便可以是将这个孩子给害死!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呀!”她悲愤有加,一双眸子中带着眼泪,这满眼的愤怒,以及是颤抖的声音,表明了她心中如今是有的多么愤恨。 顾知夏心中一震,婆婆如此看重这个孩子,想来,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 她再是为自己辩解出声,“她根本未是怀孕,又如何来流产一说!不信,除了这个她收买了的大夫,随便在大街上找来一大夫问!” 顾知夏决然不会是吃亏,她今日来,便就是为了拆穿阿蓉。 阿蓉脸色一震,随即脸色一变,哭的更是大声了,“婆婆,知夏姐姐究竟是有多么恨我!竟会是如此对我!难道,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是有假吗?这也是婆婆你一直是看着孩子一天一天长大!” 她越是这般哭诉,杨张氏的心就更是软了,她连忙是安慰好了阿蓉,并道,“你放心,这件事婆婆一定是会为你做主。” 阿蓉同样点头,两人达成了默契,一众将顾知夏当作了敌人。 见眼前杨张氏已然是彻底被阿蓉道戏给迷住了,顾知夏心想,那自己便只得是用强硬手段了。 她身影快一闪,便闪到了阿蓉面前,三下五除二,便将阿蓉衣服里面的小枕头给抓了出来。 阿蓉的人根本未是拦住顾知夏,他们皆是未想到,顾知夏的身手竟会是如此之好。 当这枕头掉在了地上后,在场的人皆是震惊了。 包括杨张氏。 她捡起来这个带着余温的枕头,不可思议,怒极反笑,并道,“原来,这个孩子竟是假的?阿蓉,这么久以来,你都是在欺骗我!” 阿蓉忙是想要解释,杨张氏再是一巴掌给打了过去,这清脆的声音,响透了整个杨府。 “这段时间以来,你把我当作牛羊一般使唤,我皆是没有怨言,因为你怀了我们杨家的孩子,但现在才知晓,你这竟是在欺骗我!”杨张氏指着阿蓉,手指都在颤抖。 阿蓉见杨张氏已然清晰,再是骗不了了,她脸色总算是变回了她的本性,冷笑狠厉。 “为什么会欺骗你,还不都是因为你好骗!你实在是太好骗了,这么久以来,都对我的话毫无怀疑。”说着,她抬头大笑了起来,格外猖狂。 杨张氏更是气的牙痒痒,她没想到,如今的阿蓉,做了坏事后竟还如此猖狂。 她心中是气极了! 杨张氏也知晓,自己如今无法再是翻身,但她也决计是不会让在场所有人得意! 突而,她从头下拔下锋利的金簪,便直直的刺向顾知夏,顾知夏正是将心思放在如何是安慰杨张氏,待闪过一抹冷厉的金光时,她这才转头看向阿蓉,便得见阿蓉手持着锋利的金簪,直直的刺向自己。 她大步后退,但她余光瞥见自己已然快退到了墙角处,退无可退。 她心中正是在思量着该是如何躲开,便就在此时,一道白影闪过了顾知夏面前,随着金簪穿破衣服刺入血肉,出闷哼的一声。 阿蓉见状,瞪大的一双眸子之中带着震惊。 她声音中带着颤抖,“你!” 她的一双眸子中眼泪都已然是涌现了出来,她没想到,杨志安竟会是为顾知夏挡下! 虽说,她是欺骗了杨张氏,暗害了顾知夏,但从未都是想过要伤害杨志安! 一开始,她的确是被这个身份所吸引,但在后面,是当真为杨志安的才华所倾倒。 如今,她是真心对杨志安。 见自己如今是伤了他,她心中怎能是不痛。 杨志安眼神紧紧凝视着眼前的阿蓉,微眯起一双眸子,他声音中带着低沉,并道,“还没闹够吗?” 阿蓉只觉杨志安这话便如同是刀子重重道扎进了自己心中,她后退两步,金簪掉落在了地上,出清脆的回荡的声音。 杨志安转身,他的胸口处已然是渗透了血口。 顾知夏上前,拿出自己的手帕为他挡住血口,一双眸子中带着紧张。 杨志安脸色没有浮现出丝毫疼痛,反而是笑意盈盈,他一把抓住顾知夏的手腕,声音低沉道,“你现在是在担心我吗?” 顾知夏心中微微泛起涟漪,这么久以来,原本平静的心,终于是有了波澜。 她低下头,脸面上微微是闪过丝丝娇羞。 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是误会了杨志安,两个人心里皆是压抑着事,如今,这误会总算是解除了,两个人之前压抑了的情意更是散开而来。 顾知夏还想是提点一下他的伤口,这时,杨志安却紧紧是抱住顾知夏,怎么都不愿意是松手。 顾知夏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然是加起来,整个人是乖乖的被杨志安抱在怀中。 阿蓉见此,大声冷笑,紧接着跌跌撞撞跑出了杨府,任由外面的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她也已然是彻底癫狂了。 而此时的杨张氏见杨志安与顾知夏已然拥抱住一起,她心中再是感动,脸上浮现出了感动的笑容。 她的心事,也总算是彻底了了。 杨志安见顾知夏并未是推开自己,并感觉到了顾知夏的手也抚上了自己的背,他心中再是一暖,顾知夏总算是接受他了。 “你知道吗?你一走,将我所有的光亮都带走了,这段时间于我而言,便是最为黑暗的时光,如今,你总算是回来了,娘子!”他从心出娘子这两个字,紧紧抱住顾知夏,不愿再是松开。 顾知夏心中再是一动,这熟悉的感觉,仿佛又是回到了那个幸福的一家三口时光。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养伤 杨志安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恍然间有些怅然若失。 明明与娘子已然解开误会,两人重归于好,但心里头总对这段时日里,生的种种心存畏惧,要他还是从前那个小山村里的小老百姓,这一切都不会降临到他身上。 虽说这样想,会显得他缺乏大丈夫气概,但最近他确实常常会想,为了一家人的幸福与安危,不如辞官归去,做回普通人。 “娘子,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承受,但若余生没了你,我真的了无生趣,你明不明白?” 闻言,顾知夏微微一震,僵硬着脖子抬起头看他,正对上那双饱含深情,又透着惊惧与忧愁的眼。 这次的分离,是他们成亲以来最长,也是最伤害彼此的一次。 因为这次他们离的不只是人,还有心。 是她没有相信他,也没尝试去理解他,她对他冷语相讥,还一走了之。 他一定对她又气又恨,且又怕了吧? 顾知夏满腹愧疚,将他的腰抱紧了些,愧然道:“夫君,对不起,我应该信你的,对不起。” 若在从前,她其实也会信杨志安的,但这回前有团子的事情把她弄得心力交瘁,本就对杨志安为那所谓的大局而选择牺牲女儿气得脑子糊涂了,后又看到阿蓉嚣张跋扈,公然声称怀了杨志安的孩子,鬼使神差的,她就忘了杨志安所有的好,恨意丛生,灰心离去。 其实归根究底,是她接受不了女儿的死,想为逃避现实,离开大荣而找个合理的借口而已。 “都过去了,莫再自责,这次的事,是我没处理好,是我无能。”杨志安心疼了,温柔地为她擦去泪水。 “你不怪我么?”顾知夏泪眼朦胧着问道,展露出了极其少有的柔弱一面。 两世为人,本以为自己已经活成人精,不论面对何种困局,都能冷静应对,沉着解决,然而经此一事后她才现,原来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世上总有许多事,是人始料不及,掌控不来的,她的自负,已经给她上了一堂极具教育意义的课。 “不怪。” 其实是怪的,他怪知夏对他太不信任,连阿蓉那种拙劣的手段也看不穿,太过心狠,竟然负气离他而去。 他们夫妻这么多年,历经风雨无数,早就同生共死不知多少回,她对他却仍然心存顾忌,无法交予全部身心,身为丈夫,他怎能不失望? 可是,他没能保护好妻女,身为人夫和人父,他都不合格,又有什么资格责怪顾知夏? 杨志安紧紧手臂,叹息道:“是我能力不够,没能护你们娘俩周全,这才导致你对我信任不足,往后我当努力变得更加强大,为你和团子撑起一片天。” “志安……”顾知夏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她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忽然意识到什么,又一抬头:“团子?你莫非是说团子她……” 杨志安扯开唇角,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梁,笑道:“智商下线这么久,这会儿又总算重新上线了?”他学着顾知夏揶揄人时的口吻说话。 “我……”顾知夏囧了,她这段时间确实不太聪明,跟脑袋被驴踢了一样,总是上当受骗,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你快告诉我,是不是?” “是。”杨志安用肯定的语气做出回答,“咱们的女儿还活着,现在正由人守着,在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活得好好的呢。” “真的?”顾知夏两眼圆睁,欣喜若狂,几乎要把杨志安身上的衣裳都扯破了,紧接着,两串眼泪又掉了下来。 一家三口竟然还有团聚的一天,忽然间,她整个人又彻底复活了。 杨志安有些吃味,故作不满道:“果然在娘子心中,女儿要比夫君重要太多,适才你见到我时,怎不见你也开心成这样?” 顾知夏岂能不知他在开玩笑?尽管没多少心情,还是配合着在他胸前锤了一记,嗔道:“是啊是啊,女儿是我的小棉袄,自然比你重要了,多大的人了,还跟女儿争宠?” “争宠是必须的,以后恐怕一辈子都要争了。”杨志安叹了一口气,表示很愁人,随即又拉住顾知夏的手,往里屋走去,“不过现在最紧要的,是先休息,养好伤,待收拾了残局,我再带你去见团子。” “不能现在就带我去见她么?”顾知夏拽住他的手,殷切地将他瞧着。 杨志安不禁一阵心软,但还是坚守住了原则。 “不行,你太久没好好休息了,身上又有伤,必须先休养几天,否则以这副憔悴的模样去见团子,会把她吓着的。” “可是我真的很想她。”顾知夏继续打感情牌,眼里还闪着泪花。 往常这时候,杨志安必定心软,什么都依着她,她以为这次也不会例外,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时他却一反常态,沉下脸来。 “想也不行,这回必须听我的,先养伤。”杨志安瞥见她眼底浓浓的失落,忍不住又补充道:“娘子,不是我为难你,而是现在局势还没稳定,一大摊子的破事等着收拾,危机尚未解除,为女儿的安全着想,最好不要去找她,以免被暗处的人知道,又去打她的主意。” 听到这话,顾知夏如梦初醒,点头说:“你说得很有道理,是我疏忽了,那就等一切问题解决后再说吧。” 杨志安欣慰,握紧她的柔若无骨的手,心里安定。 请来太医为顾知夏治伤,他写下两张药方交给杨志安,叮嘱两句,杨志安便连忙将人拉到外间,蹙眉问道:“太医,我家娘子的伤势严重吗?我看她脸色很差,精神不大好。” 太医答道:“目前来看,顾大人身上其他伤并不打紧,将养十天半月便可痊愈,老夫担心的是她头上的伤,脑门上撞的那一下很厉害,后脑勺也被撞到过,还有一个肿块,也不知颅内是否有淤血。” “若有会如何?”杨志安忙又问。 “这……现在还不好说,得过个半月一月再观察来看。”太医实话实说,见杨志安吓得脸色都白了,又赶紧安慰两句:“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忧,依老夫方才的诊断来看,顾大人多半没有大碍,只要注意休息就是。” 杨志安点点头,他也明白,现在再担心,都是没用的,只会让顾知夏看出端倪,也跟着担心。 他叫来下人送太医离开,又吩咐人去抓药熬药,自己则返回房内,与顾知夏说话。 “太医怎么说?”顾知夏眨着一双大眼问道。 “没事。”杨志安嘴角翘起,露出一排白牙,“太医说,你是最近太操劳了,心里又装了太多的事,需要放松下来,好好休养,至于身上的伤嘛,养十天半月就能痊愈。” “真的?”顾知夏狐疑地盯着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睛也直视着她,一点都不带回避,仿佛在告诉她自己很坦荡。 “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 顾知夏也觉得他不至于骗自己,但她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因为她时不时感到头晕,尤其是最近两天,晕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她担心是撞得太狠了,会留下后遗症。 “娘子,你就别多想了,太医都说没事,就一定没事,放心,一切有我在。”杨志安轻抚着她显见消瘦的后背,轻声抚慰,“太医临走时,还特意叮嘱,一定要好生静养,不可操心,为了能早点去见团子,你可一定要乖乖听话,好么?” 顾知夏抬眸看他,隐约觉得这人跟之前哪里不太一样了,莫名的,她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一丝甜意在心底蔓延。 从小到大,她凡事都是靠自己,一双手撑起一切,哪怕到了这里,跟杨志安结为夫妻后,依然是这样,但此时此刻她想,或许她也可以找个肩膀靠一靠了。 而杨志安的肩,显然就是最可靠的。 “好,我都听你的。” 阿蓉离开了杨府,顾知夏则回来了,杨志安就这段时间生的事简单地做了一番澄清,大略是声明他与阿蓉的婚事不作数,杨府的夫人始终是顾知夏顾大人。 外界对此并不表示很吃惊,毕竟顾大人声名在外,是个男人都会选她了,怎可能选择一个来历不明的平民女子? 欧阳家被查封,家眷打入天牢,只等满门抄斩了,在杨志安的雷厉风行查办下,所有参与到谋反中的人,皆被下狱问罪,只差一个天照王子。 而天照王子在从杨府离开后,就同阿蓉一样,没了踪迹,皇帝派人在城里城外几番搜寻,几乎掘地三尺,也没能把人找出来。 这造反风波,到这里本该就算是暂时停止了。 但是皇帝这回突然比往常机灵了不少,他认为仅凭欧阳家,即便勾结天照王子,也没有这个胆子谋反,更重要的是,欧阳家族并不算很有势力,谋反的成功可能性很低,必定没有多少人愿意跟随。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八章 逼宫 这个浅显的道理,皇帝都能想通,其他人不可能想不到,可是此番欧阳造反,却声势浩大,还调动了禁军,这背后必定还另有人主使。 于是乎,皇帝便着人到天牢去,对欧阳家人严刑逼供,希望能问出些线索来。 这样一来,消息很快传出,引起朝堂上人心动荡,大臣们惶惶不安,生怕与欧阳大人扯上任何关系,从而被牵连。 顾知夏听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气背过去,锤着床恨铁不成钢道:“这个皇上大人真是脑子有坑吗?就算要调查,那也得私下里,暗中进行,怎么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那个人,他已经怀疑上他了,逼着他快点造反?” 杨志安见她如此激动,连忙安抚,劝道:“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操劳,还是安心养伤,别多想了,朝堂上的事,皇上自会解决。” 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 “他能解决个毛线,”顾知夏气哼哼地撇嘴,“他要是有这智商,从一开始就不会犯傻了。”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做好准备,以防幕后那人动手了。 她叹了口气,挑眉看向杨志安,狐疑道:“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我担心啊,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杨志安扬起唇角,露出一丝儿笑,由内而外透出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顾知夏觉得,这人是越来越叫人看不透,越来越不对劲了。 “你是不是已经有对策了?” 杨志安笑得更加灿烂了,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将她按回床榻上,柔声道:“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歇着吧。” “可是,”顾知夏抓住他的手,“我放不下心,现在局势未稳,京城若再经历一场动-乱,又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 “你啊,就是闲不住。”杨志安很无奈,“那人没了欧阳家族势力的支撑,已经元气大伤,即便真的冒险造反,也没有多少胜算,皇上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毕竟是一国之君,手上握着实打实的兵权,这几天又把禁军内的叛贼清除干净了,还从城外的北山大营调度了一万人来拱卫皇城,出了乱子也能很快平息,你就放心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顾知夏稍微放下心,躺了回去。 “虽然如此,但世事总有意外,还是要时刻警惕着,做好充分的准备,禁军直接归皇上统领,尚且能出现叛徒,更何况北山大营?因此,咱们千万不能只依靠那几万人,还得有两手准备以策万全。” 杨志安眨眨眼,眸中流光溢彩,亮如星辉。 “娘子,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么?” “我……”顾知夏也冲他眨眨眼,咧嘴笑:“也不是啦,我只是觉得你这几天太忙了,或许会顾不上,所以,呃,提醒你一下而已。” 她其实是觉得自家相公实在太纯良,只会兢兢业业地做事,为朝廷办公,有时难免考虑不到那些阴谋诡计上面去。 “多谢娘子提点,一直以来都是。”杨志安坐到床边,轻握住她的双手,目光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他知道,不论如何,娘子是为了他好。 接下来好些天里,杨志安都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顾知夏虽然担心,却也不好违背他的意思,不顾自己的身子去插手,况且,她越来越感到精神不济,力不从心了,脑袋常常会疼,还总是晕晕乎乎,也确实不适合再管公务上的事,因此按耐住一颗心,只待在杨府休养身体。 十天后的晚上。 将近子夜之时,一支队伍攻破南阳门,闯进皇宫,突破禁军的一层层包围,直闯入皇帝的养心宫。 “来人!护驾,护驾!”太监总管李公公扯着他那副公鸭嗓大喊,同时人挡在皇帝身前,愤怒地瞪着气势汹汹闯进来的一干人等。 “不必喊了,整个皇宫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住,除了你们几个阉人之外,再没有人能站出来为皇上挡刀了。” 一群持刀的武士将寝宫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了,身着暗紫色绣金锦袍的人缓步走出,气定神闲,好不得意。 却正是德亲王。 “皇上,臣失礼了,万望恕罪!” 皇帝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你还知道礼字怎么写么?”此人封号“德”,却一点道德也不沾边。 德亲王直接无视他的冷嘲,勾着唇角,笑得优雅从容。 “皇上切莫动怒,听闻您最近龙体欠安,万一气出个好歹来,臣可是担待不起的。” “少在这里假惺惺!”皇帝怒不可遏,一双秀目瞪得滚圆,似乎要从眼角撕扯开来。 “你带兵闯进皇宫,是要逼宫么?” 德亲王又是一笑,往前踱了两步,缓慢地说:“逼宫?倒也不用说得如此难听,臣是想劝皇上禅位,从今往后,让臣代替您来掌管这大荣江山而已,皇上年纪大了,脑子难免不好使,容易受人迷惑,这对国家和百姓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大荣王朝需要一个更年轻,更有执政能力的君主来治理。” 这人可真是会自夸……皇帝如此诽腹。 “若是朕不答应呢?” 此话一出,德亲王脸上的笑意立即没了痕迹,眼底映出来的,是无边寒意。 “倘若皇上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那臣就只有以下犯上,使用更加强硬的手段了。” 都逼宫造反了,这手段还不够强硬?皇帝心里咒骂了一句,嗤笑道:“朕倒要瞧瞧,你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他好歹也是大荣名正言顺的皇帝,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公认,倘若德亲王杀了他,必定引起众人不满,德亲王再愚蠢,也不至于做这种傻事。 当然,德亲王不是傻子,故而,他也没有打算杀皇帝。 他扯扯唇角,大手一摆:“把人带上来。” 很快,两名武士押着一身着凤袍的妇人进来,露出阴险的笑:“皇后娘娘受惊了,还不快松手?” “皇上!” 皇后从进来就一心扑在皇帝身上,一没了束缚,就本能地往那边跑去,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侍卫横手拦截。 “皇后!”皇帝大惊失色,心瞬间蹦到嗓子眼,强自压下心头惊惧,愤然瞪向德亲王,“德亲王,有什么事只管冲着朕来,你抓了皇后何用?” “皇上如此紧张皇后娘娘,岂会无用?依臣之见,这作用可大着呢!”德亲王说着话,示意身旁的侍卫动手。 “哗”的一声,雪亮的长剑出了鞘,转瞬间架在皇后白皙的脖颈上。 “皇上,这皇位究竟让不让,就可全看您的意愿了,若是您答应,臣立马放了皇后娘娘,让你们夫妻二人团聚,倘若不答应的话,臣只有牺牲皇后娘娘了。” 皇帝的心狠狠一抽,仿佛被冰冻住似的,忽然就无法呼吸了。 他跟皇后乃少年夫妻,当年还是东宫太子时,皇后便跟着他了,二人共同经历无数风雨和磨难,不管多艰难,她始终不离不弃,在身边鼓励、督促着他,于他而言,这江山固然好,远远比不上皇后一条命。 可是,身为大荣的国君,他身上肩负的重任,却根本容不得他做选择。 皇后看着皇帝,泪水盈满眼眶,她扬起嘴角,却笑了。 “皇上,你是一国之君,万事当以大局为重,臣妾不怕死,怕只怕成为千古罪人,令后世人唾骂,所以,你不用管我,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 她是那样懂皇帝,她知道他不够聪明,跟朝堂上那群老狐狸斗不过,常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可他尽力了,几十年来兢兢业业,勤政爱民,能做的都做了,尽管功绩不那么令人满意,但丝毫不影响他是个好皇帝,她知道,他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皇后……”皇帝定定地望着自己的妻子,心如刀割,患难几十年,他虽待她不算差,但也绝不算好,他每天忙着政务,连陪她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甚至十几年前丢了儿子,也没能找回来。 本来想再过几年,把皇位交到继承人手里后,可以陪皇后安度晚年,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如今却也成了空谈。 “几十年都在委屈你,是朕对不住你。” 皇后摇头,笑容里透着欣慰,她没什么好委屈的,相反,她很幸福。 在一旁看戏的德亲王终于忍不住了,怒眼圆睁道:“煽情够了没有?皇上,立刻把皇位交出来,否则我立刻杀了皇后,让你后半生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皇帝垂了眼眸,攥紧拳头,再睁眼时,眼里已是平静如水。 “德亲王,你想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那是痴人说梦,朕是不可能禅位给你这种人的,你即便登上皇位,那也永远是乱臣贼子,注定被天下人唾骂,要杀就杀,无需这么多废话!” “你……”德亲王气得青筋凸起,嘴角抽搐起来,愤怒的火苗迅点燃,在眸中熊熊燃烧。 “好,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动手!”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九章 平乱 眼看武士手里的刀就要砍下,殿外清朗而急促的声音传来:“住手!” 紧接着,刀剑相撞之音,以及混乱的步声响起,似有两方人在打斗,还有人大喊:“别动!都放下兵器,否则立斩不赦!” 里面众人尚未弄清状况,一队人马闯进,拨开两旁的士兵,身着藏青衣袍的人便大步走了进来。 众人一瞧,竟是杨志安。 “杨爱卿!”皇帝喜出望外,大睁着眼望着杨志安,毫不掩饰心底的激动与喜悦。应该说,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帝王,此刻局势有望逆转,皇后得救,他就更加不讲究这个了。 杨志安匆忙扫视他和皇后一眼,低头拱手:“微臣酒驾来迟,让皇上、皇后娘娘受惊了。” “你来得正好,正好!”皇帝喜慰道,他早有怀疑杨志安是自己的儿子,见他一天比一天长进,如今还能在关键时候力挽狂澜,心里真是万分欣慰,越看杨志安越是喜欢。 德亲王走出殿外观望了一下形势,现自己的人都被杨志安带来的军队反压制住了,气得手抖,踅身到殿内,恶狠狠地瞪着杨志安。 “北山大营的人怎会突然倒戈,投向于你?难不成从一开始……” “不错,从一开始,北山大营就不是你的人,白将军不过是假意投靠你罢了,为的就是将你名正言顺地抓获,以谋反罪论处!”杨志安缓缓道来,如玉般的面庞在灯火下,看上去似是铺上了一层寒霜,寒气逼人。 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这才意识到,这小子不仅把德亲王骗得团团转,还把他们也连带着给骗了。 不过,只要能把德亲王这个祸害除了,即便被骗一骗也是无妨的,皇帝心里如此想着。 德亲王心知北山大营一旦反水,自己的大业就等同于失败,再无翻局的可能,目光逐渐暗淡下来,颓然踉跄几步,几乎跌倒在地。 他处心积虑,为今天的逼宫谋划了好几年,不曾想只在一夕之间,竟然就被一个后生轻易给毁了。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白将军立即指挥部下将德亲王极其下属拿下,并迫使他们在皇帝面前跪下,等候落,德亲王等人没有反抗,也反抗不得。 “皇上,”杨志安上前一步,也恭顺下跪,请罪道:“未免机密泄露,事出无奈,微臣不得不暗中策划,瞒着皇上行事,请皇上治臣欺君之罪。” 皇帝一拂衣袖,亲自过去将他搀起来,慈爱道:“爱卿一片苦心,皆是为国为民,朕岂能怪罪于你?如今叛贼已经拿下,都是你的功劳,朕应该奖赏你才是。” 说着,看向白将军,吩咐:“先把德亲王等人押入天牢,择日处斩!” “遵命!” 白将军立即领命,押着一干人等退出了大殿。 殿内回归平静,杨志安忙着还要去办事,便也连忙告退,皇帝却将他拉住,满脸都是笑意:“杨爱卿,此番多亏了你有勇有谋,力挽狂澜,朕,一定要重重地谢你。” 杨志安摆出一副惶恐的神情,退后两步,躬身道:“此乃微臣的本分,不敢邀赏,更不敢受皇上一个‘谢’字,皇上,实在是言重了。” 见状,皇帝暗暗叹了一口气,唉,这孩子就是太拘礼了,换了是顾知夏,现在指不定得意成什么样,又指着他的鼻子一同教训了。 “赏是得赏的,此次平乱有功者,皆论功行赏,不过眼下先得将叛军尽数收拾了,以绝后患才行,这个重大的任务,就交托给杨爱卿你了。” 杨志安恭谨应答:“遵命,臣定当不负皇上之托。” “好,去吧。”皇帝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志安快步离去,直到背影消失,半晌,皇帝才转头朝皇后看去,见她也正望着杨志安走远的方向怔愣出神。 “这孩子要真是朕的儿子就好了,将来把这大荣的江山交到他手里,朕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皇后回过神来,叹气道:“其实他心里有数,之前帝都谣言四起,都传他是皇上失散多年的孩子,他却一句也没向皇上问,显然并不热衷于当皇室储君,我担心,即便将来证实他真是皇子,他也未必会愿意认祖归宗。” “皇后的意思是,他不会愿意接手帝位?”皇帝惊讶是肯定的,更多的是失落,他子嗣不多,有能力,堪当大任的,压根没几个,即使稍微满意的那两个,也并无帝王之才,自从废了太子之后,他就日夜在为立新的储君而烦恼。 这些年里,杨志安的成长有目共睹,他能力群,胜过朝中一众老臣,若是将来承袭帝位,定然能压住那群老狐狸,会比他做得更好。 因此,他是做梦都希望,杨志安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如果他最终不愿意继承皇位,可如何是好?他总不能逼着他做皇帝吧? “皇上也不必太过忧心,毕竟事情还没有定论呢,等将来证明杨志安真是皇子,再论接任帝位一事也不迟。” “你说的是。”皇帝微微颔,眉头稍有舒展。 杨志安得了皇令,有禁军和北山大营的指挥权,办事方便顺利且雷厉风行,不出半月,就将德亲王的党羽清理了个干净,接着又受命监斩,把所有牵涉到谋反案的参与者彻底清除。 到这里总算结案,帝都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直在家里养伤的顾知夏闷得慌了,趁杨志安出门,准备出去逛一逛,看看混乱之后的帝都,是一番什么景象。 不料正要出门,就碰上从外面回来的杨志安。 “哎,你不是出去办事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她袖着手,含笑问道。 “我是出去了,不过出门时忘了一件东西,又回来取。”杨志安一边说,一边打量顾知夏,浓浓的剑眉微微上挑,“娘子要出门?” 顾知夏镇定地点点头:“是啊,在家里待了半个多月,骨头都快生锈了,我出去走走,活动活动。” “身体好利索了?”杨志安盯着她,像要透过皮肉看骨子,用一双眼诊看她的身体状况。 “好了好了,早就好了。”顾知夏为表明自己没在撒谎,还特意转了几个圈,蹦跶两下给他看,嘿嘿地笑:“看吧,一点事也没了。” 杨志安昨晚就听太医说了,自家娘子已经痊愈,完全可以恢复往常生活,只是他担心娘子又要操劳,心疼得紧,就想让她多休息一段时间,没把太医的诊断告诉她。 “真的没事了就好,那娘子要去哪儿,要不我陪你吧?” 顾知夏摆摆手:“不用了,我就在附近走走,你还有公务要忙,无需为我耽搁。” 于是杨志安叫了两个侍女过来随侍,与顾知夏说了会儿话,便接着去忙了。 走了几步,顾知夏回头望向不远处,杨志安挺拔的背影,心有怅然,一时间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她家的便宜相公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纯良简单的小白兔了,他已经能独自挑起大梁,即使没有她的指导和帮扶,也可以从容与朝中那些老狐狸周旋,遇到难事不会再来找她求助,也无需再如此。 不久的将来,他将不仅是杨家的顶梁柱,还会成为朝堂的中流砥柱。 这本来是好事,可顾知夏面对这些转变,不知为何,却觉有些落寞,以前她和杨志安除了家里的事情之外,还可以聊公事,有说不完的话题,以后就不一定了,等杨志安做了高官,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会不会心也离得越来越远了呢? 伤好之后,顾知夏开始跟往常一样每日按时上朝,这日,出了金殿后,顾知夏准备回府,不料在出门时,皇帝就派了宫人来,说有事要跟她商议,让她去一趟御书房。 杨志安有事要忙,便先行一步,顾知夏跟着宫人往御书房而去。 “微臣参见皇上。” “顾卿不必多礼,坐吧。”皇帝抬手让人搬来座椅,微笑这打量了她一会儿,又说:“前段时间听说你受了重伤,门都出不了,今日见到你安然无恙地来上朝,朕就放心多了。” 重伤? 顾知夏心下了然,肯定是杨志安为免皇帝找自己,让她操劳,这才故意把她的伤势说严重吧? “休养了半个多月,总算是痊愈了,让皇帝挂心,真是过意不去。” “哎,别这么说,你是朝中的忠臣,朕最信任的人之一,朕自然要多关心的。”皇帝笑道,“这次德亲王叛乱,朕未曾事先做好防备,导致差点皇位不保,天下大乱,好在杨爱卿暗中筹谋,及时进宫救驾,扭转局势,这才阻止这场灾祸。” “保国卫君,这都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只要皇上不责怪志安欺君就好了。”顾知夏在皇帝面前向来是不怎么拘礼的,说话就跟和朋友闲聊一样,笑嘻嘻的,一点也不把对方当九五之尊。 这也是皇帝喜欢跟她相处的原因。 然而今日,皇帝却觉得,这丫头的态度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章 偶遇 又聊了几句,皇帝忽然沉吟下来,瞟了顾知夏一眼,状似无意地问道:“朕此前好像曾听你说过,杨志安并非杨家亲生的,而是个养子,不知是不是真的?” 顾知夏微微一顿,眼珠转了几转,心想,皇帝这么问多半是想试探她有关杨志安的身世,杨志安明确表示过,并不想跟皇室有什么牵扯,身世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 她想了想,颔道:“是啊,夫君确实并非我公婆的亲生孩子,而是十几年前在路上捡到的,不过,这些年他们一直是当夫君以亲子养大的。” “他们倒是真正的好心人。”皇帝轻抚着茶杯,点头说。 “确实。” 皇帝随即又问:“那么,这些年杨爱卿就没想过寻找他的亲生父母,认祖归宗吗?” 顾知夏摇摇头:“十几二十年了,人海茫茫,要到何处去寻?况且,杨家人待夫君很好,于他而言,公公和婆婆就是他的亲生爹娘了,杨家先祖就是他的祖宗,没必要再去费心寻找,他的父母当年狠心将他抛弃,找来又有什么意义?” 闻言,皇帝心里一揪。 “或许,当年他们也是出于无奈,或者并非有意抛下孩子,而是被人掳走了?” 顾知夏当然知道,以皇帝和皇后的为人,不管多难,都是不可能扔下自己孩子的,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杨志安能跟他们相认,但她必须尊重杨志安的意愿,不可自作主张。 “或许吧,可不论如何,现在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好,不希望生什么事,打搅了这份平静,夫君是个重情义的人,他担心自己若是急着找寻亲生父母,会伤了杨家爹娘的心,因此,便更加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话更是像刀子一样,给皇帝心头狠狠捅了一下。 “这,说的也有道理。” 他忽然想起那天皇后说过的话,越觉得没有认回杨志安的希望了。 可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虽然他觉得遗憾,却也没办法。 从皇宫出来后,顾知夏下意识地回头往御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内心五味杂陈,并非是她有意阻碍人家父子俩相认,实在是杨志安不愿意,她无可奈何。 “大人,直接回府吗?”驾驶马车的小厮低声问。 顾知夏看了一眼天色,见今日天气还算凉爽,正适合外出走走,便笑着说:“先不回府,去街上逛逛吧。”反正她的工作只是负责给皇帝谏言,并不像杨志安那样,有很多的公务和文书要做,上完朝之后,其余时间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这是她的一个特权。 左右杨志安在办公,团子又还没接回京城,顾知夏想着,自己就先过半天一人世界,在城里四处游逛一下,到了繁华的街段,她便下来步行了。 一个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又走进店铺看看那里,觉得很是惬意。 逛了近一个时辰后,她觉得腿酸了,便准备找个地方歇脚,不料刚走到某条巷子的入口,就被人一把拽了进去。 “顾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顾知夏定睛一看,却见一张俊脸映入眼帘。 “天照王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景天照微笑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极其温柔,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阿蓉。她的脸色就难看多了。 “找我?”顾知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又瞟了阿蓉一眼,皱眉问:“找我做什么?帝都的风波才刚刚平静,以你们的身份不该现身于这里,要是被官兵现,必定会被抓起来,很可能性命不保。” 景天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顾大人对我还是挺关心的。” “不,我可不是关心你,”顾知夏摇头否认,“我关心的,是大荣和岐国的关系,你若是死在大荣,岐王一怒之下肯定兵攻打大荣,到时边境百姓遭殃,事态严重,我可不想做罪人。” 尽管她不承认,但在景天照看来,她就只是在嘴硬而已,忽然间,一阵甜意涌入心头。 “你们还是快离开帝都吧,我该走了,恕不奉陪。”纵然先前天照王子对自己有过照顾,但毕竟身份有别,顾知夏不愿意跟这个人走得太近,而且还有阿蓉在,她看不惯这个人,一刻也不想多待。 “知夏。”景天照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眸中露出几许殷切,“跟我走吧。” “你说什么?”顾知夏回眸看着他,呆愣住了,一度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然而,很快她又听见对方清清楚楚地说:“跟我走,知夏,我要你做我的王子妃。” 顾知夏当即甩开他的手,一时好笑又好气,“你疯了吧?我是有夫之妇,你又不是不知道。” “有夫之妇又如何?我又不介意,只要你跟我走,我可以给你比在这里好得多的生活。”景天照捧出十二万分的真诚给她看。 “谢谢,我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了,不需要你来给。”顾知夏毫不犹豫地继续拒绝,“我心里永远只会有杨志安一人,绝不可能再嫁他人,这种话,你以后还是别再说了。” 景天照皱了眉,面露不解:“为何?难道我堂堂岐国的皇子,还比不上一个大荣的臣子?论样貌才能和身世背景,我哪里比不上杨志安?” “这……”顾知夏很无奈,若是论这些,景天照自然没有比不上杨志安的,甚至于,还比他略高一筹,然而,情感之事,又不是攀比这些肤浅层面的。 “你没有哪里比不上杨志安,只是我先遇到了杨志安,与他相识相爱,皆为夫妻,我的心再不可能容得下第二个人了,我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我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但我不接受。”景天照很固执,“感情不应该分先来后到,不是吗?” 顾知夏再次目瞪口呆,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呢?还说不通了? “感情确实不分先来后到,但总该讲究个两情相悦吧?承蒙王子青睐,知夏荣幸万分,但是我心里只有我夫君一人,对你是万不可能动心的,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心意。” 景天照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他想过顾知夏会拒绝自己,却没想到她能拒绝得这么果决,好像他这个人在她面前,竟是连半点吸引力都没有。 他不服气,更不甘心。 “该说的已经说完,我要走了。” 顾知夏再次准备离开,而景天照则再次将她拽住,而且这次直接使力一拉,当着阿蓉的面,把人拉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顾知夏大惊失色,挣扎着用力推拒,但她以她这点力气,哪里是对方一个大男人的对手?哪怕用尽全力,也一点用都没有。 “景天照,你给我放开!” “我不放。”景天照低望着顾知夏,看着她玉面生霞,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你说你没对我动过心,那为何会脸红?你分明是在撒谎,知夏,你其实是有点喜欢我的,是不是?” 顾知夏汗颜。 这个人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她是因为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人抱住,怕被人看见,传扬出去,于自己的名声不利,急得脸红了,跟动不动心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是,我不喜欢你,从头到尾,一丝丝都没有,你立刻给我撒手!否则……” 景天照好笑,笑得像个登徒子,“否则便如何?你难道还敢喊人吗?嗯?我倒是不介意的,就是不知道你那位好相公介意与否。” “你……”顾知夏愤愤然瞪着他,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卑鄙!” “只要能得到心爱之人,卑鄙一点也无妨。”景天照不怒反笑,收紧双臂,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了,顾知夏挣不脱,又不敢喊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眼睛下意识瞟到阿蓉那边去,却见她正双目冒火地盯着自己,那双眼睛里的妒意像潮水一般,都快溢出来了。 看来这女人心中所属,居然是自己的主子,景天照,之前还牺牲名誉去纠缠杨志安,也真是足够令人佩服的。 “知夏,你今天愿意跟我走也好,不愿意也罢,我都不会放你走的,我一定要带你回岐国,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我的人,我不会再让你回杨府去了。” 听到这话,以及他说话时的坚定语气,顾知夏终于彻底慌乱了,他这绝不是在说说而已。 可恨她下了马车之后,就把小厮遣回家去了,现在孤身一人,逃都逃不脱,这可如何是好? “景天照,你别乱来,我若是失踪,杨志安和皇上都会派人寻找,你是不可能走出大荣的。”她尝试威胁他。 但是景天照显然有备而来,且胆大包天,他轻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那又如何?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是本王子将你掳走的,况且,离开帝都后,我大可以制造出你身亡的假象,断了他们找寻你的念头。” “你……”顾知夏深知,他说的并不无可能成功。 要是杨志安以为她死了,该得多伤心?还有团子,她的女儿怎么办?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失忆 顾知夏暗自寻思片刻,打算采用拖延战术。 “就算我要跟你走,也得先跟这里的家人告个别吧?毕竟这里有我的丈夫和女儿还有婆婆,他们要是找不着我,真会急死的。” “你是说,你答应跟我走了?”景天照两眼亮起,眸子比星光还灿烂,面上的喜色显而易见。 “既然你不肯放我走,我还有什么办法?”顾知夏也不刻意表现得情愿,以免引起对方怀疑。 然而景天照本就是个多疑的人,他不认为一个人的态度能转变得如此之快,狭长的眸眯了眯,唇角微微掀起,笑道:“不,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知夏,从你的眼神我就可以看得见你在想什么,你骗不了我的。” 顾知夏震惊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有这么厉害得洞察能力,居然一下子就看穿自己的心思,看来她真是小瞧了他。 “强扭的瓜不甜,你这又是何必呢?” “甜不甜的,只有试过才知道。”景天照笑得暧昧,伸手轻抚上顾知夏的鬓角、面颊,目光越温柔。 “你……”顾知夏彻底怒了,先前积累在胸腔的怒火一股脑儿喷出来,“你这个神经病,你快放开我,我都说了不想跟你走,你听不懂是不是?放开!” 景天照笑得更开了,唇角高高地翘起,俊俏的面庞上尽是宠溺与温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深爱上的女子,不管她怎么闹,怎么骂,他都不会生气,更不会放手。 岐国的男儿但凡看上哪个女子,是死都不会放弃的,争也好,抢也罢,用尽手段,都必定要弄到手。 “知夏,你一定会成为我的王子妃。” “你给我……”顾知夏狠狠瞪着他,张了嘴还欲骂人,不料脑袋突然撕裂般地疼痛起来,很快便两眼黑,堕入一片黑暗。 并不是景天照对她做了什么,而是先前她的脑袋被撞伤,留下了遗症,这半个多月都在静养,没有作,这会儿情绪太过激动,受到刺激,突然才显现出来。 “知夏,知夏!”景天照吓了一大跳,抱着怀里已经晕过去的人,惊呼出声。 一旁的阿蓉皱了眉,鄙夷的目光落在顾知夏身上,不以为意道:“王子无需着急,她肯定是吓得昏过去了而已,一会儿就醒了,咱们还是赶快出城吧,以免被现。” 景天照压根没听她的话,只看着顾知夏苍白的脸,心急如焚,他当即将人抱起来,往巷子外走。 “在附近找家医馆,让大夫给她看看。” “医馆?王子,咱们的身份很容易泄露的……”阿蓉自然不同意,她巴不得顾知夏死了才好呢。 “叫你去就去,哪里来这么多废话?”景天照横眼瞪过去,脸上已有肃杀之气。 阿蓉吓了一跳,立即噤声,加快步伐跑出巷子去。 不多时,景天照便抱着顾知夏进了一家坐落在街角的医馆,大夫诊过脉之后,却见大夫皱着眉摇头,面色很是沉重。 景天照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上前去问:“大夫,这位姑娘情况如何?她为何突然昏厥?” “她脑部受了几处的伤,脑内有淤血,本来休养的不错,只要静心休养,一两个月后淤血化开,也就无碍了,但不久前却突然受到刺激,导致血团破开,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景天照的心瞬间跌入冰窟,冻得整个人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猛地拽住大夫的衣襟,怒声吼:“只怕是什么,你快说!” 大夫见他凶神恶煞的,像要吃人,吓得冷汗直冒,到嘴边的话都差点吞回去。 “只怕是性命难保。” 乍闻此言,景天照踉跄了一下,心脏骤停,几乎要跌倒。 是他害了知夏,害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要是知夏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后半辈子如何能心安,如何活下去? “大夫,不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一定要救活她!”他用了命令的语气,眼睛里满是凶狠的光。 大夫惊恐又为难,眉头皱成一团,哆嗦着说:“这位公子,不是老夫不想尽力,而是我医术有限,不能做这个保证,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究竟这位姑娘能否醒过来,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景天照可不管这些,他不懂医,也不想懂,只想让顾知夏尽快醒过来,脱离生命危险。 “你给我听好了,她要是好不了,你也别想活!到时,我会将你和你的家人,连同这家医馆烧成灰烬!” “这,这……”大夫哪曾想今天竟会遇上这么个阎罗王,早知如此,今日就不开门了,“公子,你这不是存心刁难于老夫吗?生死有命,老夫就是医术再精道,也没有起死回生之力,不可能从阎王手里抢人啊,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你想死么?”景天照磨着牙瞪他,话语中威胁意味十足。一旁的阿蓉很是配合得抽出了手里的剑,“唰”地架在大夫脖子上。 大夫半条命都快吓没了,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只得认命了。 “我照你们的话去做就是了。” 就这样,顾知夏被安排进了内堂,躺在床榻上休息,景天照则守在床边,阿蓉不情不愿地站在门口把风, 那大夫则吩咐药童去熬药。 由于景天照威胁过大夫,不准他去给官府告状,否则就杀了他全家,因此他没敢出门,一直在想办法医治病人,从晚上到翌日天明,始终没合过眼。 上午,药童又送来第三碗药,景天照接过来闻了闻,蹙眉问:“闻着跟前两碗气味不同,换药方了不曾?” 药童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答道:“是,师父说这副主要是滋补的药,喝了对姑娘身体有益。” 景天照谅他们也不敢耍花样,便打消疑虑,小心翼翼地扶起顾知夏的头,给她喂下去。 待药喂完,他把碗递还给药童。后者逃命似的转身就走,景天照忽然记起了什么,转头又问:“对了,她何时能醒?” “这……”药童低着头,支支吾吾,“这个,师父也不能确定,还要看姑娘自己的造化。” 景天照不悦地摆摆手,差点又要火。 他继续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被窝里的顾知夏,一颗心高悬着,片刻也不得放下。 知夏,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我说过要让你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你不能让我食言啊…… 默念了几遍,景天照继而又向天愿,只要能让知夏好好地活下去,他愿意折寿十年,哪怕二十年。 也不知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还是那些药起了作用,终于在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顾知夏开始有了动静,她用力地皱着眉头,睁开眼,醒了过来。 “知夏?你醒了?” 顾知夏睁着迷蒙的双眼,缓慢地转动着眼珠,似是在打量周围的环境,苍白的面庞露出一丝茫然。 “我,我这是在哪儿?”喉咙是干的,出来的声音沙哑得很难听清。 景天照欣喜一笑,答道:“是在城南的一家医馆里,你已经昏睡快一天一夜了。” “昏睡?”顾知夏下意识摸了摸胀-疼的额头,抬眼看向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越茫然了,“你是谁?” 空气突然凝固,安静得可怕,景天照整个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是景天照啊,昨天在巷子里咱们见过面的,是我把你送到医馆来,你忘了?” “景天照?”顾知夏努力地想了又想,全然没有印象,懵懵懂懂地摇摇头,“景天照又是谁?我不认识你。”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对,我又是谁?”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记得是谁了,那只有一个解释——她失去了记忆。 景天照立刻想到这一点,霍然站起,惊愕地看着顾知夏,好半晌才问出声:“你,你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 “我脑袋很疼,一努力想就更疼了,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也记不起来,”顾知夏一脸痛苦,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能告诉我吗?我到底是谁?”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一五一十地跟你说,不过,现在我得先把大夫叫过来给你看看,”景天照说着,转身出了门,吩咐门口的阿蓉去找大夫。 听闻病人醒了过来,大夫兴冲冲地往内堂赶,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姑娘,你总算醒了,老夫一家子的性命可就全系在你身上了。” 顾知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景天照转头一瞪,冷声说:“诊脉就诊脉,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是,是。”大夫抹了一把冷汗,忙坐到床边给顾知夏把脉。 “她醒来后一直喊头疼,似乎也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好像是失去了记忆。”景天照忧心道,“你看看是否哪里出了问题。” 大夫诊完脉,又仔仔细细地给顾知夏检查了一遍额头和后脑的伤,蹙眉道:“姑娘能醒过来,说明伤情已经开始好转,暂时来看,性命是无忧了,至于失忆,应该是颅内淤血堵塞所致,待过段时间血化开,兴许就能恢复记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二章 挑拨 兴许? 景天照乍一听见这两个字,顿时就炸毛了,恶狠狠地瞪着大夫道:“什么兴许?究竟能不能恢复记忆,你倒是给个准话,否则我一刀杀了你!” “哎呀,公子,老夫医术不精,实在不敢妄下断言,”大夫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恐吓,已经神经都快衰弱了,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但以老夫行医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即便淤血散开,也未必就能恢复记忆,有的人是一辈子都记不起前事的,这都因人而异。” “你身为大夫,这点伤都治不好,活着还有什么用?”景天照气急,如玉的俊脸阴沉至极,额上青筋直冒,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人拆吞下肚。 顾知夏见状吓了一跳,心想,这人方才对着自己时还温温柔柔的,亲人得很,怎么才一会儿就变了脸,大夫也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都清楚?这也委实忒不讲道理了。 她鼓足勇气,拉了拉景天照的衣袖,劝道:“公子,你别这样,大夫已经尽力了,你就是杀了他也没用啊,况且,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快别为难他了。” 声音软软柔柔的,像春天里的风轻轻拂面,又像温泉的水流淌过心间,纵使再大的火气也很快被平息了。 景天照这才缓和神色,轻咳一声道:“看在顾姑娘的份上,我暂且就饶过你,这几天你一定要尽全力为她医治,否则我绝不饶你。” “是。”大夫暗自叫苦,怎么还要在这儿呆几天么?简直要了他的命了。 大夫和药童都退下后,景天照重新坐回床边,对上顾知夏的目光,现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不明所以。 “怎么了?” “你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有点可怕。”顾知夏答得相当诚恳。 原以为对方会不高兴,不料景天照却哈哈大笑,点头承认:“可怕就对了,在这世道,可怕才能吓着人,否则别人就会骑到你头上来。” 顾知夏不以为然,“我觉得,宽以待人,人也会宽以待你,这都是相互的。” 景天照愣了愣,不禁感叹,这丫头虽失忆了,做人的原则却没有忘,善良的品性大概从她出生开始,就根深蒂固了吧? 这就是他最喜欢也最敬佩她的一点。 “我身边就是需要你这样一个品性纯良的人,时刻提醒我向善,让我不至于杀戮太多,知夏,跟我去岐国吧。”后面半句,他咽了回去,以免吓到顾知夏,又一次刺激到她。 面对他热切的目光,顾知夏有点不知所措,脸蛋有些泛红,低垂下眼眸,不知如何回答。 她才刚醒过来,脑子里什么记忆也没有,不知自己是谁,何方人士,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最重要的是,是否已经成婚,怎么能随便就答应一个男人,跟他走? 尽管这个人还挺好的。 “你方才唤我‘知夏’?这是我的名字吗?”她刻意转移话题。 景天照颔道:“没错,你姓顾,名叫知夏,是大荣人,我是你的……朋友,不过却是邻国,岐国的人,此番我来,就是为了带你走的。” “带我走?”顾知夏暗惊,难道她本来就是要跟他走的?“那我,可有什么家人?” “家人?”景天照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想,趁着她失去记忆,不记得杨志安,把她拐走就容易多了,自然是不能跟她说实话,“本来有。” 顾知夏见他叹气,面露悲色,不禁好奇,微挺起身来,问:“本来有?我的家人出事了吗?” “唉,就在半个多月前,他们都过世了,是被人害死的。”景天照一边说,一边在脑中杜撰出了一个故事,一个足以离间顾知夏和杨志安的故事。 “是什么人把他们害死的?又是为了什么?”顾知夏急忙问。 景天照答道:“你的父亲是刑部的一个五品官员,由于跟德亲王有过些许往来,在德亲王造反失败后,就被诬告参与谋反,被杨大人下令打入天牢,半月前在东午门问斩了。” “顾家被满门抄斩,你的父母想尽办法托人将你藏起来,官兵搜捕几天,没能搜到你,就放弃了,你这才保住一命,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身受重伤,昏迷在街头。” “都怪我,我要是早些赶到帝都来,去找大荣皇帝求情,你们全家或许就能免于一死了,我没能救得了你爹娘,对不起。”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丝毫不像是捏造出来的,顾知夏才醒来,又失了记忆,没有心眼,他这么说,便就这么信了。 “那个杨大人为什么不多调查一下?凭什么就认定我爹参与了谋反?”她愤怒得双目赤红。 景天照又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杨大人跟顾家有仇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整垮顾家的机会,他岂会放过?” “你是说……他公报私仇?”顾知夏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皇上呢?皇上就任由他残害人命么?” “皇上年纪大了,已经有些糊涂,平日里就宠信朝中佞臣,尤其是杨志安。”景天照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还特意瞟了顾知夏一眼,见她并无反应,便继续说:“杨志安说你父亲有罪,皇上估计连过问都省去了,直接下了死令。” “这……”顾知夏愤愤的,胸口起伏剧烈,用力咬着牙,几乎要锤床,“岂有此理!” 景天照担心激动太过,又晕过去,于是赶紧安抚:“你也别太过伤心,逝者已矣,怒也无用,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养好身体,别让你爹娘在天之灵为你担心。” 此话是有理的,顾知夏于是努力镇定下来,躺了回去。 “我一定要为爹娘讨回公道,不能让那个姓杨的好过!” “不可!”要去讨公道,那不就等同于见到杨志安吗?他们夫妻一见面,谎言便不攻自破,景天照的愿望也落空了,他肯定不能让这种事生。 “现在的朝堂,已经是杨志安的天下,你若是贸然现身,不但不能为你爹娘讨回公道,反而会被杨志安杀人灭口,到时候万事皆休。” 顾知夏明明知道他说得对,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登时急得脑袋又疼了。 “难道,难道就这样任由杨志安嚣张下去,我爹娘就枉死了吗?” “当然不是。”景天照按住她的肩头,柔声劝解:“你爹娘的仇,肯定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你没钱又没权,什么事都办不了的,只有忍耐下来,培养实力,等有一天,你拥有足够的能力了,再回来复仇,那也不迟。” 这话听起来,还是很有道理。 可问题是:“我一个小女子,还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懂,如何培养实力,如何报仇呢?” “你不是一个人,”景天照趁机握住她的手,认真道:“知夏,我会帮你的,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会跟你一起,为你爹娘讨回公道。” 出于本能的,顾知夏有点抗拒对方的靠近,但看他待自己这么好,又不好推开他,便笑了笑,说:“我,我好像忘记问你的姓名了。” “我姓景,景天照。”景天照笑着说,“你以后只管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这,这不太好吧?”顾知夏虽然不记得前事了,但也明白直呼救命恩人的名字是不对的,“我不如,就叫你景大哥,好吗?” 景天照当然不会拒绝,这可是认识顾知夏以来,她喊自己的称呼里面,最亲近,最客气的一个了。 “好,随你。” 接着,他又说:“你刚醒来,身体还虚弱,得多休息,快闭上眼睡会儿吧,等药来了,我再叫你。” “好。” 顾知夏很听话,很快就摒弃杂念,睡了过去。 景天照放不下心,依然守在旁边。 而这时候,一夜都没找到顾知夏的杨志安正急得团团转,杨府上下都乱了套,就连皇帝那里也是急得不行,差点连早朝都没上。 顾知夏失踪可是大事,对杨志安而言自是不必多说,皇帝失了一个左膀右臂,一下子像没了主心骨似的,做什么都不安心了。 昨天夜里,皇帝一得知消息,就急忙派出了几队禁军在城内搜寻,杨志安甚至亲自外出找人,但四处都搜遍了,就差掘地三尺,破百姓家门而入,就是没找到顾知夏的踪迹。 杨志安可以肯定,顾知夏是被人掳走了,但究竟会是什么人,一时间他也说不准,毕竟顾知夏作为言官,在朝为官多年了,平日里免不了得罪人,若是被仇家抓住,那就危险了。 杨张氏呆在家里等消息,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合过眼,一直在满口来回踱步,见杨志安骑马赶回来,连忙上前去问:“三郎,怎么样?有儿媳的消息没有?” “没有。”杨志安恍惚地答了句,头有些晕,踉跄着差点撞在门上,“皇上已经下令关闭城门,不放任何人出城,禁军在挨家挨户地搜查了,倘若娘子还在城内,肯定能找到人。” “如果人还活着,自然是最好,怕只怕……”杨张氏叹气道,话到一半连忙止住,转而安慰儿子:“娘这乌鸦嘴不准的,三郎你别灰心,儿媳一定会没事。”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三章 急火攻心 杨志安点点头,稳住心神看了母亲一眼,劝道:“娘,您先去休息会儿吧,一有娘子的消息,孩儿会派人来家里通知的。” “唉,儿媳到现在还没消息,我哪里睡得着?”杨张氏叹气摇头,“倒是你,在外面奔波一夜,整个人都憔悴了,怎么说也该去睡一会儿,养足精神才能继续找。” “我没事,只需回去洗把脸,吃点东西就好了。”杨志安此时穿着一袭月牙白衣袍,脸色苍白,眼下两团乌青,头有点乱,衣袍也是,一看就是奔忙了很久的。 杨张氏也不再劝,她清楚儿子的脾气,在找到儿媳之前,是怎么也不可能休息的,于是转身回屋,吩咐下人准备膳食。 匆匆换了一身衣裳,吃了些饭菜后,杨志安又马不停蹄地出去了。 他带着一队禁军在城内挨家挨户地搜查,几乎每个角落都搜查清楚,闹出很大的动静,百姓听闻是顾知夏失踪了,但莫名其妙被搜查,都很有意见,私下里表达着不满。 消息很快就传到景天照耳朵里。 他估摸着禁军很快就要搜到医馆来,于是连忙带着顾知夏转移。 医馆的后院有一个地窖,入口就在柴房里,十分隐秘,景天照便带着顾知夏躲在里面,进去时特意把大夫的独子也拉了下去,用以牵制大夫。 顾知夏看着被吓得脸都白了,冷汗涔涔的少年,颇为于心不忍。 “景大哥,我看没必要抓着他做人质,那大夫看起来人挺好的,咱们只要把真相告诉他,相信他一定会站在咱们这边,不会出卖咱们的,还是把这孩子放了吧。” 没等景天照答话,阿蓉就嗤笑一声,说:“真相?你要是知道真相,估计就不会说这些话了。” “什么意思?” 阿蓉张口欲答,却被景天照投来的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逼了回去。 “她的意思是,人心隔肚皮,你永远看不透一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保险起见,还是谨慎些为好。” 顾知夏点了点头,偷偷地瞄了阿蓉一眼,没再说话。 不多久,上面就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是官兵闯进来了。 阿蓉将刀架在少年脖子上,用眼神示意他不准出声,少年咬住唇瓣,大气不敢出,只一个劲地冒汗。顾知夏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提到嗓子眼。 她当真以为外面那些官兵是来抓自己回去斩的,自然惧怕。 官兵似乎没有现地窖,在上面转了一圈后,就离开了,直到大约一盏茶过去,也依旧没有动静,众人的心猜逐渐放下。 杨志安正好也在这一带搜寻,走到街角,注意到一家医馆正关着门,觉得奇怪,遂问侍卫道:“那家医馆怎么大白天紧闭大门?搜寻过了没?” 侍卫答道:“回杨大人,不久前才搜查过,没见不妥,今日不开门,是因为医馆里的大夫病了。” “是这样啊。”杨志安又回头看了两眼,转身去了别处。 又是一夜了,整个都城被翻个遍,没有见到顾知夏的半点踪迹。 杨志安不禁怀疑,顾知夏已经不在城内。 他迎着刚爬起的金乌,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娘子啊娘子,你究竟在哪儿?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既然人不在城内,那就只有扩大搜索范围,皇帝很快又增派人手,调动北山大营的人在帝都外方圆百里进行搜寻。 然而十来天过去,依旧一无所获。 杨志安由于长时间的操劳与忧虑,终于挺不住,病倒了。 醒来的时候,守在床头的人,除了杨张氏之外,还有刚被接回来的团子。 “爹爹,你醒了?”团子抱住父亲的一只胳膊,眼眶红红的,低头用小脸蛋去蹭杨志安的脸颊,“爹一定要坚强起来,快点把病养好,娘还等着您去救呢。” 眼角一片酸涩,喉咙又干又涩,口中尽是苦味,杨志安动了动眼皮,几乎要落下泪来,好不容易才把泪水逼回去,他伸手搂住团子小小的身子,哑声道:“团子放心,爹会很快好起来,也会很快把你娘救回来,跟咱们一家团聚的。” 团子点点头,扁着嘴忍住不哭,只紧紧地靠在父亲怀里,不愿离开。 她也很想娘,但是爹已经这样伤心了,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增添伤感,她必须坚强。 父女俩抱在一起,给予彼此温暖和鼓励,杨张氏看在眼里,也不禁鼻子一酸,转过头去。 等下人熬好了药端进来,她才回头拍拍团子的背,劝道:“好了,你爹现在还虚弱着呢,得多休息,团子明天再来看他吧。” 团子站了起来,乖巧地叮嘱道:“爹爹,您一定要听太医的话,好好吃药,多多休息哦,团子明天早上再来看望您。” 杨志安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爹知道了,去吧。” 喝了药后,杨志安躺回被窝里休息,但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想的全是顾知夏被人抓走后,可能受到的遭遇。 越想就越是躺不住,索性又翻身下床,准备出门。 可惜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却不容许他这么做了,才起身就两腿软,跌倒在床边。 “真是没用!”杨志安气馁地一拳锤在床板上,但因为力道不够,榻上又铺了被褥,只出轻微的声音,他便更加气恨自己了。 没办法,目前跟个废人没两样,杨志安只好认命地躺回去,先养病。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这日清晨,有禁军来报,说是有了顾大人的消息。 杨志安顾不得把药喝完,立即穿上外衣往外赶,跟着禁军来到南城。 “今晨一个男人去都府报信,说是顾大人被人挟持,这些天一直藏在他的医馆里,昨天晚上半夜才离开。”侍卫一边走一边禀报。 说着,两人就到了医馆门口。 “那个报信的人呢?” “在里面。” 大夫见了杨志安,连忙躬身行礼:“草民见过杨大人。” “不用多礼了。”杨志安摆摆手,“你说顾大人这些天一直在你的医馆里,确定没有认错人吗?” “草民看过告示上面的画像,绝对不可能认错,是顾大人不错。”大夫肯定作答。 杨志安的心突然颤抖起来。 “既然你认出了人,为何不早去报官?等到她被人掳走才说?” 大夫一脸惭愧,低头道:“草民全家人的性命都被那二人捏在手里,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杨大人恕罪。” 虽然恼火,却也没有责怪人家的资格,杨志安深知这一点,遂把失望压在心底,转而又问:“那他们可有留下什么痕迹,你可知他们大概会往哪个方向去?” “这个,草民也不清楚。”大夫回想着,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昨天早上,草民无意间好像听见那个男人说,要往南方去。” “南方?”杨志安皱眉沉思,那人掳了顾知夏躲在医馆,现在又去南方,看来并不打算伤害她,只是要带走她,如此一来,他倒是稍微放心些。 但那个人会是谁呢? “掳走顾大人的只有两个人吗?” 大夫颔:“是,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 “你猜想他们应该是什么人?”杨志安知道,那两人是不可能泄露自身身份的,但日常生活中,或许会露出痕迹,故而有此一问。 “这个,草民看不出来。”大夫一脸苦恼,“不过听口音,肯定不是北方人。” 杨志安颓然叹出一口气,本以为这大夫能提供不少线索,让他早日找到娘子,可想不到那两人如此谨慎,在这住了几日,竟什么也没留下。 “对了,顾大人身体如何?是否受伤?” “别的伤倒是没有,就是……”大夫犹豫片刻,决定照实说,“头部受伤严重,那天被带来的时候,是昏迷的,后来醒了,就失了记忆,现如今谁也不记得了。” “什么?失忆?”杨志安如遭雷殛,狠狠地颤了一下,这么说来,娘子连他也忘记了? 得知这样的事实,当真是心如刀割。 半晌后,他调整好心情,艰难地问出口:“那她的伤可好了?” “好了大半,”大夫老实作答,“除了记忆未曾恢复之外,没有别的问题。” “照你看,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大夫摇头:“这个很难说,可能一两个月,可能一两年,也可能以后都恢复不成了。” 此话无疑是在杨志安心口又狠狠地插了一刀,娘子去了南方,下落不明,若是以后都记不起前尘往事,铁定不会再回来,更重要的是,失忆后也不知会不会保护自己,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 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他活着还有什么用? 侍卫见他伤心至此,低声安慰:“杨大人,皇上已经调拨了两支军队外出搜寻顾大人的踪迹,只要沿着南边一路找过去,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你不要气馁。” 杨志安抬起头,努力振作。 “你说的是。”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四章 火海 又是十来天之后,杨志安收到消息,官兵在寥城现顾知夏的踪迹。 当天晚上,杨志安就带着人离开帝都,连夜赶往寥城去。 寥城距离帝都并不算太远,骑快马日夜兼程的话,顶多三天就能到,而杨志安进城的时候,正好是日落之时,一直在城里望风的侍卫连忙小跑而来,喘着气禀报:“杨大人,卑职探听清楚了,那一男一女带着顾大人,就藏身在东城的福来客栈里,好像是顾大人病了,这才在此停留,明天将会启程,您看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自然是立刻召集人马,将客栈围起来了!”杨志安激动之余更是焦急,娘子生病了,也不知情况如何,那两个歹人怎可能尽心照顾她?如今指不定憔悴成什么模样了,他必须得尽快把娘子救回来,好生照顾。 于是乎,侍卫立即召集了城内的官兵前往福来客栈,杨志安自然也一同前往。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刚到东城这边,就远远看见一团火光照亮了黑夜里的半边天。 杨志安的心“咚”的一下沉入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涌出,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于是快马加鞭往客栈的方向奔袭,到了街头,果见那客栈已经是一片火海,火势很大,已然蔓延到旁边的酒肆和商铺,整条街的百姓都出来救火,现场混乱不堪。 这一瞬,杨志安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救娘子。 他是滚下马背的,尽管摔得手脚都伤了,却恍若未觉,立刻站起身来,拨开人群,拔腿就要往火海里头冲,好在近旁的侍卫看见了,眼疾手快地将他拽住。 “杨大人,使不得,火势太大,进去就是送死啊!” “放开我,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杨志安歇斯底里道,泪水涌出眼眶,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流不尽,如果不是他无能,娘子怎会遭遇今日之祸? 侍卫虽于心不忍,却不敢松手,连忙叫来同伴,两人合力将杨志安抬着远离火场。 “大人,现在具体情形如何还不清楚呢,或许在火起之时,顾大人就已经离开也未可知。”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顾大人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火扑灭,今夜风大,火势容易蔓延,一旦控制不住,整座城都可能化为灰烬。” 闻言,杨志安总算清醒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恢复镇定。 “去通知县令,将所有官兵公差以及能动员的人都调到这边来救火。” 很快,杨志安自己也投入了救火的行列,心里只默默向上天祈祷,一定要保佑他家娘子平安无事。 这场火实在是太大了,几百号人赶来抢救,却还是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才总算彻底将火扑灭,整条街几乎都付之一炬,伤亡很大。 太阳升起,风势却渐渐小了,微风中尽飞灰和焦味,呛得人直咳。 众人都已是灰头土脸的模样,精疲力竭,纷纷就地倒下喘息,杨志安也不例外,他坐在烧得只剩下一片黑乎乎废墟的福来客栈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某处看,侍卫们已经开始搜检废墟,抬出来一具又一具的焦尸,他却不敢上前去认。 他实在是怕其中就有顾知夏,没有勇气挪动一步了。 临近午时,侍卫们把这条街搜检完毕,核对好了人数,犹豫着该如何向杨志安汇报。 耳边全是百姓失去亲人后,痛哭哀嚎的声音,杨志安越来越不安,霍然站起身,朝那堆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走去。 “大人,这是伤亡名单,您是否要过目?”侍卫递过来一本册子。 杨志安停住脚,接过来浏览了一遍,目光停在某一处。 “这两行叉是什么意思?” 侍卫答道:“回大人,这是不明身份的人,一个叉代表一个人,由于这一带多是客栈和酒楼,外地人居多,很多都是无人认领的,所以没办法,只能先这样记录。” 把册子用力地捏在手里,杨志安闭了眼,复又睁开,像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沉声道:“带我去看这些无人认领的。” “是。” 目前在火海中丧生的人的遗体都还摆放在街头,用摆布盖着,无人认领的放在一处,都在对面街边酒馆的屋檐下。 杨志安每看过一具遗体,心就跟着抽跳一次,待确定眼前的并不是顾知夏,到了嗓子眼的心又在砰然落下。 终于,他来到最后一具焦尸前,他祈求老天爷别让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生。 可是老天爷从顾知夏失踪的那天起,似乎就耳聋眼瞎了,从来没有回应过他的心声。 在白布掀开的瞬间,一个有些反光的物件就映入眼帘,定睛看去,竟是一只银手镯。 杨志安俯下身去仔细查看,浑身的血液突然要倒流了一般,心脏跳得剧烈而狂乱,这手镯虽然被大火烧得乌黑了,上面的纹路却还看得清楚,内壁刻有“知夏”二字。 这是去年顾知夏生辰时,他特地托人打造,送给她做礼物的。 “噗~” 杨志安登时吐出一大口血来,血喷在白布上,迅晕染开。 “大人,大人!”侍卫们急忙上前去搀扶,“大人请节哀,顾大人她……” 娘子,娘子…… 杨志安望着这具早已看不见面容的焦尸,有如万箭穿心,顿时万念俱灰,恨不得随她去了。 从他跟顾知夏成亲,到如今,已有七八年,一路走来,他们经历风风雨雨,磕磕绊绊,有笑也有泪,架也不曾少吵,但是感情始终坚定如初,他已经把娘子看做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没了她,真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天之后,杨志安就病了。 先是昏迷两天两夜,把随行的侍卫们吓个半死,醒来之后不说话也不肯喝药,整个人像没了魂,只剩下一具躯壳,大夫也没办法。 侍卫们强行给他灌药喂食,这才勉强令他吊着一口气,撑着回到了帝都。 顾知夏的死讯传到杨府、皇宫,很快就传得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皇帝大悲,接连三天没有上朝,还下令礼部和户部等操办顾知夏的葬仪,务必要将其厚葬,甚至还亲自到杨府灵堂吊丧。 团子得知娘亲死了,哭闹了好几天,哭得嗓子哑了,实在累极,这才由杨张氏哄着睡着。 杨志安从回来后,就跟个活死人没两样,不论旁人怎么劝,哪怕让团子出马,也毫无起色,杨张氏只能忍着悲痛,担起操持后事的重任。 直到出殡当日,杨志安才总算从床上爬起来,亲眼看着封棺下葬。可能是眼泪已经流干,这日他从头到尾都没再掉一滴眼泪,脸上也不见悲色,淡漠得仿佛下葬的不是自己的妻子,他只是个看客,一切与他无关。 人在悲伤过度之后,往往会陷入一种麻木的状态,这很正常,因此,杨张氏等人并未觉得奇怪。 但第二天早上,杨张氏就现不对劲了。 丧事办完之前,杨志安尚且还愿意喝药,吃点东西,可昨天回来后,他便倒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睡了。 这分明是不想活了的迹象。 杨张氏心急如焚,坐在床边苦心劝说,然而说得嘴都干了,杨志安也没见半点反应,她只好又把团子叫来,让她帮着劝解。 “爹爹,您喝药吃饭好不好?再这样下去,您会饿死的,团子已经失去娘亲了,要是爹爹也离我而去,剩下我跟奶奶相依为命,以后我们该怎么活?我们肯定会被人欺负死的,爹,您听见没有?团子求求您了,您看看我,呜呜……” 要是在以前,一旦听到女儿的哭声,杨志安就心疼得不行,赶紧抛下手边的事务,将她抱在怀里哄了,但这几天他却没有反应。 任凭团子怎么哭怎么闹,他就是不看一眼,看这样子,像是魂已经不在了。 杨张氏看在眼里,是又气又恼,同时又无可奈何。 终于在这一日,她爆了。 踹开门,气冲冲地闯进去,一把将儿子从榻上拽下来,怒道:“给我站起来,我杨家的儿郎顶天立地,绝不做逃避现实的懦夫!” “怎么,儿媳一去,就把你的魂也带走了?以前那个一身抱负,意气风的杨志安去哪儿了?你也不想想,儿媳在天上看到你这副鬼样子,会不会失望?她肯定后悔嫁给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突然被拽下床,膝盖磕在床边,杨志安都没反应,“窝囊废”三个字砸在头顶,还是从自己的母亲嘴里说出,他像魂魄被召唤回来,归了身体一般,眼里终于有了波澜。 他何尝想当个窝囊废?只是娘子走了,什么抱负,什么意气,统统都散了个干净,他再也打不起精神来折腾,了无生趣了。 杨张氏见他有了动静,遂趁热打铁,又咬牙切齿道:“你想死也行,左右你死后,我跟团子活在世上无依无靠,迟早也得没命,不如一起死了干净!”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五章 辗转 杨志安闻言吓得跳起,扒住杨张氏的手臂,“娘,不可!” “有什么不可?”杨张氏推开他,气愤道:“你都不想活了,要抛下我们祖孙俩去找儿媳,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十几二十年之后,我也死了,团子就一个人孤零零了,我可不像你这么狠心,能把她扔在这世间。” “娘……”杨志安颓然跌坐在地上,任由泪水奔涌而出,“孩儿明白娘的意思了,孩儿不该轻生寻死,不该对您和团子不管不顾,我错了。” 杨张氏没有上前安慰,甚至没再说一句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儿子,默默流泪。 直到眼睛干涸,哭够了,她才将杨志安扶起来,母子俩行至石桌旁坐下。 “三郎,娘能明白你的心情,儿媳走了,你比死还难受,但你要知道,伤心难过的人不只你一个,我和团子跟你是一样的,可人死不能复生啊,伤心事没用的,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得学着往前看,我相信儿媳在天之灵,也定然不想看到你从此一蹶不振,她会希望你照顾好团子,好好活下去,继续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实现抱负,你说是不是?” 连日来,杨志安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陪娘子,此刻听了这番话,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娘,你说的是,儿子糊涂,让娘担心了,娘放心,孩儿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孩儿会振作起来的。” 看他确实下了决心,杨张氏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最好了,回去歇着吧,好好养病,团子和朝堂都还需要你呢。” 杨志安站起身,自行回屋躺下。 从这天之后,他确实振作了很多,开始按时喝药进食,甚至病还没痊愈就坚持回去办公,好像逐渐从失去爱妻的伤痛中走了出来。 只有杨张氏知道,他只是刻意在强撑而已,于是勒令府里的下人,不准再提起跟顾知夏有关的任何事,以免勾起杨志安的伤心事。 这天上午,杨志安休沐在家,正教团子练字时,禁军副统领上门,带来了两幅画像。 “杨大人,这是画师根据医馆大夫的描述,所画出来的,是那两个掳走顾大人的歹人,您看看,是否认得?” 也不知是画师的手艺不好,还是那大夫描述得不够恰当,这两张画像都画得不太像,但杨志安眼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男子正是岐国的王子景天照,而女子则是之前在杨府闹腾过一阵的阿蓉。 原来这两人果真是一伙的。 听了杨志安的回答后,副统领精神大振,立刻要走:“我这就去禀报皇上,立刻兵追捕这两人。” 杨志安却摆摆手:“这两人多半已经逃回岐国,现在去追捕为时已晚,不必折腾了。” “他们害死顾大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算。 然而,景天照是岐国的王子,并非普通百姓,要想杀他报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不过,会有机会,一定会有机会的。 此时,在大荣的西部边境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缓缓行驶着。 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挑开帘子,探出头来,担忧地问道:“景大哥,你说那杨志安能信吗?仅凭我留下的一只手镯,他当真能信那就是我?万一现端倪,可如何是好?” 景天照笑着安慰她:“那手镯是你的贴身之物,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杨志安没理由不信,况且,就算他过后端倪,也来不及了,再有两日的行程,咱们就抵达岐国境内,就是换了大荣的皇帝,也拿你没办法,更遑论他杨志安?”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顾知夏莫名觉得心安,朝他投去个感激的目光,由衷道:“景大哥,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相救,我恐怕已经没命了,如今还要靠你庇护,拖累于你,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这么客气做什么?”景天照笑得格外温柔,“我早就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你不必言谢。” “可是……” “你要是再谢来谢去,就是拿我当外人了,我不喜欢这样。” 顾知夏不好惹他不快,只得暂时不提,放下帘子坐回车厢。 景天照回过头,正对上阿蓉那双充满嘲讽的眼睛。 “你又想说什么?”他压低声音问。 阿蓉摇摇头:“不敢,属下说什么,殿下都听不进去,我也就不浪费唇舌了。” “到了岐国后,你最好也把嘴巴闭得像现在这么严实,要是让我知道你泄露了什么秘密,下场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言了。” “是,属下清楚。” 岐国在大荣的西南方,国土只有大荣的一半,跟大荣的南部差不多,四季如春,气候宜人,但七八月的时候雨水多,经常一下雨就是好几天,不利于赶路。 自进了岐国境内,三人就走走停停,基本上没怎么赶路。 主要是景天照顾及到顾知夏身体不好,受不得湿冷,不肯在雨天上路,非得等天气放晴才启程。 这日又是一个雨天,顾知夏站在屋檐下,望着连绵落下的雨丝,不禁皱起了眉头,默默叹气。 “就因为你娇气,不能再雨天赶路,殿下才特地在此逗留,耽搁了这么多时日,你现在心里该很是惬意和得意才对,叹什么气呢?” 转过头,阿蓉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嘴角是扬起的,眼底却是浓浓的敌意。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人,顾知夏就知道,她不喜欢自己。 当然,她也并不在乎,只不过,这阿蓉一路上总喜欢趁景天照不在的时候来找她麻烦,这就令她比较恼火了。 “景大哥是为了我才放缓行程的?那他可真是太贴心了,不过,等他回来时,麻烦你替我转告他,叫他不用顾及我,随时启程都行。” “你这是故意在向我炫耀吗?”阿蓉瞪着她,素手紧握成拳,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我告诉你,殿下身边的红颜知己多了去了,比你美貌比你有才的更是一大把,他对你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待这阵兴头过去,他就会将你放在一边,看也不看一眼,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你讲述得这么深刻,该不会这就是你自己的遭遇吧?” 顾知夏故意睁大眼睛,眨了眨,一脸的无辜,却把阿蓉气得牙痒痒。 “顾知夏,别以为仗着有殿下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看得出来。”顾知夏真诚地点点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惹你,而且,我一个寄人篱下的,也未曾对殿下有过半点非分之想,我只是想活着,将来回大荣为我爹娘讨回公道而已。” 这话倒是把阿蓉给弄蒙了。 这女人竟然没有对殿下动心?这不可能啊,殿下对她这么好,她没理由不喜欢啊? “你说的是真话?你不喜欢殿下?” 顾知夏坚定地点了头:“我只是把他当救命恩人,当大哥,当朋友,别无其他。” 阿蓉紧盯着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在撒谎,但在她眼里看见的只有一派坦荡。 “所以,你大可不必把我当情敌看待,我对你是没有威胁的。”顾知夏笑着耸耸肩。 “你胡说什么?”阿蓉脸蛋一红,眼睛瞪得老圆,“什么情敌?你有没有威胁,与我有什么关系?” 顾知夏无语,“就别装傻了,你喜欢殿下,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我又不傻,还会不知道你敌视我,是因为殿下?” “你……”阿蓉再次败下阵来,瞪了她半天,气呼呼地走了。 “唉,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真是……”顾知夏摇摇头,伸了个懒腰,转身回屋。 翌日,天色终于放晴,三人继续赶路。 又过了半个月,终于抵达岐国的都城,阳都。 阳都比起大荣帝都,整体格局要小一些,但岐国毕竟也是国力强盛的一个国家,都城自是相当繁荣,顾知夏坐在马车内,都不禁被外面的热闹所吸引,时不时挑起帘子看。 景天照的府邸在城西,是岐王还在做太子时居住过的,华丽无比,可谓是都城内最豪华的宅邸了,岐王安排他入住这里,其意思也相当明显,是要立储君的意思。 不过,王后娘家势大,岐王颇为忌惮,多年来一直未敢言换立太子的事,但是这并不耽误大臣们私底下巴结景天照。 这不,顾知夏跟着景天照来到王子府,才一下了马车,就看见好几家的家仆涌过来,争先恐后地奉上精心备好的礼品。 景天照缺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身外之物,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没有收,然后让下人把他们打走,牵着顾知夏进了门。 顾知夏心想,这些人也实在太大胆了吧?哪有送礼送得这么明目张胆的?就不怕被人弹劾私相授受? 王子府里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几乎每走一步就有不同的景色,让人大开眼界,应该是说,让失忆了的顾知夏大开眼界。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别院 刚一进后院的门,一群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就朝景天照扑了上来。 “殿下回来了!” “殿下可算回来了,臣妾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守在门口等您,想得人都憔悴了呢。” “去去去,你哪有我想念殿下,整天吃睡不知多香呢,我这段时间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两圈。” 顾知夏闻见一阵浓烈的脂粉味扑鼻而来,忍不住掩住鼻子,正要往后退呢,就被几个人挤了出来,差点被推到在地上。 这些女人也着实太热情了些吧?至不至于? 得,她还是乖乖退到一边去好了,以免被殃及。 回头一看,正巧就瞟见阿蓉冒了火的双眼,忍不住轻轻一笑,抱着双臂走过去,揶揄道:“噢哟,这些就是你之前说过的红颜知己?脸上的粉都铺得比墙还厚了,哪儿看得出来姿色如何?依我看,未必就比得上我嘛,至于才情,恕我眼拙,也暂时未能瞧出来。” 阿蓉本来就恼火得紧,被她这么讥讽一番,气得青筋都蹦了出来,狠狠瞪她一眼,扭头走了。 “行了,都给我闭嘴!” 顾知夏正偷笑着,就听得景天照一声怒吼,闻声看去,美人们吓得缩在一团,头都不敢抬。 “都给我散了!” 美人们立即作鸟兽散,立刻没了影儿。 “怎么了?为何突然火?她们个个都这么热情,被你这么一吼,该多受打击啊?”顾知夏困惑地看着景天照,真心诚意地为那些美人鸣不平。 景天照微微一愣,不自然地笑了笑,“这些女人都是父王或王后赐给我的,我也不好轰走,让你见笑了。” “为什么要轰走她们?你不喜欢么?”顾知夏睁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问得十足认真。她想到的是,这些女子一旦被轰出王子府,只怕无处可去,只能四处漂泊,多可怜。 “她们要是留下,你不会介意吗?”景天照试探着问。 “我?我有什么可介意的?这府邸是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此时她却是在装傻了,景天照的心意,多多少少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但对她而言,景天照是恩人,是朋友,她感激他,可以倾尽一切去报答他,只是感情除外。 景天照努力保持微笑,装作不在意,心里却充满失落。 “府里不太清净,不如我还是送你到别院去住吧,以免被闹腾,如何?” 顾知夏自是愿意的,不过她又不想给景天照添麻烦,犹豫了一下,问:“不会太麻烦你吗?我其实住在这里也没关系的,我不去招惹她们就是了。” 景天照有苦难言,这些女人有多麻烦,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即使顾知夏不去惹她们,她们也会先来找她,失忆的顾知夏哪里是她们的对手? “怎么会麻烦?别院就在王子府西侧,离这里仅一墙之隔,平时我得了闲也会去那里躲清静的,房间是随时都准备着的,走吧。” 既然他这么说,顾知夏也就不再客气,忙不迭地跟着反身出了大门,来到西侧别院。 这座别院相比起王子府来说,少了几分奢侈,却多了许多典雅,一应摆设物件都是古色古香的,仿佛四处都透着书香气息,很是合顾知夏的口味。 景天照见她自打进来后,就两眼光,便知自己带她来此是来对了,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笑着将她带进了卧房。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看看,若有什么不满意,或者缺少的,就跟我说,我立即叫人给你弄妥。” “没有,怎会还有不满意的呢?这里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顾知夏笑得很开心,且是那种由内而外的笑,自她醒来后,景天照也就此刻见她这么笑过。 看吧,他也是可以使她开心的,并不是非杨志安不可,只希望知夏这记忆永远都不要恢复才好,那样她就能一直留在他身边,跟他在一起了。 “你喜欢就好。” 顾知夏就这样住了下来。 别院里原本只有两个小厮和一个老管家在,他们不好照顾顾知夏的起居,景天照便又拨调了两个丫鬟过来服侍她。 他如此贴心,简直好得让顾知夏觉得自己不配了。 两个侍女手脚相当勤快,将顾知夏的生活照顾得无不妥帖,性情也好,机灵可人,嘴巴甜会说话,正好顾知夏也是个自来熟,不出半天便与她们打成一片。 景天照每天都会过来,白天在外面办公,晚上回来来不及进府,就先往别院来。 这无疑会使府里那些莺莺燕燕们心生嫉妒。 于是乎,顾知夏是人在屋里坐,祸从天上来了。 这天下午,天上乌云慢慢聚拢,团在上空,遮挡住金乌,天色阴沉沉的,不刮风也不下雨,但又闷又热,待在院子里都觉得闷得慌。 正打算出去走走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侍女急促的脚步声。 “姑娘,大事不好了,隔壁的几位夫人过来了,您还是赶紧从后门出去躲躲吧。” 隔壁几位夫人?说的就是景天照那几个小妾吧? 顾知夏不禁觉得好笑,她们来就来呗,自己为什么要躲? “既然来了,我便好生招待就是,你紧张成这样作甚?” 侍女急得额头冒汗,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姑娘有所不知,那几位可是出了名的泼辣,最是容不得有人跟她们争宠了,这几日殿下天天往别院来,她们必定早就红了眼,此番前来,是来找您算账的,她们人多势众,殿下又不在府里,您怎么应付得来?还是出去躲躲为好。” 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顾知夏觉得,自己初来乍到的,没必要跟这些人起冲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以后在此地就更加难容身了,然而,她要是现在躲出去的话,岂不太挫了?那几位还以为自己怕了她们呢,往后必定愈肆无忌惮。 这也是不可取的。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直面应付。 “你们去泡壶茶来,再摆上几碟点心和水果,我要招待客人。” “姑娘,不可啊……”两个侍女急得冷汗涔涔,同时心想,这姑娘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还想跟那几位厉害角色较量。 这,这……必输无疑啊。 忽然听得顾姑娘又说:“对了,给我准备一只扫帚,就放在这棵树后面。” 扫帚?做什么用的呢? 侍女两个面面相觑了一时,一头雾水地去了。 不多时,几个身着华服,装扮艳丽的女子就大摇大摆地闯进了院落。 她们个个神情倨傲,先是将顾知夏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然后不约而同露出鄙薄的神色,冷嗤着彼此说着什么。 “原来殿下就是被这个女人给迷住了?我看也没什么出色的嘛,瞧这瘦胳膊瘦腿的,像根杆子似的。” “长得也不怎么样,眼睛这么小,脸这么白,像个病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殿下亏待了她呢。” “可不就是?一副柔弱像,这种女人最会装可怜博取男人的同情了,殿下向来聪明,不知怎么这回竟让她给蒙蔽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顾知夏站在石桌旁,静静地听着她们的窃窃私语,哪怕说的话再难听,也只假装没听见,保持微笑。 “几位赏脸过来,不知所为何事呢?不如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喝口茶,再慢慢说?”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不屑的神色。 “可笑,还真以为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不过是殿下一时兴起带回来的新宠而已,等兴头过了就扔,没名没分,来历不明,也配跟我们同坐一桌?” 呵,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顾知夏想了想,记得是阿蓉不久前才说过的。 不可否认,景天照的确很有魅力,家世也好,但这么多女人为他神魂颠倒,争风吃醋,那也太过了吧?女人就一定要为男人拼死拼活吗?她们难道就没有自己的追求和生活? “唉,你们误会了,我跟殿下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穿蓝色锦裙的女子瞪圆双眼,突然大喝一声,抓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就是一扔,“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还敢自称是殿下的朋友?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葱?” 侍女说的没错,这几个当真是泼辣得紧。 顾知夏退后了两步,依旧保持着笑脸,“我哪根葱都不是,但确实是殿下的朋友,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殿下本人。” “呸!”红衣女子冷笑道,“你就是想调虎离山,然后赶在我们前面找殿下告状,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想都别想!今天我们就要好好教训你,教教你做人的规矩!”蓝衣女子说罢,捞起袖子就要动手。 旁边的两个侍女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 结果被“啪啪”赏了几个耳光。 顾知夏赶忙查看她们的情况,将只推到身后,压住心口的怒火,冷声说:“几位姐姐有话好好说,怎么动手打人?身为王子殿下的人,就这么没教养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打人 黄衣女子啐了一口,嗤笑:“谁是你姐姐?别乱叫!” “难不成还要我叫你们妹妹?”顾知夏笑了笑,伸手去拿扫帚,“我是不介意的,但就是有占你们便宜的嫌疑,到底是不太好。” 几位夫人震惊了,都这时候了,还有闲心跟她们贫嘴?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于是她们一鼓作气,全部涌了上去。 但让她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近身,一只大扫帚就扑了过来。 顾知夏挥着扫把,在空中乱打一通,吓得几个人慌乱逃窜,花容失色。 “这女人是疯了不成?如此野蛮!” “何止是野蛮,简直是粗俗不堪!” 直到把人赶到院子门口,顾知夏才停下手,将扫帚放在地上,叉腰道:“对付野蛮人,自然要用野蛮手段了,是你们先动手的,我只是自卫而已!你们言语侮辱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方才却出手伤人,实在不能姑息,我虽然势单力孤,却也不是好欺负的,以后你们要是再敢踏进这别院一步,我照样用扫把招呼,都给我滚!” 几位夫人再一次受惊,这女人竟然敢叫她们滚?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等着,今天的事,等殿下回来,我们一定告诉他,让他知道带了个什么人回来!你就等着被赶出去吧!” “去啊,你们有本事就立刻去,看我怕是不怕!”顾知夏知道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信这几个女人添油加醋的话,所以丝毫不担心。 “你……” 嚣张,太嚣张了! 几位夫人气得脸都狰狞了,想出手教训顾知夏一番,但又顾忌她手上的扫把,吓得缩了回去,然后咬咬牙,相视几眼,气呼呼地走了。 “走,咱们去找殿下诉苦去。” “殿下肯定会站在咱们这一边的,这贱人死定了。” …… 顾知夏无语,摇了摇头转身回院子。 两个侍女杵在树后面,愣愣地看着她,大概是被方才的事惊吓过度,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了。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扫把除了扫地,还能当武器,作用大着呢,不用这么大惊小怪。”顾知夏露出和善的笑容,把扫帚放在一边,贴心地过去询问:“你们脸上的伤如何了?快回屋拿药搽搽吧,都红肿了,别破了相。” 毕竟是女儿家,都在意容貌,听她这么一说,两人脸色大变,急匆匆跑进房里去了。 顾知夏则开始在院子里收拾残局,方才这么一折腾,茶杯和茶壶都摔下石桌,碎成渣了。 “上好的瓷器啊,就这么毁了,可惜,可惜。” 晚上,用完晚膳后,顾知夏就在院中喝茶。 她知道景天照会来,所以特意坐在这里等他,一边乘凉一边吃水果,倒也十分惬意。虽说今天的事是由那几个人先挑起,她只是自卫反击,但毕竟乱子是因她而起,说来说去她都有责任,心里难免过意不去。 景天照进门的时候,就听见顾知夏一声沉重的叹息。 “怎么了?在为什么事情烦心吗?”他走过去,笑着问。 顾知夏见是他来,连忙收整了愁容,莞尔道:“没有啊,就是没由来叹口气而已,你才回府吗?用过晚膳了没?” “回来有小半个时辰了,在府里见了几个人才过来的。” 那看来他已经知道今天生的事了……顾知夏想了想,犹豫须臾,说:“今天的事情,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此事错不在你,是那几个不省心,你道歉做什么?”景天照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你是我的客人,无需这么委屈自己,以后她们敢再来招惹你,尽管出手教训就是,不用顾忌。” 他没想到那几个女人这么大胆,居然敢直接来找顾知夏的麻烦,否则就事先安排两个护卫守在别院了,还好顾知夏生性刚强,遇事也不曾慌乱,还懂得反击,否则吓着了如何是好。 顾知夏轻笑道:“殿下这样偏心,要是叫几位夫人听见了,又要对我多恨上几分了,我看啊,她们也没有恶意,就是太在意殿下了而已,只要你以后多去看看她们,她们自然就开心,不会闹腾了。” “她们都是被塞到我府里的,我从来都不喜欢,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去走动,有那工夫,我还不如多来别院走走,跟你说说话呢。”景天照笑着说,话里暗含的意思很明显。 顾知夏却低下头去,假装没听懂。 “殿下再不喜欢,她们总是你的人,身为夫君,你对她们是有责任的,独守空房的滋味恐怕不好受,你好歹抽点时间去瞧瞧,说到底,她们也是可怜人。” 要跟其他女人共享一个夫君,可不是可怜么? 景天照见顾知夏有意把自己往外推,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没办法,毕竟他总不能强求她对自己动心,反正现在她人已经在身边,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让她爱上他。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会好好想想的。” 两人又聊了近半个时辰,景天照担心打扰顾知夏休息,便早早离开了。 刚进王子府,他便吩咐下人去把阿蓉唤来。 阿蓉的身份,在王子府是个护卫,平日里事情很多,经常要出去跑腿办事,这会儿才刚从外面回来,本来要向景天照复命,不料刚进门,对方就劈头盖脸一顿骂:“谁给你的胆子,敢怂恿那几个女人去找知夏的麻烦?你是不是嫌活得太长,想早点去见阎王了?” “殿下在说什么,阿蓉不明白。”阿蓉定定地看着他,很是淡定,似乎并不为遭到质问而感到震惊。 这便让景天照更加确定心中猜想,“别在我面前装傻!你心里装着什么坏水,我还会不清楚?那几个女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擅闯别院,要不是你在背后怂恿她们去找顾知夏,今日的事怎会生?” “我一早出门,现在才回来,生了什么事都不知,与我何干?”阿蓉还是那么镇定,泰然自若地与对方直视,嘴角还有戏谑的笑。 “从前殿下待几位夫人多好,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们说,如今顾知夏来了,一切就变了,属下倒是没什么,横竖委屈惯了,但几位夫人娇生惯养,心里是受不得气的,他们看顾知夏不顺眼很正常。” 景天照登时怒不可遏,抓起桌面的茶杯掷过去,茶水飞溅,打在阿蓉的裙角上,一块碎片飞出,从她的眼角划过,她却直直地站着,一动没动。 “到了现在还敢狡辩!看来是我平时待你太过宽容,让你以为可以胡作非为了?立刻给我下去,领三十个板子,另外,以后要是再敢针对顾知夏,做对她不利的事,就不是打板子这么简单的事了,记住了没有?” 阿蓉的目光暗了暗,垂眸道:“是,属下谨记。” 而后攥紧拳头,转身出门。 事实上,景天照猜得不错,确实是她暗中怂恿几位夫人前去对付顾知夏的,她觉得顾知夏一个弱女子,在这里除了殿下之外,又没别的依靠,必然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有她们出手,肯定能将她狠狠教训一通。 横竖是借刀杀人,就算殿下回来兴师问罪,也怪不到她头上来,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景天照比想象中的要精明太多,也不讲道理许多,认定了是她在幕后操纵,开口就要打她三十大板。 纵然不甘心,却依然只能忍着。 翌日晨起,顾知夏就从侍女口中得知,殿下回去之后罚了阿蓉三十大板。 她也猜到是阿蓉在背后搞鬼,但没有跟景天照说,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次就算了,想不到景天照早已猜到了。 “阿蓉是住在王子府吗?”顾知夏忽然问。 侍女摇摇头:“不是,她自己有住处的。” “那你可知她住在哪里?” “不知。” 顾知夏本来还想去看看她,向她示个好呢,不过随即又想了想,如果自己去见她,所不定还会被误以为是去看笑话,阿蓉那人挺不讲道理的,还是免了吧。 这次之后,景天照拨了两个护卫过来,守在别院门口,那几个小妾没再来打扰顾知夏,生活又回归平静。 环境是安逸了,顾知夏的心却始终无法静下来,她每天都在愁,愁自己怎么还没恢复记忆,什么时候能想起前事来。 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该怎么给父母讨回公道。 转眼几个月过去。 这日上午,景天照出门后,顾知夏由两个侍女陪同着,到街上逛了一圈,回到别院时,一个身着蓝衣的人迎上来,笑眯眯地说:“这位便是顾姑娘了吧?” “阁下是?”顾知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觉得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听起来怪怪的,虽是笑着,却不像好人,因此心生警惕。 他笑着答道:“我是王后娘娘身边的侍官,王公公,奉娘娘之命,前来请姑娘进宫一趟。” “王后娘娘?”顾知夏愕然,她住在别院内,平时不怎么出门,除了王子府里的人外,外人并不知她的存在,王后是怎么知道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受刑 最重要的是,王后并非景天照的生母,两人之间还有些恩怨,此番突然要召见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顾知夏很快将其中利害想清楚,侧身低声对身边的侍女道:“你去通知护卫,让他们去通知殿下,我先随王公公去。” 侍女点点头,立即走了。 顾知夏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否进过宫,但在有限的记忆里,她是没有见识过王宫大内那种美轮美奂的宫殿的,才一走进宫门的时候,不免多瞅了两眼,并暗自惊叹。 但很快她就没有心思欣赏了,因为她得担心王后对自己不利。 “王公公,请问王后娘娘有没有说,叫我进宫所为何事呢?”她试探着问。 “姑娘莫急,很快就到王后宫里了,到时自会清楚。”王公公显然在敷衍她。 顾知夏也不再多问,人都进来了,就算提前一会儿得知王后的意图又如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穿过几条长长的宫道,顾知夏都快被绕晕的时候,两人终于抵达王后的寝宫。 “姑娘且稍等,奴才进去向娘娘通禀一声。”王公公说着,转身进了寝殿。 不多时,一名宫女出来,板着脸冷冷道:“王后娘娘有请。” 顾知夏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往里走。 寝殿里燃着熏香,并不浓烈,颇有提神的作用,顾知夏只吸了几口,就觉眼前清明许多,当然,也可能是被吓得心跳加,双目睁大,自己觉得眼睛明亮了。 “参见王后娘娘!” 她下意识地福身行礼,很是顺手,好像对这种场面很熟悉了,一时间自己都惊诧。 就在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时,头顶却传来一声怒喝:“大胆,见王后娘娘竟敢不下跪?如此不懂规矩!” 下跪? 顾知夏微微一愣,怎么在岐国王宫,动不动还要下跪行李的么? “还不跪下?”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得轻易屈膝,难不成女儿的膝盖就不是膝盖呀?顾知夏很是窝火。 她清楚,这是王后在给自己下马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让王后不是她呢?跪就跪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思及此,顾知夏把双膝一弯,跪在了地砖上。 “民女顾知夏拜见王后娘娘。” 终于,王后“嗯”了一声,说:“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顾知夏咬咬牙,顺从地抬起了脑袋。 视线正好与王后探究玩味的目光撞上,这是一位上了年纪,却风韵犹存的妇人,身着暗红的绣凤宫装,头戴凤冠,脂粉细细地铺在脸上,不会显得太多,也不会太少,端庄典雅,雍容华贵。 她的笑容是极其温和的,尽管目光不大友好,却丝毫不影响她亲和的气质,顾知夏觉得,好像是在被自己家里的长辈打量一般,先前的敌意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你就是四王子养在别院的女子?” 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顾知夏答道:“民女受伤,家人又遭奸人所害,无家可归,殿下看我可怜,便将我接到别院暂住,提供了个安身之所。” 王后又说:“果然是国色天香,气度非凡,难怪老四那样的人,都能为你倾倒了。” “娘娘误会了,民女与殿下之间清清白白,并非那种关系。”顾知夏再次解释。早知道住在景天照的别院会让这么多人误会,她当初就不住进去了。 “你当然这么说。”王后戏谑地笑了笑,“把门一关,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谁会知道?” “这……”顾知夏哑口无言,这个事情看来是掰扯不清楚了。 王后转动眼珠,又绕着她转了一圈,忽然,目光转冷,怒道:“听说你是老四从大荣带回来的,我本宫看,你的身份也是假的吧?你根本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人,而是大荣皇帝派来的细作,是不是?” 细作? 顾知夏惊愕万分,圆睁着眼看她,连忙辩解:“冤枉,民女跟大荣皇帝有灭门之仇,怎会为皇帝办事?民女几个月前确实受了重伤,至今尚未痊愈,娘娘要是不信,大可以叫大夫来查验!” “不必了,你谎话连篇,叫了大夫来也是白折腾,本宫是不会上当的!你骗得了四王子,可骗不了本宫!”王后冷哼道,“来人!将此女带下去,交到内刑司审问,若她愿意招供,则不必用刑,若不愿意,则大刑伺候!” 还要用刑?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顾知夏简直想骂人,原本她还看这位王后长得和善,应该不是什么恶人,没想到真是看错了人。 “王后娘娘,我冤枉啊,我真的不是细作!” 尽管她用力挣扎,依然被轻易地拖了出去。 内刑司在岐国王宫,就是内宫的大牢,但凡犯了事的宫人和妃嫔,都会被送到那里,一进去就要先受一顿鞭刑,犯人毫无讨价还价的资格。 很多人都在里面被活活打死,因此,这地方也被宫里的人称之为“阎王殿”。 顾知夏是皇后送来的人,内刑司的人还算有点顾忌,事先问了一些话,得知必须留下人命,心里就有数了。 不过,进门的一顿鞭子依旧不能少。 “看她细胳膊细腿儿的,只怕承受不住酷刑,只先打二十鞭吧。” 二十鞭?顾知夏光听了数字就吓得浑身一颤,骤然变色。 “我是清白的,你们不由分说便要用刑,这样跟草菅人命有什么两样?” 管事的瞥了她一眼,轻蔑道:“不想受刑也可,早点招供了,以免浪费大家的时间。” “子虚乌有的事情,我招供什么?”顾知夏自醒来后,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憋屈的事情,气愤的同时,更多的是害怕,二十鞭下去,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有一瞬间,她确实想到,不如就认了自己是细作的事,然而很快她就想到,这是王后想要借她,来对付景天照,她这一承认,景天照很可能就要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景天照对她有恩,她不能害他。 所以,死也不能承认。 “既然不肯招供,那就用刑吧!” 顾知夏被捆在木架上,拇指粗大的皮鞭,由年轻的内侍挥打在身上,比刀子割肉还疼,只打到一半,她就快丧失意识,几乎要晕过去。 要是可以,她真宁愿就此死了的好。 直到二十鞭打完,顾知夏的衣裳已经破烂,伤口渗出血来,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仿佛灵魂都要脱离躯体似的,这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她用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已然看不清眼前事物,接着两眼一黑,彻底昏过去。 “这是昏死过去了,”管事的淡淡地瞟了一眼,摆摆手,“带下去吧,等她醒来再行审问。” 内侍把顾知夏拖了下去,又有下一个犯人被带进来。 王后宫里的人则回去复命。 “这内刑司的人真是,平日里厉害得很,到了关键时候,却不顶用了,一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都是饭桶。”王后右手支颐,侧卧在软榻上,一边嚼着宫女递来的葡萄,一边嘟囔。 王公公在旁劝道:“那女子看着虽颇有几分韧性,但毕竟只是个小姑娘,撑不了多久的,内刑司的人是出了名的善于撬开犯人的嘴,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娘娘且再等一等。” “等?”王后嗤一声,“本宫是有的是时间,问题在于,老四那里很快就会知道人被带进宫里的消息,只怕不出几个时辰就找过来了,大王最偏心这个儿子,到时惊动了大王,本宫不想交人也不行。” 正如王后所料,景天照在收到护卫的禀报后,立即便赶往王宫,天还没黑就闯进王后的寝宫,气势汹汹地要求见顾知夏。 景天照跟自己的父亲很像,尤其是暴戾的性格,平时就一副凶神恶煞,生人勿进的模样,动怒时就更是令人不敢直视了。 王后虽是长辈,对他却有点怵。 “老四,本宫的寝宫岂是你可以随便硬闯的?你眼里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她保持镇定,硬着头皮呵斥。 “王后恕罪。”景天照拱手做做样子,咄咄逼人的气势丝毫不减,“听说我府里有人被王后召进了宫里,不知人现在何处?” “本宫不过是叫她进宫说说话而已,”王后僵硬地笑了笑,“你何必这么紧张?难不成还担心本宫把她吃了?” 景天照冷漠道:“不错,王后这里无异于龙潭虎穴,顾姑娘势单力孤,只怕是不能应付,我此来,就是要接她回去,请将她交出来。” “你……”王后气不打一处来,这景天照实在是目中无人,居然把她比作老虎?“放肆!本宫还没追究你擅闯宫门的罪,你倒是先跟我要人了,本宫就是不交人,又如何?” “如果王后非要与我为难,那我也只有强行搜宫了。”景天照冷冷地盯着她,目光如刀。 王后怒拍桌案,霍然站起:“你敢?这是本宫的寝宫,岂容你放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九章 照料 景天照不慌不忙,往前走了两步,两道冰冷的目光直逼王后,轻启唇角:“儿臣不想放肆,亦非对王后不敬,只是事情紧急,不得不失敬一回,只要王后把人交出来,我立刻就走,否则的话……” “否则如何?”王后觉得,对方有要杀了自己的意思。 “否则儿臣便拆了你这西凤宫。” “你……”王后相信,这种事他是做得出来的。 这些年,仗着大王撑腰,景天照已经越来越嚣张,眼里几乎没有他这个王后和兄长太子,拆一个西凤宫算什么?有大王在,她怎么也奈何不了他。 况且,事情闹大,被大王知道,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思及此,王后不甘地吩咐一声:“来人,去把那女子带过来。” 王公公看了景天照一眼,连忙小跑而去。 景天照定定地站在寝殿内,不挪动半步,也不准王后挪动半步,看来是要一直这样等着,直至见到顾知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殿外终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景天照心头一喜,想跟顾知夏说,别害怕,我来救你了,不料一转头,见到的却是满身血污,昏迷不醒的人。 “知夏!”景天照将宫人推开,一把将顾知夏抱在怀里,急切而温柔地呼唤了好几声,也不见她醒来,登时又急又怒。 回头瞪向王后,厉声质问:“是谁把她打成这样的?” 王后脊背凉,只勉强维持住镇定,“本宫怎么行事还用不着向你交代,现在人已经带到了,你可以走了吧?” 景天照已然怒到极点,一手抱住顾知夏,另一只手则抄起近旁的座椅,猛然掷去。 “嘭”的一声,座椅落在软榻上,四分五裂。 好在王后躲得快,否则此刻已是头破血流,她望着碎裂的座椅,犹自两股战战,几乎要倒下去。 以往景天照只是目中无人,顶多失礼罢了,如今却胆敢跟她动手,一切竟是为了个女人! “往后你要是胆敢再打她的主意,破的就不是椅子,是你的头!”景天照出威胁,又瞪了王后一眼,抱着顾知夏离去。 吓懵的王后以及殿内众人过了半晌才逐渐回过神,为方才的惊险一幕而心惊。 王公公毕竟是老人了,见过的大场面多,这会儿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上前吩咐宫人打扫寝殿,自己则搀扶着王后到内殿休息。 “娘娘莫要太过担心,四王子只是表面凶狠,实际上不敢对娘娘怎么样的,毕竟方家的势力连大王都要忌惮三分,更何况是他一个没有实权的王子?” 这个道理王后懂,她担心的,也不是景天照时候对自己报复,她在乎的,是岐王对自己的态度,若不是岐王纵容,景天照焉能如此放肆? 在大王心里面,后宫任何一个妃嫔的位置,都要比她这个王后分量重吧? 王公公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了,这次没能撬开那女子的嘴,白忙活一场。” “倒也不算是白忙活,”王后接过凉茶,喝了两口压惊,“至少,本宫找到了景天照的弱点,一个有弱点的人,就不难对付。” “娘娘是指那个女子?”王公公似乎并没有她这么乐观,犹自摇摇头,“目前四王子确实对那女子很上心,但怕只怕是一时兴起,往后是否还能如此,可就不一定了。” “那就趁他这股兴头还没褪去时,赶紧想办法行动吧。”王后说着,眸底释放出一抹幽光,但很快这点光就被满眼的忧愁所覆盖,再也看不见。 “不过,经过今日这么一闹,老四必定加紧防备,要从长计议再下手了。” 王公公点点头,表示赞同。 “好了,你出去吧,本宫歇一会儿。”王后随即躺倒在榻上。 寝殿安静下来,静得人心慌。 景天照直接把顾知夏带回了别院,命人叫来太医,赶紧给她治伤。 好在受伤并不是太重,且及时被带了回来,用了药清理好伤口后,没多久顾知夏就醒了。 她以为自己还在内刑司,一听到动静,就下意识地往里缩,结果牵动伤口,疼得身躯颤抖,冷汗直冒。 “很疼吗?”景天照轻柔地在她耳边问,话声中充满关切。 顾知夏猛然抬眼,正好对上景天照布满忧色的脸,欣喜道:“怎么会这样?我这是出来了?” “是啊,两个时辰前,我就去宫里将你带回来了。”景天照看她说话流利,神志清醒,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害你受这么重一顿刑。” “是王后丧心病狂,非要诬陷我是大荣派来的细作,跟你有什么关系?”顾知夏冲他挤出一个笑脸。 景天照越自责了,“怎会与我无关?王后之所以要诬陷你,也是为了对付我,若非我没防备,也不会让你受苦。” 事已至此,顾知夏心知,不管自己说什么,也无法消除景天照心底的愧疚,唯有言语安慰几句,希望能有所消减。 “我其实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根本不碍事的,最多两天就好了。” “你可别说大话了,太医说了,你本来就体弱,现在又添了这身伤,差点就没命,接下来至少得养上十天半月才能下床。” “啊?十天半月?”顾知夏一激动,忘记身上有伤,翻身就要坐起来,吓得景天照连忙按住她的肩膀,板着脸道:“别乱动,莫非是真的不想好了不成?” 顾知夏一脸委屈,眉头皱到了一处。 “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那我不得闷死?那太医是胡说的吧?” 其实是景天照胡说的。他是担心顾知夏不肯听话,乖乖养伤,这才把太医搬出来。 “太医行医几十年,医术高明,怎会胡说?你就老老实实地躺着吧。” 今日经过一番折腾,顾知夏已经筋疲力尽,就算不想躺着,也没精神做别的了,喝了药,又吃了点粥后,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景天照放心不下,便寸步不离地在床边守着,半夜里,顾知夏因为受伤引高热,他又把太医拉了过来,然后亲自照料,从天黑守到天亮,翌日的早朝也没有去上。 顾知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 得知昨天晚上景天照一直守着自己,顾知夏心里感动,更多的,还是愧疚,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他,他的恩情,自己不知到何时才能还完了。 尽管她一再劝说景天照去休息,不用再管自己,他却不肯听从,一直在床前忙来忙去,细心地给她喂药喂食,时不时地跟她说说话,逗她笑,简直就像是丈夫在照顾生病的妻子。 想到这一点,顾知夏就越不安了。 虽然她早已跟景天照表示过,自己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但他好像并没有记在心上,仍是一如既往地对她上心,这次更是亲自陪她养伤,这般深情着实令人感动。 可,两人若要在一起,光有感动和感激是不够的,得两情相悦。她对景天照实在没有那种感情。 但是面对一个待自己这么好的人,她也实在不忍心伤他的心,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乎,她就郁闷了。 “在想什么?”景天照出去办了点事,回来时就看见顾知夏倚在床头呆,遂好奇地询问。 顾知夏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在想,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是不是想离开了?”景天照私心里并不希望她恢复记忆,因为一旦她记起前事,就一定会离开自己,所以这段时间他尽量不去想这个事,一提起,心里就倍感落寞,“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呆在我身边。”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尽快恢复记忆,好着手为父母报仇,况且,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这里,打搅你啊,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真的不好意思继续麻烦你了。” 景天照皱眉道:“这是什么话?我早就说过,要帮助你为父母报仇的,且这件事情,咱们早就说好了,要并肩作战的,不是吗?你怎能突然反悔?” 让他这么一说,顾知夏彻底没话可说了。 如此,又过了好些时日,顾知夏的伤逐渐好转,直到痊愈。 本以为可以过段安静的生活,不料外面却突然传出了谣言。 谣言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四王子带了个大荣女人回来,那女子是细作,被查出身份后,王后要抓她受审,四王子却护着不让动,为了那女子,四王子甚至跟王后翻脸,连国家利益都不顾了。 还有人说,那女子是个狐狸精,把四王子迷得神志不清了,必须尽快斩杀,否则将祸连整个岐国。 谣言愈传愈烈,几乎整个都城的百姓都在议论,甚至有些激进的百姓聚众在王子府,要求景天照交出顾知夏。 事情越闹越大,已经快到失控的边缘了,朝堂上许多大臣,即景天照的政敌,纷纷上书弹劾,言四王子与敌国女子来往甚密,有通敌之嫌。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章 传言 事情闹得这么大,景天照却并不慌乱,他素来就不是个能受威胁的人,不管是朝廷,还是百姓,他都不放在眼里。 为了顾知夏的安全,他特地增派人手,在别院外面团团围住,但凡有胆敢靠近者,全部杀无赦。 百姓们被吓住,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每天远远地在外面徘徊逗留,喊喊口号。 这件事生后,顾知夏全然出不了门,只能待在别院里面躲着,一天天过去,她的心情就越沉重。 “此事多半是王后在背后操控,她想通过诬陷你,来抹黑我,让我失去现有大臣们的支持,让百姓怨憎于我,不得不说,这招确实够阴险的。”景天照咬牙切齿道。 顾知夏皱紧眉头,看了他一眼,说:“目前形势对你太不利了,我的身份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殿下,如今之计,你只有把我送走,才能摆脱困境,明日我……” “不行!”不等她说完,景天照便一口回绝,“我不可能让你走的!” “可是殿下……” 顾知夏还欲继续劝说,景天照突然握住她的手:“知夏,嫁给我吧。” “什么?”顾知夏大惊失色,起初还以为对方是在说笑,但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有半点不认真的意思,她彻底乱了。 “这怎么行?” 景天照道:“怎么不行呢?我对你的心意,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我想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用后半辈子来照顾你,呵护你,知夏,你答应我吧。” “我,我不能。”顾知夏明知会伤他的心,却依然选择了拒绝,感情的事拖不得,越拖只会越麻烦。 “殿下,你待我好,我都知道,但我不能嫁给你,尤其是现在,更不能,你应该配更好的人。” 说到底,她还是不喜欢自己,景天照心里很明白。 然而尽管如此,景天照还是不打算放弃。他心想着,只要顾知夏跟自己拜堂成了亲,以后即便她突然恢复记忆,也不能再离开自己了。 顾知夏却并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愧疚道:“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有意让你伤心,我只是不想欺骗你,我相信将来会有比你更好的女子出现,与你共结连理,百年好合的。” 唉,这世上哪还会有女子比你好? 景天照暗中叹了一口气,沉吟片刻,又说:“方才的拒绝,我就当你没说,你再好好地想想,不用急着给我答案,不管多久,我都等。” “你又何必……” “知夏,我从未对谁这么真心付出过,以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喜欢上谁的一天,因为我自知是个冷血的人,直到遇见你了,我才现自己原来也是有血性的,我才算是真正活过,正因如此,我才对你如此执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去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这……”听到这样的话后,顾知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人家把“重新做人”几个字都搬出来了,她还怎么好意思说不? 由于外面谣言传得太厉害,终于是传到王宫,让宫人都开始议论起来,岐王原本并没有当回事,见势头日渐增长,终于开始重视,这日上了早朝之后,把景天照叫到了太清殿里。 景天照猜到他叫自己来的用意,未等对方开口,便先说了话:“父王,儿臣想向您请一道圣旨。” 岐王剑眉微挑,惊奇地看着他,“哦?什么样的圣旨?” “儿臣想娶顾知夏做王妃。” “你说什么?”岐王大惊,他本来正想要求景天照把那女子送走,不料他竟然还抢在前面要求娶她,这简直是荒谬,荒谬至极! “胡闹!那女子可是大荣人,而且相传,还极有可能是大荣皇帝派来的细作,现如今此事正闹得沸沸扬扬,你处于风口浪尖,本应该远离此女,避避风头,你倒好,还想着娶她?孤王不准!” 景天照料到了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故而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解释:“父王,外面那些谣言,根本就不足信,那是某些居心不良之人捏造出来的,甚至于,顾知夏压根就不是谣言的目标,真正的目标是儿臣,儿臣才是他们要对付的人,这一点再明显不过。” 岐王不傻,自然看得出来其中猫腻,这也是他一开始便没把这些谣言放在心上的缘故,然而,人言可畏,有些事尽管不是真的,传着传着也会成真,景天照是堂堂四王子,身上若是染了污点,将来不论是否接任王位,都将受到万民质疑,处境艰难。 “正因如此,孤王才不能让你任性妄为,你是王子,天下间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何必非要吊死在这一个女人身上?” “纵然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也比不上一个顾知夏。”景天照很是认真地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父王,从小到大,儿臣不曾求过您什么,这一次,儿臣求您,成全儿臣吧。”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岐王听了这话,忽然想起年轻时候,自己也曾说过类似的话,那时他还不是岐国的王,跟景天照一样,只是个王子,他付出全部真心,只为了娶到心上那人,经过种种磨难,他成功了,本以为他们会一直恩爱不疑,一生只有彼此,相伴到老。 可是后来,后来他做了岐王,野心大了,目光远了,为了稳固皇位,他往后宫添了一个又一个的新人,与她越走越远,到更后来,甚至开始防备她,彻底离了心。 但,尽管如此,他依然不曾后悔当年不顾一切娶了她。 或许,人心确实容易变,但谁年轻时不疯狂呢? “你真的想好了?要是娶了一个顶有细作名号的女子,日后在朝堂将会步履维艰,即使是孤也帮不了你,你可能再也没资格与太子相争了,即使如此,你也愿意?” “是。”景天照几乎没有犹豫过。 沉默一时,岐王又说:“那倘若孤不同意呢?” 景天照认真道:“那儿臣就自请卸去王族身份,做一个普通人,带着顾知夏远走高飞。” “孤不点头,你能走到哪里去?就是那女子,也未必能保得住性命。”岐王已经动怒了,哪怕是当年的他,也没到为谁连王族身份都能抛下的程度,这小子疯了不成? 更疯的还在后面,很快他又听见景天照说:“如果知夏死了,儿臣愿陪她一起下黄泉,生不能在一起,死了总没人能阻止。” “你……”岐王气极,犹见俊美的面庞因恼怒而涨红,“真是疯了你?堂堂七尺男儿为一个女子连命都不要了?” 景天照低着头不说话。 他是把顾知夏看得很重,但为心上人抛弃一切,不顾生死,并非他这人的作风,此时他不过是在骗岐王罢了。 景天照敢这么做,实在是有资本的。 日前岐国朝中能堪大任的武将已经没几个了,老将们都上了年纪,不能再上战场,年轻一辈里,都没几个骁勇善战,有军事天赋的,而景天照则是年轻人里极少数中最为杰出一个,他自小熟读兵书,勇猛多智,十几岁就进军营历练,不到弱冠之年便立下过无数战功,乃是打仗的一把好手。 岐王之所以这么器重这个儿子,可不仅仅是因为他跟自己年轻时最像,更是看上了他的统兵才能,他想图霸九州,没有一个得力可靠的帅才是不行的。 因此,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走这孩子。 景天照也心知肚明,故而敢跟岐王叫板。 果然,不出所料的,在经过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岐王还是妥协了。 “好,既然你待那女子深情若此,孤王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依了你吧,明日孤便叫人拟旨,昭告天下,给你们赐婚。” 景天照当即欣喜一笑,跪地叩谢:“多谢父王。” 唉…… 岐王望着他,无奈摇头,只希望这孩子将来不会后悔。 从宫里回来后,景天照并没有去别院看望顾知夏,而是直接回了王子府,把阿蓉叫了过来。 自从那天顾知夏被王后召进宫中,受了一身伤后,他就想处置阿蓉了,但因为顾知夏身体没痊愈,他白天忙着公务,晚上又过去照料,没有时间找她,这段时间外面又闹谣言,他忙于处理,又耽搁了,到了今日,才总算腾出时间来。 阿蓉也料到了会有今日,故而来到王子府时,十分淡然。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属下?” “你跟在我身边,已经快十年了,对我这里规矩,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无需过问,也该知道背主会是个什么下场。”景天照是个聪明人,怎会猜不到当初把顾知夏身份透露给王后的人,就是阿蓉? “阿蓉当然清楚,背主者,死。”阿蓉静静地做出回答,似乎已然视死如归。 景天照搁下手中的茶杯,瞥着她,冷漠道:“既然如此,那就自行了断吧。” “哐当”一声,雪亮的匕落在阿蓉面前。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赐婚 “多谢殿下,还愿意给属下一个全尸。”阿蓉轻勾唇角,露出一抹悲凉的笑,伸手就去捡匕。 不料一个人影突然扑上来,抢先将匕夺了去。 “殿下开恩!”是同年与阿蓉进王子府为景天照效力的护卫,梁棋,“阿蓉为殿下效力近十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半点懈怠,此番做了错事,只是一时糊涂,她已知错了,往后不会再犯,还望殿下手下留情,饶她一命。” 景天照向来不懂留情,不论是谁,胆敢背叛他的,都一律必须死,绝不留祸患,此刻见梁棋下跪求情,非但没有半点动容,反而对他也生出了杀意。 “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破,况且,我也不是没给过阿蓉机会,先前我便警告过她,不准再算计顾知夏,是她自己找死!这次我若是再放过她,她不仅不会收敛,反而来日还会再犯。” “不,不会的,阿蓉已经知错了,”梁棋急忙拉了拉阿蓉的衣袖,示意她认错请罪。 阿蓉却冷笑一声:“殿下说的不错,即便您这次饶了我,我也不会感激,将来我会变本加厉地对付顾知夏,直到把她弄死才罢休,我痛恨那个女人,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殿下若想保住她,那就最好杀了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能说出这番话,显然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梁棋内心很绝望。 “阿蓉,莫要胡说,快点向殿下求情,说你知错,快点!”他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可是一个早已心死的人,又怎么会低头求生? “阿蓉愿意领死。” “你……”梁棋实在不知如何劝说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好在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顾知夏匆忙走了进来。 “殿下!” 景天照一惊:“知夏?你怎么过来了?”想来是梁棋偷偷派人去通知的,不由心生恼火。 顾知夏先看了阿蓉一眼,蹙眉道:“殿下,阿蓉纵然有错,也是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人,看在她这些年忠心护主、任劳任怨的份上,你就饶了她这回吧。” “你可知她做了什么?” “我知道,是她把我的身份泄露给王后,害我被送到内刑司,差点被打死的。”顾知夏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到阿蓉身上,是后来闲来无事时,突然间有了这个猜测,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猜测果然没错。 景天照叹气:“既然你都清楚,为何还要为她求情?难道你还想以后再遭她算计么?” “我……”顾知夏正想说什么,却听得阿蓉突然怒声说:“我死就死了,不需要你来求情!别以为你来做一次好人,我就会对你心存感激了,我不会,永远都不会!” 一旁的梁棋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劝她少说话。 “看见了吧,你的好心,她根本不领情。”景天照冷哼道。 顾知夏只当没听见阿蓉的话,依旧坚持为其求情:“不管她领情与否,我都不希望她因我而死,殿下,我求你,饶她一命。” 面对她满是殷切的双眼,景天照一时确实心软了,但很快他又想起阿蓉所作所为,理智再次占据上风,还是坚持住了立场。 “不行,你求情也没用,阿蓉不能留,知夏,你先回去吧。” 顾知夏无奈,垂头思忖片刻,竟“咚”一声跪了下去:“求殿下开恩!” 景天照万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一步,惊愕须臾,连忙俯身去搀扶她。 “知夏,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殿下若是不答应,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顾知夏咬着牙说,她实在不喜欢下跪,因为这令人显得太过卑微,但情急之下,也没有别的选择。 被惊到不止景天照,阿蓉更甚,本来她还以为顾知夏只是故意来走个过场的,哪有这么好心当真为她求情?想不到啊,竟是她小人之心了。 景天照终究是不忍心让顾知夏跪太久,无奈地叹息一声,说:“好,都依你,我暂且饶阿蓉一命,你快起来。” “殿下是说真的?”顾知夏抬头看他,生怕他过后反悔似的。 “当然是真的,”景天照笑了笑,将她搀起来,“我既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说着,又转头看向愣在地上的阿蓉,厉声道:“今日是看在知夏求情的份上,我才破例饶你一命,以后你最好本分守己,别再耍小聪明,算计于她,否则我定然亲自斩了你,听见没有?” 阿蓉木然点点头,道了声“是”,被梁棋拉着出了门。 但两人并没有走远,待顾知夏在里面跟景天照说了好半天的话,出来时,他们还在门口。 顾知夏扫了阿蓉一眼,将视线落在梁棋身上,微微一笑:“梁大哥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了同伴竟敢违抗殿下的意思,小女子很是佩服。” 梁棋憨笑道:“姑娘说笑了,阿蓉是你救的,我不过是派人去通知你罢了,姑娘大仁大义,不计前嫌,才是真正值得佩服的。” 他偷偷拉了阿蓉一把,低声说:“还不快过来跟姑娘道谢?” 阿蓉被迫往前走了两步,却看也没看顾知夏,更别提道谢了。 当然,顾知夏也并未奢望过,毕竟她来向景天照求情,纯粹是不想有人因自己而死,不想背负上人命而已,为的是她自己,而非阿蓉。 “不必了,我不稀罕。”说罢,她突然蹿到阿蓉身边,凑过去小声说:“梁棋这样的好男人才是你应该喜欢的,别再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人了,要学会珍惜眼前人,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你胡扯什么?”阿蓉瞪大眼睛,嫌恶地将她推开,脸蛋却突然红了。 顾知夏嘻嘻一笑,拂袖而去,留下阿蓉僵硬在原地,还有个一脸懵逼,不知生了什么事的梁棋。 “阿蓉,顾姑娘跟你说了什么?还有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阿蓉这才现自己的脸烫得简直可以煮熟鸡蛋了,连忙伸手摸了摸,敷衍道:“她除了气我,还能说什么?恶毒的女人!” “你别这么说人家,”梁棋拿出兄长的姿态,毫不留情地批评她,“顾姑娘才救了你一条命呢,你方才未曾道过谢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还在背后骂人?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是啊,我就是不像话,我嘴巴毒,心更毒,你就不该救我!”阿蓉也不知为何突然来气,黑着脸就自暴自弃地说了一通,说完还瞪了梁棋一眼,之后才气冲冲地离去。 梁棋觉得莫名其妙,看着她的背影半天,追了上去。 翌日,岐王果然颁了圣旨,给景天照和顾知夏赐婚。 接到圣旨的时候,顾知夏整个人还是懵的,愣在原地都忘了谢恩。 她不是早就跟景天照说了,不能跟他在一起,而他也答应给她些时间考虑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去岐王那里要圣旨了? “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事先也没跟说一声呢?这,这也太突然了。”圣旨已下,她还不能说个不字,这是最气人的。 景天照偷看她两眼,并未在她脸上看见怒色,这下稍微放心,解释道:“我之所以事先不跟你说,是因为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你只有成为名正言顺的未来王子妃,外面那些人才有所忌惮,不敢对你下手,我也是为了保护你。” 顾知夏默默叹气,“我明白这是你一片苦心,但婚事不是儿戏,怎么能如此随便呢?” “怎会随便?”景天照轻轻一笑,“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向父王请婚的,我对你的心意也是认真的,这桩婚事很郑重。” 可是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意愿……顾知夏在心里如此说。 “能否把婚期定后一些,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唯一提出的请求,只有这个。 横竖事已成定局,迟早都要完婚,即便迟一点,景天照也不太介意,遂颔道:“好,我让人好好挑选日子,不着急。” 面对对方深情的目光,顾知夏撇开视线,低头陷入沉思。 她不能为了有一个容身之所,就违心嫁给景天照,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但现在事情展到这一步,实在不好收场了,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既不得罪岐王,又不伤景天照的心呢? 一连好几天,顾知夏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日思夜也想,到头来还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办法也没想到。 这厢还在烦恼着,另外一桩事又找了上来。 这日清晨,景天照去上朝了,宫里又来人,说是王后娘娘请顾知夏进宫一叙。 想起那天被召进宫后生的事,顾知夏的心都凉了半截。 不过转而她又想,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是四王子未来的王子妃了,王后即使想对她下手,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不管怎么样,至少这次不至于会把她扔到内刑司去受刑。 想到这里,顾知夏稍微镇定了些,跟着宫女走进寝殿。 “参见王后。” “免礼平身。”王后面带笑容,热络地走过来,竟亲自将顾知夏扶了起来。 跟见鬼了似的,顾知夏吓得差点一把甩开她的手,好在她还算有点定力,勉强维持了镇定。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二章 离心 王后似乎看穿了顾知夏的紧张,笑眯眯地说:“别担心,这次本宫叫你进宫,不是要审问你的,如今大王都已经向全天下宣布承认你这个儿媳,本宫就是有再大的怀疑,也不敢再为难你了。” 这也是顾知夏所想的,因此她才能镇定些。 “那不知娘娘召民女来,所为何事?” “你这不是就要成为四王子妃了吗?有些事也该着手准备了。”王后笑得一脸慈爱,顾知夏心下纳闷,婚事不是由户部礼部等准备吗?她需要准备什么? 紧接着,听见王后继续说:“尤其是王家礼仪,一定要从头完完整整地学,不可有丝毫的马虎与懈怠,否则将来让人看了笑话,丢的脸可不止你一人,还是整个王室的脸,你可明白?” 皇家规矩多,不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如此,顾知夏这段时间恶补了些常识,自然清楚这一点,但她可不认为皇后会这么好心教她宫规礼仪,多半是想以此为借口,将她留在宫里,再趁机对她下手。 “民女明白,多谢娘娘提醒,回了王子府后,民女立即向殿下说明,让他请宫里的教习嬷嬷来给民女上礼仪课。” 王后摆手说:“哪儿需要这么麻烦?你既然来了,就在本宫这里住下,本宫直接安排人教你便是,四王子每日忙于政务,恐怕没时间管这些呢。” 果然…… 顾知夏自然是不愿的,于是赶忙拒绝:“民女怎么好麻烦娘娘?还是回王子府的好。” “推三阻四的,怎么,你是怕本宫,还是看不上本宫?”王后翻脸就跟变天一样快,前一刻还一脸慈祥,下一刻就阴云密布了。 顾知夏暗自心惊,不禁感慨,自己终究还是见过的人少,见识短浅。 “民女不是这个意思,民女只是不想麻烦娘娘而已,况且先前民女就在娘娘这里吃了亏,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娘娘要是把我留在宫里,难免会惹人非议,民女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 这话是有点道理的,王后犹豫了。 不过,也就是犹豫了那么一下而已,接下来就继续坚持原来的想法。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宫向来不惧什么非议流言,你就不必为我操这份心了。” 好吧,这都说不动,看来是又要掉进坑里了,想到这里,顾知夏不禁一阵哀伤,上回被抽了一顿鞭子,现在想来还隐隐作痛呢,不知这回又会要受什么苦。 一旁的王公公和蔼道:“姑娘放心,王后娘娘向来待客最好,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只管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便是,四王子那边,老奴会派人去通知的。” 待客最好?那上次怎么说? 顾知夏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王公公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最坏,上次直接把她扔进内刑司的就是他。 “王公公,你先去吩咐宫人给顾姑娘准备住处吧。”王后吩咐了一声,拉着顾知夏来到内殿,在桌旁落座,接着竟然还亲自给她倒了杯茶。 “不必拘束,很快你就是本宫的儿媳了,是自家人,在没有外人在时,便像寻常百姓家的婆媳那样相处就好,本宫一向都不是个喜欢拘束的人。” “是,知夏记住了。”顾知夏乖巧地应声。 这些话,听听也就罢了,哪能当真?王后肯定就等着她出错呢,从此刻起,她一言一行都需要格外注意,否则被王后抓住把柄就糟了。 不一会儿,王后又叫宫女们送来点心和瓜果,热情地招呼顾知夏吃。 顾知夏表面很欣喜,内心很苦逼,吃不是,不吃也不是,于是捻了一块糕点,慢吞吞地小口小口地啃着,那叫一个淑女样。 王后又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娘娘,大王来了。” 岐王来了? 顾知夏连忙将剩下没啃完的糕点塞进嘴里,囫囵吞下,站起身行至王后身后,低头跟着,出了内殿。 刚从屏风后拐出,就看见身着黑红相间衣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进,只见他留着短须,乌束起,双目如星,眉如远山,虽脸上已有皱纹,但丝毫不掩其俊美,王者气度由内而外散出来。 “臣妾参见大王。” 王后福身行礼,顾知夏则跟着其他宫女,也一并伏地施礼。 看来岐国人确实很喜欢下跪啊。 岐王背着双手进来,见王后屈膝,便立即伸臂去扶:“王后不必多礼了,近来可好?” “臣妾很好,”王后微微笑着,与岐王一同到桌边坐着,“大王国事繁忙,今日怎么有空来西凤宫了?” “孤王忽然想起,已经快两月不曾来看望王后了,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趁着下了朝,有些闲暇工夫,便过来瞧瞧你。” “大王还记得臣妾,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岐王接过茶,呡了一口,蹙起的眉头又舒展开,搁下茶杯道:“你这里的茶,果然还是跟别处不同。” 王后轻笑道:“都是年初从南方进贡的,哪有不同?” “入口甘甜,回味无穷。”岐王说着,又喝了两口。 底下的顾知夏忍不住抬眸瞟了这夫妻二人一眼,总觉气氛有点怪异。 好歹也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说话和动作却疏离得很,身为丈夫,岐王两个多月才来看妻子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找不着来西凤宫的路呢。 其实想想,这王后也着实怪可怜的。 “听闻南方近日爆水患,很多田地房屋被淹,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不知大王可已有了救灾举措?”王后突然摆出严肃脸,认真地问道。 顾知夏下意识朝岐王那边瞄去,果然见他伸手揉了揉额头,面露苦恼。 “水患严重,须得派兵派粮,还要有精明强干的官员前往主持大局才行,孤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王后点点头,随即又说:“臣妾倒是觉得有一个人可用。” “哦?什么人?”岐王挑眉问她,眼底已现不悦,但王后并没觉,兀自答道:“工部侍郎李恒,此人本来就是南方人,对治水很有一套,且为人刚正不阿,认真负责,在朝中有一定的威信,那些地方官员定然不敢不给他脸面,做起事来方便许多。” 岐王微微颔,似乎在因什么而释然。 “经你这么一说,此人确是不二人选,孤王原本还以为,你要推举户部的方麟呢。” 方麟是王后娘家的人,是户部郎中,这话显然另有深意。 王后依然像没有察觉一般,愣愣地问:“方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做事也不牢靠,臣妾推举他做什么?” “他是你的亲侄儿,你难道不想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岐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就是反应再迟钝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也该听出猫腻来了,王后目光一暗,扯开唇角自嘲一笑:“在大王眼里,臣妾就是这样公私不分,自私自利的人?” “孤王就是这么一说,王后不必较真。”岐王端了茶杯,继续饮茶,也不管王后那满脸的失望。 顾知夏心想,这两人大概就是那种貌合神离、名不符实的表面夫妻吧?王后未免也太委屈了。 沉默了好一阵,岐王起身道:“孤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久留了,王后平日不要太忙,注意身体,孤改日再来看你。” 改日?王后神伤,又不知要改到哪日了。 “恭送大王。” 岐王走了,王后吐出一口浊气,像跌倒似的坐回原位,脸上的哀伤之色尤为明显,大概是在为她和岐王走到今天这一步而悲哀。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些累了,要歇一歇。” 声音一点力气没有,似乎是累极了。 顾知夏于心不忍,本想上前安抚几句,但又想,自己跟她好像没这么熟,便扭头走了。 由于王后心情不佳,没工夫搭理顾知夏,这一天她倒是过得很轻松,没有遭到为难,然而翌日清晨,她才起床,就被宫女带到了王后面前。 可能是昨日受到的打击太大,过于伤心了,王后今日的气色还是不大好,两只眼睛下面乌青,脸色苍白,连饰都比往日少戴了几样,脂粉也没抹,整个人可以用憔悴来形容。 顾知夏心软,又开始同情心泛滥了。 “娘娘似乎气色不太好,还是要注意休息。” “多谢你关心了,本宫没事。”王后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你从今天开始,便跟着李女官学习王室礼仪吧,李女官严厉一点,可能会骂人甚至体罚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闻言,顾知夏的心凉了半截,下意识转头瞅了身后的李女官一眼,另外半截心也凉透。 这位女官长得有点凶,看着就够吓人了。 “唉,是,民女一定尽心尽力学习。” “那就好。”王后点头,叮嘱了李女官两句,便要让她们下去。 一宫女匆匆跑来,喘着气道:“娘娘,四王子在外求见。” 王后早就料到景天照会来,也不吃惊,笑着说:“让他进来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三章 指导 顾知夏乖乖站到王后身旁,看着景天照快步走进寝殿。 他脸上布满担忧,快地扫视了她一眼,大概是确认她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参见王后娘娘。” “平身吧。”王后露出和善的笑意,又恢复成平日里那端庄雍容的模样,“四王子今天来,是为看望顾姑娘吧?” “不,”景天照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儿臣是来带顾姑娘回府的,还望王后放人。” 王后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笑了笑:“这恐怕不行,本宫叫顾姑娘进宫,乃是为让教习嬷嬷教她王室礼仪,现在还没开始学呢,焉能就让你带走?” 学习礼仪? 景天照诧异地看向顾知夏,她冲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没事。 “若是学习礼仪,儿臣可请教习嬷嬷去王子府,直接教顾姑娘,无需劳烦王后娘娘。” “本宫身为王后,虽不是你的生母,却是你的嫡母,教导未来儿媳,乃是本宫的职责,要是真按你说的做了,难免会有人说本宫不尽心,你心疼顾姑娘的心情本宫可以理解,但本宫的难处,也希望你能体谅。” “这……”景天照又瞥了顾知夏一眼,冷笑道:“王后娘娘的话说得倒是好听,但你的真实意图为何,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想借口教习礼仪,把知夏留在宫里,好对她下手,我是不可能让你如愿的。” “你……”景天照说话向来直白,冲撞王后不知多少回了,王后也不知忍了多少回,两人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基本上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顾姑娘,你来说说,本宫叫你进宫后,可有为难你?可有一丝一毫亏待你?” 这才第二天,当然没有了。顾知夏心里如是说。 景天照是个王子,并非王后所出,不像太子那样,身后有强大后台支持,纵然有岐王的喜爱,手里却没什么实权,看着风光,实际上处境并不好,加上,他又要娶自己这个所谓的大荣细作为王妃,声望更是一落千丈,处境更加艰难了,若是这时候还跟王后杠上,必然雪上加霜。 自己已经连累他太多了,不能再给他拖后腿。 思及此,顾知夏忽然道:“殿下,你放心吧,王后娘娘行事光明磊落,不会暗中对我下手的,这次真的只是叫我来学习礼仪而已,没别的,我很好。” “知夏,你不用怕,我能救你出去,你没必要委屈自己。”景天照心疼道。 顾知夏嫣然一笑:“我没有委屈自己,方才的话都是真的,我在宫里待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回去吧。” 她笑得那样真实,语气那样诚恳,景天照不禁动摇了。 “你当真是说真话?” “是真话,你回去吧。” 王后保持微笑,看了顾知夏一眼,又看向景天照,说:“顾姑娘亲口说了,四王子总应该信了吧?” 景天照望着顾知夏,犹豫半晌,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暂时在宫里住下吧,过些时日我再来看你。” “恭送殿下。”顾知夏福身行了个礼,直到听见景天照跟王后告退,脚步声越走越远,才抬起头来。 “你也算懂事了,方才的表现,本宫很满意。”王后端着茶,一边喝一边说。 “知夏只是说了事实而已。”顾知夏讨好道,“那学礼仪的事……” “现在就去学吧。” 本以为王后心情好了些,就会暂时放过自己,不料该来的还是逃不了。 顾知夏暗暗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两眼一亮,转身凑到王后耳边说了几句话,王后面色微变,垂眸思忖片刻,竟改变主意,对李女官说:“你先下去吧,其他人也都出去。” 众人不明所以,互相看了看,领命退出了寝殿。 待所有人都离开,王后才郑重地问:“你方才所说,可是真话?” “当然,民女怎么敢欺骗王后娘娘呢?”顾知夏满脸自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其实要想跟大王重归于好,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后狐疑地瞅着她,自嘲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大王被兰妃那女人迷得五迷三道,谁也看不上眼了,本宫已经上了年纪,样貌和身段都比不上后宫那些妃嫔了,还能靠什么来吸引他?” “美貌和身段,都是不能长存的,过几年就没了,但娘娘身上拥有那些妃嫔们都没有一个优势,这个优势却是能永久存在。”顾知夏故作神秘道。 果然引得王后好奇:“哦?是什么优势?” “情怀。”顾知夏笑着作答,“是娘娘与大王夫妻几十年经历过的岁月里所积攒下来的情怀。兰妃才入宫几年?那些妃嫔又才跟大王几多岁月?您跟大王少年结为夫妻,历经过多少风雨和磨难,岂是她们所能相比的?” 听了她的话,王后的目光先是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 “大王若是还念昔日夫妻情分,又怎么会与本宫疏离至此?男人呐,大抵都是薄情寡义的,还健忘得很,以前我跟他经历的种种,只怕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也实在太高看了他。” 王后对岐王必定是失望到了极点,才会说出这样一番充满悲哀的话吧?这也不怪她,就昨日岐王跟王后相处时的举动来看,换了是谁都会寒心。 不过,顾知夏却并不认为,岐王对王后已经没有夫妻之情。 “依知夏看,大王虽然对您确实有些冷漠,但并非冷情,至少他还会记得来看望您,或许,你们只是对彼此的误会太深,需要一个坐下来沟通谈心的机会。” “谈心?”王后忍不住笑了,“本宫和大王已经快十年没坐下吃过一顿饭了,何况谈心?他认定我方家人野心勃勃,意图谋夺他的江山,又怎会跟我谈心?” 顾知夏皱眉,压低声音道:“既然娘娘和方家没有不臣之心,就一定要让大王明白这一点,否则将来一旦方家失势,大王必定趁机打压,不仅方家人,甚至是您和太子殿下,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王后斜睨过去,目光变得锋利,“你当本宫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大王对本宫已然没有信任,本宫说什么也不能令他放下猜忌之心,这些年来……”她真是受够了。 顾知夏从王后的眼睛里看到了悲哀。 虽然有些事情做得不地道,比如为了嫁祸景天照,诬陷她是大荣细作,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动刑,但总体来说,王后还算是个好人吧。 关心民生,心怀社稷,维护丈夫和孩子,很多人都做不到她这样。 “既然大王被风迷住了眼睛,那娘娘就想办法把风挡住,把心掏给他看,大王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终有一天会看清真相的。” “那也得他愿意来看才行,”王后是半点信心都没有,“有了后宫那帮女人,他哪里还愿意看本宫?昨日你也看见了,只坐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急匆匆走了。” 顾知夏道:“他要走,娘娘可以挽留啊。” “挽留?”王后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两眼瞪得老大,“那跟求他留下有什么区别?不是显得本宫很……卑微?” “不至于,只是低个头,服个软而已。”顾知夏轻笑,“娘娘就是太刚强了,总是端着,其实在大王面前大可不必如此,夫妻相处,应该怎么舒服怎么来,心里有话就说,憋着反而不好。” 这番话说的,好像她亲身经历过似的。 王后用诧异的眼神觑她。 顾知夏故作镇定,继续说:“我这不是让娘娘改变性情,在后宫妃嫔面前,您依然是高高在上王后,只是在大王面前,做个寻常妻子。” “您难道没现吗?昨天您一提南方水患的事,大王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后来您又举荐大臣,他便直接起了猜疑的心,想来这样的情况,以前就生过很多次吧?” 王后遂仔细一回想,黛眉越皱越紧。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该过问朝政之事?” “可以这么说吧。”顾知夏点头,“或者您就算要问,也别弄得太严肃,拐个弯再问,而且别每次都说这些正事,大王平日在朝堂上就被国家大事闹得心烦了,到了后宫还要被您追问,自然不高兴。” 王后颔:“有道理,等下次他来,本宫不问便是。” “下次?下次也不知要到何时了。”顾知夏直言道,“娘娘要想跟大王搞好关系,就得主动去找他,又或者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此时的王后已经快被顾知夏一番话折服了,忙一脸殷切问:“本宫该怎么做?” 顾知夏摸摸下巴,思忖着道:“恕我冒昧,娘娘多久没有出门了?” “本宫每日都出门。” “我是问您,多久没出西凤宫的门,不是寝殿的门。” 王后陷入思索,犹豫道:“大概,两三个月吧,本宫处理后宫琐事,无需出西凤宫,出去也没意思。” “这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四章 怪罪 顾知夏紧皱的眉头,配上她笃定的语气,叫王后想不信都不行。 “怎么说?” “王后娘娘常年不出西凤宫,外面的妃嫔除了来给您请安之外,其他的时间都见不到您,您也见不到她们,不知道她们背着您,都做了些什么,久而久之,她们恐怕都忘了您这个后宫之主的存在,有事不会来找您,您的威严日渐衰落,王后之位悄悄被人取代了都不知道。” 顾知夏说得郑重其事,“如果妃嫔们都把您淡忘了,可见存在感已经低到了何等程度?大王又怎会记着您呢?” “说得很有道理。”王后再次被她的话折服。 “所以啊,从今天开始,王后娘娘应该走出西凤宫,多去外面走走,整顿后宫,重拾威严,把那群妃嫔牢牢控制住了,大王的目光自然而然会转移到您身上,被您的改变所吸引,同时,您也要主动去找大王,哪怕只是隔个一两天与他见一面,不说话,单纯见个面也算是一种进步和转变了,何况,你们到底是夫妻,不可能真的见了面不说话吧?一来二去的,不就把当年情怀找回来了吗?” 顾知夏的笑容简直天上的太阳还灿烂,见王后这一边点头,一边说“有道理”,一愣一愣的模样,她不禁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接下来王后将要应付妃嫔,在后宫立威,又要讨好岐王,肯定忙得晕头转向了,哪儿还有闲工夫管她?这下还不放她出宫? “知夏,你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本宫的,”王后激动地握住顾知夏的手,一脸感激,“本宫就全靠你了。” 顾知夏本想谦虚两句,听到后半句,登时傻了眼。 “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本宫身边,指导本宫吧。” “这,这不好吧?此乃您与大王之间的私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啊,其实只要您稍微动动脑筋,很快就能挽回大王的心,根本不需要他人指导,民女相信您。” 王后被她这么一说,就更有信心了,从而,也更加不会放她走。 “有你在身边,本宫更有信心,肯定事半功倍。”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滋味,委实不太好受啊,顾知夏这次是实实在在感受了一把。 看来这王宫是暂时出不去了。 翌日,王后按照顾知夏的提议,不再像往常那样整天呆在寝宫里,一早就出了西凤宫,在御花园附近漫步,当然,顾知夏这个顾问也陪伴在侧。 这个时间,早朝已经开始了,想偶遇岐王是不可能的,但通常后宫的妃嫔们都喜欢在这时出来活动,倒是一路上遇到好几人。 这些人看到王后娘娘居然出来散步,都震惊非常。 面对这些诧异的目光,王后表示很恼火。 “本宫本是后宫之主,出来走走不是很正常吗?这些人一个个像见了鬼似的作甚?” 顾知夏便说:“这就是您常年不出来走动的缘故,等这阵子过去,大家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拐到花圃后方的青石桌旁坐下歇脚,宫女上前给她倒茶。 “出来走走确实人精神些,但着实没什么意思,这后宫里的人啊,都无趣得紧。” 只这短短一句话,足以体现出王后对王宫生活的厌倦。 这几天相处下来,顾知夏现王后经常对着她寝殿里的一扇窗口呆,后来她私下问了王公公,才知道那窗户对着的方向,是王后的娘家,方府。 王后从坐上后位,进了王宫那天开始,就没再出过宫,回过娘家,距今已有二十三年了。 想到一个女人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都耗费在了这四角深宫之中,结果换来的,还是丈夫的猜忌与背弃,顾知夏就为王后感到深深不值。 其实,最应该反省自身,做出弥补的人,是岐王,而非王后。 可这个时代啊,实在对女人太不公平了,岐王是君主,高高在上,有错也可以不改,即使对自己的妻子也一样。 王后注定要受委屈。 正当顾知夏在感慨的时候,花圃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又有低语声响起:“德公公,你这次就先帮我把这些拿出去卖吧,卖了之后所得的钱,扣除给你的佣金,按照我以前给你的地址,寄过去,下个月我再给你拿别的。” “周贵人,奴才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帮您干这活儿的,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您多少也给我涨些佣金,否则这活儿真是没法干了,您不如干脆找别人去。” “你想加多少?” “怎么着也得二十两吧?” “二十两?”周贵人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声音都拔高了,“你这是在打劫!” 德公公道:“瞧您这话说的,您这头上随随便便一只耳环就不只二十两了,还用在乎这点钱?您加了佣金,奴才以后为您办事肯定越尽力,保证不出一点差错,您看如何?” 听到这里,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是在干着倒卖宫中物品的勾当,王后怒从心起,当即起身走去。 “你们两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倒卖宫中物品,可知该当何罪?” 周贵人和德公公见王后突然冒出,想跑也来不及,立马跪地告罪。 “王后饶命!饶命!” 两只夜明珠和一盏四脚金烛台从德公公怀里掉出来。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这两人可以直接定罪,连内刑司都用不着去了。 王后低头冷冷地看着两人,见德公公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冷汗都滴到了地面,不过二十出头的周贵人哭得梨花带雨,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额头都磕破了,血和泪混在一起,流了半边脸。 心里颇为不忍,便皱眉道:“先起来吧。” 宫女递了手帕过去,让周贵人把泪痕擦干。 “周贵人,若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进宫已经有四年了吧?对宫里的规矩应当再清楚不过,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周贵人抬眸看了王后一眼,眸中露出一丝羞愧。 “臣妾家中遭逢变故,家父病倒,急需钱还债和治病,臣妾实在是不得已,这才冒险拿了宫里一些值钱的东西,拖德公公出去倒卖,娘娘,此事乃是臣妾一人的主意,德公公只是好心帮忙而已,要治罪的话,您就治臣妾一人的罪好了,求您饶了他。” 王后缓和神色,冷声说:“你倒是还挺义气。” 顾知夏不禁悄悄地多打量了这位周贵人两眼,心生佩服,危难时刻还能为同伴着想,确实不容易。 “你既然家里有难,何不直接来向本宫说明?本宫还能见死不救?” “臣妾,不想麻烦娘娘。”周贵人垂头道,她其实就是认为王后不会帮自己,起初她也曾向几个稍微要好的妃嫔伸手借过钱,结果她们直接就跟她断绝往来了。 这王宫里的人,就是这么现实,这么冷漠。 王后大概也猜到了周贵人心里的想法,轻叹一声,问:“你做这事多少次了?总共从后宫拿了多少东西,都从什么地方拿的?” “在此之前,共有三次……”事到如今,周贵人也只能一一交代清楚。 她所偷的都是些很值钱,但个头小,且不容易被察觉没了的物件,可见相当聪明了。 “换来的钱,都寄回臣妾的家乡去了,臣妾现如今拿不出钱来填补,娘娘赐臣妾死罪吧。” 顾知夏连忙看向王后,该不会真就为这些钱,定人家死罪吧? “那也用不着,”王后思忖片刻,说:“这些钱,本宫先替你垫上,也不用你还,只要你今后安分守己,别再做这种偷窃勾当就行了。” 周贵人大概是没想到王后如此宽容,惊得愣了好半晌,“多谢王后娘娘!” 王后摆了摆手,突然想到什么,又问:“你家里还缺多少钱还债?” 周贵人愣了一下,答道:“大概还需四万两。” “刚好本宫这里还有些积蓄,你拿了,托人送到家乡去应急吧。”王后当真是相当大方了,大方到周贵人甚至顾知夏都不敢置信。 “这,臣妾怎么好让娘娘出这么大一笔钱?” “这些钱你们周家是要还的,本宫不是白送出去。”王后依旧用冷冰冰的语气说话,脸上的神情明显温和许多,“等你家里周转过来,再赚了钱,慢慢还给本宫,本宫在宫里也用不着那么多闲钱,借出去还能救命助人,何乐不为?” 周贵人激动得“咚”一声,又跪了下去,拿她那早已见血的额头磕地。 “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将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臣妾也一定会报答娘娘!” 王后阻止她:“行了行了,别再磕了,一会儿破了相,还怎么服侍大王?先回去处理一下伤口,换身衣裳,来西凤宫拿钱,之后你们再去内廷领三十板子,今日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下不为例,听见了吗?” “是,谢娘娘!” 回西凤宫的路上,顾知夏满脸敬佩看着王后,感叹道:“今日我才确定,王后娘娘是个大好人。”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五章 猜忌 王后瞥了顾知夏一眼,嘴角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不过是借出去一点钱而已,这没什么,本宫手里边啊,什么都没有,唯独不缺钱。” “再不缺钱,也得您足够有善心,愿意拿出来帮助周贵人才行。”顾知夏越觉得,自己之前真是错看了王后。 后宫这种地方,像她这么有善心的,掰着手指头也数不出第二个了。 宫中虽然禁止倒卖物品,但这事要认真论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没人会注意,况且王后已然亲自过问,还象征性地惩戒了二人,按理说,整件事也就算翻篇了,没人会去深究。 然而,此事传到后宫某些人耳朵里,就成了搬弄是非的好由头,她们到岐王面前把事情添油加醋一番,使之完全变了味。 岐王恼火,便亲自来向王后兴师问罪。 这时已是傍晚,王后与顾知夏正坐在寝殿前的小花园里商量如何吸引岐王的注意力,正聊得起劲时,宫人便来报:“大王驾到!” 王后连忙起身迎接,顾知夏则继续装成宫女,站到一旁。 见岐王来看自己,王后万分欣喜,但在看到他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人时,面色立即就黯淡了下去。 “参见大王。” “嗯。”岐王看了她一眼,径直往殿内走去。 身着玫红宫装的兰妃走上前,款款下拜:“臣妾给王后娘娘请安。” “平身吧。”兰妃是这两年最得宠的妃子,仗着年轻貌美,恃宠而骄,在后宫横行霸道,也就对着王后还收敛些,当然,这也只是表面而已。 “臣妾今日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卧床养病,未能过来给娘娘请安,还望娘娘不要怪罪。”兰妃说着,还柔柔弱弱地咳嗽了两声,香肩轻颤,有如弱柳扶风,端的是我见犹怜。 王后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她这种故作姿态,假模假样,于是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变冷了:“本宫何曾说过要怪罪你?这装模作样地来请罪,又是做的什么戏?” 兰妃缩了缩脖子,登时眼眶一红,哽声道:“娘娘误会了,臣妾是担心娘娘怪罪,真心诚意向您请罪的。” 瞧瞧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试问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心疼?而王后很显然就充当了恶人的角色,能不被岐王心生排斥么? 顾知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偷偷地在后面拉了拉王后的衣袖,示意她镇定一点。 然而岐王已经往这边看来,眉头皱着,虽然没有开口维护兰妃,但看脸色,显然已经对王后不满。 接着,几人一起进了寝殿。 “不知大王这么晚前来,所为何事?”由于岐王带着兰妃来西凤宫,王后心里憋着火,瞬间把顾知夏先前教的忘得一干二净,一上来又摆出严肃脸,开口就谈正事。 顾知夏也只能持续叹气。 岐王连茶也懒得喝了,直接说起来意:“前几天,你是不是处理了一桩王宫倒卖物品的案子?” 这等小事,岐王是不可能管的,除非有人故意跑到他面前提起。 “是,参与其中的两个人已经被臣妾处置了。” “孤听说了,你让他们去内廷各自领了三十大板。”岐王突然紧盯住王后的眼睛,“非但如此,孤还听说,你甚至拿出四万两给周贵人,可有此事?” 王后不知道岐王究竟听了什么样谗言,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疑心病又犯了。 “确有此事。” “身为王后,应当事事秉公办理,你就是这么处置的?” “周贵人家里遭逢变故,急需钱还债,给父亲治病,臣妾可怜她,便拿了四万两给她应急,并替她将先前倒卖了的宫中禁物补上,确实不合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有何不可?” 岐王冷嗤一声:“你不是一向最讲究‘规矩’两个字吗?怎么如今也学会破例了?” “人是会变的。” 短短一句话,堵得岐王哑口无言,他认为王后此话是在暗讽他变心。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顾知夏偷偷抹了把冷汗,王后这学生不合格啊,这样下去,神仙也挽救不了她和岐王的关系。 她正无声哀嚎着,兰妃忽然出声了:“不知娘娘可调查过周贵人家中的情况不曾?仅凭周贵人的一面之词,您怎么知道,她不是在撒谎,以逃脱罪责呢?” “这一点,本宫确实不曾查过。”王后当时见周贵人句句真切,哭得可怜,莫说想着事后去调查了,就一点怀疑也不曾有过。 哪怕是到了此时此刻,她也仍然坚信,周贵人说的是实话。 兰妃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不过,臣妾觉得奇怪,以皇后娘娘一贯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来看,您应该不会犯这种浅显的错误才是,究竟您是一时没考虑到,还是有意不去调查周贵人的所言真假呢?” “你此话何意?”王后呵斥她,目光骤然变得如刀子一般锋利。 “王后莫恼,臣妾只是说出心里的怀疑而已,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兰妃一脸真诚,又故作惊惧地往岐王身后挪了挪。 岐王深深地看着王后,原先潜藏在眼底的怀疑,很快浮到表面。 只有心虚之人才会疑神疑鬼。 王后这才明白,之前顾知夏所言非虚,她太长时间没出去露面,那些妃嫔如何在岐王面前抹黑她,她跟岐王能走到今天,这些人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 兰妃瞟了岐王一眼,接着说:“臣妾听说,那周贵人娘家,可是粮商,在南方人脉极广,几乎可以垄断整个江广一带的粮食生意,谁若是得了周家的支持,官商合作,日后定然是财源滚滚,赚得盆满钵满,要想把整个岐国的粮仓把控在手里也不是难事。” 这话里的“官”,显然指的就是王后的娘家,方家。 岐王本来就忌惮方家,时刻提防王位被夺,这样一来,疑心更重了。 “大王也这么认为么?”王后看向岐王,多么希望他可以给出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可结果却让她失望了。 “方家的野心,人人皆知。” 王后的心彻底冷了。他嘴里说着方家,其实指的是她。 这样的丈夫,还有什么好挽留的? 顾知夏实在看不下去,便鼓起勇气开了口:“启禀大王,这里面显然有个矛盾之处,假如周贵人家里没有遭遇变故,假如周家生意当真做的很大,她又何必从宫里偷东西出去卖?冒这么大风险,为了什么呢?” 她猜测,兰妃在这短短几天里,也同样没有调查周贵人,因为时间不够。这女人看起来心机深,其实也就只会装一下可怜,博取同情而已,脑子并不够用,不难对付。 “或许,她只是纯粹喜欢偷东西,享受那种快感而已呢?”兰妃愤然剜了顾知夏一眼。 “即便喜欢偷东西,也该先将自身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吧?谁会自寻死路呢?”顾知夏装作没看见她那要吃人的表情,继续反驳,“另外,假如周贵人当真有这样的癖好,进宫这些年早该显现出来了,不可能到现在才开始偷东西。” “你怎么知道她之前没偷?哼,不过是没被现罢了。” 顾知夏微微一笑:“兰妃娘娘的意思是说,王后这么多年来都没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让周贵人逍遥法外了?” “这,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兰妃心虚,心里有点慌,一时不知如何反驳,随即将矛头转移到面前这个胆大的宫女身上,“放肆!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顶撞本宫?” 王后正要说话,被顾知夏抢了先:“娘娘误会了,奴婢不是在顶撞您,只是说出心里的怀疑而已。”这是适才兰妃顶撞王后时,自己说过的话。 兰妃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气得青筋冒起,训斥道:“不过是个婢女而已,也有资格再本宫面前说三道四?王后娘娘,看来您实在精力有限,连身边的婢女都教导不好了。” “奴婢可听说,兰妃娘娘您身边有位名叫苏梅的女官,很是了得,前日还将临云宫的刘贵人和梁嫔等人给打了呢,不知您是如何处置她的?”说着,顾知夏故意将目光投向门口的女官。 此女正是苏梅,她生得高挑,比一般女子要高出半个头,力气也大,还会些武功,平时跟在兰妃身边狂妄得很,宫人们都敬畏三分。 这两人应了那句话: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 兰妃再次被怼得哑口无言。 王后惊诧地望着顾知夏,为她的伶牙俐齿,也因她居然敢当着岐王的面跟兰妃顶嘴。 同样的,岐王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他不动声色打量这个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夏至。”顾知夏知道,因着景天照的缘故,岐王肯定不喜欢自己,为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便随口捏造了个名字,隐去真实身份。 王后也并未拆穿,只说:“这丫头是新进宫的,还不太懂规矩,大王不要见怪。”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六章 偏袒 岐王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因为顾知夏过人的胆色,而眼里露出几许赞许。 兰妃见状便心里不满,嘟着嘴撒娇道:“大王,这宫女胆大包天,今日敢顶撞臣妾,明日只怕就要骑到臣妾头上来了,千万不可姑息,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既然是新进宫的,说明对宫里的规矩还不熟,偶尔莽撞也是情有可原的,爱妃就不必太过计较了,这回便算了吧。”岐王竟然为顾知夏说话,这不仅令兰妃惊讶,同时也让顾知夏和王后吃了一惊。 当然后者两人各自吃惊的原因也不相同,顾知夏是觉得岐王这么宠爱兰妃,还能不偏帮她,可想见他还不是一个太糊涂的君王,王后则怀疑,这位多情又好美色的君王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小宫女。 只片刻之间,她的心思就变换了几次,先是恼火,接着是算计,最后又是悲哀。 她的算计是利用顾知夏挑拨岐王和景天照父子之间的关系,但很快她又想到,自己若当真这么做了,岂不是就跟岐王所以为的自己是一路货色了吗?她行事向来光明磊落,除了上次诬陷顾知夏是细作之外,从未做过有违良心的事,有那么一次已经够了,何苦再来一次,玷污了自己的人格? 就在她思来想去的时候,兰妃那令人骨头酥的声音再次响起:“大王,新进宫的就更加要严加教训了,否则往后她还会再犯的,严惩一番,让她涨涨记性,也是为了她好。” 我谢谢您嘞! 顾知夏无语,差点就开口骂人了。 话说回来,这岐王也真是的,怎么放着端庄善良的王后不要,竟看上兰妃这种货色?难道说,这就是男人的德性?都喜欢年轻漂亮会撒娇的? “既然兰妃非要惩罚本宫手底下的人,那也不是不可,本宫一会儿亲自教训她就是,但前提是,你必须先把女官苏梅给处置了。”王后这也算是从顾知夏这里现学现卖,抓住苏梅不放,“苏梅殴打妃嫔,以下犯上,论罪应当如何,兰妃就不用本宫来教了吧?” 若真要论罪处罚的话,苏梅不死也会被打得半死,最后被逐出王宫。 平时仗着兰妃这个主子得宠,苏梅狂妄至极,但凡得到主子默认,她对妃嫔们下手从来都毫不手软,那些妃嫔不得宠,一年半载都见不着岐王一面,王后又常年在西凤宫内,很少管事,有苦难言,只能忍着。 此时被王后亲自过问,岐王又在边上,苏梅顿时面色大变,吓得跪倒在地,连声求饶。 “大王饶命!王后娘娘饶命!” 岐王虽然不太过问,甚至可以说是不太懂后宫那些女人之间的争斗,但也不傻,苏梅区区一个女官,没有主子在背后撑腰,是万万不可能胆大到对妃嫔动手的。 于是,他转头看向兰妃,目光与以往的温柔全然不同,那是冰冷的,充满猜疑的,兰妃不禁毛骨悚然。 “大王,苏梅殴打妃嫔的事,臣妾此前毫不知情,臣妾也不知她怎么胆大到这个程度了,还望大王明鉴,此事臣妾真是无辜啊。” 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没了她还可以再挑,先得明哲保身。 苏梅愕然看过去,似是想不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紧接着变为愤怒,咬牙道:“兰妃娘娘真是好手段,当初命令奴婢收拾那些个您看不顺眼的妃嫔时,您说若是出了事,您会替奴婢顶着,如今当真出事了,您却想推脱得一干二净吗?” 一边说,还一边抹了两滴泪,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奴婢本来见娘娘们被您压制已经够可怜,不愿意听您吩咐,对她们动手,可您却威胁我,说若我不照做,就小命难保,为了自保,奴婢这才不得不执行命令的,您现在是想卸磨杀驴吗?” 这话其实半真半假,但作为弱势的一方,只要卖个惨,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相信。 很显然岐王和王后两人都信了,只有顾知夏在一旁偷偷撇嘴,表示这位女官比她的主子还聪明。 兰妃气得嘴角抽搐,也顾不上跟苏梅辩驳,连忙转向岐王这边,替自己喊冤:“大王,臣妾冤枉,这婢女含血喷人,臣妾一向提倡以和为贵的,即便偶尔是跟姐妹们有点小摩擦,那也一笑而过,怎会记仇?还指使女官对她们动手?这刁奴肯定是受了他人指使,这才来污蔑臣妾的!” 王后心道不妙,这兰妃恐怕又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她本来就心烦意乱的,脑子不太清明了,此刻一着急,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朝顾知夏看去。 后者思忖须臾,镇定道:“审问苏梅从头到尾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且都在大王的眼皮子底下,敢问兰妃娘娘,她能上哪儿受人指使污蔑您?依奴婢看,苏梅面对大王天威,不敢撒谎,这才和盘托出的。” “你……”兰妃心下暗骂,这个小贱人,胆敢一次又一次地跟她对着干,看来是活腻了!之后不整死这个贱人,她就不姓兰! “大王,臣妾真是冤枉的,大王……”为今之计,也只有抵死不认,利用岐王的怜香惜玉之心,装可怜博同情了。 岐王的眼睛是雪亮的,心却被蒙了尘。 兰妃是什么样的人,他其实心知肚明,要说她仗着得宠,在后宫横行霸道,他一点也不会吃惊,但长久以来,他都不曾过问一句,且一如既往地宠爱她,一来是因为她娘家有势力,二来,他并不觉得一个宠妃需要有多么正直的为人,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便都无所谓。 这一点,直到此刻都没变。 “好了,不要哭了,孤知道你心地善良,不会做出此等令人指的事来,定然是这奴婢自作主张,借你的名义作恶,孤不会降罪于你的。” 闻言,兰妃欣喜地扑到岐王怀里,低泣道:“大王英明,大王实在是太英明了。” 王后与顾知夏相视一眼,都没说话。 她们知道,这是岐王有意在维护兰妃,此时多嘴非但没用,还会激怒岐王,讨不了好。 “来人,将苏梅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之后赶出王宫,逐出都城!”岐王大声吩咐。 很快两名宫人就冲了进来,强行将苏梅拖下去了。 王后也只能默默叹气,岐王如此维护兰妃,恐怕不久的将来,她这王后之位,也得拱手让人了吧? “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至于周贵人的事情,孤会亲自派人去调查,暂时就不要再提了。”岐王说罢,起身欲走。 兰妃却不依不饶,眼睛瞟向顾知夏,“大王,这婢女还没处置呢,既然苏梅都受了罚,那她也该论罪处置,否则会让人说您偏心的。” 顾知夏再次无语。 这女人怎么形容呢?就是两个字——愚蠢。 岐王只处罚了苏梅,却没追究她,很明显已经是偏心了,她还真以为是方才那几句辩解,打消了他的怀疑?更重要的是,岐王这么快走,说明他并不打算究罪顾知夏,还用得着她来提醒么?这位姐姐怎么光有美貌,不长脑子呢? 果不其然,岐王的脸色冷了下来,用警示的语气道:“西凤宫的人该由王后处置,孤也没有权力过问,爱妃难道想越俎代庖?”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兰妃吓得立刻清醒,没敢再多嘴。 一场闹剧总算是过去了。 王后无力地坐到桌边,神气哀伤。 顾知夏也不知如何安慰,便站在一边不出声。 过了好长一阵子,寝殿里终于响起说话声:“知夏,你先下去休息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知夏告退。”顾知夏心想,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后,王后总该看清了岐王,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吧?是不是之前的计划就可以搁下了? 她思前想后,翌日清晨决定去跟王后提离宫的事。 不料她刚一进寝殿,王后就笑容满面地招呼她过去。 “知夏,本宫一早起来做了好几样点心,你快过来尝尝,看味道如何,能不能送去给大王?” 顾知夏不解:“娘娘,您还要去找大王?” 王后笑道:“当然,之前不是说好的吗?” “可是大王他……” “知夏,本宫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王后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打断了她的话,“还有太子,还有整个方家,即便不为了自身,也得为了他们,如果不缓和跟大王的关系,将来双方迟早生冲突,到时本宫夹在中间,该如何做选择?” “本宫纵然心里委屈,却也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你明白吗?” 听了这番话,顾知夏不得不承认,自己究竟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不像王后这般有大局观,人处世间,大多数时候是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力的。 “知夏明白了,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娘娘只管说就是。” 王后和蔼一笑,牵了她的手说:“现在就来帮本宫试试这些点心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七章 擅闯 装好点心后,王后又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岐王爱吃的小菜,还特地煲了一盅羹汤,全部撞进食盒里,这才离开西凤宫,往清极殿而去。 清极殿是岐王寝殿,也是平时办公的地方,从西凤宫赶过去,需要穿过一道道宫道,越过无数宫门,需要半个多时辰才能到。 王后身份高贵,可以乘坐轿撵,再远的路也不觉得累,但顾知夏和王公公等人就不同了,他们得步行,一步一步走到那边去,一个个都累得胸闷气短,脸蛋被太阳晒得通红,且偏偏还不敢大喘气,因为这是对王后娘娘的不敬。 当然,顾知夏并没有这么多讲究,其他人都低着头努力放轻呼吸时,她叉着腰抹了把汗,喘着气说:“这王宫也太大了,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地方呢,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话根本不是在抱怨走得累,而是在夸赞王宫奢华,听着还怪舒服的,因此,王后非但没有不悦,反而轻轻一笑,玩笑说:“这么说来,你还要感谢本宫将你留在宫里了,否则你也看不到这里的气派了。” 顾知夏干笑道:“那是,那是。” 一行人再穿过一道门,清极殿便映入眼帘。 比起西凤宫王后的寝殿来说,这清极殿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更加奢华。 守在门口的内侍总管淳公公上前来,扯着公鸭嗓躬身下拜:“老奴参见王后娘娘。”面上布满惊异之色,大概是太久没见到王后露面,乍一看见,有些惊奇。 “淳公公不必多礼,”王后含笑抬了抬手,“大王在里面吗?” “是,大王正忙着批阅早上送来的折子呢。”淳公公恭敬地答道:“娘娘请稍后,奴才这就进去通报。” 通报是必须的,没有人可以直接闯进清极殿,即便是王后也没有这个特权,王后自然也不在乎多等这一时半会,便在门口候着。 不多时,淳公公返了回来,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 “娘娘,大王正与几个大臣商议政事呢,现在没时间见您,若您没有急事的话,不如改日再来?” “急事倒也没有,本宫只是做了些点心,想拿给大王品尝而已,”王后莞尔道,“既然大王在议事,本宫也不便进去打搅,左右本宫没什么事要做,就在这里等一等吧。” 淳公公一脸为难:“这……这太阳毒辣,您站在这里等,要是晒伤了如何是好?依奴才看,您还是先回去吧。” “公公不必担心,本宫没你说的那么脆弱。” 王后的态度很坚定,大有今天不见到岐王,就不走了的意思,淳公公没办法,只得由着她。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眼看到了午时,顾知夏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大太阳,内心不禁哀叹,再这样等下去,非得被晒成肉干不可,然而她看王后这决然的模样,又不敢开口劝她走,简直要愁死了。 恰在这时,淳公公又从殿内走出来,笑着说:“娘娘,大王请您去偏殿。” “好。”王后面露喜色,带着身后几人来到偏殿。 本以为岐王人就在这里,进去后却没见到人影。 王后原本亮起的眼睛一下子又暗下去,转身问:“淳公公,大王人呢?” 淳公公又是面露难色,低着头答道:“大王还没跟大臣们商议完政务,暂时脱不开身,他嘱咐老奴将您领进偏殿来,请您休息好后,便回西凤宫去。” 现在已是午时,议什么事也该有休息时间,怎可能没完没了? 再傻的人到了此刻,也该想通其中原委了。 原来,从一开始岐王就是没打算见王后,所谓议事不过是找借口而已。 顾知夏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渣男”。 但随即她愣了愣,觉得奇怪,她怎么想出这么奇怪的词汇来的?而且像是自然而然从脑海里蹦出来的,用过无数次了一般。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改日再来吧。” 王后是个有底线和尊严的人,经过昨天的事后,今日还能主动做了点心过来找岐王,已经拉下脸来,做出极大的让步,岐王却还故意刁难她,这对她造成多大的冲击可想而知,此刻已经是身心俱疲,再也提不起勇气,继续舔着脸赖在这里了。 正要离开时,顾知夏却将她拦住。 “娘娘,您要是就这样离开,可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本宫早就输得一败涂地了。”王后苦笑着,悲凉道,“还是算了吧。” 顾知夏摇摇头,用坚定的眼神看她:“不,娘娘,您想想太子,想想方家,怎能就这样算了?有些话若是不及时说清楚,将会一辈子都没机会说了,今天就是个好时机。” 说罢,她竟冲出偏殿,径直往清极殿正殿跑去。 “知夏,你干什么?回来!”王后吓了一跳,赶忙追出去。 然而顾知夏跑得实在太快,守门的宫人们没想到有人敢闯清极殿,也都没在意,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闯进门,来不及阻止了。 “站住!你不能进去!” 一行人跟着追进殿内。 岐王批奏折批累了,此刻正在书案前坐着喝茶,见有人闯进来,顿时面露怒色,冷冷地盯着来人,打量两眼才记起,原来是昨夜见过的那名宫女。 只是,昨夜没曾注意到,这女子的气质和打扮其实都不太像宫女,倒像是民间女子。 “兰妃说得不错,你果然是个不教训就不会长记性的人,连孤的清极殿都敢闯?” 顾知夏反而出一声冷笑:“兰妃娘娘说的话,自然是对的,她不论说什么,大王都认为是对的,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岐王眯了眯眼睛问。 “我的意思是,大王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薄情寡义,荒唐到连正妻都不管了!”顾知夏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杀头的风险。 “放肆!”王后匆匆赶来,厉声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对大王如此不敬?还不赶紧请罪?”转而又面向一脸怒色的岐王,“大王,这宫女昨夜烧,烧坏了脑袋,神志不太清醒,并非有意冲撞你,还望恕罪。” 烧坏了脑袋? 岐王冷哼一声,他看此女脑子清醒着呢,她就是冲着骂他来的! 顾知夏心想,横竖事情已经展到这一步,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如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要说的话说个痛快。 “王后娘娘不必为奴婢求情,奴婢实在是替您不值,看不下去了,非要一口气把话说完不可!” “好啊,孤倒想听听,你还有什么话说?”岐王忽然来了兴致,挑眉道,“你骂孤薄情寡义,最好有个充足的解释。” “我当然有。”顾知夏没管王后递来的眼神,兀自继续说,“王后娘娘关心大王,过来看望,您不见就算了,大可以直说,为何却要谎称在议事,害她在外面空等,晒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太阳?您可知道娘娘今天天没亮就爬起来,亲自到厨房准备点心羹汤等,之后又亲自送过来,花了多少心思?” 闻言,岐王错愕地看向王后,后者低下头没出声。 他听宫人说过,王后是来送膳食的,却没想到送的都是她亲自做的,她已经多少年没为他下厨了?不太记得了。 “还有昨夜,兰妃显然是想利用周贵人的事诬陷王后娘娘,奴婢都看得出来,大王不可能看不出,但您尽管心知肚明,却还是选择袒护她,还不是因为她年轻貌美,更得您的欢心么?可您又可曾想过,王后看在眼里会多寒心?你们是几十年的夫妻,本该相互扶持,是最亲的人,您却处处猜疑,为了一个宠妃而伤她,这还不叫薄情寡义?” 顾知夏当然知道岐王袒护兰妃不是因为貌美,但作为一个宫女,她必须只有这点短浅的目光,否则说中了岐王的心事,会适得其反。 “孤和王后的事,你一个宫女是不会明白的。”岐王面无表情道。 “奴婢是不明白,但奴婢知道王后娘娘待大王一片真心,不论如何也不会做对不住大王的事,但大王作为夫君,却做不到这一点,这不公平。” “孤是一国之君。” 顾知夏嗤笑:“一国之君又如何?一国之君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心,就可以随意伤人吗?在王后面前,您难道不先是丈夫,其次才是君王?” 这番话将岐王那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愧疚勾了出来,令他一时间无话可说。 王后生怕他一怒之下会斩了顾知夏,此刻见他竟然犹豫起来,不禁倍感惊奇。 “大王,请容奴婢再说最后一句话,您跟娘娘之间已经积累了太多的误会,应该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把话都说开,否则以后您一定会后悔。” 岐王抬起眼皮,瞥向王后,她依然耷拉着眼帘,蹙眉站在原地,脸上的失望之色清晰可见。 大概察觉了他的目光,她突然抬起头来,岐王连忙转移视线,假装喝茶。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太子 清极殿里的所有人,包括顾知夏自己在内,都以为岐王会将擅闯进去的她处死,就算不处死,也会要她半条命,可出乎意料的是,岐王不但没有处置她,还一点脾气也没,反而是自己陷入了沉思。 走出清极殿的时候,王后用充满惊奇的眼神看着顾知夏,说:“大王向来是个相当固执的人,从来没人敢跟他顶嘴,要是换做以前,你这可脑袋早就不保了,今日他一反常态,居然没有降罪于你,实在是算你走运了,以后可千万莫再这么鲁莽,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明白吗?” 顾知夏其实自己也吓得不轻,完全是在故作镇定,此时后背早已是一片汗湿。 “我知道,让娘娘受惊了,真是对不起。” “你啊,还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大胆的。”王后摇着头笑了笑,望向远处的天,蓦然叹出一口气。 也不知大王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是否经过这一闹,反而又与她越走越远了。 王后带着身边一宫女大闹清极殿的事情很快就传遍后宫,成为宫人和妃嫔们的热谈话题,很多人都好奇拿命胆大包天的宫女究竟长得什么样,私下里猜,肯定是娇媚无比,美得冒泡了,否则大王怎可能不治她的罪? 于是乎,三三两两地相约来到西凤宫,以给王后请安为由,都来看看这女子的真面目。 但顾知夏早就猜到后宫的人会这么八卦,所以每次有人来求见王后,她便躲起来,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王后明白她的心思,也帮着打掩护,每当有人问起,就不咸不淡地说:“那丫头啊,被我打出去办事了,你们来得不巧。” 然而,一回是不巧,两回还是不巧,三回总不能还是不巧了吧?连借口都用的同一个,谁还瞧不出王后是在敷衍她们? 于是妃嫔们又开始猜测王后这么做的原因,不少人认为,王后之所以把人藏起来,是要将她偷偷献给大王,在那之前先防备她们,担心她们对她不利呢。 王后也实在太多疑了吧。 这个言论一出来,大家嗤之以鼻,假装一点也不在意,私底下却开始忙着打扮自己,研究驻颜之法,就连某些个仗着年轻美貌的,也开始养生了。 对于王后要把自己献给岐王这样的言论,顾知夏表示很无语,并未在意。 值得高兴的是,几天之后,岐王来了西凤宫,还跟王后聊了将近一个时辰,至于他们具体聊什么,顾知夏并不清楚,但看岐王出来时,面上带有笑容,他走后,王后也心情不错,她便猜,应该两人相处很是不错。 事实证明,她猜的不假。 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岐王过来得越来越频繁,虽然每次都只在西凤宫坐一坐,并不过夜,但跟从前相比,已经有了太大的转变,王后终于看到希望。 她握着顾知夏的手,满怀感激道:“知夏,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那日冲进清极殿,胆大包天地骂了大王一通,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变化,本宫真是欠了你一个大恩情。” 顾知夏当时只是气不过,一时被愤怒冲昏头脑,就冲进去了,根本不曾想过后果,更没想道会有这样正面的效果,面对王后的道谢,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只要娘娘跟大王和好如初,知夏就放心了。” 王后微微蹙眉,叹道:“和好如初恐怕不是这么容易的,毕竟我们不是普通的民间夫妻,有些东西,始终会横亘在我们之间,成为永远抹不去的隔膜。”比如王权富贵。 只要他还是岐国的王,她还是王后,方家手里还有兵权,他们之间就不可能回到当初。 这是现实,即便不愿意接受,也必须接受。 顾知夏明白这一点,但仍然觉得,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只要沟通到位,就能使很多没必要的误会解除,拉近彼此的距离,让那层隔膜越来越薄。 “娘娘跟大王,是不是还没说起过方家的事情?” “这是大王的心结,也是我们之间当初疏远的最大矛盾点,本宫实在不敢提起。”王后摇头说。 “既然方家并没有二心,那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您越是憋着,大王越是会觉得你心里有鬼,依我个人之见,娘娘还是找个时间,与大王好好说说为好。”顾知夏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她不知道的是,王后虽然对岐王没有二心,方家那些人却未必跟她一条心,当年方家扶持岐王登位,图的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位,他们想把岐王掌控在手里,做幕后的国家掌权人。 随着岐王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慢慢脱离方家掌控,方家的势力就逐渐衰落了,方家人也越来越不满,这些年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太子身上,企图重走几十年前的路。 因此王后实际上并没有底气去跟岐王说,方家对他没有丝毫异心。 “你说的,本宫会好好想想。” 顾知夏察觉了王后有心事,也不好追问,便没有多言。 这日午后,王后回屋睡午觉去了,顾知夏便在寝殿前的花园里溜达,现在王后把她当成贵宾供着,每天除了陪她说说话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可以自己支配,而她通常就会坐着吃吃点心喝喝茶,再看看书,又或者揪着王公公等人唠唠嗑,过得好不惬意。 正当她又在跟两个宫女闲聊的时候,有个人来了。 “你们倒是闲得很,全都聚集在这里聊天,没事要做吗?” 此人身着紫檀色氅衣,头戴玉冠,约莫二十三四岁,左边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面容如玉,十分俊俏,顾知夏并不认识,直到身边的人都起身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原来是太子景天煜。 顾知夏也只得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本宫先前怎么不曾见过你,新来的?”景天煜的目光立即锁定在顾知夏身上,眼珠转动着,上下打量她。 “是,奴婢不久前才调来西凤宫。”顾知夏顺着他的话,继续假装自己是宫女,其他人也不拆穿,毕竟是王后默认过的。 景天煜又问:“叫什么名字?” “夏至。”顾知夏低着头回答。 接着听见一声轻嗤,“原来你就是那个胆敢擅闯清极殿的宫女?” 顾知夏抬起头来,直接与之对视,并露出微微的笑容,从容道:“当时事情紧急,奴婢只想着为娘娘讨个公道,未曾想太多,便冲进去了,事后也为自己的莽撞万分后悔,让太子见笑了。” 景天煜扯开嘴角,唇边流出一丝讥讽。 “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呢?知不知道在你之前擅闯清极殿的人都是什么下场?若非那天大王心情好,破例饶了你,现在不仅你要人头落地,就连母后也要受牵连,像你这般鲁莽的人,根本不该继续留在西凤宫!” 呵,好严厉的语气! 顾知夏冷嗤道:“奴婢知道自己鲁莽,已经在反省了,但殿下呢?殿下可有反省过自己?” “本宫?”景天煜愣了一下,“本宫需要反省什么?” “殿下就住在东宫,离西凤宫充其量不过个把时辰的路程,本可以时常过来看看王后娘娘,但您好像十天半月也不会过来一趟吧?身为人子,您不觉得您有些失职了吗?”顾知夏眨眨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那是因为本宫平日忙于政务,没时间过来。”景天煜为自己辩解,眉头皱得更紧。 “是啊,您忙,没时间过来,所以,四王子这个月比您来得还勤了呢。” “你……”先前景天照来西凤宫闹了两次的事,景天煜听说了,这宫女特意把这件事搬出来,是故意在嘲讽他,“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顾知夏咧嘴笑了笑:“多谢殿下夸赞了。” 景天煜觉得,这女人不但一张嘴了得,还很不要脸,简直是恬不知耻。不过,为什么看见她笑得这么灿烂,他竟还觉得有几分可爱,不忍移开眼睛呢? 真是奇了怪了。 “算了,本宫没时间跟你瞎扯,母后呢?” “娘娘正在睡午觉呢,您要是想见她呀,恐怕得等上个把时辰了。”顾知夏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 要是换了在以往,景天煜必定就直接离开,改日再来了,但方才被顾知夏那样一嘲讽,他倒来了脾气,决定在这里等着。 他一拂衣袍,走到石桌旁坐下,吩咐宫人上茶。 顾知夏不想跟这个人呆在一起,便打算走人,不料景天煜突然叫住她:“你过来。” 什么“你”?人家没有名字的吗?真是搞笑! 某人当做没听见,继续走人。 景天煜又喊道:“那个叫夏至的宫女,本宫叫你呢,耳聋了不曾?” 这下子不停也得停下了,顾知夏回过头,露出个标准假笑:“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作为宫女,本宫要用点心水果,你难道不应该在一旁伺候吗?想跑哪儿去?”景天煜笑眯眯地看她,眼里突然有光。 顾知夏嘴角一抽,嘀咕:“你没手吗?吃个水果也要人伺候。”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九章 推迟婚期 景天煜耳朵还挺灵,当即斜眼过去问:“你在嘀咕什么?” “没,没说什么。”顾知夏摇摇头,偷偷吐了个舌头,继续哼哼唧唧。 由于嫌干坐着太无聊,景天煜让人拿来了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弈,但只下了一半,就又觉无趣,转头问顾知夏会不会下棋。 顾知夏自然摇头表示不会,虽然她也确实不会,但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真的很不喜欢这个人,不愿意跟他有过多的交流。 她就站在旁边,“伺候”了太子殿下将近一个时辰,王后才总算睡醒,笑容满面地出了寝殿。 人家母子俩说话,宫人们都主动回避了,顾知夏早就巴不得离开,也跟着出了院子。 “太子殿下这两年跟方家走得很近,与王后都疏远了,唉,母子俩似乎因此生出不少隔阂。”王公公感叹道。 “方家不是王后的娘家吗?太子跟他们关系好,是很正常的,王后难道不高兴?”顾知夏觉得奇怪。 王公公摇摇头:“唉,王后跟娘家人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密切,据我所知,方国舅因为一些政见不合,这几年跟娘娘都很少往来了。” “有这样的事?”这个顾知夏倒是头一次听说,她看王后很维护方家,便以为她跟娘家人关系很好。 母子俩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顶多半个时辰后,景天煜就出了西凤宫,临走时,还特意走到顾知夏身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后会有期。” “殿下慢走。”顾知夏笑眯眯地施礼恭送,心里想说的却是——你可快点走吧。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顾知夏进宫就已经三个月了。 虽然顾知夏本人是一只过得十分顺遂惬意,但身在宫外的景天照不太清楚宫里的状况,天天都在为她悬心,但为免再跟王后起冲突,再担心也只得忍着,三个月过去,内心的担忧终于积压到顶点,他再一次闯进西凤宫,要求带顾知夏走。 宫人急匆匆来禀报的时候,顾知夏正跟王后恶补棋艺。 因为后来景天煜又来了几次,还嘲笑顾知夏不会下棋,顾知夏自尊心受挫,之后突然振作起来,斗志昂扬地开始学棋。 现在已经进步多了。 “知夏,你来宫里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否则四王子起怒来,非得把本宫的寝宫给拆了不可。”王后无奈地笑道。 一开始来的时候,顾知夏几乎天天都想着出去,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王后不会加害自己,而且这个人很好相处,在她身边不但有意思,还能学到不少东西,她现在不太想走了。 当然,这只是其一。 不想走的另一个重大原因就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景天照,如何与他相处,最重要的,她不想跟他成亲,出宫后,景天照恐怕很快就会把婚期定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留在宫里,拖延时间。 “娘娘能不能再收留我一段时间?” “你不想出宫?”王后很诧异,说实在的,她还舍不得放她走呢,但她想着,倘若自己强留她在宫里,也未免太自私了。 顾知夏只好道出心里话:“我其实还没准备好嫁给四王子,而且四王子若娶了我,会有很大的麻烦,我也不想连累她,但我们的婚事,是大王亲赐的,我也拒绝不了,现在只有先拖着,之后再想办法解除,还请娘娘帮我这个忙。” 真是个重情义的姑娘。 王后心里如此想着,尽管出于私心,她还挺希望顾知夏能把景天照给拖垮,但以她如今跟顾知夏的交情,她不能拒绝她的请求。 “好,为报答你这些时日的帮忙,本宫就帮你一回。” 说着,景天照就在宫人的阻拦下,强行闯进了寝殿。 他跟之前一样,先是看了顾知夏一眼,确认她没有不妥,这才躬身向王后行礼:“参见王后。” “平身吧。”王后藏起眼底的不满,尽量用和善的语气说话,“四王子今日来,怕又是为了带顾姑娘回府吧?” “是。”景天照也不想拐弯抹角,“知夏进宫已经有三个月,按理说再多的礼仪也该学完了吧?王后娘娘总该没理由再留下她了?” 王后微微一笑,转头看了顾知夏一眼,“倘若顾姑娘学完了礼仪,本宫自当放人,但四王子有所不知,顾姑娘人看着机灵,但在学礼方面确实没什么天分,这么长时间过去,她还是半吊子呢,本宫实在不放心让她这样出去见人,还得多留她一段时日,真是不好意思了。” “这……”景天照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学个礼仪哪有这么多讲究?这王后分明就是故意为难!既然如此,他除了用强,也别无他法。 “不管王后今日是否放人,我都势必要带她走,得罪了。” “等等。”关键时候,顾知夏终于出声了,“殿下,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很好,你无需担心,不要再为我跟娘娘起冲突,毕竟这是深宫大内,闹出事情来,对你对娘娘都不好。” 景天照只以为她是被王后的权势所逼,不得以这么说,于是赶忙安慰:“知夏,你不用怕,我从来都不惧什么流言,更不惧强权,若是有人敢对你不利,我一定为你出头。” “殿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知夏看他这倔强的样子,估摸着若是不说清楚,今天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思索片刻,转头对王后说:“娘娘,我能否跟殿下单独说几句?” 王后点头:“当然。” 于是乎,顾知夏和景天照两人前后出了寝殿,来到花园里说话。 “知夏,你想对我说什么?”其实景天照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他感觉得到,顾知夏正在回避自己,渐渐疏远,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顾知夏抬头看他:“殿下,我不值得你如此对待,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呢?” “因为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我不能嫁给你,至少现在还不能。” 景天照睁大眼睛,心底的慌乱一阵盖过一阵,面前的人正在脱离掌控,让他不知所措。 “如果你想推迟婚期,我可以去安排,但倘若你想跟我解除婚约的话,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因为我不会同意。” “你……”顾知夏很是无奈,蹙眉望着他,半晌也只能叹出一口气,这又是何必呢? 如果两个人的心不能在一起,人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若是换了别人,她肯定会一口就拒绝,并且想方设法地远离他,但景天照不同,他偏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不能辜负和伤害的人。 思忖少时,她说道:“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景天照也不敢逼她逼得太紧了,便颔答应:“好,不论多久,我都等你,不过,你即使暂时不跟我成亲,也没必要待在这里,王后心思歹毒,难免会对你下黑手,你还是随我回府去吧。”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王后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坏,这几个月里,她都对我很照顾,不会加害我的,你就放心吧,况且,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暂时不能离开。” 顾知夏其实是不愿意去王子府别院住,避免跟景天照频繁见面,每次一见到这个人,就会被愧疚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只能自私地选择躲着他。 “知夏……”景天照握住她的手,双目中全是担忧,顾知夏以为他在担心她在宫里遇险,便再次安慰道:“殿下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景天照看得出来,顾知夏是极其不愿意跟自己同处一个屋檐下,她在躲避他,倘若他非要逼她跟自己回去的话,只怕会把她越推越远,既然王后确实没歹心,那就让她继续留在王宫也无不可。 思量过后,他颔:“那你好好保重。” 总算是把人打走了……顾知夏不禁在心底松了口气。 景天照没去跟王后告退,便直接离开了西凤宫,顾知夏颓丧地坐到石桌旁,忽然出了神。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总不能一直让景天照等着,可景天照又是那样的固执,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究竟该如何是好? 难道她当真要为了报恩而嫁给景天照么? 一转眼,顾知夏又在王宫待了一个多月。 在此期间,她继续鼓励王后与岐王修好关系,取得极大的进展。 眼看着大王和王后夫妻关系越来越好,后宫的妃嫔们便慌了,兰妃等几个先前比较得宠的尤甚。因为大王只有一个,他既然去西凤宫去得频繁了,自然而然去看她们的时候就越来越少,长此下去,用不了多少时日,她们就会沦落成从前的王后。 所谓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个道理。 本来进了深宫,就得做好有一天失宠的准备,正所谓花无百日红,哪怕你再如何美貌,也不可能永远占据君王的心,然而,真到了这一刻,谁也不会甘心。 尤其是兰妃。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章 闹腾 意识到危机之后,兰妃就开始想尽各种办法自救。 比如故意在御花园制造偶遇,假装称病,制造花样博取君心等等,但是都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最后她实在是没法了,便只好效仿王后,主动去找岐王。 就在几个月前,兰妃还暗地里嘲笑王后呢,说她想男人想疯了,居然卑贱得自动送上门去,偏偏大王都还不上钩,真是悲哀到极点了,大王每次都是主动来她寝宫呢。 这下可好,自己成了跟她一样可悲的女人,她觉得很丢脸。 不过,只要能挽回大王的心,再丢脸也值得,经过慎重思虑,她还是决定虚心地向王后学习一回。 这天上午,兰妃特地命膳房的人准备了好些样岐王爱吃的菜和点心以及补身体的药汤等,亲自拿到清极殿去,准备给岐王一个惊喜。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在走进清极殿外的宫门时,却碰到另外一个人。 “王后娘娘?”兰妃愣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要行礼。 “娘娘统御后宫,事务繁忙,今日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王后扫视她一眼,保持端庄的笑意,说:“本宫自然是有事来见大王,倒是兰妃你,往日从不往中宫来的人,今儿个怎么就来了?” 说着,她又望了跟在兰妃身后的一众宫女们一眼,故作吃惊到:“原来你也为大王准备了午膳?看来你与本宫很有默契啊。” 兰妃正气得手抖呢,你说这王后经常过来纠缠大王也就罢了,还非要选在她来的时候,跟她撞上,若非自知今日的准备是秘密进行的,除了她的几个心腹之外,绝无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她还会以为王后是有意而为呢。 “是啊,当真是心有灵犀了。”她假装笑得很灿烂,心里却默默地将王后骂了十几二十遍,“不过,大王毕竟只有一张嘴,吃不了太多,为免浪费,王后还是带着您的膳食先回去,改日再来,如何?” 王后笑言:“你这话说的,也很有道理,只不过,为何不是你改日再来,非得是本宫?” 这话本身是没问题,但不知为何,从王后嘴里说出来,兰妃就特别想笑,要是换了另外一个年轻貌美些的妃子,她还不至于如此,毕竟在一个老女人和一个人间尤物之间做选择,任何男人都会选择后者吧?王后非得自取其辱么? “既然王后娘娘不肯退让,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大王留下谁。” “如此甚好。”王后从容道,脸上的笑容一如往常,充满自信与威仪,仿佛断定大王会选择自己,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多没底。 于是,她下意识地往顾知夏那边瞅过去。 顾知夏心里就更没底了,尽管这段时间王后和岐王的关系回暖很多,但在她看来,岐王不过是个见异思迁的薄情人而已,在美色和夫妻情分之间,他会选哪个,还真不好说啊。 但事到如今,骑虎难下,除了硬着头皮迎接兰妃的挑衅,王后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 她点点头,给了王后一个鼓励的眼神。 清极殿门口,看见两位娘娘一同前来的内侍总管淳公公蓦地睁大眼睛,开始头痛。 后宫里的哪位娘娘都不是省油的灯,但眼前这俩,可是其中最不好惹的,一个最得宠,另一个最有权,谁也不好得罪。 “参见王后娘娘,参见兰妃娘娘。” 未等往后开口,兰妃便笑吟吟地上前了一步,娇声道:“淳公公,大王还在处理政务吗?应该还没用过午膳吧?本宫带了些可口的饭菜来,还热乎着呢,这就给送进去。” 说罢就要往里走。 淳公公连忙伸手将她拦住。 “娘娘恕罪,按照规矩,这清极殿是不允许任何人擅闯的,您须得稍后片刻,待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不论在哪儿,品级低的,去品级高之人的地盘,必定都需要经过通报,不可擅闯,这是基本的规矩的礼仪,更何况现在在里面的,还是堂堂一国之君,哪有想进就进的? 但兰妃这两年恃宠而骄,嚣张惯了,岐王也纵容她,私下里连行礼都给她免了,这就给她一种错觉,让她以为自己可以横行后宫,目中无人。 加上此时她又急着向王后证明自己才是大王最宠爱的人,竟丝毫不顾及淳公公的话,一把将他推开,哼道:“岂有此理,你个刁奴竟然敢阻拦本宫?我只是来给大王送个午膳而已,又不是刺客,至于这般谨慎防范么?” 见状,王后和顾知夏相视一眼,站在后面没出声,准备看好戏。 淳公公好歹在宫里混了几十年,已是内侍的头头,还是有些权力和脸面的,王后见了都礼让三分,自然也不是好揉捏的软柿子,听得兰妃一声“刁奴”出口,登时火冒三丈,大王动怒时,尚且不会如此辱骂他呢,兰妃算是哪根葱? “兰妃娘娘,奴才劝你最好不要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兰妃是个暴脾气,进宫后几乎没人敢这么威胁她,顿时也来劲了,还偏就要动一动。 “本宫倒想看看,你能奈我何!” 她又推了对方一把,大步往里走去。 淳公公不再客气,也不能再客气,当即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兰妃拦住?” 开玩笑,岐王最讨厌有人擅闯清极殿了,要是兰妃闯进去,他要担责任的,上回王后娘娘身边的那个小宫女闯门,是个百年难遇的特例,大王可不是每回都能那般好脾气。 兰妃没走两步,就被一众内监截住,并强行架了出去。 “反了你们了,竟敢对本宫动手,一个个都不想要脑袋了是吧?” 内监们哪敢跟她顶嘴,都低着头默默挨骂,淳公公是不想再跟兰妃浪费唇舌,只盯着她不说话,倒是王后开了口。 “兰妃啊,不过是一杯茶的工夫,你就稍等片刻,让淳公公进去通报,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有你胡闹的这会儿时间,咱们说不定已经进去了。” 有的人不是不明白道理,就是不愿意讲道理而已,兰妃这种就爱胡搅蛮缠的人,是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只会责怪别人的。 “都是这些奴才拦着,否则我早就见着大王了,哼,既然你们非要通报的话,那就赶紧进去吧,别浪费本宫时间。” 淳公公无语地摇摇头,转身进了清极殿。 兰妃斜睨王后一眼,挺直脊背,理好衣衫,满脸自信地等候着。 大王一定会叫她进去陪侍,这根本就没有悬念,也不知这王后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到这时候了,还不离开,非要留在这儿丢脸。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给了自己一会儿嘲讽她的机会。 只一会儿的工夫,淳公公就从里面出来,他看也没看兰妃一眼,径直走向了王后,并恭恭敬敬道:“娘娘,大王请您进去呢。” 王后暗暗欣喜,但并未表露于脸上,只是侧头看向惊愕到脸有菜色的兰妃,笑道:“本宫要进去陪侍大王用膳了,兰妃就先回吧。” “这不可能!”兰妃瞪大双眼,一把揪住淳公公的衣袖,“你一定听错了,要不就是没跟大王如实通报,大王不知道我在这儿,是不是?他不可能叫王后-进去的!” 淳公公简直想一耳光招呼过去,把这个女人打清醒一点,以前这位娘娘不常来,他还不知道此人如此难缠呢。 “老奴不是个公报私仇的人,更加不敢欺瞒大王,但大王确实是传王后娘娘进去,老奴没说谎,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改日可千万别再来了,他这一把年纪混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可不想因为一个不识大体的妃子给弄得一无所有。 王后亲自提着食盒进了清极殿,顾知夏等一众宫人则候在门外。 兰妃还是不相信这个事实,嘴里骂骂咧咧的,也不知在嘀咕什么,旁人也懒得搭理她,纷纷在太阳底下沉默。 突然,兰妃恶狠狠地瞪向顾知夏,怒喝:“都是你这个贱婢干的好事,都是你害的本宫!” 顾知夏感觉很是莫名其妙,其他人则更是几头雾水。 这……关她什么事? “兰妃娘娘莫非是糊涂了?奴婢今儿可一句话也没说,何谈害您?” “若非你在王后身边出鬼主意,本宫也不会沦落至此!”兰妃原本含着秋水的眸子此刻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满含怨毒,杀气逼人。 顾知夏真觉得自己挺无辜的,于是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露出无辜的笑,用无辜的语气说:“娘娘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只是个宫女而已,平时连话都插不上,怎么能给王后出主意?您实在是太高看我了。” 兰妃冷嗤道:“别在本宫面前装傻,你若真如你所说,当日擅闯清极殿,怎可能平安无事?定然是王后在大王面前为你求情,说,你跟王后究竟是什么关系?” “奴婢是王后娘娘的婢女,这关系还不明显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一章 锋芒 顾知夏真诚地看着兰妃,现在王后不在,自己没了庇护,可不能激怒兰妃,否则此人起疯来,倒霉的就是她。 “别以为装得这么无辜,本宫就信了你的鬼话,你跟王后之间肯定有眸中不可见人的交易,比如……”兰妃说着,樱唇轻轻一扬,“王后自己人老珠黄了,便挑一个年轻貌美的献给大王,以抓住大王的心。” 什么?! 顾知夏被狠狠地吓了一跳,这女人怎会有这等荒谬的想法?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娘娘说什么呢?奴婢实在是听不懂。”她是真的不懂,还有人为了抓住丈夫的心,把别的女人送给他的吗?世上哪有这样荒唐的手段?闻所未闻! 不过当然了,她目前的记忆有限,见识短浅也是正常的。 兰妃忽然伸出手来,掐住顾知夏白嫩的下巴,扯开唇角说:“听不懂?你这么聪明,该比谁都懂才对吧?小贱人,跟本宫斗,你还嫩着呢!” “我,我真的没有……”顾知夏被骂贱人,自是有被冒犯到,但人家是宠妃,自己充其量是个隐瞒身份的未来王子妃,身份地位相差悬殊,王后又不在跟前,跟她顶嘴就是找死,还是忍着为好。 好在淳公公见状走了过来,“兰妃娘娘,这是王后的贴身宫女,很得王后器重的,要是有什么损失,老奴不好跟她交代,还请你手下留情。” 话外之意也就是说,现在他罩着顾知夏,让兰妃小心点。 兰妃本来并不把淳公公放在眼里,但经过刚才那一场闹剧后,她意识到淳公公地位不一般,加上现如今大王又不像之前那般宠着她了,若再跟他身边最信任的太监起冲突,日后怕是更难见到大王。 思及此,她缓缓松开了手。 “咳咳咳……”顾知夏弯腰剧烈咳嗽,脸红透了。 疯女人啊,真是个疯女人。 “以后小心点做人,否则本宫不会放过你!”兰妃又撂下句狠话,这才拂袖而去。 淳公公摇摇头,行至顾知夏身旁,关切地问道:“姑娘还好么?” “多,多谢公公出手相救,”顾知夏犹自喘着气,尚未缓过气来,“要不是您的话,我就被掐死了。” “兰妃娘娘骄纵跋扈,但凡看不顺眼的,都会想尽办法除掉,姑娘以后要小心了。”淳公公摆了摆手,善意出提醒,“虽说你是王后的人,但深宫水深火热,谁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姑娘要是不收敛一下锋芒,只怕将来惹上祸事,就连她也保不住你。” 这番话,有如一根棍子,狠狠敲击在顾知夏脑门上,打了她个眼冒金星。 其实,她主要是被惊到了。 淳公公说要她收敛锋芒,但从始至终,她也没有展露锋芒啊,难道就因为那天擅闯清极殿的事吗?那顶多算是个事故吧? “公公说的是,我记住了。” 清极殿内,王后将膳食一一摆开,在岐王身旁坐了下来。 岐王大概心情还不错,连带着胃口也比平常好,话还比平日多了,边吃边跟王后闲聊。 王后记得顾知夏的话,不要在休息的时候跟岐王谈公事,因此,尽管她很想知道南方的水患灾情如何,也没有开口过问。 “兰妃也在外面,是特地过来看望大王的,要不要叫她进来?” “你希望孤把她叫进来?”岐王笑着问她,眼里藏有一丝戏谑,“她要是进来,你我可没这安宁的时候了。” 王后微笑道:“大王若是想见她,臣妾是不会阻拦的。” 她说的是“不会阻拦”四个字,就很值得探究。 岐王深深地注视着她,她也不躲,睁着一双清透的眼,坦然与他对视,他相信,她是真的不会阻拦他见兰妃。 半晌,只得叹了一口气:“要想让你低个头,真是比登天还难呐。” 王后微微一怔,认为这话不对,自己这段时间总往清极殿跑,不就是向他低头了吗?若是这都不算,还要怎样? 岐王继续说:“这段时间兰妃太闹腾,越来越狂妄了,且晾她一阵子,叫她收收心,否则整个后宫都要被她掀了。” 原是如此,还以为他是对兰妃腻了呢……王后一时间,也不知该高兴还是悲哀。 岐王说要晾着兰妃,就真的晾着她,接下来大半个月都没去看她一眼,她来求见,也都没见,后宫的妃嫔们都以为兰妃失宠了,有意减少与她的往来。 相反,她们见大王常去见王后,夫妻两人似乎已经重修旧好,便纷纷去巴结。 不过,王后可跟兰妃不同,她清高自傲,最看不惯那些见风使舵的人,并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嫌弃,把前来攀附的妃嫔全部挡在门外,以身体不适为由拒见。 结果,众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之后就没人来了。 没了这些人凑热闹后,西凤宫又恢复往日的宁静,顾知夏表示,还有些寂寞。 没事做的时候,她除了吃喝睡,就是思考如何解除跟景天照婚约,可想出来的都是馊主意,很快就被自己否决。 这日晨起后,顾知夏来到王后的寝殿,与她共用早点。 正吃到一半,王公公颓丧着脸从外面回来,站在墙角里一个劲唉声叹气,却又一句话不说。 顾知夏看不下去,好奇地询问他:“公公何事如此烦心?要不要说出来,我替你解解忧啊?” 王后也看了过去。 “唉,不是老奴的事,是景秀宫那边。”王公公皱眉道。 景秀宫是兰妃的寝宫。 “景秀宫怎么了?” “尽早传出消息,说是,兰妃她……有孕了。” 王后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一颤,呆住,“哐当”一声,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面。 兰妃怀孕了? “消息属实吗?”顾知夏问。 王公公颔,“奴才特意派人去问了太医,已确定属实。”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按理来说,王后不应该反应这么大,因为这些年后宫没少添王子公主,她早该习惯了,但此刻乍一听见兰妃怀孕的消息,她还是没能保持住镇定。 顾知夏不好说话,便自动变哑巴,不出声。 王公公为主子心疼,劝慰道:“娘娘不必悲伤,那兰妃即便十月怀胎生下个王子,也是个九王子而已,压根不能与太子殿下相比,将来还不是要在太子手底下看脸色过活?” 这话当然是很有道理的,但有一个前提在于,太子得一直是太子,是岐王死后的继位者。 然而人尽皆知,岐王更偏爱四王子,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会生什么样的变故,谁也说不准,究竟最后看脸色过活还不一定呢。 王后逐渐回过神,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说:“别这么说,兰妃有孕毕竟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准备些补品,本宫要去景秀宫看望兰妃,和她肚子里的王子。” 说着,她就径自回内殿去了。 王公公愣了愣,对顾知夏道:“顾姑娘,你看娘娘这个反应,该不会是悲伤过度,神志糊涂了吧?” “不至于吧,娘娘是个久经风雨的人,怎会因这点事就气糊涂了?”顾知夏摇摇头,拧眉思索,“我倒是觉得兰妃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有些奇怪。” “奇怪?”王公公不解,“兰妃独得恩宠已经两三年,怀上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 顾知夏轻笑道:“你也说了,独得恩宠两三年,正常人不是早该有孩子了吗?为什么偏偏在王后和大王的关系改善时,忽然就怀了?” 经她这么一说,王公公也觉得有点不对,两眼一亮,压低声音:“你是说,兰妃的怀孕是假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啊。”顾知夏觉得,以兰妃的为人,为了搏回岐王的宠爱而撒谎很正常,“如果她的确是假怀孕,几个月后就会露馅,所以,她一定会赶在那之前,想办法让这个孩子‘流掉’,并且嫁祸到王后身上,好让大王降罪于她。” “啊?”王公公大惊失色,“真会生这样的事?” “这都是宫斗的常规套路啦。”顾知夏脱口道,说完又对“宫斗”这个词感到惊奇,为何最近她脑子里总时不时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词汇?昨天夜里她掌灯时还不小心烫到手,结果就骂了句“我靠”。 王公公慌忙问:“那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咱们还是做好准备为好,以免到时候陷入被动,不过,此事暂时不要透露给王后,她已经够烦心了。” 顾知夏摸摸下巴,陷入思考。 准备了一大堆的安胎补品后,王后收整好心情往景秀宫而去。 自从兰妃怀孕的消息传出,上门来道贺的妃嫔就络绎不绝,快把宫门的门槛都踏破了。 兰妃坐在花园里一边吃点心一边享受众多的艳羡目光,得意极了。 听到宫人通报说王后驾到,她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一只手附在小腹处,另一只手扶着后腰,装模作样地要屈膝行礼。 “不必多礼了,”王后快步走上前,将她拖住,“兰妃妹妹如今已是身怀王子的人,处处都要小心,万一有个好歹,本宫的罪过就大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二章 心病 兰妃是个委实不客气的人,听得王后这么说,竟就直接坐回原位,拿了琉璃碗里的一粒不久前刚剥好皮的葡萄放进嘴里嚼。 这在旁人看来,是对王后极其不敬的,王公公差点爆,还是一旁的顾知夏及时将他拽住,并低声劝诫:“兰妃风头正盛,不可得罪,忍着些。” 王后倒是没什么反应,仍笑着说:“头几个月里,胎儿还不稳,可要格外注意,按照太医的叮嘱行事,不能吃的食物,连碰都不能碰的。” “多谢王后提醒,臣妾记得了。”兰妃仰头答道。 “对了,本宫还带了一些补品给你,不嫌弃的话,妹妹就收下吧。”王后示意宫人把补品捧上,“本宫当年怀太子时,就是吃了这些补品,养胎期间身子一直很好,连孕吐都很少,最后顺利生产,相信你喝了会有好处。” 兰妃露出欣喜的神色,“娘娘这般惦记我们娘俩,费心准备补品,臣妾感激还来不及,怎敢不收?臣妾多谢娘娘。” 王后心想,今日的兰妃倒是比往日安分许多,或许是快要当娘的缘故吧? “只要你肚子里的王子安然诞生就好,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可直接派人到西凤宫来跟本宫说,本宫自当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是,臣妾知道。”兰妃乖顺地点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不多时,就又有妃嫔上门道贺,王后不喜欢在太喧闹的地方待着,便离开了景秀宫。 长长的宫道上,除了王后一行人之外,再无其他人迹,王后不说话,其他人也就闭口不言,寂静得只剩下脚步声。 望着前面那道落寞单薄的背影,顾知夏颇为不忍,快步跟了上去。 但当走到王后身边,张嘴要说话时,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在这个时候,旁人说再多的安慰之语都是苍白的吧。 并肩走了很长一段路,王后似乎是走累了,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天。 今日的天真蓝,真干净啊,干净得没有一丝云。 她叹了一口气,突然说:“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人活一辈子,究竟为了什么,而我活了这几十年,又是否有意义?” 这话,这口吻,听起来不太妙啊。 顾知夏不由吓了一跳,为何她会有种王后不想活了的感觉? “娘娘还有太子,还有娘家的亲人,纵使爱情上不如意,也不要太过灰心,毕竟这世上还有很多比爱情更加可贵,更值得去珍惜的人和物。” 王后听了,只是轻轻一笑。 这一笑,连尾音都透着苍凉。 顾知夏转头看,只见她嘴角上翘,笑容漫上脸庞,在骄阳的沐浴下,这笑容尤显孤冷,仿佛她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寒霜,任由再烈的日头,也晒不融。 好像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的灵魂正在一点点消逝。 “娘娘。”顾知夏下意识抓住王后的手臂,目露忧色。 王后回头看她,回以一微笑。 “放心,本宫没事。” 她笑的样子,确实跟没事人似的,但越是如此,顾知夏就越是觉得不正常。 果然,她的直觉没错,当天回到西凤宫后,王后就病了,整个人精神萎靡,病恹恹的,不想吃也不想喝,只是卧在床榻上,像个久病之人。 太医来看过后,说是心忧成疾。 心病还须心药医,太医也只能医病,不能治心,开了些补药,让人熬好给王后服下,之后见没有起色,便束手无策了。 好几天了,太子不曾来看过一眼,岐王倒是派人来过,说等有空亲自过来看望,然而他这个“有空”,到头来证明只是个借口而已。 顾知夏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这父子俩几十遍,一个白眼狼,一个负心汉,都不是好东西,果然帝王家最是无情。 西凤宫里的人急得不行,却也只能干着急,没有一点办法。 “娘娘,这是刚熬好的莲子粥,您快起来吃一些吧。”顾知夏将王后扶着靠坐在床头,又从宫女手里接了粥过来,准备喂给王后。 “本宫自己来吧。”王后的声音虚弱,像时刻可能断的线,但好歹愿意开口说话了,也算是有进展。 顾知夏便把碗递给她。 由于太久没进食,王后的手无力,差点将粥打翻,不过好在及时稳住,惨剧这才没生。 “今日的天气不错,娘娘用过早点后,去外面走走吧?” “也好,本宫躺了这么多天,身体都僵硬了。”王后苍白的脸上有一点笑意,先前的所有的悲伤似乎都消散不见了。 应该是想通了吧,毕竟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是真的过不去? 顾知夏默默把心放下。 用了早点后,顾知夏陪着花园里散步,闻着满园的花香,王后心底的最后一丝阴霾也一扫而空,面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但好景不长,才过了不多久,就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景秀宫的兰妃流产了。 “怎么会流产?景秀宫里那么多个有经验的宫女嬷嬷服侍,饮食都由太医定,如此小心,兰妃怎可能还会流产?”王后吃惊的同时,也很困惑。 宫女道:“听说是误食了藏红花所致。” “藏红花?”王后立即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怎么可能?难道她的饮食不是经过宫人检查之后才吃的吗?” 顾知夏微微蹙眉,知道之前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生了。 “不行,本宫必须去景秀宫看看。”王后是个操心惯了的人,尽管不待见兰妃,但身为后宫之主,还得去尽尽心力。 王公公连忙将她拦住:“娘娘,您不能去!” “怎么?”王后挑眉看他,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您大病一场,这才刚好些呢,怎么能到处走?”王公公其实是担心她去了惹上麻烦,“景秀宫那边宫人众多,兰妃必定能得到最好的照料,您就不必操心了。” 王后无奈:“这叫什么话?宫人是宫人,本宫是本宫,兰妃流产这么大的事,本宫总该去表示一下关心,顺便查一查导致她流产的原因。” 顾知夏和王公公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时候让王后过去,必然没有好处。 “这么大的事,大王肯定会亲自过问的,哪需要娘娘插手?您还是好好地在宫里养病吧,万一出去着了寒,又病倒如何是好?”顾知夏也苦心劝道。 但王后依旧没有打消念头,转身回了屋更衣。 “姑娘,这怎么办呢?娘娘现在过去,不是送上门去给兰妃诬陷吗?”王公公急得出了汗。 “该来的总会来,如果兰妃铁了心要陷害王后,即便她一直窝在西凤宫,祸事也会临头,事已至此,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顾知夏毕竟还是早有准备,相对冷静一些。 来到景秀宫这边,看见寝殿门口排排站着的,全是宫女和内侍,个个面色悲痛,低头不敢说话。 王后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差人进去先通报。 但很快里面就传来兰妃凄厉的叫喊声:“不见,叫她走,我不见她,我不要见王后,叫她滚!” “娘娘,兰妃痛失王子,现下情绪有些激动,怕是无法见您,您还是先回吧。” “滚”这个字,宫女自然不敢说,只得客客气气地请王后走。 王后往里看了看,也理解兰妃刚失去孩子的悲痛心情,想着等她情绪稳定些了再来,遂打算离开。但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而向旁边的宫人询问兰妃流产前后生过什么事。 宫人只说并无异样,他们目前也还不清楚那导致兰妃流产的药是从哪里来。 见问不出什么来,王后只好作罢,回了西凤宫。 她原本想明日一早再去瞧瞧,不料当天晚上,就在要就寝的时候,岐王突然驾临。 没等王后出去接驾,岐王就怒冲冲地闯进了寝殿,并不由分说就是一句质问:“是不是你给兰妃下了打胎药,导致她流产?” 二十几年来,王后面临过岐王的各种误会与质问,但没有一次比此刻这句话更令她受打击。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不仅野心大,还蛇蝎心肠。 “我没有,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岐王冷笑道:“你一向跟兰妃不对付,难免不会心生怨恨,在她怀上身孕后,便心生歹意,下药害死她腹中的孩子。” “你说我害死她的孩子,有证据吗?我人在西凤宫,兰妃的一应吃食都由她自己的人负责,我哪有给她下药的机会?” “前几天你给她送了补药!” 王后顿时如被雷击中,浑身一颤,整个愣住,瞬间面色惨白。 补药……确实是她送的,这么说来,是兰妃…… “打胎药是在补药里被查出的,是吗?” 岐王盯着她:“你这是承认了?” “当然不是。”王后还企图辩解,期冀岐王能信自己,“大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如果要下药,怎么会在自己送的补药里?这不是不打自招?这一切显然是有人刻意陷害!” “你想说什么?” “兰妃……” “不可能!”不等王后的话出口,岐王就大手一挥,截住她的话头,“没有人会拿自己的骨肉陷害别人!”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三章 错怪 是啊,这世上哪有母亲为了嫁祸他人,拿自己的孩子做牺牲品的呢?别说岐王不相信了,就是王后自己也不敢信。 正因如此,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岐王才会认定是她在补品里下了药。 如此说来,这个黑锅,她是非背不可了。 无言之时,王后悲凉一笑,落下两行泪来。 “大王,我不知道补品里怎么会有打胎药,但那药确实不是我下的,不管你再问我多少次,我都是这个回答,倘若你真的认定我有罪,那就治罪吧。” “你真以为孤不敢治你的罪?”在岐王眼里,王后之所以如此镇定,是仗着娘家势大,以为他不敢动她,这一点令他极其恼火,甚至比得知是王后害死兰妃腹中的孩子时还恼恨。 王后转头望着她,眼含泪光,在明亮的灯火下,脸颊的泪珠晶莹剔透。 “你既然疑心我到了这个地步,那又何必多说?大可以下令就是,臣妾绝不反抗。” 岐王的心莫名抽痛了一下。 此时此刻,他确实恨透了面前的人,但想起往日种种,他就很快心软,下不了手。 这毕竟是他当年最爱的人,娶了二十几年的妻子啊,纵然她做了再多的错事,他又怎能忍心对她下杀手? 忽然他又想,会不会真是自己误会了她,下药的另有其人呢? 究竟……该不该相信这个跟自己离心了这么多年的名存实亡的妻子? 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岐王将视线移回到王后身上,冷冷道:“此事孤还会再仔细调查,倘若查明真相,证实确实是你下的药,孤一定严惩不贷……废了你的王后之位。” 后面几个字,像几把刀子狠狠地扎在王后心头。 废后。 这些年不管他们怎么吵怎么不和,岐王都不曾说出过这样的话,如今为了个兰妃……这个男人啊,多情的同时,又是那么的无情。 “倘若大王能拿出实证来,证明臣妾有罪,不用你说,臣妾自当自裁谢罪!” “好。”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唯一没变的,是王后那倔强的性情和果决的行事风格,岐王看着她眼里那份坚定,一下子仿佛又见到当年的那个纯真小姑娘。 这一瞬,他忍不住向上苍祈祷,保佑真凶不是她。 岐王走出寝殿的时候,顾知夏就等在门口,微黄的灯光晕染在她身上,朦朦胧胧的,将她的身形显得更加单薄。 她直直地盯着对方,踩着坚定的步伐走上去。 “大王,奴婢有几句话想说。” “孤现在心里很乱,没兴趣听你讲大道理,有什么话你就自己留着吧。”岐王说完就要走,顾知夏直接拦在他身前,郑重道:“是与兰妃流产的事有关,大王难道也不想听吗?” 岐王挑起眉头,眉宇间的冰冷未有丝毫消减。 “宫人在王后送去的补品里查出有打胎药,害死兰妃腹中胎儿的罪魁祸就是王后,已是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王若是完全相信了这所谓的证据,现在应该已经将王后下狱了,怎会黑着脸从里面走出来,却不做处置?”顾知夏轻轻一笑,“在奴婢看来,大王心里其实还有顾虑,您不敢相信王后娘娘会这么狠毒,更不愿意相信,不是吗?” “你很聪明,怪不得王后都对你如此器重了。”岐王露出一丝饶有深意的笑,“不过,往往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很难活得长久,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顾知夏心里一咯噔,面色微微变了,但依旧故作着镇定。 “奴婢此时想的,只有王后娘娘的清白,至于自己是否活得长久,日后自会知晓。” 之前岐王就觉得这女子胆识过人,此刻越这么认为,能在他的威逼下还这般镇静的人,不多。 于是,他生出些许好奇,问:“你倒说说,你对兰妃流产的事知道些什么。” “奴婢已经查到是谁下的药。” “谁?” “现在还不能说。”眼看岐王睁大了眼睛,等着听答案,顾知夏却突然卖起关子来,“奴婢即便说了,大王也不会信,所以,奴婢恳请大王,给我一个机会,允许我想个办法,引那个人把真相说出来。” 岐王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让她试一试。 “没问题,只不过,倘若你最终没能成功呢?” “那奴婢甘愿领罚,任凭大王处置。”顾知夏咬紧牙关道。 这小丫头果然很有胆色,既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跟岐王的约定,顾知夏并没有跟王后说,因为自从岐王离开西凤宫后,她伤心过度,又病倒了,顾知夏和王公公都认为,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最好不要去打搅她,省得她操心。 景秀宫里,兰妃正躺在床上“养病”,宫女们在旁战战兢兢地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娘娘不悦,被她骂还是次要,要是刺激到她,那就糟了。 一个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张纸条。 “娘娘,这是连太医走时吩咐奴婢交给您的。” 兰妃伸手将纸条接过来,目光闪了闪,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待殿内只有自己一人时,她才展开纸条看,上写:子时,拂香殿后花园。 这是约她见面的意思。 虽然她不愿意去,但那连太医是知道她不少秘密的,若是把他惹急了,后果可想而知。 于是到了晚上,兰妃以需要好好静养为由,早早地就把宫人们打了下去,自己换上宫女的装扮,悄悄地出了景秀宫,往拂香殿那边去。 到达拂香殿后花园的时候,正好在子时,朦胧的月光下,一道人影从花圃后闪出。 “兰妃娘娘。”正是等候已久的连太医。 兰妃本来就心里窝火,此时又被他吓一跳,不禁皱眉低斥:“三更半夜的,你把本宫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连太医也不拐弯抹角,直说来意:“娘娘答应过,只要微臣配合你把事情做完,就立刻给酬劳,可如今都过去好几天了,您却没动静,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哦,原来就是为那五百两银子?” 在兰妃看来,五百两银子原本不算大钱,但是连太医此人贪得无厌,先前同样是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已在她这里拿过几百两了,她的积蓄已被他花得差不多,现在一开口又要五百两,往后还指不定怎么样狮子大开口,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填补这个无底洞的。 因此这次,她就打算拖着他,暗中派人也去拿他的把柄,以此作为要挟,企图扭转局势,然而,她没想到此人居然半夜把她约到这地方来。 “本宫最近手头有点紧,恐怕不能按时把钱给你了,你且再等本宫一段时日,五百两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连太医看穿了她的心思,当即说:“不行,我现在就要拿到手,以免你到时耍什么花招。” “不过是区区五百两而已,你何必苦苦相逼?”兰妃也起脾气来了,“本宫高兴时想给才给,不高兴了,仔细一个子儿你都别想得到。” 可惜此时的主动权还不在兰妃身上,连太医根本不会惧她。 “娘娘真是好气魄啊,微臣佩服,不过你别忘了,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微臣可都一清二楚呢,娘娘要是不及时拿出钱来堵住微臣的嘴,指不定明日我就去王后那里说漏嘴了。” “你敢?”兰妃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双拳紧握,整个人都微微在颤抖着。 连太医并不理会她的怒火,兀自接话:“怎么不敢?微臣横竖只是个没地位没身份的小人物,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牵挂,死了就死了,无所谓,但娘娘你可不同,堂堂兰妃,大家族出身,那些秘密要是被抖露出去,倒霉不只你一人,还有众多的族人呢。” “你……你威胁我?” 兰妃眯了眯凤眼,露出凶狠之色,后悔自己出门之前没准备把刀带上,否则此刻定然叫这人死在这里。 连太医微微一笑,说:“不敢,微臣只是提醒娘娘而已,我虽然是个小人物,却也不是好欺负的,谁要是触犯我的利益,我就跟她拼命。” 眼看着来硬的不行,兰妃只有把满腔怒火咽下,使出最拿手的技能——装可怜。 “你我好歹相识一场,何必做得这么绝情?”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哭腔,任人听了都会心生怜悯。 但这招对连太医似乎不太顶用。 “绝情?”他冷笑了一声,“兰妃娘娘,这世上还有比您更加绝情的人吗?我为你当牛做马,暗地里干了多少龌龊事?你可有半点情义在?你还背地里派人去杀我呢?以为我不知道?” “以前的事就先不说了,就说这次帮你在大王面前说谎,先是骗他说你怀了孕,后又说你流产,还说在王后娘娘送来的补品里查出打胎药,接连好几次谎言,已经足够我砍几次头了,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只是要五百两而已,你都不肯给,还好意思跟我论什么情义?”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四章 设局 兰妃下意识地环顾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你是帮了本宫很大的忙,本宫都记得,并非本宫不知恩图报,而是你实在贪得无厌,向我索取了一次又一次的钱财,我现在已经没钱给你了,五百两银子,我必须花些时间才能筹到,这才暂时没给你而已。” “是吗?”连太医将笑容隐在月色中,向前走了一步,“这么说来,娘娘假孕,嫁祸王后之事,你还记得了?” “当然记得,本宫怎么会忘?”兰妃为了稳住连太医的心,只能顺着他。 殊不知,他们的谈话,隐在花圃后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话说到这里,几个人影从花圃后走出,宫人将灯笼点起,照亮这方小小的空间。 岐王和顾知夏等人的面目终于被兰妃看清。 “大王?你怎么……” “孤怎么会在这儿?”岐王早已震怒,只是为顾全形象而稍稍克制,要是周围没人的话,他恐怕已经冲上去打人了。 “兰妃,你可真是让孤刮目相看啊,假装怀孕,假装流产,嫁祸王后,还在孤面前寻死觅活,演得跟真的似的,孤要不是听了你方才那段话,此时还被你蒙在鼓里,以为王后才是那个心肠歹毒的人呢!” 兰妃注意到顾知夏也在场,立刻便意识到是她在暗中作梗,设计害自己,用怨毒的目光剜了她一眼,转而向岐王下跪请罪。 “大王,臣妾这么做也是没办法,臣妾只想挽回您的心而已,并不是刻意害王后娘娘,但是我已经知错了,请大王恕罪!” “恕罪?”岐王冷哼,“当时你空口白牙诬陷王后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时今日?孤本来以为,你只是刁钻骄纵了些,心还是善良的,没想到竟然如此恶毒,因为你,孤误会王后,差点冤枉好人,你现在还有脸跟孤求情?” 这么多年来,岐王还是头一次用如此凛冽的语气跟兰妃说话,尽管由于夜色太浓,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但但从这几句话,就已经能让人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兰妃感觉像是坠入冰窟般,每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大王,臣妾知错了,以后绝不敢再犯,看在臣妾这几年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就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此刻,平时那个目中无人的狂妄兰妃已经不见,完全哭成了个泪人,跪在地上颤抖着抽泣,楚楚可怜的模样好生惹人怜爱。 岐王向来是最吃这一套的,兰妃以为只要自己哭得足够可怜,岐王就会轻饶她,因此那演得是相当卖力,然而不管她装得多么凄惨,过了好长时间,岐王都没有反应。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满脸冷漠,一句话都没说。 这下子,兰妃终于开始真的慌了,她停止哭泣,低着头等候落。 这时,岐王才终于出声:“怎么,哭够了?哭够了,孤就要说话了。” “静听大王落。”兰妃乖顺道。 岐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前你做过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孤没兴趣再去深究,但这次你欺君罔上,陷害王后,孤绝不能饶,来人,将兰妃带下去,打入冷宫,没有孤的命令,有生之年不得踏出北宫半步。” 也就是终生囚禁了。 说实话,顾知夏觉得这个惩罚略狠了点,毕竟兰妃只是假孕,又没真的害死自己的孩子,对王后也尚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还以为岐王顶多给兰妃降级禁足呢,想不到竟然还狠心了一把,直接把人扔进冷宫去了。 所以说,伴君如伴虎,帝王无情。 “大王,臣妾真的知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求你不要将我打入冷宫,求求你了!”兰妃不顾侍卫的拖拽,拼命挣扎着,但是,并没有什么用,毕竟力量悬殊,十分轻易地就被拖了下去。 直到完全听不见兰妃悲惨的叫喊声,岐王才转动目光,往天上看去,蓦地叹出一口气。 “孤错怪王后了,伤透了她的心,现在她肯定恨死了孤,唉……”说着,他又看向顾知夏,“丫头,你说帮孤想想办法,看怎样能让她原谅孤?” “原谅您?”顾知夏哂笑道:“我看很难,这种事啊,还是得您亲自解决,我们这些外人不好插手的,搞不好会越弄越遭。” 搞笑,她凭什么做这个好老人?先前岐王还威胁她,叫她别多管闲事呢,有本事拿出那时候的劲头来,自己搞定啊。 岐王一眼就看出她是在记仇,也没说什么,开始思考明日去找王后道歉时,该说些什么。 翌日,兰妃假孕的事情很快传遍后宫,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妃嫔们大多是幸灾乐祸,都为少了兰妃这个祸患而欣喜万分,有的甚至还几个人聚在一起喝酒相贺,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王后听到消息后,也十分震惊,她知道流产之事,一定另有阴谋,各种可能性都设想过了,却没想过兰妃从一开始就没怀孕。 不过,在震惊过后,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身体虽然渐渐好起来了,心情却还是处于抑郁之中。 经过这件事,她彻底看清自己的丈夫,一颗心里里外外都凉了个透,此前还存留有与他重修旧好的美好幻想,也一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做挽回君心的梦。 大荣帝都。 秋天来了,街道两旁落满金黄的枫叶,凉风拂来,卷起几片叶子在空中盘旋,待风止息,落回地面,其中一片则正好落在刚下马车的人肩头。 杨志安拖着疲惫的身子跨过门槛,进了大门,本打算先回寝院歇一歇,不料刚进门,杨张氏就匆匆迎了过来。 “三郎,你可算回来了。” “娘,出什么事了?” 杨张氏回头往大厅那边望了一眼,低声道:“一个时辰前,工部的侍郎贺大人来了,还把他那六岁的儿子也带了过来,指控说,是在国子监被咱们家团子给打了,今日是特地上门来讨说法的。” “有这样的事?”杨志安倒也不是十分吃惊,自家女儿的性情他是清楚的,有时候脾气急了,确实会对人动手,但那必定是被惹得忍无可忍了才会生的事。 “团子呢?”他边往里走边解了肩头的斗篷,交给小厮拿着。 “她在后院用晚饭呢,我没告诉她贺大人上门的事,那丫头最近脾气见长,越来越冲动了,要是知道人找上门来,说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杨张氏愁眉不展道。 杨志安想了想,没再多问,快步进了大厅。 “贺大人大驾光临,未能远迎,志安失礼了,还望恕罪。” 贺侍郎此时已经等得极其不耐烦,正来回踱步,见杨志安进来,一张脸拉得更长了,哼道:“不敢,不敢,下官只是个小小的侍郎,怎么敢劳动尚书大人迎接?” 半年前,杨志安已经被皇帝提升为户部的尚书,虽然年龄上他比贺侍郎小几岁,但官阶上大了他一头,按理说,他是用不着向他行礼的。 但杨志安这个人随和,在谁前面都拘礼得很。 “贺大人快请坐吧,此番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贺侍郎将儿子拉到杨志安面前,指着他左边眼角的一大块淤青道:“下官来,是为了令爱殴打犬子一事。” 杨志安看着小公子,见他半边脸都肿了,露出不忍的神色,急问:“这,这是小女打的?” “正是。令爱无故伤人,出手狠辣,若不是国子监的先生及时制止,犬子今日恐怕就被她打死了,杨大人,这件事,你说该如何了结?”贺侍郎用的是质问的口吻。 不论前因如何,在结果上,就是团子理亏,杨志安也不能包庇自己女儿,先是躬身向贺侍郎赔了罪,而后叫人去把团子叫过来。 “小女打伤令郎,犯下大错,是杨某教女无方,一会儿她来了,杨某定让她给令郎赔罪,另外,令郎治伤的所有费用,都由杨某出,还望贺大人大人大量,宽恕则个。” 贺侍郎见人家尚书都这般低声下气地跟自己赔罪了,纵然心里有气,却也不好当面拂了人家的面子,只得绷着脸,冷硬道:“下官此番来,也不是为了医药费,只是想讨个公道,不让犬子白白挨了打而已。” “杨某明白。”杨志安笑得一脸温和,招呼着父子俩落座。 不多时,团子在杨张氏的陪同下,来到大厅。 她来的路上就听杨张氏讲了贺家父子俩上门的事,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很是镇定,看了他们一眼,径直走向父亲。 “爹爹。” “澜儿,”随着团子年纪渐渐增长,杨志安开始在有外人在场时改唤其大名,最近已经习惯了,“贺家小公子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吗?” 团子倒也不狡辩,大大方方地颔承认:“是女儿打的。” 杨志安站起身,微微蹙眉:“你既然承认,那就先向小公子赔个罪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外出 “我不要。”团子一口拒绝,小小的圆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倔强神情,“我是打了他,但我没做错,错的是他!” 贺侍郎听闻此言,气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杨大人,你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打了人不思悔改也就罢了,还理直气壮,小小年纪就这般跋扈,长大还了得?” 杨志安也气,但气的不是被贺侍郎讥讽,而是气女儿不争气,自从娘子死后,他就整日将自己麻痹在公务里,以逃避对故人的思念,这也导致这段时间来,疏忽了对团子的管教和照顾,此时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才心生懊悔。 “澜儿,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往日为父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不成?” 团子抬起头,小脸上布满了委屈,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容易被情绪左右,不可能像杨志安那样冷静处事,即便明知这时候自己应该赔罪,也不愿意这么做。 “我不道歉。” “你……”杨志安无奈,不由自责平日里对这孩子宠爱太过,导致她现在变得如此不听话,他走到团子跟前,蹲下身去,“澜儿,你娘在天之灵,要是看见你这样,她会伤心的。” 搬出顾知夏来,果然是个有用的举措,团子看着父亲,泪水漫出眼眶,努力将委屈咽回肚子里去,终于点了点头。 “好,我认错。” 在父亲稍显安慰的目光中,团子走到贺家父子跟前,学着大人的模样,做了个揖,道:“贺公子,今天我不该打你,我错了,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对不起,请你原谅。” 贺小公子可能是白天的时候,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给吓坏了,现在还心有余悸,下意识就往父亲身后躲,都不敢正视对方,只敢偷偷地瞄。 贺侍郎不愿显得自己小气,也不好跟个孩子斗气,便缓和了神色。 “既然杨小姐已经认错赔罪,此事便到此为止,不必再计较了,以后别再犯这样的错便是。” 接着,他又向杨志安拱手告辞,带着儿子离开了杨府。 大厅里,杨志安沉着脸坐在桌边,团子则站得远远的,谁都不说话,气氛冷凝下来,静得可怕。 杨张氏走进来,见杨志安脸色极其难看,担心他会责罚团子,遂打算先把团子带回后院去。 “时候不早了,团子回去早点睡吧,走。” “等等。”杨志安突然开口,“娘,您先去吧,我有些话要跟团子说。” “今天的事,未必就全是团子的错,你就不要过于追究了,更不要责罚她,她毕竟还小。”杨张氏劝道。 “我心里有数,娘放心吧。” 杨张氏看了团子一眼,那丫头现在还耷拉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她知道,孩子是需要教的。 待厅里又只剩下父女俩,杨志安才再次对团子开口:“团子,你过来。” 团子这会儿又很听话了,一听父亲叫自己,立马踩着小碎步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爹,团子是不是让您失望了?” 原本打算先教训她一顿的,但听了这话,杨志安又把话咽了回去。 思忖须臾,他放柔声音问:“你为何要打那贺小公子?” “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团子想起白天那小子说的话,眼底就露出愤恨之色。 杨志安皱眉问:“什么事不该说的话?” 团子先望了父亲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说。 “团子说了,爹爹可不要生气。” “你说。” “那贺凡说,您以上欺下,仗着自己是尚书,就处处打压下属,收受贿赂,结党营私,只会向皇上谄媚,毫无政务能力,说您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根本不配在朝为官,甚至还说……还说……”说到最后,团子实在不敢再继续,怯怯地望着杨志安。 杨志安倒是没太大的反应,反而十分平静地问:“他还说什么?” 团子只得照实说完:“说娘的死也与您有关,是娘现您私底下做的恶事,您派人将她掳走,还故意装得很上心,实际上只是演了一场戏,您要杀娘灭口。” 她攥起小拳头,咬牙骂道:“呸!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实在气不过,就把贺凡摁在地上打了一顿,他哇哇地求饶时,我才放了他。” 杨志安看着自己的女儿,心头一片酸涩。 诸如此类的谣言,他平时在朝中就已经听说了,但他认为清者自清,无需去在意,也就当做没听到,他心里清楚,这些谣言,都是那些个眼红他升官太快,得到皇上赏识的大臣故意散播出去的,目的就是毁坏他的名声,让他在朝中寸步难行,遭到众人唾弃。 那孩子对团子说的那番话,肯定是从他父亲贺侍郎那里听来的,并不足为奇,也没必要去在意,但如今影响到团子,他心里着实万分愧疚。 他蹲下身来,握住女儿瘦小的肩头,柔声道:“团子,爹知道你是为了维护爹,才会跟人动手,是你一片孝心,但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应该打人,至于那些谣言,也无需去理会。” 团子撇撇嘴:“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杨志安不禁失笑:“你这张嘴倒是一如既往地伶俐,女子也不该动不动就打人,太有损形象了,往后大家都知道杨家有个粗鲁暴力的女儿,将来还有谁敢跟你来往?” “不来往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呢。”团子确实是觉得无所谓,她只跟自己喜欢的合得来的人来往,至于那些看不顺眼的,最好老死都不要相见才好呢。 “你啊,就是性子太躁了,还沉不住气,”杨志安将团子牵到桌边坐着,“以后要多学学你娘,动手之前,想想换了是她,会怎么做。” 说起顾知夏,父女俩眼底都浮现出一抹悲伤,许久没说话。 团子看着父亲,尽管还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为了让父亲安心,遂说道:“爹爹,团子记住您的话了,以后恼火的时候就多忍耐,再也不跟人动手,您就放心吧。” 闻言,杨志安十分欣慰,伸臂将女儿抱进怀里:“团子乖。” 想到这段时间对女儿的疏忽,杨志安一直心觉歉疚,好不容易有了一天休沐,他决定带着女儿和母亲外出游玩一日,既是补偿一下她们,也是让自己散散心。 早上,杨志安用完早膳后,又在书房处理了一些紧急公务,便准备带杨张氏和团子出门。 本来昨晚都说好了,三人同去城外百翠山游玩,不料临出门时,杨张氏却突然“哎呀”一声,道:“我给忘了,前日我答应了李夫人,要过去教她做刺绣的,差点失信于人,今日我恐怕不能跟你们去了。” 李夫人是出了名的手巧,刺绣还要人教么? 杨志安倍感困惑,觉得杨张氏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待要询问时,门口传来一阵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里面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来。 “哟,是姜小姐啊,你来得正好。”杨张氏先迎了出去,相当热情地将人牵进门来,“志安和团子父女俩正要出门游玩呢,只他们两人未免玩得不尽兴,不如姜小姐一同去吧,多个人热闹些。” 姜小姐乃吏部侍郎之女,单名一个蕙字,年已十八,人如其名,知书达礼,蕙质兰心,是帝都出名的才女,许多青年才俊都对她仰慕已久,这些年上门提亲的人家几乎把姜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不过姜蕙才情高,眼光也高,那些个围着她转的贵公子们虽然条件都很好,她却一个也没看得上眼,因此到了十八岁尚未出嫁。 这个年纪,在大荣已经算是老姑娘了,当然年龄是大了些,但杨志安若要续弦,姜蕙这个年纪就正好,不论身世、样貌还是才学,她都是极好的人选,更重要的是,团子也很喜欢她。 这就是杨张氏打定的主意。 杨志安并不知道母亲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与姜蕙并不熟,一起出去游玩难免尴尬,况且,人家是未出阁的女子,与他走得太近,不成体统,势必会招来闲话,对两人的清誉都不利,这实在是太不妥当了。 “娘,您既然没空,那我就跟团子两人去便是,就不劳姜小姐相陪了。”说着,他便拉着团子欲走。 团子扯住他的衣袖道:“可是爹爹,团子想让姜小姐跟咱们一起去呢。” 这大大出乎杨志安的意料,什么时候这丫头跟姜蕙关系这么好了?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个爹当得属实不称职。 “姜小姐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别麻烦她了。” “我今日本就是来找团子的,倒也没别的事要忙,就是不知杨大人是否介意我与你们同行?”姜蕙笑着问道。 杨志安再次吃了一惊,没等他说话,团子就走了过去,牵住姜蕙的手道:“姜小姐,那你可来得太对了,据说这个时节百翠山那边风景最好,咱们一起去游玩,一定会玩得很开心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六章 拒绝 姜蕙摸了摸团子的脑袋,笑道:“我也正想出去走走呢,只怕会打搅你们。” “怎么会打搅?”团子咧嘴,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笑得天真烂漫,“姜小姐人美心善,对团子又好,我早就想跟你出去走走了,爹爹也肯定不会介意的,对吧,爹爹?” 杨志安自然是不想答应,奈何团子已然开了这个口,自己实在是不好再拒绝,便只有点头。 见状,团子欣喜地拉住父亲的手,转头对杨张氏眨眨眼,嘻嘻道:“奶奶,我们走了。” 杨张氏也冲她眨眨眼,好像什么事得逞了一般。 “去吧去吧,好好游玩。” 原先杨志安还云里雾里,当一回头,现那祖孙俩偷偷交换眼神,又见团子一手拉着他,令一手拉着姜蕙,逐渐明白过来。 他们是想撮合他和姜蕙。 思及此,杨志安的脸色忽的沉了下来,心情大跌。 百翠山的风景确实很不错,鸟语花香,山清水秀,但杨志安心里放着心事,全然没了欣赏的兴致,虽然已经尽量克制内心的不悦,却还是让人看得出来,一路上都在闷闷不乐。 姜蕙有所察觉,以为是自己突然出现,搅扰了他游玩的兴致的缘故,不禁暗自神伤,团子到底还是孩子,心思没有那么敏锐,并未现两个大人情绪上的转变,犹自按照杨张氏的吩咐,努力地给杨志安和姜蕙制造独处的机会,还认为自己十分机灵,一切进行顺利。 临要下山之时,团子抹了抹根本没有汗的额头,装出很累的模样,说:“姜小姐,我有点渴,那边的亭子里有水卖,你能不能去帮我买些?” “当然可以,你等着。”姜蕙转头便走,杨志安连忙将她叫住,“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使唤人家姜小姐做事?我去买吧,小姐和团子在此坐着歇歇脚。” 姜蕙回过头,嫣然一笑:“那就有劳杨大人了。” 看着杨志安走远了,团子摇摇姜蕙的手臂,低声道:“姜小姐,你还在这儿坐着作甚?快过去呀,抓住机会跟我爹多说说话。” “我还是别去烦扰你爹了,”杨志安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当上户部尚书,乃青年翘楚,哪怕如今带着个孩子,比从前沧桑了些,吸引力也从未减损过半分,多少女子都心仪于他,姜蕙也不例外,今日她就是受了杨张氏相邀才去到杨府的。 “我看他似乎不太高兴我跟着来。” 团子遥望父亲的背影一眼,有些疑惑:“有吗?我怎么没觉?哎呀,是姜小姐你多虑了,从我娘离开后,爹就没怎么开心过,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针对你,快去吧,别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姜蕙低头看着倚在漆红围栏上的小姑娘,不禁心生不解:“通常来说,每个孩子都不会喜欢有别的女人来代替自己故去的至亲,为何你却不同?” “我也不喜欢,我只是想让爹爹回到原来的样子,希望拥有幸福和快乐,不要再沉浸在失去娘亲的痛苦之中,”团子笑得有些苦涩,“况且,我说句实话,虽然姜小姐你很好很好,我和奶奶都很中意你,但在我心里面,我娘亲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也永远都不会有。” 难得这孩子能敞开心扉说这么一番实话,姜蕙甚觉窝心,于是她也说了句心里话:“我从没想过要代替你娘亲,我只是仰慕杨志安这个人而已。” 团子听她这么说,笑得两眼弯成月牙,拍拍她的手背:“那就快去争取吧。” 姜蕙得了鼓励,终于还是往杨志安那边走去。 杨志安走到亭子里,买了两碗水和一些果子点心,准备要付钱时,现身上的钱袋不知何时掉了,正待跟摊主说明,一只皓腕伸了过来。 “我这里有。” “多谢。”杨志安扯开嘴角,头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笑容,但这笑容里,依然充满疏离,叫人不能亲近。 姜蕙将失落掩在眼底,笑道:“小事而已,何谈一个谢字?” 她今天穿着身淡绿襦裙,一头长用玉簪挽住,并无多余的饰,脸上只施了淡淡的一层脂粉,面颊因走了太长的路而红扑扑的,像熟透了的桃子,极美,极干净。 “杨大人今天似乎不太高兴?也不知是否因为我?” 杨志安顿住脚,沉吟片刻才说:“可以说,有姑娘的原因。” 闻言,姜蕙心头微微一颤,转头看他:“大人讨厌我么?” “不是。”杨志安最怕伤害人,尤其是姑娘家,但又觉有些话若是不说清楚,只会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不如快刀斩乱麻,“姜小姐,既然现在只有你我两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看他目光清冷,带着几分决绝,姜蕙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你是位很好的姑娘,谁娶了你都是他一生的福气,但那人不会是在下,因为在下没打算续弦。” 姜蕙的心凉了半截,强行将在眼底打转的眼泪含住。 “我明白,你心里还放不下顾大人,但没关系,我可以等,等着你走出伤痛。” 杨志安叹了一声,说:“小姐误会了,在下说的是,这一生都不会续弦,你就不必为我浪费时间了,对不起。” 这辈子都不打算另娶? 姜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对方一时嘴快说错了,但杨志安眼睛里那份坚定告诉她,错的是她,她不该那样痴心妄想。 “杨大人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难道就要一直一个人走下去?我想顾大人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吧?” “我心里只有我家娘子,尽管她已经不在了,我的心也不会有丝毫改变,”杨志安的语气无比坚定,“既然如此,我便不能耽误别人家的姑娘,还望姜小姐明白。” 姜蕙此时真是对顾知夏羡慕极了,一个女子死了之后,还有这样的痴情男人惦念着,一生纵然短暂,却也不枉了。 “杨大人果然痴情,姜蕙明白了,以后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不过,我与团子还挺处得来,虽然我们年纪相差挺大的,我却想与她做个朋友,以后恐怕少不了要上门叨扰,希望杨大人不要将我拒之门外才是。” 这话说明了,她其实还是没有死心。 但人家说的是想跟团子做朋友,他若是说不,未免显得不通人情,思来想去,只得点头。 回到凉亭这边,团子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直绕着两人转,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你们买个水怎么买了这么久?该不会是躲起来说悄悄话了吧?” 杨志安将水递过去,觑她道:“别胡说了,快喝水吧,天色不早了,得下山了,否则天黑之前进不了城。” 团子便拿眼睛瞅姜蕙,对方冲她摇摇头,没有多言。 难道方才的谈话并不愉快?团子这样猜测,心里叹息,她这个爹爹啊,果真不是个容易讨好的人。 三人进城后,就各自回了府。 刚进杨府的大门,杨张氏便迎了上来,先与团子对视一眼,而后问道:“今天游玩百翠山,可玩得还进行么?” 团子叫道:“当然尽兴,我们玩得可开心了,对吧,爹爹?” 杨志安拉着脸,瞪了她一眼说:“不,我可一点也没觉得开心,你们祖孙俩合谋骗我跟姜小姐出行,还故意把我跟她往一块儿凑,我能开心得起来么?” “哎呀,被识破了。”团子皱起眉头,走到杨张氏身旁,求助似的仰头看着她,“奶奶,您交给我的任务,我给办砸了。” 杨张氏摸摸她的头,无奈叹气。 “志安,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姜小姐人品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她若进了杨家的门,往后府里的事务就可全部交给她,团子也多个人照顾和看管,你就没了后顾之忧,可以在安心处理朝堂政务了,这不是很好么?” “府里的事务和团子,不都有娘您在么?哪里就需要我再娶个女人进家门来了?”杨志安胸腔里有火,但又不能当着母亲的面出来,只得压制着,“知夏这才走了一年多,您就让我续弦?这像什么样子?” “你以为娘能一直守在府里吗?娘年纪大了,再过些年头,是会死的。” “娘……” “三郎,”杨张氏打断杨志安的话,“娘不是要逼你,娘只是不希望你以后一个人过日子,到老来也没个伴在身边,你现在这样,娘将来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听了这话,杨志安心头的火灭了个干净,随之而来的,是深重的自责。 “对不起,孩儿让您担心了。” 杨张氏摇头道:“娘知道你心里还念着知夏,但人死不能复生,生者还需继续前行,你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啊,娘是希望你能再成个家,过全新的生活,我相信,知夏在天之灵,也一定宁愿你放下她,重拾幸福。” 杨志安垂下眼眸,沉默良久。 “娘,孩儿明白您的一番苦心,但知夏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再不会有别人了,续弦的事,以后就别再提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七章 入狱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一年以后。 顾知夏已经从王宫搬回王子府的别院居住。 在景天照的关照下,没有人敢来打搅她,在别院的生活安逸而惬意,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只要乖乖地呆在别院里,别到处乱走就行了。 这种生活一开始固然觉着很是不错,然而,一旦过得久了,却难免觉得乏味无趣,因为一天到晚只能呆在这一个地方,连呼吸都只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仿佛空气都不新鲜了,顾知夏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还忙碌惯了的,尤其在王宫里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有事情做,如今闲下来,很是不适应。 于是她也曾向景天照提出,出去走走,但景天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理由是:“你的身份特殊,外面那些百姓还以为你是大荣的细作,每天盯着别院,就等你出去呢,万一遇上暴民,你会有生命危险的,我不放心。” 顾知夏虽然不情愿,但也明白景天照的话不无道理,况且人家是真心为她着想,自己理应听话些,不该叫他担心。 因此,这一呆,顾知夏就在别院呆了三个多月。 直到这天早上,顾知夏实在是呆不住了,便想去跟景天照说一声,她乔装打扮了之后,再出门逛一逛。 别院和王子府之间有一扇互通的门,平时景天照过来看她,多是从这门通过,今日顾知夏便也从这里去找他。 门的另一边就是王子府后院的一座小花园,除了专门打理花园的仆人之外,平日里很少有人在,顾知夏过来的时候十分安静,就连之后穿过整个后院,也没见到几个下人。 直觉告诉她,这里是出事了。 她赶紧跑到前厅那边去,却见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大门口有一队官兵堵着,景天照正被他们围住,不知在谈些什么。 “生什么事了?”顾知夏扯住身边的小厮询问道。 小厮看了她一眼,答道:“这些官兵说是奉了刑部尚书之命,前来捉拿殿下。” “捉拿殿下?”顾知夏大惊,“为何捉拿?” “这我也不清楚,多半是又遭了朝中某些大臣的陷害,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生了,不稀奇。” 顾知夏心想,景天照可是岐王最为器重的儿子,刑部尚书就算权力再大,也不敢擅自拿人,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必定事先得到过岐王的肯,否则不可能轻举妄动的。 门口这边,景天照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在人群中看到顾知夏的身影,便对官兵说了句什么,转身走过来。 “知夏。” “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刑部的人要抓你?” 景天照露出一丝笑,用以宽慰她:“你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去刑部大牢住两天,等事情真相大白,我就会回来的,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官兵都搜查王子府了,殿下,你别瞒着我,到底出了什么事?”顾知夏心急如焚,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了解情况,之后想办法解救景天照,尽管以她之力不一定能帮上忙,但好歹要试上一试。 “唉……”景天照这才皱了眉头,垂下眼帘,忧愁道:“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今日一早官兵就闯进王子府,好一顿搜查,在我的书房里搜出一叠信件,之后就一口咬定我跟大荣皇帝通信往来,通敌卖国,说要捉我去刑部审问,我也还是一头雾水呢。” “信件?”顾知夏对景天照的为人还算有些了解了,他这个人极其谨慎,寝院都不容许除了心腹之外的人进,更何况是书房? 景天照是不可能真的跟大荣皇帝通信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 “什么人会这么陷害你?” “我在朝中打滚多年,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什么人都有可能,一时间我也不确定会是谁。”景天照摇头道,“刑部尚书乃是太子党,父王被骗,也对我起了疑心,我这一去,恐怕是难以脱身了。” 太子党? 顾知夏微微眯了眼睛,心中猜测,刑部尚书一大早派人上门搜查王子府,很可能他早就知道府里有证明景天照通敌的罪证,会不会那些信件就是出自他的手呢? 刑部尚书是太子的人,为了除掉四王子这个劲敌,是完全有可能冒这样的险的。 但问题在于,太子是否参与其中?王后又是否知情? “知夏,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想办法自证清白的,我留了几个护卫在府里保护你的安全,你就好好呆在别院,莫要出门。”景天照握住顾知夏的手,轻声安抚道。 顾知夏感受到手背传来的温度,心里五味杂陈。 之前一直都是他在帮自己,如今他有难了,自己却慌乱无措,什么也做不了。 “我知道了,你,一定要保重。” 景天照冲她笑了笑,颔:“我会没事的,等我回来。” 说罢,转身跟着官兵去了。 官兵撤去后,府里的下人们议论纷纷,不多久也各自散去,只有顾知夏还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侍女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姑娘,咱们回去吧。” 顾知夏还在沉思当中,转头跟着走了一段,突然停住脚步。 “不行,如今殿下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得想想办法才行。” “此事关系重大,牵扯的人还不知有多少呢,殿下都尚且不知如何是好,您能想什么办法呢?”侍女生怕她会妄动似的,连忙将她拽住。 顾知夏自然知道事情不简单,但她不能因为难,就什么也不做,毕竟景天照对她有恩,现在也到了报恩之时了。 “我想先进宫去见王后一面。” “进宫?进宫要递牌子的,况且王后这时候也未必会见您啊。” “那就先递牌子,试一试吧。”顾知夏出宫时,王后就说过,往后若有事找她,便直接去西和门递牌子,但凡有空,就一定会见她。 顾知夏原本以为自己不用去打搅王后,却不料如今出了这等事,她不得不去见见王后了。 递了牌子之后的第二日,顾知夏就收到传唤,进了王宫。 来到西凤宫的时候,王后正坐在花园里饮茶。 “参见王后娘娘。” “免礼,快过来坐吧。”王后面带微笑地冲她招招手,“好久没见了,本宫这几日还想着,要不要唤你进宫来住几天呢,可巧你就自己来了。” 顾知夏走过去,在王后身旁落座,讪讪地笑了笑,说:“我最近一直住在四王子的别院里,他担心我出门遇到暴民,便叫我少出门,要不然的话,我早就来找您了,整天呆在别院里,实在闷得慌。” 她心里纵然着急问景天照的事,却不好直接开口,只得旁敲侧击。 王后倒了杯香茶,递到顾知夏面前,笑道:“四王子对你确实是一片痴心。” “是啊,殿下待我很好,”顾知夏说着,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我不值得他如此对待,我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你指的是昨天四王子入狱的事?”王后看着她问。 顾知夏点点头:“不错,殿下入狱,乃是被人指与大荣勾结,而我是大荣人,我的存在,必定是对四王子不利的。” 王后顿了顿,轻笑一声,说:“知夏,你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吧?你是个聪明人,四王子被捕入狱背后的真相,你必然早已想通,否则今天也不会来找本宫了。” “王后娘娘果然了解知夏,既然您已经猜到我来的目的,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顾知夏把声音压低了些,“四王子根本不可能跟大荣勾结,他是被冤枉的,希望王后娘娘可以如实告知,此事,您和太子殿下是否参与其中?” “参与了如何,没参与又如何?就算本宫把实话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呢?”王后叹气道,“这件事牵涉深广,你又是个外人,最好还是置身事外,莫要搅和进去,否则将来会惹祸上身。” “多谢娘娘告诫,但四王子乃我救命恩人,他遭人诬陷,身陷囹圄,我不能坐视不理,纵然势单力孤,我也不能干坐着,那样实在对四王子不起啊。”顾知夏心知王后的话不假,而她本人也不是个爱逞强的人,倘若换了别人,她当然就明哲保身了,可现在出事的是景天照,她要是只顾自己,岂不是忘恩负义? 王后对顾知夏的脾气早已有些了解,知道她固执,不会听自己的劝,思忖片刻,便说:“本宫也没什么能告诉你的,唯一能说的是,本宫事先并不知情,至于太子那里的情况,本宫就不清楚了,他长大了,很多事都不会跟本宫说,多是擅自行动,或是跟方家人商量着来,本宫实在帮不上你。” 听她如此说,顾知夏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跟王后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朋友之谊,若是此番变成敌对关系,她真会倍觉为难。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八章 试探 两人沉默了一阵,王后说道:“知夏,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四王子虽然入了狱,却并没有生命危险,毕竟身后还有一众拥护他的大臣和幕僚,更重要的是,还有大王撑腰,顶多只是关些时日,失去些势力罢了,不用多久就能出来。” “大王?”顾知夏暗暗哂笑,那个岐王糊涂得很,靠他还不如靠自己呢,“大王不是已经对殿下生疑了吗?否则,他又怎可能任由刑部抓人?” 王后摇摇头:“你不明白,大王之所以准许刑部抓人,是为了暂时稳住群臣,未必就真的疑心了,说不定现在就已派人在暗中调查了呢,四王子可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他怎可能轻易将他弃了?”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然而,顾知夏依然不能放心,所谓伴君如伴虎,帝王翻起脸来,可不会念什么父子情,景天照要想活命,最终还得靠他自己。 “打扰娘娘多时,知夏这就告辞了。”顾知夏还急着想办法救景天照,无心逗留,遂很快起身告退。 王后知她的心思,也不挽留,放她走了。 眼看着顾知夏的身影消失在花园门口,王后摇头叹息了一声,眉眼间露出一抹厌倦之意。 以她对太子的了解,估计他跟四王子入狱一事脱不了干系,甚至还有可能,他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她看不惯这样的明争暗斗,却也无可奈何,身为太子的母亲,岐王的王后,夹在中间,站哪一边都不对,她能做什么?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二十年,她实在是过累了,要是能结束这一切,该有多好? “启禀王后,清极殿的人来传话,说是大王请您过去用膳呢。” 宫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王后的思绪。 “大王唤我过去用膳?你没听错?”从那次兰妃的事后,她就有意疏远岐王,岐王来过几次,后觉无趣,也就不再来了,两人又恢复了之前那样的疏离关系,几乎没有往来。 因此,岐王突然间叫她过去,她一时间还不敢相信。 宫女笑道:“娘娘,那内侍确实是这么说的,大王请您立刻过去呢。” 王后想了想,眉头皱了又展,起身回屋更衣。 来到清极殿的时候,正好到了午时,御膳房的人送来午膳,从殿内出来。 淳公公迎了过来,笑眯眯道:“娘娘来了,快请进吧,大王已等候多时了。” 进到内殿,果然见岐王坐在桌边,正一人喝着酒,面前摆满了珍馐美食,还一样都没动,显然是在等人。 “臣妾参见大王。” 岐王回头,莞尔一笑:“王后啊,别多礼了,快过来坐。” 王后直起身子,本想到岐王身边坐,但犹豫了一下后,又转个方向,绕到了他对面的位置,脸上带着极淡极淡的笑,目光也不似从前那边温和了,整个人都散着淡漠的气息。 这让岐王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不太舒服。 “王后可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有,臣妾只是这几天没睡好而已。”王后这话也并非敷衍,这些天里,她总是莫名心慌,晚上梦多,经常半夜惊醒,睡得很不踏实,这才一天比一天气色差了。 岐王起身换了个座位,到王后身旁坐下,忽然握住她的手,担忧道:“睡眠不好么?看太医了不曾?这可得引起重视,不能不当回事啊。” “臣妾没事,正吃着药呢,大王不必操心。”王后笑着说了,慢慢地将手抽离,从什么时候起,她连岐王的亲近都觉不舒服了? “没事就好,”岐王也注意到王后对自己的排斥,心里更加失落,但并未表露出来,只挪回了原位去坐,“孤这些时日忙于政事,总抽不开身去西凤宫看看你,与你有些疏远了,还望你不要怪罪。” 王后看了他一眼,不禁失笑:“臣妾哪敢怪罪大王呢?您是岐国的王,自当以国事为重。” 岐王见她脸上总算有了些笑,也跟着笑了,亲自夹了块鱼放到她碗里。 “来,吃饭吧。” 然而,王后看着碗里的鱼肉,却没有动筷。 “怎么了?”岐王不解地看着她。 “臣妾是,不吃鱼的。”王后缓缓说道,面上的笑容渐渐变了味,曾几何时,岐王把她的口味记得一清二楚,爱吃什么,不吃什么,了如指掌,而今,却连她不吃鱼都忘了。 岐王尴尬一瞬,自嘲一笑,拍拍脑门道:“瞧瞧孤这记性,果然是人老了,糊涂了,连你不吃鱼都给忘了,来,那就换了,尝尝这烤乳鸽。” 说着,将自己面前的空碗换给王后,又夹了块烤乳鸽过去。 与其说,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不如说是时过境迁,感情淡了,不在意了,王后苦涩地笑了笑,将肉放进嘴里,明明是色香味俱全的珍馐,她吃着却味同嚼蜡,半点滋味也尝不出来。 “对了,四王子的事,不知大王打算如何处置?”饭吃到一半,王后突然问。 岐王略顿了顿,掀开眼帘看过去,不答反问:“依王后之见呢,你认为孤应该怎么处置他?” 他这是在试探自己,王后心里很清楚,要是在往日,她一定会顺着对方的心意答话,但今日,她突然厌烦了那些违心的话,决定说一回心里话。 “倘若四王子确实是勾结了大荣,按照国法,应当诛杀,不过,臣妾觉得他不至于这么傻,放着堂堂的岐国四王子不当,非要去当个通敌卖国的罪人。” 听到前半句时,岐王以为她是要劝他处死景天照,但不料后半句突然话锋一转,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的意思是说,老四有可能是被人诬陷的?” 王后颔道:“是,大王想来也有这么怀疑过吧?毕竟老四是你最看重的孩子,你总不希望他背家叛国。” “孤确实有这么怀疑过,还私底下派人去调查过,但非但一点对老四有利的证据也没查到,反而种种证据都表明,他确实跟大荣有勾结,正因如此,孤才下令让刑部去抓人的。” 原来他早就调查过了?王后有些意外。 “那么,大王现在也不相信老四了?” 岐王叹了一声,饮下手边的一杯酒。 “不是孤不愿信他,而是证据确凿,容不得孤不动摇。”说罢,还气愤地在桌上锤了一记,震得碗碟等砰砰作响。 王后偷偷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看他这模样,倒不像是在装。 难道他当真对景天照生了杀心? 可是为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可究竟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通敌不是小罪,大王还是将事情查清楚了,再做定夺,以免错杀。” 岐王点了点头,一脸欣慰地看着对方,再次握住她的手,说:“孤原本还以为,你就想看着老四去死呢,没想到你竟有一天还会为他说话。” 王后这次没有挣开,带着笑意道:“臣妾是不喜欢那孩子,但也不至于盼着他去死,如此狠毒,只要大家能和睦相处,省去那些勾心斗角的戏码,臣妾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又何妨?” “你说的是。”岐王又拍拍她的手背,给她斟了一杯酒。 两人继续用膳,但各怀心事,这顿饭都没吃好。 顾知夏回到别院后,一直坐立难安,茶饭不思,思索营救景天照的方法,但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到个好计策。 到了这时,她才惊觉,自己原来是这么没主意的人,之前在王宫里对付那些妃嫔的招数,都只是些小聪明而已,一遇上大事就不中用了。 后来,她忽然想到景天煜,想着去跟他求个情。 不管有没有用,试一试总没错,死马当活马医,即使套套话也是好的。 不过,景天煜住在东宫,寻常是见不到的,顾知夏只有派人去打听,之后得知这人每个月的初五都会前往东城的茗香酒楼去。 于是到了初五这天,顾知夏一早就“埋伏”在茗香酒楼附近,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这天的太阳很烈,天很热,顾知夏和侍女两人站在街角的树底下站了两个多时辰,纵然有树枝挡着日光,还是热得一头汗,后背的衣衫都湿了。 “这都快午时了,人怎么还没来?该不会今天突然不来了吧?”侍女小声道。 “再等等吧。”顾知夏用手掌扇了扇风,其实也等得不太耐烦了。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后,终于有辆马车停在酒楼门前,从里面走出一身着华服,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眯眼一看,正是景天煜。 侍女激动道:“姑娘你瞧,是太子殿下,他来了!” 顾知夏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小声些,等他进去咱们再跟过去。” 景天煜四下望了望,迈步走进酒楼。 “走吧。”顾知夏今天做了男装打扮,手里拿着折扇,看上去颇有富家公子的气派,而身后的侍女便是小厮,两人大摇大摆地,也进了酒楼。 伙计很快迎上来,笑眯眯地说道:“客官快请进,是要在堂中用膳呢,还是去楼上雅间?”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九章 求情 顾知夏将折扇一翻,装模作样地扇着,凑过去低声问:“方才进去那位贵公子进了哪个房间?” 伙计顿了顿,略疑惑地瞅着她,小声道:“这个,客官问他做什么?” “没什么,纯粹好奇。” “那是咱们这儿的贵客,出身非凡,您还是不要打听了,免得惹祸上身,况且,要是告诉您了,小人也为难。”伙计好心提醒,“小人领您上楼吧。” 到了二楼,顾知夏掏出一袋银子,塞进伙计的手里,笑嘻嘻道:“你将我安排在那位公子的隔壁就是了,这完全是碰巧而已,总不为难吧?” 伙计看了眼里面白花花的银两,眼睛都直了,连连点头:“当然,当然,客官这边请。”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拐过一个角,几人在长廊尽头处的倒数第二间门口停住,伙计推开房门,毕恭毕敬地将人迎进去。 “不知客官想吃点什么?” “先给我上两壶差和几道小菜,之后的我想好了再点。”在外面站了几个时辰,太阳暴晒的,顾知夏和侍女都快要缺水了,自然是先喝水。 伙计立刻笑眯眯地去了。 顾知夏拿着折扇狂扇风,侍女则将窗户推开,又伸手要来接折扇:“姑娘,奴婢给您扇扇吧。” 顾知夏没给,反而在她脑门上轻轻地敲了一记。 “哎呀,小莲啊,先,现在我不是姑娘,你也不是奴婢,要叫我公子。再者,我说过了,在我面前不必以下人自居,咱们是朋友,别总想着服侍我,快坐下吧。” “这……”小莲一脸惶恐地站在原地,迟迟不敢落座。 顾知夏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来按住小莲的肩头,强行将她摁在了圆凳上。 小莲吓得一跳,又要站起:“不行,奴婢……” “别动,我叫你坐就坐,要是你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回去吧。”顾知夏故意板着脸吓她,在王宫里时,还有王公公几个人跟她说说笑笑,做朋友,到了王子府,除了景天照之外,所有人都将她看做未来的王子妃,天天把她供着,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弄得她好生寂寞。 “这,好吧。”小莲这才就座了。 顾知夏颇为满意。 不多久,伙计端上茶水和小菜,顾知夏咕咚咕咚喝了个够,这才觉身上热气散去,微风自窗户吹入,顿感神清气爽起来。 头脑清醒了,方记起还有正事要办。 “现在该去找太子殿下了。” 小莲一把将她拽住,蹙眉道:“姑……公子,还是算了吧,不要去搅扰太子了,他跟殿下本就是死对头,即便您去求他,说破嘴皮,他也必定不会放过殿下的,见了也是白见。” “还没试过呢,怎么就知道会毫无收获?”顾知夏冲她眨眨眼睛,轻笑道,“我不要求他放过殿下,只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些关于殿下的消息而已。”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景天煜不会放过景天照,此番来,并没抱希望。 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口,顾知夏整了整衣襟,挺直脊背,轻轻叩响了房门。 一个做小厮装扮的人开了门,一脸戒备地打量着她,皱眉问:“什么人?” 顾知夏拱手作揖:“在下顾知夏,有事求见太子殿下一面。” “殿下正在用膳,没工夫见客,走吧。”小厮说完就要关门。 “且慢!”顾知夏一手抵住门,伸长脖子往里喊:“太子殿下,顾知夏有要事求见,还望行个方便!” 小厮怒道:“你嚷嚷什么呢?讨打是吧?” 攥起拳头要动手时,里面传出清朗的嗓音:“让她进来吧。” “是。”小厮这才收敛怒容,侧身让出道来,领着顾知夏入内。 屋内,一身青紫氅衣的景天煜正端坐在桌前,姿态优雅地喝着茶,乍一看顾知夏是女扮男装来的,不禁眼前一亮,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参见太子。” “顾姑娘,怎的做这副装扮?”景天煜笑吟吟地问道。 顾知夏知他是在取笑自己,却只当听不出来,笑着说:“我还不曾穿过男装,今日出行,要掩人耳目,便正好试一试。” 景天煜搁下茶杯,说:“哦,原来是一时兴起啊,本宫还以为你是处心积虑,穿成这样要对我不利呢。” “不敢,不敢。”顾知夏摆摆手,做出谦卑的姿态,“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请坐吧。”景天煜抬手示意她在对面坐下,顾知夏犹豫了一下才就座。 “方才听你说,有要事见本宫,不知是什么要事?”某人明知故问。 顾知夏默默翻了个白眼,收了笑脸,一本正经道:“是关于四王子的事,他已经被抓进去快半个月了,刑部那边也不见动静,我很担心,就是想知道,他现如今的情况如何。” “本宫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景天煜看着她,脸上的笑逐渐笼上寒意。 “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又不是叫你透露案情的进展,只是单纯关心四王子个人的情况而已,他在里面可有受苦?刑部的人是否给他用刑?”顾知夏睁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关切。 景天煜沉下脸来,哼道:“看来你当真是对他关心得很呢。” 这是什么话? 顾知夏觉得莫名其妙,随口答道:“当然了,四王子可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不关心他关心谁?” “未来的夫君?”景天煜嗤笑一声,“进了刑部大牢,能不能出得来都两说呢,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这人难道真要把景天照往死里整不成?顾知夏心头一凛,皱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知道。”景天煜吐出三个字,径自取了案头的酒壶来,往杯中倒满,仰头一饮而尽。 顾知夏疑惑地看着对方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心里纳闷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转眼就变脸了?还喝起闷酒来? “殿下莫再喝了,小心醉酒。” “不用你管。”景天煜推开她伸过来阻拦的手,兀自继续饮着,“景天照就那么好,值得你在外面晒几个时辰的太阳,就为问几句情况?” 这……有问题吗?顾知夏越不明白了,鬼使神差地回了句:“是……是啊,四王子毕竟是我的恩人,又与我有婚约,我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景天煜重重地摔下手中酒杯,怒视她:“说够了没有?我对你们的深情厚意不感兴趣!” 怎么还火了? 顾知夏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又恐将人惹恼了,只得忍着。 “殿下不愿听,我不说就是,何必火?”沉吟片刻,见对方神色稍霁,这才又继续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此次四王子被诬陷通敌,殿下是否就是幕后主使?” 景天煜受伤的动作一顿,斜睨她,冷笑道:“这才是你来见本宫,真正想问的吧?” “算是吧。”顾知夏淡然答道,神色越来越显严肃,“还请殿下如实告知。” “本宫在你眼里,就是只会使这种阴险手段,上不得台面的人吗?”景天煜不答反问。 顾知夏又是一顿,她望着对方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怎么觉着好像看见了悲伤之色?但问题是,他到底在悲什么呢? “我没有这么想,只是你与四王子素来不和,各种利益相冲,如今四王子被抓入狱,我能想到的只有你,故而才来问你。” “那你问的可真是直白。”景天煜又是一声冷笑,再倒了杯酒喝,“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老四是清白的,或许,他确实是跟大荣有勾结呢?” “不可能。”顾知夏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对方的话,“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具有这么做的动机,父王器重他,但给不了他太子之位,为了争夺王位,他便暗中跟大荣勾结,借助大荣的力量造反篡位,这完全说的通。” 景天煜越说越激动,逐渐红了眼。 仿佛他找不到实证,却巴不得事实就是如此。 顾知夏摇头道:“说得通,但是不会,四殿下绝不会背君叛国,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就这么相信他?”景天煜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是。”顾知夏直视他,给出肯定的回答。 景天煜盯了她半晌,突然大笑两声,站起身来。 “好啊,真是好,想不到老四这等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人,也有如此痴情的女子相待,本宫着实好生羡慕。” 冷血无情?景天照么? 顾知夏不太认同,这两年来,与景天照相处,她现此人确实心狠手辣,却并非不讲人情,更不是冷血无情,他内心是有柔软之处的。 “殿下,你并不了解他。” “我比你了解。”景天煜低头俯视着她,目光微微闪动,“别忘了,我跟他做了二十几年的兄弟,跟他打的交道可比你多了去了。” 这倒是。 顾知夏点点头,不过,她仍然不认同对方的话。 “是,是本宫陷害了他,又如何?” “真是你?”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章 吃惊 面对景天煜突如其来的承认,顾知夏倒是不敢信了,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只是为了除掉他?” 景天煜颔:“当然,只有除掉景天照,我这个太子才能高枕无忧,谁让他如此不知收敛,非要与我争锋呢?这是他自找的。” “可你只需除掉他的羽翼,让他没有实力与你夺位便是,何必非要置他于死地?”顾知夏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话有多可笑。 斩草除根的道理,她还不明白。 景天煜笑了,朝顾知夏这边走了两步。 “你真的很想救景天照是不是?” 顾知夏低下头答:“是。” 头顶传来景天煜的声音:“好,我答应你,放他一条生路。” “真的?”顾知夏抬头看他。 “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嫁给我。” “什么?”顾知夏受到了惊吓,连连后退几步。 她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吧?这家伙居然要她嫁给他?“殿下可别拿我开玩笑了。”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么?”景天煜摆出严肃的神色,眼神无比坚定,“只要你做我的太子妃,我就答应你的请求。” “这……” “怎么样?” “我……”顾知夏呆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很明显,她不愿意。 还以为她对景天照多么情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思及此,景天煜的心里好受许多。 沉默片刻,景天煜转过身背对顾知夏,看向窗外,缓缓道:“别急着回答本宫,好好考虑,等考虑好了,再来这里回复我,我不着急,今天就到这儿吧,你请回。” 话说到这里,顾知夏也没什么好再说的,只有先行离开。 出了茗香酒楼后,小莲终于忍不住好奇地上前来询问:“姑娘,您跟太子殿下谈得怎么样?” 顾知夏蹙眉叹了一声:“不怎么好,他几乎什么也没说,不过,我还是有些收获的。” “哦?什么收获?”小莲更有兴致了,眼巴巴地望着她。 然而顾知夏却不打算继续说:“这你就不要管了,走,回府去吧。” 她觉得,太子并不是陷害景天照的人,那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但问题是,不是太子又不是王后,还会有谁呢? 若是方家,肯定会事先跟景天煜说的,可看景天煜样子,似乎并不知情。 这就奇怪了。 西凤宫里,王后正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一株海棠出神,以至于宫人喊了好几声才听见。 “娘娘,您怎么了?” “没事。”王后摇摇头,转头问:“什么事?” 宫女答道:“哦,是国舅爷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呢,您看要不要出去见一下?” “哥哥?”王后觉得有些奇怪,思量片刻,起身道:“服侍本宫更衣吧。” 换了衣物后,王后来到外殿,国舅方辉已经等候在下多时,看上去跟往常一样泰然自若。 王后在上坐了,又打量他两眼,这才开口说话。 “不知哥哥今日前来,找妹妹有何要事?” 方辉微微抬起头来,缓慢道:“回王后,臣是想起再过半月,就是你的生辰了,特来问问你,是否回家看看,我好吩咐下人准备迎接。” “不了,回去少不得麻烦你们,我还是在宫里过吧。”王后淡淡道,什么生辰,这种日子,她早就不过了,方家也好几年没想起这回事,今年怎就想起来了?这里面,说它没古怪都没人信。 “娘娘莫要这么说,家里人都惦念你,盼着你回去呢,尤其是娘,近来天天念叨你,总说想多见见你,只恐日后没多少时间。”方辉说着,竟还有些哽咽,红了眼睛。 说到方老夫人,自己的亲娘,王后也难免有些动容,毕竟从小到大,她跟母亲的感情是最亲厚的,尽管搬入王宫后,母女俩很少见面了,但都彼此惦念着,逢年过节总会互相送些礼物,以表达思念之情。 在娘家,大概也只有母亲是真心待她了。 可是如今母亲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她现在这个鬼样子,要是叫老人家看见了,指不定得哭多少天,又要大病一场,回去不是添乱么? 因此,纵然再想念,她也不能回去。 “娘是年岁大了,就爱胡思乱想,让几个小辈在家里多陪陪她,人多热闹了,她就不会想东想西了,哥哥,你回府后,就说我在宫里很好,叫她不要担心。” 方辉叹道:“你也知道娘年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趁着她还在,就该多回去看看她,她最放心不下的,可就是你啊。” “我知道。”王后垂下眼帘,眼眶湿润,差点落下泪来,“但我如今这模样,母亲见了只会更加伤心,倒不如不见的好,我,我就不回去了,有劳大哥替我多尽份孝心。” “唉,你既已下决心,我也劝不住你,随你吧。”方辉有些失望,是自内心的失望,来的时候,他还夸下海口,说一定能劝得妹妹回去见母亲的,一会儿回去该如何面见她老人家? 王后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问:“大哥还有别的事吗?” “有。”方辉往前走了两步,正要说话,又转头瞅了瞅左右的宫人。 “你们都退下吧。”王后将宫人遣出殿中,走到兄长跟前,道:“大哥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方辉也不拐弯抹角,沉声道:“听说四王子通敌的罪证已经收集齐全了,随时就可以定罪,只是大王那里还不肯表态,所以我想,请你去跟大王说说,劝他早日给四王子定个罪,免得事情拖得久了,生出变故。” 闻言,王后目光一瞥,蹙眉问:“难道说,此事真是你们在背后弄出来的?”她之前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只是心里还抱着点希望,盼着方家人还没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虽然我也曾想过用这个方法除掉四王子,但这回出手的,确实不是我,”方辉摇头否认,“说起来,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究竟四王子是真的通敌了,还是遭人陷害。” “你不清楚?”王后将信将疑,心底有新的疑团产生,倘若不是方家在幕后操纵,会是谁?目的何在?她可不认为那人是太子一派,一股不详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方辉摇头:“不是,所以我才要来请你帮忙,否则我早就拿出更加有力的证据给大王施压了。” 这话王后倒是相信,以自己这位哥哥的手段,只怕不能够把景天照逼到绝路,不可能手软,不至于任由案子拖这么久。 “大王那里,我即便说了也没用,他对我早有戒备之心,不会听我的,相反,我要是劝他处决老四,还会令他生疑。” “你不必劝大王杀了四王子,只劝他夺了他的王族身份便是,一个被放逐的王子,再也不可能激起什么风浪。”方辉说着,眼里闪着算计的光。 王后垂眸,沉默片刻道:“好,我试试。” 这段时日来,王后对朝堂和后宫的勾心斗角,是越来越疲于应付了,她身心俱疲,只想远离这一切,过几天安宁的日子,可是身为岐国的王后,她这点简单的心愿,却极其奢侈,根本不可能实现。 面对兄长的请求,她不能当面拒绝,只有应承下来,可当兄长一走,她就把事情抛在脑后,不愿再去想,她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暂时获得片刻的清净。 然而这天晚上,岐王突然来了。 人一进门,就怒冲冲地坐在桌边,开始抱怨朝中大臣逼迫她下旨给景天照定罪的事。 王后在一旁听着,始终没有表意见,待岐王说完了,屋里安静下来,她才倒了茶过去,抚慰道:“大王息怒,先喝口茶降降火吧。” 岐王接过凉茶一饮而尽,将茶杯搁在桌上,怒色却并未消减半分。 “王后,你说,孤究竟该怎么办?现在证据指明,老四确实跟大荣皇帝有勾结,企图借大荣的势力,谋夺王位,还答应之后与大荣平分江山,孤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王后没有立刻作答,反而问:“大王问这话,是真心在询问臣妾的意见,还是只为试探臣妾?” “当然是询问你的意见。”岐王答道,脸上写着真诚二字。 “如果这样,那臣妾会建议大王,杀了四王子,以正国法。”王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面色平静,“但臣妾还是那句话,这不像是四王子能做出来的事,大王还需慎重考虑。” 岐王盯了她半晌,移开视线望住面前浮在水面的茶叶,若有所思。 王后也不打搅他,只安静地呆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岐王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最近孤手边的公务不算多,能抽出半天来陪陪你,想不想出宫走走?” 他能说出这话,倒是王后怎么也没想到的。 “大王此话当真?不会到时候又突然没时间,食言而肥吧?” 岐王笑了笑:“不会,孤既答应了你,怎会食言?”话一说完,又觉心虚,他食过的言,着实不少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一章 惊变 王后生辰当天,岐王果然特意腾出时间来,陪了她半日,还再加一个晚上。 夜幕降临后,夫妻俩除了王宫,来到热闹的夜市上,去了庙会,看过花灯,还进酒肆喝了几杯,整个晚上全然不曾提到什么国事、家事等,那些烦心的琐碎,就跟寻常百姓家的民间小夫妻一般,逛得很开心,两人都生出一种时光倒流了的错觉。 许是这日出游,令王后又燃起了希望,之后她的精神头好了很多,脸上每天都能见到笑容,再不是像前段时间那样天天苦着脸了。 宫里的人见了,也跟着开心。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一个消息传入西凤宫——方大将军因失职罪被岐王下令削去兵权,并遭到软禁,押解回都城。 方大将军也就是王后的亲弟弟,方历。 王后听到消息,一开始还不相信,因为以她对弟弟的了解,他犯什么罪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失职,一个兢兢业业,在边关驻守了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失职? 更让她不相信的原因是,说是方历失职,却并没有具体的事件来佐证,岐王只是一句失职就将人抓了起来,这不像是惩罚罪人,更像是针对方历本人。 再往深处想想,就是岐王要对付方家。 王后想得通的,方家人也想得到,于是方家与太子便动了起兵“自卫”的念头,然而很快他们就现,除了东部边境的八万兵马之外,其余部的军队都已经被岐王掌控,且岐国的主力部队不久之前被暗中调度过,多数都重新分配,驻扎在了都城周围。 这就显而易见了,岐王早有准备,而且准备得相当充分,他是估算好了方家的兵力,确定可以与之相抗了,这才对方历下手的。 方辉把这一切告诉王后的时候,王后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之前最想不明白的一件事,现在突然就想明白了。 为何岐王会突然变了性子,对她百般呵护讨好,还把要杀了老四的话挂在嘴边?因为他要做出离弃老四,亲近方家的假象,让方家和她放松警惕,从而给他暗中调兵提供机会。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提前就算计好的,甚至于老四的入狱,也是假的,是他们父子俩做的一场戏,方辉迟迟查不到幕后操纵者的原因,现在也得到解释。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那是岐王和四王子演的一场苦肉计。 方辉走后,王后站在窗边,手撑着墙壁,苦苦支住身子,勉强站稳,眼泪在眶里打转,她强忍住不让它掉下来,气血却剧烈逆涌,全部涌至心口,令她眼前倏地一黑,“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宫女们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搀扶。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 “快,快去传太医!” 王后抬手制止:“不必了,本宫没事,扶我去躺着就行,我要静一静。” 躺到床榻上,她双目直直地睁着,望着床帐,面上没有表情,也不流泪,只是无声地躺着,好像一具丢了魂的躯壳。 正如她所料,几天之后,岐王就下令将景天照从刑部大牢释放出来,且是无罪释放,大臣们看出这其中的猫腻,都不敢多言,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跟方家保持距离,生怕被牵连。 方家人知道,这时候即使不动手,转而向岐王表明忠心,岐王也是不会相信的,他会毫不犹豫地除掉这个心腹大患,起兵放手一搏,反而还有谋得生路的可能。 于是,方家将太子请到府里,暗中进行了商谈,最后一致同意起兵造反。 起兵的旗号很简单,就是为民除害,擒拿卖国贼景天照,清君侧。 在起兵之前,太子来到西凤宫,挥退左右之后,把计划告知了王后。 之所以敢告诉她,是因为景天煜清楚,王后虽然不会同意他们这么做,但出于对他这个儿子和娘家的至亲之情,她绝不会去向岐王告密。 “煜儿,你真的要做这大逆不道的事?”王后颤抖着声音问。 景天煜颔道:“虽是大逆不道,却也无可奈何,母后,一旦方家覆灭,儿臣身后唯一的后台也没了,父王很快会废了我,改立老四为太子,到那时我如何立足?” 王后看着儿子的眼睛,说:“你顶多做回王子,远离争斗漩涡,过平淡生活,那有什么不好呢?这太子之位对你就这么重要?” “重要,当然重要,我是嫡长子,太子之位本来就只能是我的,怎能交给老四一个庶子?”景天煜恨恨地咬牙,“再说,老四一旦当上太子,岂能放过我?为不留下后患,他会对我赶尽杀绝的,除了孤注一掷,儿臣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唉……” 这番话确实不假,但王后心想着,岐王即使再不喜欢这个儿子,也总还有些许父子之情的,待削去他的太子位后,保他性命总该不成问题,毕竟俗话说得好,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可有想过,万一起事失败,造反罪名落实,你和方家众人都得死?多少人会因此丧命?你考虑清楚后果了吗?” 景天煜沉默了,半晌,点头道:“考虑清楚了,不成功便成仁。” “你……”王后从好些年前就在担心,岐王和太子会有兵刃相见的一天,她夹在中间,来回斡旋,只盼能缓和他们的父子关系,没想到她费尽心机阻止,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煜儿啊,就当母后求你了,不要这么做,母后求你……”王后紧紧握住儿子的手,眼里满是哀求,心里满是绝望,她其实知道这孩子不会听劝,只是还抱着那么一点苍薄的希望而已。 “母后,儿臣不孝,”毕竟可能这一面后,就再也不能相见了,此番就是生离死别,景天煜也落下泪来,趴在母亲的膝上,轻声道:“从小到大,儿臣就没怎么听过母后的话,如今要再次让您伤心了,这一战,儿臣不得不打,若成了,儿臣往后加倍孝尽您,若不成,儿臣便来世再做母后的儿子,报答母后养育之恩。” 王后没再说话,因为已经没有多说的必要了,这孩子翅膀长硬了,她早已管不了。 母子俩抱着哭了好一阵子,景天煜才离开。 王后又坐在窗边呆,一坐就是一天又一夜。 她望着夜幕降临,日头升起,之后又再夜幕来临,原本心乱如麻,但接近最后的时刻,心反而越安定了。 “娘娘,您都一天一夜没睡了,快吃点东西,上床歇着吧。”宫女轻声劝道。 “不用了,本宫不饿,也不困,你们下去休息吧,不用管我。”王后忽然站了起来,往殿门外走去,不多久,就见远处火光乍起,传来打斗喧闹的声音。 是方家和太子动手了,也不知结果会是如何。 对于王后而言,不论谁胜谁负,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只想看到家人和睦,国家安宁,但这注定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一夜过去,王宫经历一场混战,从混乱到恢复安宁,一切终成定局。 岐王反败为胜,除去叛乱党羽,太子和方辉等人被抓,关进天牢,等候落。 直到兵败的那一刻,方辉和景天煜才知道,原来岐王早就在他们阵营里安插了内应,在举兵进城后,那几个内应带着一众部下突然倒戈,这才导致他们败得如此之快,还被合围在王宫。 岐王是一早就谋算好了的,知道他们会造反,事先设下埋伏,就等他们上钩。 然而此时领悟已经晚了。 岐王下令,要在半月之后,将所有参与造反的人斩,并且将方家满门抄斩。 王后得闻消息,当下几乎要晕过去。 太子和方辉等人密谋造反,要杀他们,确实无话可说,但方家其他人并未参与其中,属实无辜,岐王却连他们也要一并斩杀,这分明是滥杀无辜,王后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这日一早,她便拖着病体,来到清极殿门口,要求见岐王。 但是,岐王早料到她会来,吩咐了宫人将她拦住,不论她怎么说,淳公公也不敢放行,最后,没办法,王后只能在门口下跪,求岐王见自己一面。 此时日头正烈,王后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面无血色,摇摇欲坠了,眼看着就要昏过去,淳公公看着于心不忍,赶紧上前来劝:“娘娘,您还是回去吧,保重身体要紧,大王决心已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的,您就再跪几个时辰,也见不到他的。” “他不见我,我就一直跪着,直到最后一口气耗完为止。”王后向来都是固执的,只是平时很少显露出这一面而已,很少有人知道,她一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 而岐王正好是那很少人当中的一个,从淳公公嘴里得闻王后的话后,他是既心疼,又恼火,他觉得,王后这是在故意挑战自己,跟他对着干。 “既然她想跪,那就跪着好了,不必再管。”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万念俱灰 清极殿门口,又跪了几个时辰之后,天快黑之时,王后终于经受不住,晕了过去。 岐王听到消息,急得出来查看,慌忙叫人传太医,把人抱进寝殿,放到榻上休息。 太医诊过脉后,叮嘱要让王后好生休养,不可再受刺激,写下两个药方后便离开了,岐王守在床边,握着王后冰冷的手,红了眼眶。 他并非是铁石心肠,之所以不肯见王后,是因为怕见到她之后,就会心软,答应了她的请求,而方辉和太子等人,不除是不行的,活了几十年的他,深深地明白,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的道理,哪怕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能留情。 可是他明白这个道理,王后却不明白,又或者,她明白,却不愿意接受,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太子是她唯一的儿子,方家又是她娘家,岂能舍得? 如果不是岐国的王,岐王愿意听王后一次,饶了太子和方家人,但身为一国之君,他要以王权利益和国家安稳为第一位,而不是只顾私情,这就注定了他要再次辜负王后。 “王后啊王后,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孤呢……” 睡梦中的王后恍惚间听见岐王的话声传入耳中,忽然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事物由模糊变清晰,岐王的脸近在咫尺,她看了又看,眼角滚下两行泪来。 岐王伸手为她拭去,柔声道:“醒了,感觉如何?” “想喝水。”王后哑着嗓子道。 “孤给你倒水。”岐王没叫宫人,亲自起身倒了温水来,喂给王后,之后又扶着她靠坐起来,坐回床边,“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孤早就说过,求情也没用,你这又是何苦?” 王后垂着眼,并不看他。 “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念在咱们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留方家其他人性命,他们对造反之事一无所知,却要被牵连,实在无辜,还望大王开恩,不要杀他们。” “按照岐国国法,造反者理应抄家灭族,孤虽是国君,但也没有违背国法的权力,方家会有如今的下场,那都是他们自找的,孤没有冤枉他们。” “方家究竟为何造反,大王再清楚不过,若非你刻意逼迫,事情又何至于展到这一步?”王后脸上有了怒意。 岐王恼道:“照你这么说,那都是孤的错了?哼,方家要是没有造反之心,不论生什么事都不会反,孤只是稍微一试探,他们就野心毕露了,那还不是他们自己心里有鬼?” 此言倒也有理,王后无话反驳,气得差点又吐出一口血来。 岐王不敢再拿话刺激她,便打住了这个话题。 “好了,先不谈这些,太医说你身体虚弱,需要静养,还是躺下歇着吧。” “大王当真就不肯开恩吗?”王后扯住他的衣袖,眸中泪光闪动,唇角轻轻颤动。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是孤不肯,是国法不容。”岐王既是说事实,也是为自己找借口。 手缓缓松开,王后闭上了双眼,无力道:“我知道了,请大王传宫人来,将臣妾送回西凤宫吧,臣妾就不在这里打搅了。” 岐王忧道:“你现在身子还虚,不能乱动,还是躺着休息吧,等好些了再回去也不迟。” “不,我可以。”王后说着,就要起身,脚刚一着地,就双膝一软,踉跄着跌坐回去,岐王连忙将她搀住无奈道:“你这又是逞的什么强?好不容易醒来,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待着吗?” 王后用尽全部的力气,将他推开,倔强道:“安分两个字,我遵行了一辈子,结果呢?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她一边说,单薄的身子就一边颤抖,眼里的泪珠翻滚而出,止也止不住。 什么叫做锥心刺骨,痛不欲生,活了几十年,现如今她总算是领会到了。 “王后啊……”岐王伸了手,想去扶她,却倏地僵在半空,愣是没再动作,他的妻子,想来是彻底地离他而去了,往后的岁月里,她大概不会再见他了吧? 由两名宫女搀着行至寝殿门口,王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倏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岐王,嘴角隐隐约约露出一丝笑意,让岐王以为看错了。 “大王,臣妾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保重,我祝你早日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臣妾告退了。” 短短几句话,又轻又柔,落入岐王耳朵里,却犹如千斤重的铁锤锤在了心头一般。 王后走远了,他还呆呆地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回到西凤宫后,王后就坐在寝殿里,由宫人们服侍着洗漱之后,并不上床安寝,反而又吩咐更衣梳妆。 宫女以为她还要去哪儿,便开口劝道:“娘娘,天色已晚了,您又身体不好,还是莫要出去走动了,早些安歇吧,有什么事明日再办。” “我不出去,只在寝殿里而已。” 在寝殿里梳妆做什么?难不成要等大王来?可她们就是从大王那里回来的啊。 宫女更是不解了,相互看了看,都不禁怀疑,娘娘是不是受到太大的刺激,神志出问题了。 “娘娘……” “上妆,还愣着做什么?”王后蹙眉扫了她们一眼,视线投向不远处的衣柜,“把本宫珍藏的绛红色凤袍拿出来,本宫忽然想穿那套了。” 宫女们不敢怠慢,当即照做了,只是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王后从回来后就愈不对劲了。 梳妆完毕后,王后拿起案头的胭脂和水粉,自行往脸上抹了些,立时气色看上去好很多,眼角的皱纹也被遮盖住,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嘴角勾起,眼尾上扬,现出万千风华,颇有当年未嫁时的风采。 小宫女们见了,都忍不住感叹,娘娘真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只可惜岁月不饶人。 “你们都下去吧。”王后吩咐道。 宫女们不太放心,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宫里安静下来,王后望着铜镜里的人失神半晌,夜风穿过窗户吹在身上,她这才恍然回神,抬手在鬓边拨了拨丝,含泪而笑。 “如果时光能倒流,一切能回头,该有多好。”她不禁自言自语,泪水漫出眼眶,滑过脸庞,打湿了面上的脂粉。 “可惜,不能回到从前了。” 王后没管脸上的泪痕,兀自站起身,行至床头的柜子前,在底下那层翻找出一只小小的瓷瓶,揭开塞子,倒出一粒紫黑色的药丸来。 这是她好几年前就藏在这里的毒药,没人知道,这些年也曾好几次想拿出来吃了,但最终想到娘家众多亲人和太子,就捡回了活下去的勇气,都放弃了,今日,她终于是撑不下去了。 方家众人,以及她的儿子,都将要离开这个世界,她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先他们一步走,到九泉之下去等候,再过几日,就能在地下团聚了。 顾知夏得知王后死讯时,已经是翌日的下午,她正坐在院子里乘凉,吃着果子点心,听闻噩耗,立即没了半点食欲。 “王后薨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儿早上,在西凤宫被宫女现的,太医检验过后,得知是在昨天半夜里断的气。” “可是王后才四十出头的人啊,怎么会就……”顾知夏觉得这里头有问题,“死因是什么?” 侍女四下瞄了瞄,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大王对外的解释是操劳过度导致病故的,但很多人都怀疑,而且宫里有谣言传出,说是服毒而亡。” 这两个解释,毫无疑问是后者更为可信,王后虽为后宫之主,平日也有不少事务需要处理,却远远不到能把人累死的地步,现价段正是方家人和太子入狱,即将被抄斩之时,王后必定是求岐王不得,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之下,寻了短见。 “唉,王后是个可怜人。”顾知夏出感叹,对王后所生出的同情都一并随着她的亡故去了。 她身份敏感,王后出殡,恐怕是去不了,不能送她最后一程,唯有在心里为她送行。 就在王后下葬后的当天晚上,忙了几天不见人影的景天照终于来到别院看望顾知夏。 顾知夏坐在石桌旁边呆,人到了身后才回神。 “殿下怎么来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吗?” “是啊,把公务办完了才回来,”景天照在她对面坐下,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切问道:“怎么,你哪里不舒服吗?为何气色这么差?” “我,我是在想王后的事。”顾知夏看了他一眼说,“王后一辈子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尽操心了,最终什么也没得到,这么早就走了,实在可怜。” 景天照倒了杯茶,边喝边道:“她贵为岐国的王后,住在奢华的王宫,饮食起居,一应都是最好的,怎么不舒心了?要说可怜,我的母妃一生被她踩在脚下,只能做个小小的妃子,时时忍气吞声,死都死得憋屈,那才叫可怜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三章 判若两人 闻言,顾知夏转头看向景天照,这张脸俊美是俊美,但并无半点温度,有的只是冷漠,虽然她知道他跟王后素来不对付,但死者为大,再怎么样,也不该在这时候奚落王后吧? “不说这些了,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景天照笑笑,俊脸上有几许无奈之色,“你难道不想见到我么?” “当然不是,我这不是好奇吗,你这几天都在忙,听下人说,你每天都要半夜才回,但今天提早了,我就问问喽。”顾知夏违心道。 事实上,她确实不太想跟景天照见面,除了想躲着他,以免他又说起婚事之外,还因为经历过上回被骗,景天照从刑部大牢回来后,身上就带了一股从前没有过的杀气,每次见他,她都会忍不住心生惧意。 景天照笑问:“你是好奇,我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吧?” 顾知夏倒也并不否认,点头说:“我确实有些好奇,你以前纵然忙,也没忙得这么厉害,莫非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算是朝堂上的事吧,”景天照搁下茶杯,叹了一声,“父王要将太子和方家除了方辉方历兄弟之外的人都免除死罪,改为流放,想不到狠辣果决了几十年的父王,也会有妇人之仁的一天。” “这不算妇人之仁吧,毕竟太子殿下是大王的亲儿子,方家其他人又没参与谋反,何必赶尽杀绝?”顾知夏心想,原本那岐王肯定是打算全部杀光的,但王后的死,令他大受打击,狠不下心来了,之所以放过太子和其他人,也是为了让王后死得瞑目。 如此说来,这人也还算念些旧情。 “景天煜当了十几年的太子,在朝中势力根深叶茂,若不赶尽杀绝,必留后患,父王不杀他,将来他却会卷土重来,将我们都杀了,这还不是妇人之仁?”景天照皱着眉头道。 顾知夏虽不赞同把人杀了的做法,却也知道这话有道理,不欲与他再行争辩,打算转移话题。 不料这时对方忽然说:“方家人倒也没什么,放了就放了,即便来日作乱,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最需要引起重视的,就是那景天煜。” 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顾知夏不由一惊,问:“你想如何?” “趁景天煜还没走远,将他解决了,一了百了。”景天照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周身寒气逼人,令人不敢毛骨悚然。 “解决?你要追杀他?”顾知夏忽然想起当日景天煜的那句“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来,此时此刻的景天照,用这八个字来形容,确实再正确不过了。 “殿下,太子已经被废,并逐出帝都,以后再不能回来,对你已经没有多大的威胁,你又何苦再追着他不放呢?就让他在外面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辈子,不行吗?” 景天照冷冷一笑:“当然不行,此人不除,我日夜难安,他可是前太子,他不死,朝中那些大臣的心就不会死,将来父王一走,他们犯上作乱,再拥护他上位,我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顾知夏看着他,半晌,摇头道:“这不过都是你的借口罢了,试想,一个被贬为庶人的前太子,跟奴役无二,怎可能再有大臣去惦记?大王又不是没继承人了,非要拥护他上位?再说,几年过去后,你在朝中的地位定然不可同日而语,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你作对?” “凡事皆有可能生,不能因为生的可能性小,就不去防备,我走到今天不容易,可不能让拼命得来的一切又失去,我输不起,所以,我要用尽所有手段,杜绝一切后患。”景天照说着,不知不觉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几乎要将其捏碎了。 这些话,他也只有在顾知夏面前才会说,因为她是他最信任的人。 可是顾知夏看到这满身杀气的景天照,并没有为他跟自己吐露心事而有半点感动,反而觉得恐惧,她意识到,如今的景天照已经不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景天照了。 劲敌没了,他的野心露出来,整个人都变了。 “殿下,我还是那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赶尽杀绝,只当是,为你自己积点阴德,好吗?” 景天照将手一松,抬眸望去,嘴角缓缓翘起,露出一抹阴冷的笑。 “不,我不需要积什么阴德,我只要活着的时候站到最顶峰,将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让天下人臣服于我,至于死后,呵呵,上天庭也好,下地狱也罢,都无所谓。” 这人真是……恐怕没的救了。 顾知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般人在世之时无所顾忌,终究还会顾全一下身后名,可景天照却是做好了死后下地狱的准备,这还能说什么? “殿下既然不肯听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景天照收整好情绪,再看她时,也明显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失望和疏离,心中难免不舒服,冷笑一声道:“看起来,你倒是对景天煜还挺关心的,听说你在王宫的那些时日,跟他见过几次面,相处得还不错,不知是不是?” 见过面是真,相处得不错从何而来?顾知夏不明所以,微微皱眉:“我是跟他见过,但没什么交情,远没到关心的地步,怎么?” “没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你跟他有什么牵扯罢了。”景天照站起身,顿了顿,“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歇着吧。” 望着他淹没在夜色中的背影,顾知夏心头那种畏惧感再次袭来,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而已,景天照就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究竟是他突然变了,还是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顾知夏不愿意再去想了,于是摇摇头,摒弃杂念,转身回了屋。 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顾知夏从景天照那里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景天煜在流放的半路上逃走了,官兵四处搜寻也找不见其踪迹。 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念着王后的旧情,默默为景天煜祈祷,希望他能躲过追兵,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生活。 他要是死了,王后就白死了。 这天上午,顾知夏看天气凉爽,便出门去四处逛逛。 由于现在岐王因王后之死,悲痛过度,暂时不能管事,将朝政都交给了景天照代理,如今的都城几乎是景天照的天下了,之前那些污蔑顾知夏是大荣细作的人全被逮捕处置,已经没人敢对她动手了,可以放心大胆地出门,景天照也不再约束她,倒是比以前自由了许多。 “姑娘,咱们逛了这么长时间,您肯定有些累了吧,那边新开了一家酒楼,听说里面的酒菜很是不错,不如进去坐坐,歇歇脚?”小莲指着前方街头的那家漆红楼提议道。 顾知夏确实有点腿酸了,但看了看当前所在的位置,却忽然问:“我记得茗香酒楼就在这附近吧?还是去那儿好了,上回没能吃成,这次补回来。” 小莲拉了拉她的手臂,小声道:“姑娘,您还不知道呢?那茗香酒楼原本是太子,哦,不,前太子所开,在他被放逐之后,酒楼也遭到查封,现在已是人去楼空了。” “哦?有这样的事?”顾知夏颇觉遗憾,她本来还想着,或许景天煜能上那儿去躲躲,好歹有个容身之所呢。 “那里面的人呢?比如掌柜和伙计,都去哪儿了?”直觉告诉她,景天照不会放过这些人。 结果不出所料,小莲的回答令她浑身冰凉:“他们,被殿下抓去大牢审问前太子的下落,因为不肯招供,都被……被打死了。” “什么?” 顾知夏心头一凛,心想,景天照果然是心狠手辣啊,连掌柜和伙计都不放过,他是打算将所有跟景天煜有关的人都杀绝了吗? “所以啊,姑娘以后还是少提前太子为好,免得惹殿下不高兴。”小莲好心提醒。 意思也就是说,万一哪天惹得殿下不快了,下场可能就跟掌柜他们一样。 “嗯,我明白了。”顾知夏点点头。 最后,两人还是来到新开的那家酒楼,由店家领着上了楼上雅间,点了一壶酒和几个菜后,顾知夏便坐在桌边,望着窗外绿油油的芭蕉树呆。 也不知道景天煜现身在何处,能不能逃脱景天照的追杀? 如此想着想着,就出了神,直到几声“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才突然惊醒。 “姑娘,我去开门。”小莲当即快步而去,接着便传来“啊”的一声惊呼。 “什么事?”顾知夏好奇地过去查看,见到门口的人时,也是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身都是血污,俨然是个乞丐装扮,然而当他抬起头,那张脸的轮廓却在亮光里逐渐清晰,跟她所认识的一个人像极了。 “太子?” 那人自嘲地笑了一声,说:“我早已不是什么太子了,只是个逃命人而已。”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诈死 顾知夏走出门左右看了看,见并没有人看见,这才连忙把人拉进门。 “你受了伤?” “都是些皮外伤,并不碍事。”景天煜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依然清亮的眼睛看着顾知夏,“我只有乔装成乞丐,才能混进城,实在没地方安身了,才来找你。” “先喝口水吧。”顾知夏将倒好的茶水递过去,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听说你在流放的途中逃了,后来就不知去向,我本以为你会往南方去,走得越远越好,没想到你居然返回了都城,到底生什么事了?” 景天煜喝完水,又自行倒了一杯,叹气道:“我不是逃了,是父王有意放我走,派人暗中给了我盘缠,让我隐姓埋名去南方生活。” 难怪官兵搜查这么久都找不到人,原来岐王压根没想追杀他。 “但父王虽放了我,老四却不肯放过我,他派了杀手去追杀我,一路上我几次遇险,差点没命,我知道不管逃到哪里,老四的人都能找到,还不如先逃回王都,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还能多躲一段时间。” 顾知夏就猜测,景天照不会放过景天煜,果不其然。 “现在的王都已经是四王子的天下,到处都在搜查你,即便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你回来,还找上我,并不是个好抉择。” “我明白。”景天煜点头,“但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横竖都是死,只有铤而走险。” “你希望我如何帮你?”顾知夏并非心善,看景天煜可怜就帮他,而是看在死去王后的份上,不愿意看着她唯一的孩子就这么入了虎口。 景天煜严肃道:“我想请你,帮我进王宫,去见父王一面。” “见大王?”顾知夏挑眉,面露难色,她不过是个名义上的未来王子妃,无权也无势,哪有这能力?“这我恐怕帮不了你,别说把你弄进去了,就连我自己也不是想进宫能进的。” “况且,你就算见了大王又能如何?让他护你周全吗?别忘了,你是个谋权篡位的反贼,大王虽然放了你,心里却未必不记恨了。” “另外,你心里想必也明白,他之所以放过你,也是看在你母后份上,机会只给一次,过了这村就没这店,过后你送上门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你能肯定他不会将你抓起来,直接处死吗?” 这一番话对景天煜来说真是醍醐灌顶,他一心只想着把景天照的所作所为告知岐王了,却忘了考虑岐王对自己的狠心。 “可我即使不去见父王,这条命迟早也要葬送在老四的人手里,早晚都是死,不是吗?” 顾知夏低头思忖,半晌,忽然问:“假如你能脱身,日后将做何打算?” “我还能做什么打算?自是隐姓埋名,苟活于世了。”景天煜自嘲一笑,颓然道。 如此说来,他并没有卷土重来的打算,至少目前还没有,顾知夏心想,不说其他,就念在王后往日对自己的好,也该出手帮帮景天煜。 “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想办法帮你摆脱四王子的追杀,之后你便离开王都,走得远远的,重新开始,好好活下去,如何?” 景天煜两眼一亮,忙问:“你有什么法子?” 诈死。 顾知夏先以及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只有让景天照相信,景天煜已经死了,他才会彻底收手。 “我再仔细思量一下,做好部署,再来跟你说,一会儿我去找家宅院租下来给你安身,你注意乔装,别让人认出来了。” “多谢你了。”景天煜没想到她会如此帮助自己,心中感动万分,同时又想起往日自己对她的冷嘲热讽,不禁羞愧。 “不必谢我,我做这些,也是为了报答王后娘娘。”顾知夏说着起了身,将小莲拉到一旁,“小莲,你去打听一下,看哪里有僻静一点的宅院出售。” 小莲将她拽住,低声道:“姑娘,不可啊,您收留太子,万一被殿下知道了,他一定会大怒的。”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殿下怎么会知道?”顾知夏将钱袋交到她手里,斜睨她:“难道你要偷偷去向殿下告密么?” “这……奴婢不敢。”小莲连连摇头否认。 “既然不敢,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顾知夏拍拍她的背,“只是这两天而已,很快太子就走了,没人会知道,放心去办事吧。” 小莲犹豫半天,点点头去了。 “这侍女可靠么?”景天煜担忧地问。 “我也不确定。”顾知夏坐回原位,嘴角带笑,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不过这不重要,就算她去告密也无妨。” 景天煜相当不解:“不重要?什么意思?” 顾知夏神秘一笑,端起酒杯呡了一口,说:“因为我压根没打算真的让你住进那宅院。” 开玩笑,明知王都已经是景天照的天下,还安排景天煜住进宅院,那不是很快就要被抓吗?她可没这么傻。 “那你打算如何?”景天煜好奇问。 “殿下还要再委屈两天,继续以你这乞丐的装扮躲在那些阴暗的巷子里,跟真乞丐们待上一待,等我安排好一切,成功骗过四殿下的眼睛,就送你出城。” 景天照肯定不会想到,景天煜堂堂的昔日的太子,会愿意为了活命而装扮成乞丐,如此卑微,因此躲在乞丐堆里,是最安全的。 “好,我都听你的。”景天煜点头道。 顾知夏见他目光坚定,并无半点犹豫,从前的那股高傲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忍不住心生同情。 人啊,有时候一旦经历过磨难,身上的刺就会被磨平,连骨子里的性情都被迫藏起了。 虽然她也为景天煜感到可惜,但事已至此,能保命已是奢侈,还谈什么傲骨呢? 在小莲的陪同下,顾知夏带着景天煜来到置办好的宅院,并当着小莲的面,将买好的新衣服交给景天煜,还买了好些日常需用的物品,做出他确实要入住的假象。 等顾知夏主仆俩走后,景天煜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在院里做了一番布置,在夜里悄然离开,还做原来的乞丐装扮,去到乞丐巷,将就几天。 顾知夏很清楚,小莲这丫头虽然很照顾她,但毕竟还是景天照的人,心不可能向着自己,今日见过景天煜后,必定会去告密,于是将计就计,利用她把景天煜就在王都的消息透露给景天照,再引他去宅院那边抓人。 一切正如她所料,当天晚上,确定顾知夏“睡着”后,小莲就来到王子府的书房见景天照。 “你说什么?景天煜回到了京城?还找上了知夏?” 小莲被他突然的一声拍案吓得一跳,肩膀一颤,低道:“不错,顾姑娘见那前太子模样落魄,颇为可怜,便心生怜悯,悄悄给置办了一个宅院给他暂住,还说要安排他离开王都,逃脱朝廷的追捕。” “岂有此理!”景天照愤怒不已,又一圈砸在书案上,两眼冒火,“知夏啊知夏,我待你一片赤诚,你却为何要如此背叛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殿下莫要怪罪姑娘,她也只是被前太子迷惑了而已,说到底,还是她太善良了。”小莲心觉对不住顾知夏的信任,于是开口为她辩解。 景天照却冷冷一笑,攥紧了拳头。 他可不认为顾知夏出手救景天煜是被迷惑了,她还是为了那死去的王后吧? 她只跟王后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就对她感情如此深,为何偏偏对他却这般疏离? “你先下去吧,不要让知夏现你来向我告过密。” “是,奴婢告退。” 小莲走后,景天照一个人在书房内坐了很久,突然起身出门,将手下的几个心腹叫了过来,连夜出门,往小莲说过的那座宅院纵马奔去。 他不知道的是,离开时,后面就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正是顾知夏。 她见小莲回来,猜到景天照会连夜去杀景天煜,便躲在别院侧门后面,听见外头有马蹄声响,便也出门来,借着月光遥望过去。 希望这次能让景天照相信,景天煜已死,打消了心里的怨念与不安,以后坐回原来的那个景天照。 那宅院在东城,景天照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根据地址找到具体位置,手下直接踢开院门,闯了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亮灯,手下只有点起火把,一间间屋子进去搜寻。 不多时就传出喊声:“找到了,人在这里!” 景天照立即闻声赶过去,本以为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羞辱景天煜一番,想不到一进门,见到的却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殿下,人已经死了至少两个时辰了。”手下说道,“他脸上被划了很多刀,只依稀能辨别处样貌,不知是谁下手这么狠。” 其实这也不算狠,景天照心想,要是自己来动手的话,连全尸都不会给他留。 他蹲下来,在火光下仔细地看这张面目全非的脸,又检查了几遍身上,见尸体的手腕上有一道刀疤,腰上还系着玉佩,这才相信这人就是景天煜。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五章 脱身 景天煜死了,景天照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他高兴得连人是被谁杀死的,都忘了去追究,只顾幻想从今而后,自己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子,该有何等风光。 这天晚上回去,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已是翌日的午时。 他洗漱了一番,走出卧房的门,心腹走上前来,低声询问:“殿下,是否要出门?” “不了,今日没什么要紧事做,还是在府里歇着吧。” 于是,他就穿过月门,来到了顾知夏所在的别院。 他来的主要目的,是要告诉顾知夏,景天煜已经死了,叫她别再惦记着,并要她明白跟自己作对的下场。 见到景天照是带着笑过来的,顾知夏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通了,不过,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跟平常一样,跟他说话聊天。 “殿下今日没去官署办公吗?” “今日没什么要事处理,我就给自己放了个假,在家歇歇。”景天照拉着她,到桌边坐下,“还没用午膳吧?咱们一起吃,如何?” 顾知夏点头一笑:“好,咱们也好久没这样坐下来吃顿饭了。” 景天照听她这么说,以为她在抱怨自己没花时间陪她,心头狂喜,伸手握住她的皓腕,柔声道:“对不住,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抽不开身来看你,以后我会尽量多陪陪你的。” 啊这……顾知夏很尴尬,她方才的话,可不是那意思啊。 她顿了顿,将手抽离,笑着去吩咐侍女们准备午膳。 景天照感觉,这丫头又在躲着自己了,心中难免失落,他从来都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可一到顾知夏面前,就一切都不同了。 “知夏,如今叛乱已平,大事已定,是不是该把你我的婚事提上日程来了?” “婚……婚事?”顾知夏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婚事,猝不及防,登时食欲都没了,“这个,不用着急吧,至少等过两年再说,毕竟王后是你的嫡母,她今年刚薨逝,咱们就办喜事,未免不妥。” 这都是借口,关键是,这借口还挺有力道,让人不好反驳。 “那孝期过后,你就会嫁给我吗?”景天照接着追问。 顾知夏一口气堵在心口,张了嘴,却不出声来。 这要她怎么回答呢?她不想嫁,这是实话,但实话说出来肯定惹得对方不悦,到底说还是不说?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下人端着午膳走了进来。 “先别说这些了,用膳吧,我实在饿了。”她做出饿极了的样子,将侍女手里的饭接过来,菜都来不及夹,就扒拉进两口饭。 景天照是个人精,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在回避方才的问题?他表面上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由于心情沉重,顾知夏其实并没有多大食欲,饭菜吃进嘴里,味同嚼蜡,整个心思都花在如何解除婚约上面了,以至于景天照喊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知夏,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顾知夏呵呵地笑,将碗搁下,掏出手帕擦擦嘴,“我吃饱了,你慢用。” 景天照也用得差不多了,便索性也放下碗筷,叫下人进来收拾了桌子,端上茶水。 待人都出去后,他才开始说正事。 “昨天晚上,我去过你赁的那间宅院了。” 顾知夏故意顿住手上的动作,“心虚”地笑了笑,说:“宅院?什么宅院?” “就是你昨日白天在东城赁的。”景天照看着她,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偏就不提景天煜三个字,“我是听小莲提起,半夜里去看的,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什么?”顾知夏故作惊吓,脸色也配合着白了几分,表演得十分到位。 景天照似笑非笑道:“一个死人。” “哐当”一声响,顾知夏霍然起身,手里的茶杯掉在桌面上,茶水也跟着溅出大半来。 “死人?怎么会有死人?” “这就要问你了。”景天照不紧不慢地拿了帕子,替她将面前的茶水抹干,“你不是在里面藏了一个人吗?” 顾知夏颓然坐回原位去,脸色再白了些。 “原来,你都知道了?” “知夏,在我的地盘上,是没有秘密能瞒得住我的眼睛的,”景天照重新倒了茶水,放到她身前,“你把景天煜藏在那宅院里,本来打算做什么?” “没打算做什么,我只是……”顾知夏低下头,偷偷看了对方一眼,“我只是想保住王后唯一的儿子,将他安全送出城而已。” 景天照挑眉:“只是这样而已,没别的?” 顾知夏想了想,好像要点头,但突然又摇头:“有,我希望能消减你的杀孽,但可惜,我还是没成功。” “这么说来,你擅自救助景天煜,是为了我咯?”景天照的笑容里充满讽刺,“知夏,别说漂亮话了,你帮景天煜的时候,心里压根就没想到我,但凡你心里有我一丁点位置,也不会到现在还在扯谎。” 这话听起来,就挺让人心酸的,让顾知夏一下子愧疚顿生。 沉默一阵,她忽然问:“你说在宅院里看到死人,那死的,是太子吗?” “可不就是?”景天照出一声嗤笑,“你瞧瞧,你花了这么多心力去保他,最终他还是被人杀死,这不是白忙活一场?” 顾知夏瞪向他,眼里带有薄怒:“是你动的手吧?” “不是,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去几个时辰了,想来,是以前结下的仇家做的。”景天照不以为意地答了句。 这人,对景天煜的死没有半点悲伤,反而满脸笑容,好歹也是兄弟一场,怎会如此冷漠?顾知夏此时的愤怒,并不是装出来,是出于对景天照冷酷的愤怒。 “那他的遗体呢?能否交给我,让我将他安葬了?” “这恐怕不行了。”景天照摇摇头,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因为昨儿晚上,我已经叫人把尸体抬到城外,扔到林子里喂狼了。” “你说什么?”顾知夏惊恐地再次站起身,只是这回确实受到了惊吓。 人死了还不够,连他的遗体也不放过,连个全尸都不留?何等冷血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你怎么这么……” “冷血么?”景天照猜到她要说什么,其实早已不是头一回有人骂他冷血,他早已习惯,“我本就是个冷血的人,任何得罪过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太子也不例外。” 顾知夏努力镇定下来,握住座椅的椅背,勉强支撑住身体,后背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我呢?这次我违背你的意思,帮了太子,你将要如何处置我?” “你怎么一样?”景天照轻抚她的肩头,目光变得温柔,“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面对他的靠近,顾知夏只想远离,但方才一番话着实将她吓得不轻,尽管那具尸体只是从义庄搬来的一个死人,并不是景天煜本人,但景天照凶狠冷酷的性质并没有变。 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殿下,我忽然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你能不能……” “好,你休息吧,我也正好记起有事没办,要出去一趟,这就走了。”景天照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逗留,很干脆地离开了。 顾知夏跌坐回座椅上,受惊的心很久都没能平复下来。 虽然景天照对她有恩,她理应知恩图报,时刻站在他这一边,但这人行事太过狠辣,观念与她截然不同,实在无法久处。 她到底该怎么办? 打消了景天照的疑虑之后,顾知夏又再过了一天,才偷偷去找景天煜,拿了盘缠给他,并以要出门游玩为由,出门时要了辆马车,将人送出都城。 “殿下,希望你这一去之后,可以平安顺遂,重新开始。” 景天煜点了点头,拱手道谢:“多谢姑娘相救,感激不尽,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的恩情。” “这都是小事,不必记怀,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让王后在九泉之下得意安息。” “以前我多次针对过你,现在想来十分惭愧,这里,向你致歉了。”景天煜又施了一礼。 顾知夏笑道:“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时候不早了,你快走吧。” 景天煜跳下马车,牵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马,翻身而上。 “顾姑娘,我告辞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望着滚滚的烟尘,顾知夏倏然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还要回来么?她是真心不希望景天煜再回来了,因为即使回来,他也斗不过景天照,只会白白送死。 自从监国后,景天照行事越来越大胆,肆无忌惮了,他处处打压朝中大臣,尤其是原先跟太子走得近的那些人,基本上没有一个人能逃脱他的报复,于是朝中人心惶惶,许多大臣都生出怨念,开始上书给岐王,请他主持公道。 然而,岐王还沉浸在丧失王后的悲痛里,压根不管事,所有呈上的奏疏,最后都落到了景天照手里。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六章 攻打大荣 景天照见大臣们针对自己,还暗中跟岐王告状,心里恼火,遂开始变本加厉,以各种各样的罪名将他们打入大牢,严刑拷打,变相折磨,搅得满堂风雨,无人敢多说一句。 顾知夏听说之后,倍感痛心。 这天晚上,她听小莲说景天照回府了,便立即去找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话,劝一劝这个人,让他收手。 “知夏?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坐。”顾知夏几乎从未主动来找过景天照,今日见着,景天照心里自然高兴,瞬间连在外面带回来的气都尽数散了。 “多日不曾见殿下了,担心你忙于公务太累,特意过来看看。”顾知夏笑着说,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殿下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还是那些,父王近来身子不大好,几乎不管事了,朝中的政务都落在我肩上,实在有些忙不过来。”景天照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开心得很,面上更是一片喜色,“不过再过两天,父王的病就该痊愈了,到时我也能卸下重担,偷些懒了。” “大王倚重殿下,纵然他身子好了,交给你的政务想来也不会少。”顾知夏知道他喜欢听这些话,故意如此说。 果然,景天照心情更好了。 但很快,她就转了话锋:“我听说近来殿下抓了好些个大臣进大牢,还对他们严刑拷打,弄得朝堂人心不稳,也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闻言,景天照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原来她是为这事来。 “是真的,那些大臣居心叵测,上书污蔑我,企图离间我和父王的父子关系,我当然要好好教训,否则将来我在朝中还被他们骑在头上。” 顾知夏叹道:“即便他们与你有矛盾,你只需口头上警告一下,吓唬吓唬他们也就罢了,何必抓他们进大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这些人都是前太子的旧部,你这样针对他们,会被人说闲话的,现在很多人私底下都说,你铲除异己,手段残忍,想趁大王养病期间,培植自己的势力,架空王权呢,你就不怕这些谣言被大王听了去,对你疑心吗?” “不会的,父王信任我,就如同我信任父王一样,即便他听到了这些的谣言,也绝不会疑心于我。”景天照很笃定。 “未必吧?”顾知夏冷笑着摇摇头,“昔日王后与大王是何等的恩爱夫妻,一路上互相扶持,经历过多少风雨,可到后来还不是离心了?” “大王本就是个疑心重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是有太子和方家在,你们有共同的敌手,彼此能信得过,现如今方家已除,你手里的权力大了,逐渐占据前太子的位置,在大王眼里,你的威胁也跟着变大,他岂能一点不防备你?你若再不收敛,将来的下场很有可能会跟前太子一样。” 听完这番话,景天照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很快,他又露出笑脸,摆手道:“知夏,你多虑了,无需想这么多的。” “你……” “好了,不说这些了。”景天照直接打断顾知夏的话,转眼就说起另一个话题:“对了,昨日我已经跟礼部和户部的人打了招呼,让他们加紧筹备婚事,争取明年初就能让你我完婚。” 顾知夏大吃一惊:“什么?之前不是说好了……” “说好什么?似乎并没有吧?”景天照轻轻一笑,眼里泛出一抹黠光,“先前是你说王后薨逝不久,不宜办喜事,我才特意将婚期挪到明年初的,原定婚期可是今年九月。” 九月也就是两月后,顾知夏额上一个劲冒汗,不禁后怕,好在那日自己说了那番话。 “知夏,你我的婚事拖了这么久,也该完了,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殿下,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是,我对你只有感激之情,只当你是兄长是朋友,从未……” 景天照再次打断顾知夏的话:“好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话,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知夏,不管你是否愿意,我都要娶你为妻,婚期挪到明年初,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要是你再推脱,我就把婚期挪回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知夏还能说什么呢? “好吧,一切都听殿下的。” “这就对了。” 回到别院后,顾知夏一个人在房里来回踱步,焦急得一个劲出冷汗。 她不愿意嫁给景天照,但没有办法劝他取消婚约,以前还能用拖延战术,现如今这人性情大变,根本不是能被人违背的主,她就是说破了嘴也没用。 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要完婚,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近了,顾知夏日夜忧愁,心急如焚。 思来想去,她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偷偷离开王都,也就是逃婚。 虽然这么做很对不起景天照,但倘若只为了报恩,而违心嫁给他,对他其实更不公平,将来只会两人都陷入痛苦,岐王和王后这几年的关系就是他们后来的写照。 打定主意后,顾知夏开始暗地里谋划出逃,由于别院里的下人都是景天照的人,她必须小心翼翼,谁也不能透露。 然而,正当她在为选择哪条逃跑路线心烦时,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 岐王下旨,动全国之兵力攻打大荣,由四王子景天照担任主帅,半个月后领兵十万从王都出,另外两路大军,分别从南边和北部赶去会合。 顾知夏虽然痛恨大荣皇帝听信了谣言,斩杀自己父母,但心里时刻记得自己是大荣人,并不希望两国生战争,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惊得乱了阵脚,连逃跑的事也抛在脑后,连忙去见了景天照。 “殿下,听说你要带兵攻打大荣?可有此事?” 景天照如实回答:“不错,知夏,我知道你身为大荣人,肯定不希望看到大荣遭到侵犯,但这是父王的旨意,我不能不从,如果你是来劝我不要出兵的话,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岐王早有侵吞大荣,一统天下的野心,顾知夏是清楚的,但她以为至少也得等明后年,没想到王后才过世几个月,他就动兵。 果然,在帝王眼里,江山和权力永远是最重要的,情之一字,实在没什么分量。 “大荣可有侵犯岐国边境?”她忽然问。 景天照摇头:“不曾。” “大荣可有对岐国百姓不利?” “不曾。” “既然没有,岐国又凭什么动兵?”顾知夏说得有些激动,“古语有云,兴无名之师,必招灾祸,你们就不怕被天上神明降罪,遭天下百姓怪罪么?” 闻言,景天照连忙将她拉过来,四下查看一周,见没有人,将房门关上。 “知夏,你不要命了?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要是让父王知道,就是我也保不住你。” 顾知夏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了,圣旨以下,攻打大荣的事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改变,你就别再想了。”景天照转身过去,拿起案上的剑继续擦,“岐国已经不是昔日的弱小边陲国,不必再受大荣的欺压,这一战,岐国必定会赢。” 岐国会不会赢不能肯定,能肯定的是,边关的百姓又要受苦了。 顾知夏看得出来,虽说此次攻打大荣的决定是岐王做的,但景天照也很赞同,他擦着剑的样子,两眼放光,分明是期待着上战场。 以她一个外人的身份,要阻止这场战争,是绝无可能之事,冷静下来后,她也就干脆不再多言,半个月后景天照就要离开王都,正好给她离开制造了良机。 顾知夏是这么想的。 本来都打算好待大军一离开,她就出逃,不料就在前一晚,景天照忽然来说:“知夏,你准备一下,明日随军出。” “什么?你要我跟着大军去?”顾知夏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我一介弱质女流,跟着去军营,不太好吧?毕竟我既不会打仗,又不懂军事,去了只会给你们添乱,还不如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景天照笑了笑,说:“放心,我不会让你一路随军的,我给你准备了马车,还有一队护卫随行保护,你只需跟在大军后面慢行即可,等到了边关,就住在城里,跟在王都没什么两样。” “既然没两样,你又何必带我去呢?”顾知夏觉得,景天照这么做,是另有深意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景天照现最近顾知夏跟自己越来越疏远,似乎生了离开的心思,担心自己一离开王都,她就会偷偷逃跑,为防万一,还是把人带在身边比较安全。 “我这一去,恐怕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你我的婚事又得推后,留你一个人在王都这么长时间,我实在是放不下心,打仗时最忌分心,要是我在战场上,还要为你的安危担忧的话,这仗就必输无疑了,就算是为了我着想,也请你依我一回,好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出逃 顾知夏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最终也还是没拗得过景天照,第二天一早,跟在大军后面,前往边关东和郡。 东和郡是岐国东部与大荣国土交界的一个郡,由于岐国王都在东北部,此番行军的路途也并不算太远,只用了半个月便抵达东林关外的兹城。 这行军的一路上,景天照都派人精心照料顾知夏,不让她受一点风吹和日晒,他自己也隔个几天,就会亲自到后军去看望她,可谓是十分贴心了。 然而,这并不是顾知夏想要的,她并不希望自己成为景天照的累赘和负担,这行军途中害得人家跑来跑去的,耽误时间,实在过意不去。 于是她便劝道:“殿下,我有众护卫护送,又有侍女们照顾,很安全,你就不必担心了,专心统军吧,不必来来回回地跑,省得分心。” 景天照笑道:“没事,反正我也习惯到后军巡查,只见你一面,不会耽搁多久工夫的。”他其实还是怕她跑了,不来看看,这颗心就总也悬着,放不下来。 顾知夏也隐约察觉到,对方对自己心生了怀疑,于是做乖巧状,笑着说:“既如此,那就随你吧,不过你身为三军统帅,一定要保重身体,注意休息,别累着了,三军将士都指望你呢。” 听她如此关心自己,景天照顿时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知夏,待我军得胜,班师回朝后,咱们立刻就成婚。” 顾知夏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出半点声音。 到了兹城后,顾知夏并没有随军前往东林关,而是留在城内的驿馆暂住。 相比王都,兹城的天气要炎热一些,但好在已是八月份,天稍有转凉,不至于太过闷热,还是很快就能适应的。 平日里,顾知夏没什么事做,除了在驿馆内呆,就是出门逛街,颇为闲适。 大荣帝都这边。 自收到来自边关的急报后,朝堂就炸开了锅。 有人认为,小小的岐国竟然胆敢侵犯大荣国土,应该立即挥兵西去,好好地教训那些蛮人一番,让他们知道大荣子民不是好惹的。 但也有一部分大臣认为,冬天快来了,北方恐怕会爆雪灾,目下朝廷先应该把重心放在北边,加紧屯备粮食衣物等,以备不时之需,拿不出多余的粮饷来打仗。 况且,岐国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也并非想侵占大荣的国土,只不过是国库又空虚了,想来拿点好处而已,只要派出使臣,带足金银,前往岐国和谈,便可使之退军。 还有一小部分人,则不一言,中立看热闹。 杨志安属于最前面那堆里的。 先,他认为岐国举十五万大军,几乎是倾了全国之力来打这场仗,必然不只是来抢点东西那么简单,他们的目标,就是侵占大荣国土,甚至是灭了大荣,一统天下。 另外,岐国的统帅乃四王子景天照,杀害他妻子的仇人,要想杀他报仇,这场仗是个大好时机。 他主战,而不主和,是掺杂了死人感情的,在公事上夹在私人感情,这还是头一回,难免感到羞愧,可羞愧过后,他依然没有改变立场,反而向皇帝上书,请求担任押送粮草的主官,亲赴边关。 皇帝召见了杨志安,想劝他改变主意,但没有成功,杨志安主意已定,执意要去,皇帝无可奈何,只得应允,并给了他监军之职。 出的前一天,杨志安与母亲和女儿道别。 “娘,孩儿不在的时候,您要多保重身体,团子就托您照顾了。” “放心吧,娘会的。” 团子走到父亲面前,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泪光闪闪道:“爹爹,您能不能不去?听说打仗的地方很危险,团子担心您。” “团子放心,爹爹只是押送粮草,并不上阵杀敌,有那么多将士保护,不会有危险的。”杨志安柔声安慰,他倒是希望自己能亲临战场,浴血奋战呢,可惜当年学了文,没学武,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到了战场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爹爹,团子舍不得您,呜呜……”团子张开双臂,扑过去紧抱住杨志安,泪水疯狂涌出,哭得好不伤心,她已经失去娘亲了,不能再失去爹爹,她可不想做孤儿啊。 杨志安也舍不得孩子,但顾知夏的仇必须报,否则这辈子他也不会开心,有些事是必须要去做的。 “乖,别哭了,爹爹很快就回来。” “很快是多快?” “顶多两个月。”这是骗她的,这场仗没个一年半载结束不了,而仗不打完,他也不会回来。 团子终于渐渐止住了哭泣,抹着泪道:“那,团子等您回来。” 杨志安俯身为她拭泪,一脸慈爱地笑了:“那你这段时间要乖乖的,不许淘气闯祸,否则爹爹回来,不会轻饶你的,记住了吗?” “嗯,团子记得了。” —— 在兹城过了几天逍遥日子后,顾知夏又开始感到厌倦无聊了,毕竟兹城只是个边陲小城,地方太小,能游走的地儿只有那么几处,去多了也就没意思了,而且最近兹城总是下雨,整天阴雨绵绵的,出不了门。 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雨后,天气终于放晴,顾知夏迫不及待地出了驿馆,来到街上溜达。 先四处逛了逛,待有点累了,便进到一家茶馆歇脚。 茶馆里人不多,但顾客都三三两两凑在一桌说话闲聊,并不会显得冷清。 顾知夏啃了一块点心,正想说好吃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道:“你们听说了吗?那大荣皇帝居然派了个户部的尚书来押送军粮,还让他做监军呢。” “有这样的事?那户部尚书应该从未涉猎过军事吧?什么也不懂,能监什么军?看来啊,大荣真是没人啦,此乃咱们岐国之福!” “说的是啊,而且听说那监军还很年轻,只是个二十三四岁的人,因皇帝宠信,官升得快,朝堂上很多人都对他有意见呢。” “那能没意见吗?哪有二十出头就当尚书的?对了,你可知那监军姓甚名谁?” 那人想了想,答道:“好像是姓杨,叫做杨志安。” 杨志安?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顾知夏的心和手同时一颤,剩下的半块点心掉在桌面上。 害死她父母的仇人,居然就在几十里开外?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小莲见她脸色骤变,吓了一跳。 顾知夏半晌才缓过神,摇了摇头,虚弱道:“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头晕,休息一下就好。” “那咱们回驿馆吧。” 回到驿馆后,顾知夏躺在床榻上,再次陷入沉思。 这两年她一刻也没敢忘记为父母报仇的事,但由于困在岐国王都,自己又势单力孤,一直没能付诸行动,算是情有可原,但是如今仇人离自己已经这么近,若是还不做些什么,就实在太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了。 她想去找杨志安报仇,但是景天照肯定不会同意,身边又都是他的眼线,要想走,委实困难。 顾知夏思考了一个晚上,慢慢地沉下了心,开始从长计议。 她想办法避开身边的耳目,去买了一张东和郡与玉州交界一带的地形图来,暗地里研究不走东林关,且能躲开两**队,从兹城到樑县的路线。 这天听闻景天照动大军攻打东林关,顾知夏便决定趁此机会出逃,一大早起来,她便带着地形图和一些盘缠出了门,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两圈后,突然做出身体不适的模样。 “我头有些晕,小莲,你们看看附近有没有医馆,我在这儿坐会儿,等找到了,再来接我。” 小莲和另外一个侍女将她搀扶到桥头,让她坐在石墩旁靠着。 “姑娘您等一会儿,奴婢们去去就来。” 顾知夏点点头,无力道:“好,我等着。” 两个侍女走远,身影完全淹没在人流当中后,她当即起身,到附近买了一匹马,往城外奔去。 要避过东林关,必须绕到临近的源城去,再从源城边界前往大荣地界,之后再往北行几天的路,方可抵达大荣军所在的樑县。 这一路上都很顺利,顾知夏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出门时不好带行李,盘缠带的也不多,赶了将近十日的路后,身上已经不剩多少银子,风尘仆仆的,一身凌乱,有些落魄。 进了樑县城之后,顾知夏先找了一家茶馆歇脚,出来时,已经黄昏了。 还是先找家客栈休息吧,明日再暗中探寻杨志安的下落。 这几日赶路太急,几乎没怎么休息,到今天顾知夏已经筋疲力尽了,本以为喝了茶水歇脚后,能好转些,想不到刚出茶馆,就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紧跟着有一个中年妇人出来,俯身喊了两句:“姑娘,姑娘?” 她身旁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看了地上的姑娘一眼,怯怯道:“夫人,您真要这么做吗?要是被知府大人现了,恐怕会降罪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八章 被坑 妇人仔细打量顾知夏的样貌,勾唇一笑:“这女子孤身一人,肯定外来人,我对知府大人说,这是我收的义女,跟亲女儿一样,只要有人交,不会有什么问题。” 小丫头面露不忍,但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便不多言。 “快去叫几个人来,把这姑娘抬回府里去。” “是。” —— 顾知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屋里只亮着一盏灯,光线很暗,身下的被褥很软和,睡着舒服极了,有一瞬间顾知夏还以为自己睡在王子府别院的卧房里。 正打算继续睡时,忽然想起自己已经离开王都,又逃出岐国地界,来到大荣的樑县了。 当时出了茶馆后,头突然晕乎乎的,两眼一黑就失去了意识,她虽然赶路很累,但也不至于累到昏倒,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思及此,顾知夏腾然坐起身,环顾四周,现自己这是一个十分雅致的女子闺房,屋里摆设装饰等无不精致,甚至还燃着安神熏香。 如果是歹人,不可能如此厚待她吧?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下了床,穿上外衣,准备出门,恰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姑娘,你醒了?”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用有些惊讶的眼神看着她。 顾知夏卸下些许防备,走上前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到了这里?” 小丫头先扶着她到床边坐,笑着答道:“这是刘府,今儿在茶馆门口,我家夫人见姑娘晕倒不醒,便善心将您带回府里来,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不会害你的。” 是这样吗?顾知夏对于这丫头的话并不太信,不过也没表现出怀疑,决定静观其变。 “是这样啊,那真是要多谢你们了,你家夫人在哪里?能否领我去见见她,我想当面表示感谢。” “这可不行,”小丫头露出警惕的神情,脱口道,“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天色已晚,夫人已经歇下了,还是改日吧。” 顾知夏微微颔:“你说的也是,那我就先回家去,明日再登门拜谢夫人。”说着,就要起身走人。 小丫头将她按住,睁大眼睛问:“你是本地人?不是外地来的吗?” 看来外地人这个条件,跟自己被带到刘府来有着重要的关系,顾知夏思忖片刻,点头说:“对啊,我家住城东,只因前几日出远门办了点事,中途盘缠被人抢去,弄得落魄,这才在茶馆门口晕倒的,我爹娘要见不到我回去,肯定会担心,我还是赶紧家去的好。” “现在已经是半夜,外面黑灯瞎火的,不安全,姑娘明日一早回去也不迟。”小丫头极力阻拦她,“姑娘要实在放心不下,那就把你家的住址告诉我,我叫人去给你报平安,你看如何?” 住址? 顾知夏愣了,自己初来樑县,城内有几条街都不知道,哪有什么住址给她?一说还不泄露了? “天这么晚了,还是算了吧,我就在这里叨扰一晚上,明日再回去。” “那也好,姑娘就好好歇息吧,奴婢先行告退了。”小丫头一句话也不多说,扭头就走。 待人出去后,顾知夏站起身,整理好衣物,准备连夜逃走,不料还没来得及动身,外面就传来“咔嚓”的一声响。 房门落锁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放我出去!”顾知夏冲过去,慌乱拍门,但任怎么叫喊,外面就是没人回应。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将我关在这里,究竟什么目的?喂!” 依旧没人搭理。 顾知夏紧接着又去推窗户。 被封死了! 她被彻底困在了这间房里,无助和恐惧感蔓延至全身,令她脊背寒,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会这样?我才刚到樑县而已,不可能结下什么仇家,这家人为何要加害我?” 良久后,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有人小声喊了句:“姑娘?” 是方才的小丫头。 “你们关着我,想拿我怎么样?”顾知夏压着怒火问。 小丫头道:“姑娘,你别怨奴婢,不是我想害你,我是奉夫人之命,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你家夫人?”顾知夏侧转头去,又问:“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害我?” “夫人也不是想加害你,”小丫头叹了一口气,“她是舍不得将女儿送走,见姑娘姿色倾城,想让你代替我家小姐,送去知府那里,作为进献给岐国的美人而已。” “什么?”顾知夏受到了双重惊吓,第一重就是堂堂大荣,泱泱大国,竟然要进献金银美女给岐国,第二重则是,自己刚离开岐国,又要被送回去。 她的仇还没报,连仇人的面都没见到呢。 “两国不是都已经交战了吗?还进献什么美人?这时难道要和谈?” “姑娘还不知道呢?”小丫头显然有些吃惊,“上次交战,大荣大败,死伤惨重,三军统帅身受重伤,士气大落啊。” 第一场仗大荣就败了? 顾知夏本以为,以大荣的国力,即使不取胜,至少也不会败得太难看,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看来大荣真是国运不隆,逐渐走向衰颓了。 这都是国君昏聩,奸臣当道的后果啊。 她忽然想起在那日茶馆之时,那几个人的谈话,心里感叹,一个从未管过军事的人都能当监军,这仗能不败吗? “就算仗打败了,送金银也罢,珠宝也好,为什么要送女人?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大荣是大国,吃了败仗就拿女人去牺牲?也不怕被笑话?” 外面的人只是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顾知夏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本来是为报仇而来,一心只想伸张正义,结果正义还没伸出来,就落到别人手里,更可笑的是,转眼又要被送去岐国。 不知到时候景天照看见她出现在进献品里,会是什么反应? 事已至此,自责和悲伤皆是无用,顾知夏只有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到床上休息。 不管明天生什么,都要养好精神才能应对,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咦,这句话是在哪里听说过的来着? 算了,不去想了,还是先睡吧。 翌日清晨,太阳升起时,有人打开门上的锁,推门走了进来。 顾知夏早已醒了,只是还在装睡,听到有人进来,将眼皮掀开一条缝,悄咪咪地往门口那边看去,一个身着绸缎衣裳的妇人领着侍女走了进来。 “去把她叫醒吧,一会儿就要出门了。” “不用叫了,我醒了。”顾知夏翻身下床,镇定地看着对方,“敢问夫人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呢?” 刘夫人吓了一跳,满脸震惊地打量着她,本以为此女醒来会大哭大闹,求她放自己走,想不到这女子如此胆大,临到此刻了,还这般镇定。 “去驿馆,见知府大人。” “哦,好吧,不过去之前,能不能让我吃个早点先?实在是饿得很了。”顾知夏这其实是已经认命,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处之。 刘夫人顿了顿,颔道:“你吃得下就吃吧,半个时辰后出。” 待刘夫人离开,侍女们从厨房端来一桌丰盛的早膳,顾知夏也不矜持,放开肚皮吃,最后几乎吃完了整桌饭菜,把侍女们都震惊到了。 “我吃饱了,走吧。” 顾知夏揉揉肚子,自行往大门那边去。 为防她逃走,刘夫人特地增派了人手,将马车围得严严实实,自己也亲自走一趟,与她同坐在一辆马车内,紧盯着她。 “夫人,您不必这样盯着我,外面十几个护卫呢,我跑不了。”顾知夏笑眯眯地说。 她之所以能这么镇定,一点也不为日后担忧,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结局顶多是被带回景天照那里,被他训斥一顿,最严重也只有打一顿,并不至于多惨。 然而她不明白的是,她的这份淡定,给刘夫人带来了多大的不安。 “你究竟是不是本地人?” “如果是,您会放了我,替换成你女儿去岐国吗?” “不会。”刘夫人十分诚实地答道。 顾知夏笑道:“那不就是了么?既然不会,那我是不是本地人还有什么重要?” 刘夫人没再说话,到了这时候,就算这女子是天王老子的女儿,她也要逼她为自己女儿挡下这一劫。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驿馆门口停下,顾知夏跟着刘夫人下了马车,进了大门,但并没见到知府本人,只有几个小吏在管事。 刘夫人声称顾知夏是自己的义女,姓刘,名萱。 顾知夏没吱声,因为她很清楚,即使自己否认,这些小吏也不会相信,况且,他们收了刘夫人的好处,必然不会跟钱过不去。 做好登记后,刘夫人离开,顾知夏则被带到后院去休息。 院子里已经有几个女子在,她进去的时候,几人正红着眼眶在一处说话,她们见有人来,都露出同情的眼神,眼眶更红了。 “真是可怜,这姑娘也跟咱们一样,要被送到岐国去受辱了……” 顾知夏含笑走过去,安慰她们道:“几位姑娘不要太过悲伤,去到岐国也未必就要受辱,都会好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九章 相见 两天过去,驿馆内6续又来了十来个女子,个个都是容貌姣好,倾国倾城。 玉州的知府终于露脸,亲自清算好了金银珠宝,又将所有美人叫到前厅门口,仔仔细细地打量过,确定能送得出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捋着胡须道:“把她们都看好了,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大家都得人头落地,明白了吗?” 公差们纷纷应诺。 顾知夏抬头瞟过去,看见那知府笑得得意样,简直想骂人。 这都是什么官,在敌国面前没半点骨气,只会欺压自己国的百姓。 忽然,一个侍卫小跑进来,凑到知府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知府便脸色一变,整理衣冠迎了出去。 不多时,一身穿青白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缓步走来,那人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约莫二十三四岁,走在前面,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知府则躬身跟在身后,满脸都是谄媚的笑。 这是什么人? 顾知夏忍不住好奇,因对方长相俊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那人好像有所察觉似的,转过头看来,吓得她连忙低下头去。 若是让人家现自己偷看,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杨志安刚进来,就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自己,下意识往那边看去,却见所有人都低着头,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没去在意。 “大人,您请里边坐下喝茶。”知府殷勤地把人领进大厅,招呼下人上茶。 “吴知府不必多礼,本官只是顺路过来看看而已,不必紧张。”杨志安掩去眼底的不快,和善地说道,“不知吴大人是否已经准备好进献的金银了?” 知府点头答道:“大人放心,一切都已置办妥当,只等过两日使臣来。” 杨志安皱了皱眉,抬头扫视门外的二十名女子,又问:“这些女子,是驿馆新招的婢女?” “哦,不,是这次要进献给岐国的美人。”知府露出得意的笑,邀功似的说:“这些都是玉州容貌一等的女子,下官亲自挑选的,保准岐国那边会满意。” 嘭~ 杨志安登时拍案而起,俊脸上尽是怒容,厉声斥道:“岂有此理!是谁让你将她们掳来的?” 知府吓得两腿战战,冷汗涔涔,差点没跪下去。 “大人,下官岂敢强行掳她们来?她们都是自愿来,为国分忧的。” 自愿? 底下的美人们听闻此言,都抬起头看了过去,心里骂他不要脸。 杨志安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相信知府的鬼话,但也明白,进献美人是历来都有的事,这是朝廷的意思,并非小小一个知府的擅作主张。 “都放了吧。” “大人?”知府以为自己听错了,“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本官的样子看着像是开玩笑?”杨志安很少露出这般冷肃的神色,凤眸紧盯着知府,用不容违逆的口吻道:“立刻放人。” 知府为难道:“大人,下官不敢放人啊,眼看就要派使臣前往岐国了,把她们放了下官没法交差,万一朝廷怪罪下来……” “朝廷要是怪罪,本官一力承担。”杨志安缓和神色,坐回原来的位子,“大荣虽然吃了败仗,但到底还是九州大国,不能失了国体,丢弃风骨,不能拿女人做牺牲去求和的。” 类似的话,顾知夏几天前才说过,因此当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时,她是既震惊又激动,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此话能从一个朝廷高官嘴里听到,属实不容易啊。 大荣要是能多有几个这样体恤百姓的好官,朝廷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吧? 知府沉默一阵,还是不同意放人。 “大人,请恕罪,下官不能遵命。” 杨志安眯了眯眼睛,冷声道:“怎么,本官官职太小,说的话没有分量,管不动你这个知府是不是?” “下官不敢,只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这些女子都是按照皇上的意思挑选过来的,下官若是擅自放了,定然是要被问罪的。” “本官说过,皇上若是怪罪,我一力承担,你还有什么好怕的?立即放人,否则,本官现在就治你的罪!”杨志安毕竟是一品大官,知府区区四品知府,哪里敢跟他叫板?被这么一唬,脸色都白了。 “大人,您这……” 杨志安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好,下官这就下令放人。”与其担心朝廷降罪,还不如先担心眼前,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他只是个知府呢? 门口的美人们听说可以走了,都愣了一会儿,见知府并未改口,这才一哄而散。 顾知夏站在原地看着杨志安,愣愣地有些出神,为什么她突然会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难道是她失忆之前,所认识的人? “大人已经开恩放你们回家了,你怎么还不走?还想留在这儿吃午饭不成?”侍卫低喝一声道。 “我这就走。” 这声音…… 杨志安身躯猛地一震,闻声望去,正对上那张思念已久的脸。 恍惚间,他还以为在做梦。 这两年来,他几乎每晚都梦到娘子,梦见她冲自己笑,和自己说话,只是总也听不清她说什么,他都怀疑,自己快要忘记她的声音了。 方才这短短一句话,一下子将他的记忆拉了回来。 这是娘子的声音,不会错,这张脸就是娘子的脸,更加不会错。 于是他起身大步走去,大喜喊道:“娘子!” 他双目含泪,嘴角带笑的模样,令顾知夏心头一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脑海中闪现,但转瞬即逝,怎么也捕捉不住。 “大人,我……” 刚要开口,整个人就被拥入怀中,淡淡的书香味扑鼻而来,竟给她一种心安的感觉。 接着,听得他在耳边道:“娘子,你原来没有死,你回来了,太好了,上天总算待我不薄!” 娘子? 顾知夏懵逼片刻,推了推杨志安,小声道:“大人,您认错人了吧?我不是您的娘子。” 对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他松开了手臂,眉头却紧皱起来,上下打量了顾知夏几遍,惊问:“知夏,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么?” 顾知夏不禁后退一步,脸上的惊色比他还重。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难道说,自己真是他的娘子?可为什么景天照从未说过她已经嫁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娘子。” “这……”杨志安不敢相信,莫非这女子只是长得跟娘子相像,却并非娘子? 他很不甘心,于是拉住顾知夏的左臂,捞起衣袖一看,内侧果然有一块月牙形的伤疤。 这是当年还在乡下的时候,她上山采药时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留下的,独一无二,做不了假。 “你是娘子,你就是我的娘子啊,这道疤就是凭证。” 顾知夏望着自己手臂上的疤痕,凌乱了。 一个刚见面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她这里有道疤的,而且还是男人。 “你当真是……” 就在此时,知府得知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将尚书大人的夫人弄了来,还差点当做献礼送到岐国,吓得没了半条命,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杨大人恕罪,下官有眼无珠,不知这位姑娘竟是尊夫人,阴差阳错将她错认为是本地未出嫁的女子,下官罪该万死!” “杨大人?”顾知夏神色一转,惊愕地看着杨志安,“你就是户部尚书,杨志安?” “正是我,娘子,你记起来了?”杨志安欣喜若狂,要去握她的手,结果被她反手一掌,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 杨志安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她怒骂道:“你这个奸臣,害死我爹娘,祸乱朝纲,我恨不得杀了你!” 这下子,怔愣的人就不只杨志安了,还有知府和在场的众侍卫。 虽说确实有不少人这样骂杨大人,但都是背地里暗戳戳地骂,从没有人胆敢当着他的面吼出来,这女子真是杨大人的夫人吗?怎么看着倒像是仇人? “娘子,你在说什么?”杨志安顾不得脸上的痛,急于向对方解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的父母早在你小时候就过世了,怎么会是我害死的?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他看得出来,娘子是失忆了,肯定是有人趁她脑子一片空白时,给她灌输了颠倒黑白的话,这才令她将他视作杀害父母的仇人。 顾知夏顿了顿,有一瞬的恍神。 “别想骗我,我不会信你的鬼话!虽然现在我落在你手里,但我爹娘的仇,总有一天要报!你就等着吧!” 杨志安虽觉委屈,但既然娘子失去了记忆,也不能怪她,怪只能怪自己当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流落在外这么久。 现在她人回来了,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比什么都重要。 “知夏,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没关系,只要你以后别再离开,要我做什么都行。” “要你死也可以?”顾知夏只是故意激他,但自己也不知为了什么。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章 回忆 杨志安无奈:“知夏……” “不行?那就待日后我亲手来取你性命吧!”顾知夏撂下狠话,扭头就要走。 然而杨志安怎么可能放她走? 当即将她拉住,急切道:“娘子,我好不容易才再与你相见,绝不再放你走了,等这里的战事一了,你便随我回帝都去吧,娘和团子都很想你呢。” 回帝都?娘和团子? 顾知夏心想,看他说得情真意切,半点不像在扯谎,难不成,自己当真是他的娘子?之前景天照跟她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我才不要跟你回什么帝都呢,放开。” 杨志安反倒是拉得更紧了,当即决定暂住在驿馆,派人去请大夫来。 “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听见没有?”顾知夏一边挣扎,一边瞪眼骂杨志安,“你这个奸臣,平时欺压同僚和百姓,还没欺负够吗?今天又来欺负我一个小女子?” “我不是要欺负你,只是想让大夫来给你看看,是否能把你的失忆症治好。” 顾知夏见杨志安待自己这么耐心,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也有点心软,跟着他乖乖在桌边落座,低声道:“不必看了,两年前我就看过大夫,若有治好的可能,我早就恢复记忆了,还等今天?” “你之前看的大夫医术未必有大荣的高明,兴许只是有人故意请来骗你的也说不定,还是让人看了再说吧。”当初把顾知夏掳走的人就是景天照,这几年跟她在一起的人,也必然是他,当初官兵把大荣翻遍了也找不到人,说明人很早就不在大荣境内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了岐国。 这一点,杨志安很快就想到了,只是不曾向顾知夏询问。 顾知夏拗不过他,只得把手伸出去,让大夫诊脉。 大夫号完脉后,又询问了顾知夏一番,脸色越来越凝重。 杨志安知道情况不好,也拧着眉问:“大夫,我夫人的情况如何?是否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有,但是,可能性很小。”大夫如实相告,“夫人脑部曾受过伤,但那是几年前的旧伤了,当时不曾好好救治,留下遗症,现在已经不好用药,是否恢复记忆,还要看她的造化,不过据老夫来看,很难。” 闻言,杨志安大感失落,眉头越皱越紧,心头的愧疚也越浓重。 都怪他没能保护好娘子,叫她吃了那么多苦,要只是以后记不起前事,倒也罢了,若一直把他当仇人看,可如何是好? “夫人的身子有点虚,需要好好休养,老夫这就开两张补身子的方子,叫人抓了药,一日三餐熬了给她服用吧。” “多谢大夫。” 下人将大夫领了出去,屋里安静下来。 顾知夏望着杨志安落寞的背影,心里颇为不忍,但是基于有两年多把他当做仇人看的观念,她对这个人真的客气不起来,待他转过身来时,又把头瞥向别处,装作看花瓶里的花。 “娘子……” “那个,”顾知夏打断杨志安刚出口的话,“你能不能别叫我娘子呢?听着太别扭了,我不喜欢。” 杨志安心里一阵失落,一脸无辜道:“可我以前一直是这么叫你的,你也不曾说过不喜欢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顾知夏觉自己好像已经开始接受这人是自己夫君的设定了,连忙转变话锋,“我说了我不是你的娘子。” “你是。”杨志安坐到她身边,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就是认错谁,也不可能认错你。” 这人本来就生得一副好皮囊,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颊边还有一颗不算很明显的酒窝,整个是张人畜无害的脸,即便顾知夏对他抱有敌意,心里很膈应,却也讨厌不起他来。 这就让她很苦恼。 “别以为笑得这么好看,我就会信你的鬼话了,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两年来,我时刻都在想着找你报仇,我恨你入骨,绝不可能放弃报仇的。” 这话像一把刀子,在杨志安的心口扎了几刀,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娘子,我且问你,你既然失忆了,又怎会记得我是你的仇人?” 顾知夏答:“有人看不过眼,告诉我的。” “是谁?”杨志安追问,“岐国的四王子,景天照么?” “你怎知……”顾知夏再次惊了,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果真景天照的话才是假的? 杨志安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知夏,你说不喜欢我叫你娘子,那我就不叫了,但你若说我害死了你的父母,我可不能不为自己辩解几句,当初在帝都时,你就是被景天照和他一个叫阿蓉的手下掳走的,他说的话,岂能有半句能信?他是骗你的。” “他骗我能有什么好处?”这个问题是顾知夏目前最不解的。 “他对你,有私情,”杨志安并不想在人背后坏人名声,且这是相当不明智之举,但这话是事实,“当年他在帝都与你相遇时,我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他竟会为了得到你,胆大到直接将你掳走。” “你是我的妻子,他心知你不可能心甘情愿与他走,恰好你失去记忆,是他离间你我的大好时机,他自然能怎么抹黑我,便怎么抹黑了。” “胡扯,四王子才不是这样的人!”顾知夏虽语气坚定,心里却很虚,景天照的为人,她算是挺了解的了,若说为了将她骗走,趁虚而入,完全有可能。 但这个杨志安说的话,也未必就是真的,她还是不能全信。 “你要是不信,等过段时间随我回了帝都,见到诸位故人,真相就大白了。”杨志安也不执着于解释,因为他清楚,现在无凭无据,多说也没用。 “你想听听咱们以前的事吗?正好现在有时间,我可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给你讲讲。” 顾知夏微微挑眉,忽然倒也有些兴致。 她倒要看看,这人还能编出些什么故事来。 “好啊。” 杨志安欣然一笑,倒了两杯茶,开始回忆往事。 “那就从咱们成亲那天的事说起吧。” 于是乎,杨志安就把这些年两人一同经历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顾知夏听,语气平静,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仿佛讲述的同时,也是在回味那段美好时光。 顾知夏本来只是本着听故事的心情坐在这里,没打算听多久,但谁知,听着听着就不知不觉地入了神,也不知是杨志安讲故事太具有感染力,还是真是因为曾经历过,听到后面,顾知夏竟有种身临其境之感。 “你是说,我跟你还有个女儿?” “是啊,小名叫团子,还是你给取的呢。”杨志安颔笑道,“大名叫做杨紫澜。” “她可好么?”顾知夏情不自禁问了句,待反应过来时,不由一惊,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个母亲了。 杨志安两眼亮起,笑答:“好,很好,现如今在国子监念书,很用功,还是跟以前一样调皮。” “哦。” “知夏,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杨志安露出期待的表情,眼巴巴地将顾知夏瞧着。 “没有。” 希望的火焰瞬间被顾知夏的两个字浇灭,杨志安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安慰对方呢,还是安慰自己,说:“不着急,慢慢来,就算永远记不起来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你回来了。” 顾知夏突然还生出几分愧疚,有些不忍,原本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天色不早了,去歇着吧。”杨志安叫来侍女,让她们领着顾知夏去卧房休息。 在屋里坐了许久,他将纷乱的思绪收起,翻开了公文开始批阅。 就这样,顾知夏在驿馆里住了几天,下人们都对她毕恭毕敬的,照顾得十分周到细致,住得也算舒服,但唯独有一点,那就是没自由。 因为杨志安担心她跑了,总派人跟着,寸步都不离,每天只能在驿馆之内活动,不免闷得慌。 当然,目前的顾知夏也没有出去闲逛的心思,她心里充满矛盾,不知该杨志安的话,还是景天照原先的说法。 这日晚上,用完晚饭后,顾知夏坐在院中的枇杷树下喝茶,坐了没多久,杨志安来了。 “知夏。” “杨大人怎么又来了?你好歹也是个监军,手边事务该有不少吧?怎么天天都像个没事人似的呢?”顾知夏毫不留情地开口嘲讽。 杨志安并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说:“我只是个挂名的监军,谁都知道我不谙军事,哪敢把军务交给我处理?” 顾知夏又道:“既然明知自己没有军事能力,怎么还领了监军一职呢?空占官职,白领俸禄,你就不怕别人有意见?” “这是皇上的意思,并非我自己硬讨来的,我也没办法。”杨志安笑得越有深意,“再者,这么多年来,对我有意见的人,早就多了去了,我早已习惯,没什么可怕的。” 这怎么听起来,好像他还挺自豪的呢? 顾知夏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怪不得都说你是皇帝的宠臣佞臣呢,果真不假。”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一章 报仇 这几天每次见面,顾知夏都会用各种各样的话来讥讽杨志安,他已经形成习惯了,一开始还会难受,但现如今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依旧笑得很是和气。 “我要是佞臣,那这世上就没有几个忠臣了,知夏,你可不要随意听信谣言,谣传往往都是假的,毫无可信度。” 顾知夏心里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就是嘴上不肯饶人。 “所谓空穴不来风,会有那样的谣言传出,一定是你德行上有一定的亏损,你要真是正直刚毅,即便那些人怎么诋毁你,也没人会信的。” 杨志安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谣言最大的威力在于,即使完全是假的,也可以使人相信,这世上人云亦云,自己却不动脑思考的人太多了。”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顾知夏先是点点头,随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心中一恼,瞪着他道:“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没有,我怎么敢?”杨志安冲她露出个讨好的笑,赶紧转移话题:“快喝药吧,再不喝就凉了。” 顾知夏哼了哼,抗拒道:“不用了,我这药一点用都没有,懒得喝,端走吧。” “这是给你补身体的,得坚持喝才能起效用,”杨志安把碗端起,送到顾知夏嘴边,笑得像朵花,顾知夏每回不吃药,一看到他这副笑脸,就会心软,然后乖乖就范。 但是今日,她很快就稳住动摇的心,伸手进衣袖里,唰的一下,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来,并迅抵在杨志安的脖子上。 “娘子,你要干什么?”杨志安往下瞥了眼匕,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镇定得很。 “干什么?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我要为我死去的爹娘报仇!”顾知夏故作凶狠,手上的力道也配合着增加,把杨志安脖颈上的肌肤划出一道口子。 杨志安却依然没慌,他只是笑:“你要是杀了我,自己也出不了这驿馆,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岂不是太不值当了?” 确实不值当。 况且,顾知夏想着,要想报仇,还得先保全性命,她可不是那种能跟仇人同归于尽的人,另外,她心里还有一层疑问,必须得先弄清楚了再说,倘若杨志安的说法才是事实,那自己不就谋杀亲夫了吗? 所以,这第一件事,就是离开驿馆,寻找真相。 但这是心里话,不能说给杨志安听。 “我是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的,只要能报了我爹娘的仇就好。” 杨志安抬眸与她对视,勾唇道:“知夏,你虽然失忆了,可有些小习惯还没变,比如你撒谎的时候,眼睛喜欢往右边瞄,不敢与人对视,我一看就知道。” 真有这样的事么? 顾知夏心里一惊,连忙眨了眨眼睛,若不是对方提出,她自己还没察觉呢。 这个人果然对她够了解。 “好吧,那我就说实话,我要出去,你立刻放我离开驿馆,否则,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放你走的。”杨志安收起笑容,严肃而又认真地说道,“知夏,你知道吗?这两年来,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与你相见,即使在梦里,也时刻都是你,如今我终于美梦成真了,怎么可能放你走?”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顾知夏有点猝不及防,心竟然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内心深处,她居然真的是对此人有感觉的? “你当真不怕死么?” 杨志安笑道:“我当然怕死,但有的时候,与我而言,还有比死远远可怕的事。” “是什么?”顾知夏不禁好奇。 “是你离开我。”杨志安说着话,眼神变得分外温柔,那满满的情意就如水一般,都快要溢出来了。 顾知夏望着他,有一瞬间的恍神,脑海里一些零碎的记忆画面快闪现,但就跟之前一样,难以捕捉,闪过之后就再无印象,只在心头留下淡淡的惆怅。 “少在这里花言巧语,我是不会信你的!”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呢?是不是非要我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才行?”杨志安那原本满是温柔的眉眼,忽然间浮现出一丝悲伤,这立刻就刺痛了顾知夏的心。 她不由自主地松开手,将匕从他脖颈间挪开。 杨志安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担忧地看着对方:“知夏……” “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顾知夏紧握着匕,低声问。 “我没有打算关着你啊,我只是不想你离我而去罢了,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不过,暂时不能离开樑县,这里的公务还没完,得再等一段时间。”杨志安的语气很是诚恳。 顾知夏闻言,这才愿意扔了匕,坐回原位去,径自倒了杯茶,灌下一大口,胡乱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明天我想去街上走走。” 杨志安欢欢喜喜地一口答应:“好,我陪你去。” “不必了,我想自己去,你要是不放心,倒是可以安排手下跟着。”顾知夏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既然逃不了,那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沉吟片刻,杨志安点了点头:“好吧,都依你。” 好不容易得到出行的允许,顾知夏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许多,这天晚上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翌日早上,用过早膳后,她便出了驿馆的大门,准备出去逛逛,不料刚出门,就见杨志安站在门口,满面笑容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 杨志安笑得讨好:“我陪你去散心啊,你一个人多无聊。” “我不是说了想一个人去吗?”顾知夏无奈扶额,“你跟着我,我还怎么散心?真是服了你了。” “你完全可以忽略我的存在,就把我当做是随行的护卫就成,我保证不会干扰你,放心好了。” “我不需要,你给我走。” “我偏不,你能怎样?” 杨志安说罢,还做出规矩的模样,退到身后,与几名护卫站在一处。 那样子,真是……欠揍。 顾知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不要脸。” 原本杨志安是特意安排了马车的,顾知夏也并不介意乘坐,但为了跟他斗气,便偏偏要徒步而行,还故意将放得脚步忽快忽慢,遇到人多之时,就突然挤进人群中去,不是跑进小巷,就是各个店铺乱逛,害得后面的人一通好找。 每当见到杨志安等人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她就觉格外有趣,笑得前仰后合。 最后,她自己也累了,这才索性走进一家酒楼歇脚。 杨志安坐到她对面,笑着问:“知夏,出门前,你骂谁不要脸呢?”忽然开始翻旧账了。 “你说呢?”顾知夏盯着他,似笑非笑。 杨志安摇摇头,只能无奈叹气,他跟着自己家的娘子,还成不要脸了,真是命苦啊。 “不知娘子接下来还想去哪里逛呢?” “不是让你别叫我娘子吗?真够肉麻的。”顾知夏一脸嫌弃,“这樑县地方小,没什么好去处,吃了午饭就回去吧,我也有点累了。” 主要是后面跟着一群人,想逛也逛不开心,忒没意思。 两人慢悠悠地用过了午膳,便离开酒楼,打算返回驿馆,杨志安念顾知夏走累了,便问她要不要乘马车,顾知夏心想,来时自己就说了不稀罕他的马车,现在又要的话,岂不是很丢脸? 为了顾全自己的一点颜面,还是忍忍吧。 于是,她一口拒绝了。 然而,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因为今日穿的,是前日刚做好的新鞋,尺寸不是非常合适,有点磨脚,开始倒没什么,走多了路,后跟就磨得厉害,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疼。 偏偏又在跟杨志安赌气,不能被他现,以免遭笑话。 可是,杨志安是个十分细心的人,从酒楼出来后,他就现顾知夏走路与之前不同,到了半路上,额头还渗出细汗来,一猜就知道她是脚疼。 “知夏,不如我背你走吧。” “好好的要你背我干什么?”顾知夏还在逞强,“我自己又不是没脚,不能走路,走开。” 杨志安实在是好脾气,考虑到她好面子,也不忍心戳穿,便自己降低姿态说:“我知道你有脚,但你是我娘子,这两年却漂泊在外,吃了那么多苦,我这个做夫君的,一刻也不曾照顾过你,心里委实羞愧,现在你回到我身边了,我就想尽可能多地照料你,以弥补之前的缺憾,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这……若不是还有些定力在,顾知夏都快要被他的真诚所感动了。 不行,一定要稳住,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不必了,我自己走。” 但杨志安没再给她扭捏的机会,径自将她一拉,打横抱了起来。 顾知夏吓了一跳,连忙四下环顾,脸蛋红了个彻底,怒瞪着他:“喂,你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调/戏良家妇女,快放我下来!” 杨志安让她给逗笑了。 “我抱抱自家娘子,谁管得着?知夏,你太紧张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二章 矛盾 这时,街上的行人都纷纷看了过来,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两人。 要知道,大荣可不是民风开放的国家,夫妻在加上行走,尚且不会太过亲密,更何况此时顾知夏是做未出阁女子的打扮,外人看起来,就会误以为是一对小情侣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不拿奇怪的眼神看他们就怪了。 “杨志安,你到底要不要脸?”顾知夏此刻才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没脸没皮,那景天照对她有意,也最多只是牵牵她的手而已,而且都是在没人的情况下,这厮竟然当街抱住她,真是不能再无赖了。 “知夏放心,我不至于一路抱你回去的,只要你乖乖让我背,我就放你下来。” 顾知夏无语,背和抱根本没什么区别好吗? 这人看着又乖又无害又正经的,其实可恶得很,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 斯文败类。 一个两鬓霜白的老妇人站在不远处看了两人好一阵,终于忍不住走过来,好心提醒道:“你们小两口恩爱固然是好,但也不要在街上卿卿我我,有失体统的,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害臊了。” “您老误会了,我家娘子崴了脚,我要抱她去医馆,她不肯,正跟我闹别扭呢。”杨志安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话,“我是心疼她,哪知她还不领情。” 老妇人含笑点头,一副很懂的样子,又看向顾知夏道:“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崴了脚自当赶紧去看大夫,否则伤情加重,就麻烦了,不过,即使要去医馆,也还是背着去好,这样抱着,实在不像样。” 杨志安笑眯眯道:“您老说的对。”而后看着顾知夏。 好吧,抱和背还是有区别的……顾知夏窘迫地看了老妇人一眼,低声对杨志安道:“快放我下来。” “你让不让我背呢?”那人笑得正得意。 顾知夏恼道:“你这人……算了,都依你吧。” “这就对了。”杨志安这才把人放下,对老妇人道:“多谢您了。” 顾知夏觉得,自己对这个姓杨的,是完完全全地看错了,大概是看着越老实的人,实际上越坏? 杨志安就这样,一路背着顾知夏回到驿馆,路程并不算太远,但背上驮了个人,走完全程还是挺累的,顾知夏趴在他背上之时,清楚地可以听见喘气声,且见他额上都沁出了一层汗,先前积累在心头的那点嗔怨瞬时就没了。 “快放我下来吧,要是把你累死了,我就罪过大了。” 杨志安将她放到榻边,让她坐下,然后做无奈的状:“你啊,没了记忆,这张嘴却还是那么毒,我都累得气喘吁吁了,也不会说句中听些的话来,就这么盼着我不好么?” “那不好意思了,我这个人只会实话实说,不会说好话,你不爱听就别听得了,我又不求你。” “行,我就忍着吧。”杨志安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俯身要去脱顾知夏左脚的鞋。 顾知夏吓得把腿一缩,警惕地瞪着他:“你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轻薄我?” 杨志安哭笑不得,好歹他也一表人才,堂堂朝廷命官,哪里就像个登徒子了?怎的这丫头一直把他当坏人看? “先,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脚怎么样,并没有要轻薄你的意思,第二,我是你的夫君,就算轻薄你了,又怎么样?你还能告我啊?” “你你……”顾知夏激动了半天,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不需要,我的脚没事,你给我出去。” “真没事?”杨志安抬眸看他,俊脸上就差写“不信”两个字了。 顾知夏撇开视线,颔道:“真的,你出去吧。” 这厮的眼神怎么总是含情脉脉的?叫人一见就有要陷进去的危险,真是的,她不是一直把这厮当做仇人看待吗?为何短短几天内,那种仇恨感就消散了这么多? “知夏……” “出去啦!” 顾知夏见他站着不动,就要起身轰他走。 杨志安担心她弄到伤口,就连忙将她的肩头按住,无奈道:“好了,我走就是,你别动,我让侍女过来给你上药。” 说罢,当即转头出门,顾知夏这才放松下来,清秀的眉头也随着逐渐舒展开。 左脚确实磨得厉害,上了药之后,顾知夏都不敢穿鞋袜,只得在房间里赤脚坐着,一边观赏窗外花开正艳的牡丹一边呆。 她心内的矛盾是越来越深了,直觉上她觉得杨志安不是个恶人,不忍心将他拒之千里,可那些谣言和景天照说过的话,总在她脑海中盘桓不去,令她实在没办法完全跟此人没有芥蒂地相处。 这也是她总想离开的原因。 因军营有事要办,接下来几天里,杨志安没在驿馆内,顾知夏耳边一下子清净很多,但奇怪的事情生了,本以为没有那人在眼前晃来晃去了,心里会轻松很多,可一天两天过去,她却开始惆怅。 也不知那人在军营忙些什么? “你们可曾听大人走前,说过军营有什么军务办吗?”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皆是摇头。 “军务大事,大人是不可能跟奴婢们透露的,按理说,大人掌管的是后方粮草之事,应该是调度军粮去了吧?” 另一人瞅瞅顾知夏,笑得机灵:“夫人莫不是想念大人了?” “想念?我想念他?”顾知夏被这丫头的话气得不轻,眼睛瞪得老大,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想念杨志安?他可是她的仇人好不好? “没有的事,别胡扯。” 丫鬟捂着嘴,又是一笑:“夫人要不是想念大人,又怎会一个早上问了三次大人的事?” 顾知夏愣住:“我有吗?” “是啊,包括方才这一问,正正好三次呢,奴婢还替您数了数。” “这……”顾知夏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早上起来,心里面装着的,果然都是杨志安。 完了完了,难道她真的…… 不可能!她明明才跟杨志安见面不到半月,怎会就动了心?景天照比他不知优秀到哪里去了,这几年她都不曾动过心,怎么会偏偏栽在他这里? 更何况,他还是她的仇家呢。 “这里好闷啊,我想出去走走。”顾知夏觉得心中烦闷,索性出门散散心,将那人的影子从脑子里赶出去。 丫鬟道:“夫人慢行,待奴婢们叫了护卫,陪您一起。” 顾知夏知道,这是杨志安的吩咐,若不准他们跟随,自己是走不成的,遂由他们去了。 到了熙攘的街道上,顾知夏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似乎兴致并不高,往日里,即使街上再没什么好看的,就是随意买些当地小吃,也能觉得有意思,但今天总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总也提不起活力来,就连路过美食摊边时,闻见了扑鼻的香味,也无动于衷。 两个丫鬟跟在身后,偷偷摸摸地说:“夫人还不承认思念大人呢,瞧瞧这无精打采的模样,分明就是害了相思病。” “是啊,夫人就是喜欢嘴硬,大人过两天也该回来了吧,要是再不回,夫人就要思念成疾了,等他回来看见夫人一脸憔悴,说不定还以为是咱们没把人照顾好呢。”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 顾知夏本来在走神,谁知刚刚好就在她们站在背后窃窃私语时,回过了神来,最讨厌她们说自己对那姓杨的有情了,她明明那么讨厌他,这些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丫鬟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奴婢们什么也没说,您别生气。” “算了,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顾知夏哼了哼,加快步伐往前而去,丫鬟和侍卫们急忙跟上去。 行至街角拐弯处,顾知夏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知夏!” 闻声望去,见一身穿玄衣的男子正站在巷口冲她招手。 景天照?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知夏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愣在原地踌躇不前,不知该不该过去。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景天照已经小跑而来,不待说话,就拽着她进了巷子。 “知夏,我总算找到你了。” “殿下,你怎么会来樑县?这可是大荣地界,此时又正值两国交战之时,万一你的身份被人现,岂不是糟糕?” “放心吧,我是以商人的身份混入城的,不会有人现,”景天照含笑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快跟我走吧。” 顾知夏停住不动,抬头看他:“去哪里?” “当然是回岐国了。”景天照面露诧异,“怎么了?” “我不想去岐国,殿下,我是大荣人。”自听了杨志安的另外一个说法后,她对景天照心生了怀疑,既不敢轻信杨志安,也不敢再信景天照,自然不想跟他离开。 她看一眼巷子外面,见护卫不曾追过来,这才又说:“你走吧,别来找我了。” 景天照拽住她的手臂,皱眉问:“知夏,你是不是……听人说了什么?还是,你记起了什么?” “我……”顾知夏转转眼珠,暗自思忖,如果直接问他,他定然还会扯谎欺骗自己,倒不如就诈他一诈,“我确实,已经想起不少事,你骗了我,我都知道。”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奔逃 景天照心头一凉,一向镇定的人瞬间变得慌乱。 “知夏,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我只是太过在乎你,不想放你回杨志安身边,这才对你编造了一个虚假的故事,对不起,你不要记恨我。” 顾知夏的心立即沉了下去。 这么说来,杨志安的说法才是真实的,他果真是自己的夫君,当年果然是景天照将她掳走,还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怎么会这样? 就在试探景天照的前一刻,她还在抱着美好的幻想,希望这个自己视作恩人两年多的人,没有欺骗自己,希望他能对得起自己的信任,可是事实却是如此的令人心碎。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可能跟你回去了,四王子,请你离开。” 景天照头一次慌得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放,伸出手想去触碰顾知夏的肩头,又担心她抗拒之下,对自己越恼恨,又慢慢地将手缩回来。 “知夏,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当年我虽欺骗了你,却也并非出于恶意,只是对你一片痴心而已,这两年我待你如何,你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只是想跟你白头到老。” “殿下确实待我很好,”顾知夏不否认这一点,哪怕此时此刻已经愤怒到极点,也还努力克制,保持冷静,“但殿下,两个人在一起,必须是两情相悦才行,我既已是杨志安的妻子,又怎么能跟你在一起?” 这番话,她两年前就说过,也同样是在街头小巷里,那时情境与眼下差不多。 想到这里,景天照内心不禁涌出一阵悲哀,他费尽心机把顾知夏圈在身边,只盼有一天她对自己动真心,与他结为夫妻,不料兜兜转转这些年,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这两年的相处,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感情吗?知夏,我不相信你对我真的从未动心过。” 顾知夏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真诚而肯定地答道:“我对你当然有感情,但那是友情,是念你当年救我之恩的感激之情,不是男女之情,从来都是如此。” 之前她还曾为自己不能回应对方的一片痴情而愧疚,现如今得知真相,这点愧疚之情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景天照残存在心底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被这句话彻底给浇灭了。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也不再见你。”顾知夏看了他最后一眼,扭头往巷口而去。 “站住!”景天照叫住她,上前将人拽住,“我不会让你走的,永远不会放你离开!” 回头看去,他眼中竟涌现出一股煞气,令人浑身汗毛直立。 “殿下,你这又是何必?之前的事我不想再计较,就让一切回归原点,好聚好散不行吗?”顾知夏也怒了,脑海中总有一些零碎的画面闪现,仿佛回到当年被他掳走时的场景。 “不行!我不想要什么好聚好散,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景天照牢牢抓住她的手臂,目光阴冷,语气坚定,好像谁也不能违抗他,否则就杀无赦。 这是一个心狠手辣,十足危险的人物,还在岐国王都的时候,顾知夏就知道了,但她从未真的畏惧过他,直到今天。 “我不会再受你摆布了,景天照,你立刻给我放手,否则我要喊人了!” 景天照却淡然而笑,倾身靠过去,轻声道:“你叫吧,我没什么好怕的,当年你就是那样做的,结果,还不是被我带走了?知夏,你注定是我的人,逃不掉的。” 顾知夏念及景天照这两年对自己的照顾,不想撕破脸皮,说喊人,也就是吓唬他而已,只是没想到非但没吓唬到他,还被一顿嘲讽。 “神经病,我明明已经嫁人了,跟你没关系,放开!”这还是她头一次如此不客气地跟景天照说话,她算是看透了,景天照这个人,就是个偏执到极点的人,跟他和和气气地讲道理,根本行不通。 “知夏,别挣扎了,我是不会……” 话未说完,几个人自巷口那边冲了过来,正是保护顾知夏的几名护卫。 “夫人!” 景天照冷笑一声,拽着顾知夏便往巷子深处走。 “殿下,你快放了我,否则他们追上来,你就走不了了。”顾知夏边反抗边劝说,“你是岐国三军的统帅,要是死在大荣,那边必定军心大乱,到时岐国就必败无疑了!” “你放心,我今日不论如何都不会死在这里的。”景天照相当自信,甚至跑得很是从容,步伐丝毫不乱。 顾知夏还欲要说时,忽见几个黑衣人从两边的高墙上一跃而下,护在了景天照身后。 原来他带了这么多人在身边,难怪丝毫不惧了。 很快,后面就响起激烈的打斗声,顾知夏想停下来看一眼,叫他们不要伤人性命,却被景天照拉着进了一所宅院。 宅院内还有十来个黑衣人,为的立刻走过来禀报:“殿下,马车已经备好,就在后门口,立刻可以出城。” “好。”景天照颔应了,回头看向顾知夏,“知夏,走吧。” 顾知夏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想逃是很难的,应该说完全没可能成功,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假装依从,待他不防备时,再趁机逃跑。 于是乎,她不再反抗,跟着景天照上了马车,一路驰疾奔出樑县。 景天照身边的都是些高手,防追踪能力很强,那些护卫终究是没能追上来,顾知夏再一次彻底落入景天照手中。 跟上次一样,没人能来救她,但跟不同的是,她清楚景天照不是个好人了,不会乖乖地跟他一路去岐国。 黄昏,夕阳西斜时,一行人进了小镇,找了家偏僻点的客栈投宿。 他们都做商人装扮,不会引人注目,一路上十分顺利。 顾知夏心情不好,胃口差,只吃了小半碗饭,就回房休息了,之后便躺倒在床上,睁着眼呆。 不多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 “知夏,是我。”景天照的声音响起,顾知夏下意识地皱皱眉头,起身去开门,语气不善地问道:“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景天照微微挑眉:“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你说呢?”顾知夏不客气地冷冷一笑,“一个将我强行掳走两次,害我失忆,跟家人分离的人,我会想见他么?” “知夏,我……” “行了,别的不必多言,我真没兴趣听,只说你找我干什么吧。”顾知夏直接打断景天照的话,转身坐到桌边,背对他。 但景天照显然并不是来说正事的,他背着双手站到顾知夏面前,见她又转了个身,不看自己,只是笑笑,又踱步过去。 “知夏,唉……我就是想在睡前,来看看你而已,既然你这么不想看见我,我这便走了就是。” 顾知夏垂着眼皮,眼珠打转两圈,冷冷道:“慢走不送。” 接着,听见渐行渐远的步声,房门被关上,房里再次恢复安静。 在桌旁坐了大半个时辰,见对面房里的灯已经灭了,这才也熄灯上榻躺着。 不过,她并没有睡,因为正暗暗在计划逃跑,丝毫没有睡意。 终于,到了半夜。 顾知夏从床上爬起,悄然将门扒开一条缝,探头往外看去,只见四处一片漆黑,无人走动,正是夜深人静时。 开始几天里,景天照还会在她门口安排两名护卫把守,防止她逃走,这两天她故意做出放弃逃跑的样子,令他卸去了防备,门口已是没人。 正好,她可以跑路了。 从床头拿了行李,顾知夏蹑手蹑脚地出了客房,往楼下而去,考虑到从大门走会引来人,她只好绕到后门去,无声无息地溜出客栈去。 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灯火,只有单薄的月色照在地上,勉强可以看清路。 顾知夏裹紧身上的衣物,加快脚步,出了小镇,沿着来时的方向往樑县去。 小镇只有一条宽阔点的街道,与经过的官道相连,她走到小镇口,跑向大道,然后仰头望了眼弯月,不禁感叹,自己终于再次得了自由。 等天明了,到下个小镇时,要买匹马才行,否则这么远的路,她徒步而行的话,很快就会被景天照追上来,正盘算着,身后就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不好! 顾知夏暗道一声不妙,拔腿就跑。 她边跑边努力冷静下来,心知自己的腿肯定跑不过马蹄,在大道上跑只有被抓的份,于是赶紧跑进官道旁的树林。 林子里枝叶繁茂,稀薄的月光全部被挡住,什么也看不见,顾知夏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衣服被树枝荆棘等刮破了,撕裂的声音时不时响在耳边,手和脸也到处破皮,甚至连身上也被刮破好几处。 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万一遇到凶禽猛兽,或者跑到山坡断崖之类的危险之处,就必死无疑。 应该已经跑出很长一段距离了,景天照他们一时半会也未必找得到她,不如暂时留在原地,等天亮了再走。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再次失忆 也不知失忆之前的自己,是否经历过今夜这样的情境,孤身一人在深山里度夜,四周是虫鸣鸟叫声,偶尔还有狼嚎从远处传来,随时都有没命的可能,而那时的自己又是否会担心会害怕? 靠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抱着包袱取暖的时候,顾知夏忍不住这样想。 然后她又思忖,根据杨志安那天跟她讲过的他们以前的故事来看,从前的她是个胆大果决,特立独行的女子,应该跟现在的她差别很大吧? 可惜,她还没恢复记忆,而且很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寻回那段记忆了,从前的顾知夏,或许也随着那段失去的记忆,永久地死了吧? 想到这里,顾知夏不禁觉得有些悲哀,一个人活着,如果连失去了自我,那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折腾几个时辰,她实在累了,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合眼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是晨光熹微时。 “天亮了。”顾知夏站起身来,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刮破的衣裳,皱起了眉头,“好好的衣服,可惜了。” 跟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大约行了一个时辰的工夫,终于从树林里出来,再次到了官道上,往东边而去。 景天照他们应该已经走了吧? 她如此想着,这时候自己暴露在官道上,要是他的人还在附近,很容易就能找过来,到时自己跑也跑不了,真就白折腾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走小路。 顾知夏又累又饿,本就没什么体力了,小路又崎岖难行,路上摔了好几跤,差点滚下山坡,可谓是吃尽苦头。 太阳越来越烈,行路的人汗如雨下,口干舌燥,见前方有一条山涧,不由面露喜色,连忙加快脚步走去,丢下行李,俯身捧起几把水喝了个饱,之后又就着这清甜的水把脸洗净,山风吹来,瞬间神清气爽,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坐了一阵,顾知夏捡起行李,欲继续赶路。 不料刚一转身,就见两名黑衣人从林中窜出,如风一般奔来。 “姑娘,随我们去见殿下吧,你跑不了的。” 顾知夏心下暗骂,真是运气不好,白跑了一个晚上! “休想!我是不会跟他去岐国的!”事已至此,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拿出要想“要想我跟你走不行,要命一条”的架势来。 她连连后退,拔腿就跑。 但山涧水底下全是石头,滑溜溜的,她腿脚本就软,情急之下脚底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水里扑了去。 “啊!” “顾姑娘!” 倒在水里的瞬间,顾知夏暗呼一声倒霉,挣扎着要爬起来,不料刚踩着一块石头,又是一滑,脑袋磕在石块上,便两眼一抹黑,失去了意识。 两个黑衣人慌忙跑来,将人捞起,带出树林。 景天照看见顾知夏的时候,她已经昏迷,额上淌出血,半边脸都被染红,十分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 “顾姑娘见到属下等人,不肯跟我等来见殿下,逃跑时,不小心跌倒在山涧里,头磕到了石块上,把额头磕破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景天照怒瞪他们,将顾知夏接过来,立即回转身,翻上马背去,“立刻回镇上去,找大夫来!” 这次的经历,跟两年前简直如出一辙,连额头磕破的地方都是同一处。 望着还躺在床上昏睡、脸色苍白的顾知夏,景天照有点不敢相信,忽然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大夫临走时叮嘱了一大堆,说她伤得不轻,需要好生静养,千万不能再受刺激之类的,依旧跟那年的大夫说的话差不多。 他不禁会想,或许知夏醒来时,又会跟从前一样,忘了一切,再跟他回岐国呢? 但很快,他又嘲笑自己痴心妄想,上天是永远不会把同样的机会给同一个人的,上次他没能把握好,今次又怎可能再有那么好的运气?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来一声嘤咛,景天照猛地惊坐而起,俯身去看顾知夏。 “知夏,知夏?你醒了么?” 顾知夏听见耳边有人喊自己,皱起眉头,手下意识地去揉额头,却被景天照拦住。 “不要碰伤口,还未结痂呢。” 睁开酸涩的双眼,对方俊美的脸映入眼帘,顾知夏怔怔地望着他,张开干裂的唇,唤道:“殿下?” “是我,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吗?”景天照紧张地询问,“是否口干?我给你倒水来。”转身倒了温茶过来,小心地抬起顾知夏的脑袋,将水喂下去。 待喝完水,顾知夏果然感觉喉咙舒服多了,脑子也跟着清明许多,只是眼睛里依旧充满茫然。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你跌了一跤,磕到头了,大夫说需要好好调养,暂时还不能下床。”景天照担心她醒了又要忙着离开,故而以大夫的话来劝她。 但顾知夏像是不明白,眼里的困惑更深:“磕到头了?我不是在兹城的驿馆里坐着喝茶吗?为什么会磕到头?我的头好疼啊,怎么好像生了什么事,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你……你不记得了?”景天照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打颤,心脏砰砰狂跳,好像要蹦出来似的,难道老天爷当真念他太痴情,又再给他一次机会?再度让知夏失去了记忆,只记得离开兹城之前的事? “记不起来了,嘶……”顾知夏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头好疼。” 景天照连忙按住她的手,安抚道:“记不起来就暂时不要想了,其实也没什么,你只是不小心脚下一滑摔了,并无大碍,将养些时日便没事,别担心。” 顾知夏很听话,不再去想,但四下一打量,又蹙眉,不解地问:“这好像不是在驿馆啊,是哪里?” “是在大荣边境的一个小镇上,你受了伤,暂时只能住在客栈里养着。” “大荣?”顾知夏愕然,“我怎么会在大荣?我明明记得,我是在兹城啊,怎么到大荣来了?” 景天照心想,既然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那就没必要把实话告诉她,不如就再哄骗她一次。 “是我要来大荣边境巡视地形,你说在驿馆太无聊,想与我同来,我又想此行乔装打扮,没有风险,就把你带来了,想不到上午你竟孤身迷失在树林,把自己摔得昏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顾知夏似乎并没有起疑,只是面露苦恼,叹道:“对不起啊,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这么说?最重要的是你没事。”景天照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柔声说:“你当真想不起这几天生的事了?” 顾知夏眼珠往上翻了翻,半晌,摇摇头:“真是记不起来了,可能之前我的脑袋受过一次伤,记性出了问题,这次又撞这么一下,就丢掉这段记忆了,兴许过两天会记起来吧。” “兴许吧。”景天照颔,他倒是希望不会,希望她永远都记不起这些事,“一会儿我让大夫再给你看看,要是没别的问题,再休养两天,咱们就回岐国吧。” 顾知夏垂下眼帘,思忖着道:“既然来了大荣,我想去找杨志安报仇。” “报仇?”景天照听她说出这话,心里的怀疑顿时消去大半,本来他还担心顾知夏是在装失忆,骗他呢,想不到她竟还把杨志安当做仇人,“杨志安应该是在樑县,这里距离樑县可有上百里呢,况且,杨志安好歹是大荣的一品官员,身边护卫不少,单凭我们这几人,想要杀他几乎不可能。” “另外,你还有伤在身,不能长途跋涉,否则新伤加旧伤一起,你的性命就难保了,我决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所以这件事,你就暂时先死了心吧。” “可是我……”顾知夏争持着要起来,奈何浑身乏力,才撑起上半身,又觉双手无力,跌了回去,“我好不容易回到大荣,离仇人只有百里之遥,我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以后要再想来报仇,就难了。” 景天照回想起一个月前顾知夏一个人离开兹城,肯定就是为了找杨志安复仇,今日阻拦了她,难保今后她不会再跑一次,思前想后,他说:“你不要心急,我不是不让你报仇,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你先随我回兹城,待我回去整军,再打大荣军个溃败,攻下东林关时,再把杨志安给俘了,交到你手里,到那时,你想怎么报仇都行。” “你对大荣还要动兵?”顾知夏皱了眉,沉吟一时,说:“我的意思是说,这么久过去了,两国还没交战过吗?” “已打了一仗了,岐国取胜,大荣大败,目前大荣正打算与岐国和谈。”景天照答道。 “既然要和谈,那你为何还要动兵呢?不打不行么?”顾知夏到底是大荣人,自然不希望动兵,这一点之前也是如此,因此,景天照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打是一定要打的,只是迟早的问题,还要看看大荣那边能给出什么献品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使官 这也就是说,即使大荣送出大笔金银珠宝,放低姿态求和,也不过是白忙一场,岐国根本不会撤兵,这场战争是避免不了的。 顾知夏暗自寻思,目光微有闪烁,随即又恢复原来的茫然状,蹙眉道:“我是很想替爹娘报仇,但如果要通过战争来达成目标,那也未免太自私了,要是殿下为了帮我报仇才再次起战争,我请你还是不要这么做,否则我后半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景天照知她素来善良,尽管不认同她的观点,但也不反驳她,况且,事实并非她所说的那样。 “若只是想帮你报仇,我有的是其他办法,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我攻打大荣,是为完成父王的一统天下的大业,也是完成我自己的宏愿,与你并无关联的。” “那就好。”顾知夏轻轻点头,眼底却有思虑的光。 看来岐王的目标不只是从大荣手里抢夺财物,他是想吞灭大荣,一统九州,如此说来,大荣若是继续如此窝囊下去,不出几年,就会有灭国之灾。 还是得想办法才行。 思及此,她打了个呵欠,做出疲惫的模样。 “殿下,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也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景天照担心自己在,会打扰她休养,便起身帮她掖好被子,笑道:“那你好好歇着,我先出去,有什么需要的话,门口有侍女在,你直接喊她们就是。” “嗯。”顾知夏遂闭上了眼睛。 听见房门打开后,又被合上,缓缓掀开眼皮,眼神清明,目光澄亮,与先前大不相同。 事实上,他并没有再度失忆,非但不曾失忆,反而连先前的记忆也在那一摔之后,尽数恢复了,她记得自己是杨志安的妻子,杨家的儿媳,大荣朝中的御史,也记得自己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是几年前穿越过来的。 如此种种,她都全部记起来了。 要算起来,景天照才是她的仇人。 如今她落到景天照手里,要想逃脱比登天还难,于是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就有了计较,决定继续装失忆,取得对方的信任,索性就跟他回岐国,然后潜伏在他身边,伺机窃取军机,暗中帮助大荣那边退敌。 只是她突然被掳走,杨志安那边必定又要为她担心了。 想起这段时间在驿馆时,跟杨志安相处的场景,顾知夏不禁心生愧疚,她把他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说话句句扎心,没一句中听的,肯定伤了他的心。 虽说是因失忆,加上被人挑拨才那样的,情有可原,但她只要一想起杨志安那失落的神情,心就揪起来疼。 看杨志安如今的模样,比两年前憔悴不少,也沧桑很多,以前只是个一心为国为民,单纯而阳光的人,现在却成了人们口中的权臣,说话做事远比从前老成事故,都学会拿官威压人了,连性情也变了很多。 这两年,想必经历了很多。 顾知夏甚至都不敢深入去想,这几年杨志安是怎么过来的,在家中要照顾团子和娘,在朝中又要处理公务,还要应付一大堆眼红的大臣,其肩上负担的压力何其之重? “志安,对不起……”顾知夏呢喃着,眼角落下两滴热泪。 之后又在客栈里停留了两日,待顾知夏的伤情好一些,景天照才带着她启程,回到兹城,由于顾知夏隐瞒得太好,他并不曾生疑心。 到了兹城的驿馆内,景天照本应该赶紧回军营去,但因放心不下顾知夏,便又留了两天,看她确实没有问题了,这才放心地回了军营。 话说顾知夏被掳走的当日,杨志安就收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到樑县去,带着一众官兵还往西南方向追了很长一段路,但可惜景天照等人太狡猾,竟没有露出一丝行迹,追了好几天,一点线索都无,只得作罢。 杨志安知道景天照只是想把顾知夏留在身边,并不会伤她,稍微能安心些,但想到自己的妻子被人抓走,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就忍不住骂自己无能,那日回去之后,气得在墙上锤了几拳,手都锤破了,后来下属叫来大夫,帮他包扎,他还不肯,非说这是对自己的惩罚。 下属不明白,索性直接一掌将他打晕,这才让大夫上药。 “大人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也不曾怎么进食,现在身子虚得很,先生快帮他开些补身体的药吧,对了,也开一些安神静气的药放在里面,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要是长此下去,非得把身子拖垮不可。” 这下属姓陈,单名一个良字,是两年前才跟了杨志安的,当年他被冤枉杀人,眼看就要问斩,是杨志安看出端倪,亲自查案,为他翻了供,因此,陈-良对他十分忠心。 大夫将杨志安的两只手包好,捋着胡须道:“大人这是心病,还需心药才能医,他要是自己不吃不喝,不肯振作,老夫就是开再多的补药也无济于事,你们还是多开导开导他吧。” 陈-良这就为了难了。 大人的心病出自他夫人,偏偏夫人又被敌人抓去了,不在此处,这见不着人,日夜悬心的,他们如何开导得了? 待药煎好,杨志安就醒了过来。 陈-良吩咐侍女喂给他喝了,过来劝说:“大人,夫人还等着您去救呢,你需得振作精神,养好身体,再想办法才行啊。” 杨志安垂头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两只手,颓丧道:“我知道。”他也知道自己得振作起来,但目前脑子里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干着急了。 之前四处找不着人时,他就因急火攻心而吐了好几次血,吓得几个下属半死。 “其实大人也不必太着急,夫人之前就在那个四王子手里,未曾受到半点伤害,说明四王子待她还不错,至少不会性命之忧,咱们可以从长计议,慢慢想办法。” 这也是杨志安自我安慰时对自己说的话。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陈-良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杨志安躺在榻上,脑海里却全是顾知夏的身影,时而想起昔日在一起的时光,时而又想到前些时日她瞪着眼喊自己奸臣的场景,当真是百感交集。 没过多久,外面又响起敲门的声音。 “大人。” “什么事?” “军营那边来了信,是大将军的,您还是看一看吧。” 大将军的来信,必然是军中有重要之事,或者出了什么变故,杨志安虽然无心处理公务,却也怕耽误了正事,遂坐了起来。 陈-良拿着信推门进来,帮他将信件拆开,递到面前给他看。 原来是原先定好的派往岐国和谈的使臣突然得了病,无法前往了,那边找不着另外的人,正着急。 “这点事也用得着来烦扰大人吗?”陈-良有些不悦,“大荣还找不到其他的臣子了?随便再任命一个不就是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杨志安用露出的一点指头捻住信纸,正色思索。 陈-良不明所以:“能有多复杂?” “你以为之前那个使臣当真是病了才去不得吗?” “难道不是?” 杨志安摇摇头:“我猜,他是装的,岐国四王子乃是出了名的暴戾,曾有多次斩杀使节的历史,试问使臣哪有不惧之理?更何况,岐国和大荣积怨甚深,这回岐国又是战胜国,气焰必定嚣张,那景天照更是肆无忌惮了,谁当了这个使臣,都有可能有去无回。” “如此说来,那些大臣都是想到这一点,纷纷拒绝代替前往岐国和谈了?”陈-良不禁想,这些大臣可真是脓包,大不了就是一死,为国为民,死得其所,有什么好怕的?要不是他不够格,现在就去找大将军主动请缨。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杨志安的想法与他如出一辙,然而不同的一点是,杨志安完全够资格去担此重任。 “既然没人愿往,那本官便去一趟吧。” 陈-良一惊:“大人,您要去?此去生死难料,您身为皇上最器重的大臣,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得起责任?属下觉得,您还是不要去了。” “正是因为皇上器重我,我才应该为他分忧以报答知遇之恩。”杨志安站起身来,将外衣穿上,“来人,打水来,我要净面。” “大人,该不会是为了夫人而去吧?”陈-良看着他,面上净是疑惑。 杨志安顿了顿,并没有答话。 若答不是,未免就太假了,但若答是,又着实太片面,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顾知夏,但更重要的,是为大荣。 毕竟他即使去了岐国,也是以使臣的身份前去,并不一定就能见到顾知夏,更无法将她从景天照身边带回来,他只是知道她在那里,想去看看而已。 “别说废话了,去准备车马吧,我换身衣服就走。” “可您的身体……” “我没事。” 杨志安洗脸,换好衣服,便离开驿馆,骑快马前往东林关军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六章 借机进军营 顾知夏在兹城的驿馆内休养了大概半个月,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但心里惦记着杨志安那边的情况,又担心大荣国家安危,终日免不得郁郁寡欢,每天只思忖着,该如何进得岐**营去。 那景天照虽然待她好,但警惕心也不曾松懈过,倘若她没有缘故地,就说要进军营,铁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因此,必须先得想一个好说法才成。 这日出门散心时,在街头忽然听见几个百姓在谈论大荣派使臣前来和谈的事,顾知夏心里正关心此事,便停下脚步多听了两句,不料却听到一个惊天的消息。 “你们知道那来和谈的使官是谁吗?正是大荣那位年纪轻轻的户部尚书杨大人,据说当年四王子在大荣时,还曾与他结过仇呢,还竟还敢来,看来胆子不小。” 后面这几人说什么,顾知夏就没听见了,她只觉天旋地转,脊背凉,有点头晕。 杨志安做了大荣的使官,来了岐国……他跟景天照原先就有恩怨,如今又因为她的缘故,两人间更是矛盾重重,景天照早就对他有杀心了,他还送上门来,真是不想活了不成? 前些时日她还说杨志安比以前稳重了呢,怎么这么快就被打脸了?真气死她了。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莲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顾知夏摇摇头,低着头暗自思索,片刻后,下定决心道:“小莲,你帮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去军营找殿下。” “现在吗?” “对,立刻。” 小莲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转头去吩咐护卫备车。 半个时辰后,顾知夏乘着马车出了城,往西而去。 “其实姑娘若有什么事要找殿下,大可以叫人去通知他就是,不必自己跑去的。”小莲拿来软枕给她靠上,眉目之间,藏着浓浓的忧色。 “你的身体还没大好,本不该奔波。” 顾知夏望着窗外快移动的景物,道:“我已经痊愈了,没那么娇弱。” 到得军营辕门外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由于没有进出的令牌,被守门的卫兵拦在了门外。 待卫兵进内通禀了景天照,有士兵出来相迎,顾知夏等人才得以进去。 进去后,有士兵领着到达中军帐那边,景天照就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等着。 “知夏,你怎么来了?身子可痊愈了吗?”说着,将人带进帐中。 “已经全好了。”顾知夏一边笑着作答,一边不动声色地拿眼睛瞄账内四周,只见账内空空,只有一张书案立在正中,后面一展屏风,将帐子隔开为二。 “我闲来无事,便想着来看看殿下。” 景天照让士兵另外桌椅,拉着顾知夏坐了。 “你当真是来看望我的?” 顾知夏见他虽然笑着,眼里却有怀疑,便知他是在怀疑自己的来意,便笑了笑,说:“我一方面是为了看望殿下而来,另外嘛,我听说这次大荣来的使团里,有杨志安在内,所以想来看看是真是假。” 这段时间里,顾知夏一直有意向景天照表明自己要找杨志安报仇的决心与急迫,今日的作为,景天照并不会觉得唐突,反而认为很合理。 “是真的,杨志安是使团的主要负责人,明日就要到了。”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跟自己的大仇人见面,将他手刃了!”顾知夏当即锤着桌面站起,眼中都有怒色迸射出来,那样子真实极了。 景天照不疑有他,连忙按住她的肩头,让她坐回去。 “知夏,你且坐下冷静一下,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杨志安此番前来,乃是作为大荣的使臣,岐国只能以礼待之,万万不能伤他性命的,大荣毕竟还气数未尽,不可小觑,要是身为尚书的杨志安死在这里,大荣皇帝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岐国会有麻烦,所以,你不能对他下手。” 听他这么说,顾知夏就放心多了,看来景天照残暴归残暴,却还是顾及后果的,至少杨志安这次来,不会有生命之忧。 “难道我要眼看着仇人在眼皮子底下自来自取,却什么也不做吗?我的大仇要到何时才能报?” “知夏,你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帮你杀了杨志安,只是现在还时候,你且再等一等,好吗?”景天照耐心地劝慰她,只一心想安抚住她的情绪,却全然没注意到她眼底那闪动的黠光。 顾知夏装作不乐意,皱紧眉心,握着拳头道:“既然殿下如此说,那我一介弱女子,还能还有什么办法呢?” 景天照见她不悦,生怕她气坏了身子,赶忙倒了杯凉茶给她喝:“先别想这些了,喝杯水降降火吧。” 接过茶来喝了,顾知夏逐渐恢复“冷静”。 “虽然这次不能杀了那杨志安报仇,但我两年前失去记忆,连仇人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待他明日来,能不能让我陪在你身边,看他长得什么模样?” “这……”景天照暗自思索,杨志安这次之所以会担任使臣来到岐国,恐怕就是奔着顾知夏而来,而顾知夏失忆,并不知杨志安其实是她的丈夫,两人一旦见面,杨志安要是讲出实情,顾知夏少不得要起疑,为防万一,还是别让他们见面为好。 “知夏,这是军营,你不方便留下,一会儿还是回兹城去吧,你既然杀不了杨志安,见了他也是多余,不过徒增烦恼而已,要我说,还是算了吧。” 顾知夏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当下提出反驳:“我扮做你身边一名亲兵,只待一两天而已,哪里就不方便了?我见杨志安只是想记住仇人的模样,以免日后见了人都不认得,愧对爹娘的在天之灵,殿下,我求你了,就让我留下吧。” 说着,还主动拉了他的手,殷切切地看着他。 景天照难得听她对自己软语相求,十分受用,一时心软,就点了头。 “你留下可以,但一切都要听我吩咐,不可擅自行走于营地,记住了吗?” “好,我都听你的。”顾知夏连连点头。 于是乎,景天照便着人拿了一套甲衣过来,让顾知夏换上,办成手下的士兵,留在中军帐,之后又让人临时腾出隔壁的军帐来,让她休息。 天黑后,因景天照要外出巡营,顾知夏不能留下,便早早地来到账内睡觉,但躺下后,辗转了很久也没能睡着,心里只惦记着明日的事了。 左右睡不着,她便索性起身,出了营帐,走到中军帐门口,往里瞄了瞄,举步准备进去,面前却突然一把长枪横过来。 “中军重地,任何人不得擅入。”卫兵厉声道,一双利眼上下打量着她。 顾知夏故作镇定,笑着说:“我就是看看殿下在不在,没想擅闯。” 卫兵道:“殿下巡营还没回来呢,你等他回来再说吧。” “我是殿下亲兵,进去先帮他整理一下书案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顾知夏试探地问道。 “不行,殿下嘱咐过,没经过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入内,即便是我们几个守门都不可以,别说是你了。” 这卫兵倒是尽职尽责……顾知夏心下为难,要是进不了中军帐的话,日后要想窃取军机,就几乎没可能了,得想想办法才行。 她思索半晌,突然摆出厉害模样,叉腰道:“我是殿下的未婚妻,未来的王子妃也不行么?你这般对我无礼,一会儿殿下回来了,有你好看!” 卫兵错愕地再次打量了她几眼,看她身形娇小,面容白嫩,确实像是个女子,当下不敢再怠慢,立即扯出一个笑脸来。 “姑娘莫恼,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您的身份,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顾知夏轻咳了咳,挺直腰杆:“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吧?” “不行。”卫兵把放下的长枪又举了回去,一脸严肃,“没有殿下的允许,小人不敢放行,还请姑娘体谅。” 算了,再僵持下去也是徒劳,顾知夏只好暂时离开,回了营帐。 景天照是接近子时才回来的,听到外面马蹄声响起,顾知夏猛地从榻上翻下,刻意等了一时才出去。 卫兵通报之后,才终于得以进去。 “知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景天照看她脸色很差,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受了什么委屈,遂连忙过去握住她的手柔声询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副神情?” “没什么,我只是,一个人在营帐里,听着外面一阵又一阵的马蹄声响,心中不安,总睡不着。”顾知夏做柔弱状,低着头说。 这模样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令景天照见了,好不心疼。 “哦,你此前没进过军营,恐怕一时间是难以适应,要不我怎么白天的时候让你回去呢。” 顾知夏把头埋得更低了,抬袖抹起泪来,“我也不知怎么就变得这般软弱了,白天刚来时,也没觉得如何,谁知到了晚上,心里就畏惧起来了,真是没用。”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七章 窃取军机 景天照不禁心怜,安抚道:“不要这么说,你毕竟只是个女子,又不曾上过战场,受不得这军营的肃杀之气很正常,这样吧,你今日就睡在这里,明日一早回兹城去。” “不,我还没见到杨志安那个大仇人呢,不回去。”顾知夏抓住他的手臂,语气中有点撒娇的意味,“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就不那么怕了,殿下,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鲜少见她如此的景天照差点要被她弄得昏头了,要是以后她在自己面前都能如此的话,那就太好了。 “你真的没事?” “真的。”顾知夏重重点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漾出笑意,令人见了不禁心神激荡。 景天照怕自己失控,便连忙撇开视线,转过身去,一边卸下盔甲,一边说:“可是我这里并没有两张床啊,空间也有限,一个晚上倒无妨,但我总不能天天都把床让给你,而不休息吧?” “我可以睡地上,只要有床被子就成。”顾知夏心想,这厮故意说这话,难不成是想占她便宜,让她跟他同睡一床不成? 哼哼,想得美! 果然,景天照听了这话,回过头来时,脸上有显见的失落。 “你也不怕把腰睡疼?” 顾知夏笑着反驳他:“我的腰好着呢,怎么可能随便睡个地就疼?” “但是,夜里风凉,军帐又透风,你难免会受寒的。”景天照不死心地又说。 “不会的,岐国本来就四季如春嘛,哪会受寒?”顾知夏说着,忽然变脸,撇嘴道:“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根本不是担心我着凉吧?你根本就是不想我留下来,嫌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对?” “当然不是!”景天照被她突如其来的翻脸惊到了,都说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他算是真正领教到了,“我巴不得你天天呆在我身边呢,怎么会嫌你?我真是冤枉。” 顾知夏哼了声,扭过头去不看他,阴阳怪气道:“少哄我了,先前我要进来时,连你身边的卫兵都敢对我甩脸子,还说你不嫌我?你要是当真想我呆在你身边,怎么连想见你时都见不着?” 闻言,景天照顿了顿,握住她的肩头,将她强行掰过来,“这件事我已听卫兵说过了,那是因为我早前吩咐过,任何人不经我的准许,不得进军帐,他是听了我的命令,才不敢放你进来的。” “这么说来,我确实不应该待在这里了?”顾知夏怒视他一眼,扭头就要走,“那行吧,我这就走,不在这儿碍眼了。” “知夏……”景天照哭笑不得,真是被今天突然转了性子的顾知夏闹得又是欢喜,又是愁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性急呢?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要走?” 顾知夏哼唧着甩开他的手,瘪着嘴依旧不看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完,我还要赶路呢。”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有当绿茶的潜质。 景天照让她给气笑了,挽着她的手到案前坐下,耐心地解释:“我本来是想要告诉你,军营不比先前的王子府,不能随意走动,各个军帐更是不能随便进出,这里规矩森严,不能由着性子来的。” “谁想随意走动,还到各个军帐去串门了?我不过是觉得害怕,想见你而已嘛。”顾知夏瞪眼杏眼,眼里满是愠怒,眼底水光泛出,一脸的委屈。 “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你在我这里,自由进出就是,我叫卫兵给你放行,以后都不再拦你,这总行了吧?”景天照只觉今日的顾知夏格外讨人怜爱,以前再怎么样,也不见她对自己这么依赖过。 看来,还是军营环境不同所致,早知如此,他就早带她来军营了。 听到这话,顾知夏抬起头来,两眼放光,转怒为喜:“你是说真的?不是哄我?” 景天照笑着颔:“当然是真的,哄你做什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除了对她的身世撒过谎之外,他确实未曾在她面前说谎了,他倒也不觉得心虚。 顾知夏翘起嘴角,扯住对方的衣袖,讨好道:“既如此,我就在这里多留几天,你看可以吗?” “可以,随你想待多久都行,”景天照已经晕头转向,不论她有什么要求,都不会拒绝了,“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一些,千万不要随处走动,也不要以女装示人,这里毕竟是军营,全是男人,不太方便。” “我明白的,”顾知夏乖巧地点点头,“我顶多就是在帐外门口转悠转悠,不会乱走的,你放心。” “好,我放心了。”景天照看着她,只觉心满意足,他们长此朝夕相处下去,就不怕知夏不对他动心了。 当天晚上,景天照叫卫兵另外搬来了一张简易的床,还有两床被褥,让顾知夏到后帐去休息,自己则睡在外帐。 虽然很想,却并没有占顾知夏的便宜。 这一晚上,顾知夏睡得并不安稳,主要是外面时不时有士兵巡逻经过,很吵,另外,她怀有心事,放心不下杨志安。 天明后不久,她便起身了,但到了外帐,却没见景天照在,问过士兵后才知,他已经到隔壁中军帐与麾下将领商讨军务去了。 趁着景天照不在,她伸长脖子望了外头一眼,见卫兵笔直地站在门口守着,一动也不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遂放轻步子挪到书案前,开始翻找。 书案上全是各种公文,一大叠,而且摆放得很乱,岐国的文字跟大荣的并不一样,她在岐国两年多,虽已经大致能认全,但那是得在字迹工整的情况下,才能流畅阅读,而这些公文里头的字,都是些潦草的字,看起来很费劲,简直让她抓狂。 “殿下。” 门口响起脚步声,顾知夏连忙将公文合上,假装整理书案。 景天照进来时,就看见她将公文一本一本地叠放在案上,神情专注。 “知夏,你这是……” “殿下,你回来了?”顾知夏保持镇定,抬头嫣然一笑,“我起来见你不在,就打算出去走走,没想到转头又看见你桌上乱糟糟的,实在看不顺眼,就自作主张把这些公文整理一遍,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景天照瞥了书案一眼,笑笑:“当然不会。” 方才刚进来时,乍一看有人在案前翻他的公文,第一反应就是此人要窃取军机,待看清这人乃是顾知夏的时候,心头的那股杀意就瞬间消散,那画面也随即变了味。 那场面怎么说呢? 就像是丈夫从外面忙碌后归家,看到妻子在家里忙前忙后一样,那种感觉分外美好,是他从不曾亲身经历过的。 “吃过早点了吗?” “还没呢。”顾知夏将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捕捉在眼里,并未慌张,紧接着她又看见对方流露出一抹欣慰,就知道他没有生疑,把心放回了肚里,“殿下一早就忙着与诸将议事,肯定也没来得及吃吧?不如咱们一起?” “好。” 景天照其实胡乱吃过一些了,但既然顾知夏主动相邀,他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欣然跟着落了座,“这军中饭食没有外面好,你将就着吃,一会儿我命人去弄些精致的食物来,中午另外给你做。” “千万不要。”顾知夏啃完一口烙饼,连忙阻止,“我既然来了军营,就该守这里的规矩,不能搞特殊,否则让人知道了,肯定要暗地里骂我的,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没事的。” 景天照心想,这女子一向都是这么懂事体贴,为人着想,怎能叫人不喜欢呢? 他这厢正想着,顾知夏转动眼珠,偷瞄了过来。 “殿下,大荣的使团还没到吗?” “暂时还没,不过,应该快了。”景天照转头看她,劝道:“知夏,我明白你是报仇心切,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你还需再忍耐一段时间才是。” “我明白。”顾知夏点头,笑了笑,“这话你之前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怎么还念念有词呢?” 景天照不由失笑:“我这不是担心你想不开,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你想通了就好,待大荣的使团来了,你就在此歇着,不要出去了,免得撞见仇人,白白给自己心里添堵。” 顾知夏垂眸暗想,分别这么些时日,杨志安肯定很担心她,纵然不能跟他回去,也须得让他知道自己在此的情况,让他少些忧虑。 因此,还要想办法见见他才好。 “知道了。” 用过早膳后,景天照处理了一队军务,便又出了寝帐,往练兵场那边去了,顾知夏一个人在帐子里,百无聊赖,在门口不远处装模作样地逛了一圈后,回到帐中,又开始翻阅案上的公文。 然而,看过一遍后,并没有找到什么军事机密,全是寻常的军营常务。 最后,她只得回到后帐,躺在榻上等待时间流逝。 快到午时的时候,外面传来鼓声,很快又有马蹄声靠近,顾知夏霍然起身,行至寝帐门口,掀开帐帘往外瞧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八章 酒宴 一行七八个人,皆是身着大荣服装,正下得马来,往中军营帐行去,而走在最前面的,一袭青紫色官服,头戴同色官帽,神色从容,举止优雅,正是杨志安。 “志安……”顾知夏张口欲喊,但话到了嘴边,忽又想起此时不是与他相认的时候,又退回了账内。 景天照不准她去中军帐,该当如何跟杨志安碰面,把自己的计划相告呢? 她焦急地在账内来回踱步,心里正没个主意,不料这时,一个士兵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盘,盘里是一堆衣物。 “姑娘,殿下派小人来传话,让您换上这套衣裳,立即前去中军帐。” “去中军帐?”顾知夏不明所以。 之前景天照不是明确说过,让她不得在杨志安面前露面吗?怎么现在又改了?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论如何,还是先换了衣服,去了再说。 于是乎,顾知夏换好衣服,改回女装模样,在士兵的引领下,来到了中军帐内。 帐子里,除了景天照以及他麾下的几位大将之外,就是杨志安等使团中人了。 顾知夏很努力克制内心的感情,才勉强忍住不去看杨志安那边,缓步走向了上的主位下方。 “参见殿下。” “知夏,你来了,快,到我身边来坐。”景天照站起身,亲自伸手去牵顾知夏,让她坐在主座旁侧的次座上。 “多谢殿下。”顾知夏猜到景天照突然叫自己来,多半是为了试探她,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否则她和杨志安就真的再无重逢的可能了,因此她一举一动都不敢有一丝一毫地出错,明明杨志安就在身后,她却始终不敢转头去看他一眼。 直到在座位上做定了,这才缓缓抬头,向帐中众人扫视了一圈,然后掠过杨志安那张布满关切和担忧的脸,凑到景天照面前,小声地问:“殿下,请问哪个是杨志安?” 景天照先是打量了顾知夏脸上的神色一眼,见并无异样,这才看向坐在左手边座的杨志安,笑道:“喏,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大荣户部尚书,杨志安杨大人了。” 顾知夏见杨志安正用那双充满错愕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心中颇为不忍,但还是把心一横,当即竖起眉眼,拍着桌案站起,瞪着杨志安道:“杨志安,你害死我爹娘,屠杀我满门,今日我就要为他们报仇!” 说罢,转身去抢身后士兵腰间的剑,但士兵反应极快,及时后退几步,将佩剑护住,没叫她得手。 “知夏!”景天照看了会儿戏,才起身假意去阻止,“知夏,你别这样,今日杨大人远道而来,是为与岐国和谈,乃是贵客,咱们得好好招待才是,怎能动刀?” “他是我的仇人,我为什么不能动刀?我恨不得立刻就将他碎尸万段呢!”顾知夏推开他,还欲去抢剑,却被景天照强行揽住肩头,按回了原位。 “有什么恩怨,都以后再谈,就算是看在我的情面上,不要动手,好不好?” “你……”顾知夏气愤地瞪着他,很是“不情愿”。 景天照坐近了些,当着众人的面,将她的手握进掌心,用看似小,其实却足以令账内所有人都听清的声音道:“知夏,看在你我的情分上,就给我这个人情吧,你们的恩怨往后再说,只要你今天乖乖的不闹事,今后你要怎么报仇,我都帮你,好么?” 顾知夏不知道杨志安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也不敢去看他,更不敢推开景天照的手,担心他起疑心,只得继续演戏,装作愤懑模样,咬牙道:“好吧,我就听你一回。” “这就对了。”景天照眉开眼笑,拍拍她的手背,倒了杯茶递过去,“快喝口水消消气。” 顾知夏接了茶水,低头喝着,眼皮还是忍不住往上掀开,朝杨志安那边投去视线,果然见他满目悲伤,红了眼眶。 这要是搁了从前杨志安那股疲软的性子,看见自家娘子非但认不出自己,口口声声喊自己为仇人,还跟别的男人如此亲密,恐怕要急得当场流泪,再冲上来跟她解释一番,但是现在的杨志安,虽然也有些许失态,却还算镇定,并未表现出太多情绪。 他只是呆坐在位,望了顾知夏一会儿,攥紧拳头转移了视线。 娘子似乎又一次失忆了,先前明明见过他,现在却要景天照指认才知道他是谁,难道他与娘子之间的缘分,已经差不多要到头了? 这一场闹剧过后,众人都吃惊不小,但也都是不敢多嘴,只安静地坐在位子上,不敢多说一句,于是帐中突然安静下来。 景天照笑了笑,打破沉寂:“这是本王子的未婚妻,方才忽然情绪激动,有点失控,让诸位见笑了,杨大人,知夏冲撞了你,我这儿替她向你赔罪了。” 他向杨志安举起酒杯。 杨志安抬起头,收整好思绪,弯唇一笑,也举杯道:“王子殿下言重了,在下与这位姑娘先前在大荣的时候结下了点仇怨,本不是什么大事,却没曾想搅扰了诸位的雅兴,应该在下赔罪才对。” 两人将杯中酒饮尽,便没再提此事。 这是接风宴,都只吃吃喝喝聊聊天,全程并没有人提和谈的事,看起来气氛相当和谐,但实际上暗流涌动,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 尤其是顾知夏、杨志安以及景天照三人。 “知夏,这烤羊肉十分不错,吃点儿吧。”景天照特意夹了块肉放进顾知夏碗里,柔声劝着。 “没胃口,殿下自己吃吧。”顾知夏没好气地说完,往杨志安那边横了一眼,以表示她对那人的怨恨,到了此刻,她倒是可以放肆地看杨志安了,只是不能有好眼色而已。 既然是演戏,那就得演全套了才行。 景天照故意往杨志安那边投去一个饱含挑衅的眼神,转而又对顾知夏说:“快别生气了,我不是已经答应你,往后帮你报仇吗?多少吃点吧,你要是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这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就落在杨志安的耳朵里,每一个字如同刀子,狠狠地扎在他心头。 知夏本是他的娘子,如今却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他有口难言也就罢了,偏偏半点办法也没有,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加窝囊的男人么? 思及此,他索性又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要不是还有公务在身,真想立刻把自己灌醉了去。 顾知夏注意到杨志安的神色,心里一揪,也跟着悲伤,对景天照的靠近,便越抵触,可是,为了大局,她不能躲开。 “我会吃的,你就别管我了。” “乖。”景天照抬手在她脸蛋上捏了捏,又握着她的手放到案上,仿佛生怕大家看不见他们何等恩爱一般,这分明就是故意在羞辱杨志安。 顾知夏不敢再看杨志安,她怕看了,自己会失控,她只能一直垂着头,装作吃酒。 而杨志安呢? 眼睛虽时不时地往上看,却并不将内心的愤恨表现出来,可谓是打碎了牙齿也往肚子里吞。 没办法,现在他在景天照的地盘上,受制于人,不能轻举妄动,再恼恨也得忍着,他自己倒也无所谓,死了也就死了,但身边还有一伙同伴,况且他此番是带着使命来的,大荣那边还等着他回去复命,不能因为他个人的私情,就坏了大事,使一切功亏一篑。 其他人多多少少也看得出来这三人之间有猫腻,都不敢吭声,到后来,连聊天都少了,只顾闷头喝酒吃菜。 这顿酒宴,就在沉闷的氛围当中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太阳快落山时,终于完毕。 “杨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难免疲乏,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就委屈你们今夜暂宿在军帐中,明日再详谈和谈之事,可好?” 杨志安起身笑道:“很好,有劳殿下款待了。” 说完,抬眸看了看顾知夏,落寞地转了个身,迈步出了中军帐。 顾知夏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悬了几个时辰的心才总算逐渐放下。 耳边传来景天照的话声:“知夏,人都走远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要是眼神能杀人,我早就将那恶人千刀万剐了。”顾知夏坚持演戏,轻蔑地哼了哼,“只可惜,殿下拦着我,不让我取他狗命。” 这语气听起来,真是怨念十足,景天照无奈摇头:“知夏啊,道理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讲明白了吗?怎么还在怨我呢?” 顾知夏撇嘴:“要是你全家被人所害,眼看着仇人在眼前,却不能报仇,你还能听人讲道理么?” “是是,都是我没顾及你的感受,对不起。”景天照只得拿好话哄她,笑得格外温柔,“但是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替你报仇的,不要心急。” 顾知夏心道:“相信,我当然相信了,有朝一日杨志安要是真落在你手里,你岂会让他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九章 别离 假装隐忍了半晌,顾知夏颔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像今天这么轻举妄动,殿下就放心吧。” “好,这就好。”景天照暗暗松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又说:“之后你也不要去自己去找杨志安,只要他还在岐**营里,就是大荣的使臣,不能冒犯,更不能死。” “行了,我知道了,殿下就不要念了。” 顾知夏无语,本来她还打算今晚趁夜去找杨志安呢,但见景天照如此紧张,想必会派人看着她,思来想去,还是不要轻易行动为好。 这一晚上,几个人都一夜无眠。 翌日,杨志安等人与景天照在中军帐和谈,并签下了和约,景天照手下大荣送来的白银二十万两,保证此后三年内绝不侵犯大荣。 这个和约虽然是对着天地日月立下的,但可信度并不高,杨志安深知岐国人不守信用,景天照更是不会守,因此对于“三年内绝不犯边”这个说法,是半句也不信的,而景天照本人一开始就是冲着坑骗大荣钱财,才答应接见使团的,更加不会把和约放在心上。 这场和谈,说白了,就只是走个过场,各有各的目的,对于杨志安来说,目的就是让景天照以为大荣真的被岐国打怕了,不得不选择低声下气地和谈,从而让他放松警惕,也助长岐军的嚣张气焰。 俗话说骄兵必败,目前只是时机未到,待时机成熟,大荣再举兵反击。 这骄兵之计,乃是杨志安自己提出来的,经过了皇帝那边同意才实施。 现如今,计划已进行一半,不论如何也得继续下去,不容有失,否则杨志安就算是活着,也无颜回去见皇帝。 临行时,他驻足在辕门处,回头遥望,可见的,只有重重营帐,来来往往的士兵,与在阳光下着寒光的刀枪剑戟,却看不见那人的身影。 “大人,走吧,她如今已是别人的未婚妻,早把您忘得一干二净了,不会来送的。”陈-良看穿了杨志安的心思,戳穿得毫不留情。 其实杨志安是清楚的,顾知夏不可能来送自己,即使她没失忆,想来找他,景天照也不会准许,他只是不甘心罢了。 “走吧。” 此时,顾知夏正坐在营帐内呆。 她知道杨志安已经走了,心也随着飘了过去,她甚至可以生动得想象到,杨志安没见她出现,驻足回头时,那满目悲情的场面。 算了,还是别想了吧,现在大荣正是面临国难,最重要的是要顾全大局,个人私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之后,顾知夏又变着法儿地向景天照央求,在军营留了下来,景天照并未起疑,只当是顾知夏对自己的感情有所增进了,自己心里也开心。 转眼又是个把月过去。 景天照正奖率三军,准备动对东林关的第二场战役。 顾知夏得知之后,心急如焚,偏偏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只能压下一半的火气,以一般恼火的状态去见景天照,毕竟她现在的人设,并不是个完整的顾知夏。 “姑娘,殿下正在休息呢,您还是等会儿再来吧。”卫兵将她拦住。 “这是中军大帐,用来点将办公的,殿下怎么可能在这里休息?”顾知夏眺了他一眼,直接闯进去,只见景天照正端着一盏油灯,站在墙边正在观看地图。 “殿下,姑娘她……” 景天照回过头来,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 未必能给退下后,顾知夏缓步上前去,不动声色地瞄了那张地图一下,又快扫过书案上的公文,然后将视线落在景天照身上,皱眉问:“殿下,你何故要食言?” “食言?这话从何说起?”景天照知道她指的是违背和约,攻打大荣一事,只是不愿跟她正面生冲突,装傻充愣而已。 顾知夏道:“岐国一个月前才跟大荣签订和约,上面言明三年内不犯边,你现在却又整军要攻打东林关,这不是食言是什么?殿下,岐国也算是堂堂大国,岂能言而无信?传出去就不怕那些小国笑话吗?” 景天照放下油灯,勾起唇角笑了笑,淡然道:“言而无信如何?小国笑话又如何?岐国是拿国力说话的,它们能奈我何?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大荣压制了岐国这么多年,也该换换位置了。” “你,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国家名声?” “没什么可在乎的,那些边陲小国现在瞧不起岐国,将来等岐国一统九州,它们还不是要来摇尾乞怜?无妨,无妨。” 顾知夏盯着他,意识到这个人还真是个不能轻视的狠角色。 沉吟片刻,她垂下眼眸说:“我只有一个请求,倘若岐军攻入东林关,希望殿下能善待百姓,不要涂炭生灵。” “知夏这是哪里话?我岐国的军队从来不滥杀无辜,不用你说,我也会善待百姓的。”景天照言之凿凿,说话一点也不心虚。 然而,事实却是,岐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连猪狗等牲畜都没活口留得住。 “那就好,那就好。”顾知夏也只能假装信了他的邪,“话已说完,那我回去了。” 景天照含笑颔:“好,早些休息。” 还和之前一样,顾知夏每日都住在景天照的寝帐内,以方便盗取机密,景天照对她暂时倒是没有设防,那些公文信件等,都摆放在帐内的书案上,并每日由她整理,他都不阻拦。 但是,这一个月来,她几乎每一封信件公文都偷偷看过,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此时已经是深夜,除了值夜巡逻的将士之外,三军已经歇下,营地相对安静些,顾知夏一个人行走在密密麻麻的营帐间,若有所思。 虽说岐国四季如春,但正值晚冬时节,夜风吹来,还是有点凉的,她伸手拉了拉肩头的斗篷,裹紧单薄的身子,仰头望了眼苍茫的夜空,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也不知杨志安此时在做什么,是否已知岐军将要攻打东林关? 叹息间,无意瞄见不远处有个人影闪过,径自往中军大帐那边去了。 这么晚了,还鬼鬼祟祟地在外面晃悠,肯定有鬼。 顾知夏思索须臾,转身跟上去。 她本来就住在大帐旁边,不过是出来散步,巡夜的士兵见她往回走也不注意,并未去管。 行至寝帐后方,正好看见那道身影伸长脖子往营帐门口的方向瞅,似乎是打算潜进去。 没过多久,那人转头四下一环顾,没看见有人,则迈开腿,准备去对门口的卫兵动手。 顾知夏连忙跑过去,将人拦住:“你这是做什么?” 这人见被现,拔出腰间佩刀准备杀人灭口,顾知夏低喝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不但要泄露你的身份,还要连累大荣那边。” 对方听她提到“大荣”两个字,手上的动作倏地一顿,愕然看着她。 “你是谁?” “我也是大荣人,不过暂时潜伏在景天照身边,伺机窃取军机,跟你是友不是敌。”顾知夏说着,将他又转回寝帐后面无人处,“你方才要是打晕卫兵闯进去,非但什么机密也拿不到,还会打草惊蛇。” “这是景天照的寝帐,军务机密都放在里面,怎么可能拿不到?” 顾知夏笃定道:“因为我不久前才看过,他那书案上,并没有此次攻打东林关的作战机密。” “你看过?”细作又打量她两眼,一脸错愕,“莫非,你就是四王子的那位未婚妻?你不是岐国人?” “我当然不是岐国人。”顾知夏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我是大荣樑县人,几年前边境战乱,流落到岐国,被四王子掳走,囚禁在身边的。” 这其实也算真话了。 细作点点头:“原来如此,以你的身份,窃取军机要比小人容易得多,你……” “我会尽力而为,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交给我,一旦拿到机密,我就交给你,还在这个地方,同样的时间,以后你每天晚上都来,若有收获,我定在此等候,若我没现身,你就回去继续等,如何?” 细作垂头深思,片刻后,颔道:“好,如此,就全拜托姑娘了。” 待人走远,顾知夏才装作继续散心,从后面转出去,回了寝帐。 一天又一天过去,眼看着岐军就要再度攻打东林关,顾知夏还没拿到作战计划,心里日渐焦急。 这天晚上吃晚膳的时候,听景天照说,要去前军巡视,大概两天后回来。 “知夏,我不在的时候,你就不要多出去了,要是闷了,就在门口附近转转,切莫走远,这军中的将士大多都不曾见过你,难免冒犯。” “好,我就待在军帐内,等你回来。”顾知夏这段时间来,是越会说话了,她已经摸准景天照喜欢听什么话,是以为了讨好,就一个劲地说给他听。 果然,景天照听到她一句“等你回来”,登时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章 跟你拼了 自从带了顾知夏回来后,景天照眼里就只有她一个,很少接近别的女人了,偏偏顾知夏是个端庄持重的,比岐国的女子更加矜持,容不得半点逾越,一开始,连牵牵她的手都是奢侈,更别提其他更亲近的举动。 景天照对顾知夏与待其他女子不同,在她面前,他即使再想得到这个人,在没得到她的允许前,也会隐忍住,可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忍了两年多已接近极限了,每天对着心上人,要说不生一点邪念,那是不可能的事。 此刻望着灯火下,顾知夏那晶莹粉红的唇瓣,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其脸庞,轻唤道:“知夏,你今天真美。” 这是闹哪样? 顾知夏被景天照这含情脉脉的表情和眼神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站起身,退后了两步。 “殿下不曾吃酒,怎么还说起醉话来了?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歇了吧。” 说罢,就转身要往后帐去,不料一转身就被景天照扣住手腕,听得耳边飘来轻柔的嗓音:“我没说醉话,我是真心的,知夏,你在我眼里,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 换了别的女子,能得他两句夸赞,早就欢喜得偷笑了,偏偏这女人无动于衷,还避着他,装傻充愣。 有句俗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想得到。顾知夏于他而言,就是那想得到又得不到的人。 他这辈子从未对谁这么上心过,付出了两年多,将毕生的耐心都用在了顾知夏身上,到如今,也该有所收获了吧? 想到这里,他放开胆子,伸臂将顾知夏拉进了怀里,与她脸贴脸道:“知夏,今日良辰美景,咱们不如先把夫妻之礼行了,可好?” 顾知夏大惊,立即将人推开,惊愕地瞪着他,怒道:“谁要跟你行夫妻之礼?你这种……” 她本要说你这种人送给我都不要,但忽然又想到此话出口的后果,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不是你们岐国那些开放的女子,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即便将来要嫁给你,在婚前也不能逾矩,你要是敢放肆,我就,我就跟你拼了!” 景天照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即却被她炸毛的样子给逗笑了。 “别,也无需跟我拼命,我不动你就是了。” 顾知夏又警惕地盯着他,连退数步,依然不放心。 “方才我是一时情动,冒犯了,对不起,放心吧,以后不会了。”景天照歉疚地看着她,主动与她拉开距离,“你快进去休息吧,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很晚才会回来。” 说完,就转身出了寝帐。 见他走远了,顾知夏才彻底放下心来。 好家伙,她可差点就失身了,要是景天照用强,她恐怕是反抗不成的,好在这人还算有点风度,见她拒绝,就打消了那股念头。 看来得想办法尽快拿到岐军的作战计划,让那细作送到大荣去,等岐军败了,尽快潜回大荣去,再待下去,还不知会生什么。 第二天,景天照果真离开中军,只带着几个护卫和两名将领,便去了前军。 顾知夏知道这是动手的好时机,遂整天待在军帐内,每当有新的公文送来,便趁卫兵不注意,偷偷翻开来看。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到了第二日的傍晚,她看见一封来自大荣军营里,岐国细作的来信,信上说,大荣那边并无防范,可以按照原计划,于七日后的半夜,从芙蓉道偷袭东林关。 具体计划虽未偷看成,但好歹已知大概,只要把消息带到大荣去,杨志安他们就能做出相应的防守,并事先设下埋伏,等着岐军前去,将之一网打尽。 她把信件按照原样放回去,待到半夜时,以外出散步为由出了营帐,偷偷与那细作见面,把自己看到的机密告诉他后,又说:“麻烦再帮我带一句话,是带给杨大人的,就说,我……唉,算了,你只要把我的身份告诉他,他就什么都明白了,无需多言。” 细作郑重点头,闪身离去,身影很快淹没在夜色之中。 “希望一切顺利……”顾知夏默念了一句,转头回了寝帐。 两日后,景天照果真如那信上所言,兵从芙蓉道走,直奔东林关,准备在半夜偷袭。 景天照是个十分优秀的统帅,此前已经打过无数胜仗,威望甚高,加上上次又打了个打胜仗,三军士气更盛,他自己也愈自信,逐渐不把敌军放在眼里,认为此次出征,必定将再次大胜而回。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军刚行至半路,就遇到敌军埋伏,带去的八万人,几乎全部葬身山野,他也只能在部下的护卫下,原路逃回,狼狈至极。 这是他从军以来,输得最惨也是唯一大败而回的一仗。 回到营地后,景天照就病倒了,受伤还是小事,主要是信心受挫,一时急火攻心,得了心病。 顾知夏装作很痛心的样子,骂了几句敌军下手狠毒,又表现得对景天照十分关切,整天在他身边照料,其实心里在狂喜。 战争固然不好,但这战是岐国先挑起来的,大荣若不反击,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下手狠一点也无可厚非。 “殿下,起来喝点粥吧,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呢,不吃饭是好不了的。” 景天照撑着身子坐起来,视线在她脸上扫视过去,接了碗自己吃。 “我没事,就是心里不痛快而已,你为了照顾我,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快去歇着吧,不用管我了。” 其实顾知夏也不想管景天照,毕竟她会有今日,全都是这个人害的,如今他又要带兵攻打大荣,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结合了公私两方面,就算这两年他待她再好,也无法消除她心里的怨念。 “好吧,那我先下去了,你好好喝药吃饭。” 她走后,景天照勉强吃了半碗粥,就把碗搁下了,之后士兵送来药,他硬着头皮喝了,苦着脸道:“这药以后不用再送了,也没什么用。” “殿下,您的伤还没好呢……”士兵欲劝上两句,不料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打断了他的话。 景天照皱眉,往外望去,不悦道:“外面在吵什么?快去瞧瞧。” 士兵立刻去了,片刻又返回来,禀报道:“殿下,是王将军他们,吵着要见您呢,说是有要事跟您说。” “要事?”景天照捂着突然抽痛的左胸口,吸了一口冷气,这刀伤虽已结痂,却还疼得很,“服侍我穿衣,让他们进来。” 穿上外衣后,几名将领走了进来。 他们打量着景天照,脸上尽是忧色。 “殿下的伤怎么不见好?” “我的伤我自己有数,你们就不用管了,说说吧,你们来做什么?”景天照因伤口疼,心情又不好,语气便很不善,显得极其不耐烦。 王将军等人相视一眼,都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站着,满脸苦相。 景天照更恼了,怒道:“怎么不说话,都哑巴了不成?” “殿下,”开口的是军衔最高的王将军,这些人都畏惧这位四王子,也只有他敢在景天照面前多说几句话了,“末将等怀疑,军中有大荣派来的奸细。” “哦?”景天照并未觉惊讶,因为他一早就这么怀疑了,只是还没这心情开始查而已,“那你们可有抓到人?” “只抓了几个有嫌疑的小兵,但……”王将军说到一半,抬眼看他,欲言又止。 “但什么?”景天照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眼看又要火,奈何心口疼得厉害,说话大声一点都撕扯着痛,这股火很快又压了下去。 “有什么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王将军道:“但我军此次遇伏,乃是作战计划泄露所致,末将以为,那些个小兵是不可能窃-听到如此机密,必然还有在军中地位更高的奸细在。” “有道理。”景天照微微颔,思忖着又问:“你们可有怀疑的人?” 这几人敢在他休息的时候过来打搅,定是心里有底了。 “末将等怀疑是……是顾姑娘。”王将军说罢,忙把头低下去,不敢看景天照暴怒时的模样。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景天照很平静,平静到好像一点不在乎似的。 “你们说顾知夏是奸细,有证据吗?” 诸将面面相觑,都摇头。 “殿下,末将等确实没有证据,但在这军中,只有顾姑娘能自由出入您的军帐,她最有机会窃取军机,另外,她本就是大荣人,心肯定向着大荣,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景天照冷笑:“何以见得军机就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而不是你们几位?” “这……” 这话,让人不好回答,帐中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殿下这分明是在推脱责任,可他们偏偏,又说不得。 景天照也不想为难他们,现在身心都难受,更不想多说话,遂摆手道:“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这件事我会查明,给你们一个交代,目前你们只专心整顿军队,鼓舞士气便是。”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一章 虚与委蛇 殿下都已经这么说,底下几人也不好再揪着不放,纷纷行了礼,退出寝帐去。 到了帐外才有人小声嘀咕:“你们说,殿下该不是要偏袒那个女人吧?事实摆在眼前,他居然视而不见?这可不像四王子的行事作风。” “殿下毕竟是个年轻人,难免被美色所惑,这也不稀奇,只是,如果他真要袒护那女人的话,咱们就不好向三军将士交代了,恐怕军心会愈涣散呐。” 几个人边聊边走远了。 而帐中的景天照,此时正在低着头沉思。 他并非偏袒顾知夏,只因不敢也不愿意相信,顾知夏就是那个泄露军机,害得他吃了败仗,狼狈逃回的人,可与此同时,他又忍不住去深想,这段时间顾知夏的种种反常行为背后的目的。 她住到军营来,故意亲近他,是对他的感情更深了,还是另有所图?她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窃取军机而来…… 越想,心就越冷,最后不敢再往下细思下去,气得一把打翻了案头的药碗。 士兵连忙跑进来,却见景天照正趴在床头,嘴角流出血色,面色惨白,像个快要断气的人,顿时吓得骤然失色。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殿下!” 景天照拽了他一把,但因为手上没什么力气,压根不起什么作用,士兵不曾察觉,兀自扶着他躺回被窝里去。 “您好好躺着,小人这就去叫军医。” “等等……”景天照虚弱地喊了一声,额上一层冷汗,嘴角都在颤抖,“不要声张,悄悄地去请,若有人问起,莫说实情,记住没有?” 这是为防止军心动摇,岐军刚刚才吃了败仗,正是低迷时期,倘若再传出统帅病危的消息,恐怕整个三军就要全散了。 “是。” 士兵连忙去了,景天照躺在床上,疲惫地睁着双眼,脑海里总一遍又一遍地闪现这段时间里,顾知夏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是个极其精明的人,如果不是为情所困,早就该察觉出顾知夏不对劲了,她明明反对岐军攻打大荣,却还要住进军营,平常是个连死都不惧的人,在军营里,又怎会看到刀剑就害怕? 那都是装出来的! 她住在他的军帐里,还殷勤地为他整理书案,服侍起居,那不是对他好,而是为了方便窃取军机。 如今想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是假的。 “知夏啊知夏,你为何要背叛我?我待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为何就这么心狠呢?” 从那日见军医匆匆进了景天照的军帐后,就没见他再出来,门口也总是有重兵把守,看起来情况不太妙,顾知夏不知不觉间,忽然生出一丝愧疚来。 景天照伤得不轻,心情又低落,怕是短时间内无法痊愈,这人固然可恶,但她并不愿意看到他死,她的愿望只是想两国和平共处,自己回到大荣,仅此而已。 如果景天照此番真的丧了命,她不就成了间接害死他的凶手么? 抱着歉疚的心,顾知夏便去看望他,不料卫兵将她拦着,不让进,几天都是如此,这日早上,她又来到景天照的军帐外,本来并不抱什么希望,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卫兵竟然放行了。 一进帐内,一股浓重的药味便扑鼻而来,景天照正靠坐在床头喝药,面色比前些天见到时还差些,人也消瘦了,形容憔悴。 顾知夏从未见过这样的景天照,心下恻然,愧疚之情更添。 “殿下,你怎么样了?”顾知夏快步上前去,真心地关切道。 景天照冲她微微一笑,说:“知夏不必担心,我死不了的,只是那群医官医术不精,用不好药,是我白白受了这么多苦,再过两日就会好转了。” 声音虚弱无力,气若游丝,看上去像病了几年,命不久矣的人。 “殿下,唉……”顾知夏本想道声对不起,可这样无异于自爆,最终又没说出口,“军营毕竟条件不好,不利于养伤,你都病得这么重了,还是先班师回朝吧,等养好身子再说攻打东林关的事也不迟。” “这怎么行?”景天照缓缓摇头:“这次出征,岐国乃是倾尽了全国之力来的,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如今我军虽然吃了败仗,却还有实力在,只要整顿军队,重塑三军军心,必然能够反败为胜,攻下东林关,外面三军将士还等着立战功,将来衣锦还乡呢,岂能因我个人原因,而叫他们失望?” 顾知夏也清楚,依景天照这倔强的性子,要他撤军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思忖须臾,又说:“既不能还朝,那就好歹先离开军营重地,去兹城静养一段时间,长此拖下去,你这身子迟早要拖垮的。” 景天照翘起唇角,抬眸投去神情一眼。 “有知夏这么关心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还好你在我身边,否则,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 他的手跟以往不同,是冰凉的,还有些颤,纵然顾知夏心肠再狠,也不忍心将他推开,遂笑着反握住,微笑道:“你还年轻,只是受点皮外伤而已,不会有事的,只要乖乖听医官的话,你会好的,不要灰心。” “嗯。”景天照点了点头,垂下眼皮,眼底却突然一片冰冷,他很清楚,此时此刻顾知夏不过是在跟自己虚与委蛇,半点真心也无。 “知夏,我现在每天都要敷药喝药,帐子里药味重,你一个康健之人肯定闻不惯,就不用天天来了,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顾知夏本来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景天照,越来越觉得,是自己欺骗了他的感情,害他受伤,连他的眼睛都不太敢直视,之所以来看他,也是想确认他没生命之忧,此时看他虽面色不好,但到底还说得出话来,意识也清晰,说明并无太大问题,那么,她也就放心了。 “好,那殿下要答应我,好好养伤,莫再操劳了。” “我会的。” 从军帐中出来后,顾知夏并未回寝帐,而是在外面转悠。 近日有谣言传出,说她是大荣的奸细,是她把军机泄露给大荣,导致岐军在芙蓉道遇伏,谣言越传越激烈,军中每个人都知道了,因此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拿仇恨的目光看她。 但是,她并未因此就躲起来,反而每日都出去转悠,大摇大摆地在人前走动,以表示自己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 当然,这股子镇定并非因为她真的不惧,只是强装出来的罢了,这好歹也是军营,尽管身后有个景天照撑腰,景天照却已病了,暂不管事,难保不会有个把胆大的,趁机将她杀了报仇。 因此,这几天她每时每刻都是踩在尖刀上行走,随时可能没命。 幸好的是,目前为止,并没有人对她动手。 转了两圈后,顾知夏伸了个腰,转身准备回去,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突然冲将上来,一手拽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拔出匕,抵在她的脖颈上,恶狠狠地问:“说,是不是你泄露军机,害死我们几万弟兄?是不是你?” 顾知夏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运气也没有那么好,方才还庆幸没人找自己麻烦,这会儿就打脸了。 “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搞笑,她要是能承认就傻了。 不过,这人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不是你?哼,不是你能是谁?就属你有机会窃取军机,一定是你!”士兵松了她的手臂,手腕一转,匕移至了她的胸前,人也到了她面前。 顾知夏不敢动,只两眼大睁着望向对方,在看清他的样貌时,瞬时呆住。 这不是先前跟她见过的大荣细作吗? 不少士兵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见是有人要对四王子的未婚妻下手,都赶忙上来劝。 “兄弟,虽然这女人可恨,但毕竟是殿下的人,杀不得啊,殿下要是知道了,一定向你问罪的,快快把刀放下来。” “他说得对,这女子不能杀,要杀也不能咱们动手,兄弟大好的前途,可不能因为这个女人葬送了,一定三思!”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劝说起来。 “都别说了!给我退后,否则我立刻一刀结果了她!”细作大吼一声,举刀就要动手,士兵们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言。 倒不是他们舍不得顾知夏死,而是怕遭连累,殿下向来下手狠辣,一旦动怒,必定迁怒于无辜。 细作见人都退开了,又将顾知夏拉过来,凶狠道:“你到底招不招?信不信我一刀划花你的脸?” 顾知夏也不知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压低声音问:“喂,你这是干什么?叛变了不成?” “夫人莫怕,小人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若非如此,小人没有机会与你说话啊。”细作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我都说了我不是奸细,你怎么不信呢?”顾知夏故意扯开嗓子喊出几句,随后又低声道:“原来如此,你倒是挺机灵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二章 逃跑失败 细作不改脸上的凶恶之色,又大吼道:“哼!你当然不会承认了,你这个奸细,害死我们几万弟兄,我绝不会放过你!” “你不是已经回大荣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顾知夏觉得,要是让他继续这么嚷叫下去,自己的奸细名号更要坐实了。 “是杨大人叫我回来的,”细作瞪着眼小声说,“他担心夫人在此不安全,嘱托我来带你回去。” 这么说来,杨志安已经猜到她是在装失忆了。 “你要是敢杀我,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的家人以及同队的战友,都会受到牵连!”顾知夏适时地喊道,眸光一转,又压低声音,“这里可是岐**营,守卫森严,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你能如何带我离开?” “夫人这就不用担心了,一切都有小人准备,”细作说话甚有底气,似乎是胸有成竹,“明天晚上子时,小人来这边找您,您到此地来与我会面就是。” 顾知夏心想,岐军损伤惨重,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元气,至少几个月内不会再向大荣动兵,大荣那边也得以喘息,自己留在此地也没什么用了,既然现在有机会离开,那就无需再犹豫,还是早些回到大荣那边去的好。 “好,我听你的。” 细作随即将她推开,将匕扔在地上:“你等着,等我找到了证明你就是奸细的证据,定叫你不得好死!” “好啊,有本事你就去找,看我怕不怕你!”顾知夏扯着嗓子喊,那模样像极了个得逞的小人。 众人本以为她区区一个女子,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必定是吓得腿软,话都讲不出来了,想不到竟还敢嘶喊,不禁纷纷看过去。 嘿,还挺嚣张! 顾知夏压根就不理会他们的目光,甩了甩衣袖,径直往寝帐的方向而去。 想着自己终于能回到大荣,回到杨志安身边,顾知夏很是激动,不过为免被人察觉出异样,她只能把喜悦藏在肚子里,不敢表露出来。 以往用完晚饭后,她总要出去转转,但翌日的晚上,天黑之后,她就老老实实呆在帐子里,不曾出去,因为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待到了接近子时,她才揭开帐帘往外瞅,见四下无人,才敢出去。 来到昨天约定的地方,见月色下一个身影闪动,快步走上前去。 “夫人。”正是杨志安派来的那个细作。 “咱们走吧。”顾知夏又四下张望一圈,迫不及待地说道。 细作道:“不忙,夫人先把这套盔甲换上,以掩藏身份。”这段时间由于顾知夏的身份已经暴露,景天照觉得没必要再隐藏,就把她原来的甲衣给收走了,她现今穿的是女装。 顾知夏接了盔甲,准备就地换上,不料就在这时,却有急促的步声传来。 “不妙,有巡逻队,快躲起来!”细作低声提醒。 顾知夏闻声望去,却见那伙人行路并无秩序,猜测并非巡逻队,一个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抓住细作的手臂:“不对,是四王子的人,你快跑!” “那你呢?” “我走不了了,别管我,快跑!”顾知夏没有别的选择,她跑不快,迟早是要被抓住的,而那细作能成功地一次又一次混进军营来,显然身手了得,要逃跑并非难事,但倘若带上她的话,就走不成了。 情急之下,细作只能先脱身,说了句“夫人放心,我还会回来救你的”,便快跑远了。 待景天照带人走近时,他人已没了踪影,只剩下顾知夏一人站在原地,手里还捧着一套盔甲,在月色下散着朦胧的寒光。 “知夏,大半夜的,你在此作甚?”景天照垂眼望向顾知夏手里的甲衣,面色凝重,“怎么还拿着盔甲?从哪里得来的?” 这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全然不似还在伤重之中的人,顾知夏不禁愕然,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昨日这人不过是在演戏给自己看而已,他的伤早已好得差不多了,他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好进行下一步动作。 如此说来的话,军营中肯定设了埋伏,也不知那细作能否逃得脱。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透透气,殿下大半夜的,怎么不在军帐里躺着养伤,如何也出来吹风呢?” 景天照勾唇,露出一丝笑,这笑却是冷的。 “我也是睡不着,总怕你做出些什么错事来,所以出来瞧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顾知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着甲衣,笑道:“这是我偷来的。” “哦?你偷它做什么?” “我看军中人人都穿甲衣,就我一人搞特殊,实在不太好,所以想那一套来换上,我虽是女子,但也有个提刀上马,保家卫国的宏愿,只可惜未曾学得一身好武功,不能上战场,于是便想趁着在军营,多穿穿这套装扮,也算是稍微弥补一下遗憾。” 这番话,没一个字是真的,倒是把景天照给逗笑了。 “知夏,你扯谎的能力是越来越纯熟了,如今是张口就来啊。” 顾知夏依然在笑:“殿下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冤枉我扯谎呢?” “好,随你怎么说吧。”景天照摆摆手,他已经没有耐心跟她掰扯了,“来人啊,将顾姑娘带回营去,好生看守,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迈出寝帐半步。” 待士兵要拿人的时候,他又突然叫住:“等等,知夏,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他直视着顾知夏,眼睛一动也不动。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殿下心里都有数,不是吗?”顾知夏也坦然了,但只要景天照不质问,她就不明着承认。 景天照愣在原地,望着那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夜色里,心凉了个彻彻底底。 他多希望顾知夏能辩解一下,只要她否认,说句冤枉,他就愿意相信她,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就愣是不愿向他低头呢? “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顾姑娘?”身边的副将突然问。 “这是你该管的事吗?”景天照斜眼瞥他,眸子里迸射出寒气,令对方不禁身躯一颤。 “殿下恕罪,末将怎么敢管您的事?末将只是觉得顾姑娘如今是三军将士们的公敌,倘若不予以惩治,恐怕难以平息众怒。” 景天照不屑地笑了笑,抬头望向天边。 “本王子做事,从来不看他人脸色,无需多言了。” “是。” 顾知夏就此被软禁了起来,景天照没再去看过她,每天都忙着整顿军务,几乎没有空闲,再者,他暂时也不想见这个人,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特意叮嘱亲兵,要好好待顾知夏,不得怠慢。 当然,他不对顾知夏做什么,不代表就完全没有行动。 这天早上,景天照召来几个心腹,让他们混入大荣樑县去,四处散布谣言,说顾知夏的奸细身份已经暴露,四王子将要在这个月十六将其斩,以告慰葬身在芙蓉道的几万英魂。 消息传播得很快,不到两天的时间,就传遍整个樑县,自然也就传到了杨志安耳朵里。 “什么?您要去救夫人?”陈-良震惊地看着面前一脸淡定的杨志安,急得团团转,“那可是岐国的地盘,还是在军营,您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吗?” 杨志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此行危险,但知夏有危险,我不能不去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杀,就算是死,我也要去。” 大人对夫人情深义重,陈-良是清楚的,况且,夫人是为大荣而落难,按理说,这边也确实应该派出去救。 “大人不会武功,即使去了,也帮不上忙,这样吧,您拨给属下一百个精兵,我去救夫人,您就在这里等消息吧。”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杨志安是一刻也等不得了,若是身上长了翅膀,他肯定立刻就飞过去,不论刀山火海,他也毫不畏惧,还让他在这里干等着,这不是比要他的命还难受吗? 陈-良愈急了:“大人……” “你不必多言了,我决定的事,绝不会改变主意,快去准备吧。”杨志安直接打断他的话,并拿出尚书的气势来,板着脸出命令。 “可是……” “你要是再啰嗦,就不必跟着我去了,我可不希望一路上有人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 “这……”陈-良无奈,摇着头叹了口气,“好吧,属下遵命就是。” 陈-良接了杨志安的命令,亲自去中军点了一百名精兵,于第二日一早启程,一行人护着杨志安出了东林关,日夜兼程地往岐军营地赶。 上回带着使团出使岐国时,是乘坐马车来的,还带了几车金银珠宝,甚是累赘,从东林关到岐军大营,共走了四天,但这次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便抵达目的地。 但这时距离十六,行刑的日子还有两日,为防被敌军现,杨志安让带来的一百精兵躲进山林之中,派出几个身手极好的人,去打探情况。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三章 偏向虎山行 不到半日,派出的人便返回,并带来确切消息。 “大人,小人们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四王子打算在十六的午时于营地外三十里处的雁山脚下处斩夫人。” 雁山脚下?那也就不是三军面前了? 杨志安的心顿时宽了不少,要是在三军阵前处斩顾知夏,要下手救人就难如登天了,但在野外,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只要计划得当,完全可以安全救走顾知夏。 “既如此,就加紧做准备,十六早上前往雁山救人。” 下属们领命去了,唯有陈-良还留在原地,他满脸忧色,甚是担心。 “大人,依属下看,此事大有蹊跷。” “你想说什么?”杨志安皱紧眉头,看也不想看他,只觉得恼烦,他一心想救顾知夏,一路上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可这人却一路上尽说些丧气话打击他,真是听也听够了。 陈-良心知他不爱听,但该说的还是要说,遂凝重道:“大人,那四王子既然是要斩杀夫人,以定三军将士之心,为何不在营中,当着三军的面杀,非要跑到荒郊野外去呢?您不觉得这不符合情理吗?” 这一点,是所有人心中的疑虑,包括杨志安本人,只是其他人不敢多言,而杨志安则是不愿意多想。 “属下认为,他这是故意的,他算准了大人会前去营救,故意给您提供一个动手的场所,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将咱们一网打尽,这分明就是个陷阱,大人,您千万去不得。” 杨志安心底里的那点未经揭露的顾虑,都被陈-良三言两语给点破了。 他是个聪明人,陈-良都能想到的问题,他焉能想不到?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退缩罢了,万一景天照没捉到他这只鳖,当真把知夏给斩了怎么办? 若是那样,他岂不是要懊悔一辈子? 所以,即使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他也必须要去跳。 “大人……” “不必多言了,既然已经到了这儿,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不救出知夏,我是不会走的,你要是再多嘴,就立刻给我回去!” 陈-良无奈,默默叹气。 这根本就是去送死啊,杨大人平日里沉静睿智,有勇有谋,怎么一到夫人的事情上,就智慧全失,有勇无谋了呢? 唉,看来这情之一字,果真是害人不浅呐! 一行人在林子里躲了两日,终于在十六的清晨出了树林,赶往雁山。 雁山并不算高大,但山上草木茂盛,很好藏身,山脚下是一块土丘,土丘下方有一条不宽的溪涧,清水潺潺地流着,溪涧再往前,就是一块宽阔的空地,地面绿草茵茵,山花齐放。 这就是典型的岐国风景,尽管是在冬天,也一如春日,到处是春色。 杨志安等人藏在雁山的草木之中,静候岐国人的到来。 眼看就要到午时,太阳越来越炙热,尽管躲在枝木下面,也不免觉得炎热,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听见马蹄声渐近。 杨志安拨开面前的枝叶,伸长脖子往下方看,果见一队岐军纵马而来,后面跟着一辆囚车,车内有个身着绿衣的女子,遂瞧不清面貌,但看身段,那就是顾知夏无疑。 而为在最前面的,正是四王子景天照。 “把人拖下来!”景天照大声吩咐。 那绿衣女子被士兵拽下了囚车,并被强行摁在地上,刀斧手扛着一把大刀缓步走过去,在女子身后立住,只等候一声令下。 杨志安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紧接着又听见景天照道:“时辰已到,即刻斩!” “动手!”杨志安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即起身下令。 陈-良连忙拉住他:“大人,再等等,千万不可鲁莽!” 然而,杨志安一颗心都扑在顾知夏身上,这又是千钧一之际,哪里肯听劝? 径直将他一把推开,带着人冲了下去。 —— 清晨天还没亮时,顾知夏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给惊醒了。 她猛地坐起身来,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望着漆黑的帐内,有些茫然,抬手往额上一摸,现竟是一头的冷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心慌?难不成要出什么事吗? 不知道志安那边怎么样了……说起来,她被囚禁这么久,连景天照的近况也一无所知,不晓得他是否又在想着攻打大荣? 躺回被窝里,合上眼,却再也睡不着了。 天色刚擦亮,顾知夏就起了身,胡乱洗漱一番,就坐在帐子里呆,连士兵端了早膳进来,也没觉。 “顾姑娘,用早饭了,顾姑娘?” 顾知夏猛地回过神来,迷茫地看向士兵,脱口便问:“这几日,殿下怎么样了?身子可痊愈了吗?” 士兵将饭食摆在桌案上,扫视她一眼,淡淡地答道:“殿下已经大好了,不劳姑娘操心,您还是操心操心你那些大荣的同伴吧,过了今日午时,他们可就要去见阎王了。” 大荣的同伴? 顾知夏心下一惊,却又不明所以,一把拽住士兵,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我大荣的同伴?” “姑娘就不必装了,上回你冒着生命危险窃取军机,送到大荣,立下大功,在得闻你要被斩,那边肯定会派人来救你,如此便正好落入殿下的圈套里,”士兵似乎是觉得大事已成,没必要对顾知夏隐瞒,故而毫不隐瞒,“殿下早就算准了,在雁山布下天罗地网,保管叫那些大荣人有来无回!” 闻言,顾知夏瞬间如同跌入冰窖,浑身冰凉,心脏也骤停了几拍,险些背过气去。 原来这段时间里,景天照是在布这么一个局! 杨志安若是得知她即将被斩,必然亲自来救,如此说来…… 顾知夏来不及继续往下想,霍然起身往外跑去。 然而刚到门口,就被追上来的士兵拽住。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雁山!”顾知夏想甩开士兵的手,却使尽力气也无法挣脱,“放开我!” 士兵并不客气,立即将她拉了回去,并守在门口,严肃道:“殿下吩咐过,不允许您离开营帐半步,你还是乖乖地待着吧。” 顾知夏心急如焚,正不知如何是好,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桌案上一把昨夜刚削完水果用的刀,趁士兵不备扑过去,抓在了手里。 “姑娘做什么?”士兵并不惊慌,实在是一介小女子,就算拿了刀在手里,也远不是他的对手,无需惊慌,“难道你还要对小人动手不成?” “快放我出去,否则……”顾知夏当然不会这么自不量力,他当即一反手,将刀对准自己,抵在了脖子上,“我就死在你面前!” 这下子,士兵终于慌了。 殿下嘱咐他好生照看顾姑娘,不得让她受任何委屈,显然还十分看重此女,都舍不得她受委屈,如何能舍得她死? 她要是死了,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 “姑娘冷静,千万冷静,不要乱来,你要什么,尽管跟小人说就是,何必这般自残?快把刀放下来!” 顾知夏知道自己算对了,便愈不能放手,上前两步威胁道:“立刻帮我准备一匹马,我要出营,还有,告诉守营的人,不准拦我,否则我就叫你们抬我一具尸去见殿下,快去!” “这,这……”士兵简直要哭了,这份差事不好做啊,不论他做什么选择,最后都要受罚,这可怎么办呢? “你还不快去?当真要逼死我才算吗?”顾知夏怒然瞪着士兵,急得掌心一个劲出汗,十万火急的事,她等不了了。 士兵暗忖,放她走,殿下回来后,顶多是罚他挨一顿打,倘若把人逼死了,他这颗脑袋不搬家可就有鬼了。 权衡轻重后,他决定选择前者的后果。 “好,你别激动,我这就去安排,千万不要伤害自己!”说罢,急忙跑出营帐去办事了。 只消一盏茶的工夫,士兵便把一切安排妥当,顾知夏纵马狂奔,顺利地出了辕门,直奔雁山而去。 她赶到的时候,午时已经过半了,烈日照在身上,却根本感受不到半点暖意,山风吹来,血腥味扑鼻。 顾知夏暗道不妙,立即奔向山脚,见到的却是大队的岐军以及遍地鲜血和尸骨,死尸身上穿着的,是大荣装扮,她顿觉浑身的血都要凝固了,眼前一阵眩晕,几乎要窒息。 来晚了,她来晚了。 “知夏,你怎么来了?” 景天照从人群中走出,先是惊讶,之后便是一脸讥诮。 “你果然还是放不下大荣的身份,要来阻止我擒敌吗?” 顾知夏勉强镇定,深吸了一口气,握紧缰绳跃下马来,望着景天照。 “两国和平相处,过太平日子,难道不好?为什么你就非要挑事?” 景天照道:“我说过了,岐国跟大荣水火不相容,不是岐国亡,就是大荣亡,不可能和睦相处的,知夏,你不该这么天真。” “天真,是啊,确实是我太天真了。”顾知夏不禁自嘲,她还真以为岐国吃了败仗之后,就会收敛一些,至少等些时日才会再闹事,想不到这些人如此尚战,没过两月就又要挑起争端。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中计 顾知夏心想,看来,今后要想过太平日子,必须打得岐国再无兴兵之力,又或者,直接让岐国换一个国君才行。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了,她也未必能活到那时候去。 “知夏,我这里捉到一个人,你想不想见见呢?”景天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 顾知夏心头一颤,脸色骤然惨白。 两名士兵押了一个满身血污,形容狼狈的人上来,视线落去,便正是杨志安。 “跪下!”士兵猛力往他膝盖窝里一踹。 “咚”的一声,杨志安跪在了泥地里,纵然挣扎反抗,也没半点用。 “景天照,你要杀就杀,用不着搞这么多花样!”杨志安匆匆扫了顾知夏一眼,转而怒视景天照,他是中计了,但他并不后悔,只是恨自己连累了诸多弟兄,再无脸面苟活于世,现在就死了也算死得壮烈。 只是,要让知夏看着他死,未免过于残忍。 “杨大人,你真是好不通情理啊,本王子想让你在死前跟尊夫人见上一面,一片好心,你怎么还不领情呢?”景天照笑得阴鸷,“知夏,你匆忙赶过来,不就是为了见他么?怎么到了此刻,竟然不动声色了?” 顾知夏的目光从落到杨志安身上后,就再也没能挪开,她的夫君,从来都是体面见人的,哪怕当年穷困潦倒,被人欺负,他也将腰杆挺得笔直,从不低头,如今却被迫给敌人下跪,还遭到当众羞辱。 这都是她连累的。 “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人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我来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死。”景天照这个人,心理偶尔有些变态,你越是表现得在乎,向他低头,他就越是会折磨你,相反,你表现得冷漠,视死如归,他倒觉得乏味了。 当然,这只是基于这么多年来,她对景天照的观察得来的经验之谈,并一定每次都对。 而今日,她显然运气不好。 景天照哈哈一笑,从护卫手里接来一把匕,递过去:“好,既然如此,你就将此人手刃了吧。” 顾知夏故意表露出来的镇静,终究还是没能保持住,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在原地呆住,景天照居然要她亲手杀了杨志安?果然狠毒! “你不是一直说,要杀了杨志安报仇吗?此时仇人就在面前,等着你杀,你倒舍不得了?”景天照将匕塞到顾知夏手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知夏,你莫不是记起往事来了?” 顾知夏手一抖,差点将匕扔出去。 她就算自己死,也不愿意伤害杨志安啊,这叫她如何下得了手? “不,我不能……我不敢杀人……” 杨志安抬头望着她,氤氲了泪眼,目光中尽是悲凉之色,但他依然是不后悔的,能死在知夏手里,他已经知足了。 “要杀就赶紧动手,别磨磨蹭蹭,叫我在这里活受罪,生不如死!” 这是在暗示顾知夏,如果她此刻不杀他,之后景天照将会加倍地折磨他,叫他生不如死,所以,他还不如就在这里死了痛快。 顾知夏眼眶一红,手颤巍巍的,接过匕,强忍住在眶里打转的泪水,咬牙道:“你为什么要来?你就不该来,你不该来,知不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想要个解脱。”杨志安说着,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来,“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来。” “你……”顾知夏心如刀割,牙齿都在打颤,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你这又是何苦?” 在场的人其实都不知道顾知夏和杨志安其实是夫妻,听着他们的对话,难免一头雾水,且为景天照不值,这女人先是背叛岐国,伤害殿下至深,现在又当着殿下的面,跟另一个男人不清不楚,简直罪无可赦。 “殿下,这两个人都不能留,不如让末将一剑同时斩杀了,免除后患!”一旁的将军立刻将长剑拔出,就要动手。 景天照厉声喝道:“住手!退下!” “可是殿下……” “我叫你退下,听不懂吗?”景天照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我命令不动你了是不是?” 将军吓得面色一白,低着头退了下去。 “知夏,你还不动手吗?若是舍不得,那我不介意替你。” 景天照已经渐渐失去耐心了。 顾知夏却紧攥着刀柄,迟迟下不了手,如果可以,她多想代替杨志安去死,可景天照是个何等狠辣之人,如果她不照做,随之而来的,就会是变本加厉的报复。 到那时,杨志安是真正生不如死,他不会感激她现在一时手软的。 “知夏,”杨志安牵开染血的嘴角,微微一笑,“今生你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纵然缘尽于此,我也已经没有遗憾,来世,我还来寻你,动手吧。” 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顾知夏怔怔地看着杨志安,视线逐渐模糊,那几年的时光如同放电影一般,一幕接一幕地浮现在脑海。 “好,我成全你……” 她俯身下去,把心一横,举起匕,刺入他的胸膛。 “若真有来世,希望你不要再这么傻。” 轻声附在他耳旁说,而后奋力将人一推,把他推下了溪涧之中。 那溪涧的水够深,流得也够快,人掉下去,很快就被冲着往下游漂流而去。 顾知夏扔了匕,背过身去,胸口突然一窒,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景天照连忙将顾知夏抱起,回头望了溪涧下游,那越漂越远的尸体一眼,拧眉道:“收兵回营。” 岐军走后没多远,又有马蹄声响起,陈-良带着几个人狂奔而至,先是将山脚下的尸体给检查了一遍,现并没有杨志安,便留下两个人收尸,自己则领着剩下的人在附近搜寻。 索性杨志安并没有随着溪流一路往下漂,只漂了大约十里路,就被一块大石头卡住,停在了水浅的地方。、 陈-良等人找到的时候,全身已经被血染红,面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他们都要以为他已经断气。 “大人,你快醒醒,大人!”陈-良先将杨志安放到平坦处,用急救法将他胸腔的水按出来,但见人还是不醒,且胸口不断有鲜血涌出,只得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上药给他撒上,又将伤口包好,赶忙往东林关赶。 由于失血过多,杨志安回到军营的时候,只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军医用尽浑身解数,才勉勉强强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四五天里,还需要好好照料,半点马虎不得,将参汤和药一起给他喂下去,一日三次,今日还不可进食,明日才可喂些流食,但不能过多。”大夫细细嘱咐专门调来照顾杨志安的侍从,又转身去医官营抓药。 陈-良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将被褥往上拉了拉,严肃地对侍从道:“你们要好好照顾大人,要是有半点差错,我绝不会轻饶,听见了没有?” 侍从们连连点头应诺。 迷迷糊糊地昏睡了三天后,杨志安终于清醒过来,并且没多久就能自主进食并说话,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陈-良本来在营中忙着练兵,听说杨志安醒了,放下手边的事匆忙赶回来,一进营帐就往内帐赶,见杨志安果然睁着眼,不禁欣喜若狂。 “大人,你总算醒了,这几日大家提心吊胆地为你忧心,生怕你醒不来了呢。” 杨志安好好地在沉思,结果被他一句不中听的话吵得拉回思绪,不由皱了眉头,嫌弃道:“你这孩子,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没规矩?进来也不先让人通报一声,风风火火的,话也乱说,给我出去!” “哎,别呀,大人息怒,就这一次,以后我一定不再乱闯。”陈-良用保证的口吻说道,“属下这不是得闻大人苏醒,太过激动才会忘了礼数吗?您又何必太过拘泥?” “这么说来,你还有理了?”杨志安冷艳瞥他,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孩子今年也才满十五岁而已,正是少年之时,顽性未改,本来也没什么,过些年经历多了,渐渐就自然会有所收敛,变得稳重。 但他与普通的孩子不同,小小年纪就凭一身武功入了军营,偏偏又很有军事天赋,颇受大将军赏识,地位今非昔比,身在军营行事若不稳重,很容易出事,身为长辈,杨志安认为,自己有责任随时提点和警醒他,不能让他率性而为下去。 陈-良看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连忙收了笑脸,站得笔直,正色道:“不敢,大人教训的是,属下以后自当将您的话时刻记在心上,片刻不敢忘。” 要他真的时刻把这些大道理放在心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杨志安很清楚这一点,倒也并不强求,只盼他不要把他话抛在脑后就够了。 陈-良倒了杯温水,讨好地咧嘴一笑,恭恭敬敬地递到杨志安面前。 “大人,先喝口水润润喉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大难不死 杨志安也确实有点渴了,遂接过杯子,呡了两口,又放到床头的茶几上,不自觉叹了一口气。 “大人的伤都好转了,还有什么可叹气的?”陈-良明知故问,“莫不是还在想夫人?” “也不知她在那边怎么样了,景天照是否有难为她。”杨志安蹙眉道。 陈-良冷笑道:“她都能对自己的夫君下死手,足以表明忠心了,景天照还有什么必要为难她?大人还是好好养伤吧,莫再念着她了,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根本不值得惦记。” “你知道什么?”杨志安不满有人说顾知夏半个不字,立马瞪住陈-良,要不是手边的茶杯太贵,舍不得打碎,现在就抓起扔过去了。 “她刺我一刀,并非出自自愿,而是逼不得已,是我让她那样做的,况且,她很显然故意刺偏了,没指着心脏捅,否则我现在焉还有命在?” 在陈-良看来,这一刀之所以会刺偏,是因为顾知夏是女子,没杀过人,无法精准刺中心脏,并不是刻意而为,不过,既然杨大人非说是故意,那就算是故意吧,他总不能跟一个伤患争辩,万一惹得他情绪激动,影响伤愈,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属下倒是错怪夫人了。”顿了顿,他又说:“大人也不必操心,那四王子显然对夫人有情,舍不得动她,否则早就把她杀了,相信不会怎么为难她,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您要尽快养好伤,大将军那里还等着您去出谋划策呢。” 杨志安淡淡地瞥他一眼,说:“赶紧回去做事吧,好好跟着大将军学本事,将来报效国家,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是,”陈-良规规矩矩地躬身行了个礼,“大人好生养伤,属下告退。” 寝帐里安静下来,杨志安又坐着了会儿呆,然后自行躺回被窝里,睁着眼继续呆。 在雁山脚下,顾知夏由于伤心过度而陷入昏厥,一昏就是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早上才睁眼。 还是在原来的军帐内,帐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她自己,再无其他人,静得出奇,往日时常能听到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也一并没了。 意识恢复清晰的同时,那日自己亲手刺了杨志安一刀的一幕涌入脑海。 志安…… 他还活着吗?还是死了? 她当时故意把刀刺偏,又将人推下溪涧中,就是抱着一线希望,盼着他的同伴能找到他,及时把他带回大荣去。 其实一切都要看天意,假如上天有眼,杨志安能活,若是上苍不开眼,那就…… 想到这里,顾知夏感到心头狠狠抽了一抽,像在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割。 又士兵进来,见她醒了,给她端了药和早饭来,而后又出去了。 顾知夏看着还在冒热气的药,怔愣半晌,不知该喝还是不该,像她这种亲手杀死自己丈夫的人,根本就不该再存活于世吧? 又那么一瞬间,她真想直接死了算了,可随即又想到自己年仅八岁的女儿,还有家里的婆婆,她已经两年没有回去见她们了,她们甚至还不知道她还活着。 如果杨志安不在了,她又死去,将来谁来照料她们? 就算是为了她们,她还是要活下去的。 于是,她重新振作,端起药碗,将药一饮而尽。 喝完药不久,顾知夏便下了床,准备外出活动活动,不料刚走出两步,就被士兵拦住。 “殿下吩咐,姑娘有病在身,不能外出吃风,须得每日在帐内歇息,你还是回去吧。” 顾知夏只得打消外出的念头,她倒是忘了,自己原来就被景天照囚禁在此,经过几日前那件事后,更是没有自由权了。 得,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于是乎,她又躺回床上去,干睁着眼消磨时间。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有人掀帘走了进来,顾知夏听见脚步声,翻身坐起,见景天照正站在屏风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起身行礼:“殿下。” “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 景天照故意装得冷漠来见顾知夏,又不主动说话,就是想逼她先开口,但奈何这一问一答过后,她就直愣愣地站在床前,不再言语了。 僵持了半天,还是景天照先打破沉默:“你就没什么话要问我吗?” 顾知夏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地面,整个人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生气,看不见半点活力。 “没有。”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硬邦邦的,不带丁点温度。 景天照皱眉,神色冷凝,总有那么些时刻,他想一把掐死这个女人,杀了她,所有的烦恼就都没了,可他又担心自己会后悔,忍了半天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好,你没有话要问我,那我就要问你了。”他踱步到桌边,一撩衣摆,坐了下去,“你究竟,是不是大荣的奸细,上次窃取军机,出卖我的人,是不是你?” 顾知夏道:“你不是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吗?又何必再问?” “我要听你亲口回答!”景天照心里确实早有答案,可就是不死心,不愿意接受顾知夏早已离自己远去的事实,心底里总还残存那么点幻想,盼着顾知夏能给自己一个与心里那个不同的答案。 然而事到如今,顾知夏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周旋,不想再费脑力跟他撒谎,早已准备了一肚子的实话告诉他。 “是我,是我在你书案上看见一封来信,偷偷看了里面的内容,得知你要偷袭东林关,于是将消息告知大荣的细作,让他把消息带回去。” “从我两月前醒来时,记忆就已经恢复了,一直以来,我都是假装跟你走近,每说的一句话,都带有目的,我对你,没有半分真情,要说有,那也只有怨,是你害得我跟家人至亲分离,还挑拨我跟杨志安的夫妻关系,骗得我差点杀了他,若是有那个机会,我一定会杀你报仇。” 这番话说得真绝,一点余地都没留。 景天照怒极反笑,凝视着顾知夏,一步步靠近过去,缓缓道:“是吗?你就这么恨我?”说着,径自从腰间拔出匕,塞到顾知夏手里,“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报了这个仇,动手啊。” 顾知夏想到他会怒,却没料到他竟能拿出匕来,这股不要命的劲儿,实在令人毛骨悚然,她也算见过不少大场面了,但这次着实是吓得不轻。 “怎么,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不接刀?”顾知夏越是往后退,景天照就越是要往上靠,目光里的杀意已经不能再明显。 “不要逼我。”顾知夏索性站定,抬头与他对视,眸子里满是倔强,“景天照,我已经被你欺负够了,不想再忍气吞声,你若是再没完没了,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的语气相当平静,也相当决绝。 景天照知道,她并不是在吓唬自己,而是真的动了杀心。 他将匕夺回来,恼恨道:“你当真就如此绝情?” “我绝情么?”顾知夏几乎要被他给逗笑,“在你做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之后,居然还好意思怪我绝情?当年要不是你将我掳走,又骗我杨志安是我的仇人,我何至于困在岐国这么长时间?我的家人何至于悲痛这么多年?” “相比起你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宽容太多了。” 景天照怒视她半晌,突然大笑出声,重新拾了匕,瞬间抵住顾知夏的脖颈,恶狠狠道:“本来,只要你说两句好话,向我辩解几句,你说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我就相信你,可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固执,总让我不省心呢?” 顾知夏定定地站着,不闪也不躲,任由他手里的匕往皮肉里挪,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你不怕死?” “怕有什么用?我怕你就会放过我吗?” “你……”景天照气到手抖,面色比菜还难看,“你这是想去九泉之下与杨志安重逢吗?呵,那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他收了匕,做出一副冷酷的表情,一句话也不多说,便拂袖而去。 面上表露得狠,事实上,他只是下不了手而已。 顾知夏吐出一口浊气来,踉跄着跌退两步,跌坐在床边,方才匕抵在脖子上那一瞬间,她确实以为景天照会取了自己的性命,但没想到的是,他在最后关头竟然收了手。 或许,他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心狠手辣。 在这之后,顾知夏继续被囚禁在军帐中,对外界生的事丝毫不知,这是在军营,她甚至连逃跑的尝试都用不着,因为必定会失败,是以,她只能先静下心来,等待时机。 近日,景天照也没再去看她,因为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军务上,他忙着重整军队,再次攻打大荣,还要为上次的失败驳回一程,保住他岐国战神的名号。 半个月后,大荣那边传来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大荣皇帝不满大将军司徒耿几个月未能将敌军击溃,力排众议换了另一个统帅,而这位新统帅,便是先前在岐国大难不死的户部尚书杨志安。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六章 设伏 杨志安虽然年轻,为官也不过数载,但是在大荣甚至岐国,名声都很大,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做出了多少政绩,也不是他出身高贵,而是因为他会献媚皇帝,升官太快,朝中的大臣大多都看他不顺眼,背地里坏他的名声所致。 人人皆知,杨尚书是个寒门子弟,文弱书生,才华虽好,却不晓军事,连战场都没上过,派一个只会舞文弄墨,吟诗作对的文人来做三军统帅,那大荣的皇帝是有多糊涂了? 统帅被换的事,在岐**中引起很大的反响,三军将士都认为,他们报上次兵败之仇有望了,于是重整旗鼓,信心倍增,只盼着能早一日再跟大荣军一决胜负。 同样,岐国的将领们也很是兴奋,一致觉得这是天在助他们,就连平日里最能保持淡定的景天照也不例外。 本来以为上次被刺了一刀,又跌入山涧,杨志安是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命硬,不但没死,还安然回到大荣,当上了统帅,并扬言要把岐军打回王都去。 能从他手上逃脱一死的人不多,杨志安就是那个最嚣张的。 景天照这个人向来心高气傲,自信且自负,旁人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杨志安这种连刀都拿不起的文弱书生? 上回在芙蓉道遇伏,吃了人生中的第一场败仗,就已经把他气得几天都缓不过来,如今竟连那个书生也敢来挑衅自己,自然觉得受到莫大的侮辱,气愤难当。 “要是不把杨志安抓来抽筋扒皮,我下半辈子都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了!” 于是他连夜便制定了作战计划,准备漂漂亮亮地来个反击。 但是,以往制定计划时,都是与其他高级将领一同商讨,这回他却私自定下,还不准其他人提出异议,难免让人不满。 “殿下,末将认为,您计策有些冒险,将中军暴露给敌军,万一出了差错,我军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以末将的意思,我军还是主动出击,与大荣军正面对战更为稳妥,毕竟目前为止我军实力还要比大荣强,敌军讨不了好。” 又是王将军站出来,说了大家不敢说的话。 景天照却半个字也没往心里去。 “东林关易守难攻,我军虽然战斗力强,但将士们也都是人身肉长的,并非铜皮铁骨,正面进攻的话,死伤会很大,那大荣的统帅虽然是个废物,可他身边还有深谙军事的将领在呢,东林关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攻下的?” 王将军沉默,这个道理他懂,只是比起景天照的计策来,他觉得还是正面进攻更靠谱,但如果问他意见的话,他认为最好是不要跟大荣继续打下去。 虽然岐军战斗力强,可岐国的国力却还不如大荣,岐国是倾尽了全国兵力来打这场仗的,大荣却不是,它后方还有不知多少兵力在,能打持久战,岐国却是输不起也耗不起。 一旦岐国中军受到重击,基本上就是整个国家都完了,因此,必须慎而重之。 “正如殿下所说,大荣军中还有别的晓畅军事的将领在,我军故意将中军暴露出来,引敌军上钩,敌军阵营中肯定会有人识破,万一敌军到时从两翼进攻,我军岂不是会军心大乱?殿下……” “王将军,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景天照打断他的话,“敌军要是有那样的能人,那一开始怎么会输得一败涂地,和谈求饶?”他可不认为大荣军中,能有比他还会打仗的人。 “但是上回……” “上回那是军机泄露,我军才着了敌军的道,这次情况可不同。” 王将军张嘴还欲说什么,却被景天照一个冷眼逼了回去。 “莫要再多言,动摇军心了,本王子主意已定,一切依计划行事,都下去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将军就算是再莽,也不敢再吱声,毕竟四王子可不是好惹的主,惹恼了他,性命都难保,他还是想多活两年的。 景天照坐回书案前,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心下冷笑,哼,杨志安那没打过仗的也能跟他比?真是不自量力? 他把西侧的防守兵力撤去一半,轻而易举就能打入中军,任何人看了都会兴奋,杨志安一个不懂军事的新手,焉能想到这是陷阱?他只会像猎物一样,颠颠地跳进来,任由他宰割罢了。 等他将杨志安打败,并掳了来,一定要带到顾知夏面前去,让她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的。 想到那个场面,景天照的眸子里就释放出兴奋的光。 晚上,忙完了军务之后,景天照来到顾知夏的寝帐里,把杨志安当了大荣三军统帅的消息告诉她。 “杨志安既然不自量力,非要找死,那本王子就成全他,只是希望到时,知夏你不要心疼才好。” 顾知夏听闻杨志安还好好地活着,欣喜若狂,但紧接着又听说他当了三军统帅,一点笑容僵在嘴角,瞬间就高兴不起来了。 虽说杨志安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但他毕竟没有作战经验,甚至不曾涉猎过军事,如何能统领三军打仗呢?皇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是存心要杨志安去送死? “殿下也莫要高兴得太早,杨志安虽然不如你通晓军事,但往日也曾读过些兵书,并非对军事一窍不通,你可别瞧不起人,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应战吧。”尽管她心里完全没底,但还是要为杨志安保住颜面,不能叫景天照看扁了去。 见她为那废物说话,且一脸豪气的模样,景天照登时黑了脸。 “哼,你就看好吧,我很快就会把他抓来与你团聚,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去地底下,做一对长久的夫妻!” 说罢,立即甩袖离去。 顾知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到床边,心内的担忧尽数显露到脸上。 并不是她看轻杨志安,而是他与景天照的军事能力实在相差悬殊,她不得不担心,这两人对战,胜负简直没有悬念。 想到这里,顾知夏不由怨起皇帝来,也不知那个老头子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把原先的大将军替换成杨志安,这等骚操作,到底是哪个蠢货提出来的?将来回了大荣,一定要去问问,再把此人按在地上,好好打一顿! 这天晚上,顾知夏气得一夜都没睡,尽想着杨志安吃败仗的情景了。 而这时候的大荣军营,诸将正在整肃军队,加紧练兵,杨志安表上面是主帅,手里拿着号令三军的兵符,但实际上负责军务的,依旧是大将军司徒礼,他则拖着病体,依然在忙后勤。 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杨志安为了迷惑景天照和岐军,故意放出去的谣言,目的很简单,让景天照放松戒备,将那自负心理全部挥出来。 杨志安确实不太熟悉军事,虽然已经在学,可这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学成的,打仗不能单看兵书,必须得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实践,从中获得经验教训,才能慢慢成长起来,大将军司徒礼就是如此。 所以,要培养出一个经验丰富的帅才很不容易,这也是杨志安现在要求陈-良跟着司徒礼的原因。 杨志安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并不想做那不自量力的事,但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耍计谋是他的长项,这个能力很多时候是可以用在战事上的。 在他提出建议后,司徒将军表示了赞成,并上书皇帝,请求配合,这才有了不久前皇帝那道替换统帅的圣旨。 为求保密,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连三军将士都被蒙在鼓里,岐国安插在军中的细作就更不知详情了。 眼看着就要出兵攻打岐军了,杨志安站在东林关的城楼之上,望着外面那块平原,不禁心生忐忑。 虽然是早就谋划好了,但此战能不能成还不一定,一半靠谋略,另一半靠天意,世上根本没有必胜的战役。 “大人,时辰快到了。”陈-良爬了上来,一脸严肃地提醒道。 杨志安转过头来,将盔戴上,缓步下楼。 到了下面,陈-良忽然说:“大人,战场凶险,您又不会武功,不如还是坐镇后方,莫要亲自临阵了。” “那怎么行?”杨志安摆手拒绝,“我身为三军统帅,要是躲在后面偷安,三军将士会怎么想?虽说我只是个挂名的主帅,但挂名的也好歹有个名,代表着大荣,不能给国家丢脸,叫敌人笑话了去。” “可是,万一……” “万一刀枪无眼,伤了我,那就算是我运气不好,终究要去九泉之下吧。” 已经死过一次的杨志安,如今已经不惧生死了,能死在战场,也算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他并不觉得遗憾。 陈-良见他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劝,暗中吩咐了几个得力的下属寸步不离保护。 在统帅的带领下,几万大荣军6续出了东林关,奔岐国大营的方向而去。 行军三日后,终于抵达与敌营相距的五十里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七章 败逃 这次进军,是兵分了四路的。 一路从正面进,此乃主力部队,一路自西南方出,另一路自西北方出,从侧面赶往敌营,还有一路也是从西北方,但走的是隐秘小道,绕到敌营后方。 由于绕道要多花两日的时间,在主力部队出前两天就已经悄悄出了东林关,等杨志安的主力抵达后,按照计划,在当天深夜,偷袭后军,放火烧了敌军的粮草。 见火光大起,侧面的大荣军便冲向岐军侧翼。 这是一支骑兵,整个大荣军队里战斗力最强的队伍,他们举着刀枪撞进敌营中,横冲直撞,勇猛无匹,岐军毫无防备,落荒而逃。 “大人,时机到了,下令吧。” 杨志安坐在马背上,遥望被火映红的半边天,神色淡然,他只是摆了摆手,说:“不忙,再等等。” 这个时候,后军已经大乱,但中军还没大动静,想来还尚未得知粮草被烧之事,只是忙着应付闯进去的骑兵,所谓攻城先攻心,他要等中军军心大乱了,再一举进攻,这样便能事半功倍。 于是,又过了半个时辰,见天边的红光更亮了,远处的喊杀声也愈响亮,杨志安判断时候到了,这才下令:“传令下去,全军进攻,直奔敌军大营!” 厮杀声起的时候,顾知夏才睡下不久。 由于她近来眠浅,并未睡得太深,一听见动静就醒了过来,穿好衣物下床,出营去看,只见将士们拿着兵器纷纷跑出营帐,四下有人大喊:“敌军袭营了!敌军敌营!快整军御敌!” 袭营?杨志安竟然还敢带兵主动出击?这是顾知夏没想到的。 看中军帐那边似乎已经忙乱成一团,门口连守门的卫兵都不见了人影,显然大荣军的攻势很猛,岐军已经军心大乱。 顾知夏返回帐中,心下思忖,假如现在不走,等景天照赶过来,将她抓住,恐怕会利用她去对付杨志安,对大荣军终究不利,为免拖累杨志安,还是趁这个机会离开为好。 如此想定,她立即拿了几锭好不容易攒下的碎银子,趁乱冲出军帐,往辕门那边去。 由于敌军突然打来,岐军军心大乱,人人都忙着御敌,不会注意逃跑的顾知夏,因此一路上她走得十分顺利,加上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出了营地后,就直奔周边的林子,很轻松地避开了两方军队,不曾遇险。 顾知夏很清楚,两军交战,刀枪无眼,自己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鸟必定只有遭殃的份,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得远远的。 于是乎,她接着月色以及后军那边的火光,一路上山,到了人迹罕至之处才停下,打算等这仗打完,再下山去。 待到天明的时候,熹微的晨光透过枝叶投进林子里,山下的喊杀声也渐渐止息了。 “也不知这一仗是大荣胜了,还是岐军取胜?”顾知夏嘴里呢喃着,起身走出林子,在山岭上往下俯视,只见滚滚浓烟冒出。 看那浓烟之下,倒是有人影闪动,还有旗帜飘扬,但因隔了太远,实在看不清那究竟是岐国的,还是大荣的。 既然这仗已经打完,不管是哪一方胜利,都总有不轻的死伤,终归还是生灵涂炭,苦了这一方的黎民百姓。 唉,莫在这哀伤了,还是下山去看看吧。 顾知夏叹了一口气,正待转身,忽听身后有脚步声靠近,猛地一回头,却见一身着藏青色短打,身形纤瘦的女子执剑而来。 “阿蓉?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蓉脸上没什么表情,形容略显憔悴,只是怔怔地望着山下的方向,行至顾知夏身边,说:“岐国兵败了,岐军后撤百里,殿下再次吃了败仗,这下子,你该开心了吧?” 取胜的事大荣? 得到这个消息,顾知夏心里除了激动再无别的,她本以为杨志安不谙军事,当了三军统帅,不被景天照打得落荒而逃就算不错了,这回主动出击,更是胜算极小,想不到,他还真就胜了! 不得不说,学霸就是不一样啊,头脑比旁人精明,连兵器都不曾摸过的人,第一次带兵打仗就能取胜,也真是稀罕了。 “岐国出兵攻打大荣,本来就是师出无名,溃败是注定的,殿下,也算是自食恶果,我没什么好高兴,也没什么好不高兴。” 顾知夏说着,打算离开。 不料阿蓉突然横刀向前,拦住她的去路。 “你这是做什么?”顾知夏斜眼看她。 阿蓉冷冷一笑:“你想回大荣去?” “当然,我是大荣人,如今岐军败走了,我自当回去。” “我却不会让你走。” 咻的一声,长剑出鞘,架在顾知夏脖子前。 顾知夏不敢再动,无奈道:“阿蓉,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与你之间的恩怨,应该早已经了结了吧?” “我跟你的恩怨勉强算是已经了结,但你跟四殿下的恩怨却还不曾,”阿蓉绕过两步,与顾知夏面对面说话,“殿下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如今兵败失意,正是需要你在身边安慰的时候,你怎么能救这么离开?好歹,也该跟他道声别啊。” 道别?道了别还能走的成?顾知夏差点一个粗口-爆出,向阿蓉翻了个白眼:“我跟他没什么好道别的,他失意与否与我无关,我没有义务去安慰他,让开!” 阿蓉眸光一凛,向前两步,将刀刃抵在顾知夏白嫩的侧颈上。 “好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殿下对你情深义重,你却冷血无情,半点不关心他的死活,你真是对得起他呀!” 顾知夏没了耐心,语气也跟着冲起来:“我没良心?呵呵,阿蓉,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一开始是如何来到岐国的?又是被谁欺骗了好几年,被迫与丈夫孩子分离?我跟景天照之间,究竟是我欠了他,还是他欠了我?” “你说方才那些话,良心不会痛吗?” “我……”阿蓉一时语塞,她心里其实是明白的,殿下与顾知夏纠缠这么些年,虽说一直待她很好,可终究是有错在先,属于理亏一方。 但是,她终究是偏心的。 “不论如何,我不会放你走,随我去见殿下!” 顾知夏也忽然倔脾气上来了,哼道:“我不去!” 阿蓉咬牙道:“不去我就立刻杀了你,也省得让你逍遥快活,殿下却对你念念不忘,活受罪!” 冰冷的剑刃就在脖子上,稍有不慎便会划破自己的喉咙,顾知夏虽然不愿意再回去见景天照,也想保住骨气,但毕竟还不想死,只得屈从。 “好吧,我就跟你走,你快把剑放下。” 阿蓉紧盯住她,见她并不像是在耍花样,这才将长剑收回,一把抓住顾知夏的手臂,拽着往山下走去。 “四王子待你一向不好,还曾几次要处死你,你就一点都怨他,反而一如既往地对他这么忠心?”顾知夏忽然问,“我只是单纯好奇,并非想挑拨什么。” “殿下是我的主子,我就该向着他,不论他怎么对我都一样。”阿蓉步履不停,也不看她,只是语气平淡地回答。 “或许,你只是还不死心吧?”顾知夏指的是阿蓉喜欢景天照的事。 阿蓉顿了顿,答道:“可能吧。” 之后,两人一路再没话,下了山之后,直接往西边而去。 而此时身在岐军营地废墟里的杨志安正焦急不安地四处转悠着。 陈-良快步跑来,喘着气道:“大人,这一带都找遍了,没有见到夫人的踪迹,依我看,多半是景天照逃跑时,将她一并带走了。” 杨志安紧锁眉头,担忧道:“这是我最担心的,岐军败逃,景天照心里必定有恨,知夏是大荣人,又与我是夫妻关系,只怕景天照会迁怒于她。” 虽然景天照看着对夫人还不错,但那是在以往,现在岐军溃不成军,死伤过半,难保景天照不会把气撒在夫人身上,陈-良想到这里,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但为让大人宽心,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大人不要太过忧心,景天照知道大人看重夫人,夫人一旦有什么不测,您一定不会放过他,肯定会有所忌惮的,他自己不怕,也得替手下剩余的几万残兵以及岐国百姓着想啊。” 杨志安抬头望天,叹道:“希望他会有所顾忌吧。” 如果知夏有什么好歹,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吟片刻,转头吩咐:“传令下去,留下一支军队在此收拾战场,其余部收整归队,返回东林关。” “返回东林关?”陈-良诧异,“不追击敌军吗?” “暂时不必了,”杨志安摇头,语气果决,颇有主帅的风范,“我军远道而来,又经过一夜苦战,已是疲累不堪,需要好好休整,加上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一不小心就会误入陷阱,万一敌军去而复返,在路上设下埋伏,咱们就被动了。” 闻言,陈-良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 “还是大人考虑得周到。”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八章 凉城 顾知夏被阿蓉一路挟持着,从兹城往西边走,到了虞郡的凉城,这也是景天照败退百里后的暂时安身之所,岐军就暂时驻扎在城外,士气相当低落,将士们都不想再跟大荣打下去,先前来时那些战场立功的雄心壮志全都烟消云散,一心只想回家。 由于景天照受了伤,心灵上也遭到极大的打击,整个人十分颓废,一度病重不起,医官顾及到他的身体,便让他在城内的驿馆休养,没让他再去军营。 于是乎,阿蓉也带着顾知夏来到了驿馆。 馆内很安静,除了几名贴身护卫之外,就只有两个服侍起居的侍女和一名医官,顾知夏跟着阿蓉进去的时候,将天照还躺在病床上浑浑噩噩地睡着。 看到景天照如今的模样,顾知夏其实还是心有不忍的,但想到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又同情不起来,这一切实在就是他自作自受啊。 “殿下在睡觉,莫要惊扰了他,咱们先出去吧。”顾知夏小声地说道,她并不是关心景天照的身体状况,只是单纯不想跟他面对面说话而已,以免吵起来,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阿蓉满面担忧,站在床前注视着景天照消瘦苍白的脸好一阵子,转头叮嘱了侍女两句,与顾知夏一同出了房间。 来到门外,阿蓉突然拽住顾知夏说:“顾姑娘,以后你来照顾殿下吧,他对你情根深种,见你亲自照料,必定会心宽一些,那伤病也好得更快啊。” “你疯啦?”顾知夏一把挣开她的手,觉得这人简直就是自虐型人格,明明心里爱景天照爱到入骨,却还要将他推到别的女人那里去,大度也不是这么大度的好吗? 况且,叫人办事也要考虑对方的感受吧?她跟景天照是仇人,还叫她去照顾他,这不缺心眼吗?她也真放心? “让我去照顾他,你就不怕我暗地里给他下药吗?” “你要是敢这么做,会死无葬身之地,”阿蓉脸上的表情变得凶恶起来,目光幽幽的,盯着她不放,“我想,你不至于这么傻吧?否则怎么会跟我来凉城?” 顾知夏不置可否,她就是因为太惜命了,还想着回去跟老公孩子团圆,这才被阿蓉挟持的。 “没错,我确实不会这么傻,但你要我去照顾景天照,却是万万不可能。” 阿蓉索性拔了剑,威胁道:“你不去我就……” “就杀了我吗?”顾知夏倒是一点也不怕了,轻轻一笑道:“你这么舍不得你家主子死,怎么敢杀了他心上人?难道就不怕他也杀了你?” 阿蓉刚要张嘴说话,她又抢了先道:“杀你还是轻的,要是他受到刺激,无法承受,一命呜呼了怎么办?你承担得起吗?” 并不是顾知夏高估自己在景天照心目中的地位,而是阿蓉高估了这一点,她以为景天照把顾知夏看得比一切都重要,所以才会亲自把她抓回来,并带到凉城,方才又要求她去照顾他,殊不知事实却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景天照这个人,或许算得上深情,毕竟他只对顾知夏一人动过心,且始终没有变心,但是,在他心目中,还有比她重要得多的东西,那就是功名和利禄。 这是一个干大事的人,绝不会拘泥于儿女私情,当顾知夏与他的雄心壮志相冲突时,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可是阿蓉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却始终也看不明白这一点,所以顾知夏笃定她不敢动手。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对的。 阿蓉收了剑,眼底流出一丝落寞。 “其实呢,景天照心里没你的半点位置,你又何必再执着?不如忘了他,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岂不是更好么?” “我可不是你这种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人。”阿蓉嫌弃道。 顾知夏:“……”她忘恩负义,没心没肺? 拜托,景天照对她有什么恩义?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 “算了,你不肯听我劝告,那就继续沉沦吧,反正到最后受伤的也不会是我,我着急个什么劲儿?” 阿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扭头走了。 顾知夏只是默默摇头,本来她还以为经过那年的事之后,阿蓉会醒悟呢,想不到还是执迷不悟,非在景天照这一棵树上吊死,真是痴傻得可以。 当天晚上,景天照醒来喝了一碗药,又吃了点东西,精神逐渐好转了些,听说顾知夏被带了过来,心头一兴奋,身上的伤就好得更快了。 只是,他依旧没有去见顾知夏,也没叫她过来见自己,好像并不是很想与之见面,这让阿蓉很是吃惊。 难道说,殿下已经对那个女人慢慢忘情了? 想到这里,阿蓉的心里忽然涌入一股喜悦,原来接近熄灭的希望之火,又重燃了起来。 如果他要忘了顾知夏,那她总该有机会了吧? 下午,阿蓉特意到厨房做了补身体的药膳,天快要黑的时候,准备给景天照送去,不料还未进院子,就看见颀长的身影出来,往顾知夏的寝院而去了。 望着那远走越远的背影,阿蓉心头的火焰被浇了个熄灭。 看来,终究还是她肖想了。 景天照进门的时候,顾知夏才刚用完晚膳,于院中散步消食。 这几天她连寝院的门都半步出不去,一直被关在此处,这古代也没什么活动可以消磨时光的,除了散散步看看月亮,她还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于是转悠了半天,她便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来。 “唉,好无聊啊,要是有手机玩就好了,不过,这里即便有手机,也没信号,同样没什么意思。” 景天照刚进来,就听见她自言自语,还说的都是怪里怪气,他听不懂的言语,他愣了愣,手里拿着就凭,仰头又灌下两口,大步走去。 顾知夏听见动静,闻声看去,就见昏黄的灯火下,景天照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风一吹过,浓重的酒气便扑了过来。 “殿下,你的伤还没痊愈,怎么就饮酒?莫非是不想好了?” “呵呵,你还会关心我的伤好不好?”景天照咧嘴笑了笑,当着她的面,又灌下几口酒,抬头胡乱擦了擦嘴角,打着嗝道:“你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吗?” 顾知夏无奈地摇摇头,因闻着酒气不舒服,便与他错开些距离。 “殿下也别把我说得这么无情,我虽然确实怨恨你,但也不至于想你死,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得自己保重才行。” 景天照冷嗤一声,突然放声大笑,“嘭”的一声响,扔了手中的酒坛子,步步逼近过去。 “知夏,你还不够无情吗?我的心都让你伤透了,你还说自己不无情?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狼狈逃跑时,回去找你,却现你抛下我走了,我多伤心,多绝望?” “我……”顾知夏退了又退,直到被逼到石桌旁,再无可退了,才站定脚,低下头去。 原来景天照后来还回去寻过她么?她还以为在那样的危难关头,他早就顾不上她了呢。 “你的心,为什么就捂不热呢?”景天照继续欺近,两眼直直地望着她,“顾知夏,我到底哪里不如杨志安,你为何就不愿多看我两眼?这么多年了,你却还总想着回到他身边去?” 温热的气息夹杂着酒气喷洒在脸上,喷得人十分难受,顾知夏只好别开脸,“殿下,我知道在感情上,我确实对你有亏欠,但强扭的瓜不甜,感情是讲究两情相悦的,你总不能逼迫我喜欢你啊,你还是放手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景天照只是一个劲地笑,笑容里掺杂了太多的情绪,有怨有恨,有爱有情,也有讥讽自嘲。 他一把抓住顾知夏的手腕,勾唇道:“放过你?知夏,你真是不了解我,我看上的东西,是一定要得到的,如果不能得到,我就宁愿毁了它,也绝不会让他人得到,这就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闻言,顾知夏心头突突地一蹦,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她原以为景天照是不会杀自己的,至少他还不是个泯灭良心的人,可现在看来,却是她高估了他。 “放开我。” 景天照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将脑袋凑近过去,贴在顾知夏耳边,慢慢道:“你放心,在毁了你之前,我还要先得到你才行,否则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就全白费了。” 顾知夏闻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登时脊背寒。 “你要干什么?” “等你做了我的女人,看看还怎么回去找杨志安?”景天照一边说,一边伸手至顾知夏胸前,扯开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襟。 雪白的肌肤露出来,一阵凉意,顾知夏大惊失色,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人推开,并趁他不备赶忙跑开,顺手还捞起桌上的茶壶,举过头顶。 “景天照,你别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景天照自然不会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打了一个酒嗝,又追扑过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九章 心口疼 顾知夏将茶壶掷过去,反身急忙躲避,满院跑了一圈后,跑进房里,准备关上房门以阻挡景天照。 谁料景天照脚步突然加快,竟将手撑在门上,不论她再如何用力也关不上门。 “知夏,不用躲了,今日你必须做我的人。”景天照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 “景天照,你以前的事就算了,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今日要是敢胡来,我一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呵呵,你不放过我倒更好,至少这样,你就不会将我忘了,我求之不得。” 屋里一片漆黑,两人像无头苍蝇般在屋里乱转,把座椅都撞翻了,里面嘭嘭地响,外头的下人听见,也不敢近前去看情况,纷纷退出了院子。 顾知夏慌乱地躲了半天,想趁着夜色,逃过景天照的眼睛,再从门口跑出去,不料景天照耳力极好,在她往外跑时,一只手突然伸出将她捞住,并关上了房门。 却还是没能逃脱景天照的魔掌。 早知会有今时今日,那天遇到阿蓉的时候,就该选择一死。 “景天照,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 景天照置若罔闻,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内室,扔在了床榻上,欺身压下。 “我曾给过你机会,也十分尊重你的意愿,但你却不领情,非要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会有今日,都是你自找的,知夏,不要抵抗了,你就从了我吧,等回到王都,我依然娶你为妃,以前的事我不再放在心上,咱们做一对恩爱夫妻,多好?” “呸,去你的,谁愿意跟你做夫妻?”顾知夏咬着牙大骂,手伸向枕头底下,握住了冰凉的匕。 这是她早就藏好的,为的就是在紧急关头有个防身之物,只是怎么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景天照轻笑:“过了今晚,你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他说着,低头在顾知夏柔嫩的脖颈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去拨她胸前的衣襟,身下的人好像没再反抗,他便手指灵活一钩,挑开她腰间的丝带。 只要能与她真正做一回夫妻,就算她会恨死自己,今后再不会原谅他,也不枉此生了。 如此想着,景天照扯开外衫,要去解顾知夏的中衣,身上越来越燥热难耐,意识混乱起来,但就在这时,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月色下,寒光字眼前闪过,匕刺入胸膛,血腥味很快弥散开来。 景天照胸前本来就有伤,才刚结了痂,方才撕扯间已有些破裂,此时被刀捅开,登时血流如注,疼痛难当,浑身的力气好像被什么抽走了一般,再也使不出半分力道来。 顾知夏听见一声闷哼,立即把人推开,翻身下了床,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直至跑出老远,才停下来喘口气。 月色如水般倾泻在地上,给这本就悲凉的夜晚更添几分朦胧的冰凉感,夜风拂来,携来远处的花香,像有醒神的功效,让顾知夏倏地清醒几分。 方才那一刀虽然没有正中景天照的心脏,但紧张之下没有掌握好力道,刺入得比较深,而且他本身就有伤,这一刀下去,只怕会有生命之忧。 虽然确实恨透了这个人,但她不想杀人,于是赶紧去叫医官。 “你也太心狠了,居然差点一刀要了殿下的命,顾知夏,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房门外,阿蓉对着顾知夏就是一顿痛骂。 顾知夏淡定地站在原地,不冷不淡地道:“你不是早已知道我长了一副铁石心肠吗?还何必说这种话?景天照行为不端欺负人,我难道还不能反抗了?这是什么道理?我告诉你,今日是我手下留了情,否则他现在已经死人一个了!” “你……”阿蓉怒极,伸出手就掐住顾知夏的脖子,整个人都被杀气笼罩住,“我现在就杀了你,省得你日后再行凶!” 她不愧是练武之人,手劲极大,顾知夏根本无力反抗,只一会儿的工夫,就觉要窒息,两眼黑,晕了过去。 阿蓉见她闭了眼,赶紧松手,“喂,你别装死,喂!真晕了?” 适才她不过一时恼怒才动手,并不真的想杀死顾知夏,更何况,她之前还救过她,杀了她,岂不就是恩将仇报? “快来人,把她抱回房里去。” 最终,景天照还是保住了性命,只是伤上加伤,必须多休养些时日了,由于精力不济,不能操劳,军中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大将军处理。 连吃两次败仗后,三军将士都斗志全无,每日无心操练,只闹着要班师,营中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东林关内的大荣军营内,倒是士气正盛,将士们个个斗志昂扬,每日勤于操练,只待朝廷的粮草运到,再与敌军进行一场决战,带着战功凯旋归去。 这段期间,杨志安这个挂名的三军统帅的声望也日渐见长,从一开始的谁也不看好,经过那一场畅快淋漓地突袭战之后,到几乎人人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书生不但会舞文弄墨,还能上马征战,指挥千军万马呢! 大将军司徒礼已经年迈,几个月的军旅令他筋疲力尽,已经没有精力总理军务了,手下的将领都各自有自己的职分,抽不出时间来处理别的事,陈-良倒是精力旺盛,办事也还算牢靠,但毕竟年轻,不够沉稳,难免毛躁,会有处理不当之处,要把事务交给他,也不能放心,于是,他便索性让杨志安真正坐了这统帅之位,把军务尽数交给他,自己则回城内养伤去了。 虽然接连打了两场胜仗,杨志安却依然不敢懈怠,更不敢骄傲自满,每日都一丝不苟地办着手边事务,并督促底下人尽忠职守,同时,他还要思索如何在接下来的那一战中,一举彻底打散敌军,让他们十几二十年内再无卷土重来的能力,忙得几乎就没有休息的时间。 毕竟也不是铁打的身体,没日没夜地忙活就算了,还要担心顾知夏的安危,怀着心事,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一个多月下来,终于是累垮了。 这天晚上在军帐中吐血,昏了过去。 营帐里安静极了,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杨志安缓缓睁开眼,转动眼珠环视一周,逐渐回想起,自己原来是累得昏倒了。 他确实是很累了,本想闭眼再睡几个时辰,但忽然想起还有一件紧急军务没处理,猛地又翻身起来,掀开被褥就要下床。 “大人!” 陈-良正好挑帘进来,见他要起,连忙过去将人按住,“大人,您还病着呢,医官让好好静养,快躺回去。” “还有个紧急军务没处理,得先办了才行。” “您昏迷的时候,属下已经办妥了,您就放心吧。” 杨志安顿住,抬头看过去,狐疑道:“你办妥了?真的假的?” 只见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拍拍胸脯道:“当然是真的了,我哪敢骗您?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把杨将军他们叫过来问问,他们都知道的。” “看来,你又长进了不少。”杨志安颇为欣慰,便放心地躺回去休息。 “那是自然,属下有大人教导,又有司徒老将军指教,每天都在长进呢。”陈-良毕竟还是个大孩子,经不起夸,一夸就得意忘形,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杨志安沉声道:“你也莫要太得意,要想成为司徒将军那样的一代名将,你小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依然要向军中诸位将军虚心求教才是。” 陈-良端正神色,颔说:“是,属下知道。” “知道就好,”杨志安瞥了他一眼,又坐起身来,“把药拿过来吧。” “您端得住吗?”陈-良担忧地看着他。 杨志安无语:“我只是晕倒了一次,又不是断了手,怎么会端不住?拿来。” 陈-良便将碗递到他手里,说:“您还吐了血呢,昨晚士兵现的时候,被吓了个半死,属下担心得一夜都没睡,诸位将军也忧心得很,就只有您自己,不当回事。” 杨志安把药一口气灌完,打量陈-良,见他分明容光焕的模样,脸上连个黑眼圈都见不着,还一夜没睡?真是信了个邪。 “行了,快出去吧,别打搅我休息。” “是,您好好歇着,属下这就告退了。”陈-良接了药碗,起身就要走,杨志安又说:“军中的寻常事务你可处理,但若有要事,必须先来禀过我,或是跟诸位将军商议再行,不可擅自做主,免得坏了大事,知道了吗?” 陈-良无奈地叹气:“是,属下记住了,您啊,就是喜欢操心,要不怎么会积劳成疾,吐血昏迷呢?大人,以后您还是不要这么拼命了,军中事务多,您不可能一个人包揽的,得注意休息。” “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快去吧。”杨志安躺回被窝里,不知怎么回事,心口又隐隐在作痛,一闭上眼睛,就是顾知夏的身影,越是想,心口就越疼。 往日也不这样,怎么这几天就犯了心口疼?莫非,是知夏出了什么事?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章 战前准备 在将景天照刺伤后,顾知夏就又被抓着关了起来,每天都只能呆在房间里,房门口还守着两名侍卫,根本别想踏出去半步。 失去自由,于顾知夏而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担心,待景天照养好伤后,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到时候门口守着人,手里又没匕之类的武器了,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到时,她恐怕连自尽的资格也没有。 正因太过忧心,她每天都睡不好,一两个月下来,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这天下午,顾知夏睡了一个午觉醒来,便在屋里四处走走,活动筋骨,走到门边时,忽然听见门口的两个侍卫小声地在说着什么,于是贴耳过去听。 其中一人道:“据说敌军已经出了东林关,直奔咱们凉城来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兵临城下,现在我军实力和士气都出于最低时期,压根不是大荣军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撤退,派出使臣去与大荣交涉,停止战端,可是诸位将军几次向殿下进言,都被否决了,唉,真不该如何是好啊。” 另外一人先叹了口气,而后说:“谁说不是呢?目前咱们只剩下不到五万人了,还都是些残兵败将,大家都没了继续打的斗志,到时敌军一来,只怕个个都顾着逃命了,哪还有心思去与敌军对抗?殿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为何这次一点判断力也没有呢?非要再次死磕,能有什么好处?” “殿下应该只是不甘心吧?毕竟他以前可是没打过败仗,名声响当当的,如今却连败两场,还都是惨败,损失了十几万将士,回到王都,那些大臣还指不定怎么数落他呢,人要脸树要皮,这等巨大的落差,殿下如何经受得住?” “说的也是,换了我是殿下,只怕也不好意思回朝,哪怕最后在战场上战死了,好歹也还是壮烈牺牲,总比回去苟活着,被人嘲笑要好得多。” “唉,他要保留尊严,是无可厚非,但苦就苦了咱们这些底层小兵小卒了,要跟着一起送死,到时四殿下为国捐躯,名垂青史,咱们呢?根本没人会记得,到时恐怕连个全尸都不剩呢,这也太不公平了。” 两人连连叹气,一度为自己的悲惨将来哀叹。 顾知夏听了,也不禁为这二人感到同情,于是扯开嗓子道:“嘿,外面的两位大哥,你们也别太悲伤了,既然不想迎战,那就索性逃跑呗,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必充这好汉?现在不跑,等敌军来了,你们就想跑也跑不掉啦!” 外面两人听了这话,先是愣了半晌,然后“呸呸”几声,十分不屑。 “我们岂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要是当了逃兵,那这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了,还不如死了的好!” 顾知夏心想,好家伙,你们既想要面子,又想保住性命,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是是是,两位都是好汉,不屑于当逃兵,小女子佩服,不过,你们要是在这里死了,一点功名没挣着,还为上面的人当了陪葬品,死后别说名垂青史了,就是你们在家乡的亲人也不会知道你们是如何英勇抗敌,坚韧不屈的。” 说着,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甚至于,更倒霉一点,你们的骸骨面目全非,会被送错到别人家去入葬,这还不是最悲催的,还有可能你们的骸骨压根就送不回去,因为你们早就没有全尸了,残肢断臂暴露在山野之中,最终进了野兽的肚子,你们的鬼魂也只能变成孤魂野鬼,四处飘荡,惨,实在是太惨了。” 她这么一说,外面两人都变了脸色,原本就焦灼的心情,现在更焦灼了。 “你给我闭嘴,再叽叽歪歪下去,小心小爷进去打烂你的嘴!” 顾知夏撇嘴,呵,还想吓唬她?这一次她还真就不怕。 “有本事你就进来啊,看看殿下到时候怎么锤死你。” 其中一人讥讽道:“呵呵,你前段时间刺伤了殿下,犯下死罪,还当自己是未来王子妃呢?殿下正想杀了你以泄心头之恨呢。” “就算殿下确实要杀我,那也轮不到你们来动手,得殿下自己亲自来,”顾知夏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你们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应该就不用我多言了吧?” 这一番话,将两个侍卫怼得哑口无言。 谁都知道,四王子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他的人,不管是友还是敌,旁人都不能碰,就算是死敌,要杀也得他自己来,谁要是胆敢越俎代庖,下场都是个死。 不得不说,这女人还是很了解四王子的。 顾知夏十分得意地笑了:“怎么样?还要不要进来打烂我的嘴呢?” 外面闷哼一声后,就彻底没声儿了。 顾知夏不禁有些惆怅,呆在这小小房间里,已经有一两个月了,每天除了出恭时能出去走走之外,就看不见太阳了,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憋得慌。 方才好不容易跟外面的侍卫扯两句皮,没想到一会儿的工夫,又恢复平静了,真是没劲。 又是几日过后,许久不曾来见顾知夏的景天照,终于露面了。 他进门后,先是打量了顾知夏两眼,行至桌边落座,倒了杯茶喝,饮了两口才说话。 “大荣军已经抵达凉城外,过不了几天,就要攻城了。” 杨志安果然领兵追来了? 顾知夏心头一阵激荡,对自家夫君又多了几分钦佩之情,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学霸,要搁在半年前,谁能想到区区一个书生,能把岐国的战神打得节节败退,落荒而逃呢? “是吗?”她故作淡定,抬眼看了景天照一下,“以岐军目前的实力,恐怕不足以抗衡大荣军了吧?莫不如尽早投降,省得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景天照放下茶杯,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 “你倒是对杨志安很有信心啊?凉城易守难攻,还有本王子亲自坐镇,你觉得他一定能攻破吗?” “先前两次战役,殿下不也亲自督阵吗?结果还不是以惨败告终?殿下,人呢,要学会审时度势,该硬气的时候硬气,该忍的时候呢,就得忍,否则会死得很难看的。” 顾知夏之前对景天照还注意客气,但经过上回那件事后,她说话便一句比一句尖锐伤人了,恨不得能直接把人气死才算。 景天照涨红着一张脸,手紧握成拳,双目赤红,像充了血一般,他被人捧了二十几年,素来自视甚高,目中无人,最受不得被人轻视,尤其这人还是顾知夏。 “你就这么瞧得起杨志安?” “不,我不是这么瞧得起杨志安,我是瞧不起你,景天照,你岐国兴无名之师,肆意挑起战端,祸害百姓,上天不容,注定是要败的。” “你……”景天照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顾知夏半点也不惧,直接与他四目相对,腰板挺得直直的,眼睛里充满鄙夷,反正她也很难有个好下场了,横竖都是死,没什么好怕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晌,景天照挪动脚步,突然冷笑:“顾知夏,如果这一次我败了,不论是战死沙场还是被敌军擒住,你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不会让你和杨志安有好日子过。” “当再次落到你手里,我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殿下不必提醒我,我早已视死如归。”顾知夏说得十分平静,仿佛真的看透了生死。 好个视死如归! 景天照冷哼道:“视死如归?你想死还没这个福气呢,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就等着吧。” 顾知夏轻轻一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今日特意过来,景天照原本是为了吓唬她,排遣一下心头的愤怒,但没想到她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激不起对方一点反应,反倒自己吃了个瘪,胸腔里的怒火一下子燃得更旺了。 “殿下要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景天照瞪了她一眼,怒然拂袖,大步离去。 凉城虽然易守难攻,但大荣兵强马壮,士气高涨,要攻下此城,应该不算难事,不过,话虽如此,顾知夏还是忍不住担心,景天照是个极有军事天赋的人,手段非同寻常,杨志安又是个带兵新手,万一他突奇招,甚至出阴招,杨志安那样刚正的人,未必能应付。 另外,岐军面临绝境,为了活命,必定拼死战斗,守护城池,大荣军攻城必定不会顺利。 眼看着敌军就要攻城了,之后也不知是生还是死,有些话要是再不说,今后便再无机会,于是阿蓉决定,去找景天照,把藏在心里面十几年的话都告诉他。 此时已是深夜,景天照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卸下甲衣后,坐下喝了一杯温茶,正打算打开桌上的公文,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一章 破城 景天照忙着批阅公文,没有抬头,只道:“进来吧。” 阿蓉这才推门走进去,见屋里的灯不够亮,便从屋角的案上又拿了一盏油灯过去点上。 “殿下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应当早点休息才是,怎么一回来又看公文?” “是你啊,”景天照看了她一眼,继续做事,“有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属下只是来看看殿下而已。”阿蓉将油灯又往前推了推,目光落在景天照有些憔悴的脸上,欲言又止。 “殿下,我其实,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景天照微微蹙眉,手上的动作一顿,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于是在她开口前便说:“阿蓉,有些话不该说,就最好不要说,否则不止你难堪,我也难堪。” “可是殿下,我的心意……” “你的心意我很明白,”景天照搁下公文,神色严肃起来,“但是,我不能接受,过去不能,现在也不能,将来依旧不能,你还是不要再执着了,放手吧。” 阿蓉不服气,反驳道:“你叫我放手,但你自己为何却不肯放手呢?你对顾知夏不是跟我一样执着?”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提起顾知夏,景天照最后的一点耐心瞬间就没了,“你是我下属,更没有这个资格对我的事说三道四,没别的事的话,就出去吧。” “殿下……” “我叫你出去,听不懂吗?”景天照怒视阿蓉,站了起来,大有要亲手赶人的架势,“你只是我捡来的一个弃女而已,有什么资格与顾知夏相提并论?就算这世上的女子都死光了,我景天照也不会看上你,要不是看你武功不错,办事也勤快,还有点用,我早就把你赶走了,还会留你到今天?” 阿蓉本以为,就算殿下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也总该还顾念些主仆之情,想不到打心底里,他就没把她当成一个人看,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抛弃。 世人说的都对,四王子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跟他谈情分,简直就是笑话。 “殿下,当真就厌恶属下至此吗?” “是,”景天照平常说话就毫不留情面,现在心情不好就更是如此,什么话伤人就专挑哪些来说,生怕不能把对方的心戳个窟窿出来一般,“我就是厌恶你,小小一个婢子也敢对我有非分之想,真不自量力了,从今往后,你要是不再想这些儿女私情便罢,要是还执迷不悟,就给我滚,我不需要你再给我办事!”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阿蓉的心彻底凉下去,眼底再也看不见光,她后退两步,望着面前的人,不禁嗤笑两声,摇头道:“好,好,原来殿下竟是这般瞧不起我,那我要是再纠缠,就也太厚颜无耻了,殿下放心,从今往后,属下绝不再在你面前碍眼。” 说罢,她转身往外走去,到了门口,突然又停下,思忖须臾,道:“殿下保重,属下走了。” 景天照走过去,将房门关上,而后又坐回原位继续看公文,就像什么也没生过一样。 元月初五,杨志安出兵三万,对凉城动第一轮进攻,岐军全力抵抗,守住了城池,但景天照非但不敢有丝毫放松,反而心情愈凝重,因为这次进攻,是大荣军队城内兵力的试探,并未猛攻,接下来,凉城将要面临最严峻的考验。 不出所料,三天后,大荣军再次攻城,而这回是一轮猛烈的进攻,大荣出兵八万,凉城共有六座城门,每座都有上万人,其中西阳门与东正门攻势最为猛烈,动进攻的三个时辰内,几次差点被攻破,好在最后都在景天照的亲自指挥下勉力守住了。 杨志安似乎看出来这两道门是凉城防守最弱,城墙几次经过修缮,因此最不牢固的,所以铆足了劲死盯着这两处不放,从上午打到下午,太阳都快下山了,还不撤兵,城内的岐军已经筋疲力尽,城门眼看着就要失守了。 “殿下,将士们已经坚持不住了,人人身上都挂了彩,又累又饿的,敌军再这样打下去,恐怕不出两个时辰就要破城而入,这可怎么办呢?”王将军心急如焚地看着景天照问。 后者站在城楼上,望着下方刚换上来,还精力旺盛斗志昂扬的敌军,十分平静。 这并不是他不着急,而是他知道,岐军大势已去,凉城必失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弃城而逃。 可是他已经逃了两次,实在是不愿再把自己弄得那样狼狈,他是曾经的战神,何等风光辉煌,如今却沦落至此,真不知是上天在捉弄他,还是他命里注定要输给杨志安。 “殿下?”王将军见他出神,又唤了一句。 景天照回过神来,转身到:“秘密传令,叫上一支精兵,在北门待命,与我一同杀出城去。” 王将军大惊:“什么?殿下要出城?万万不可啊,外面到处是大荣军,出去就会被围住,突围不了的!” “少说废话,依令行事便是!”景天照也不解释自己的用意,径直下了城楼,往驿馆的方向纵马奔去。 外面百姓逃窜,闹着要出城,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顾知夏在房里都能听得到,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反应,依旧镇定地坐在原位,静静地候着。 她知道,景天照一定会来找自己。 天渐渐黑了,往外一片迷蒙,什么也看不见,屋里没有点灯,外头的吵闹声也逐渐小了,房里静谧非常。 不多久,房门被人踹开,景天照一身戎装闯了进来。 顾知夏没有转头去看,只是不咸不淡地开口问道:“凉城快守不住了吧?” “不必幸灾乐祸,要是凉城失守,你也活不成。”景天照走过去,接着从门口投进来的月色,到桌边倒了杯茶,几口喝完,又再倒一杯。 “要是殿下现在开城献降,还为时不晚。”顾知夏说了句明知对方不会听的话。 景天照嗤笑一声,说:“你以为我是那种没骨气的人吗?几度逃亡已经将我战神的脸丢了个干净,要是再投降,我就连最后的尊严都没了,知夏,你是不是就想看着我被人耻笑?” 顾知夏默默叹气,又说:“你只顾自己的颜面尊严,难道就不为这一城的百姓想想?大荣军打进来,不仅你们岐国的将士下场凄惨,百姓也必定遭殃,你忍心看着这么多人死在刀枪之下吗?” “将士既食军禄,就该为国而死,没什么好可惜的,至于百姓,我管不着,我连自己都难保了,还怎么管得了他们?”景天照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实际上,他也并不在乎百姓的生死,岐国虽然地域小,人口却多,没了这一城的百姓,对整个国家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殿下如此不顾惜自己的子民,还妄想将来当王,一统天下?”顾知夏嘲讽一笑,缓缓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景天照,眼里的鄙夷显露无疑,“幸亏你没成功攻下东林关,否则我大荣的百姓可就没好日子过了,说句不好听的,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统领者,更没资格当帝王,谁做你的子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景天照拍下茶杯,一脸杀气地瞪着她,手甚至已经摸到腰间的剑柄上,就差拔剑相向了,顾知夏将视线转移至剑上,既希望他不要动手,又希望他能动手。 过了一会儿,景天照松开手,再倒了杯茶喝完。 “走吧。” 顾知夏微顿:“走?去哪儿?” “跟我出城。” “我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 景天照冷哼一声,当即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强行拉着出了门。 驿馆外面早已备好马匹,顾知夏被拖着上了马背,景天照又紧跟而上,扬鞭奔北门而去。 北门的敌军是最少的,要冲出去相对容易一些,景天照召集了五百劲旅,冲将出城门,经过一番拼杀,总算成功突围而出,往城外的小道奔逃。 但是,这一开城门,敌军趁机奋勇而上,攻破了防守,成功打入城内,坚守了好几天的凉城,自此失守。 杨志安得知北门被攻破,便下令各门继续进攻,自己则亲自调度两万人前往,虽说攻城之前他就下过命令,入城后不得伤害百姓,滥杀无辜,但很多将士一旦杀红眼,就会把军令抛在脑后,见人就砍,为免造成过大的伤亡,他必须亲自去看看。 到了北门处,他有一次下达命令:“传令下去,任何兵卒将领不得伤害当地百姓,岐军投降者不得滥杀,也不准烧毁居民房屋,抢夺他们钱财,违令者立斩不赦!” 这道军令下去,将士们果然收敛许多,见了百姓只得放过,之前抢了的钱财也都还回去,而降军也都只是抓起来,没有杀害。 待到子时过半时,整个凉城已经完全被大荣军占据,岐军尽数投降,统共有将近两千人。 杨志安正要询问景天照的下落时,突然有人来报:“大人,不好了,听降军说,四王子几个时辰前弃城跑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二章 跳崖 第二百九十二章 跳崖 既然景天照几个时辰前就已经逃跑,现在去追,也不一定能追的上,杨志安便打算先在城内安顿,整顿军马,日后再说。 但是,很快又有人传来消息,说是顾知夏并不在驿馆内,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杨志安立马反应过来,那景天照走的时候,将顾知夏也掳走了,于是把剩余兵马交给陈-良安置,自己则赶紧带了几千人马往西追去。 从夜里一直追到天明,杨志安本以为景天照肯定躲进了彭城,很难追到人了,没想到的是,就在城外不到三十里处的一座小山丘下的断崖边上,一支岐军早已等候多时。 只见景天照手里提着长枪,站在马下,另一只手里还拽着一个人——顾知夏。 与顾知夏四目相接的刹那,杨志安的心一下蹦到嗓子眼,差点整个人都从马背上滚下来。 “知夏,你怎么样?”他所有的惊慌和担忧全都显露无遗,景天照看在眼里,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我没事。”顾知夏摇摇头,遥遥地望着他,眸中泛出些泪花。 杨志安这才逐渐恢复冷静,跳下马背,将目光投向她身旁的景天照。 “四王子,立刻把知夏放了,否则我会让你和你身后几百将士死无全尸!”这句话,大概是他这辈子有生以来,放的最狠的一句了。 但是,由于他长相就属于柔和型的,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怕黑着脸放狠话,也气势不足,别说对景天照这样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了,就是普通士卒也吓唬不到,因此被景天照给直接无视了。 “杨大人,废话我就不跟你多说了,要想本王子放了你夫人,你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杨志安略一思忖,问:“什么条件?” 景天照答道:“你只需要带着兵退出凉城,回到东林关内去,并上表大荣皇帝,献出边关四座城池和二十万两白银,我便将尊夫人毫无损地送还给你。” 四座城池加二十万两白银,这人是在做白日梦吧?哪有战胜国向战败国赔款割地的?传出去还不笑掉人家大牙?真是个疯子! 大荣这边的将领士卒们纷纷嗤之以鼻。 杨志安却不得不考虑,在他心里面,二十万两白银和四座城池,自然是比不上顾知夏重要,然而,这关系到国家利益和尊严,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不敢轻易答应。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景天照又道:“大人要是不答应,今日我等就只有跟尊夫人同归于尽了!黄泉路上有佳人相陪,本王子不会寂寞的!” “你……” “志安!”顾知夏终于开口了,“你别听他的,钱是小事,城池却是大事,若把边境四城给了岐国,就等于将门户交了出去,日后岐国可在大荣境内为所欲为,后患无穷啊,我虽然怕死,却也绝不是贪生之辈,即便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也算是为国捐躯,我不会怪你的,你千万不能答应!” 杨志安的心登时乱成一团,从理智上来说,他确实应该以国家利益为重,但从情感上,他却舍不下顾知夏,万分舍不得。 他还要带知夏回去见女儿,要是再一次把她弄丢了,回去怎么跟团子交代? 那边,顾知夏正紧张地看着杨志安,以她对杨志安的了解,他此刻一定心如刀割,但思量过后,他恐怕还是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就在这时,景天照突然将长枪一扔,拔出腰间佩剑,唰的一下架在顾知夏脖颈上,阴笑道:“杨志安,你到底想好了没有?顾知夏的性命可就全在你这一念之间,究竟想要她死还是活,倒是给一个痛快话!” 杨志安还是难以抉择,紧紧攥着拳头,额上沁出一层冷汗。 “志安,别听他的,千万不能答应他!你听见没有?”顾知夏急得大喊。 为免她干扰杨志安,景天照直接将她的嘴给捂住,之后又恶狠狠地警告:“闭上嘴,否则我现在就一刀割破你的喉咙。” 顾知夏早就准备了一死,非但丝毫不惧怕,某一程度上,反而就希望景天照能一刀杀了自己,那样一来,杨志安必定会将这些人一举铲除,永绝后患。 “住手!”杨志安的视线死死盯着景天照手里的那把剑,生怕它不一小心就割破了顾知夏的脖子,于是急得上前走了两步,“只要你答应不伤害知夏一根汗毛,我就答应你的条件,献出边关四城和白银二十万两!” 景天照很得意,“只要你能满足我的条件,我当然也不会伤害顾知夏,但怕就怕,你会耍花样呢。”顿了顿,他又说:“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有一颗药丸,杨大人把它吃了,待你交出城池那一日,我将解药和顾知夏一并交上,可好?” 说罢,转头看向身边的随从,随从会意,从衣袖里摸出一只瓷瓶,倒出来一颗黑乎乎的丸子。 “景天照你……卑鄙!”顾知夏忍不住骂道,杨志安那个傻子,连四城都答应献出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景天照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得寸进尺。 “志安,不要吃这药,他是骗你的,景天照巴不得你死了才好,日后又怎么会给你解药?他这是想骗你把药服下去而已啊!” 杨志安拧眉站在原地,暗中寻思,几年前他本来有机会保护好知夏,他却并没有做到,现在同样的处境再一次出现,说什么也不能让以前的事再次生。 “知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有生命危险而不顾……” 他迈开步子,准备去接那颗药丸,身边的副将连忙将他拉住。 “大人不可!您是三军统帅,国家栋梁,岂能丧命在这种小人手里?三军将士还需要您,百姓也需要您,皇上也还等着您回去复命呢!” 其他人也赶忙劝说。 但杨志安压根就听不进去,一把将他推开,毅然决然要走自己已经选好的路。 顾知夏见状,趁景天照不备,使出全身的力气,用手肘往他的胸膛狠力一撞,再趁机脱身,往只有几步之遥的断崖边上跑去。 “知夏!” 杨志安和景天照同时惊愕大喊,吓坏了。 “别过来!”顾知夏瞪着景天照,又往断崖那边挪动了两步,“景天照,你想拿我去换城池和白银,还想逼杨志安服下毒药,要他的命,用心何其狠毒,早知会有今日,当初我就该趁你不备,一刀把你杀了,省得闹出今日这么多祸事!今天,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景天照听见这话,知道她是恨极了自己了,心里忽然也有些后悔,但快地想了一下,将她与自己的大业做了个对比,又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 而此时离得更远的杨志安已经快要因着急而窒息,脸色被吓得煞白,“知夏,你不要冲动,快回来!” “志安,看来你我的缘分,是无法再续了,”顾知夏望过去,眼里水泽氤氲,“我苟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能与你再做回夫妻,过以前那种平淡幸福的生活,但现在想来,实在是我太过奢望了,其实一早在两年前,我就不该继续活着,我活着,只会是你的累赘,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知夏!你说什么呢?”杨志安在她的话里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你就算不为我想想,也要为团子想,她这么小就没了娘亲有多可怜?她每天都在思念你,盼着你能回去,你怎么能忍心再次将他抛下?” 顾知夏想起团子,泪水就夺眶而出,她知道自己没有尽到做娘亲的责任,很对不起团子,但如今这处境,也容不得她考虑这些,她自己倒没什么,可不能害得杨志安变成大荣的罪人。 另外,岐国人是出了名的残暴,边境四城一旦落入景天照手里,城里的百姓焉能活得了? 就为了她一个人活命牺牲这么多人,委实不该,日后她就算活了下来,也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活了还不如不活。 “志安,团子就交给你照顾了,相信以后她长大了,一定会谅解我的。” “知夏你……” 杨志安还欲劝说,就见顾知夏轻轻一笑,转头纵身一跃,跳下了断崖。 “知夏!” 这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结果,杨志安飞奔出去,要不是有几个副将眼疾手快把人拉住,他就已经追着跳下山崖去了。 “大人,大人不可!” “知夏!知夏!” 杨志安嘶声朝着崖下喊,一声比一声凄厉哀婉,到最后整个人都倒在地上,满面泪痕,“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而景天照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直直地愣在原地,没了反应。 他只是想利用顾知夏报复杨志安而已,说要杀了她同归于尽-根本就是假的,尽管确实对顾知夏有怨恨,也不至于真要她的命,可是,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两年前,杨志安就经历过一次痛失爱人的绝望,悲伤到病倒,将近一个月起不来床,今日亲眼看着顾知夏坠崖,那种悲痛是双倍的,简直要了他的命。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三章 活命 此时此刻,杨志安恨不得直接痛死过去。 “大人,大人!” 副将的呼喊声传到耳畔,将他的意识逐渐唤了回来。 “大人,眼下不是悲伤的时候,景天照将夫人逼死,咱们应该让他付出代价才是!”副将劝道,“您要振作起来,千万不能让敌人跑了!” 杨志安瞬间清醒过来,扶着左右站起身,抬袖擦干嘴角的鲜血,转头看向景天照,咬牙道:“传令下去,将敌人全部围住剿灭,一个也不要放过。” “是。” “等等,”杨志安缓过一口气,闭上眼道:“活捉景天照,我要他生不如死!” 从大局上来说,景天照身为岐王最器重的王子,身份特殊,这时确实还不能杀死,否则必将引起岐王-震怒,给两国留下更深的仇恨,百害而无一利。 因此,活捉是最好。 景天照心知跑不掉,又尚还沉浸在悲伤中,压根就没做出反抗,任由身边的士卒一个接一个倒下,如一点不在乎般,依然在原地纹丝不动,也没有半分不忍。 最终,几百人全被斩杀,山丘脚下横尸遍地,到处是血。 杨志安冷眼瞥了景天照一眼,转身回到断崖边上,望着崖下郁郁葱葱的树海,气血上涌,差点又吐了血。 方才已经派出一队人下去搜寻,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人。 李将军走过来,小声地提醒道:“大人,该收兵回去了。” “知道了。” —— 那奋不顾身的一跃后,顾知夏以为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可没想到的是,就在要坠地时,她撞进一颗亭亭如盖的大树之中,被繁茂的枝叶挡了一下,最后被一根树枝挂住衣裳,愣是停在了离地不到一丈的空中。 顾知夏像荡秋千一样,在枝头晃来晃去,看着来回移动的地面,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我居然没摔死?这,这是真的?还是我就快死了,这是死前的幻象?” 她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忽然看见下面有一只小松鼠跑过,嗖的下钻进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去了。 这才肯定,此非梦境,自己确实侥幸保住了一命。 看来,她运气还是挺好的。 然而,很快她又开始犯难了,她这样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要怎么下去?虽说这个高度,掉下去并不能摔死,但也少不得要受伤,她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要是断了手脚,是难以走出去的,因此,她也不敢乱动,就这么吊着。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有脚步声渐渐靠近,睁眼一看,只见一高挑瘦长的身影走了过来。 “阿蓉?” 对方听见头顶有声音,立即抬头看来,露出一丝错愕。 “你这是……在荡秋千?” “什么荡秋千?我从上面掉下来,挂在树枝上了,”顾知夏看到救星,两眼放光,“我已经在这里挂了好久,难受得紧,阿蓉,劳烦你帮帮忙,救我一救。” 阿蓉抱起双臂,幸灾乐祸道:“据说你连死都不怕,毫不犹豫就跳了崖,这点苦又算什么?继续挂着吧,还下来做什么?” 顾知夏皱眉无语,什么叫做还下去做什么?挂在这儿,夜色来了不被野兽吃掉也会饿死的好吗?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姑娘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快帮帮我吧。”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阿蓉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想要什么好处?” 阿蓉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想到,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无欲无求的,也实在没什么想要的。” 无欲无求?顾知夏无语,一个整日为情所困的人,还说什么无欲无求? 但除了对景天照的执念之外,她还真想不出这人有什么追求了。 “这样吧,我承诺你一件事,具体什么事等你想好了再说?你先把我放下来,这样总行了吧?” 阿蓉想了想,点头道:“也好,等着。” 她会轻功,直接跳上树,抽剑将树枝砍断,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住顾知夏,翩然落地。 在地面站定后,顾知夏拱拱手道:“多谢,多谢了!” 虽说人没死,但一路掉下来,身上被树枝和石块擦伤的地方数不胜数,稍微动一动,都能感觉到身上到处在疼,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阿蓉忽然问。 顾知夏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幸亏这下面全是树木,掉下之后产生很大的缓冲,否则的话,我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团肉饼了。” 阿蓉撇撇嘴,嫌弃道:“你这种人,没摔成肉饼,简直是老天不长眼。” “你……”顾知夏想回怼两句,但现连生气都能牵动伤口,就把怒火压了下去,不跟她一般计较了,“今天你救了我,我会记住这个恩情,往后有什么事要我做,你只管开口就是。” “还是先别说这些后话了,天快要黑了,得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身,否则到了晚上遇上野兽,我也保不了你。”阿蓉说着,就四下环顾了一周,指指左上角的方向。 “我来的时候,记得那边有一个山洞,就去看看吧。” “好。” 没走多久,果然看见一个小山洞,两人便走了进去,之后又捡来柴火点燃,坐在一旁休息。 两人都没说话,阿蓉是没话说,顾知夏则是身上疼,觉得疲累,没力气说话,只望着柴堆里的火苗,怔愣出神。 外面的天早已黑透了,顾知夏闭上眼睡了一阵子,还是被伤口痛醒,睁眼擦了擦额上的汗,看向阿蓉,却见她还是原来那个姿势,两眼动也不动,直勾勾地盯着篝火。 “你为什么会在崖底?而不是在景天照身边?”她突然问道。 这是她从一开始就想问的。 阿蓉终于眨了两下眼睛,淡淡道:“我已经不是四王子的下属,是个自由人,没必要跟着他,至于怎么到了这里,就与你无关了。” 她虽然有时候比较残暴,但也是知恩图报的人,那年顾知夏救过她,她不曾忘记,今日听说顾知夏跳下了山崖,就下来找她,希望能救一命,想不到还真让她找着了。 不过,她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说实话,要她跟顾知夏说自己是特地为了救她而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离开了景天照?”顾知夏却将重点放在了前半句话上,满脸惊奇,“这么说,你已经放下他了?” 阿蓉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没好气道:“这也与你无关,别多问了。” 顾知夏轻哼,不问就不问,她还不知道吗?肯定是景天照将她赶走了,否则以阿蓉的那股痴情劲儿,是绝不可能离开的。 之后,山洞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火堆里出的哔啵声,没多久,顾知夏又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太阳出来后,两人跟着旭日升起的方向往林子外面走,一路前往凉城。 因为一路只能步行,赶路比较慢,到了黄昏的时候才抵达凉城外。 “就到这里吧,我不进城了,你自己走。”阿蓉停住道。 如今凉城已经被大荣军占据,阿蓉是岐国人,不进去也好,顾知夏便不多言,只问道:“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还没想好,不过,天下这么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走了。”阿蓉摆摆手,潇洒离去。 夕阳下,她远走的身影略显单薄,顾知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其实阿蓉并非冷酷之人,只是外冷内热,比她那个主子强多了。 说起这个……还是先去找杨志安吧,这一次,他们终于能团聚了。 进到城内后,里面的景象令顾知夏大吃了一惊。 昨天才打过仗,按理来说,城内应该是一片萧条,凄冷寂静才对,但此时街上虽算不上热闹,却也干干净净,一派祥和,甚至还有商铺和酒楼开着门,偶尔能看到几个行人。 这实在不像是才经过一场战争,城外还驻扎着敌军的模样。 如此一路走下来,顾知夏对杨志安的钦佩之情,又加深了几分。 她估摸着,杨志安应该在军营,而自己贸然去找的话,断然是进不去的,于是先来到驿馆,安顿好了,再修书一封,托人送到军营去。 拖着伤体赶了一天的路,顾知夏已经精疲力竭了,用了点饭后,洗漱一下,就倒在床上沉睡过去。 而这时候军营这边,杨志安正坐在书案前愣。 一天一夜了,派出去寻找顾知夏的人还没有一点消息传回,他越绝望,脑海里全是顾知夏的身影,无心再做任何事。 天色擦黑的时候,士兵来报:“大人,四王子正闹着要见您,说是有十分重要的事要跟您说,您看……” “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杨志安站起身,眼前一阵晕眩,差点跌坐回去,幸好及时扶住桌角,勉强站稳了。 他回来后就几乎没有进过食,也没合过眼,一直在此坐着,加上昨天吐了血,身子十分虚弱。 但因为还没有顾知夏的消息,他不肯休息,也无法休息。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四章 相见 来到关押俘虏的牢营里,士兵点燃了火把,走在前头,杨志安则收整了一下情绪,举步而入。 此时的景天照,正坐在角落里闭眼沉思,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才缓缓地打开眼睛,转头往有火的方向看去。 “杨大人,你终于来了。” 杨志安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他,待士兵将室内的火盆点燃,吩咐他们都退出去,这才皱眉问:“你找我究竟要说什么?” 景天照扶着墙站起,捂着胸口缓步走过去,笑了笑,说:“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只是想劝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放了我,这样将我关着,一点用处也没有,纯粹浪费时间。” “谁说没有用处?”杨志安冷嗤一声,“本官看到你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你的作用,就是给我泄愤。” 景天照先是顿了顿,随后摇头轻笑:“顾知夏总说你杨志安刚正纯良,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半点阴暗面,如今看来,也颇有些出入啊,也不知是你变了,还是她看错你了?” 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经历过这么多的生离死别之后,再阳光善良的人,也会被黑暗所吞噬,杨志安并不否认,跟以前相比,他变了很多。 这些变化不是他自己有意识做出的,是被环境所逼。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没用的话,本官就不奉陪了。”他把话一撂,扭头就走。 “等等!”景天照将他叫住,“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杨志安道:“我没兴趣听。” “你既然来了,就说明有兴趣听,因为你知道,我说的是与顾知夏有关。”景天照靠向墙壁,勉强维持站立姿势,说话有些喘。 “算了,你若当真是不愿意听,我就把话烂在肚子里吧。” 杨志安果然住了脚,回过头来问:“关于顾知夏什么话?” 景天照笑得有些得意,胸前的伤口实在疼得厉害,再也无力站立了,只好慢慢坐到地上去,喘了几口气,说:“你知道在知夏失忆的这两年里,我们是如何相处的吗?” 这个问题问得,分明有弦外之音,杨志安心头一揪,握紧了双手,没说话。 “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嫁人,以为你是她的仇人,却把我当做救命恩人,唯一可以依托和信任的人,我把她安排在王子府的别院里居住,每天都过去看望她,我们的关系很是亲近,不是夫妻,却像是夫妻。” “夫妻”两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了杨志安的心里。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忍不住想过这个问题,知夏跟景天照相处两年多,是否对他有依赖,甚至产生感情,即便有,也无可厚非,毕竟她失忆了,他却不在她身边。 “那是你用了卑鄙手段欺骗她。” 景天照笑道:“不错,我是卑鄙,但我不后悔,虽然美好的时光很短暂,但我至少得到过了,我与知夏做过两年夫妻,死而无憾。” “如今知夏已经死了,我也将会去陪她,到了地底下,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夫妻,论起来,我还是赢家,而你呢?你就是个连妻子都保护不了的废物,可怜虫!” “闭嘴!”杨志安怒不可遏,几乎要将手上的铁栏拽断,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因景天照说顾知夏死了而恼怒,还是因他说他和顾知夏有过亲密关系。 总之恨不得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怎么样?现在杨大人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呢?”景天照笑得越灿烂,嘴角还带有几分讥诮。 杨志安沉声道:“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正要叫人,士兵就快步跑了进来,神色匆忙道:“大人,有人快马加鞭送来一封信,说是要您亲启。” “先放着,我之后再看。”杨志安只想尽快把景天照给砍了,以泄心头之恨,压根没心情看什么信件。 但士兵又道:“大人,此乃急件,送信人说一定要您立刻看,是一位姑娘拖他送来的。” 姑娘? 杨志安迷惑不解,他认识的女子在整个大荣都不多,更别说是在这樑县了,能有谁这么晚写信过来? 于是他便将信接了过来,拆开一看,上面的字迹令他瞬间呆愣住。 知夏?是知夏写来的? 他又赶紧看完上面的内容,激动得手颤抖起来,立即快步跑出了牢营。 “大人,大人!”士兵不明所以地追出去。 杨志安边走边道:“立刻去备马,快去!” 之后直接回了军帐,让人把陈-良叫来,嘱托他这两天代理军中大小事务后,便离开了军营,直奔城内。 赶回凉城内的驿馆时,天已经亮了,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窗棂,顾知夏睁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呆坐片刻后,下床洗漱。 梳洗完毕后,准备去用早膳,却在出院门时,撞上一个人。 “对不住,我……”顾知夏揉着额头道歉,不料一抬头看,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知夏?真的是你?”杨志安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看,紧握住她的手,分明清晰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却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 “你真的没死?” 顾知夏反握住他的手,嫣然一笑:“是啊,我命大,跳下山崖后挂在了树上,没被摔死,所以我回来找你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杨志安拥入怀中,耳边是他激动的话声:“好,回来就好,太好了,知夏,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你……” “怎么这么说呢,这都是我自己不好,当初太疏忽了,才会被景天照带走,后来又不肯相信你,私自跑出去,再次落到他手里。”顾知夏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已经团聚,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杨志安点头,几乎是喜极而泣。 “对,你说得对,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两人就这样站在院子门口,紧紧相拥在一起,很久很久都不分开,直到站得腿都酸了,顾知夏才笑道:“咱们还是先吃个早饭,之后再寒暄吧,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去用早点。”杨志安牵着她的手,片刻也不肯松开,顾知夏明白他的心情,也任由他牵,直接无视旁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用过早点,两人又在一处叙话,说了这两天的经历后,顾知夏笑道:“我真想快点回到帝都去,好久没见团子和娘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 “不要着急,这边的事尚未完成,还需要几个月才能班师回去呢,不过你要是当真急着见她们,我也可以安排人,送你先回去。”杨志安倒了杯茶递过去。 顾知夏道:“那倒是不必,我就等你一起回去好了。” “说起来,我还没批评你呢,那日居然敢跳崖,连命都不要了,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日后要是没你在身边,我又该怎么过?我难道后半辈子都要跟这两年一样,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吗?” 想起那天的事,杨志安至今还心有余悸,总有种现在不真实的感觉。 顾知夏面露歉意,道:“我知道你会伤心,但在那样的情形下,我不可能让你真的为了我,而献出四座城池,更不能让你服下景天照的毒药,你了解我的,宁愿壮烈而死,也不愿苟且偷生,纵使再来一次,我也会选择跳下去。” 杨志安叹气,顾知夏一直都是正义勇敢,不惧生死的人,这一点连很多男人都比不上,正是让他佩服的一面,也正是这一面令他深深忧虑。 万一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她还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说起景天照……”顾知夏顿了顿,好奇地问:“他怎么样了?是被你们抓了,还是逃了?” 不知为何,一听她提起这个人,杨志安心里就堵得慌,不禁想起昨夜在牢营时,那人说过的那番话。 “你是希望他被抓呢,还是逃了呢?” 顾知夏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时不解:“这话怎么说的?他一个敌国的王子,我能怎么希望?我只是问问而已。” 杨志安也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话,心中歉疚,低头笑了笑,说:“他被抓了,现在就关在牢营里面,你是不是想去见见他?” 心底里,他虽然不喜顾知夏再与景天照见面,但还是希望她能以坦荡的姿态去见他一面,这样就表明她心里已经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 顾知夏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略微思忖了一下,摇头道:“还是不必了,见了也只是徒添烦恼而已。” 她现杨志安的脸色不太对劲,忍不住调侃,“怎么,难道你还想我去见他?” “当然不是,你以后都再不与他见面才好呢。”杨志安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在顾知夏面前也会说谎话了,而且是好不脸红地说出来。 他到底是变了。 在驿馆呆了两天后,杨志安放不下军营的事务,只得返回。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争吵 又是两日后,杨志安领兵离开凉城,回到东林关内,而凉城以及附近的几座城池依然由留下的几支大荣军驻守,并非是要侵占岐国的国土,只是为将来与岐王谈判,占据更多的筹码。 到东林关后,杨志安本想让顾知夏去樑县住,但顾知夏说,一个人住在驿馆太无聊了,想与他一同在军营,杨志安也希望有她每日陪在身边,就答应了。 只是顾知夏生还的消息在军中火传开,没几天就让景天照这个俘虏听说了,之后他便闹着要见她,一开始杨志安让士兵不必理会,让他闹去,可想不到的是,景天照这人简直是世间第一不要脸之人,居然在牢营里大喊,声称顾知夏是她的王子妃,杨志安没有权力拦着她来见自己。 军中人多,这种秘闻一旦传开,不到两天就能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虽说很多人都只是半信半疑,可要是传得久了,慢慢地在人们心里就会被误认为真事,因此,杨志安十分恼火。 这日清晨,杨志安出去巡营回来,却不经意间又听见有几个士兵在谈论顾知夏跟景天照关系的事,登时火冒三丈,将士兵们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并予以重罚。 陈-良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言也不敢,直到返回军帐,见杨志安的脸色有些好转,这才劝道:“大人其实也不用在意那些传言,谣言向来都是如此的,传一阵子就没了,不必放在心上。” 他哪里知道,杨志安心里真正在乎的,并不是景天照那些浑话,也不是先前他跟他说过的,他们做了两年夫妻的事,而是担心顾知夏的名声受损,毕竟大荣不比岐国民风开放,一女侍过二夫,会被人唾弃。 “传令,将景天照带到辕门,午时处斩。” 陈-良一惊:“大人,属下不明白了,既然您不希望他人相信四王子的鬼话,就最好不去理会,你杀了他,岂不是有杀人灭口之嫌?” 他觉得,大人的目的好像并不在消灭谣言,而是灭了景天照这个人。 杨志安道:“要阻止谣言继续传播,就得先消除谣言的源头。” “可是……” “我叫你传令就去传令,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陈-良再一次被惊到,不得不感叹,这段时间来,大人的脾气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领了命,转身走出军帐,一边想着杨大人这几日的转变,一边又暗暗叹气,结果因为想得太入神,差点撞到人。 定睛一瞧,原来是这几天谣言的主角之一,连忙躬身行礼:“夫人好。” “你叫陈-良,对吧?”顾知夏上下打量他,想起杨志安说这孩子才十五岁,忍不住赞叹,真是个翩翩少年郎。 陈-良微微一笑,颔道:“正是,夫人怎知?” “听说的。”顾知夏摆出长辈的姿态,夸赞道:“陈小将军骁勇无比,在军中名头大得很,谁人不知?” “哪有什么名头,陈-良不过是跟将士们混得熟,大家谬赞而已。”陈-良笑着说。 “你也太谦虚了,”顾知夏又客套了一句,这才问起正事,“方才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却不知是为何故?” 陈-良愣住:“啊,没,没什么,夫人就不必过问了。” 顾知夏故作不悦:“怎么,难不成是杨大人交给了你什么特殊任务,叮嘱你不能跟我透露?莫非是军机么?” “军机,倒也不算。”陈-良为难地低下头去,“只是我担心您听说了,会不高兴。” “哦?”顾知夏挑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加有兴趣了,快说来听听吧?” “大人要斩杀岐国的四王子,命我去拿人呢。” “什么?他要杀景天照?” 顾知夏愕然,景天照是岐王最疼爱最倚重的儿子,不久后必定派遣使团来讨要人,到时不论大荣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但倘若景天照被杀,岐王必定震怒,说不定会与大荣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大荣虽然确实是国力比岐王强,但这里打了将近半年的仗,前几月还败了几场,损耗不少的人力和物力,正是需要休整的时候,能不打仗当然还是不打仗为好。 “夫人,您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否则大人可得骂死我。”陈-良请求道。 顾知夏心想,这事目前就你一人知道,不说是你说的他也猜得到,真当他是傻子呢?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待陈-良走远,顾知夏思忖一阵,还是走进了杨志安的帐子。 杨志安正坐在书案前面,不知在想什么,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陈-良又回来了,张嘴便道:“不是叫你传令吗?还有什么……知夏?你怎么来了?” 顾知夏走过去,露出一丝笑,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径直便问:“听说,你要斩了景天照,不知是真是假?” 陈-良这个长舌妇,前头刚吩咐的事,转眼就说出去了! 杨志安暗骂了一句,起身笑道:“确有其事,那个景天照养在牢营已经没什么用了,昔日他带兵不知杀害了大荣多少将士和百姓,如今也该让他付出代价,告慰那些亡灵,同时也给三军将士一个交代,还是尽早斩了的好。” “我知道,景天照确实是大荣将士与百姓的仇人,从情感上来讲,确实该杀,但他毕竟是岐王的儿子,杀了他,岐王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再激起一场战争,终归不是好事。”顾知夏心平气和地给他讲道理,尽量不让他觉得,自己是在为景天照求情。 然而终究还是让杨志安起了疑心。 “那你的意思是,不该杀了景天照,而应该将他送还给岐国了?” “就大局来说,我确实是这个意思。”顾知夏察觉到杨志安比以前有很大的变化,尤其比从前多疑,所以说话会谨慎一些,但并不打算在面前说假话。 杨志安轻轻一笑:“大局?仅仅是如此?” 顾知夏坦然道:“当然,不然还能有什么?志安,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难道几年没见,你就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了?” “怎么会?”杨志安握住她的手,“知夏,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到景天照还在牢营,我的心就难以安定,他已经两次将你掳走了,我真怕还会有第三次。” 听他这么说,顾知夏不由心头一软,缓和神色道:“怎么会呢?景天照如今已是阶下囚,再也翻不了身了,连自身都难保,就更说是将我掳走了。” 杨志安点点头:“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了吧。” “我明白你的心情,其实我也一样,这几天常常做梦梦见自己又被抓到岐国去了,然后拼命逃跑,还总也逃不掉,最后吓醒过来。”顾知夏自从回来后,心里也总是不踏实,只是一直不曾表现出来罢了。 “但我想,这只是咱们分开太久,经历过几次生死离别,心里有阴影的缘故,过段时间就好了,杀了景天照,并不是解决办法,暂时就留下他的性命吧,好吗?” 杨志安思忖半晌,摇摇头:“不行,景天照胡言乱语,影响三军风气,还败坏你的名声,他必须死,只有死了,我才能安心。” 原来说了这么半天,白费口水了,顾知夏很无奈。 “谣言而已,又不是真事,传段时间就自然没了,有什么好在意?” 顺着这句话,她忍不住多想了一点,微微变了脸色。 “难道说,你跟其他人一样,也信了他那些话?” 杨志安心想,有些事过去便过去了,没必要非得弄个清楚,那两年里,顾知夏跟景天照的关系如何,生过什么,他不想去深究,也没必要提及了。 “我不相信,但别人会信,这些谣言再传下去,你的名声就毁了。” “我并不在乎什么名声,”顾知夏沉下脸来,“再说,就算杀了景天照,也不能挽回什么,反而会有杀人灭口的意思,越引起别人怀疑。” “我不想再争辩了,景天照此人留不得,今日必须斩杀。” 杨志安少有地拿出了强硬态度,又令顾知夏吃了一惊。 他真变了,以前的杨志安不是个不听劝,一意孤行的人,如今却连她苦劝也没用,这究竟是怎么了? “志安,我再劝你最后一遍,留景天照一命。” “不行。”杨志安还是那个回答。 顾知夏气得差点跳脚,努力克制住心头的火气,点头道:“好,看来我是劝不住你了,既如此,我走便是。”说罢就要出去。 “站住!”杨志安大喊一声,追上去,“你去哪里?” “离开军营,回帝都找我女儿,至于你,我再也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你自己保重吧。”顾知夏拿出决绝的架势来,大有要跟他断绝夫妻关系的意思。 杨志安这才慌了。 “就为了一个景天照,你便要离我而去?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么?”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六章 猜疑 顾知夏不明白杨志安为什么要为了景天照而跟自己吵开,也不懂为什么他为何总以为自己对景天照存有私情,难道就因为她跟景天照相处了两年多吗? 可她那是处在失忆状态下,又不是自愿的,况且她与景天照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却只是以朋友相待,未曾有过任何越轨行为,她问心无愧,不稀得去解释,如果杨志安对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他们岂能继续做夫妻? 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志安,我不赞同你杀景天照,不是出于私,是出于公,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景天照一个人,闹得两国不得安宁,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呢?” “你对他,就真的一点私心也没有吗?”杨志安的眼睛里,甚至比先前有了更浓厚的怀疑。 顾知夏抑制不住心头的失望,悲伤道:“说来说去,你就还是信不过我,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走了,你好生保重。” 眼看着,她就走了门口,杨志安一着急,连忙追上去,拉住她:“知夏,你当真要走?你我才重逢不到半月,你,你就如此舍得抛下我么?” “不是我非要抛下你,是而今的你我,已经没有从前那样三观契合,合得来了,既然话都说不到一块儿去,还勉强待在一起做什么呢?这不是折磨彼此么?”顾知夏半真半假地说着,还特意叹了一口气,“我走了,你轻松点,我也轻松点,岂不是更好?” 杨志安垮下脸来,犹豫着说:“这……知夏,你别走,我听你的,暂时不杀景天照就是了。” 他用了“暂时”两个字,可见虽然做出了让步,却并未完全妥协,但对于顾知夏来说,已经足够了,她其实也并未真的想离开,只是想逼一逼杨志安而已,不管杨志安变成什么样,对她总还是在意。 “那我就暂时留下来吧,若是你以后做事再这么不顾后果,一意孤行的话,我还是要离开的,听见了吗?” “知夏,你也不用对我管得这么严吧?我堂堂大荣三军的统帅,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杨志安虽是带着笑说这话,但心里确实有些在意,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事事都得经过顾知夏的同意才能做决定,若是传扬出去,肯定会被人说笑。 况且,他自己拥有足够的能力去处理大小事务,无需旁人帮手了,只希望自己可以为顾知夏撑起一片天,让她可以安安心心,无忧无虑地生活,再也不必去管这些凡尘俗务。 顾知夏笑了笑,说:“我也不是喜欢插手你的事,只不过有些时候我必须站出来提点你一下,以免你做出错误选择,造成严重后果,这些时日里,出了景天照的事情外,你见我还对你其他什么事多说过一句了?” 这倒确实没有。 杨志安点头道:“那好,以后就有劳娘子在背后督促我了。” “有劳不敢当,只希望以后我的话,你都能听得进去才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先前的争吵与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按照承诺,杨志安也确实暂时打消了斩杀景天照的念头,但他依旧因这个人的存在,而心里不舒服,只是为免引起顾知夏不悦,在她面前掩藏得比较好而已。 半个多月后,岐国那边终于派来了使团,欲与大荣和谈。 杨志安隆而重之地接见了使团,还特地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还把他们奉若上宾,让他们住到驿馆,安排专人招待服侍,可谓事无巨细,样样周到。 但就是从头至尾,半个字不提与和谈有关的事。 使臣们着急了,几次主动找上门去,可杨志安都以各种理由,将之拒在门外,这一看就是没有和谈的诚意,然而,作为战败国,使臣们明知如此,也不敢火,只得忍气吞声,另想办法。 眼看着一个月都要过去了,和谈一事还没有半点进展,使团成员个个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此事再没个准话,他们就不好回去交差了,于是几人思来想去,就想出了个不太灵光的主意,他们决定不再直接去找杨志安本人,而是从他身边的人着手,比如下属。 几人先找了陈-良、赵将军、李将军等人,还用大笔金钱收买,请他们帮忙劝说杨志安,尽快安排和谈,甚至还千方百计地找上正在休养的大将军司徒礼。 但都遭到拒绝。 最后实在没办法,使臣们只好把主意打到顾知夏身上。 顾知夏目前没住在军营了,搬到了樑县暂时租赁的一座宅院里,一来,是军营确实不方便,全是男人的地方,她一个女子整日在那晃荡,无所事事,不太成体统,二来,她也是感觉自从团聚后,她与杨志安的矛盾越来越多,常常会因为一些事争辩,想暂时少见面,让双方都冷静一下。 杨志安每隔四五天才会过来一趟,呆的时间也不长,但每次相聚都很愉快,果然再没有过争吵。 所以,当岐国的几个使臣上门的时候,顾知夏就很郁闷,和谈的事,她本不该管的,她要是管了,说不定又要与杨志安生口角,但她又觉得,杨志安故意吊着使团,吊了足有一个月,确实有失分寸,毕竟皇上都已明确表示要与岐国和谈,倘若弄砸了,是要被降罪的。 送走使团后,思量许久,顾知夏还是决定去找杨志安谈一谈。 到军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杨志安正在军帐里埋头处理军务,桌上饭菜早已摆了多时,差不多要凉了,他根本忘了吃。 卫兵认得顾知夏,便直接放她进去了,因此,杨志安也没注意到有人进来,继续专心致志地做事,直到感觉到有人拍自己肩膀,才抬起头来。 “知夏?你怎么过来了?” “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顾知夏递了杯温茶过去,将他手里的公文抢过来,合上放在案头,“早知道你忙起来连饭都忘记吃,我就该一直在这里监督你了。” 杨志安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用晚饭,笑了笑,说:“你看我,最近记性越来越不行了,本来说看完手里的公文就吃,结果后面又送来一堆,就给忙忘了,平时可不这样的,只是这一次而已,来,咱们一起吃。” 顾知夏是拒绝的:“我吃过了。” “那也再吃点吧,就当陪陪我。”杨志安牵着她到桌旁坐下,叫侍从再送来一副碗筷,这才开始用晚膳。 顾知夏确实吃不下,便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给杨志安夹菜,两人聊着闲话,气氛相当融洽。 但由于顾知夏眉眼之间,总有些许忧色,到底没能逃过杨志安的眼睛。 “知夏,你今天来,不只是来看我的吧?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既然他都开口问了,顾知夏也就不再遮遮掩掩,颔道:“我是想问问你和谈的事,岐国的使臣来到大荣已经一个多月了,你为何还不见那些使臣呢?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杨志安搁下手中的茶杯,勾唇道:“是不是那几个使臣去找你了?” 先前他们去找陈-良等人的事,他都知道,也猜到他们肯定会去找顾知夏,所以并不吃惊,只没想到的是,顾知夏居然会为此来找自己。 “他们是来找过我,但我并非因他们而来,志安,皇上有过旨意,此次和谈必须重视,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会引起岐国那边不满,到时和谈不成,皇上向你降罪如何是好?” “放心吧,不会的,我心里有分寸。”杨志安似乎很有信心,一脸的自得。 “可是……” “知夏,你难道不相信我么?”杨志安看着顾知夏,眼里有星星,顾知夏心头一软,笑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那岐王没有耐心,一怒之下再起战端。” 杨志安道:“岐国的主力已经没了,如今剩下的,都是些残兵败将,根本上不了战场,所以,岐王如果不想亡国的话,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可能再起战争的,是国家和王位重要,还是儿子和颜面重要,相信那岐王能拎得清。” 这番话,确实有道理,顾知夏本以为杨志安不了解岐王,只是按心意行事,现在看来,他不比她知道得少。 对杨志安这个人的能力,她真是一再地刷新了认知。 “既然你都心中有数,那我也就不必多言了。” “知夏,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信我的能力,也信我的品德,好吗?”杨志安用极其恳切的目光看着顾知夏,将她看得心都快要化成一滩水了。 她本该相信他的,就像从前那般,毫无条件地信任他一样,但怎么分离了两年之后,那种信任就淡了呢?是时间冲淡了吗?还是什么缘故? “好。” 杨志安又以军务繁忙为由,再晾了岐国使团半个多月,才开始进行和谈。 大荣方要求岐国赔款四十万两白银,以及割让凉城兹城等六座城池,还签下和约,保证二十年内不侵犯大荣,岐国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全都一一答应,唯一的条件,就是释放四王子。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七章 圣旨 按理说,岐国要求带四王子回国,是合情合理的,大荣这边拘着人也没什么用,索性做个人情,把人交还也就是了。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事无可争辩之时,杨志安却一口拒绝了。 “四王子乃是我大荣的座上宾,本官还想留他多住些时日呢,尔等先行回岐国,同岐王禀报,就说本官留四王子在大荣做客了,待过个一年半载的,再送他回国。” 留人做客?这是什么理由? 不仅岐国的使臣们觉得这说法荒谬,连账内的将军们也觉莫名其妙,一个敌国的王子,养着有什么用处?还不是浪费粮食么? “杨大人,您的一番心意,我王必然心领,但许久未见四王子,我王心中难免挂念,日日思念,还请大人开个恩,容我等带他回去吧?” 杨志安轻笑道:“想不到,本官如此好意,诸位使者居然不领情,我看,你们是担心四王子待在大荣,被人欺负和谋害吧?尔等对我国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既如此,这和谈还有什么意义?” “这……” 几位使臣心知他这是有意刁难,却不敢还嘴,只得默默忍着,一个个气得脸都红了。 大荣的将领们也不说话,只是看热闹。 陈-良突然开口道:“十二年前,我国的丹林皇子也曾去过贵国做客,被岐王留在王都,整整五年呢,这番盛情,我国一直铭记于心,如今也是时候回报了。” 当年大荣的二皇子被强行留在岐国,拘禁了五年,后来是皇帝用十五万两白银赎回来的,提起这个事,在座的大荣人都很气愤,岐国不论在强盛之时,还是在衰落之时,都是不讲道理的,大荣没少吃亏,如今岐国没落了,他们又何必跟它讲道理? “说得对呀,当年二皇子留在岐国做客五年,我大荣理所应当,也该留四王子住个五年,否则就显得不厚道了。” “没错,四王子就该留在大荣,也让他体会一下咱们大荣的盛情!” 众人于是纷纷附和,岐国的使臣们见此状况,吓得一声也不敢吭。 这日和谈结束后,使团虽交出了赔款,却并没有离开大荣,而是写了信,派人送到岐国王都,将四王子的事交由岐王定夺。 岐王看了信后,大雷霆,认为大荣欺人太甚,扬言如果不交出四王子,就不割地给大荣,并且还要再举兵来攻打大荣,与大荣拼个你死我活。 有了君王撑腰,使团的腰杆子就硬了,他们极力要求杨志安放人,否则两国将再次战场上见。 一听又要打仗,许多将领就动摇了,纷纷劝杨志安放了景天照,但杨志安不是个受威胁的主,他笃定岐王只是故意放狠话,给大荣施压而已,并不敢真的来攻打,所以泰然自若,依旧坚持先前的想法。 但事情拖得越久,就越多的人谈论,逐渐传出军营,连百姓也都听闻,传来传去的,引起人心惶惶,边境的百姓常年遭受战火的摧残,已经受够了离乱之苦,最怕的就是打仗。 听闻是因杨大人不肯释放岐国四王子,而激起岐王愤怒,导致可能要再次爆战争,自然会视杨志安为罪魁祸,对他心存怨怼,于是乎,杨志安本就不太好的风评,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顾知夏本来并不打算管这件事,因为她知道,杨志安肯定会不高兴,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甚至引起了边境百姓的不满,长此下去,只怕不等岐国来打,大荣这边自己人就先乱了,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劝一劝杨志安。 她赶到的时候,杨志安正好出去巡营了,并不在中军,出来见她的是陈-良。 陈-良似乎猜到了顾知夏的来意,也不拐弯抹角,上来便问:“夫人,您这次来找大人,是为了四王子的事吗?” “事情闹得这么大,我想来劝劝他。” “唉,我觉得,您还是别劝的好,毕竟您跟四王子有过不同寻常的牵扯,大人虽然嘴上不说,想必心里还是在意的,您几次三番地为四王子求情,他必然不高兴的。” 这一点,顾知夏明白,按常理来说,她确实应该避避嫌,省得杨志安误会,但那就不是她为人处世的风格,她在外人面前,朝堂之上,尚且不屑于如此圆滑世故,更何况是在自己人面前? 在家人跟前,不就应该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吗?跟自己的夫君还弯弯绕绕的,累不累啊? “我那不是为四王子求情,是为大局说话,相信杨大人最终能明白的。” 陈-良心想,这还真有点悬。 杨志安是天快黑的时候赶回来的,进军帐前就听陈-良说顾知夏来了,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才掀开帐帘进去。 “知夏,你来了很久了?” “已经几个时辰了。”顾知夏笑着走过来,一边帮他把甲衣卸下,一边关切问道:“你这几天很忙吗?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没注意休息?” “确实有点忙,岐国随时可能来攻,必须做好防守。”杨志安看似不经意,实则故意提起岐国二字。 顾知夏没有多想,随口接道:“你先前不是说,岐王肯定不敢来招惹大荣吗?” 杨志安笑了笑,说:“我是那样说过,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嘛,谁能知道岐王会不会突然疯,当真兵来打呢?还是得做好准备才行。” “你为何不直接把景天照还给岐王呢?把人放了,岐王就再也没有兴兵的理由,岂不省事?”顾知夏终于说出心里真正想说的话,目光偷偷地投向杨志安,观察着他的反应。 “知夏,你未免有点天真了,”杨志安还维持着方才那副笑容,“岐国兴兵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即使我把景天照放了,将来岐王一旦想闹事,大荣依然要遭殃。” 杨志安这话并无错,顾知夏是清楚的,但现在因为景天照被拘禁在大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安定百姓的心,她认为最好是将景天照交出去,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既然交与不交都不影响岐王今后的行动,那又何必多费心思,索性将景天照交还,一了百了不是更好?” “怎会不影响?”杨志安轻笑一声,“岐王这般看重他的儿子,肯定舍不得他死,只要景天照在大荣一日,就一日是个人质,岐王会有所忌惮,不敢乱来,把人留在大荣,要比放了他更有用处的多。” 顾知夏颇觉震撼,没想到杨志安比任何人都想得深远,原先她还当她是为了私怨才执意不放人,看来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么说来,你是要把景天照留在大荣做人质,以此来约束岐王?” 杨志安点头:“是,只有景天照在大荣,岐王才会束手束脚,至少不敢随意动兵侵犯大荣了,景天照可是他选定的继承人,要是死了,将来王位只能交给他其他几个不成才的儿子当中的一个,他还不得后悔死?” 难怪他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也依然敢不放人。 顾知夏忍不住赞叹,杨志安真是今非昔比了,从前只会一味埋头做事,板板正正的,也不讲究方法,现如今还学会攻心了。 这样的转变,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想来,她今天确实不该来,以前总是她教杨志安如何跟人斗心,现在她甚至还不如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的。 或许,他已经根本就不需要她在身边了吧? 按照杨志安的计划,再过两个月,大军班师回朝时,景天照就将会跟着去帝都,过他质子的生活,既报了当年二皇子被囚的仇,也拿住岐王一只手,掌握主动,但没想到的是,半个月后,一封圣旨从帝都送了过来。 圣旨上要求杨志安尽快释放四王子,与岐国达成和解,不得有误,否则以违抗皇命罪论处。 杨志安没办法,只能听从皇帝的旨意,释放景天照。 景天照离开的时候,得意地看着杨志安,讥笑道:“杨大人,看来你的权力还是不够大,皇帝还是不够相信你啊,我真是替你惋惜,不如你索性离开大荣,来我岐国谋事吧?我岐国的君主慧眼识人,重视人才,一定会好好重用你的。” “你不必太过得意,将来岐国不再犯大荣国土便罢了,倘若再来,我定不会放过你!”杨志安直接撂下狠话,而后转身离去。 景天照冷笑一声,拂一拂衣袖,上了马车。 整件事,到这里,也就算彻底结束了。 这天晚上,杨志安来到樑县城里,与顾知夏见面。 顾知夏心知,他肯定因为被迫释放景天照的事,而心里不甘,遂打算说这话安抚,不料他却先开了口。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皇上下旨的事,是不是你在幕后促成的?” “你说什么?”顾知夏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杨志安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心渐渐冷了下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八章 疏远 顾知夏在原地愣了半天,才问道:“杨志安,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那你呢?你可又信得过我?”杨志安冷笑着反驳,“你但凡对我有点信心,也不至于听了岐国使臣的话,就来劝我放人,甚至怀疑我留下景天照是公报私仇吧?” “我……”这一刻,顾知夏现,自己无话可说,忽然间意识到,她和杨志安两人原来已经这般不信任彼此,早已没了从前那般亲密的关系与深厚的感情。 这究竟是怎么了? 沉默一阵,顾知夏转过身去,眼神迷离地望向窗外,悲哀道:“不管你信不信,皇上下旨的事,我并不知情,我也不知道是谁偷偷向皇上进了言。” 杨志安知道,顾知夏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如果是她做的,她一定会承认,因此,这句辩解他是相信的,同时心里也万分愧疚。 刚要开口道歉,想不到顾知夏却来了一句:“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死在岐国。” 她的本意,是表达对现在的失望与不满,但听在杨志安的耳朵里,意思就变了味。 原来,她果真还是对景天照有了私情吗? “当然,景天照乃是堂堂王室贵胄,而我出身寒门,不过一个尚书而已,哪里能与他相比,留在他身边,自然比跟着我要强多了。” 他就自动将“死”这个给过滤了。 顾知夏突然有点哭笑不得,这人以前也没这么不讲道理,胡搅蛮缠啊,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那就请回去吧,我很累,要休息了。”顾知夏开始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杨志安看也不看她,哼了一声,径直大步出门。 这人……业务能力是比以前成熟很多,但行事风格却越来越幼稚了是怎么回事?顾知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叹气。 本以为回来跟杨志安团聚后,就可以过回以前那种简单而幸福的日子,却不曾想,这才短短个把月,就跟杨志安争吵了无数次,关系崩裂,看来是回不到过去了。 从樑县出来后,杨志安就纵马狂奔,回了军营。 见他气冲冲地回来,脸上满是怒色,其他人也不敢去惹他,都躲得远远的,即便有军务,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都自己处理了。 可是他这股怒气过了好几天都没散去,底下的将领们整日小心翼翼的,见到他就大气也不敢出,都快要憋坏了。 于是一个个撺掇陈-良,让他去找杨志安,打探打探究竟出了什么事,免得说错话,被殃及。 陈-良自己也好奇,什么事能把一向好脾气的杨大人气得这么厉害,遂点头答应。 进军帐的时候,杨志安正在坐在案前处理军务,神情十分严肃,眉头皱得紧紧的,都能打成一个结了。 “大人,是否后方出了什么事?还是属下们有什么事处理得不妥当?”陈-良小声地问道。 杨志安没看他,但稍微缓和了神色,淡淡道:“没有,一切如常。” 陈-良暗暗松了口气,又问:“那您为何愁眉苦脸的呢?想是心情不好?” 手微微一顿,杨志安抬眸看过去,端详着他,“你没事可做吗?” “有,有事啊。” “那还跑到我这里来说废话?” “这,这怎么是废话呢?”陈-良咧着嘴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属下是关心大人,想问问您究竟为何心情不好,好为您分忧啊。” 杨志安觉得,这小子不是想为他分忧,纯粹就是为找乐子而已,这人就跟长舌妇一样嘴碎得很,什么事让他知道,没几个时辰就传得军中人尽皆知,告诉他才是傻子。 “不必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不劳你操心了,出去做你的事吧。” “可是……” “还有事?” 陈-良本想追问,但见杨志安眼底的警告之意,吓得把脑袋一缩,从心道:“不,没别的事了,属下告退。” 尽管心里好奇,但若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得罪了上级,那就太不划算了。 还是先撤吧。 他扭头正要离开,忽然听见身后几声咳嗽,回头去看,杨志安表情痛苦,吐出一大口血来。 血溅在公文上,染红一大片。 “大人!”陈-良惊慌失措地跑过去,立刻要喊军医。 杨志安却抬手阻拦:“不要声张,把这里收拾一下,再悄悄去把军医过来,别让其他人知道了,听见没有?” 尽管不在战时,但他毕竟是三军主帅,三军将士都看着他,有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影响军心,另外,要是他吐血的事传扬出去,势必会传到顾知夏耳朵里,他不想她知道。 “好吧,我先扶您到后帐去休息。” 陈-良只好按照吩咐行事,收拾好桌案后,又出了军帐去请军医。 医官看过之后,说杨志安这病是积劳成疾所致,需要静养,不宜操劳,现阶段虽还不算特别严重,但若是不注意休养,很快会恶化,到时危及生命,神仙也救不了。 杨志安自从统兵以来,就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从早到晚地忙,吃饭也不定时,睡觉更是极少,也就是仗着年轻力壮,要是换了年纪大点的,早就病得起不来了。 “我的病情,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以军规处置。” “是,下官知道。”医官拿着药箱来到外帐,与陈-良说道:“杨大人的情况比较严重,千万不能再让他操劳了,军中的事务,你们能代为处理的,都自行处理吧,别送到中军帐来了。” 陈-良点头:“我尽量吧。” 之所以说尽量,是因为这事他做不了主,杨志安一向不是个老实听话的病人,顶多能在床上躺个一两天,之后就一定会恢复日常公务,谁也拦不住。 这世上能说得动他的,恐怕也只有夫人了吧? 正如此想着,一回到后帐,就看见杨志安起了身要下床。 说不安分,就真的是不安分,这才躺下多久?又开始闹腾了。 陈-良赶忙过去,强行将杨志安按回去躺着,无奈道:“大人,方才军医的话您也听见了,让您好生休养几天呢,怎么您全当耳旁风了么?” 杨志安摆摆手,皱眉道:“那军医全是言过其实,我根本没事,案上还有既份公文没看完,得先看了再说。”说话尚且有些喘,明显中气不足。 “公务就交给我处理好了,您歇着。”陈-良真服了,都已经病成这样,居然还在死撑,不是都说文弱书生,书生文弱吗? 就这位,哪里像个文弱人了? “不行,你做事毛躁,我担心你出错,还是得我亲自过问。”杨志安其实就是不愿意躺在病床上,一个人胡思乱想,那比做事累到力竭还难受。 陈-良委屈道:“我怎么毛躁了?这段时日里,我练兵布阵,不是都做得挺好吗?司徒将军都夸我来着呢,到您这里,就不成了?” “你会练兵布阵,不代表军务琐事也能处理得好,后方的事远比战场上要复杂得多,咳咳,”杨志安作势又要起身,“快扶我起来。” 情急之下,陈-良只好说道:“大人要是不好好养病,属下就把夫人叫来,看您还敢不敢折腾。” “你……”杨志安正就是不想让顾知夏知道,被这么一威胁,立刻蔫了,“行,我躺着就是,千万不可告诉她,我不想让她担心。” 陈-良见起了作用,忍不住调侃:“大人堂堂三军统帅,平日里威风凛凛,风光得紧,想不到竟是个惧内的,好,只要您按照医官的意思好好养病,属下就谁也不告诉。” 杨志安无奈,只能认栽。 “这段时间的公文就交给你批阅了,但一应军务处理之前,都要先来与我说过,听见没有?” “是,属下遵命。” 就这样,杨志安秘密养了大半个月的病,期间半步也不曾离开中军帐,但凡有军务,都由将领们先向陈-良汇报,之后再转达给杨志安,外面的人虽然也觉得奇怪,但并未多想。 边关的事已经处理妥当,三日后,大军班师回朝。 顾知夏也启程,但是因为上次跟杨志安闹得不太愉快,她只是跟在大军后面,并未进到军营与他同行,杨志安担心顾知夏一个人不安全,便派了几个人在后面保护。 一路上半个多月,两人都没见过面。 月底,大军终于抵达帝都。 进城后,杨志安还要进宫向皇帝复命,没回府,顾知夏则直接奔回了杨府。 回朝前几天,杨志安就写了信通知家人,告诉她们顾知夏还活着的消息,因此今日杨张氏和团子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盼得眼睛都直了。 马车停在杨府门口,顾知夏迫不及待地跳下去,看见候在门口满脸喜色的祖孙俩,还没开口,团子就扑了过来。 “娘亲!” “团子。”顾知夏抱住女儿,不由喜极而泣,囚禁在岐国的那段时间里,她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孩子了,现在还能相见,真是上天垂怜。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九章 回朝 团子一边忍着泪水,一边紧抱住顾知夏不撒手,哑声道:“娘,你可算回来了,团子好想你。” 顾知夏轻抚她的额头,柔声道:“娘也很想你。” “您以后不会再离开团子了吧?”团子仰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 顾知夏轻笑:“不会了,娘亲以后会一直陪着你。” 母女俩抱在一团,又哭又笑,过了半晌,杨张氏才走过来,也红着眼眶。 “团聚本是个好事,怎么还哭起来了?进去再叙话吧。” 团子这才松开手,自行将眼角的泪水擦干,顾知夏抬起头来,微笑唤了一声:“娘。” 杨张氏边笑边点头,拉过顾知夏的手,说:“知夏,这几年你不在,娘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如今你回来了,我这心里的阴郁啊,才算是一扫而空。” “儿媳不孝,叫您操心了。”顾知夏歉疚道,说着,就要行礼,杨张氏连忙将她拦住,笑道:“什么都别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进屋去说。” 三人一同进了府里。 当天,顾知夏跟团子还有杨张氏一直呆在一块,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这些年的经历,直到用了晚饭,才各自去休息。 顾知夏跟杨志安还没和解,不想与他同处一室,便以想多跟女儿相处为由,暂时住在了团子的寝院里,杨志安晚上回府后,找不着人,问了下人才知道。 原本他还想回来后跟顾知夏低个头,把在樑县生的不愉快之事揭过去,不想她却直接躲着自己,连机会不给,于是心里一赌气,就回了房。 杨志安刚回帝都,还有很多事要办,每天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加上顾知夏又有意躲着,两人接连几日都未曾见面。 这日早上起来,顾知夏准备去厨房,亲手做顿早点,不料才出院门不远,就听见两个丫鬟在窃窃私语,话题好像是围绕着一个姜小姐的人。 “原本姜小姐有望成为咱们府里的下一任主母,如今夫人回来了,却是定然没这可能了,也不知大人会怎么处置?” 另一人道:“这还怎么处置?姜小姐可是姜尚书的掌上明珠,断然不会给人当妾室的,既然夫人没死,她当然只有退出了。” 前者点点头:“话虽如此,但这样对姜小姐未免有点不公平,这两年姜小姐对小姐和老夫人都多有照顾,外面的人都把她当做大人的准夫人了呢,夫人一回来,她先前的付出便要付诸东流了。” “那也没办法,谁让没把握住机会,在夫人回来之前就嫁给大人?这也是该她没这福分。” “嗯,对了,咱们大荣不是允许平妻的存在吗?姜小姐不愿意当妾,做个平妻也不错啊,这样既能嫁给大人又保住了清誉,算是两全了。” “呵,你想什么呢?先不说姜小姐自己答应与否,夫人那关就不好过,以前她连大人纳妾都不允许,还会让他娶平妻?”丫鬟嗤笑一声,“夫人毕竟是原配,娶平妻是必须经过她点头的,虽带个‘平’字,但后-进门的那个地位依然药低一些,以咱们夫人那厉害的劲儿,那温婉柔弱的姜小姐岂是对手?” “说的也对,算了,这又不关咱们这些下人的事,还是莫要多嘴了,走吧。” 待脚步声走远,顾知夏才从墙后出来,脸上的神色很复杂。 本以为她不在这几年,杨志安是清心寡欲,别无他人的,没想到这居然有个什么姜小姐,看来她真是高估杨志安那家伙了。 男人就是男人呵,哪有什么真正的长情? 听了这么一段对话后,顾知夏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净想着那位姜小姐到底长什么样了,她还特意问过团子,得到的回答令她不是很满意。 因为看团子描述姜蕙的样子,似乎还挺喜欢这个人,这让她很有危机感。 但偏偏,她又不肯亲自去向杨志安问个清楚,就这么憋着,心情越郁闷了。 这天上午,宫里来人,召顾知夏进宫面圣。 皇帝得知顾知夏还活着的时候,兴奋得几天都没睡觉,恨不得立刻下个诏令,把她从边关叫回来,这几日也是因为政务繁忙,加上又考虑到顾知夏刚回帝都,肯定要跟家人相聚,就没打搅她,直到今日才召她进宫。 “顾爱卿啊,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朕这两年没了你在身边督促指导,都快愁死了,现在可好,朕的左膀右臂总算长了回来,心也安定多了,哈哈哈……” 顾知夏无语,堂堂九五之尊,几十岁的人了,旁边还有这么多宫人在呢,居然笑得像个大傻子,他也不怕被人私底下笑话,损了皇帝的威严? 她轻咳了两下,小声道:“陛下,端庄一点,这么多宫人都在呢。” “嘿,这就开始教训起朕来了?”皇帝眉峰一挑,笑得更欢快了,“很好,很好!朕啊,就是太久没被人训话了,浑身都不舒服,你回来了朕就高兴了!顾爱卿,你可要继续以前的风格啊!” 被人骂了非但不生气,反倒越被骂越开心的皇帝,这世上恐怕也只有这一个了吧? 顾知夏笑了笑,说:“只要陛下不嫌臣说话不中听就好。” “不嫌,当然不嫌,每天能听你说说话,朕求之不得呢。”皇帝捋了捋小胡子,笑得像个孩子,“那你从明天开始,就回到御史台做事吧?” “明天?”顾知夏想了想,摇头道:“还不行,我刚从外面回来,不想这么快回去,我还想多陪陪家人呢。” 一来,她离开两年,身为人母,在团子的成长期间缺席太久,委实亏欠太多,总想尽全力弥补回来。 二来,她不在朝中已经两年多,官场的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并不想再参与,但皇帝对她和杨志安有识拔之恩,既然他需要自己,就该竭诚相报,只是想再等一段时间。 皇帝点点头,表示理解。 “也好,那你就再休息一段时间,不过,也别让朕等太久了哦,朕还有很多事要跟你探讨呢。” 说到激动时,还豪迈地拍拍顾知夏的肩头。 顾知夏不禁笑了,沉吟道:“朝中能臣有的是,哪一个不能跟皇上探讨国家大事?比如杨志安,你怎么不找他呢?我相信,他肯定特别乐意为皇上分忧的。” 皇帝叹气道:“杨志安确实是个忠臣,不过,未免太过严肃了些,跟其他大臣一样,过分拘礼,不像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相处起来有点费劲。” “另外,杨志安自从知道那个秘密后,就同朕更加疏远了,好像生怕朕会认了他似的,这事要搁在别人身上,高兴还来不及呢,偏偏他避之不及,你说这孩子……” 说起这个,皇帝就格外惆怅,他只有四个儿子,老二不在人世,老大被流放,老三去了北方驻守边关,最小的老四,则只不到五岁。 老三虽也有能力,但仅限于统兵,四书五经都背不全,不会治国,老四还太小,能否担当大任还未可知。 这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断气了,万一突然驾崩,留下这孩子坐皇位,底下那帮大臣还不把他吃了? 所以,皇帝目前最愁的,还是继承人的问题。 要是杨志安愿意恢复皇子的身份,那就皆大欢喜了,只可惜他不肯。 “皇上,志安这个人不爱荣华富贵,更对皇室身份无感,那个位置就更是想也没想过了,他适合当臣子。”顾知夏笑着说,“您也不要愁,好好栽培小皇子,假以时日,他定能长成一代明君,不辜负您的期望。” 皇帝轻叹一声,颔道:“希望如你所说吧。” 于是乎,顾知夏又继续在府里休息,暂不涉足朝堂。 杨志安一如既往地忙碌,从早到晚都在外面,每天回来的时候,往往府里的人都已经歇下了,顾知夏还是住在团子的院里,与杨志安不怎么见面,时间一长,团子和杨张氏也现了些许端倪。 “娘亲,你是不是跟爹爹吵架了?”用早点的时候,团子突然问。 顾知夏顿了顿,笑道:“吃你的饭,问这个做什么?” 团子认真道:“我看你每天都跟我待在一块,都不跟爹爹见面了,有时候碰见了,你们也不说话,我猜你们一定是吵架了。” “没有的事,我们少见面,只是因为你爹他每天忙,没有机会见嘛。”顾知夏边说,边夹了青菜放进团子碗里,这孩子不爱吃蔬菜,得注意监督。 “怎么,难道你不爱跟娘亲待在一块?” “当然不是了,团子最爱娘亲了。”团子咧开小嘴,笑眯眯地讨好,“不过我也很爱爹爹啊,所以,你们千万不能吵架,要不然,我就不知道该站谁那边了。” 顾知夏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瓜,“你啊,小小年纪想的还挺多,放心吧,就算有一天我跟你爹爹吵架了,也不用你站队的,快吃,青菜和萝卜多吃点。”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章 危机 团子盯着碗里的青菜,扁着嘴问:“娘,我能不能不吃这个?很难吃。” “难吃?”顾知夏挑眉,“那你想吃什么?” “肉啊,什么肉我都吃的,我不挑食。”团子一脸真诚。 顾知夏无奈摇头:“只吃肉不吃蔬菜,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挑食?” “人家只挑蔬菜嘛。” “一定要吃。” “可是……” “没有可是,不许讲条件。”顾知夏拿出严母的风范,拉着脸道。 团子却不听,噘嘴坐着不动了。 嘿,还杠上啦? 顾知夏想了想,打算以退为进,直接把青菜给端走,说:“好,不吃就不吃,到时候长成个大胖妞,可别怪娘没提醒你,这吃多了肉,不爱蔬菜的人,最容易变胖了,看到时候你还怎么穿得下那些漂亮衣服。” 闻言,团子大惊失色:“啊?真的吗?娘,你别骗我哦。” “娘骗你做什么?”顾知夏凑到女儿耳边,小声道:“李太傅家的孙少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就是你这么大的时候,餐餐吃肉不吃菜,才长得那样胖的,结果身体不好,总是生病,你难道要像他一样么?” 想起那位胖哥哥走路时喘吁吁的,身上的肉都跟着抖的模样,团子吓得连连摇头。 “我不要,我要一直像现在这么苗条。” 瞄了瞄青菜萝卜等,下定决心道:“我以后都不吃肉了,只吃蔬菜。” 顾知夏偷笑道:“这也不行啊,只吃蔬菜长不高,肉还是要吃的,适量就好了,来,吃吧。” 孩子就是孩子,好哄。 一顿早饭终于吃完,顾知夏正要送团子去国子监,小厮突然来报:“夫人,姜小姐来访。” “姜小姐?”这段时间在下人嘴里听说了好几次关于这位姜小姐的事,今日终于能见到真人了,“请人道前厅用茶吧。” 团子兴奋道:“是姜蕙姑姑来了?好久没见到她了,娘,等见过她再去国子监吧,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姑姑?” “是啊,她认了奶奶做义母,按辈分,我是该唤她姑姑的。” “原来如此。”顾知夏点点头,可令她想不通的是,既然姜蕙跟杨志安已经是名义上的兄妹,府里的下人还会以为他们将来会成为夫妻? 难道,是杨张氏有那个意思? “时间快来不及了,还是先送你去国子监吧,见姜小姐其他什么时候都可以。” 团子颔道:“那倒也是。” 顾知夏将团子送上马车,叮嘱了仆从照顾好女儿,这才放行。 回到府内,顾知夏迟疑了一会儿,大步往前厅走去。 一袭绿衣的姜蕙正端坐在座椅上饮茶,听有人进来,立刻站起身,但见到是顾知夏时,微有些诧异,先打量了她两眼,含笑行礼。 “想必这位就是嫂嫂了吧?姜蕙这厢有礼了。” 不愧是大家闺秀,不论气度还是举止,都大方得体,自有一番迷人气质,顾知夏如此想到。 “姜小姐别拘礼,快请坐吧。”她笑着招待,又吩咐下人上点心水果,自己则走到主位落座,“听说这两年姜小姐常来敝府,对团子照顾颇多,说起来,我还要好好谢你呢,这里以茶代酒,先敬小姐一杯。” 姜蕙接了她的茶,莞尔道:“我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时候,过来叨扰一下,哪里有什么照顾?嫂嫂这么说,可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对了,团子呢?怎么不曾见到她?” “她去国子监了,今天不是休息日。”顾知夏答道,虽然嘴上客气,心里却有些不舒服,毕竟能让团子这么喜欢的人,府里又传出那样的谣言,让她很有危机感啊。 “哦,是啊,我怎么不记得了,这记性。” “姜小姐是特意来看团子吗?”顾知夏问道。 姜蕙笑道:“是啊,这段时间家里有些事,一直没时间出来,想着好些日子没见着团子了,过来看看她。” 顾知夏并不希望自己多心,却又不得不多心,姜蕙既然常来杨府,跟团子这么熟,不可能不知道今天不是她的休息日。 “志安今日倒是休沐,正在府里呢。” “哦?是吗?” 姜蕙看似反应不大,但方才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喜色还是没能逃过顾知夏的眼睛,果然,她是为了杨志安而来。 “姜小姐要是想见见志安的话,我这就让人去唤他,如何?” “这……”姜蕙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想到顾知夏会主动说这句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这,还是不用了,杨大人平日公务繁忙,好不容易才有一天休息,我不方便打搅,既然团子不在,我就先走了。” 顾知夏起身假装挽留:“这就走么?不多待会儿?” “不了,我正好想起还有点事要办,先告辞了。”姜蕙说完,就立即扭头出了大厅,走得很快,仿佛是在逃避什么。 “以后常来呀!”顾知夏违心道。 人已走远,她还望着门口那边,心里分外惆怅,她这个原配都回来了,姜蕙却还巴巴地上门来,想必也是刻意来看她。 此女看起来倒不像是那些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绿茶婊,但人心隔肚皮,她还是小心为上。 事实上,杨志安并不在府上,她方才是故意诈姜蕙的,但此时此刻,她倒真希望他在,因为他想看看,如果他在,听说姜蕙来了,会是什么反应。 这一整天里,顾知夏都在纠结姜蕙的事去了,根本无心做事。 晚上睡前,她拽着团子问:“团子,那个姜小姐,以前真的经常来府里吗?” “是啊,隔三差五地就会过来,”团子如实作答,“每次她还会给我带礼物呢,比如书籍、笔墨或是饰什么的,很有心,对了,娘亲今天也见到她了吧?你们聊得来吗?” 面对女儿亮晶晶的眼睛,顾知夏不忍心给出令她失望的答案,便扯谎道:“聊得来,娘亲也很喜欢她。” 团子兴奋极了:“那就太好了,日后若有机会,咱们可以约她一起出去游玩啊,把爹爹也叫上,你说好不好?” 不好,一点不好! 顾知夏心里诽腹,要她跟姜蕙一同出行游玩,还把杨志安也带上,成何体统?这孩子怎么想的? “这事儿,就再说吧,姜小姐以往来看望你的时候,你爹爹也在吗?” “爹爹很少在,”团子摇摇头,“倒是祖母经常会与我们一起,怎么了?” “没什么,随口问问,睡吧。”顾知夏拉了拉被子,兀自陷入深思。 看来她这位婆婆很中意姜蕙,倘若她此番回不来的话,想来不久之后姜蕙就要成为杨家的儿媳了,那她现在回来了呢?总应该不会真的要让她做平妻吧? 杨志安又是什么态度? 看来,是时候跟杨志安谈一谈了。 又过了几日,终于等来杨志安真正休沐的一天,用过早点,顾知夏便拉着团子出了院门,并神神秘秘地叮嘱她:“团子,一会儿见了爹爹后,你要说是你想让爹爹指导书法,硬把我拉去的,知不知道?” 团子是个聪慧的孩子,略想一想就明白这其中缘故了,信誓旦旦道:“娘亲放心,团子绝不出卖您。” “这才是好孩子。”顾知夏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十分满意。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大大低估了这丫头的鸡贼程度,嘴里答应得好好的,一到杨志安院里,就撒丫子一边跑,一边喊:“爹爹,娘亲来看你啦,她有话要跟你说呢!” 杨志安听见动静,从书房里出来,见团子扑过来,展开笑脸道:“女孩家怎么这般疯?以前爹爹怎么跟你说的?” 团子站住脚,挺直脊背,摆出姿态答道:“爹爹说,女孩子要斯文,不能像个小疯子一样,以免让外人看见了笑话,团子都记着呢,方才是太激动了,一时忘情这才失态。” 这一番话说的,还挺有那么回事,杨志安倒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 团子嘿嘿一笑,拉着杨志安往外走,“您看是谁来了?” 顾知夏本想离开,但想了想,自己何须怕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躲着他作甚?于是挺直脊背进来了。 “娘子?”杨志安今早起来时就在想办完手边的事,便去找她,不曾想她倒是先找了过来,一时间没能掩饰住内心的高兴。 “快坐吧。” 这个院子,以前是顾知夏和杨志安一起住的,时隔两年多再回来,顾知夏却觉得多了几分陌生的感觉,像是来此做客一般。 就要坐下时,团子突然说:“哎呀,昨天先生交代的功课还没完成呢,我得先回去做了再说,爹爹,娘亲,你们好好聊啊,我先走了。” 不等两个大人说话,她就溜得没影儿了。 顾知夏很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心想,这孩子未免太会了,才这么点年纪呢。 “用过早饭了没?”杨志安用寻常的语气问。 “早用过了,你呢?不会是又忙着做事,还没吃吧?”顾知夏不愧是了解杨志安,方才见他从书房的方向出来,就猜到他肯定又忙忘了。 “正打算吃。”杨志安说着,把小厮叫来,吩咐准备早点,沉默一阵,他又问:“你一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零一章 接受 顾知夏心里不悦,想着,没什么事就不能过来了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闲来无事,过来走走而已,本以为你不在,团子拉着我往这边走,我才来的,没想到被那鬼灵精给骗了,你要是不愿意见到我,我这便走了。” 杨志安下意识拉住她的手,忙道:“我何曾说过不愿见到你?” “你嘴上是没说,但心里就是这个意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这……”杨志安哭笑不得,他算看出来了,这女人就是故意在气他,明明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躲着不肯见的人是她,现在还怪在他头上。 果然,女人很多时候是不讲理的。 “好好,是我的问题,都怪我,那娘子以后多来走走,又或者,”杨志安眯眯眼,轻笑,“直接搬回来住,如何?” 顾知夏哼了哼,不答话。 她心里还因为之前的事儿膈应着呢,况且现在又多了个姜蕙的问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揭过去? 杨志安也知道她还在生气,便也不逼她,立刻结束这个话题。 “最近我忙着公务,也没时间管团子,多亏你照顾了,多有辛苦。” “这话说的,我就不太爱听了,”顾知夏哂笑道,“团子是我的女儿,我照顾她是尽一个当母亲的责任,况且,团子很乖,基本上不用怎么照顾,谈不上辛苦。” 停顿一下,转动眼珠瞄了杨志安一眼,话锋一转:“不过,说起照顾团子,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杨志安喝茶的动作一滞,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听得她又道:“就是前几日才见过的姜尚书的掌上明珠姜蕙小姐,那可真是个大方得体,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啊,不仅人长得倾国倾城,心地还那么善良,简直是人间天使,听说,你跟她还有一段渊源?” “渊源么?”杨志安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姜蕙,担心她会听了什么不实的话,产生误会,于是提醒自己要小心作答,“也算不上吧?只是这两年她跟团子和娘走得很近,经常来而已,我跟她其实没什么来往。” 顾知夏笑道:“可是据我所知,在我回来之前,你们相处得很融洽,甚至曾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不少下人都说,我回来得不是时候,破坏了一桩大好姻缘呢。” “什么?”杨志安大惊,当下便气愤地拍下茶杯,“什么人如此胡言?真是岂有此理!” “说这些话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记得具体哪些人?” “我看这些人是吃饱了饭闲得没事干了,竟然背地里传谣抹黑主子,不好好整治一下是不行了!” 顾知夏看他气愤难当的模样,心知他是气得不轻了,但越是如此,她便越是拿不准,这人究竟是因为被误会而愤懑,还是因为心里有鬼,恼羞成怒呢? 于是想了想,她又继续嘲讽:“正所谓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要是你跟姜蕙当真一点事也没有,下人怎么会传出那样的谣言?就说那位姜小姐吧,我看她对你,可是有情有义的,否则也不可能一直照顾团子和娘。” 杨志安愣了半晌,逐渐会过意来,沉着脸道:“说白了,并不是下人说了什么,是你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我,你认为是我早就跟姜蕙有什么,你今天来,就是来试探我的吧?”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顾知夏不可能承认,因为那样,杨志安就会以为自己有多在乎他,从而越得意,她才不要把自己拉得这么低。 “你也不必这么激动,我没说不准你跟姜小姐有什么啊,姜小姐身世好人品也不错,谁能娶到她,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与你甚是匹配呢,要是你想另觅良缘,我绝不拦着,我还会举双手赞成,并衷心祝福你们的。” “你说什么?”杨志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话,能是一个曾经连纳妾都不允许的人说出来的?“顾知夏,你把我杨志安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忘恩负义,抛弃妻的无情无义之徒吗?” 顾知夏不以为意,笑着说:“你看你,又激动了不是,我并没有那样认为啊,一个人移情别恋很正常,只要不脚踏两条船,不伤害别人,追求真爱无可厚非,倘若你我早已没了感情,我又何必一直捆着你?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看上了姜小姐,大可以直说,我会成全你们,没有别的意思。” 杨志安差点被她这番话给气笑。 “我看,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吧?什么移情别恋追求真爱无可厚非,你是想表达,你跟某个人有了私情,想去追求真爱,不愿再与我浪费时光了,是不是?” 这个“某个人”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指的是谁,但叫顾知夏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杨志安总认为她跟景天照有私情?就因为她跟他在一起呆了两年? “你这叫倒打一耙!” “我倒打一耙?”杨志安气急,也顾不得许多,脱口便道:“我还说你是恶人先告状,贼喊捉贼呢?” “你……” 顾知夏霍然起身,气得差点泼他一身茶,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将怒火压制住,然后愤然离去。 杨志安坐在原位,默默叹了一口气,心里其实也是后悔方才说了那些话的,可一想到顾知夏说的话,心口又堵得慌。 他们这关系,看来是很难再改善了。 从这日之后,两人之间的矛盾再一次升级,继续各忙各的,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都不见面,互相刻意地躲着,团子和杨张氏看在眼里,都忍不住为他们着急。 团子还是个孩子,尽管知道爹娘在闹别扭,却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杨张氏却自己琢磨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这天早上,她见杨志安出门了,便去找顾知夏。 因为不太好开口,一开始的时候,她并未直接说来意,而是跟顾知夏唠家常,顾知夏是个聪明人,其实一开始就看出她是有事找自己,只是没有说破,想等杨张氏自己说。 可聊了半天也没见她开口,这才忍不住道:“娘,您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杨张氏笑了笑,说:“既然你先开口了,那娘也就不跟你讲废话了,知夏,你跟志安是不是闹矛盾了?” 这种事其实很容易看出来,没必要隐瞒,也隐瞒不住,顾知夏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于是点头承认。 “为了什么事?”杨张氏又问,接着便小心试探,“还是什么人?” “有事也有人吧。”顾知夏诚实答道。 “哦?莫非是因为姜小姐?” 顾知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杨张氏是有备而来。“原来娘都知道了?” “我也是猜的。”杨张氏叹息一声,说:“这事说起来也是我不好,当年我以为你死了,不忍心看着团子没娘,志安孤家寡人,就像再找个儿媳,我看姜小姐懂事体贴,善解人意,就想撮合她跟志安,经常把她叫到府里来,久而久之的,府里的下人也就知道了,都把她当成未来的夫人看待。” “你回来后,我本想跟姜小姐说清楚,让她对志安死心,但这么多年,她老往杨府跑,外界的人都以为她是杨家的准儿媳了,再没人家去提亲,她的名声相当于已经被杨家给毁了,倘若这时候要跟她断绝往来,未免显得太过无情,所以我就一直没忍心开口。” 话虽如此,但她究竟想表达什么?顾知夏不禁纳闷。 “娘的意思是……” 杨张氏犹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娘是希望你,可以接受姜小姐。” “接受姜小姐?”顾知夏的心慢慢地冷了下去,“娘这话是何意,我不太明白,您是要让姜蕙过门么?” “她的清誉是被杨家毁的,杨家理应负责,”杨张氏到底还是有些难为情,握住顾知夏的手,说:“知夏,你是个懂事明事理的人,应该能体谅娘和志安吧?” 顾知夏一时无言,她体谅他们,那谁来体谅她呢?明明那场离乱,她越是受害者,却在两年之后回来,要被迫接受另一个女人来分享自己的丈夫? 她可真是有苦无处说了。 如果她不答应呢?杨张氏会如何?杨志安又会如何? 此时此刻,她再一次生出还不如不回来的念头。 “不知姜小姐进门后,娘打算让她做平妻,还是妾呢?” 杨张氏想了想,说:“姜小姐毕竟是姜尚书的女儿,身世不一般,又是嫡出的,断然不肯为妾,所以只能是与你平起平坐了。” “确实,论出身,我还不如她呢。”顾知夏这话的讥讽意味十足,她倒也并不怪杨张氏,毕竟姜蕙确实因为跟杨家走得近,名声受损了,如果现在把人一脚踢开,对姜蕙的确不公平。 可是,这就意味着她要让步吗?她的公平又在哪里? “娘,不瞒您说,如果我可以做主的话,是绝不可能点头同意的,但此事显然不是我说了算,既然您开了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志安同意,我就同意。”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零二章 昏厥 杨张氏欣然一笑,说:“志安那里我会去说,只要你不反对就好,只是,委屈你了。” 顾知夏勉强挤出一丝笑,没再多言。 她还能说什么呢?难道哭着闹着,不准杨志安另娶?那也实在太掉价了,她是个有尊严的人,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过后她又想,或许杨志安是不会答应的,但是几天过去,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想来是不好违背杨张氏的意思,默许了吧? 慢慢的,顾知夏也就死心了。 顾知夏向来是个洒脱的人,拿得起也放得下,如果杨志安真要娶姜蕙,她不会阻拦,还能忍着痛送出祝福,但她有她的原则,二女共侍一夫在她这里,是绝无可能的。 因此,她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还备好和离书,亲自去给杨志安签字印章。 这天晚上,杨志安刚办完事回来,进了院子,就见有人站在屋檐下出神,走近一看才认出是顾知夏。 “知夏,你怎么过来了?”自从那日争吵过后,他还以为她再也不会来找他了呢,方才乍一看见,还有点窃喜。 顾知夏抬头看过来,平静道:“我找你有点事。” “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杨志安前脚进了屋,脱下外袍后,行至桌边坐下,顾知夏慢吞吞地跟进来,却没有落座,只是拿了张纸出来,放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 杨志安接过来,摊开一看,见上面写着“和离书”三个字,犹如被电击中了一般,脑中轰隆隆地响,一片空白。 半天才有反应,抬头看顾知夏,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知夏默默握紧了拳头,慢慢道:“我要与你和离,这是事先备好的和离书,今日来,是让你签字的,你签了之后,此后做什么都与我再无关系。” 本以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能撑得住,可当真的把这番话说出口,她现依然是心如刀割。 “再无关系……”杨志安怔怔然看着和离书上的字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我纵然是这段时间有过不少矛盾,但也不至于要走到这一步,你究竟为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我为什么离开,你会不清楚吗?”顾知夏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既委屈又愤怒,“杨志安,咱们在一起,抛去过去的两年多之外,满打满算,也有七年了,那些年里,咱们福祸与共,唇齿相依,也算是情意深厚了,如今要分开了,也没必要闹得太难看,大家都体面一点,好聚好散,你把字签了,我明日就走。” “你还跟我提过去七年?”杨志安冷笑,脸上布满愠怒,“但凡你还顾念定点旧日情分,也不会走得如此着急,知夏,你以前不是这样无情的人。” 顾知夏登时炸毛了:“我无情?我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算了,我懒得跟你说,快签字。” 杨志安将和离书推到一旁,扭头看向别处,皱眉道:“我不会签字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顾知夏瞪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她知道杨志安这人,平时确实随和听劝,但有时候倔起来,就比牛更甚,不管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我不想再跟你吵,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知夏!”杨志安追了过来,一把扣住顾知夏的手腕,“你若非要逼我低头,我便如你所愿,我只求你不要离开。” 他们分离两年多,几次历经生死,最后还能走到一起,是多么难得,可好容易团聚了,怎么却闹成如今这样? 顾知夏没有回头,不敢去看他的脸,因为她怕自己会心软。 “这次不是你向我低头,我就能改变心意的,志安,你我的缘分到头了,放手吧。” 杨志安握住她的肩头,将她掰过来面对自己。 “知夏,就算你舍得下我,那团子呢?你难道连她也不要了?” “团子已经长大了,以后可以住在杨府,也可以去跟我住,我只是与你分开了而已,依然是团子的娘,这并不冲突,更不存在不要团子的说法。” 顾知夏这是现代人的观念,杨志安自然无法完全理解与赞同。 “志安,放手吧。” “不,我不会让你走的。” “放开我!”顾知夏终于忍不住胸腔的怒火,用力将他推开,“我已经做了决定,谁也阻止不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婚是离定了!” 凭什么他要娶平妻了,她还得留在这里看着? “知夏……” 杨志安忽觉胸口有股热气一阵翻腾,快往上冲,腥甜的气味自喉咙传来,紧接着便吐出一口血。 顾知夏听他声音有些不对,转身过去看,却见他扑倒在桌面,面色惨白,登时心头一惊,跑了过去。 “志安,你怎么了?” “娘子……”杨志安趁机拉住她的手,也不管嘴里还有血,呛得咳嗽,用恳求的口吻道:“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想再过那种每天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看见他这样,顾知夏已经吓得魂都快飞了,哪里还管的上其他,当下点头道:“好,我不走,我不走了,快到床上去躺着,我给你请太医来。” 躺到榻上后,顾知夏正欲出门,杨志安伸手勾住她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她,似乎生怕她会不见了一般。 顾知夏心头一软,柔声安慰道:“放心吧,我既答应了你不会走,就一定不会,我是去叫人请太医,很快就回来。” 听她这么说,杨志安这才稍微放心,松开手看着她出去。 被长时间的忙碌耗尽了精力,他确实是累得不行了,只一会儿的工夫就沉睡过去,顾知夏回来时,见他睡着了还皱着眉头,不禁心疼。 她坐到床沿,伸手为他抚平眉头,蓦然叹了一口气。 杨志安越来越像个权高位重的大臣了,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他都能办得妥妥当当,昔日那些看不上他,暗中给他使坏的人,也都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除了那些势力特别庞大的大臣之外,基本上没人敢惹他,这些,都是他日夜忙活换来的。 但是,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被拖垮了,其实并不值得。 当然,杨志安的奋进,并非全是出于私心,更多的是,出于对君主的报效,以及为国为民,这一点上,他比朝堂上许多人都纯粹。 这也是顾知夏最敬佩他的一点。 太医来了之后,给杨志安诊脉开药,并叮嘱多休养,不能操劳,便离开了。 也是听了太医的话后,顾知夏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里,杨志安的身体一直不好,断断续续地吐了好几次血,而她竟丝毫不知。 忽然间,她不由心生愧疚,她实在不该因为之前的那点事一直跟他闹别扭。 杨志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早上了。 睁开眼就看见顾知夏趴在床边,心中一片柔软,只觉这种难得的温馨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感受到了,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 顾知夏似乎有感应似的,很快便也醒了过来,抬头对上杨志安炙热的目光,嫣然一笑:“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 “还说很好呢,昨天都吐血了,还有,太医说你就是操劳过度,自己把自己折腾垮的,之后要是再不听话点,好好注意身体,就是神仙也保不了你的命。”顾知夏有意夸大了说,想吓唬吓唬杨志安,让他以后能注意保重身体。 不料杨志安关心的却是:“啊,那太医没跟你说别的吧?” “什么别的?这些还不够?你还希望他说什么?”顾知夏觉得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于是盯住他看。 杨志安撇开视线,含混道:“我的意思是,我除了劳累过度,需要休养几天之外,应该没别的大问题了吧?我毕竟还有很多公务等着处理呢。” 顾知夏也没多想,严肃道:“公务的事,你就别想了,这段时间必须乖乖地给我在家里歇着,哪里也不准去。” “娘子,”杨志安再次投去视线,试探似的问道:“你,不会再提离开的事了吧?” “暂时不会,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暂时?”杨志安大惊,急得坐了起来,“你还是要走?” 顾知夏如实说道:“当然,他日你另成良缘,我还留在这里的话,未免尴尬。”经过这一夜,她也想通了些事,只要杨志安平安喜乐,跟谁在一起已经不重要,她纵然舍不得,却也愿意让路。 毕竟人生还有很多其他重要的事,她并非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的人。 原来她还是以为自己跟姜蕙有私情……杨志安心里很难受,叹了一口气后,说:“知夏,我跟姜小姐只是朋友关系,没别的,我……” “好了,不说这些了,”顾知夏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你一定饿了吧?我去厨房看看药好了没有,给你准备些清淡的食物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零三章 心里话 顾知夏就很纳闷,为什么顾知夏如此执意要走?连他现在病成这样,委委屈屈求她都不顶用了?先不说以往,就是现在也该不至于如此狠心啊?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他被蒙在鼓里了? 不多时,杨张氏听闻儿子病倒,急得赶忙赶了过来。 “儿媳也真是,怎么你昏倒也不告诉我一声呢,今儿早上起来听下人说起,我才知道。” 杨志安笑了笑,道:“娘,知夏也是不想让您担心,而且,我只是最近没休息好,累着了,并没什么大碍,您不必担心。” “唉,看看你现在脸色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还说没有大碍?娘怎么能不担心嘛。”杨张氏心疼极了,眼里已经闪现出泪花,“你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都说让你不要总想着公务了,要注意休息,你总是不听,现在可好,病倒了吧?” “是,都怪儿子没听您的,我以后一定多注意,我没事的,您放心。” 杨志安心里愧疚,原本把老人家接到帝都来住,是为了让她过上更好更舒适的日子,却不想偏偏是自己,常常叫她担心,物质生活是比在乡下好了,但操心的事一点也不少。 杨张氏虽然嘴上有怪罪之意,但心里哪舍得真的怪他?擦擦眼角的泪,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哑着声音道:“好好养病,这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孩儿知道了。”杨志安乖顺地点了点头,随即停顿片刻,问道:“娘,您是不是跟知夏说了些什么?” “几天前我确实跟她说了件事,怎么了?”杨张氏不明所以,“为何突然问这个?” 果然如此……杨志安微微撑起上半身,急忙又问:“您跟她说了什么?” “这很重要吗?”杨张氏很是不解,知夏都已经答应了,说了什么有何关系? 杨志安急了:“当然重要,娘,您快告诉我吧。” 杨张氏见他着急忙慌的,猜到是出了什么事,便也不再隐瞒,将那天的对话简单转述了一遍。 “哎呀,娘,您怎么能对娘子提那样的要求呢?难怪娘子非要搬出杨府,跟我和离了,娘子是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吗?她怎么可能接受我娶平妻?况且,我也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啊,我对姜小姐从头至尾都没有那份心思,我不是早就告诉过您了吗?” “儿媳要与你和离?可她当时并没有提出反对啊,怎么……唉……我还以为她答应了,准备给你和姜小姐办婚事呢。” 杨志安本来心里有火,但客观来说,这事也不能全怪杨张氏,顾知夏既然不同意,当时就不该点头,事后也该来向他问个清楚,而他更应该对家里的事上心一些,不是一味闹别扭,造成现在的局面,他们都有责任。 好在此时事情尚未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尚且还有挽回的余地。 “娘,以后可别再跟娘子提什么娶平妻或者纳妾的事了,您知道我的,我心里只有娘子一人,其他女子我是不要的,当年以为娘子已不在人世时,我尚且不肯续弦,现如今娘子回来了,我又怎会再娶?” 杨张氏叹着气点头:“有了这次的教训,娘怎么还敢打那个主意?以后再也不提这事了。” “那姜小姐那里……” “放心好了,娘会去跟她说的,姜小姐是个懂事且豁达的人,相信她能明白,不至于记恨,只是,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名声受损,往后嫁人必然受到影响,为娘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真不知如何补偿人家才好。” 杨志安心想,这说起来也有他的责任,当初因为心情抑郁,对什么事都不上心,每天只借着忙公事麻痹自己,对姜蕙的事视而不见,现下想来,要是当初就阻止姜蕙频繁与杨家往来,也不会害得她被外面的人说闲话。 “京城里的青年才俊品才兼优的比比皆是,我也结交了不少,等有空了,好好为姜小姐物色物色,肯定能令她寻得一个如意郎君。” 闻言,杨张氏终于展开愁眉,颔道:“如此甚好。” 正说着,顾知夏就从厨房带了早膳和药回来,杨张氏不欲打搅他们两口子相处,便说了几句后就走了。 “娘子,我有话要跟你说。”杨志安看着顾知夏,一脸真诚道。 顾知夏以为他又要说叫她别走之类的话,皱起眉头说:“先吃饭吧,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不行,我必须现在就跟你说清楚,否则心里不安。”杨志安将她拉过来,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顾知夏没办法,只能坐下来听他说。 “娘子,我娘跟你说过的那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别的女人,之前没有,现在和将来也不会有,我谁都不要,有你在身边,就足够了。” 这番话突如其来,还说得情真意切,叫顾知夏吃了一惊,先前积累在心头的那点阴霾逐渐消散,但最终也没有彻底散去,因为对于是否要相信杨志安的话,她依然有所保留。 “真的?你对姜蕙,也没有半点私情?人家因为你名声受损,你也不心疼?不打算弥补一下么?” 杨志安莞尔而笑:“我都说地这么清楚,就差把心掏给你看了,你怎么还不信我?我要是对姜蕙有私情,早就该娶她过门了,怎会等到今天?至于弥补嘛,方式有很多,不一定就要跟她成亲才算啊。” “希望真如你所说吧。” “那你现在总不会要离开了吧?”杨志安巴巴地看着顾知夏。 后者躲开他的视线,转身端了药过来,“现在还说不准,我要看看你之后的表现。” 杨志安撇撇嘴,看了黑乎乎的药一眼,故作可怜:“我现在病得厉害,浑身无力,端不稳碗,万一洒了就不好了,要不然你喂我吧?” 顾知夏知道他是装的,却也不拆穿,执起汤勺舀了舀,待将药吹凉些,再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喝。 这样的相处模式,以前常有,两人都没说话,却好似一下子回到了从前,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颜。 在这之后,谁也没再提起不愉快的事,气氛和谐,相处融洽,慢慢的,这两年多分离造成的阴影,好像逐渐淡化了去。 但好景不长,因为杨志安病倒一事传了出去,姜蕙听闻后很担心,便上门探望。 一听是姜蕙上门,顾知夏就蹙了眉,脸上有不悦之色。 “看看,人家姜小姐对你多有情有义,一听你病了,立刻就过来看望,可比你平时交往的那些男性朋友有心多了。” 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但杨志安还挺喜欢,他笑了笑,说:“娘子,姜小姐的心意我控制不了,但我对她真的只有单纯的朋友之谊,你要相信我。” 顾知夏拍开他伸过来的爪子,起身道:“你之前不是还说与人家没什么交往吗?现在又变成朋友啦?我看你根本就没一句实话,不跟你扯了,我出去迎迎人家,免得有人说杨家怠慢客人。” “娘子,你……”杨志安本想叫她别为难姜蕙,但又怕她生气多想,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顾知夏却看穿了他的心思,没好气道:“放心吧,我不至于为这么点事就为难姜小姐,我这个人还是很有风度的。” 说罢,便出了院子,直奔大厅那边去。 大厅内,姜蕙正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虑,看得出来确实是在为杨志安的病情而深深地担忧。 “姜小姐来了,让你久等,真是对不住。”顾知夏边进门边笑着说。 姜蕙转头看过来,微微一笑:“嫂嫂。” “快请坐吧。”顾知夏抬了抬手,自己也行至上落座,然后开始明知故问:“姜小姐今日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我听说杨大人病了,有点担心,所以过来看看。”姜蕙也不扭捏,直接说出来意,“不知他现在病情如何了?” 她倒是坦诚。 顾知夏答道:“多谢挂怀,志安已经好多了,只是还要再休养十天半月,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姜蕙明显松了一口气,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又看向顾知夏,犹豫着问道:“嫂嫂,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这当然不行了,让她带她去看杨志安,这叫什么事? 顾知夏想都没想,便在心底里给了否定答案,不过,她并未说出来,只是含笑道:“志安不久前才睡下,恐怕无法见客,姜小姐要是想见他的话,还是改日再来吧?” “是这样啊,那就……好吧。”姜蕙甚为失落,可有顾知夏在面前,又不敢表露太多,只得默默地委屈,“我这里有些补品,吃了对身体很有益处的,还望嫂嫂不要嫌弃,就收下吧。” 见她如此,顾知夏又有些愧疚,其实喜欢一个人往往不能自已,也不能太过责怪她,只能说是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运气不好吧。 “那就多谢姜小姐一番心意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零四章 仗剑走天涯 姜蕙正要离开之时,杨张氏匆匆赶了过来。 “义母。” “蕙儿这就要走?” “是啊,我就是来看看杨大人的情况,得知他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不好再继续叨扰,先行告辞了。” 杨张氏将她拉住,笑道:“义母也好久没见你,与你说说话了,就留下吃个午饭吧,咱们好好叙叙话,如何?” “这……”姜蕙犹疑半晌,转头朝顾知夏那边望去,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顾知夏觉得莫名其妙,这杨府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杨张氏的事她更是无权干涉,看她是几个意思? “娘和姜小姐好好叙话,我去叫厨房送些点心茶水来。”说罢,便大步出门而去。 “既然嫂嫂没意见,那我就多留一时吧。”姜蕙温婉地笑了笑,原先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容也比先前要明媚,像是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一般。 杨张氏不由诧异,难道在她来之前,知夏为难她了不成? 两人边聊边走,来到后花园,走得有些乏了,便在凉亭下坐着。 聊了半天,杨张氏才说到正题。 “蕙儿啊,你也知道,原本我是非常中意你嫁给志安的,但那时我以为知夏已经不在人世,一心只想给志安续弦,也没问过他的意愿,实在是有失妥当,直到前两天我才跟志安说起,他很反对,执意不肯再娶平妻,我也不能逼他,所以你跟志安的事……” “是因为嫂嫂不同意吗?”姜蕙问。 杨张氏自然不能说实话,否则引起姜蕙对顾知夏心生怨怼就不好了。 “不是知夏的问题,是志安,他心里只有知夏一人,不愿意娶平妻,这既是不想让知夏受委屈,也是不愿让你受委屈。” 姜蕙急忙道:“不做平妻也无妨,我可以当妾的。” “当妾?”杨张氏很吃惊,叹气道:“你是堂堂尚书之女,才貌双全,怎么能给人做妾?孩子,别这么自轻,以后你一定会遇到比志安更好,与你更为相配的人。” “会吗?”姜蕙摇摇头,“可是当我心里已经有了钟情之人,怎么可能再对别人动心?” 杨张氏道:“傻孩子,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的人少之又少,只要打开心结,愿意接纳,定然可以再遇良人的,京城的青年才俊多得是,就怕你挑不过来呢。” “可是我……”姜蕙低下头去,怔怔地望着茶水上面的浮叶,忽然就陷入了沉默,始终未把心里说出来。 “蕙儿,是义母对不住你,要怪你就怪我吧。”杨张氏愧疚万分,觉得自己以后没脸再见姜蕙了。 姜蕙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说:“怎么能怪义母呢?你对我这么好,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我跟杨大人不能成夫妻,也是注定无缘,我谁也不怨,您说得对,往后我总能遇到个与我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 闻言,杨张氏露出欣慰的笑意。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回到院中,顾知夏一句话也没说,神色不明,杨志安也不知她究竟是生气了还是没有,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子,姜小姐走了吗?” “还没,正在跟娘叙话呢,”顾知夏瞥他一眼,“怎么,你想见见人家?” 杨志安无奈:“看你,又说到哪儿去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哪有要见她的意思?” 顾知夏笑笑,也到青石桌旁坐下,兀自倒了杯茶喝。 “其实有个问题,我这几天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其实一开始是打算娶姜蕙的,只是因为我要走,才取舍之下打消了那个念头?”顾知夏正色问道,“你最好如实回答,要是让我现你撒了谎,我跟你就彻底玩完了!” 杨志安见她甚是严肃,知她没有玩笑之意,便也严肃起来,郑重作答:“没有,绝对没有!娘子,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对姜小姐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若有虚言,便叫我不得好死!” 古人都看重誓言,尤其是像杨志安这样的正人君子,顾知夏听了这番话,心中感动,剩余的一点疑窦也都烟消云散,笑着说:“说话就说话,什么毒誓呢?我又没说不相信你。” “娘子信我就好了,我对你真是一片真心啊。”杨志安趁机握住她的手,笑得比天上的阳光还灿烂,“这么说,咱们这就算是和好了吧?” 顾知夏将手抽出,沉下脸道:“和好?你先前冤枉我,那件事怎么说?” “哪件事?”杨志安装傻问她。 “你自己心里清楚。”顾知夏的脸色更阴沉了,他连说都不愿说起那事,说明心里还是介意,还把她当成向皇帝告状,背地里戳他脊梁骨的人,对她而言,其实不信任比变心更不可原谅,她无法不去介意杨志安带着怀疑跟自己在一起。 杨志安将手收回来,脸上的笑容逐渐少了,沉吟道:“你怪我不够信任你,但其实你对我也没有多少信任,之前的事暂且不提了,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你但凡对我有些信心,也不至于如此坚决地要跟我和离,问都不问一句,就判了我的死刑,知夏,你我是一样的,谁也没资格责怪谁。” 尽管顾知夏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话是对的,自从重逢后,他们就一直互相猜忌,对彼此几乎没有什么信任可言,还不如当初她在岐军军营,而他在东林关时,虽不得相见,却毫无条件地信任对方,隔着千里都能配合默契。 “或许,咱们真是分开太久了,彼此之间有了裂痕,需要多一点时间磨合,才能将它填补上吧。”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到当初了。 不管怎么样,顾知夏还是决定继续留在杨府,暂且不提和离的事,两人表面上和和气气,好像没什么异常,但只要见过他们以前的相处方式的人,就能看出端倪,他们之间隔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就连还是个孩子的团子,都能察觉爹娘两人不对劲。 这天上午,李亮特地告了假,从军营出来,来到杨府看望杨志安。 他之前就曾来过几回,所以管家和小厮都认得出来,直接将他请进了门。 李亮知道杨志安的院子在那个方向,没让小厮一路跟随,自行往后院去。 经过一条花园小径时,前方花丛里突然冒出一颗脑袋来,那脑袋上两只眼睛乌溜溜的,小脸粉雕玉琢,比花儿还夺人眼球。 “小姑娘,你在做什么?”他走过去,好奇地问道。 正趴在地上东寻西找的团子蓦地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俊秀的少年正望着自己笑,他的牙齿很白,嘴唇粉粉的,笑起来左边脸颊还有颗梨涡,好看极了。 团子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赶紧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咧嘴笑道:“我丢了一样东西,正找着呢,你是什么人?府里的下人吗?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李亮笑答:“我叫李亮,是杨大人的旧部,听说他病了,特过来探望,你就是杨小姐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李亮当然知道杨大人有个女儿,只是之前来的那几次,团子正好不在府里,两人没见过面罢了。 团子注意到他腰间垮了一把剑,两眼眨了眨,突然放光,伸手想去摸,却被李亮一侧身,摸了个空。 “这可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可以摸的。” “小气鬼,”团子噘嘴,哼了哼,“摸摸又怎么了,我又不会抢你的。” 李亮被逗笑了,这小娃娃,还想抢他的剑?拿都拿不动呢。 “我不跟你耽搁了,还要去看杨大人呢。” “你探望病人,就这样两手空空来?”团子抱着双臂拦在路中间,笑得像个小痞子,“真不会做人。” “哦?两手空空不行,还要怎样?”李亮挑眉问。 团子道:“当然是应该带着礼品来了,我爹的那些同僚们来时,就是这么做的。” 李亮嘿嘿一笑:“我也想呢,只可惜我手里没钱,况且,杨大人什么也不缺啊,我何必多此一举?你个小娃娃,懂的还不少,不过,那些人送礼给你爹,都是为了讨好他罢了,这种要不得,可不要学。” 说完,还一脸慈祥地拍了拍团子的小脑袋瓜子。 团子瞪了他一眼,恼道:“哼,我才不是小娃娃呢,我已经长大了,别用你那套逗孩子的手段逗我。” 嘿,她还挺傲!不愧是杨大人的千金呢! 李亮笑眯眯道:“好,你不是孩子,是我错了,向你道歉。” “这还差不多。”团子露出得意的笑,眼睛瞄了瞄,又往他腰间的长剑看去,眼里充满了求知欲,“大哥哥,武功容易学吗?学会之后,是不是就可以行侠仗义,仗剑走天涯了?” “仗剑走天涯?这……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李亮觉得好笑,还是头一次见小姑娘家对学武功感兴趣呢,稀奇,真稀奇。 团子笑着说:“我看过几本话本,里面都是讲武功高强的人物行走江湖的故事,精彩极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零五章 习武 李亮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真想告诉她,现实生活可远远没有话本里写的那么精彩,可又怕打击她幼小的心灵,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你对那些故事这么着迷,莫不是也想效仿那些大侠,去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他本来只是逗逗她而已,没料到小丫头却一本正经道:“想啊,当然想,天高海阔,自由自在,多有意思?”说着,突然叹气,“只可惜我年纪小,又不会武功,还不能离开家。” “就算你会武功,能离开了家了,你爹娘也不会同意的,你走了,他们怎么办?”李亮还是决定一棒子敲醒她。 团子严肃道:“这还不简单?我只要把爹娘一起带走不就行了?” 李亮无语,“带着两个不会武功的人,还怎么行走江湖?” “他们不会武功没关系,我会就行啦,我都是江湖侠女了,还保护不了自己的爹娘?”团子露出自信而得意的笑。 孩子就是孩子,真是天真烂漫啊,李亮感叹了一句,笑道:“行走江湖的事,还是等你长大再说吧,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吃饭睡觉,长身体,不跟你聊了,我得走了。” “等等。”团子又扒拉住他的衣袖,讨好道:“大哥哥,你能不能教我武功啊?我从现在开始学,勤加练习,等几年后我长大了,就能成为高手啦。” “高手?”李亮再一次被她逗笑了,“我自己都不是高手呢,怎么可能把你教成高手?别为难我了。” 团子愣是不肯松手,还耍赖似的说道:“不行,你必须教我,否则我就不让你走!” 嘿,这小丫头还较上劲了! 李亮是左右为难,答应她吧,怕是杨大人不会同意,毕竟哪个大家闺秀舞刀弄枪的?这不答应吧,又担心这小丫头纠缠。 犹豫了半天,他突然灵机一动,故作为难道:“不是我不愿意教你,实在是我担心你爹娘不准,咱们帝都的大家闺秀们,从小学的都是诗书礼仪,女红琴棋等,哪有学武的?我是你爹的下级,做什么事必须经过他的同意,否则惹恼了他,我可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啊,你若非要我教你,还得先去请示你爹才行。” 团子低头想了想,颔道:“说的有道理,那好吧,我先放你走,待我去跟爹爹说了,他若同意,你可不许反悔。” “一定不反悔。”李亮信誓旦旦地保证。 反正杨大人一定不会同意的,先把这小丫头糊弄过去,之后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见到杨志安之后,李亮只字未提见到团子的事,问询了一番对方的病情,又说了说自己的近况,他担心打搅了对方休息,便起身告辞了。 就在李亮走后没多久,团子便来了。 “爹爹,您今天好些了吗?”小丫头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到杨志安身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之后还学着太医的手法,一本正经地给他诊起脉来。 杨志安看着好笑:“怎么,你还会给人看病了?” “近来我看了一本医书,算是学了些皮毛,今天便试试咯。”团子胡诌道。 “哦?那依你看,爹爹的病情如何?”杨志安配合着问道。 团子抬手在小下巴上摸了摸,摇头晃脑道:“还需安心静养,不可操劳,每日三餐的药不能停,不过,您脉象稳健,气息均匀,已经快要痊愈啦。” 虽然是在胡诌,但还挺像那么回事,杨志安见了忍不住笑。 “果真如你所说就好了。” 团子凑过去,甜甜地笑道:“爹爹,您不要担心,这病一定会好的,只要您安心养着就是。” “知道了。”杨志安宠溺地点了点小丫头的脑门,又问:“先生布置的功课完成了吗?” “一早起来就完成了,”团子自豪地答道,“对了,爹爹,不久之前我在府里遇见一个人,他自称是您的旧部。” “你是说李亮?” “对,就是他。” 杨志安顿了顿,挑眉问:“李亮什么事呢?” “这个嘛,”团子狡黠地笑笑,“他的武功怎么样?” “我不清楚。”杨志安摇摇头说。 团子急了:“他是您曾经的下属,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有什么企图?”杨志安毕竟是成年人了,还会看不出这小丫头在打什么主意? 团子见瞒不住了,便坦诚道:“嘿嘿,我是想让他教我武功。” “你要练武功?”杨志安一惊,皱眉道:“你一个小姑娘,练武做什么?难道平日的功课不够多,你还有精力胡闹?” “这怎么是胡闹呢?爹爹,我虽然是小姑娘,但这并不与学武相冲突吧?谁规定了小姑娘就不能学武啦?况且,习武还有利于强身健体呢,至于功课,您尽管放心,我只会在闲暇时间习武,绝不耽搁学业。” 这话一套一套的,显然是早有准备,杨志安心想,那李亮也真是的,来一趟杨府,怎么还给他带来这么一个麻烦? “习武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要吃很多苦的,否则练就的只有花拳绣腿,没什么用。” 团子拍着胸脯道:“我不怕,只要能学成真本事,吃再多的苦我也不怕,爹爹,您就答应我吧,让我跟着李亮学一段时间看看,顶多,如果我坚持不下去了,就彻底放弃,以后再也不提,好不好?” 杨志安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虽小小年纪,却并非是那种说风就是雨的人,一旦决定做某件事,就一定会坚持到底,更不会因为父母不同意,就放弃,即使他今天不点头,以后她也会天天来闹,那就没完没了了。 既然她这么坚决,那就让她试试也无妨,反正能不能坚持下去,学了是否有用,她自己心里有数。 “好吧,那就先让你学学看,但既然学了,就要认真对待,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到时磕着碰着了,别来找我哭鼻子就行。” 团子闻言欣喜若狂,扑过去在父亲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多谢爹爹!” 过后,杨志安把此事告诉顾知夏的时候,顾知夏却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什么?你让团子习武也就算了,还让李亮来教?这不是胡闹吗?不行,我不同意!” 杨志安有些意外,以为她最多只是不同意女儿习武,却不料她最有意见的,是对李亮这个人。 “李亮武艺高强,品行也不错,虽说性情急了些,但好在是熟人,知根知底,由他教团子,总比另外请人要好得多,娘子,你对李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知夏道:“李亮这个人确实有很多优点,但缺点也不少,你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儿,说话嘴巴也没个把风的,私下里什么都敢说,团子跟他呆久了,还不被带坏么?” “你说的这些,确实是个问题,可是我没办法啊,团子偏要他教,要是另请人来,她定然又要闹的,再说,李亮的这些毛病,都是可以改的,回头我特意叮嘱他几句,让他多多注意,也就是了,娘子,你就让他来试试,到时你在旁边看着,要是不满意再说。” “看着?我哪儿看得了那么多啊?习武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长年累月,我还能每次都盯着不成?” 杨志安轻笑道:“那也不是不行啊,只要你有这个耐心。” “我没有,我忙着呢,哼。”顾知夏其实更加担心的,还是另外一件事,团子现在是**岁的年纪,正是懵懵懂懂的时候,对什么都感到新鲜好奇,再长大点,就该情窦初开了,要是这关键的几年里,一直跟李亮接触,万一对他产生了某种情愫,看上这人,那就不妙了。 李亮虽说出身军营,却不似其他粗莽大汉那样五大三粗,那是个长得极为周正的少年,加上又年少有为,有些能力,小姑娘见了必定喜欢,难保团子不会动心。 顾知夏身为母亲,自然要多操心些,未免将来有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婿,得仔细把关。 杨志安并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只以为她是对李亮有意见,于是又开始为他说话。 “娘子,李亮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没有什么坏心眼,你就放心吧,团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认定的人和事,谁也改变不了,你今天不同意,往后她还会想尽办法让你同意,然后就整天惦记着这点事了,没了心思念书,那岂不是适得其反?” “那丫头会养成今天的脾气,都是让你给惯出来的。”顾知夏气愤地责备道,“你啊,就是个活脱脱的女儿奴!” 女儿奴? 这个词杨志安还是头一回听到,不过他倒觉得跟自己很符合,不禁摇着头笑了笑:“没办法啊,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惯着还能怎么办?要是娘子能给我再生一个,我就把注意力转移一半到小的上面了,保准不会再像现在这样。” 顾知夏被他炙热的目光弄得浑身一激灵,连忙起身,走远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零六章 教学 不论如何,最终顾知夏还是答应了团子的要求,让李亮来教她武功试试看,虽说她依旧不情愿,但李亮也同样不大情愿。 他本以为杨志安不会答应,所以当日才会在那小丫头面前这么好说话的,结果杨大人他老人家不但答应了,还把这件事当成任务下达给他。 杨大人现在虽说已经不在军营了,他早已不是他的下属,但旧恩不能忘,他不能不乖乖遵命。 “喂,教我武功就这么让你不情愿吗?接连几天都唉声叹气的,你有点太过分了吧?”团子叉着腰,撅着小嘴,很不悦地盯着李亮。 后者正躺在假山上,双手枕着脖颈,嘴里叼着一根草,二郎腿翘着,时不时叹出一口气,分明一副“我不高兴”的模样。 团子本来一人在旁边练拳,实在忍无可忍了才说话的。 李亮闻言坐起身来,笑眯眯道:“小丫头别生气啊,我并不是不情愿教你,只是刚从军营出来,就赶过来,都不曾喘口气,我正累着呢,这才会唉声叹气的。” “你每天都这么累吗?”团子表示很怀疑。 “那当然,我每天在军中都要操练新兵的,能不累吗?”李亮满脸都写着“真诚”二字,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表示自己所说不假。 团子这才将信将疑,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你训练新兵是不是很好玩啊?” “玩?”李亮哭笑不得,这小丫头果真是小孩心性啊,“军营重地,哪能玩?每天的训练都很艰苦,一整日下来,累得像条狗,还怎么玩?” “可你不是将军吗?又不是新兵,不用训练吧?”团子又问。 李亮本想再说什么,但顿了顿,又摇摇头,叹道:“算了,我跟你个小孩子叫什么劲?不说这些了,继续练拳吧。” 团子淡定道:“我已练会了。” “嗯?学这么快?真的假的?”李亮狐疑地端详了她半晌,“那你打给我看看。” 只见团子施展拳脚,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地打下来,虽动作还有些生涩,也不够力道,但依然很有那么回事,然而这只才练了半个时辰不到,李亮惊得呆了,这小丫头聪慧过人啊! “怎么样?过关了吗?”团子自信满满,邀功似的问他。 李亮道:“勉勉强强吧,不过还需勤加练习,每天都复习几遍,并且与前几天我教你的结合起来,不能懈怠,明白吗?”他挺直脊背,拿出严师的气势来,端的是一本正经。 可他平日里就随性惯了,在谁面前都是那一副大孩子模样,越是正经,团子看在眼里,就越是觉得违和,差点就笑出声来,咬牙忍了半天,才点头说:“是。” “小丫头,今天该叫声师父来听听了吧?”李亮突然咧嘴一笑,凑过去哄道,“我也算尽心尽力地教了你这么多天,这么点要求不过分吧?” 他年纪轻,又是头一回收徒,本来就不情愿,唯一的一点安慰就是能得人叫声师父,没曾想这丫头从头到尾就没叫过,这让他颇为落寞。 团子撇嘴道:“你这每天迟到早退,还说什么尽心尽力?良心不会痛吗?还想占我便宜,你想得美!” 李亮呆住,好一张利嘴,他甘拜下风。 “得,我什么也不求总行了吧?今天就到这儿,我先走啦。” “站住!”团子板起脸来,大步向前,小小的身子挡在李亮前面,严肃道:“现在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你不准走,别忘了,你可是有工钱拿的,前几天我包庇你,是不想跟你闹得不愉快,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纵容你了,好歹,你得再教我一套拳法才能走。” “嘿,你还挺严格。”李亮觉得头疼,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工钱来的好吗?不过,小丫头要是把状一告,他就麻烦了。 还是忍忍吧。 “好吧,那我就再留半个时辰。” “是一个半时辰吧?”规定的时间是每天两个时辰,每隔五天休息一日,团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亮无奈望天,“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那当然。”团子笑得像只小狐狸,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会说话。 两人这厢正准备继续教学,却见顾知夏从不远处的小径走来,看脸色似乎心情不大好。 团子遂问道:“娘,您怎么了?何事如此生气?” “没什么,你不用管。”顾知夏淡淡地说了句,目光扫向旁边的李亮。 李亮一直有种感觉,就是这位顾大人不太喜欢自己,因此每次见到她,都有点紧张,比在别人面前收敛得多,此刻被她冷酷的眼神一瞥,吓得连忙昂挺胸,挤出一点笑。 “夫人安好。” “你今天倒是没有早退?”顾知夏挑眉道,语气有质问的意思。 “啊?”李亮顿时如脚底踩了钉子,有点站不住,后背开始冒冷汗,“我,我……”原来她都知道呢? 团子连忙为他解围:“娘,前几天是因为李亮有公务在身,不能多待,我才放他提前回去的,今天他事情少,就可多留一会儿啦,您别生气哦。” “哦?是这样吗?”这丫头,这才几天就开始心向着李亮了?顾知夏一时心情很复杂。 李亮闻言,赶忙点头:“是啊,我军中事务繁多,有些公文要处理,这几天太忙了,所以才来得迟走得早,以后我不会了,夫人放心。” 不愧是连杨大人都惧的夫人,真是有点可怕。 顾知夏当然不信这两人的对话,这些天里,她一直在暗中观察呢,杨志安虽教了团子一些拳脚,但显然漫不经心,很不乐意,每天就是来打卡完成任务而已,并不上心,这些她倒不在乎,因为她关注的重点在于,团子是否会被这人带坏,照目前来看,情况也还行。 “那就好,那你们继续吧,我就不打搅了。”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淹没在暮色当中,李亮才彻底放下心来,接着,默默地擦了一把汗,嘴里念道:“太可怕了……” 团子转过头来,审视着他:“你嘀咕什么呢?我娘那么好的人,哪里可怕了?分明是有的人心虚,胆怯了。” 李亮不置可否,笑着说:“说实话,我确实挺怕你娘的,她那双眼睛就像冰冷的刀,能将人刺穿,怪渗人的,尤其是方才。” “方才是我娘心情不好,”团子紧锁愁眉,边愁边反驳,“平时她不知道多和颜悦色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吵架了。” “你爹娘还没和好?”李亮记得,当初班师回朝的时候,那两人就在冷战,也不知在执着什么,本以为他们早已说开了,没想到快半年过去了,还是处在原状态。 “爹娘从边关回来就不和,这段时间折腾来折腾去,关系时好时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倒是想问个清楚,但他们不会跟我说。”团子揉揉小脑袋,一个劲唉声叹气,弯着腰找了块石头坐着,活脱脱一个小老太。 这真是见过最不像小孩的小孩了,李亮想笑,但又觉得不厚道,抿着嘴忍住了。 “我倒是知道一些事。” “真的?”团子欣喜地看过来,两眼都在放光。 李亮笑着颔:“只怕还是当初在边关时造成的一些误会没有解开,说开就好了,待我想想办法。” 思来想去,他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找顾知夏谈话。 然而,他怕顾知夏,犹豫了半天也没下定决心去。 还是团子推着他进了院门。 “我告诉你啊,要是这次你解决不了我爹娘的事,我就去娘面前说你坏话,说你欺负我,还想敲诈我的私房钱,哼哼。” “你……”李亮郁闷至极,他堂堂十几岁的翩翩少年郎,还是个将军,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捏在了手掌心?“你小小年纪竟然还有私房钱?” “进去吧你!”团子一把将他推进去,然后就站在门口盯梢。 这下是躲也躲不掉了,李亮一咬牙,一跺脚,即敲响了门。 “夫人,是我,李亮,找您说几句话。” 顾知夏坐在屋里,本来在呆,听见声音猛地回神,知是李亮来,有些诧异。 “进来吧。” 李亮低着头,缓步而入,到了跟前,却不说正事,咧着嘴笑道:“夫人,您吃过晚饭了吗?” 特意过来一趟,不会就是为了问一句吃饭没吧?顾知夏无语地看着他,直接问:“什么事?” “方才看您心情不好,所以想来问问,您是否有什么心事?”李亮犹疑着,又硬着头皮继续说:“您是不是跟杨大人吵架了?” 该不会是团子那丫头派他来的吧?顾知夏如斯诽腹。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别这么八卦了。” 八卦?李亮暗暗琢磨,这是什么意思?八卦阵他倒是听说过。 “夫人息怒,我并不是想多管闲事,只不过见您和杨大人尚未解开误会,想来为他说两句话。” “我们之间哪有什么误会?”顾知夏的语气冷淡下来,她不久前才跟杨志安因为景天照的事生口角,正气得慌,实在不想提起他。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零七章 和好 李亮道:“夫人可知当初四王子被抓住,关在牢营之时,曾单独与杨大人见过面?两人还聊了将近半个时辰,究竟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我只看见,从牢营出来后,大人整个人就变阴郁了,也是从那时起,他才对四王子生了杀心的。” “有这样的事?”顾知夏有些意外,回想起这段时间里,杨志安总是放不过景天照的问题,总以为她对景天照有情,逐渐得到了解释。 想来,就是当初景天照对他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其实早在两年前,大人的身体就不太好了,由于操劳过度经常生病,最严重的时候就是吐血昏迷,为免家人跟着担心,他连老夫人也不告诉的,那段时日里,我常跟在他身边,所以知道得清楚。” 李亮缓缓道来,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说:“就在班师回朝的前半个月,大人还曾吐血昏厥过,但他不想乱了三军之心,也不愿夫人跟着担心,便让我瞒着,所以您不知道,大人的身体绝不只是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的,只怕已经伤了根本,您最好私下去问问太医。” 倒也并非是他在夸大事实,杨志安的真实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顾知夏听了这番话后,心慢慢地揪了起来,亏她还自诩是心细之人,居然连杨志安是在故作轻松都没看出来。 “说完了吗?” 李亮见她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担心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解释:“夫人,我所说的都是实话,并非骗您。” “我知道。”顾知夏转身倒了杯茶,“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李亮本想多说两句,但张了张嘴,还是从心地转头出了房间。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团子还站在门口等候,见李亮出来,连忙迎上去,询问道:“怎么样?” “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李亮很顺口地答道。 “那我娘什么反应呢?” “反应?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想来应该还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团子不禁愁,抓了抓头,抱怨道:“我看你根本就是白费功夫了,一点用也没有。” 李亮很委屈,这小丫头片子是真没良心啊,他冒着这么大的险去说了话,不被谢两句也就罢了,反倒落个抱怨? “我说你,真不像个不到九岁的孩子,你这张嘴,大人也难比。” “早就跟你说过我已不是孩子。”团子没好气道,“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浪费时间,还是回去自己练拳吧,你可以走了。” 真不愧是顾大人的女儿……李亮再次出感慨。 顾知夏坐在桌边沉思良久,直到夜都深了,才转头看向窗外,起身走出房门。 其实这段时间里,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不是杨志安对自己的不信任,而是这个人性情上的转变,她还曾因这个想过与他分开,只是总也舍不得,下不了决心。 这次听李亮说他病得严重,她恍然间才明白,自己对这个人依然是那么在乎,如果之前真就跟他和离了,不知他的情况,岂不是要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想到这里,顾知夏就不禁一阵心慌。 来到杨志安院里的时候,他正在看公文,身上还只穿着一件中衣,窗户也没关,就这样坐在床头,顾知夏见了,气得眼睛冒火,大步走过去。 “都说了你这段时间必须静养,不能操劳,你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杨志安猝不及防,被她夺去了公文,险些让她吓死。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想见到我吗?” 顾知夏走过去将窗户关好,没好气道:“我不是来找你,只是顺路经过,见你这里还亮着灯,闲来无事进来走走而已,谁知你竟然如此不听话?” “我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既然公文被抢走了,杨志安只好躺回去。 “好得差不多?”顾知夏又想起李亮说过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给这家伙一闷棍,让他清醒清醒,“你自己没照照镜子,看自己脸色白成什么样吗?你现在这样子,要是大晚上的出去,别人还会以为是见了鬼呢!” 杨志安无奈地笑了笑,说:“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我不过是在家里待了太久,有点病态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还想骗她!顾知夏瞪着他,说:“明日我把太医请来再给你看看,我倒要看看,这次他还敢不敢帮着你撒谎!” “什、什么撒谎?”杨志安瞪圆眼睛,还在装傻,“太医不一直都是实话实说的吗?知夏,你……” “得了吧你,我已经知道了,”顾知夏直接戳穿他,“你吩咐太医要跟我报喜不报忧,把你的真实病情隐瞒住,你一直都在骗我。” 杨志安心虚地瞟了她一下,皱眉思索,他的病情只有李亮那小子知道,肯定是他多嘴多舌了!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来教团子武功。 “知夏,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况且,我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病情稍微比你了解到的严重一些罢了,经过调养会好的。” “你什么都瞒着我,以前是公事,现在连私事也不跟我说了,这样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这种有名无实的夫妻,不做也罢。”顾知夏摆出一副决然的模样说。 闻言,杨志安猛地一惊,忙问:“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又要与我和离?” 顾知夏道:“之前我就说过,要看你表现的,要是你还跟以前一样,不愿与我真心相待,我就离开,现在看来,你显然没有诚意与我在一起的,既如此,我又何苦留下?” 杨志安信以为真,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一骨碌下了床,拽住她的手腕道:“娘子,我真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除了病情之外,我再没别的事瞒着你了,以后我不再瞒你,好不好?” 这话很显然就不是真的。 但顾知夏也没打算刨根问底,因为有些事,不戳穿反而更好。 “真的?” “真的,决不食言。” “可你上次也这么说来着。” 杨志安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这次我一定遵守诺言,否则就……” “誓就不必了,我才不信你这套。”顾知夏猜到他要说什么,赶忙打断,“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要记得今日说的话,以后要是再让我现你瞒着我什么事,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好,我记住了。”杨志安目前一心只想把顾知夏留下,自然是她说什么都答应。 顾知夏抬眸看过去,只见灯火下,他原本就没什么肉的脸比之前更为消瘦了,不禁一阵心疼,遂缓和神色,说:“志安,你暂时不要管朝堂上的事了,朝中有这么多大臣,难道没了你就运转不来了?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吧,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团子和娘想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她们怎么办?” 好不容易再次听到她这么温柔说话,杨志安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那你呢?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 “我?”顾知夏其实不敢想,如果两年前的情况调转过来,死的是杨志安,活着的是自己,她能不能撑下去。 “我会追到地府去,把你抓回来,再好好教训你一顿。” 杨志安明白她的意思,轻轻一笑,把人拥入怀中,道:“娘子,咱们不要闹了,好不好?就让一切都回到之前,以前的事,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别再去提。” 顾知夏推了他两下,没能推动,只好放弃。 “回到之前是不可能了,生过的,不可能当做没生过。” 听到这里,杨志安的心凉了一截。紧接着,又听见她说:“不过,咱们可以重新开始。” “对,重新开始。”杨志安展露笑颜,欣然点头。 顾知夏又说:“在重新开始之前,我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清楚。” “何事?” “我跟景天照……” “你不用解释的。” “不,我要说,过去两年里,我虽跟景天照呆在一起,但并未与他做过什么亲密举动,我一直都是住在别院里,与他以朋友相称,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但那都不是事实,你无需记在心上。” 杨志安原本已经劝服自己不去在意了,此刻听她这般解释,心头更有种释然的感觉。 “娘子,这都不重要了,只要你还在这里就好。” 顾知夏扬唇一笑,没再多言,也无需多言。 从这之后,两人终于重归于好,顾知夏也搬回了原来的寝院里居住,团子和杨张氏看在眼里,总算放心,这件事说起来还要感谢李亮,团子从国子监回府的途中,还特地买了份礼物,打算送给李亮作为谢礼。 然而等抱着礼物等来李亮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小丫头,明日我就不能来了,再过两日我便要启程前往边关,得提前做准备。”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零八章 剑穗 “啊?你要去边关?你什么时候决定的?”团子觉得心口突然像堵了一块石头,闷得慌。 李亮摸摸她的脑袋,轻笑道:“半个月前就决定了。” 团子拍开他的爪子,瞪眼道:“怎么都不告诉我?” “这不是就告诉你了?” “现在才说,谁稀罕啊?”团子撇嘴,将事先备好的礼物放回衣袖中,满脸不悦。 “这,早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啊。”李亮觉得,这丫头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瞧你这小脾气,也实在太冲了,这样以后谁家的倒霉蛋敢娶你哟。” 团子听见这句话,登时炸毛,咬牙切齿地剜了李亮一眼,气得两边的腮帮子鼓鼓的,小脸蛋都红了。 “没人敢娶正好,本姑娘还不愿意嫁呢,哼,给我起开,别挡道!” 李亮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纳闷,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这么小的孩子也一样? “喂,小丫头!” “别理我!” 这决然的背影,倒是把李亮给整笑了。 孩子就是孩子啊,一点情义也不讲的,他都要走了,也不说声再见,唉…… 感慨了一番后,李亮又来到前厅这边,与杨志安和顾知夏两人道别。 “好男儿志在四方,确实应该多出去磨炼磨炼,待来日有了足够的能力,报效君王,保卫家国,你就去吧。”杨志安拍了拍李亮的肩膀,“不过,边关环境恶劣,又常要与敌军交手,要处处谨慎,多多保重才是,遇事不要急躁,宜冷静思考,再做决断,明白吗?” 李亮点头:“是,属下记住了。” “咦,团子呢?平日见她跟你学得挺好,怎么今日你要走了,也来道声别?”顾知夏往门外望了望,觉得奇怪。 “方才我已跟她到过别了,只是那丫头怪我没早几天告诉她,正在生气呢,说翻脸就翻脸,我是弄不懂她了。”李亮无奈道。 闻言,顾知夏微微蹙眉,察觉事情不对。 莫非她担心的事,果真生了? 晚上就寝前,顾知夏来到团子的房里,见她正缩在床角里,两眼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团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娘。”团子回过神来,眼神还有些飘忽,“我还不想睡呢,您有事吗?” 顾知夏坐到床边,试探着问:“是不是想事情,想得睡不着?” “您怎么知道?”团子惊诧,又有些苦恼,“我已经告诉自己别想了,但还是忍不住,今天李亮走的时候,我跟他脾气了,最后也没跟他道别,态度很差,您说,他会不会责怪我呢?” “怎么会呢?李亮是个大人了,怎会跟你一个孩子计较?”顾知夏安慰她。 不料这话却引起小丫头不满。 “娘,我不是孩子了,我明明跟你们一样,什么都懂嘛,干嘛总拿我当孩子看?” 顾知夏抿嘴偷笑,不想再激怒她,便顺着她。 “好,你不是小孩,纵然如此,你也不用担心,今天的事,李亮断然不会放在心上的,他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能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团子皱眉想了想,颔道:“这倒也是。” 于是转忧为喜,赶紧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只方形木盒来。 “娘,我想明天去把这个送给李亮,您看可以吗?” 顾知夏暗惊:“你要自己去送?” “当然啊,自己去送才能表示心意嘛,”团子嘻嘻笑道,“娘,李亮好歹教我这么久的工夫,我理当应该送点礼物,聊表谢意的,您说是不是?” 只怕你送礼物的目的不在于聊表谢意,而是表示心意呢,顾知夏心里这么想着,越觉得不行。 “能不能告诉娘,盒子里面是什么?” “当然可以啊,您看。”团子直接将盖子揭开,两颗晶莹剔透的拇指大小的珠子映入眼帘,珠子用编好的红绳串起,尾端是一尾穗子。 看样子,是一串剑穗。 “娘,好看吗?这是我亲手串起来的哦,足够表达心意了吧?” “足够,够够的了。”顾知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女子送男子剑穗,多表爱慕之情,这孩子不是很机灵吗?难道不知道吗? “但是,团子啊,李亮是经常上战场的人,这剑穗累赘,多半也不会怎么用,你不如还是换一件礼物吧?比如……笔墨纸砚?或者书籍?” 团子摇头道:“我觉得不好,李亮是个武人,平日连看公文都觉费劲,怎么会愿意看读书写字?再说,他这么忙,也没这个时间啊,但剑穗就不同,他想用的时候用,不想用了,放着收藏好也是可以的,还方便携带呢。” 这孩子…… 顾知夏无语扶额,笑了笑,说:“其实笔墨纸砚也可以用来收藏的。” “娘,您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剑穗做的不好?”团子何等敏锐的孩子,早已察觉出顾知夏是觉得送剑穗不妥,“要不然我再重新编一条?” “不用了,这个很好,很好。”顾知夏将剑穗拿过来,放回木盒之中,“就送这个好了,不过,你明日还要去国子监呢,就别亲自去送了。” “可是我想去,”团子低着头,看着在灯火下闪闪光的珠子,“国子监一天不去也没什么的,反正先生这几天讲的文章我早就读透了,缺一天无碍。” 这孩子自从上了国子监,就从没偷过一天懒,尽管有时候生病了,只要脑子还清醒,都坚持要去,这次却为了一个李亮破例,这让顾知夏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儿大不由娘,可是她家的女儿还没长大呢,这就开始折腾了? “不行,念书就贵在坚持,一天也不能缺,明日你爹爹也要去军营,就让他把你的礼物转送到李亮手上便是。” “可是……” “没有可是,”顾知夏不得不强硬起来,“要是再讨价还价,这礼物也就索性别送了。” 就不信还治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了。 团子气得差点跳起来,“你怎么这样呢?太过分了!” “我就是这样,我跟你爹不同,不会事事都由你,旷课是决不允许的,你要是不依,就直接关你一个月禁闭。” “你……” 团子气呼呼地看着她半天,只能妥协,谁让她是当女儿的呢? “好吧,那就让爹爹代我转送,不过您要记得叮嘱爹爹啊,让他别忘记了。” 见她郑重其事的模样,顾知夏是哭笑不得,这丫头是真对李亮上心啊。 “好,我会叮嘱他的,你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帮女儿把被子盖好,顾知夏这才离开房间,径直回到卧房。 房里静悄悄的,杨志安正坐在桌边,捧着一本书在看,听见顾知夏的脚步声,就抬了头看过去,笑着问:“团子睡了?” “睡了。”顾知夏颔,缓步走过去,正要说团子送礼的事,忽然现一件了不得的事,径直走到杨志安身旁,黑着脸道:“装也不装得像一点,书都拿反了。” 杨志安一囧,连连傻笑:“是啊,方才走神了,竟没察觉。” “得了吧,”顾知夏并不吃这一套,“快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杨志安装傻充楞,眼里充满无辜。 顾知夏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伸手摸向他左手边的衣袖,果然取出两本公文来。 “又背着我偷偷地办公务,不是说好再休养半个月吗?” 既然被现了,杨志安只能认栽,并好声好气认错。 “娘子,对不起,但我也没办法啊,户部有几件棘手的事,必须我亲自办才行,官署的同僚来找我帮忙,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我虽然在休假,但依然是户部尚书,有急事我不能不管的。” 顾知夏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实在担心杨志安的身体,那天听太医讲过实情后,她就一刻也不敢松懈,开始的时候几乎时刻都盯着他,生怕他出点什么状况,可偏偏当事人不以为意。 她瞟了眼公文,倏地皱眉:“骗谁呢?这分明是兵部的折子,你这个户部尚书,什么时候管起兵部的事来了?” “一个月前,刑部尚书病重了,在卧床休养,皇上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暂代这个职位,便让我试试,所以兵部那边的公文也送过来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凭什么要你拿一份工资,干两个人的活儿?”顾知夏登时便恼了,“皇上分明是欺负人嘛,明天我去找他说理去。” 杨志安将她拉住,解释道:“你别这么激动,我现在其实基本不管户部的事,皇上的意思是,想把我调到兵部去,直接接管兵部尚书之职。” “让你做兵部尚书?”顾知夏很快反应过来,兵部具有调动天下兵马的权力,地位至关重要,他现在还在位,兵部那帮狐狸还能被压住,但一旦他驾崩,新帝继位,可就不好说了。 因此,必须让信得过的人来担任,杨志安既是忠臣,又有带兵的经验,熟读兵书,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 “皇上这是在未雨绸缪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零九章 上香 杨志安缓缓点头,叹息道:“皇上年纪大了,精神越来越不济,最近气色差了很多,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驾崩,不未雨绸缪是不行的。” “按理说,皇上信任你我,本该高兴的,但我心里总有些不安,”顾知夏在圆凳上落座,眉头皱了起来,“正所谓树大招风,你当了兵部尚书后,肯定招来朝中许多人的记恨,皇上在位的时候,这些人尚且暗地里弹劾诬陷你,明里暗里对付你,那皇上要是不在了,他们岂不是更加猖狂?” “也就是皇上对你有足够的信任,才没信他们的挑拨,但将来新帝登基,未必能这样信任你,万一听信谗言,对你心生忌惮,那就危险了,只要有一步走错,那都将会是万劫不复。” 新任皇帝斩杀朝臣,以达到树立威信和加强皇权目的的例子,历史上数不胜数,顾知夏这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在史书上看得多了,她真的很怕有一天杨家也成为史书上悲剧的一笔。 其实有时候想想,与其这样担惊受怕地活着,还不如现在就辞官,回归故里,过回从前那样平淡却幸福的日子,比在朝堂上跟那些人勾心斗角来得强。 “我明白,皇上信任我,未必将来的新帝也能,古往今来,权势越重,越受先帝器重的大臣,都会是新任皇帝的眼中钉,下场往往不会好,但饶是如此,我也不能退缩,也容不得我退了。” 杨志安将书本合上,平放在桌面,视线落在蓝色书皮上,说话时,语气很平静。 “皇上识拔你我,信任你我,是为大恩大德,我本寒门出身,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实现当初护国卫民的心愿,都是皇上的恩典,我必须用一生去报答,不论将来面临什么,我都得迎上去。” 对这番话,顾知夏深感认同,只是认同归认同,心里不能不担忧,也不能不为将来做考虑,既然杨志安要用一生报答皇上的恩情,那她当然会一路相随,并在背后为他筹谋,想办法保他无虞,也保家人无虞。 两人各有心事,沉默了好一阵子,杨志安才注意到顾知夏手里拿了只木盒,于是好奇问道:“娘子,你拿了什么?” 顾知夏回过神来,将木盒递过去,无奈道:“这是你女儿精心准备的礼物,要送给李亮的,你明日去了军营,顺带给他吧。” 杨志安愈好奇,遂打开看,见是编织精美的剑穗,两眼一亮。 “给李亮的?团子亲手做的?” “可不是么?那孩子长这么大,连对咱们都没这么上心过,只跟李亮那小子相处了几个月就亲手制作礼物相送,小小年纪,就知道重色轻爹娘了。” 顾知夏这话说的可谓是酸溜溜,空气中仿佛都能闻到醋味了。 “也不能这么说,团子虽然不曾给咱们送过礼物,但平时很孝顺,很会关心人啊,”杨志安笑着安慰她,“李亮这是要走了,团子这才送点礼聊表谢意而已,不能代表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明白?”顾知夏急了,“这孩子这么用心准备礼物,显然是对李亮有不同的心意,否则之前怎么不见她给别人送礼呢?学堂里跟她关系好的同窗还少么?” 杨志安一顿,还是不解:“不就是师徒之情么?李亮虽年纪轻,但好歹教了团子几个月工夫,是师父没错了。” 顾知夏简直要被气死,忍不住狠狠地戳了杨志安的脑门一下,说:“我是说,团子喜欢李亮。”怕他还听不懂,又补充道:“我说的这个喜欢,是指女孩对心上人的那种喜欢。” “不可能吧?”杨志安吓得脸色都变了,“团子还这么小,怎可能懂得这些?娘子,是不是你误会了?” “我也是这么小过来的,能不了解团子的心思?”顾知夏笃定道,“小女孩见到长得好看,又有本事的男孩很正常,只是可能她自己也意识不到,那就是喜欢,感情也不会像大人那样深刻罢了。” 杨志安点点头,“不必担心,李亮过几天就要去边关了,这一去就是好几年,等见不到面了,团子很快就把他抛在脑后的,毕竟还是个孩子,即使真的喜欢,多半也只是一阵子,不会总记在心里。” “希望吧。”顾知夏却并没有杨志安这么乐观,看团子谈起李亮时那含笑的眼神,恐怕不简单。 转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杨志安养好身子后,就接任了兵部尚书一职,每天甚至比之前更加忙碌了,没多久,顾知夏也回到朝堂,继续做她的御史。 除了皇帝身体越来越差,让人担心之外,一切看似都已回归正轨。 可惜的是,顾知夏才回到朝堂没几天,就现自己怀孕了,并且孕吐得很是厉害,精神也不太好,根本无法做事,只好又向皇帝告假,回到府里休养。 早上,顾知夏刚起来,杨张氏就提着食盒过来了。 “知夏,今天娘给熬了补身子的汤,对你和孩子都好,一会儿你要多喝两碗啊。” 从怀孕后,她就每天给顾知夏熬药做饭等,事事亲力亲为,生怕下人们照顾不周,顾知夏几次劝她不要这么紧张都没用。 顾知夏这段时间因为总是吐,食欲不好,已经瘦了一圈,人看上去气色也不是很好,脸色有点白,不过好在杨张氏厨艺极好,每次总能按照顾知夏的口味,变着花样做出不同膳食来,让她少吐一些。 “娘,您不用这么早起来的,万一累着了,我多过意不去?” 杨张氏将羹汤摆上,笑着说:“没事,我都习惯了,再说,你现在瘦成这样,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必须按时用膳,不能饿着了,娘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你照顾好,要有什么差错,娘才是真的过意不去呢。” 顾知夏听她这么说,也知道劝不住,便没再多言,只乖乖坐下用饭。 只用了一碗汤,和一小碗清粥后,便吃不下了,杨张氏好说歹说,劝着她多吃下几口,结果没忍住,又吐了出来。 于是只好作罢。 “知夏,今日外面天气好,正适合出行,不如咱们一起到香山观音庙去上香吧?你这吐得这么厉害,看着都心疼,去拜拜观音,得了保佑,兴许会好转些。”杨张氏提议道。 顾知夏是不信神佛的,孕吐这个事,是很多人怀孕过程中必然要经历的,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跟菩萨能有什么关系? 不过,在家里待了这么久,出去逛逛总是好的。 “也好,我正想出门呼吸下新鲜空气呢。” 杨张氏叫人备好车马,又准备了一些酸口的干果点心等,给顾知夏路上吃,叫上两名侍女随行,也好随时照顾着。 出了城后,几人便往香山而去。 因担心会颠着顾知夏,动了胎气,所以杨张氏特地吩咐马夫赶车赶慢一些,走一段又停一段,以免顾知夏不舒服。 一路受着千万般的照顾,顾知夏倒是并没有出现不适的反应。 “娘,我想下去走一走,坐得太久,腿脚都有些僵了。”顾知夏眼巴巴地看着杨张氏,征求她的同意,最近在家里真的闷太久了,一见到风景优美的地方,就想多停留一会儿。 “好。”杨张氏也不忍拒绝她,“不过不能待太久,否则时间就来不及了。” 侍女们先下车,回过头来,要搀扶顾知夏,结果顾知夏抢先就自己蹦了下去,吓得后面的杨张氏惊呼一声:“知夏,你小心些!” 顾知夏身姿轻盈,落地很稳,根本没事,只是身边的人太紧张而已。 “我是怀孕,又不是腿有问题了,用不着人搀扶的。” “就算不用搀扶,也不能这样蹦跶啊,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杨张氏真想好好教训她一顿,但张了嘴,又把话咽回肚子里去了。 她也是年轻过来的人,知道怀孕很辛苦,好容易出来一趟,放纵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她当年还挺着肚子下地干活呢,不也没什么? “这里景色真好,还有花香呢。”顾知夏走在小溪边,深吸了几口气,感觉整个人瞬间就精神了很多,正沐浴着阳光,忽然听见侍女一声惊呼:“哎呀,那边有个人想寻死!” “什么?” 顾知夏连忙转头望去,果见不远处溪涧边上站着一个女子,溪涧的水自高处往下流,女子所站的位置就在高处,下方是湍急的溪水,水底全是石头,足有两丈高,人跳下去,多半就活不成了。 原本顾知夏心想,或许那女子只是站着呆,或是在想什么事情而已,但很快,她就看见对方往外面挪动脚步,心道不妙。 “赶紧过去看看。” 几个人连忙跑过去,到了近处,杨张氏才大喊道:“姑娘,快回来,那里危险,快回来!” 那女子听见声音,果真停了脚步,转过头来看。 看清她的样貌后,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章 走投无路 顾知夏愣在原地,一脸愕然。 身边的侍女低声道:“姜小姐?怎么会是她?” “对啊,出什么事了?她怎么会想不开?” 杨张氏毕竟是姜蕙的义母,见她要寻死,登时心急如焚,赶忙劝说:“蕙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过来跟我们说,千万别想不开,快过来!” 姜蕙也没想到能遇到她们,先是一愣,然后摇摇头:“义母,我不想活了,一刻也不想活了,只想要个解脱,你们走吧,别管我。” “姜小姐!”顾知夏大喊道,“你有什么困难,只管说来,我们会尽全力帮你的,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都会好的,何必轻生呢?” “帮我?”姜蕙悲凉地笑了笑,“你们帮不了我的,谁也帮不了我。” 顾知夏又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帮不了你呢?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没做呢,死了不觉得可惜么?不如你先过来跟我们说说,之后再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要是最终真解决不了,你再去寻死也不迟啊。” 杨张氏觉得这话有些不妥,看了顾知夏一眼,哪有叫人之后又再去寻死的?自然是应该劝她别再有轻生念头才是啊。 话虽如此,那边的姜蕙却似乎有些被说动,犹疑着往前走了几步,杨张氏见状心头一喜,赶紧说道:“蕙儿,快过来,有什么困难跟我们说,不论多难,我们都会尽全力帮你的。” 姜蕙又思量了一会儿,终于从最危险的地带走过来,杨张氏上前将她拉住,忍不住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得走这条路呢?” “义母,我……”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姜蕙便红了眼眶,扑进杨张氏怀里痛哭失声。 顾知夏见她这模样,猜想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了,暂时也无需劝说,等她哭一阵子,泄出来再说,于是便拉着两个侍女退到了一旁,让杨张氏陪着。 “很奇怪啊,姜小姐乃是姜尚书的掌上明珠,听说尚书大人很疼爱的,要什么便给她什么,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怎可能还让她受委屈呢?”侍女摇着头叹气。 另一侍女道:“是啊,不过,我听说姜小姐的哥哥姜大少爷人不太好,最近尚书大人又病得严重,不知会不会是被他给欺负了?” 说起这位姜大少爷,顾知夏也有点印象,长得倒是相貌堂堂,就是人不成器,嗜酒好赌,还喜欢出入风月场所,姜尚书也管不了,十分气人。 但即便是被姜葳给欺负了,也还不至于气得去寻死吧?只怕其中另有缘故。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姜蕙总算停止了哭泣,杨张氏掏出手帕给她擦干泪水,安慰道:“好了,别哭,现在把你的困难跟我们说说,但凡能帮的,义母一定帮你,别哭。” 姜蕙将手帕攥在手心,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道:“谢谢义母。” 两人往马车那边走去,跟顾知夏一起在树荫下找了块石头坐着。 “姜小姐,你有什么委屈,不放现在跟我们说说吧。”顾知夏脸上带着善意的笑,“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 姜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颔道:“是我大哥,他趁我父亲病重管不了事,便私自替我做主,将我许配给李太傅的儿子李鸿,我不肯,他便要把我关起来,逼迫我出嫁,连婚期都跟人定好了,我被关了差不多半个月,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可是,离开家,我根本没有地方可去,我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想到去死。” 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肩膀轻颤着,梨花带雨,端的是楚楚可怜。 顾知夏等人听了她的遭遇,都觉愤怒。 要知道,那李鸿可是帝都出了名的人品坏,跟姜葳乃是一路货色,之前就娶过一个妻子,但过门不到一年就去世了,对外说是病死,但后来传出不少传言,说是那女子并非病死,而是被李鸿打死的,还有的说,是李鸿整天沾花惹草,在府里养了好几个小妾通房丫头等,她们看这个正妻不顺眼,就联手把人弄死了。 但不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足以说明,李家这个门,是不能进的,身为兄长,居然把自家妹妹往火坑里推,真不是人。 杨张氏道:“谁说你没有地方可去?这不是还有义母在么?你早就该来杨府啊,何苦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姜蕙擦擦眼泪,说:“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义母?我要是去杨府的话,哥哥知道了,必定去闹的。” “闹就让他来闹好了,正好教训教训他。”杨张氏气愤道,“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就该狠狠打他一顿,叫他长长记性,以后才乖了。” 姜蕙低着头,依旧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杨张氏转头看向顾知夏,犹豫着说:“知夏,蕙儿如今也无处可去,你看,把她接到家去,让她暂时住在府里,行吗?” 顾知夏知道,她之所以会特意问过自己,是因为她对姜蕙有敌意,毕竟之前有过那么一档子事,但实际上,她当初对姜蕙确实有那么一些看不顺眼,但早已释怀了,其实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 “全凭娘拿主意,知夏都听您的。” “好,那蕙儿就跟我们先上山上香,之后一块儿回杨府,好不好?”杨张氏又问姜蕙。 后者看了看顾知夏,犹豫片刻,点头说:“多谢义母和嫂嫂了。” 于是乎,一行人捎上姜蕙,继续上山。 上完香后,又在观音庙里吃了一顿斋饭,回到杨府时,已经快天黑了,杨张氏让下人带姜蕙去客房歇息,待人走远,叹息道:“这孩子真是可怜,以前都被父亲宠着,现在父亲病了,命运却掌握在那样一个大哥手里。” 顾知夏站在一旁,也对姜蕙颇感同情,却没说话。 “知夏,你能把她接到杨府来住,足见心胸宽广了,谢谢你。” “娘言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而已,只要姜小姐今后好好活着,别再寻死,我就放心了。” 杨张氏拍拍她的手背,慈爱地笑道:“赶了一天的路,你肯定累得很了,也快去休息吧,记得睡前要喝安胎药。” “是,知夏记住了,娘也早点歇着。” 顾知夏确实很累了,毕竟怀了身孕,精神和体力都不如往常,尽管一路都是乘坐马车,却依旧觉得浑身酸痛,像走了很远的路似的。 回房后洗漱好,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有动静,迷迷糊糊地又醒了过来。 “我把你吵醒了?”杨志安歉疚道。 顾知夏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道:“我睡得浅,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官署事情很多吗?” “挺多的,北边又起了战事,需要调度兵马和粮饷,要处理的事务一大堆。”杨志安将外袍脱了,挂在木架上,行至床边,坐着与她说话。 “听下人说,你今天跟娘去观音庙上香了?” “是啊,出去走走,散散心嘛。” “散心是没问题,但怎么还把姜小姐给带到府里来了?” 顾知夏抬眼瞥了他一下,哂笑道:“你都听说啦?怎么,姜小姐住到府里,有什么问题嘛?人家一大美人,今后常在你眼皮底下转悠,难道不好?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心虚!” “你看你又说到哪儿去了?”杨志安无奈叹气,“我不过是好奇问问罢了,怎么又损我?” “我就是喜欢损你,”每次见到他被自己弄得哭笑不得,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模样,顾知夏就觉得有趣,“你有意见?” 杨志安将她的手握进掌心,笑道:“没有意见,我哪敢有意见呢?娘子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我听着就是。” “呵,杨大人变化真大啊,还学会耍贫嘴了?”顾知夏故作嫌弃,心里却喜滋滋的,两年多的分别,加上先前种种的误会,让他们之间疏远不少,好不容易才和好,现在又处得越来越好,基本上回到了从前那样的亲近状态,能说笑能互损,她高兴还来不及。 姜蕙在杨府住了几天,心情逐渐转好,脸上也有笑容了,杨张氏看在眼里,总算是放下了心。 但很快姜葳就找上了门来。 这天早上,刚用完早点的顾知夏在院子里散步,姜蕙突然急匆匆走来,神色焦灼道:“嫂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宁死也不要嫁给李鸿的,嫂嫂……” 说着,双腿一屈,就要下跪。 顾知夏连忙将她扶住,纳闷道:“我没说要赶你走啊,不是早就让你在府里住吗?快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哥哥来了,现在就在大厅里呢。”姜蕙抹着泪说,声音已然有些颤抖,显然是害怕顾知夏会把她交出去,“他要逼我嫁给李鸿,父亲病重,长兄如父,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根本没有违抗的资格。”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一章 吓唬 顾知夏安抚她道:“这话不对,你的终身大事,应该由你自己拿主意,即便是生身父母,也没有为你做主的权力,更何况是兄长?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对,姜小姐,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是绝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当真么?”姜蕙一脸期冀地看着她,眸中闪着希望之光。 “当然。”顾知夏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你只管在后院待着,让我去前厅会会你那位兄长先。” 说罢,便径自往前院而去。 大厅里,杨张氏正在与姜葳说话。 “姜少爷,令妹确实不在敝府,你就是再等多久也是徒劳,还是到别处去找吧?”尽管一见到这个人,就想破口大骂,教他做人,但为免节外生枝,还是忍忍为好,毕竟要是传扬出去,杨家说不清。 姜葳稳稳地坐在客座上,冷笑道:“老夫人就不要骗我了,有人亲眼看见我妹妹进了杨府,之后就再没出来过,她人现在肯定还在你府上,你还是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我就要到官府去告你们了!” 这咄咄逼人的气势,真是叫人恼火。 杨张氏正气不打一处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嘲讽的话声:“阁下尽管去告便是,等到了府尹大人面前,咱们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摊开来,讲清楚。” 正是顾知夏走了进来。 “你姜大少爷强逼亲妹嫁人,逼得她走投无路去寻死,简直枉为兄长,我倒要看看,此事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你。” 姜葳长得倒也五官周正,眉目如画,就是身段看上去有些偏瘦,整体看去就是位翩翩公子,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李鸿乃李太傅之子,学富五车,身世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城中多少千金都想着当李夫人呢,我让妹妹嫁给他乃是一片苦心,何错之有?即使是外人知道了,也不会说我半个不字。”姜葳挺着胸膛,信心十足道。 顾知夏冷嗤一声,说:“李鸿是出了名的人品差,栽在他手上的良家女子数都数不过来,这一点人尽皆知,你姜大少爷是眼睛瞎了,还是心盲了?居然把他夸成那样?” “你……”姜葳一时语塞,气得脖子都红了。 顾知夏便又道:“即使不计较对方人品,也得按正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程序来吧?而你呢?你只是姜小姐的兄长而已,姜尚书尚在人世呢,怎么轮得到你来做主?” “还有,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楚,你之所以会同意把妹妹嫁给李鸿,是因为你收了人家的钱,根本不是为她着想,说直白一点,不过是强买强卖,姜小姐被你当成一件商品,给卖了。” 姜葳大惊失色,怒喝道:“你,你胡扯什么呢?我何时收过李鸿的钱?你别血口喷人,我,我要告你个诽谤之罪!”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顾知夏微微一笑,笑得有些狡黠,“你前段时间欠下一大笔赌债,没钱还,是李鸿帮你偿清的,当然,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帮你,作为答谢,你得促成他和令妹的婚事,是也不是?” “没,没有的事,你胡说八道!”姜葳嘴里不承认,可闪烁飘忽的目光,却出卖了他。 顾知夏趁热打铁,继续说:“相信不用我多说,姜大少爷也明白,依照大荣律法,买卖人口是重罪,轻则配边疆,重则死罪,要真闹到官府,吃亏的,必然是你,就连那位李公子也没你罪责重呢,最后死的只有你。” 姜葳被吓出一身冷汗,连连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不得不说,顾知夏真是个攻心的高手,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面色惨白,嘴唇颤,好像连魂都要吓破了似的。 一旁的杨张氏见状,上前道:“你不是要去官府告我们吗?这就走吧,老身跟你一同去,如何?” 姜葳哪里还敢提什么官府?当真不要命了么? 赶紧爬起来,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了。 “知夏,果然还是你厉害,瞧他逃跑的那样,简直丢人现眼。”杨张氏不屑地笑了笑,“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姜葳跟李鸿之间的交易的?你难道暗中去查过?” 顾知夏摇摇头:“没有,我不过是胡乱猜的,权当赌一把,谁曾想,还真让我赌对了。”姜葳那人嗜赌成性,欠债是家常便饭,不用猜也知道会有这种事,然而,他如此执着于把姜蕙嫁给李鸿,甚至亲自上门要人,事情必然不简单,稍稍一推理,就能猜出来龙去脉来。 “这姜葳真不是个东西,怎能为了自己把亲妹妹往火坑里推?姜尚书要是知道,恐怕这吊着的最后一口气都要被气断了。”杨张氏愤慨道。 “要不怎么说是败家子呢?想那姜尚书一世英名,为官清廉公正,未曾留下过什么污点,却因为这个儿子背负许多骂名,这种儿子,其实不要也罢。” 杨张氏点点头,深以为然。 之后,姜葳再也没敢上门要人,危机算是彻底解除,姜蕙总算得以在杨府安心住了下来,虽说暂时不用担心被抓回去嫁人了,姜蕙还是有些抑郁,每天都要担心父亲,愁眉难展,郁郁寡欢。 她想回去看看,但又实在不敢,因为只要一出杨府的门,就会被抓,到时见不见得到父亲的面不一定,肯定是要被迫嫁给李鸿的。 “姜小姐,你就别愁了,想开一点吧,相信令尊要是知道你现如今的处境,也不会愿意你冒着风险回去看他,他必定更希望你平安无恙,他不会怪你的。”顾知夏一边开解姜蕙,一边倒了杯茶递过去。 姜蕙微微一笑,说:“希望吧。” 最近顾知夏的孕吐现象已经有明显好转,食欲开始变得旺盛,基本上随时都在吃,从起来后,零嘴就没停过,此刻又拿着一块糕点在啃。 “嫂嫂,你这肚子怎么还没见怎么显怀呢?已经快四个月了吧?” “那是我穿的比较宽松的衣服,所以不容易看出来,其实已经显怀了,”顾知夏笑道,“不过,比起当年怀团子的时候,这一次肚子确实要小一些。” 她记得团子的肚子里的时候,开始几个月并没有吐,几乎跟常人没什么区别,是到了后面几个月才难受的,每一胎情况都不同。 姜蕙的视线移至顾知夏的小腹,面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她心想,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自己跟顾知夏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容貌才学也不比她差,甚至出身还比她高很多,可现状却是天差地别。 人家有丈夫女儿,有婆婆疼爱,还有即将出世的第二个孩子,生活幸福美满,而她呢?唯一疼自己的父亲快离开人世了,今后就只有孤身一人,死了也没人在乎,大哥又是个败家子,完全靠不住,以后别说过得幸福了,就连能不能生存也是个问题。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薄待她?她自出生道如今,从来没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真是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不甘心。 顾知夏能拥有的,她也该可以拥有啊。 “姜小姐,姜小姐?” 走神间,被顾知夏的呼喊声拉回了思绪。 “你在想什么呢?” “我,我在担心父亲的病情。”姜蕙搪塞道。 “哦,你一片孝心,令尊定能感受到的。”顾知夏其实并不相信这话,因为方才姜蕙的眼底掠过一丝寒意和算计,不该是担心父亲时该有的表现。 但既然她不愿说,自己也不方便问,就随她去好了。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转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 到外地办事,忙了几天的杨志安赶回帝都城内时,已经近黄昏,又到宫里向皇帝复命,回到杨府时,已是傍晚。 因为急着去见顾知夏,他也没来得及喝杯茶,进了门就往后院赶,不料经过后花园时,遇上一个人。 “杨大哥,你回来了?赶了几天的路,累吗?”姜蕙关切地问道。 杨志安礼貌性地笑了笑,答道:“还好,这么晚了,姜小姐还没休息?” “睡不着。”姜蕙向前几步,笑得温婉,稀薄的月光洒下,照在她如玉的脸上,更添一股别样的风情,“杨大哥,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姜小姐了?听着太生分,不如你就直接叫我姜蕙,或是义妹也行啊。” “这,恐怕不太好。”杨志安隐约察觉到对方的意图,一口回绝,“天晚了,你我单独在此见面于礼不合,只怕招来话柄,影响小姐的清誉,在下先行一步。” 说完,便直接绕过对方,往前走去。 身后的姜蕙喊道:“杨大哥!你就这么看不上我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知夏?” 这段时间姜蕙寄居在杨府,一直是安安分分的,不曾有任何越矩的行为,杨志安以为她早已放下前尘了,没想到今日又旧事重提,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眉头皱成了一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二章 挑拨 杨志安停住脚步,只是停了片刻,没给出回应便走了,留下姜蕙一人站在原地,无声流泪。 为了见他,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在这园子里等了一个时辰,被冻得打寒颤,只是想跟他多说几句话而已,没想到他却连正眼也没看她一眼。 为什么?她就这么没有吸引力么? 姜蕙越想越不甘心,便想着,既然杨志安不动心,那就另想办法。 她终归不是杨家人,不可能一直赖在这里,杨张氏纵然对她再好,也不会收留她一辈子,必须要名正言顺才行。 这日上午,吃过早饭后,杨张氏准备出门买些东西,想着顾知夏好几天没出门了,必然闷得慌,顺便把她叫上,一起出去逛逛,也好让她适当地运动运动。 不料姜蕙道:“义母,嫂嫂现在还没起来呢,昨日处理府里的内务费神太多,今日想必是没有什么精神,还是不要去搅扰她了,我陪您去吧?” “你?”杨张氏摇摇头,“你一出门就被你大哥抓回去了,不行不行。” “没事,我乔装打扮一下,变成您身边的小厮,大哥的人就认不出来了,肯定没事的。”姜蕙挽住她的手臂,恳求道:“我都几个月没出门了,实在闷得慌,想出去走走,义母,您就答应我吧。” 杨张氏想了想,颔道:“那好吧,你先去换了装来。” “好。” 只一炷香不到的工夫,姜蕙便换好装扮,杨张氏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她脸上抹了一层黑粉,画上黑斑,下巴还粘了胡子,乍一看有模有样,不仔细端详,完全认不出她原本的样貌来。 “义母,这样可以吗?” “甚好,甚好。” 两人出了门,来到热闹的街上。 杨张氏先去逛了几家布行,买了几匹布,准备回去做衣裳。 “义母,您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布?而且这些布都颜色鲜亮,看着不像您平时的穿衣风格啊。”走出店铺后,姜蕙好奇地问道。 “哦,这是给知夏买的,她身子越来越重了,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了,须得另做宽松的才行,她是年轻人嘛,自然要穿鲜亮点的。”杨张氏笑着答道。 “那为何不直接找人定做呢?您自己做岂不是要费很多心神?” “别人做的哪有我做有心意?我横竖闲着也没事,这种手工活早就干惯了,不算费神。” 闻言,姜蕙心里一阵失落,一股妒意油然而生。 “义母对嫂嫂真好。” 杨张氏不置可否:“知夏是我的儿媳,如今又怀了身孕,我自然要对她好了,前面好像有一家鞋铺,也去看看吧,若有合适的,也一并多买几双。” “嫂嫂现在怀孕辛苦,精神越不济了,要管的事情却越来越多,我有点担心,她会撑不住。”姜蕙突然叹气道。 “越来越多?”杨张氏不明所以,停步看她,“不就是府里一些财务上的事要她过问吗?琐碎事都有管家和下人做,她不用怎么操心啊。” 这是她特地跟管家叮嘱过的,府中一应事务,能不去问她便不去问,以免打扰她养胎,一直以来,下人们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这也是她自己没读过书,不会处理这些事务,否则就亲自过问了。 “您虽然是吩咐了管家不要去打扰她,但嫂嫂这个人责任心太重,下人不去问她,她却要主动去过问,听说最近府里的事务,大大小小都由嫂嫂亲自管,任何事都得经过她的同意才行,管家因为之前有些事瞒着没报给她,她便说要把人赶走呢。” 杨张氏诧异:“有这样的事?” 姜蕙颔道:“是啊,我也是前几天听几个小厮私底下议论才知道的,照我说,嫂嫂料理家事固然是对的,但也未免太专权了,事事都要做到最好,达到她的标准,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呢?管家在杨府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焉能说赶走就赶走?” “是啊,管家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这些年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儿媳不在的几年里,多亏了他,现在动不动就赶人走,确实不妥。”杨张氏露出愁容,“但儿媳或许也有她自己的考虑,不能一味怪她专权,回去之后,待我去问问她再说。” 姜蕙垂眸,转了转眼珠,又说:“府里的事,嫂嫂一人做主,倒也没什么,毕竟她是女主人,只是我听说,嫂嫂现在不光一手管着府中内务,连杨大哥在朝中的公事,她也过问的,杨大哥每天回来,都会跟她禀报当日的事,做什么决定也要先跟嫂嫂商议过了,再做决断,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哦?”杨张氏再次诧异,“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下人们说的,最近很多人都私底下在传,有的人还把此事当笑话说呢。”姜蕙压低声音说,目光往杨张氏脸上瞟,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杨张氏蹙眉问:“笑话?什么笑话?” “这……”姜蕙做出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模样,“其实也没什么了,义母不必放在心上,还是别问了。” “没事,你倒是说来听听。” “好吧,就是有些人开玩笑说,杨大人是个惧内之人,还说他没有主见,什么都要先问夫人才敢做决定,能昏到今日这个位子,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在夫人身上,说他能有今天,都是靠女人。” 听完这一番话,杨张氏不说话了。 岂有此理,那些人竟然敢这样嘲笑志安?知夏确实帮过志安很多,但那是在来帝都之前,以及志安刚开始做官那段时间,后来志安一直是凭自己的能力在朝堂上立足,一步步走到今天,何来靠女人之说? 姜蕙歉疚道:“都怪我这张嘴,实在不该说起这些的,义母,对不起,您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吧,别再想了。” 杨张氏显然已有些不悦,只是未曾表现出来,姜蕙心知自己若是再多嘴,引起她不快不说,很可能还会令她生疑,便适时地闭了嘴。 两人到鞋铺逛了一圈,什么也没有买,之后又在街上走了走,便打道回府了。 天快黑的时候,杨张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找顾知夏一趟。 顾知夏刚喝完安胎药,端着一碟蜜饯在吃,见杨张氏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娘,您怎么过来了?可用过晚膳了?”一边笑着把人搀扶着落座,一边随口问道。 杨张氏拉着她坐下,笑道:“我已用过了,过来看看你,今日可有不舒服?” “没有,最近这孩子特别听话,已经不闹了。”顾知夏答道,但现对方眉头微蹙,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便知道她必定有事。 “听说您今日出去了,怎么也不带我呢?我也正想出去走走呢。” “你不是精力不太好吗,娘不想影响了你休息,所以没叫你。”杨张氏端详着顾知夏的脸,“你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太忙了?你是个怀有身孕的人,不能太操劳,得注意休息才行啊。” 顾知夏顿了顿,说:“除了一些府里事务之外,我也没什么好忙的,何来操劳之说?昨日太医还来过,说我状态很好呢。” “是吗?那就好。” 杨张氏虽点着头,眼里却明显藏有怀疑,这让顾知夏很不解,难道她做了什么令她不悦的事? “听说,你打算打管家离开?” “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目前还没做决定呢,我还要再想想。”顾知夏暗自揣度,难道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来?“娘以为不妥?” “管家在杨家做了好多年了,做事一直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管再怎么不合你的心意,磨合一下也就好了,没必要直接把人赶走啊。”杨张氏语重心长道,“像这么忠心的人都被赶走了,其他人会怎么想?知夏,还是再给管家一个机会吧。” “这……” 顾知夏心里暗忖,杨张氏看来只知道她要解雇李管家,并不知其中内情,也不知是谁跟她说的,又还说了别的什么话,是否一样添油加醋,避重就轻,还是先顺着她的意好了,免得造成更深的误会与不满,引起婆媳矛盾。 “既然娘都为他求情了,知夏岂能再一意孤行?都听您的就是。” 杨张氏这才松了眉头,但很快又因为另外一件事皱了回去。 “知夏,娘还听说,志安常拿朝堂上的公事来烦你,害你操心,是否真有此事?” 这话说的倒是很巧妙,但顾知夏一下就听出了深层意思,说杨志安那公事烦她是假,怪她过问杨志安的公务事才是真吧? 以前她和杨志安就是经常在一起讨论朝中大事的,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可,杨张氏也从不问起,怎么今天突然问这个了? “我闲来无事,就让志安跟我讲讲朝堂上的趣事,也是为了解解闷嘛,不存在操心。” 杨张氏道:“你现在毕竟是有孕在身,主要的任务就是养胎,别的事也就别去管了,要以身体为重。”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从中作梗 说来说去,杨张氏的意思,就是叫自己不要再过问杨志安朝堂上的事,可顾知夏寻思着,她那也不叫过问啊,顶多只是与他商讨,偶尔提些建议而已,怎么就让杨张氏如此不能接受了?真是无法理解。 最近府里的谣言其实她也听说了,也不知是谁传出,说她专权,府里的事务要独揽在手,还要把杨志安把控在手里,公务事都得有她说了算。 她这个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人缘都不太好,被人说闲话乃是经常有的事,早就习惯了,也就没有去在意,她觉得,以杨张氏与自己相处这么多年的情分来看,她肯定会相信自己,而不是这些谣言。 然而没想到,事实却令她失望了,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杨张氏也并不是那么信任她。 思来想去,为免造成更多的不和,顾知夏决定还是不解释的好,因为既然是有人给她上了眼药,那么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信,反而会越描越黑,索性也就不去浪费那个口舌了。 “好,知夏都听您的便是。” 杨张氏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还是有点诧异,怀疑她会不会只是在敷衍自己,但顾及婆媳感情,又不好当面质疑对方,便想着等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若她再干涉三郎的公事,再与她说说道理。 “那好,娘就不打搅你了,早点歇着。” 把人送走后,顾知夏坐回原位,陷入沉思。 今日与杨张氏出去的除了两个侍女之外,只有姜蕙,侍女们是不敢在杨张氏面前胡言乱语,明目张胆地挑拨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的,那便只可能是姜蕙了。 真是有趣,她把姜蕙带到杨府来,让她在此暂住,一心一意帮助她,还以为做了件善事,想不到却是引狼入室。 这好人啊,还真是不好做。 经过考虑,顾知夏决定私底下去找姜蕙谈一次话,警告她少在背后做那些小动作,否则自己也不会让她好过。 正巧这日早上,杨志安外出办事后,姜蕙便过来看望顾知夏,还带了些那天去街上买的补品过来,笑得一脸和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灿烂。 “嫂嫂,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是为感谢你收留我这么多时日,虽不算什么厚礼,但礼轻情意重,还望嫂嫂收下,不要嫌弃。” 顾知夏面带微笑,心里却在冷嗤,这张纯真的脸倒把她都骗到了,果然不一般。 “既然是姜小姐一片心意,我怎好不收?多谢你了。” 吩咐侍女上了茶,让她们把补品拿下去,不用再过来服侍。 屋里只剩下她和姜蕙两人。 “姜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最近,我没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吧?”她严肃地问道。 姜蕙正色道:“嫂嫂为何这么问?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之后又帮我打哥哥走,收留我在杨府居住,你是我恩人啊,怎会得罪我?”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在娘面前说我的是非?”顾知夏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语气也转冷。 姜蕙却是早有准备,丝毫不慌,装傻充愣道:“嫂嫂,我不曾啊,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会说你的是非?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是什么人如此挑拨你我的关系?” “你得了吧。”顾知夏见她执迷不悟,也不再跟她客气,“那日跟娘出门的人只有你,回来之后她就责备我干涉了志安的公务事,不是你从中作梗,会是谁?” “嫂嫂……” “行了!” 顾知夏懒得跟这种人废话,摆手打断姜蕙的话,起身道:“你也不必狡辩,我不是傻子,也没有娘那么善良,你心里装着什么坏水,我一清二楚。” “当初要不是看你可怜,我压根不可能同意带你回来,怪只怪,当初我还是太心软了,以至于今天让你在背后戳了脊梁骨,你给我听好了,这次就罢了,以后要是再敢在我背后搞这种小动作,我也不会对你客气,听明白了没有?” 既然她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姜蕙也知自己再无装下去的必要,索性露出了真面目。 “那请问顾大人,你能把我怎么样呢?我是义母带回来的,我们情同母女,她现在信任我,对你却起了疑心,若你对我做什么,她一定会站在我这边,护着我,你这个儿媳,难道还能忤逆长辈,强行把我轰走不成?” 她笑得很是得意,顾知夏看了气得眼睛都几乎要充血,她自诩聪明,通常只有自己算计别人,不会被人算计,想不到常年打鹰,今日却叫鹰啄了眼睛,委实太失败了。 “你以为我不敢?”顾知夏冷笑一声,“姜蕙,你与娘再亲近,也还隔着个‘义’字,焉能跟我肚子里的孩子相比?娘念你无家可归,才让你住在杨府,你却利用她的善心来谋取私利,她要是知道真相,还会留你在此吗?” 姜蕙淡然道:“义母她不会知道的,她只知道你对我有敌意,从一开始就不想接我来杨府,始终想把我赶出去,所以,就算你之后去跟她说,她也只会认为你是在针对我,根本不会相信你的话。” “你……”顾知夏这才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些时日里陪在杨张氏身边的人都是姜蕙,她有的是时间背后诋毁她,杨张氏对她的怀疑根本不是哪一日那几句的挑拨能形成,而是经过了挺长一段时间。 “今天就索性把话说开了,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姜蕙见她如此坦白,也不拐弯抹角,笑着答道:“我要的,当然是名正言顺留在杨家,而非像这样寄居在这里。” 名正言顺,也就是说,要一个名分,一个杨家人的名分。 顾知夏哂笑道:“志安对你并无男女之意,我以为你已经认清现实了。” “他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也不会有,若不是你从中阻拦,说不定我们早就是夫妻了,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顾大人虽然魅力大,但也没有大到能让志安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的程度吧?” 若在半多年前,顾知夏听到这话,说不定会心有动摇,但此时此刻,她只想笑。 她从来都不认为杨志安对自己专情,是自己魅力有多大,而是因为杨志安此人本是个专情之人,她相信杨志安,信他不会变心。 “你既然这么有信心,为何不直接跟志安表明心意,而是要在背后耍心机,挑拨离间?事实上,你很清楚,你知道志安不可能接受你,所以想通过娘来走捷径,志安是个孝子,若是娘一定要他娶你,他多半会答应,是不是?” 姜蕙的微微有了些许变化,眼神闪烁,不敢与顾知夏对视,更不敢答她的话。 但很快,她又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是又如何?只要达成目的,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根本不重要,顾知夏,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名正言顺的杨家媳妇,你就等着看吧。” 顾知夏觉得,这个人大概是疯魔了。 “还有,我会一步步与杨家人走得更近,讨好义母,讨好团子和志安,一步步将你取代,等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我会代替你抚养他长大成人,让他认我做母亲,而你,”姜蕙阴险地笑了笑,“你则会死在生产之时,之后年复一年,时光流逝,没人会再记得你,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见你这孩子最后一面的。” 这女人在说什么疯话?顾知夏顿觉脊背一阵凉意袭来,浑身打了个颤。 “大白天的,说梦话吗?” 姜蕙轻笑着摇摇头,绕着她转了一圈,目光锁定在她隆起的腹部,逐渐笑得更阴冷。 “我可不是在说梦话,趁你生孩子最脆弱之时,对你下手是最容易的,我又深得义母信任,到时自告奋勇陪着你生产并不难,你的命便捏在我手里,任我宰割了,这是我的计划。” 顾知夏下意识地护住肚子,愤然瞪着对方,冷声道:“你休想得逞!” “嫂嫂,现如今你身怀六甲,比一个孩童还弱,已是比不得平时,你不是我的对手,就认命吧。”姜蕙自说自话,伸手抚向顾知夏的肚子。 “我也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你死后,我会每年都带着两个孩子到你坟头上香烧纸,不会让你在地下太寂寞的,团子也渐渐长大了,她的婚姻大事,我会好好为她把关,李太傅家已经有一位年纪相仿的小少爷,跟他父亲李鸿一样,也是个相貌出色的,与团子正是匹配。” 她自己尚且宁死不嫁李鸿,竟然要把团子嫁给李鸿的儿子?这女人怎么如此狠毒? 顾知夏气得牙齿打颤,双目赤红,恨不得立刻将姜蕙生吞活剥了,以绝后患。 “姜蕙,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姜蕙笑吟吟道:“嫂嫂,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还是冷静一些,先坐下喝杯茶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四章 被坑 说着,姜蕙就伸出双手,要来搀扶顾知夏。 后者正是盛怒之时,哪里肯让她碰?当即将人推开,呵斥道:“走开!” 姜蕙却又凑过来,装模作样地表示关切:“嫂嫂,千万不能激动,要为肚里的孩子着想啊,快快坐下。” “别碰我!”顾知夏一怒之下,反手便甩过去两个耳光。 啪啪两声脆响,把她自己都吓到了。 没想到自己竟会失态至此,赶忙张了口想要道歉,不料就在这时,姜蕙突然自动倒向地面,摊在地上哭道:“嫂嫂,我也是为你好,想劝你冷静一下而已,你就算心中不悦,也不用把气撒在我头上吧?” 哭得那叫一个大声,凄楚。 “你……”顾知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上了这女人的套了。 怪不得总有人说一孕傻三年呢,她怎么连这样拙劣的手段都没能识破? 侍女们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出来看出了什么事,见姜蕙躺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都一脸愕然,而顾知夏站在旁边,满面怒容的模样。 这个场景,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顾知夏欺负人了。 大家都不敢上前管闲事,站在原地愣。 顾知夏皱起眉头,不耐烦道:“不用装了,快点起来,否则我真要对你不客气了。” 可笑,这杨府好歹是她的地盘,岂能怕了这么一个心机婊?不拿出点气势来,个威给她瞧瞧,真当她是猫了是不是? 姜蕙却依旧躺在地上嘤嘤地哭泣,仿佛是故意要挑战她的底线。 “你非要逼我是不是?” 两个胆大一些的侍女赶忙跑过来,一个拉住顾知夏,另一个则去搀扶姜蕙。 “夫人,您消消气,别动了胎气,先坐下喝口茶吧。” 顾知夏接过温茶喝了两口,稍微缓和神色,目光依旧锁在姜蕙身上,怒火难消。 “嫂嫂,你别生气,我走就是了,”姜蕙擦擦眼泪,声音有些沙哑,转头吩咐侍女道:“夫人这两天情绪不太稳定,你们要耐心地伺候着,别刺激她了,要是动了胎气,你们谁都承担不起责任,明白吗?” 这话外之音就是指,顾知夏精神出了问题,千万不能惹,否则随时可能作,还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几个侍女一听这话,果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把顾知夏气得想打人。 但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越是激动,便越是应了姜蕙的话,引人起疑,要是大家都把她当成了个疯子看的话,她就是有几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于是乎,她只坐在桌边,看着姜蕙远去的身影,沉默不言。 本想好人做到底,收留姜蕙在府里,直到她那个不靠谱的哥哥打消将她卖给李鸿的心思后再让她走,但既然她自己要作死,那就不能怪她心狠了。 两人在院子里生冲突的事,很快就传遍杨府,传到了杨张氏的耳朵里。 杨张氏从未见顾知夏随便对人动手,吃了一惊,于是连忙赶过去看看姜蕙,进屋的时候,姜蕙正坐在梳妆台前低声抽泣。 “蕙儿,你这是怎么了?”杨张氏急忙走过去,正欲安慰两句,姜蕙突然转过身去,低头背对着她,好像躲什么似的,杨张氏更加好奇了,干脆走到她跟前,俯身看去。 只见姜蕙那张美丽的脸红肿不堪,两道手印十分显眼。 “这是……这是知夏打的?” 姜蕙咬唇低泣,点了点头。 杨张氏愕然道:“好好的,她打你做什么?实在太过分了!” “嫂嫂不是故意的,”姜蕙握住她的手,恳求道:“义母,您千万不要责怪她,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她的错。” “她都动手打你了,你怎么还为她说话呢?”杨张氏望着姜蕙肿起的脸蛋,是既生气,又心疼,“知夏以前也不是这样暴躁不讲理的人,今日是怎么了?” 姜蕙抽噎道:“可能,可能是我不讨喜吧?她本来就心情不好,情绪也不稳定,加上之前因为和大哥的事,她又对我有些意见,我又不会说话,惹恼了她,所以就……” “你是说,知夏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杨张氏很意外,她还以为知夏已经不介意那件事了呢,想不到都是敷衍她的。 “她生气是应该的,换了是我,也一样会心里不舒服的。”姜蕙为顾知夏说“好话”,端的是善解人意。 杨张氏皱眉道:“既然心里不舒服,说出来便是,我可以另做安排,何必私底下欺负你?这知夏也是,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 听到这句话,姜蕙就知道自己得逞了,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但很快又恢复常态。 “义母,这件事真不能怪嫂嫂的,我听说很多孕妇都会容易出现情绪上的混乱,经常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容易失控,而且,是越到临近孩子出生的时候,情绪越是容易波动,因此,我相信,嫂嫂其实并不是真心想那样对我,她只是控制不了自己而已。” 闻言,杨张氏这才冷静一些,蹙眉道:“若是如此,那之后还有几个月就麻烦了,总不能为了不挨打,以后一直躲着她不见吧?不行,还是找太医过来看看为好。” “不忙,”姜蕙把她拉住,“我觉得,现在要的,是尽量让嫂嫂多休息,能不让她做的事,都交给别人去做,只有事情少了,她想的也就少了,情绪才会稳定一些,否则即使太医来了,也顶多是开一些安神定心的药物,并不能起什么作用,而且,那些药吃多了,多多少少对腹中胎儿有影响,最好是让她自己把心情调节好,更稳妥。” 杨张氏想了想,觉得此话很有道理,点头道:“你说的是,等三郎回来了,我便叮嘱他注意别跟知夏提起朝堂上的事,免得她跟着操心。” “还有府里的内务呢,”姜蕙补充道,“我认为也最好是别让嫂嫂再插手,还是交给管家和下人吧。” “没错。”杨张氏颔,“不过,府中之事不能全权交给下人办,我不放心,可惜我没读过书,很多事不懂,不然就可以自己经手了。” 姜蕙状似不经意地道:“我以前在家也管过府里的事务,也算懂一些,义母若是不嫌,我倒是可以教教您。” “哦?你会管家?”杨张氏有些吃惊,面露惊喜,“那我用学吗?你直接代替知夏管杨府一段时间就是了。” “这不妥吧?”姜蕙表面上拒绝,内心却在狂喜,等的就是这句话,“我到底不是杨家的人,只是寄居在这里而已,哪有管理内务的资格?这样不仅会引起嫂嫂不满,也会难以令下人们信服,为免麻烦,还是义母您亲自打理吧,我在旁提点您一下就好。” 杨张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学这些东西,就是因为她不愿意费这个心,否则也不会这个愁了,到了今日,她依然不愿意去学,因为她信得过姜蕙。 “不必了,你就直接代管杨府吧。” “可是……” “不必多言了,就这么决定。”杨张氏拍拍姜蕙的肩头,笑着说:“你做事,我放心。” 姜蕙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假装犹豫一阵,点头道:“那好吧,既然义母都这么说了,我便暂时代管府里的事务吧,等嫂嫂好些了,我便把职权还给她。” “不着急,等她生下孩子,休养好了再说。”杨张氏摆摆手说,“想来知夏也是不会介意的。” “希望吧。” 事实上,姜蕙认为,顾知夏若知道她夺了掌家之权,肯定会恼火,跟杨张氏生出隔阂,甚至还有可能跟她闹翻,这正是她想看到的。 顾知夏正想办法怎么说服杨张氏,把姜蕙赶出杨府,就听侍女说,杨张氏要让姜蕙代替她掌家。 这个消息,无疑给顾知夏带来了很大的意外,甚至可以说是震惊,很显然,这个姜蕙比她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得多。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杨张氏的声音:“知夏,你起来了吗?” 看来是为了跟她说那件事的,顾知夏起身迎了出去。 “娘,这一大早的,您怎么过来了?” 杨张氏先是打量了她两眼,见她气色还算不错,这才转移视线,与她一同到桌边坐下。 “我来跟你说件事。” “哦?”顾知夏明知故问:“不知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看你最近处理府里事务怪累的,担心影响你养胎,便想让你暂时把这些事放下,交给别人去做,一切等孩子生下来,你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你看如何?”杨张氏紧张得看着她,生怕她因此生气。 但顾知夏并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笑了笑,说:“府里的事务并不多,琐碎的事情都由下人做了,我只是偶尔听听他们的汇报,大事上做下决断而已,不怎么费心,我现在才不到七个月,完全可以管得了啊。” 杨张氏想起姜蕙的话,摇头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现在身怀六甲,丝毫不能疏忽,否则不仅腹中的孩子有危险,就连你自己也会有危险,知夏,你听话,府里的事就别管了,好好养胎,行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五章 妥协 看来那姜蕙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厉害,这一转眼的工夫,就把杨张氏骗得团团转,确实不可小觑啊。 “既如此,为了不让娘担心,我便听您的吧,只是不知道,若我不管事了,这府中的事务,该由谁来打理呢?” 杨张氏笑道:“这你不用担心,娘已经想好了,这段时间就暂时交由蕙儿代为打理便是,她先前在自己家时,就经常持家管事,想来必定是能胜任的。” 这个结果,顾知夏方才就已经料到了,也不觉吃惊,只是对姜蕙此人还有些佩服,也不知她给杨张氏灌了什么**汤,竟使她对她如此信任。 “姜小姐确实有能力,但毕竟她不是咱们杨家人,让她来管理杨府的内务事,怕是不太妥当吧?请恕儿媳直言,我是对她不放心。” “娘明白你的想法,你也有你的考量,这娘理解,但我跟蕙儿相处的时间比你跟她更久,比你了解她,蕙儿是个好孩子,值得信任,你就放心吧。” “可是……” “好了,知夏,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杨张氏打断顾知夏的话,“方才不是才说好专心养胎的吗?怎么这会儿就给忘了?” 顾知夏见状,深知自己若是再说下去,定会惹得杨张氏不快,非但劝说不成,反而适得其反,还是先由着她,之后再做打算吧。 “您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便再多言,只是最后再向您提一句,姜小姐毕竟对杨府的内务还不熟,难免有出错的时候,平时您也费心多注意一下才好。” “嗯,你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杨张氏故意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为的就是安顾知夏的心,但实际上,她依然觉得姜蕙足以胜任这份差事,不需要自己再去多心,况且,昨日她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要让姜蕙全权掌管杨府,今后又去监督她的话,未免会让她觉得自己信不过她,白白添了不快。 就这样,姜蕙顺利地接管了杨府的内务,算是在这里有了点地位,扎了根,她自己心里获得了之前所没有过的安全感。 然而,这依然不够,她现在再风光,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客人,这还是说的好听的,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个下人,做得好可以留在这里,要是做的不好了,随时能被赶走。 毕竟,她还不是杨家人。 万一顾知夏使点什么计谋,害得义母不再信任她了,那就糟了。 因此,现在还不到她得意的时候。 想了很久,姜蕙决定故技重施,继续在府里散播谣言,让顾知夏精神失常的事坐实。 她做事很迅,效率也很高,不过三四天的工夫,谣言就传遍杨府,且众多下人都对夫人精神出了问题之类的话信以为真,在私底下偷偷议论,说往后见到夫人时,要离得远远的,别招惹她。 顾知夏听到这些谣言的时候,并不放在心上,她知道是姜蕙搞的鬼,但谣言嘛,传着传着就被人淡忘了,只要她表现正常,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 于是,为了攻破谣传,顾知夏决定多出去走走,在下人们面前露面,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很正常。 这天早上,用完了早膳,又喝了安胎的药后,顾知夏便出寝院去散步,这时候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走路时虽然用不着旁人搀扶,但步子慢吞吞的,有些吃力,才逛了没多久,就觉得两腿酸痛,想歇一歇了。 到了花园里的凉亭附近,侍女先在石凳上垫了一块厚厚的毯子,然后扶着顾知夏到坐下。 “你们不必这么费心,现在是夏天,天气热着呢,石凳也不凉,垫上毯子反倒热得很了。”顾知夏便将毛毯拿了,交还给侍女。 “夫人切莫大意,您现在有孕快八个月了,须得处处注意,丝毫不能马虎,不仔细一点怎么行呢?”名叫玉儿的丫鬟说道。 顾知夏笑了笑,还是觉得她们太过谨慎了。 “我又不是头一回怀孕了,比你们有经验,心里有分寸,放心吧。” 说完,呡了一口茶。 微风吹来,携着淡淡的花香,拂在脸上,清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正心情舒畅之时,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嘀咕什么:“哎,快别往前去了,绕道吧,夫人在那边凉亭呢,别让她看见了。” “啊?可是我要去前院,只有这一条路啊,怎么办?” “那你可倒霉了,要不然就先等等,待夫人走了你再去吧。” “事情紧急,耽误了的话,又要挨骂了。” 听到这些话,玉儿气得上不来气,愤怒道:“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把夫人当成瘟神了吗?见到就跑?我看精神失常是他们吧?” 顾知夏倒是反应平平,只是觉得好笑,摇摇头道:“果然谣言的威力是大啊,我本来还想自证清白来着,没想到短短几天,这些人就将我视作了精神病,唯恐避之不及,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我还懒得跟他们计较了呢。” 玉儿愁道:“可是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府里的人都把您当病人看待,私下不知怎么说您呢,万一传出去,让外面的人听说了,再疯狂传播一番,不就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了吗?到那时,您的名声岂不尽毁?” “还不至于吧,这世上理智的人还是有的,再说,我只是这段时间养胎,必须呆在府里,等孩子生下来,我重回朝堂,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无碍,无碍。” 顾知夏本就是个乐天派,加上,她也不认为区区一个姜蕙,真能整得了她,由着她蹦跶吧,等过些日子,她有精力了,再收拾这个跳梁小丑也不迟。 出来半天,顾知夏觉得有些累了,索性回去睡一会儿,正要起身的时候,突然有丫鬟急匆匆跑了来,喘着气道:“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她正打人呢。” “打人?”顾知夏有些茫然,连忙问:“好端端的为何打人?打的谁?” “回夫人,打的是两个丫鬟,但奴婢也不清楚是为何故,您还是赶紧过去瞧瞧吧。” 通常这个时候,团子都该去国子监了,今天却耽搁在家,跟两个丫鬟置起气来,想必是恼极了才会如此,确实得过去看看。 顾知夏便连忙赶过去,还在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嚎啕大哭,并且一边求饶,十分凄惨。 她赶紧加快步伐,小跑至院中去,果然看见两个小丫鬟跪在地上抹泪,而另外两个则站在后面,手里拿着藤条用刑。 团子站在前面,听着脊背站得直直的,眼里冒着火,眼珠瞪得老大,一看就是怒不可遏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 见是她进来,团子摆摆手,示意丫鬟停手,略略缓和神色,走过去。 “娘,您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你不去学堂,反而在这里打人,觉得奇怪,所以过来看看。”顾知夏看了那两个被打得后背都见了血的丫鬟一眼,皱眉觑着团子,“她们怎么得罪你了?你要用如此酷刑?” “她们活该,谁让她们嘴上没有把关的,胡言乱语,诋毁娘亲?”团子瞪了瞪两个丫鬟,气呼呼地说道。 顾知夏诧异:“诋毁我?这话怎么说?” “今天早上我正要出门去国子监时,就听见她们两个在说悄悄话,说您精神有问题,以后见了都要躲远一点,否则会被您无故找麻烦,把您说得跟个疯子似的,您说我能忍得了么?”团子说着,叉了叉腰,一股威严自内而,“正是因为她们这样的人,府里才会谣言漫天飞,形成下人都敢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良风气,不好整治一下是不行了!” 这短短的一番话,令顾知夏颇为震撼。 团子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就有这般凌厉的气势与手段,将来还得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你打也打了,先把人放了吧,让她们下去上点药。” “上药?她们这种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刁奴,就该多受点罪,还想上药?疼死她们得了!”团子冷哼一声,便又要吩咐动手。 顾知夏连忙阻止:“且慢,团子,看在她们平日做事勤快的份上,就饶了这一次吧,今后要是再犯,再重罚也不迟,再说,她们都是弱女子,哪里受得住这么严酷的刑罚?要是闹出人命来,可就不好收场了,到时爹娘也保不住你。” 团子抬头看她,眼里充满倔强,她质问:“娘亲为何要为这样的人说话?” “娘不是为她们说话,只是觉得没跟这种人置气的必要,”顾知夏轻抚女儿的头顶,温声劝解:“团子,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要说什么,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你今日教训了这两个,明日还会别人说,难道你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挨个教训?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放了她们吧。” 闻言,团子垂眸思忖,片刻过后,颔道:“娘说的在理。” 于是让人把两个丫鬟放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六章 陷害 两名丫鬟得了自由,连忙跑到顾知夏跟前磕头谢恩。 “多谢夫人,多谢小姐,奴婢们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再也不敢了!” 不让团子打人是一回事,原谅这些乱传谣言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顾知夏一看见这种人云亦云,盲目跟风的人就恼火,恨不得赏她们几个大耳刮子,叫她们好好长记性。 “行了,都下去吧,以后管着点自己的嘴,否则不用小姐出手,我也会收拾你们!” “是,是,奴婢告退。” 两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院子。 顾知夏即又看向团子,蓦地叹了一口气,板起脸道:“团子,你什么时候学会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了?娘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也不想打她们,实在是她们太过分,说的话太难听,我一时没忍住,才教训教训她们的。” 团子一开始听见那两个丫鬟窃窃私语,只是言语上警戒了一番,不料那两人还没完没了了,竟揪着她不放,说夫人确实精神失常了,要小心一些,近段时间别过去看望她,团子这才彻底被激怒,动手打人。 顾知夏也知道,府里这群人已经被洗脑洗得厉害了,有时候确实挺气人的,也不能全怪团子,所以也不打算再责备,缓和语气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可要记住,别动不动就打人,你是堂堂大家闺秀,要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明白吗?” “哦,我知道了。”团子尽管心里没怎么认同,但还是乖乖应了,免得惹娘生气。 “耽搁这么久,赶紧去学堂吧,再晚就挨罚了。”顾知夏催促着,吩咐下人准备车马,送团子出门。 今天的事虽令顾知夏心里不太痛快,但她一来是精力不够,没这心思去计较,而来也是心比较大,依旧认为谣言不过传一阵子就会止息,无需去在意,因此根本没有放在心里,仍然如往常一般,该怎么过日子,便还怎么过。 晚上,杨志安回来后,脸色不太好看,一进门便愤然道:“府里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那些谣言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越传越起劲,还没个完了。” “怎么了?他们还当着你的面说了?”顾知夏挑眉问道。 杨志安卸下外袍,坐到桌旁倒了杯茶,呡了两口说:“何止?他们是直接来跟我说,恐怕你是中了邪,叫我去请个法师来给你驱驱邪,你说说,这多荒唐?” 顾知夏就很无语,她这几天一直呆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什么动静也不曾闹出,怎么就被人说成中邪了?那些人也一点都不讲究,就乱说的吗?当真就是有的能说没,没的能说有?真绝了! “不搭理就是了,何苦跟他们计较?” “我也想啊,可问题在于,这些谣言若再传下去,传到了外面,满城的人都知道的话,事情就大了,这对你的声誉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届时再想澄清也难了。” 顾知夏心想,这恐怕就是那个人想要的结果吧?谣言这个事,聪慧如她,也实则没有什么办法对付,尤其是她还被人说是精神有问题,越是解释,就越没人信,不得不说,姜蕙这招是真的绝。 杨志安起身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目光变得温柔。 “过两天我要离开帝都,去江州一趟,恐怕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本来没什么,但看最近的情形,我却有点不放心。”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你只管去便是了,我是在自己家里,难道还能出什么事?那些谣言嘛,不必去管它,传着传着就没了,没事的。”顾知夏笑着说。 见她这么乐观,杨志安也稍微放心,觉得她的话不错,知夏毕竟是杨府的女主人,下人传谣言也传了,到底不敢对她怎么样,更何况,还有娘在呢,关键时候娘一定会维护她,自己实在也是多虑了些。 “娘子真的能应付?” 顾知夏拍着胸脯道:“当然,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的能力么?再难的处境我都面临过了,这算得了什么?” “这倒也是。”杨志安心想,昔日在敌军阵营中,娘子被三军将士喊打喊杀,尚且没有乱了方寸,更何况现在? “不过话虽如此,万一有困难,你一定要跟娘说,或者派人到江州去通知我,不可自己逞强,知道吗?” “知道。”顾知夏虽嘴上答应着,但心里却明白,靠杨张氏是不成了,她已被姜蕙骗得团团转,恐怕不会听自己的,倘若有事,也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两日后,杨志安奉皇命前往江州办事,临行前,还特地去跟杨张氏打了个招呼,嘱托她多费心照看顾知夏,杨张氏也觉责无旁贷,坚定地点头答应。 开始几天里,除了还是有谣言纷纷之外,并去其他不妥,府里一切正常。 到了第四天,姜蕙就按捺不住,开始有动作了。 早上,顾知夏正在用早点时,便有侍女来说:“夫人,姜小姐来了,她还带了一位太医。” “哦?”顾知夏微微蹙眉,一猜便知,姜蕙是又要针对自己了。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姜蕙便带着一名太医走进,这名太医还是中年,低着头,乃是一副生面孔,并非一惯负责顾知夏的江太医,原是姜蕙新找来的。 “嫂嫂早上好,咦,原来你还在用早膳呢,我是不是打搅你了?” “是有点打搅,”顾知夏一点不客气,懒得跟她说客套话,脸上的笑容也很耐人寻味,“不过我这个人宽容大度,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姜蕙的嘴角抖了抖,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我听说嫂嫂最近身体不太好,特地请了太医过来给你看看,毕竟你现在怀有身孕,必须小心周到地照顾着,万一有个好歹,等杨大哥回来,我不好交代。” 顾知夏不禁冷笑:“听说?不知你是听什么人说的?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我身体不太好呢?” “嫂嫂,我知道你是不想让大家担心,所以瞒着不说,还刻意把好的一面呈现出来,但现在这里又没外人,就让太医先给你看看,没问题更好,有问题及早治疗,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听着像是在为顾知夏着想,实则话里话外都在指她隐瞒病情,要是不给太医看,就是心虚。 但顾知夏很清楚,自己若是接受了这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太医诊脉,一会儿还不知他会说出些什么胡话来。 “不必了,我没问题,无需看太医,你们走吧。” “嫂嫂……” “我叫你走,听不懂吗?”顾知夏用力拍下手里的筷子,霍然起身,已是相当不悦,“我自己身体自己清楚,用不着你来多事,再不出去,我就要叫人了!” 殊不知,这个反应却正是正中了姜蕙的下怀,什么样的人不愿意看病?只有明知自己有病,却不敢让人的知道的人。 姜蕙笑着“劝”道:“嫂嫂,你别激动啊,我这也是为你和孩子好,没有恶意的,这位胡太医乃是太医署里医术顶尖的人,不管什么病症,总能给你对症下药的,你不用担心。” “给我出去!”顾知夏现在是看见姜蕙这张脸就冒火,她最讨厌的就是装模作样之人了。 “嫂嫂……”姜蕙摆出委屈的神色,摇着头叹气,“你总是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真的是为你好啊。” 顾知夏简直想吐了,忍不住骂自己,当初怎么就眼那么瞎,把她带到自己家里来了? 这时,杨张氏闻讯赶了过来。 “知夏,还是让太医给看看吧,不要这么任性,否则娘会担心的。” “娘,我真的没事,用不着看。”顾知夏无力地解释道,“那些谣言都是有人故意放出去,迷惑人心的,您别放在心上。” 杨张氏看了她一眼,扶着她坐回原位去,也不跟她多讲,直接便把那太医招了过来。 “胡太医,快过来给我儿媳看看吧,劳烦了。” 顾知夏没办法,只有认栽。 若是当着杨张氏的面拒绝就诊,那不就等于打了婆婆的脸么? 胡太医摸着胡子,坐下来开始把脉,不一会儿便皱起眉头,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样?她的情况很严重吗?”杨张氏连忙问。 “顾大人身体很虚弱,影响腹中的胎儿,得静养才行,另外,她明显有焦虑症状,气色不好,想来是晚上经常失眠,所以导致脾气暴躁,容易情绪失控,一不小心就会动胎气。” 杨张氏听了这些话,吓得脸一白。 “那如何是好?” “只能是开一些宁心安神的药给她服用,另外,还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给她静养安胎,不可让她焦虑,否则腹中的孩子就危险了。”胡太医一本正经道。 顾知夏在一旁听了,只想笑。 她气色不好?还焦虑到晚上失眠?全是扯淡!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七章 圈禁 顾知夏讥笑道:“胡太医既是太医署里顶尖的人物,就不该胡说八道,你这样睁眼说瞎话吓唬人,是有悖医德的,你还年轻,前途一片光明,千万不要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就做违背良心的事,后果你可能承担不了的。” 她并没有直接把话说穿,但足够姜蕙和胡太医听明白了,两人都微微变了脸色,故作镇定地撇开了视线,只有杨张氏不明所以。 “知夏,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娘,这位胡太医对我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他的诊断多半也不能信,”顾知夏笑了笑,“您要真是不放心,不如便去请江太医来吧,他了解我的情况,绝不会有错。” 杨张氏觉得此话有理,于是点头道:“那好,娘这就派人去太医署。” 姜蕙和胡太医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既如此,那我们也先退下了。”姜蕙努力冷静下来,示意胡太医出去,跟着杨张氏离开了。 顾知夏靠坐在桌旁,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她真的小看了姜蕙,委实不该这么掉以轻心,这女人根本不只是想毁坏她的名声而已,她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彻底取她而代之,她那天说的话,原来不是假的。 外面,姜蕙追上杨张氏,焦急劝道:“义母,嫂嫂的话不能信啊,这位胡太医医术精湛,从未有误诊过的时候,她之所以会给出那样的诊断,是因为嫂嫂确实情况不妥了,得尽快开药治疗才行,要是耽搁了,病情恶化就不好了。” 杨张氏虽然觉得这话也没错,但还是没打算改主意:“待我将江太医请来,让他看过了再用药也不迟。” 不料姜蕙一脸愁色道:“我只担心,就算江太医来了,也不会跟您说实话,必然还是说嫂嫂没事,不必担心之类的话。” “此话怎讲?”杨张氏皱眉问道。 姜蕙答:“您想啊,嫂嫂很显然不想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江太医又是她的人,能不顺着她的意思说话吗?只要嫂嫂一句话,他肯定得对大家撒谎啊。” 听闻此言,杨张氏非但没曾对姜蕙生疑,反而有恍然大悟的反应。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真是多亏你提醒了,那现在可该怎么办?” “依我看,还是先不去请江太医,对嫂嫂就说,江太医最近人不在帝都,不能来,咱们让胡太医开药,暗中熬给她喝了,看看效果如何再说,您觉得呢?” 杨张氏垂眸沉思,思前想后,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决定采纳姜蕙的建议。 顾知夏等了一天,也没见杨张氏把江太医请来,便猜到是姜蕙又从中作梗,改变了她的想法,越担忧起来。 翌日清晨,她喝了药吃过早点后,决定亲自出门一趟,不料刚要动身,姜蕙又出现了。 “嫂嫂,你是要出门吗?” 看见这人就窝火,顾知夏不想再跟她客气,开门见山道:“姜蕙,你也不必再跟我装模作样,今日咱们就把话说个明白。” 姜蕙轻轻一笑,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蹦跶这么久,也该安分了,要么立刻停止你的计划,要么给我滚出杨府。” “要是我不肯呢?” “你不肯?”顾知夏挑眉看去,眯了眯双眼,目光陡然凌厉,“要是不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相信,你那位哥哥至今还是挺想把你卖给李鸿的,没了我的维护,你还能在杨府赖下去吗?” 然而,姜蕙并未有丝毫的慌张,反而笑着说:“嫂嫂也未免太把自己看得重了吧?这杨家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义母也是主子,有她站在我这边,相信没人敢赶我走。” 杨张氏确实是个问题,若非考虑到她,顾知夏早就将姜蕙扫地出门了,还等今天?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自有法子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说服她放你走。” 姜蕙出一声嗤笑:“只怕你说服不了她,因为你精神有问题,是个疯子,你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你才是疯子吧?神经病!”顾知夏差点爆粗口。 但话音刚落,就见姜蕙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指着这边缓步走来。 顾知夏下意识地往后退,“你要干什么?”这人莫非真变成了疯子? “你现在还不一定是疯子,但很快就会是了。”姜蕙笑得渗人,忽然手腕一转,举着匕往自己右臂刺去。 顷刻间,鲜血汨汨涌出,染红了洁白的衣衫,并很快滴落到地面,饶是顾知夏经历过不少大场面,也被这架势吓了一跳。 “你这是……” 姜蕙倒在地上,拔出匕扔在旁边,咬牙笑了笑,盯着顾知夏。 “嫂嫂,我没怎么得罪过你,纵使从前与你有过口角之争,那也是小事,你怎么能对我下此等狠手?” 恰在这时候,杨张氏又赶了过来,将这场面看在眼里,登时大惊失色。 “蕙儿!这是怎么回事?生什么事了?” “义母,我本来是劝说嫂嫂接受治疗,结果她不怎么的,突然像狂一般,拿了匕就奔我刺来,还好我躲得快,没伤到要害,否则……咳咳,否则就没命了。” 杨张氏急忙叫人去请大夫,把姜蕙扶着到石凳上坐着,然后看向顾知夏,责备道:“知夏,蕙儿乃是一番好意,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能拿刀刺她?你到底怎么了?” 忽然间,一种无力感袭遍顾知夏全身,她张了嘴欲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若说是姜蕙自己刺的,为的就是陷害她,谁会相信?方才现场除了她和姜蕙,根本没有第三人在,她又是个精神失常的,这时候解释什么都是苍白的。 杨张氏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也是吓到了,又不忍心再问责,遂吩咐丫鬟把她带回房去,自己则带着姜蕙离开。 回到房里,顾知夏呆愣着坐在床边,兀自陷入了沉默。 玉儿等人站在一旁,时不时地看她一眼,想问方才的事,却又迟迟不敢开口,欲言又止。 “夫人,您真的刺伤了姜小姐吗?”过了很久,玉儿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 顾知夏摇摇头,说:“今天早晨是你们服侍我穿衣梳洗的,我身上有没有藏匕,你们不是最清楚了吗?” 玉儿回想了一下,颔道:“这么说来,这是姜小姐的阴谋,她是想让府里的人认定你精神失常!” “不错。” “一个连自己都下得去如此狠手的人,也实在太可怕了,夫人,您可一定要谨慎防备啊。” “现在防备恐怕已经晚了,”顾知夏闭上眼,自责道:“都怪我大意了,早该把她赶出府去才是。” 玉儿深以为然,蹙眉问:“那现在如何是好?连老夫人都对姜小姐深信不疑,咱们就是解释也无用啊。” 思索片刻,顾知夏道:“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看姜蕙接下来怎么做。” 此时,姜蕙被带回了卧房,胡太医很快就赶到了,先给她止了血,包扎好伤口,然后叮嘱道:“小姐这几天不可沾水,要注意休息,手臂不可多动,免得弄开伤口,伤情恶化。” “我知道了。”姜蕙看着自己被裹了好几层绷带的手臂,目光幽然,她这次牺牲这么大,一定要达成目的才行,否则这伤痛就白挨了。 “胡太医有空闲的话,再去给顾大人看看吧,她的情况不太好,得及早用药才行。” “方才的事,我已听府里的下人说过了,”胡太医将剩下的半卷绷带收回药箱,盖上盖子,一脸严肃道:“照顾大人目前的状况来看,已经不好用药,毕竟她怀有身孕,要是别的药用的剂量多了,必然影响胎儿,用少了则不顶用,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派人守住她的院子,尽量别让她出门,否则很可能还会再伤人。” 杨张氏大惊:“你的意思是,把她关起来?” 胡太医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老夫人您也看到了,姜小姐伤得不轻,都还是幸运的,要是她这一刀没有刺在手臂上,而是刺在了胸口或是腹部等其他部位,那就性命难保了。” “义母,我知道你不忍心这样对待嫂嫂,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您还是赶紧下令吧,若是晚了,恐怕要闹出人命来啊。” 姜蕙“焦急”地劝说道。 杨张氏几经犹豫,为免事情真的展成胡太医所说的那个地步,赶紧叫来了几名护院,吩咐道:“你们随我去清秋院。” 她走远后,姜蕙总算露出得逞的笑,瞥向胡太医道:“你方才能接住我的话,表现得不错,之后也要继续保持,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知道吗?” 胡太医颔道:“是,多谢姜小姐。” 顾知夏猜到姜蕙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但怎么也没想到,实施她这一步计划的人,会是杨张氏。 当看见杨张氏带着几个护院闯进来的时候,她的心霎时间凉了一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八章 性情大变 “娘,您这是做什么?” 杨张氏站在门口,看了顾知夏一眼,流露出不忍的神色,咬牙道:“知夏,别怪娘狠心,我这么做既是大家好,也是为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好,你现在情绪不稳定,需要一个更为安静的地方休养,所以,我只能让人把这里看守起来,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都要被圈禁了,还要理解?顾知夏简直想笑,杨张氏以前虽然淳朴,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怎么这次竟让姜蕙骗得这般厉害? “娘,我的精神没问题,一切都是姜蕙那个女人搞出来的,她是在陷害我,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疯子,然后被孤立,之后再对我下手啊!” “哦?那你说说,她为何要这么对你呢?” “当然是为了取代我,当杨家的儿媳!” 顾知夏一激动之下,就急着解释,还把事实说了出来,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这些话听在那些被姜蕙迷惑了的人耳朵里,显然又是另外一种陷害。 果然,杨张氏摇了摇头,眼里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 “知夏,蕙儿早就打消了那份心思,这我早就与你说过,你怎么就不信呢?蕙儿现如今无家可归,只是寄居在杨府,并无其他居心,这一点,我可以为她担保,你就别再多疑了,还是好好养胎吧。” 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以后你就待在院子里,不要外出了,一日三餐以及每天的安胎药等,我会吩咐人给你准备好,由你身边的丫鬟们去厨房拿,又或者厨房的人直接送过来也行,你不用担心,我改日再来看你。” 顾知夏还欲说什么,但往前走了两步,见杨张氏已然走远,门口的护院又横手将她拦住,只有作罢。 就这样,顾知夏彻底被困住了,这府里除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丫鬟之外,基本上都是姜蕙的人,就连杨张氏也成了她的傀儡,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唯一的办法只有等,等杨志安从江州回来。 “夫人,用晚饭了。”玉儿和另外两名侍女端着膳食和药进来,却见主子正躺在软榻上小憩。 因担心药凉了失去药性,玉儿只好过去将她叫醒。 “夫人,夫人?” “什么事?”顾知夏睁开惺忪的睡颜,皱着眉头,极是不悦,大概是被吵醒的缘故,有点意见,“不是说了别吵我吗?怎么,我的话不顶用了是不是?” 最近两天,玉儿等人现,夫人的脾气见长,动不动就会骂人,有时即使只是很小的事,也能引起她情绪上的波动,把身边的人骂个遍,变得十分暴躁,惹得她们都怀疑,夫人会不会是真的精神失了常。 玉儿道:“夫人,晚膳来了,奴婢们担心凉了,遂唤您起来吃。” “晚膳?”顾知夏不耐烦地吐了一口气,翻身坐起来,没好气道:“我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把药拿过来我喝了,饭菜就撤了吧,实在吃不下。” 侍女小心翼翼地将药递给她,然后退到一旁,注视着她的表情变化,颇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 实在不是她小题大做,而是这两天的夫人不好伺候,几乎每次喝药,她都要骂两句,不是嫌烫了,就是凉了,要不就是太苦,嫌没准备蜜饯,总之就是合不了她的意,除了玉儿之外,大家都对性情突变的夫人心生了畏惧之心。 还好,还好,这次没有火。 侍女暗自庆幸,默默地擦了一把汗,不料汗水尚未擦干,就听得“哐当”一声,夫人将药碗拍在了矮几上,药水随之溅出来,可见有热气往上飘。 “这药这么烫你给我喝,想烫死吗?”顾知夏怒然瞪着侍女,厉声责骂,“你莫非跟那个姜蕙是一伙的?” “夫人请息怒,”侍女吓得跪倒在地,苦丧着脸道:“您别生气,奴婢这就端出去晾晾,等凉些了再给您喝。” 玉儿看了侍女的背影一眼,心下叹气,夫人这两天是怎么了? “夫人,小莲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别生气了,快喝口茶吧。” 顾知夏将茶接过来,呡了两口,这才觉得心头舒畅不少。 “先用膳吧。”玉儿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又把菜往这边挪了挪。 “都说了不想吃,拿开,”顾知夏皱紧眉头,扫视了桌面上的饭菜一圈,怒道:“这些东西一看就味道不好,光闻味道就够了,难不成换了厨子?” 玉儿有些无措,想了想,笑道:“不曾换,还是之前那个呢,可能是菜式差不多,您吃腻了,明日我跟厨娘说说,让她换换,今日您就将就将就吧。” “不行,我吃不下,都拿走。”顾知夏摆摆手,满脸都写着嫌弃,为表抗拒,索性还背过身去。 “夫人,您就吃一点吧,您还怀着身孕呢,就算您不饿,肚子里的孩子也该饿了啊,就算是为了他,好歹也吃些。”玉儿苦心劝道。 提到孩子,顾知夏终于有所动容,轻抚了抚腹部,面上露出少有的温柔,不情愿地端起碗,将汤喝了,接着又吃了小半碗粥和一些菜。 但由于心情实在是郁闷,怎么也多吃不下,便停了筷。 玉儿也不敢再催,从小莲手里接了药来,让顾知夏喝了,这才让两个侍女收拾桌子,退出去。 “夫人,奴婢服侍您熟悉吧。”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没睡意,想到院子里去走走。” “是,奴婢扶您。” 今夜的星星很少,月亮却很圆很亮,正是晚风轻轻,月明星稀的夜晚。 顾知夏由玉儿搀扶着,来到杏树下的石桌旁坐着,桌上摆着水果和温茶,果香与茶香混合在一起,沁人心脾,令她原本还纷乱烦躁的心境,逐渐平静下来。 忽然间,顾知夏想起之前那样对小莲,心头十分愧疚。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气一上来,就像理智被狗吃了一般,怎么也控制不住情绪,开口就是骂人,还毫不留情,这是以前从来不曾生过的事。 “小莲,先前我不是针对你,骂的话太重了些,对不住,你别放在心上。” 闻言,小莲愣了一愣,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才摇头道:“夫人别这么说,奴婢知道您这几天是心情不好才会心里不畅快的,是奴婢们没有伺候好您。” 顾知夏不禁笑了,这丫头果真是不记仇啊,都被她骂得差点哭了,还能说出这样体贴人的话。 身边有这么几个小丫头陪着,即使被关禁闭,感觉其实也没那么惨了。 心情正要转好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个丫鬟挑着绛纱灯笼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人——姜蕙。 “哟,嫂嫂还没休息呢,还在喝茶闲聊?如此有闲情逸致?”她面带笑容,款款地走进来,表现得相当友好。 要是在以往,顾知夏怎么也会与她虚与委蛇几句,但今日不知怎的,一见此人露面,心头就一个劲拱火,全身血液逆流,瞬间冲上脑门,眼睛充血,当即拍案而起,怒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立刻给我出去!” 玉儿见状,连忙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臂,小声道:“夫人,冷静一点,别给她落下话柄,明日又出去诋毁您。” 顾知夏自知这话有理,于是忍了忍,坐回原位去,但依旧不愿看那人。 “姜小姐,夫人有点累了,受不得惊扰,您还是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玉儿转而又对姜蕙道,举止得体,态度恭敬,一点错处也无,但姜蕙冷哼一声,愣是扬手,给她打了个耳光。 “好个放肆的贱婢,主子说话,居然敢插嘴,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这下子,可彻底惹火了顾知夏。 她霍然起身,把玉儿护在身后,二话不说便把这耳光还了回去,斥道:“你算哪门子的主子?你是杨家人吗?也敢在我面前抖威风!” 说完,“啪”的一声,又给她甩了个耳刮子。 姜蕙捂着脸,愤恨地瞪了过去,咬牙切齿,目眦尽裂。 然而,她不敢动手,顾知夏即便疯了,也终究还是杨家的少夫人,且这怀着身孕,若是对她动手,在杨张氏那里不好交代。 “嫂嫂,我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我只是看这丫头在你我说话的时候插嘴,一时看不惯而已,我……” 顾知夏打断她的话:“行了,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吧!”她担心再跟这人说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胸腔里正在翻滚的那簇火。 姜蕙自然不会走,毕竟,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嫂嫂,我特意带了胡太医来给你看病,还是先让他诊一下脉吧,之后我立刻就走,绝不在这里碍你的眼。”说着,不等顾知夏点头,就直接将人叫了进来。 顾知夏攥紧拳头,心头的怒火嗖一下窜上来,烧红了眼睛。 “我没病,看什么太医?姜蕙,你就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立刻给我出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 姜蕙微微挑眉,嘴角翘了翘,要的就是你不客气!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下药 “嫂嫂,我真的没有恶意,你不要这么激动,让胡太医给看看好吗?义母整天还为你担心呢,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她,还有腹中的孩子着想啊,嫂嫂……” 顾知夏听见她嘴里叽叽喳喳,心里越恼乱,当即怒喝一声道:“你给我住嘴!你以为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 “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若非看在娘的情面上,我早已将你轰出家门,你若是再敢挑拨是非,我便让你那个大哥来接你回去!你姜蕙嫁给谁,是生还是死,都与我杨家没有干系!” 姜蕙面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她一点也着急,甚至比方才更为镇定。 “嫂嫂,你现在自身都是泥菩萨,难以保全了,还管得了我的事么?如今你困在院子里,还怎么去通知我大哥?嗯?” “你……”顾知夏适才脑子一热,竟将这一点给忘了,现在被姜蕙点出来,更是恼火至极,简直想手撕了面前这人。 姜蕙知道她要忍不住动手了,不但不躲闪,反而自动凑上前去,用挑衅的语气道:“义母已经将你交给我照看了,此时你就是我砧板上的一块肉,任由我拿捏揉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做人,否则的话,你的下场会很难看的。” 啪! 顾知夏一个没忍住,又往姜蕙脸上招呼,要不是身子不灵便,现在恐怕早已将她摁在地上殴打了。 “姜蕙,别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杨府,不是你姜家,你充其量不过是个管家,有何资格对我动手?看我打不死你!” 眼看场面就要陷入极度的混乱,玉儿和小莲等人连忙上来把人拉住。 “夫人,不可,夫人冷静一下!” “你们拉着我做什么?这女人欺人太甚,非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放开我,放开!”顾知夏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挣扎反抗,但是她如今力气不如从前,有几个丫鬟拽着,根本动不了,只剩下嘴皮上能出出气了。 “姜蕙,你要是敢再来找我,我一定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顾知夏扯开嗓子骂,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但很快就被玉儿等人拽着回了屋。 房门关上,外面的人也散了去,院子里逐渐归于平静,顾知夏坐在软榻上,嘴里还在念念有词,骂着姜蕙,小莲等人都不敢近前,只有玉儿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端了杯茶,小声道:“夫人,先喝杯茶消消火吧。” “不喝,你放着。”顾知夏依旧语气不善,面色阴沉,眼皮不也愿意抬一下,只死死地盯着地面,好像要把地面盯出个洞来似的,眼眸幽深,透出寒气,有些渗人。 这下子,玉儿不敢出声了,默默地退到了旁边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知夏才渐渐从魔障中恢复过来,面上怒色消散,眼神渐渐清明柔和,她抬头朝玉儿几个看过去,不禁歉然。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又失控了?素来她都自诩是个能忍的人,当初在岐国时,天天面对仇人景天照,她都能以笑相对,怎么今天面对姜蕙就全盘崩溃了? 难不成她当真精神失常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吓得顾知夏自己打了个寒颤,接着又连连摇头否认。 不可能,她精神正常着呢,不会失常,一定是对姜蕙积怨太深,一时失控而已,以后多注意控制就是,肯定不会再出问题。 如此想着,顾知夏渐渐坚定信念,彻底平复下来。 然而,下决心是一回事,做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顾知夏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的事,就因为小丫鬟不小心打碎一只茶杯,便又大雷霆。 她怒火正盛的时候,正好团子过来看望。 刚走到门口,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自家娘亲的骂声:“还敢哭?哭什么?茶杯难道不是你打碎的吗?我让你罚跪,还委屈了你不成?” 团子吓了一跳,娘亲从未过这么大的脾气,这是出什么事了?于是赶紧跑进去。 只见屋里面一个丫鬟跪在碎片满地的地面瑟瑟抖,捂着嘴哭,其他几人则站在一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娘,什么事惹您这么生气啊?” 顾知夏见是女儿来,这才努力收敛怒容,缓和语气道:“这丫头笨手笨脚,把我最喜欢的那套茶具打碎了一只,你说我能不恼火吗?” “就为这点事?”团子脱口说道,“杯子碎了,再买一套更好的就是,何苦脾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这话让顾知夏很不满意,她皱紧眉头道:“你这孩子,知道什么?这套茶具乃是我跑遍了全城才买到的,总共也只有那么几套,现在哪儿还买得到?” 团子没想到她能如此执着,心下十分意外,“娘,即便如此,您也无需这么大脾气,这丫头肯定不是故意的,您看她都哭成这样,您就饶了她吧。” “饶了她?”顾知夏冷哼一声,“然后让她以后再打破我另外一套茶具吗?这种人,不好好教训,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娘……” “怎么,你如今也要跟娘对着干了是不是?”顾知夏冷冷地瞥向团子,满脸都写着不悦,“姜蕙和那帮下人欺负我,是不是连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做点什么事你都要反对?” 团子心头一颤,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来,张了张嘴,组织着语言道:“当然不是,娘,团子一直都是站在您这边的,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我都始终相信,您是正常的,我只是觉得您在这件事上反应有点过了,这才……”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顾知夏不耐烦地将她的话打断,背过身去,“我知道你其实跟其他人一样,把我当成个疯子来看,承认便是了,解释得多了,反而显得很假,你是我女儿,我还能怪你不成?” “我……”团子本来想说自己没有,但就此刻的情形看来,她还真开始心生怀疑了,以前娘亲可不是这样的,短短几天没见,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难道传言是真的,娘真的精神出问题了? 顾知夏忽然又说:“团子,你走吧,我现在谁也不想见,你也不必再来看我。” “娘……”团子的心往下一沉,顿时不知所措,她甚至弄不明白娘亲在为什么而生气,更别提开口相劝了。 或许,娘亲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和冷静吧,自己还是别在这里叨扰她了,过几天再来也不迟。 “那好吧,团子不打搅娘亲了,先行告退。”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时,顾知夏才回头,往门口的方向看,眸子里流出一丝悲色,眼珠里胀-红逐渐褪去,蒙上一层茫然。 她方才是对自己的女儿火了吗? 从那孩子出生以来,到今日快十年了,除了她调皮捣蛋犯了错时,会故意板着脸教训几句,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今日却那样凶她,怕是将她吓着了吧? 唉,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说好要控制情绪,结果却还是因为一点小事就爆,脑子一热,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把地上收拾干净,你们都下去吧。” 小莲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手脚麻利地将地扫干净,逃也似的离开了卧房。 但玉儿却没有走。 “你怎么不走,是有话要说?”顾知夏不解地看着她。 “夫人,奴婢确实有几句话要说。” “但说无妨。” 玉儿看了她一眼,鼓足勇气道:“奴婢觉得,您最近性情变了太多,以前您可是冷静睿智的一个人,绝不可能像昨天晚上和方才那样乱脾气,您真的得好好控制了,否则就正中了姜小姐的下怀,那些关于您精神失常的谣言,就要变成事实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顾知夏轻轻颔,复又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没现自己的转变,也尝试着控制情绪,但每次都无法自控,怒火一烧起来,我的理智就被吞噬,仿佛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在操控我一般。” “怎么会这样?”玉儿疑惑,细细一品方才这句话,暗暗吃了一惊,这话不就正好是精神失常的意思吗?还好现在没有外人在。 顾知夏苦恼地摇摇头,“我也想不通,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按理说来,不会这样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夫人,安胎药送来了,您要现在喝吗?” 安胎药? 顾知夏的眼睛倏地一亮,脑海里的谜团正在逐渐明朗,她站起身道:“拿进来吧。” 丫鬟端着药进来,战战兢兢地递给顾知夏,颤声道:“奴婢已经吹凉了,正好可以喝。” “好,辛苦你了,先下去吧。”顾知夏把药接过来,挥手丫鬟出去,之后却将碗搁在桌上,紧盯着里面黑乎乎的药汁,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玉儿不解:“夫人,再不喝就凉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章 将计就计 顾知夏撇开视线,皱眉道:“这药是每天都由厨房那边的人送过来吗?还是你们去厨房拿的?熬制又是由谁经手?” “每天都是厨房那边熬好了,派人送过来的,跟一日三餐的膳食一样,怎么……”说到一半,玉儿面色突变,噤了声,“夫人的意思是,这药有问题?” “我自从被关起来后,情绪便一天比一天难稳,甚至连作起来,连意识都是模糊的,根本无法自控,除了是药物所致,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缘故。”顾知夏自顾自分析,她直到现在也不认为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玉儿点点头,认为此话颇有道理,于是低声道:“不过,这药是厨房的人负责熬,我们几个是不经手的,膳食也一样,究竟问题是出自药还是饭菜,可不一定啊。” “膳食一般我跟老夫人还有小姐都吃的一样,只偶尔另做,要下手比较难,多半就是下在了安胎药里,”顾知夏思索着说,“不论如何,这两天先不吃药,看看情况就知道了。” “可是这药该如何处理?要是那幕后之人现您不喝药,岂非打草惊蛇?”玉儿捧起药碗问道。 顾知夏四下环顾了一圈,目光锁定在墙角里的那只大花瓶上,道:“就倒那里面去吧,不会被人现。” 玉儿遂立即照做,把一整碗药倒进了花瓶内。 “记住,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连小莲她们几个也不要说,知道吗?”顾知夏郑重地叮嘱。 “是,奴婢记得了。” 于是乎,在此之后,每次有药送来,玉儿都会将其他人遣出去,再偷偷地将药倒进花瓶里,之后再装作夫人已经喝了,叫人进来收碗。 三天过去,顾知夏现,自己果然心情顺畅许多,不会再情绪失控,动不动便火,这么一来,就足以证明,是安胎药有问题。 “夫人,奴婢立刻去把老夫人请过来,咱们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吧?”玉儿迫不及待地说道。 顾知夏将她拉住,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老夫人已经被姜蕙洗脑,现在对她深信不疑,不论我说什么,她多半都会以为我是在疯言疯语,这样直接跟她说,非但没有用,反而会让姜蕙警觉,更难对付。” “啊?那怎么办呢?”玉儿一时无措,在原地来回打转,“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关下去吧?您还怀着孩子呢,岂能受这种委屈?” “不用着急,办法总是会有的。”顾知夏把玩着手里的青瓷杯,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儿笑来,“再过几天,志安就回来了,有他帮忙,我才好行事,就再等等吧。” 玉儿有些迟疑,张了嘴,又不知怎么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知夏看穿她的心思,笑道:“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 “奴婢是担心,大人回来,像老夫人一样,也被那姜小姐一顿唆使挑拨,以为您精神失常了,那该怎么办?” “应该不至于吧?志安是个头脑清醒的人,城府可比姜蕙深多了,岂会看不穿这点伎俩?” 顾知夏一来是对杨志安的能力有信心,二来,也是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即便是她真的疯了,杨志安也不会抛下她,更不会将她像个犯人一样关起来。 “不过在他回来之前,我还得接着演戏。” “演戏?”玉儿迷惑地想了想,随即明白过来,“您是说,要继续装疯?” “对。”顾知夏将茶杯搁下,起身拍了拍玉儿的肩膀,低声道:“这还需要你配合了。” 玉儿颔道:“只要您一句话,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接下来几天里,两人互相配合,果真将计就计,演起戏来,外面的人时不时就可以听见从屋里传出的哭闹和谩骂声,然后又私底下互相议论,传得不亦乐乎。 少夫人精神失常,快成了个疯子这件事,在杨府基本上已是人人都认定的事,连杨张氏也快要对顾知夏失去信心了。 到这里,最高兴的人,就莫过于姜蕙了,她想着,只要顾知夏成了众人眼里的疯子,就会一直被关在那座院子里,直到生产。 等到她生孩子的时候,自己再向义母主动请缨,进产房去陪她,要趁机下手可谓是再简单不过,她死之后,义母肯定会让她嫁给杨大哥,那时,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杨家人,再也不用担心被赶走,被迫嫁给李鸿那种人了。 然而,她想的是挺好,没过几天,杨志安便回来了,而杨志安一进家门,听闻顾知夏被囚禁,登时勃然大怒,没等歇一下脚,便往后院而去。 “三郎!” 姜蕙知道杨志安今天回来,一早就撺掇杨张氏等候在花园的凉亭这里,为将他拦住。 “娘。”杨志安先向杨张氏行了个礼,眼睛往姜蕙身上淡淡一瞥,没有理睬。 “你是不是要去见儿媳?”杨张氏问道。 杨志安颔道:“是,我听说娘您将她关起来了?” “是啊,从你走后,知夏性情大变,竟持刀伤人,差点害了蕙儿性命,娘担心她再犯,只好把她关在院子里,不让出门了。”杨张氏露出愁容,叹了一口气,“你去看她可以,可千万要小心,好好地与她说话,别惹怒了她,也千万别将她带出来。” “娘,虽然我不知道这段时间里生了什么,但我敢说,娘子她没病,也不可能伤人,我决不允许你们再关着她。”杨志安少有地在母亲面前用如此强硬的口吻说话。 杨张氏急道:“志安!你怎可这般护短呢?娘知道你对知夏情深义重,但她伤人的事情乃事实,蕙儿手臂上的伤至今还在呢,你如何能为她开脱?” “况且,把她关起来是考虑到府里其他人的安全,也是为她自己以及腹中的孩子好,难不成娘还能害她不成?” 杨志安朝姜蕙那边瞅了一眼,冷笑道:“娘自然是不会害娘子的,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姜蕙心头一颤,眼神黯淡了下去,一脸委屈道:“杨大哥此话何意?难道说是我要害嫂嫂么?我手臂上的伤可是嫂嫂刺的,但我从来都没有怪罪过她,毕竟她只是病了,并非有意,但大哥这样怀疑我,我真是寒了心了。” “若真是我错怪了你,那么我在此先跟你道过歉,但究竟你是无辜还是确实心里有鬼,只有你自己清楚,我也不想多言。” 杨志安先前对待姜蕙是极其客气的,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即便有些执着,好歹心肠好,但这次她居然趁他不在,对顾知夏下这样的手,他便再没有好声好气的必要。 “志安,你怎么这样说话,你……”杨张氏见姜蕙一副要哭的样子,不太过意的去,便想替她说句话,不料才说到一半,就被杨志安打断了。 “娘,我还急着去找娘子,就不跟你们多说了,先走一步。” “唉,你……”杨张氏很是无奈,尽管不满,却也只能摇头叹气。 姜蕙抹着泪道:“义母,看来杨大哥这次恨死我了,他一定认为是我在陷害嫂嫂,是我害得嫂嫂被关起来,这可怎么是好?” “你别多心,志安并不是在针对你,他其实是在责怪我呢,不过因我是长辈,他不好说话,就故意将矛头转向你那边,他要恨也该是恨我这个当娘的。”杨张氏如是说道。 姜蕙见她眉头紧蹙,似有不悦,也只点点头,不敢多言。 杨志安急匆匆来到寝院,见门口守着四名护院在,当即怒火中烧,这是把他娘子当成豺狼还是虎豹了?居然要守这么多人? “你们都退下吧,以后不必再来了!” 护院为难道:“大人,这是老夫人吩咐的,我等不敢擅离职守。” “怎么,这个家我说的话不作数了,是吗?”杨志安目光冷冽地扫视了几人一眼,一股迫人的气势由内而外散出来,“还不快下去?” 正说话间,玉儿从里面小跑出来,急切道:“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夫人正在里面等您呢,快进去吧!” 见此状,杨志安还以为是顾知夏出了什么大事,也没心思再跟几个护院周旋,连忙跑进院子,进了卧房。 屋里,顾知夏正坐在桌旁,慢悠悠地喝着茶吃着点心水果,见他急匆匆进来,嘴唇一扬,露出个笑眯眯的脸来。 “咦,你回来得还挺准时,说是半个月就半个月。” 杨志安上前去,上下打量她,见她精神气色都还不错,迟疑着又仔仔细细多瞅了两眼,这才放宽心,在她身边坐下。 “原来你没事啊,把我吓死了。”说着,将顾知夏面前的茶水抢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顾知夏佯装不悦,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还巴望着有事不成?好个没良心的杨大人哟。” “说的哪里话?”杨志安没察觉她只是在说笑,气得额上青筋都突了起来,“我这一路上都在记挂着你,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你这样说才是真的没良心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一章 设局 顾知夏看杨志安苦着脸,不忍心再逗他,便扯开嘴角轻轻一笑:“我跟你说笑的,怎么还当真了?我岂能不知道自家夫君的心意呢?” 杨志安自知被娘子戏弄了,有些窘,低头道:“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有新开玩笑?要不怎么说你心大呢?”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被关了几天而已,吃穿用度一律都没苛待少我的,”顾知夏想着,千万不要让杨志安因此而对杨张氏生出抱怨来,否则她就成了离间人家母子关系的罪人了,“况且,这也怪我自己疏忽,要是早些采取行动,事情也就不会展到今天这地步了。” 闻言,杨志安稍稍缓和了神色,握住顾知夏的手,柔声道:“身怀六甲,被人误看成疯子,还被关了这么多时日,要是换了别人,恐怕真就疯了,也只有你,能如此从容。” “那是啊,本姑娘什么世面没见过?岂能因为这一点小事乱了方寸?”顾知夏故意宽慰他,笑得有几分调皮。 “你真的没事吗?”杨志安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抬眼观察着对方的面色与神情,“我看你的气色不太好,要不然我让人去请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顾知夏摆摆手道:“不必了,我没事,现在要的,是把姜蕙那个祸害赶出杨府,否则我日夜都难以安心。” 杨志安皱眉道:“一会儿我就去让人把她请出去,再也不让她踏进杨府半步。” “不,这样是不行的,姜蕙在杨府已经有了一定的声望,重要的是,你娘对她十分器重,要是你贸然将她赶出去,娘肯定不会同意,府里的人也会说闲话。”顾知夏提出异议,“我觉得,要把人彻底从杨府赶走,让她与杨家人再无瓜葛,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真面目才行。” 杨志安微微颔,沉默片刻问:“那你有什么计策?” “这样吧……”顾知夏让杨志安附耳过来,低声与他说了几句话。 两人随即相视点头,意见达成统一,决定实施计划。 院子外面,杨张氏和姜蕙已经等候了多时,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大喊:“给我出去!我不稀罕你管,你也跟他们一样,就会欺负我,出去,我不想在看见你!滚!” 两人相视一眼,心思各异。 不多会儿,杨志安从里面出来,脚步急切,面上尽是忧愁与怒色。 “三郎,不是跟你说过,要好好跟儿媳说话吗?她现在情绪不稳,容易失控,你怎么也不让让她呢?”杨张氏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道。 杨志安苦着脸道:“娘,我确实让着她来着,也不曾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但不知怎么的,就惹她不快了,方才她还想与我动手,幸好我走得快,唉,没想到只半个月未见,她的性情就变了这么多,现如今连我也要躲着她了,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闻言,姜蕙勾起唇角,暗自幸灾乐祸,不禁觉得,顾知夏这作得真是时候,连上天都在帮自己。 “先前杨大哥还不信,以为是我们冤枉了嫂嫂呢,现在你也亲眼看见了,总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杨志安垂下眼眸,露出一丝羞愧,闷闷地说道:“看来得立刻叫人去把江太医请过来仔细给她看看才行。” “江太医回乡下了,目前不在太医署呢,”姜蕙抢在杨张氏之前说道,“这段时间都是胡太医给嫂嫂看病的,他了解病情。” 杨志安却不说话,眼里露出狐疑之色,姜蕙只得望向杨张氏,让她帮忙说话。 “义母,您倒是向杨大哥说说啊,他到现在还是不信我呢。” 杨张氏遂叹气道:“三郎,那胡太医确是个医术高明的,可以相信,你既担心儿媳,就把他请来瞧瞧吧,看看这两天是否病情又严重了。” 思忖半晌,杨志安终于点头道:“好吧,孩儿这就去请。” 那胡太医来了之后,由几个人陪着来到顾知夏的寝院里,顾知夏挥演技,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便往地上掷去。 “出去,都给我出去,我没病,看什么太医?滚出去!” “知夏,你快别闹了,让胡太医给你把把脉,看看你腹中的孩子是否安好,”杨志安上前去,假装安抚,“我们不是要给你看病,也没人觉得你病了,只是要看看孩子好不好。” 顾知夏收住脸上的怒容,仿佛有点被说动,抬头看着杨志安,迟疑道:“当真么?不是骗我?” 杨志安颔,偷偷给她递眼神:“当真,快坐好吧。” 于是乎,顾知夏“听话”地坐了下来,胡太医开始把脉。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胡太医皱紧眉头起身,捋了捋胡须,一脸凝重。 杨张氏急忙问道:“胡太医,她情况如何?孩子可好?” “最近动了胎气,胎位有些不稳,不过并不十分严重,待我开两副药,熬了给她喝,过个几天就会好转了,不过……” “不过什么?”杨志安故作惊慌地问。 胡太医叹气道:“不过我担心的却是顾大人本人,她的精神越来越差了,一遇点什么事就容易上火,情绪起伏剧烈,眼看不久之后就要临盆,也不知到时能否应付的来。” 此话一出,顾知夏突然跳起来,怒道:“胡说八道!我的精神哪里差了?我好着呢,净会睁眼说瞎话!” 说着,又拿眼睛瞪杨志安:“我早就说过不要他看吧,你还哄我,听听他说的什么鬼话!” “知夏,胡太医乃是太医署医术里数一数二的,他不会给你看错。”杨志安开始为胡太医“说话”,好让姜蕙确信自己已经站到她的阵营。 顾知夏配合着大喝一声:“什么?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真的有精神病了?杨志安,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来欺负我呢?你还是不是我的夫君,是不是我孩子的父亲?” “知夏,我……” “行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你们都是一样的,走,都给我走!” 姜蕙趁机道:“嫂嫂看来是又作了,咱们还是先出去吧,免得刺激到她,使得病情恶化。” 杨张氏见顾知夏如此激动,也吓得不轻,连忙拉着杨志安退出房间,到了门外才道:“三郎啊,我看儿媳这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之前至少还能与她平心静气地说上两句话,今日却是不由分说动起怒来,这样下去,只怕会伤了她自己,以及肚子里的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去江州,一直陪在她身边才是,唉……”杨志安不禁摇头叹气,似是十分忧愁。 几个人出了院子,突然又从里面听见什么瓷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顾知夏的吼声,杨志安一回头,不禁暗暗赞叹,自家娘子的戏演得可真是足。 接下来一段时日里,杨志安很少去看顾知夏,每天都早出晚归,似乎忙着公务,又似乎是不愿意去面对一个精神失常了的妻子,就连杨张氏好几次劝说他多去看看,他也只是嘴上答应着,不往心里去。 姜蕙在旁看着,心里越得意,认为杨志安对顾知夏的感情正在慢慢消逝,用不了多久,这份夫妻之情就会消失殆尽,而这时候正是她乘虚而入的大好时机。 这天晚上,姜蕙特地等在后院的小花园里,见杨志安经过时,便上前去与他说话。 “杨大哥,你回来了,我都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杨志安上下打量她一眼,淡淡地问道:“有事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姜蕙一脸娇羞地看着他,“我看你这些天每日都早出晚归,忙得连休息时间也没有,脸色也不如从前了,实在有些担心,你……” “这是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志安打断,“你有这么多余的时间,还不如多管管自己。” “我自己?”姜蕙被说得一愣,“我有什么问题吗?” 杨志安出一声讥笑:“姜小姐毕竟是个尚未出嫁的大家闺秀,常年住在敝府难免会惹非议,尽管你大哥确实做事不厚道,可你也自当想办法找出路,而不是一直躲在这里,你还是早日离开为好,免得到时坏了声誉,又怪罪在杨家头上,你毕竟不是杨家人,以后也不会是杨家人,这么大的责任,在下负担不起。” “你……”姜蕙本以为时至今日,杨志安就算还不能接受自己,至少也该对她有些好感了,毕竟一个正常男人,妻子怀了身孕不能碰,如今又变得半疯半癫,憋了近一年的光景,有女人主动送上门,哪有不动心的? 可没想到,这个杨志安还真就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根本对她视而不见! “我现在回不去姜家,那里已经是我大哥的天下,我一旦回去,就会被他逼着嫁给李鸿的,李鸿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谁家的女子嫁过去,都是要生不如死的,你我好歹相识一场,难道真就人心看着我跳进那个火坑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上钩 杨志安早猜到她会说这么一番话,暗暗冷笑,你为了不跳入火坑,就要坑害别人吗?你纵然可怜,却也更加可恨。 “你跳不跳火坑,与我无关,姜小姐,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杨家不是你的地盘,并非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你最好是安分一些,否则就算是我娘为你求情,我也不会再留你,听清楚了吗?” 姜蕙见他目光锐利如刀,其中似有寒气涌动,吓得身子一颤,认识这个人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被他这么看着,仿佛是一个杀气凛然的陌生人在看自己一般,不由地生出惧怯之意来。 然而,当她看见杨志安丢给了自己一个鄙夷的眼神之后,甩手便要走时,心头涌出一阵愤懑与不甘,立刻将他拽住。 “杨大哥,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你总是连正眼看看我都不愿意?先前有顾知夏也就罢了,可如今她已成了个疯子,甚至都认不出你来了,你难道还对她念念不忘?就不肯看看身边人吗?” 杨志安对这个人简直是无话可说了,表面上装得端庄善良,大方得体,实际上却暗中作祸,只会些小人行径,然而之前的她也并不是这样,怎会短短几个月内就变了这么多? “放开。”他只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像是连话都懒得与她说了。 姜蕙心里失望至极,手松了一下,却立刻紧紧握住,急切道:“不,杨大哥,你不可能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不相信,你一定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不要否认我,好不好?” 见此状,杨志安这才猛然现,这人已经有点精神问题了,她只信自己的执念,旁人的话一概听不进去,即便自己把话说得再明白,她也只当耳旁风,转眼就忘。 一个念头在心底滋生,他沉默了一阵,回答道:“即便我确实对你有好感,那又怎么样?我曾答应过娘子,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个,永远不会有别的女人,尽管她现在神志不清了,但承诺就是承诺,只要她还在,诺言就必须遵守,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所以,请姜小姐往后不要再纠缠了,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 说罢,他挣开对方的手,飘然而去。 姜蕙却直愣在原地,细细地品过他的话之后,突然欣喜若狂。 杨志安说他对她有好感,但只是碍于对顾知夏有个承诺,所以不能跟她在一起,实在是太好了,只要顾知夏不在了,一切不就好办了吗? 所以,顾知夏单单是疯了还不够,她必须死! 坚定了这个念头之后,姜蕙便开始暗中谋划,打算在安胎药里给顾知夏直接下致命的毒药,但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便生了。 这天晚上半夜,姜蕙正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于是起床穿衣,出了房门,拉着一个丫鬟问:“出什么事了?” “是夫人,夫人喊肚子痛,应该是要生了。”丫鬟喘着气答道。 姜蕙觉得奇怪:“这不是还不足月吗?怎么会要生了?” “奴婢也不清楚,只听说是因为夫人狂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动了胎气,有早产迹象,老夫人叫我们准备好热水,以防需要,有人已经请产婆和胡太医去了。” 早产? 姜蕙思索了半晌,半眯着眼睛,心想,虽然这跟自己的计划不一样,但事突然,也只有临时变更了,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最为脆弱,今夜就是对顾知夏下手的最好时机,一旦过了今晚,要想再对付她可就难了。 于是乎,她立刻赶往顾知夏的寝院。 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丫鬟们端着盆进进出出,忙得脚不沾地。 杨张氏和杨志安正站在房间门口,焦急地等待着,里面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听得人心慌。 姜蕙走过去,先偷偷地望了杨志安一眼,挽住杨张氏的手道:“义母,您别着急,嫂嫂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顺利产下孩子,母子都会平安无事的。” 杨张氏点点头,紧张得手掌心都是汗,眼睛一直往房内看,根本无心说话。 “义母,要不然我进去看看吧,”姜蕙忍了半天,终于说出这句话,“嫂嫂叫得这么大声,想来是疼得厉害,我进去陪她说说话,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也好。” 杨张氏道:“你就别进去添乱了,生孩子不同于别的,不是分散注意力就能减轻痛苦的,里面有产婆和丫鬟照顾呢。” “我不是要添乱,我就站在一旁,陪着嫂嫂,也算是给她一份支撑,义母,您就准了我吧,我也想尽一份力啊。”姜蕙好声好气地恳求道。 “这……”杨张氏还欲拒绝,不料杨志安却忽然说:“娘,娘子一个人在里面也怪无助的,孩儿也不好进去见她,不如就让姜小姐去吧,好歹也让娘子知道,咱们还在惦记她。” 杨张氏有些不解,当年团子出生的时候,她拦着不准他进产房,结果死活没能拦住,那时也没听他说什么不方便啊,怎么今日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莫非这孩子果真变心了? “那好吧,蕙儿,你就进去陪陪知夏,里面忙不过来时,你也搭把手。” “好嘞。”姜蕙喜上眉梢,立即进了卧房,方才杨志安的话,无疑给了她信心,她认为,杨志安之所以会开口为她说话,其实也是在向她暗示,让她对顾知夏动手。 怀着这样的信心,她大步走进内室,很快,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望向床榻,只见顾知夏躺在榻上,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被子已被染红一大片,两个丫鬟守在床边,产婆则站在床头,几人都在小声地安抚着她。 “嫂嫂,你怎么样了?” 顾知夏听见了声音,微微侧过头,疲惫地睁开双眼,看清是姜蕙后,瞳孔骤缩,皱眉道:“你怎么进来的?出去,快给我出去!” 声音是颤抖而无力的,可偏偏藏着巨大的厌恶与愤怒之意,连同着脸也染上一片怒色。 姜蕙笑了笑,非但不退,反而往前走了两步,俯身道:“嫂嫂怎么还对我这么大的戒心呢?我是来陪你的,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孩子生下来,你不是一个人,大家都在支持你呢。” 这番话听着倒是挺动人的,但她的笑容却有些令人不适,莫说是顾知夏本人了,就是一旁玉儿和小莲产婆等,都觉得怪怪的,有些渗人。 “我不需要你陪,赶紧出去!”顾知夏变得有些激动,想坐起来,却立刻又倒了回去,疼得龇牙咧嘴,最后只好求助于玉儿。 “玉儿,把她赶出去,我不想见到她。” “姜小姐,夫人既不想见你,你便走吧,她现在正处于虚弱的时候,你就不要给她添麻烦了。”玉儿毫不客气地说道。 产婆也道:“小姐快出去吧,夫人现在受不得刺激,万一出事,咱们都担当不起。” 姜蕙却还是不动,从容地笑了笑,说:“我进来时忘了跟你们说了,老夫人叫你们出去呢,说是有事要与你们交代。” 玉儿问:“是叫我们三个人都去,还是产婆?” “当然是你们三人了,你们都是夫人最贴身的人,不交代清楚,老夫人焉能放心?” “那好吧,”玉儿转而看向顾知夏,轻声道:“夫人,您稍等,奴婢等去去就来。” 于是,三人就这样出了内室,往外走去。 里屋只剩下姜蕙和顾知夏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显得有些诡异。 “碍事的人总算是都走了。”姜蕙笑着坐在床边,轻轻抚上顾知夏的手背。 顾知夏猛地将手一缩,惊怒交加,瞪圆眼睛道:“你想做什么?” “干什么?”姜蕙扯开嘴角,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当然是送你上路了,嫂嫂,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要在你生产当天,送你走的,你忘了?” “你,你敢?”顾知夏往里侧挪了挪,目露惊恐,心里却在冷笑,她就知道这女人会上钩,“你要是对我做了什么,志安和娘不会放过你的!” 姜蕙讥笑道:“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是我动了手脚,毕竟因难产而死的例子多了去了,你第一次生孩子没死,不代表这次也不会死啊。” “你……”顾知夏一如既往地挥自己过人的表演能力,流露出满脸的惊恐,额上适时地冒出一层汗,像极了一个生命受到威胁的无助之人。 “我曾救你于危难,让你住在杨府避祸,是你的恩人,你却为何要恩将仇报,如此待我?姜蕙,你难道没有人性的吗?” 姜蕙微微挑眉,不怒反笑:“人性?要来有什么用呢?前十几二十年,我一直宽以待人,用善意去行事,可到头来如何?” “我还不是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连我亲生的大哥都要害我,有家不能回,只能寄人篱下,如果这就是善良带来的结果,那我宁愿不要。” 顾知夏质问:“你的悲剧是你自己和家人造成的,与我无关,为什么要报复在我身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三章 真相大白 姜蕙蓦地出两声笑:“我也不想的,谁让你挡了我的路呢?你不死,我跟杨大哥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除了将你这个障碍清除掉之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以为我死了,志安就会接纳你吗?”顾知夏攥紧被子的一角,喘着气道:“像你这等心狠手辣的人,就算世上只剩下你一个,志安也是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胡说!”姜蕙突然怒吼出声,恶狠狠地瞪着顾知夏,“杨大哥明明对我有情,他说了,只要你不在了,他便可以娶我,他一定会娶我!” 顾知夏看着她这疯魔了一般的模样,暗自震撼,原来一个人可以怀着一份幻想,固执成这样,真真是叫人脊背凉。 “那天你自己刺伤手臂,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但我还是没能防备住你,这些时日里,我精神出问题,总是情绪失控,性情大变,都是你造成的吧?是你给我下了药,是不是?” 说到激动之时,又见外面的人还没进来,姜蕙便索性大方承认:“不错,是我在你的安胎药里下了迷-幻-药,令你意识混乱,性情变得暴躁,这样,你才像个疯子嘛。” 顾知夏勾唇一笑:“你应该没想到,我能识破你这个伎俩吧?” “确实没想到,”姜蕙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神情转变,兀自沉浸在得意之中,“不过你现在才现,也未免太晚了点吧?” “我觉得一点都不晚呢。”顾知夏笑得轻松而开怀,眼中还流出一抹黠光,面目中尽是光彩,全然不似适才那个因生产而疼得面色惨白的产妇。 姜蕙惊愕地看着她,登时呆住了。 “你……” 顾知夏索性掀开被子,扶着肚子下了床,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笑眯眯道:“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赖吧?你也没看出来,我是装的,对不对?” 她很是得意。 姜蕙就是再傻,也能回过味来,究竟生什么事了。 正要动作时,一行人从屏风后面拐出来,个个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看,面上都是鄙夷的神色,尤其是杨志安的脸上,这种鄙视的意思尤其明显。 只有杨张氏是失望和愠怒。 “义母,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听到的那样……”姜蕙还想狡辩,杨张氏冷声将她打断,沉着脸道:“不是那样是什么样?方才你亲口承认自残陷害知夏,还给她下药,害她精神出问题,又打算趁她虚弱之时,取她性命,字字句句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难道还有假?” “我……” “姜蕙,我一直对你深信不疑,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不愿你受委屈,让你掌管杨府,没想到你却利用我,甚至借我的手来害知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会变的这么狠毒?” 杨张氏痛心地斥责道,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情,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傻子,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给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她更愚蠢的人了吧? 姜蕙抹着泪道:“义母,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我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啊,我无家可归,又不是真正的杨家人,若不努力争取,迟早有一天还是要被我哥哥卖给李鸿,我没办法才……” “没有办法就可以随意害人吗?难道只有你的幸福是幸福,别人的命就不是命?”杨张氏越说越激动,挥手便给了姜蕙一个耳光,“你欺骗利用我,我可以不怪你,但你迫害知夏,就不可饶恕!你走吧,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此时此刻,在场的人都看着姜蕙,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投射在身上,有如火焰,能把她烧出一个个洞来,她只觉得万分屈辱,抬头望向顾知夏和杨志安,怨毒涌入心头。 原来这两个人早就识破她的谋划,联手给她设了一个局,目的就是羞辱她,让她难堪,被人唾弃,真是好一个将计就计。 但如今她大势已去,就算再恨又能怎么样?为今之计,是要求得杨张氏的原谅,让她别赶自己走,一旦走出杨府大门,便是万劫不复。 思及此,姜蕙当即双腿一屈,跪倒在地。 “义母,我知错了,以后绝不再犯,求您不要赶我走,除了杨府,我已没地方可以去了,我家里的情况您是清楚的,大哥要把我卖给那个李鸿,他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要是被他抓住,后半辈子就毁了!” 她每次都知道卖惨,知道该说哪些话能让杨张氏心软,这也是她能一直深得杨张氏爱护的原因。 但是今日不同了,杨张氏对她实在失望透顶,除此之外,还有对顾知夏深重的歉疚,这一系列的感情,都让她不能点这个头。 “当初我将你带回来,护了你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不欠你的,杨家更不欠你的,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义母……”姜蕙扑过去抱住杨张氏的腿,失声痛哭。 杨张氏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 杨志安见状,恼得很,摆手招呼小厮进来:“把人拖出去,赶出家门!” “不要,不要赶我走,”姜蕙嘶声大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再怎么说,也对杨家有些功劳啊!” 任她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被拖出了院子,叫喊声渐渐远去,没多久便彻底没声了,屋里没人说话,异常安静。 过了半天,杨张氏才打破沉默,转头对顾知夏道:“知夏,对不起,是娘老糊涂,竟没识破姜蕙的真面目,叫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娘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顾知夏对杨张氏固然是有些怨言的,毕竟她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彼此应该了解和信任,不该被一个外人给挑拨了关系,但这次杨张氏却只一味地相信姜蕙,全然不听她解释,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软禁起来,好在她机警,及时现安胎药里有迷-幻-药,之后把药偷偷倒掉了,否则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她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但是,杨张氏毕竟是长辈,即便真的心中有气,也不该当着面出来,况且这件事是姜蕙闹出来的,也不能怪她。 “娘说的哪里话?您也是被姜蕙骗了,您跟我一样,都是受害者,我怎么能怪您?” 听她这么说,杨张氏非但没有感到轻松点,反而心里更加愧疚了,她宁愿顾知夏跟自己火,骂她几句,那样会好受些,总好过她一句责怪都没有。 杨志安看气氛有些尴尬,连忙说:“折腾这么久,娘子一定累了,大家还是出去,让她好好休息吧,娘,您也先回去歇着,姜蕙的事,您就别多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看了顾知夏一眼,杨张氏颔道:“好,那我现回去,你照顾好儿媳。” 说完,带着几个下人退出了房间。 玉儿等人将榻上的脏被褥换了,又收拾好地上,点上熏香,把屋内的血腥味驱散,这才离开。 杨志安扶着顾知夏到榻上躺着,蓦地叹了一口气:“我看娘被打击得挺重,也不知会不会有事。” “娘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哪有这么脆弱?”顾知夏靠在软枕上,撇嘴道:“我看你是舍不得那个姜蕙走吧?以后就没有一个大美人围着你转了,你觉得寂寞?” 听自家娘子又出言调侃,杨志安无奈一笑,一边为她盖好被子,一边说:“我有娘子在身边,还要什么大美人?更何况,那姜蕙心肠歹毒,算得什么美人?” “那你的意思是说,貌美又心善的,你就要了?”顾知夏佯装不悦,扁着嘴瞥他。 杨志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言:“貌美又心善的,我不是已经有一个了么?我有一个已然足够,其他的再好,也是看不上眼的。” 顾知夏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嘴上却说:“好啊,你这甜言蜜语,越来越会油嘴滑舌,快点招来,是跟什么人学的?” “我可不是跟谁学来的,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杨志安嘻嘻地笑,将她滑腻的手握住,眼神温柔似水,“以前我不会说话,总是惹娘子不快,现在我学乖了,对着你啊,一定得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才成。” “嗯,你明白就好,那以后你可要多说些好听的话来。” “好。” 姜蕙被赶出杨府的事情,很快就在府里传遍,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众人都不敢相信,看上去那样温婉善良的姜小姐,居然会是个心肠歹毒的人,议论之余,又不禁感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杨张氏闷在房里一天,思索良多,自觉对不起顾知夏和杨志安,又觉自己没用,留在这里只会添麻烦,便决定回乡下去住。 这天早上走之前,来找夫妻俩道个别。 “什么?您要走?”顾知夏大惊,连忙看向杨志安。 后者也是摸不着头脑,急忙问:“娘,您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想回乡下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四章 和解 杨张氏叹了一口气,垂眼道:“我这次错信姜蕙,差点害得知夏母子俩性命不保,实在懊悔得不行,回想这些年,我住在这里,似乎并没有帮上你们什么忙,反而添了不少麻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离开,回乡下过日子为好,这样你们至少不用再为我分心了。” “这怎么行?”杨志安坚决不同意,“一家人当然应该在一起,我们在帝都,您却在乡下吃苦,过清贫日子,这像什么话?” 顾知夏也道:“志安说的是啊,娘是长辈,本就该再家里享清福了,如今还回到乡下去,这不是让我们做晚辈的良心不安么?再说,您这些年打理府里,照顾团子,默默做了这么多事,一直为我和志安分忧解劳,怎么能说没帮忙?” “没错,团子要是没有您的照顾,岂能这么平顺地长大?您人不在跟前,去了乡下相隔千里的地方,我们才是真的要分心呢。” 杨张氏看着两人,摇头道:“我知道你们孝顺,但这次我是下定了决心,要回去了,你们说再多也没用,还是别浪费口舌了,行李我都收拾好了,也叫人备好了马车,一会儿就走,我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 “娘……”杨志安拉住杨张氏的手,急得眼睛都红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知夏也心急如焚,低头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起身道:“既然您已经打定主意,那我也不拦您,您且再等上一时,待我收拾下行李。” “你收拾行李做什么?”杨张氏不明所以。 “当然是陪您回乡下了。”顾知夏认真地说道,偷摸向杨志安递了个眼神,继续道:“您一个人回去,我怎能放心?本该让志安送您回去的,但可惜最近朝中事务实在太忙,他脱不开身,那这个任务就只能是交给我了。” 杨张氏当即也急了:“开什么玩笑呢?你都快生了,还跟我去乡下?这长途跋涉的,你的身子怎生受得住?万一半路上出了点什么事如何是好?” “那我不管,若您坚持要走,我也必须去送,”顾知夏摆出一副“谁也别劝我”的架势来,“您要是半路上出点什么事,我若在,好歹还有个照应呢。” “你这……”杨张氏拗不过,只好看向杨志安,“三郎,你也不劝劝儿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让她胡闹?” 杨志安耸耸肩,一摊手,做无奈状:“娘子性子倔,您也是知道的,她既做了决定,任凭我磨破了嘴皮子也是无用,您既然要走,就让她陪着吧。” “你们……”气了一会儿,杨张氏总算看明白,这两人分明就是在逼自己,再看看顾知夏那臃肿的身子,实在不敢让她坐马车,真怕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坐没了,没办法,只能妥协。 “好吧,我不走就是。” 顾知夏欣然一笑,拉着她坐下,“这就对了嘛,这里住得好好的,干嘛非要折腾?您以后也别再说什么走的话了,我眼看就要临盆,府里又全是些没生养过的丫鬟,一个个都没经验,到时还得靠您照看呢。” 丫鬟没经验,完全可以从外面请几个妇人来,哪里就非得要杨张氏留下来帮忙了?这显然是顾知夏的借口,杨张氏自然也听得出来,尽管心里还是抱愧,却也不好辜负了两人的一番挽留,遂暂时答应。 到这里,整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杨府暂时恢复了宁静。 离开杨家后,姜蕙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将近两天,最终现根本没处可去,除了流落街头,就唯有回到姜家去,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黄昏时候,姜蕙回到了姜府。 刚一进门,就看见姜葳从后院过来,与她打了个照面。 “哟,小妹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已经做了那杨大人的小妾了吗?怎么又回姜府来了?莫不是在那里待得不如意,出走了?还是,让人家给轰出来了呢?” 姜蕙不想跟他吵嘴,便冷冷地答了句“与你无关”,就要绕过他要走,不料手腕被他扣住,又听他说:“现在回来却已晚了,一个时辰前父亲已经过世,你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你说什么?”姜蕙愕然,顿觉浑身凉,心如刀割,她会选择回来,就是为再见父亲一面,结果却告诉父亲已然过世?且就在一个时辰前? “我要去看他。” 姜葳将她拉回来,讥讽道:“别装孝顺了,你要是真在乎父亲,就不会离开几个月不归家,如今他老人家不在人世,你还惺惺作态有什么用?” “我惺惺作态?”姜蕙瞪圆眼睛,怒斥:“要不是你非要把我卖给李鸿,我何至于离家出走?是你害得我有家不能回,害我不能为父亲送终,现在却来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那李鸿家世样貌都是一流,你嫁给他还是高攀了,哪里不好了?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就是心里还记挂着那个杨志安罢了!”姜葳用充满轻蔑的眼神看着她,脸上全然不见一丁点悲伤之色,“实际上在你心里,生养你的父亲还不如一个小白脸,真是枉费他疼爱你一场了!” “你胡扯!”姜蕙怒极,咬牙一巴掌挥了过去,“根本不是这样,我没有!” 姜葳哪里想得到她居然敢打自己,压根没想防备,于是结结实实挨下了一耳光,被打得脑子嗡嗡作响,差点找不着北。 “好你个死丫头,竟然敢对我动手?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他一边骂骂咧咧地揉了揉脸颊,一边咬牙吩咐:“来人,将小姐带回房去,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你不能关我,大哥!”姜蕙拼命地反抗,但都只是徒劳,“我还要为父亲守灵,大哥,我求你了!” 人好不容易才回来,能换个几千两银子呢,姜葳怎可能冒险放她出来?守灵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在意,还是先把人看牢了才是正经。 姜蕙就这样被关到了房里,之后再也没能出去,外面的丧事办得如何,姜葳是否又去找了李鸿,她一概不知,直至二十多天过去,这天早上,有人踢开房门,走了进来。 “大哥,你把父亲安葬在什么地方了?” 姜葳扫视她一眼,摸摸鼻子答道:“半个月前,我就让人送父亲回乡安葬了,让他与母亲合葬在一处,到了那边两人也好有个伴,你要是想去拜祭他们二老呢,就等出嫁之后再找时间去吧。” 听前半句话倒也觉挺好,姜蕙还想着,这大哥总算也靠谱了一回,不料后面冒出“出嫁”两字来,惊得脸上血色全无。 “什么出嫁?” “当然是嫁给李鸿了,”姜葳说的好像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小妹,你之前就跟李公子有了婚约,难不成这就不记得了?” “休想!”姜蕙蹭的一下站起身,怒视着他,“我是不可能嫁给李鸿的,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否则,我宁愿去死!” 姜葳挑眉笑了笑:“死?你倒是想得好呢,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在帮我还清债务之前,你可千万死不得。”先前就是为了防备她寻死,他特意叫人将所有能自尽的物件都拿走了。 现在,姜蕙就是想死也死不成。 “小妹,你还是乖乖出嫁吧,等我收到钱,再去李家看你,其实那李鸿也没有传说中那么不堪,不是个坏人,除了喜好美色之外,也就没有其他缺点了,你长得这么漂亮,他上回见了之后,一直惦念着,你嫁过去后,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呸!李鸿要不算是个坏人,那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姜蕙大怒,啐了他一口,“你就只顾自己,竟丝毫不顾兄妹之情,将我卖给那种禽兽,爹娘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原谅你!” “知道如何?不原谅又如何?他们都已不在世了,还能拿我怎么办?”姜葳丝毫不在乎,轻嗤着说,“你我虽是兄妹,但自小便关系不和,从小到大,你在父亲面前告了我多少状,害我吃了多少苦?以前我都不曾与你计较,现在也是时候偿还了!” “我那是为了你好!”姜蕙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再回来,哪怕在外面饿死,也总比嫁给李鸿要强啊! “大哥,我求求你,不管你欠多少钱,我都帮你去筹去借,只要不嫁给李鸿,好不好?” 姜葳一把甩开她的手,板着脸哼道:“不行,你愿意得嫁,不愿意也得嫁,没有商量的余地,李家的聘礼我都已经收下了,断无悔婚的道理。” “你……”姜蕙呆住,一种沉重的无力感袭遍全身,意识逐渐被绝望所吞噬,难道这就是她的宿命? “好了,你的嫁衣我已让人做好,一会儿就试试吧,若不合身,立刻改做,五天之后就是你出嫁的日子,别再闹了,”姜葳冷酷道,“要是再犯倔,我就让人把你捆起来,直接绑着上花轿。”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五章 满月酒 最终,姜蕙还是斗不过姜葳,被迫穿上嫁衣,绑着嫁到了李家。 这场所谓的婚事,办得相当低调,连宴请宾客都不曾,只是将新娘抬着进了李家门,然后象征性地拜过堂,便直接入了洞房。 因此,城中知道李鸿娶妻的人少之又少。 杨府的人知道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而这时候,顾知夏才刚生下儿子不久,正在坐月子,每日闲得无聊,偶然听见院子里的小丫鬟们在讨论与姜蕙有关的事,于是把人叫过来详细询问。 “这么说来,姜蕙到底还是没能逃得了她大哥这个虎口啊。”她叹息着摇摇头,颇为惋惜,同时又有些忧色流露在脸上。 玉儿道:“夫人,您也不必放在心上,会有今日,都是姜小姐她咎由自取,与您没有关系,谁让她当初要暗中下那样的黑手呢?” “话虽如此,但总归还是与我脱不了干系,毕竟当日若没有将她赶出杨府,也就不会令她沦落至此了,好好的一个少女,下半辈子就这么毁了。” “她如果不回姜家,不就什么事也没有吗?谁让她非回去自投罗网?说到底啊,还是她自己的问题。”玉儿撇撇嘴,十分嫌弃。 当初姜蕙还在府里的时候,玉儿可是受过她不少气,还曾几次被她打过,心中记恨是肯定的,如今听闻姜蕙落难,不觉同情,也实属正常,这反倒使得顾知夏,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了,一个曾经想要害死自己和儿子的人,她居然还在同情? 她以前也没这么容易心软啊,莫非是刚生了孩子的缘故? 正说着,杨志安从外面回来,先将外袍脱了,散去身上的寒气,然后接过丫鬟手里的婴儿,抱着亲了几口,坐到床边笑道:“这孩子长得真快,才两日没见到,脸就大了一圈。” 顾知夏无语失笑:“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你以为儿子是哪吒呢?” “哪吒?”杨志安挑起眉头,一脸困惑地看过去。 见他两眼乌青,脸色苍白,两颊微微凹陷了进去,下巴还冒出了胡茬,顾知夏不禁有些心疼。 最近皇帝身体不大好了,接连半个月没能爬起来上早朝,北方又爆雪灾,急需派粮食衣物等缓解灾情,杨志安虽是兵部尚书,但也不得不与户部工部那些人一起,参与到救灾工作当中,在官署一待就是四五天,估摸着都几天没合眼了,也怪不得这么憔悴。 “玉儿,叫人去厨房拿些饭菜来,还有,准备热水。” “是。” 玉儿是个识趣的,知道大人好不容易回来,需要跟夫人单独相处一下才好,于是领着另外两个小丫鬟也出了房间。 顾知夏看着杨志安日渐清瘦的脸,蹙眉道:“虽说国家大事不可耽搁,但你也不要太过拼命,毕竟是血肉之躯,并非铁打的身子,总这样天天做事,不休息,身体会垮的。” “我知道,其实我也想好好休息上几天,但最近北方的灾情太过严重了,必须尽快将所面临的问题都解决才行。”杨志安摸了摸儿子粉嘟嘟的小脸蛋,愧疚道:“自从儿子出生后,我几乎就没在家里待过两天,都没时间陪陪你们母子,还有团子和娘,我都半个月没跟她们见过面了。” 不论是父亲、丈夫,还是儿子,他都当得不称职。 顾知夏笑了笑,说:“你放心,娘和团子都很好,儿子就不用说了,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几乎都不哭的,现在非常时期,大家都能体谅你,你只需要好好保重身体,别太拼命,别让我们担心就成。” 闻言,杨志安心中溢满了感动,抚上顾知夏的手背,问道:“那你呢?你可好?” 顾知夏裂开嘴,笑答:“我当然好了,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不好的吗?” 她今日的气色确实不错,看上去很有精气神,但那也是这几天才养好的,前几日里,夜里总是心悸,莫名其妙地睡不着,接连失眠了好几天,这几天才渐渐好转了。 所幸的是,儿子确实一点也不闹腾,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很少哭,即便醒着的时候,一逗他就会笑,非常有趣。 故而,逗儿子也成了顾知夏一天当中唯一的娱乐。 “可我听说,你前几天还失眠来着,状态很差。”杨志安狐疑地盯着她,心里越不是滋味,自家娘子身体不舒服,最应该陪在身边的就是他,结果他却在官署,什么也不知道,回来还要从下人嘴里得知近况。 顾知夏只是呵呵地笑,故作轻松道:“就是有点睡不着而已,没你说的这么严重,这几日已是好多了。” “我本应该陪着你的。” “你有正事要做的嘛,更何况,我又不是那种娇弱不能自理的人,哪儿需要你时刻陪着啊?你只要闲暇之余还记得回来看看就好了。” 说着说着,顾知夏也有些愧疚了,叹气道:“我还想着,自己没能跟你并肩作战,为国出力,甚为遗憾呢。” 杨志安道:“等你养好身体了,再重回朝堂,咱们共事也不迟。” 又是半个月过去,顾知夏出了月子,杨张氏张罗着,为孙儿摆满月酒。 皇帝虽在病中,却没忘了这件事,摆宴当日还特地派人送来丰厚的贺礼,文武百官也都6续上门,朝中大小官员,大多都亲自来了,没来的,也都让亲眷代替送来礼品,未曾有失礼数。 当然,这都是杨志安位高权重得来的结果,多少人都是奔着巴结他而来,甫一上门便上前去跟他搭讪,杨志安心中有数,虽然不喜欢,却也不得不笑脸相迎,一一应付。 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然而,就在杨志安忙着跟客人说着场面话的时候,一个不请自来的人出现了。 “杨大人喜得贵子,真是春风满面呢,你我好歹相交一场,怎么今日摆宴,都不请我呢?” “姜小姐。”杨志安看见姜蕙突然到来,一时惊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事实上,他并不欠姜蕙什么,但想到她离开杨府后,被逼嫁给李鸿那种人,心里就控制不住地滋生出愧意。 不远处正在逗弄儿子的顾知夏见了,连忙把孩子交给玉儿抱着,而后走了过来。 “姜小姐来了,快里边请,”说着,又朝杨志安递了个眼神,“志安,那边来了客人,你去招呼。” 杨志安虽有些不放心,但此时宾客盈门,到处都是眼睛,也不好把人赶走,便只有先去招待客人,让顾知夏把人带进了大厅。 未及坐下,姜蕙便走向玉儿那边,眼睛盯着她怀中软软糯糯的小家伙,笑着问:“这孩子起名叫什么?” “杨炎。”顾知夏回答道,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姜小姐请坐吧。” “现在应该改口叫我李夫人了,”姜蕙转头看她,也不落座,也不接茶,笑得意味深长,“毕竟我现在是李鸿的正妻,身份不同,早已不是什么姜家大小姐了。”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顾知夏轻笑一声,说:“倒是我疏忽了,确实该叫你一声李夫人才对。” 你让我叫,那我就叫呗,难道还顾忌你不成? “不知李夫人近来可好?” 姜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说:“好,好得很呢,多谢顾大人关怀了。”她转过身,目光又投向小杨炎,伸出手臂问:“我可以抱抱他么?” 玉儿立刻退后几步,警惕地瞪着她。 “瞧你紧张的,我不过是想抱抱这孩子,还能把他吃了怎的?何故如此防备?”姜蕙嗤笑道,露出一个不屑的笑,随即转身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两口。 顾知夏摆了摆手,示意玉儿把孩子抱回后院去,她当然也不放心让姜蕙碰自己的孩子,这人先前可是有下药的前科在,万一趁她不备,又向她儿子动手脚,可就糟了。 有些礼数,该失的还是得失。 “小家伙怕生人,别人一抱就哭,还是不让李夫人扫兴了。” 姜蕙听她一口一个李夫人地叫自己,不由十分窝火,然而,这偏偏又是自己方才要求改口的,实在不好作。 “顾大人还记着前仇,就是不想让我抱那孩子而已,何必找借口?” 顾知夏不由暗暗感叹,这人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呢。 得,懒得跟这种人掰扯。 正要起身去别处的时候,忽然瞟见姜蕙露出来的半截手臂,上面纵横交错,有好几道於伤,新旧都有,显然是被人接连虐打出来的。 毕竟同为女子,顾知夏一见她这手臂,就忍不住心生同情,把先前的恩怨给压了下去,压低声音问:“李鸿是不是打你了?” 姜蕙这才现半截手臂露了出来,连忙将衣袖往下拉,慌忙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跟李鸿无关,再说,这也不关你的事。” “这伤有新有旧,还是由不同原因造成的,怎么可能是你自己不小心弄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六章 皇帝病重 顾知夏身为女子,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但凡遇到被打的同性朋友,都会出手相助,虽然姜蕙不是朋友,甚至还跟她有过恩怨,但长在心底的那颗正义之心依然跳动着,令她无法坐视不理。 “姜蕙,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尽管之前你我有过不愉快,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可以不再计较的,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帮我?”姜蕙冷笑,“你能帮我什么?我现在已经是李鸿的妻子,他打我骂我,就算要我的命,谁管得着?” “打人杀人都是犯法的,完全可以采取律法措施对付他,怎么会管不着?”顾知夏只当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太无助了,所以反应这么强烈,于是更加坚定了帮她的心。 然而姜蕙却丝毫不领情,冷声说:“不必了,我才不稀罕你的假惺惺,你要真是想帮我,当初就不会把我赶出杨府,害我落到我哥和李鸿手里,说到底,你比他们还可恨!” 顾知夏无语,合着这人压根就没意识到当初犯下的错是吧?她还觉得自己被赶出杨府,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当初要是不对我下毒手,又怎么会被赶出杨家?你难道还觉得是我对不住你?” 姜蕙冷嗤道:“我会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难道不是你对不住我,还是我对不住你么?顾大人,别以为你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人在做天在看,终有一日,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好一个人在做天在看呢,”顾知夏满腔的正义之火,瞬间被浇了个干净,“老娘可真是一片好意喂了狗,算了,你这点事,爱咋的咋的,我不管了。” 说罢,便起身走了。 姜蕙望着逐渐淹没在人群中的身影,眼里淬出一丝怨毒,双手紧紧攥住,牙齿都几乎要咬碎了。 从被抬进李家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已经死了,之所以还活到现在,只为了一件事,那便是报仇,她要让顾知夏和杨志安也尝尝绝望的滋味,还有杨张氏,当日她那样苦苦哀求,她还是将她赶出了杨府,可见心肠何等之硬,有朝一日,她要让那老婆子也跪下来求她一次,让她也感受一下被人羞辱的滋味。 顾知夏并不知道姜蕙心里的那些毒意,说不再管她,便真的没有再管,况且,没过几天,宫里就传来了皇帝病重的消息,朝中人心惶惶,宫里动荡不安,顾知夏和杨志安两人都把注意力转向了这边,根本无暇去管其他。 这天半夜,睡得正熟之时,外面突然响起一串敲门声。 杨志安猛地惊醒,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不会半夜里来惊扰,于是赶忙穿好衣服去开门。 门口是一个小厮,喘着气道:“大人,宫里来人,说是皇上病重,宣召您和夫人进宫呢。” 里头的顾知夏也被吵醒,正在穿衣,杨志安吩咐小厮去备车马,而后折返回屋,对顾知夏道:“看样子,皇上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否则也不会急着召咱们进宫。” 接着便是一生沉重的叹息。 顾知夏将头捋好,转身握住他的手,说:“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必经的,皇上也是年过六旬的人了,做了几十年的皇帝,虽不曾立下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丰功伟绩,到底也风光了一辈子,想来也算是不枉此生。” 她知道,皇帝对于杨志安来说,其实并不仅仅是个君主,还有另外一层意义在,尽管他不曾认祖归宗,可心里面到底还是将皇帝当成父亲一样的存在了,父亲就要离世,哪有不伤感的? “走吧,进宫去见见皇上,有什么话也趁着这个机会说了,免得留下遗憾。” 杨志安仰头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两人携手往外走去。 现正值晚冬时节,又是夜半时候,风呼呼地吹着,还夹着一点雨雪,街上冷得刺骨,哪怕坐在车厢内,还有暖炉在,都不禁冷得抖。 顾知夏本来就畏寒,又才生了孩子不久,身体还虚,越怕冷了,没多久便牙齿有些打颤。 杨志安将她抱进怀中,拢紧身上的裘衣,握紧她的手,将体温递过去,过了一会儿,顾知夏才觉得好多了。 “娘子,我其实不想做权臣,更不愿做托孤大臣,这条路一旦走出去,日后就再也无法脱身了。”杨志安忽然说道。 “我明白,”顾知夏点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叹气道:“树大招风,你现在这个地位已经招人恨了,以后要是再往上升,那些人还指不定眼红到何种地步,麻烦事也会一桩接着一桩地来。” 说到这里,她又换了个坐姿,稍微转过身来,背靠在杨志安怀里,眼睛望向那被风刮得翻飞的车帘,又道:“但是,当年你一心考取功名,为的不就是为国尽忠,为百姓谋福吗?你只有站得越高,这个心愿才能完成得越彻底,那些挡路的,要是不识抬举,索性就清除掉,也省得与他们斗来斗去了。” 闻言,杨志安怔了一怔,迟疑道:“若我当真如此,娘子不会怪我太冷酷无情吗?” “怎会?我也是在朝堂上混过的人,知道官场是何等风气,也清楚你的难处,你如今在朝堂本来就被人当做宠臣,没几个能理解你一片赤胆忠心的,我要是也不理解你,你这条路该如何走下去呢?” 其实,他们早就无法脱身了,从踏入官场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只能一条道走到底。 听见她这番话,杨志安只觉心里暖洋洋的,外面寒风再如何凛冽,也感觉不到了。 他紧了紧手臂,柔声道:“有娘子在身边,我便什么也不怕了。” 两人相互依偎着,倒也暖和,只是身上暖了,困意便渐渐袭来,抵达宫门口的时候,顾知夏已经差点要睡过去了。 “娘子,到了。”杨志安轻声唤道。 顾知夏睁开惺忪的睡眼,由他搀扶着下了马车,一股寒风突然灌来,冻得她直哆嗦。 “这个天也太冷了吧,根本不像是春天快要来的样子。” 杨志安看她冻成这个样子,便要解了狐裘给她,但被立刻阻止了。 “这么冷的天,你也得多穿才行,别冻坏了,走吧。” 两人到皇帝寝宫满口,见一片灯火通明,门口还守着一众宫女太监,个个低着头,连哆嗦都得忍着,不敢让人看了出来,气氛沉重而压抑。 太监总管迎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对着两人躬身道:“两位大人冒着风雪来,辛苦了,皇上有令,先着顾大人觐见,杨大人请到偏殿等候。” 顾知夏与杨志安对视了一眼,转身进了寝殿。 殿内很暖和,灯火十分亮堂,宫人们都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不敢出声,皇后坐在床边,却也是直愣愣的,睁着眼睛看着龙榻上的人,仿佛连呼吸都已遗忘。 整个寝殿里,安静得可怕。 顾知夏缓步走过去,屈膝行了个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这才勉强回神,转头望了她一眼,扯开唇角道:“你来了。” “皇上情况如何?” “太医说,恐怕过不了这个月了。”皇后知道杨志安是自己的儿子,故而很自然就把顾知夏当成自家儿媳看待,加上这夫妻俩一向忠于皇帝,乃是不可多得的忠臣,并未想过要隐瞒,也就实话实说。 顾知夏早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反应倒是很平静。 皇帝听到动静,缓慢地睁开了双眼。 “皇上。”顾知夏正欲行礼,被皇帝抬手阻止了,“不必多礼了,皇后,你先去休息吧,朕私下里跟顾爱卿说几句话。” 皇后已然身心俱疲,实在也撑不住了,便由宫女搀扶着离开了寝殿,皇帝随即又让其他的宫人退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顾知夏拿来软枕,让他靠着舒服些,然后才露出一丝笑容,问道:“皇上还好吗?” “朕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副模样已是行将就木,怕是活不了几天了。”皇帝说话都显费力,气喘得厉害,“想不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朕本来还想,再多撑两年,至少等太子长大一些再走,可这身子骨实在是不争气啊,唉……朕这辈子什么也没做成,就是个碌碌昏君……” 顾知夏见他嘴唇干裂,声音干涩,便又倒了杯水过来。 “皇上别这么说,您勤政爱民,整顿朝纲,而且察纳雅言,已经比多数的帝王都优秀了,谁说一定要做成什么大事才算好皇帝呢?只要在位期间兢兢业业,不犯大错,便是难得了,相信大荣的百姓会永远将您记在心上。” 闻言,皇帝忍不住露出些笑来,有气无力道:“听你这么一说,朕心中倒真少了几分羞愧感,唉,真是难得啊,以往顾爱卿恨不得将朕里里外外都批评一通,今日竟然还夸起我来了,我还真咳咳,真有些不适应呢。” 顾知夏哭笑不得:“瞧您说的,难道臣就只会骂人么?”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七章 托孤 “会骂人好啊,朕最看重你的,就是你那能把人骂得哑口无言的口才,朝中那些老家伙狡诈得很,只会暗地里耍阴谋诡计,正需要你这样刚正不阿的人,时不时地堂上敲打一下,他们才不敢太放肆。” 皇帝虚弱地笑了笑,握紧拳头放在嘴边,又开始咳起来,顾知夏便过去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皇帝又喝了两口水,感觉好了很多,又继续说:“朕这么晚把你们叫进宫来,是有要事要跟你们说。” “臣知道,皇上有何吩咐,请尽管说。”顾知夏正色道,原本她还想,皇帝大半夜将她和杨志安叫来,不过是突然病情加重了些,心生忧虑,想提前把要交代的事交代了,防个不测而已,并非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但此时见他如此,她也认清了现实。 这个性情敦厚,一心为民为国的皇帝当真是快不行了。 “朕死后,皇后与太子孤儿寡母的,容易受人欺负,尤其是朝堂上那些老狐狸,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在外面的三皇子,甚至是被流放了的前太子,都可能对他们娘俩有威胁。” 说着,又咳了几下,喘息着继续说:“皇后是个性情刚强的,可再刚强,也毕竟只是个女人,又上了年纪,独木难支,朕希望,你可以常来陪陪她,遇到难题,助她一起解决,莫让她孤立无援,活得太累。” “这是,朕对你最后的一个请求。” 顾知夏颔道:“皇上放心,不论何时,臣一定照顾好皇后与小太子,尽全力将所有威胁都清除掉,扶持太子安稳登位。” 这也是自己对对方知遇之恩的最好报答了。 听闻此言,皇帝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缓缓点了头。 “朕信你。” 缓了缓,又说:“之后,朝堂肯定会乱一阵,你们夫妻必定是朝中某些党派最先针对的人,朕不在了,也没办法再为你们挡下那些明枪暗箭,你们必须强硬起来,以自己的势力去与他们对抗,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去找皇后,她虽是后宫女眷,但娘家势力不小,在前朝有一定的地位,有她在背后支持,那些人会收敛一些,若是压制不了,便使用特殊手段,该杀的杀,该逐的逐,无需手软。” 这段话,让顾知夏颇为震撼,思忖片刻,问道:“那假如,挡在路中间的,不是朝中大臣,而恰是皇上的亲骨肉呢?是否,也该杀?” 她可没有忘记北边还有个在戍边手里还握着几万兵权的三皇子,以及被驱逐到南方贬为庶人的前太子,这两人早已被剥夺继承皇位的机会,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自己心里没有那份心了,尤其是军功彪炳的三皇子,那是个既有野心,亦有能力的人,很难说不会回来争夺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 皇帝像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一时间感到迷茫与困惑。 他闭上眼,思索了半晌,复又睁开,缓慢道:“不论是谁,祸乱朝纲者,皆该斩杀,不用留情。” “皇上既这么说,臣便放心了。” 说是这么说,事实上,即便没有得到皇帝的许可,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以顾知夏的性情,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杀了,之所以在此要问皇帝这么一句,是想求个心安。 而皇帝思索到最后,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于是末了对顾知夏道:“知夏,朕对你对杨爱卿,都是深信不疑的,朕相信之后你们做什么,都是出于对国家的安稳考虑,而非出自私心,所以你们不必有什么顾虑,要做什么便去做,朕在九泉之下绝不怪罪。” 顾知夏怔愣须臾,躬身道:“多谢皇上信任,臣绝不辜负您的厚望。” 从寝殿出来后,顾知夏迎着风雪,站在门口抬头望天,任由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凌乱了思绪。 天边已有微白的光,快要天亮了。 不多时,杨志安也被叫进了寝殿。 这时候皇帝已穿好龙袍,手扶着边上的茶几,端坐在床边,自杨志安进来,目光就随着他挪动,一刻也不曾离开过。 这是他的儿子,是他最器重最为满意的孩子,可惜,离散十几年,他们在血缘上是父子,但在名份上,却不可能再以父子相称。 只因这孩子不愿做皇室子弟,唉,想来这也是注定的。 “臣杨志安给拜见皇上。”杨志安跟顾知夏不同,他素来都是谨守礼仪的,甚至拘泥于各种小礼节,时刻都不肯懈怠,在旁人看来显得有些迂腐,曾经皇帝也这么认为,但后来他就释怀了,因为正是这样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才堪当大任。 “免礼,”皇帝抬了抬手,“坐吧。” 杨志安在旁边的座椅上,抬头看过去,见对方面如枯槁,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张皮,身上的龙袍松松垮垮的,全然已不合身,内心蓦地一震,嘴唇动了动,却愣是没出一个字音来。 在来的路上,他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皇帝的现状时,心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这里也没有外人,朕便唤你志安,可好?”皇帝看着杨志安,目光中满是慈爱。 杨志安倏然怔愣住,内心有如在翻江倒海,仿佛浑身气血逆流了。 他是皇帝的亲儿,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事实,在此之前,他一直假装不知,皇帝也配合着,从不在他面前提起,但时至今日,到了生命的尽头,皇帝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实在不想把遗憾带进坟墓。 “这是皇上的自由,臣没有反对的资格。” 听到这话,皇帝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果然是不会说话,他都这样了,就不能低个头,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他么? “有些话,朕一直没能与你说,原本也打算不说的,但朕如今已行将就木,眼看着就要入土,忽然改了主意,恐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特意将你单独叫了来。” 他看了杨志安一眼,见到却还是那张一惯淡然的面容。 “至于朕叫你来要说什么,想必,你也猜到了吧?” 杨志安思忖须臾,答道:“皇上放心,臣自当倾尽全力辅佐小太子,治理国家,护卫百姓,绝不负皇上之托。” 皇帝闻言,差点气背过去。 他敢确定,这人就是在装傻。 “朕要与你说的,不是朝政上的事,是你我的私事。” 杨志安见他说得直白,也知再躲不过去,遂也不再回避,径直道:“皇上,臣永远是臣,这一点不会改变,倘若您不幸驾崩,我会扶持小太子登位,永不泄露那个秘密。” “朕相信你会做到这些,但是……”皇帝迟疑了一下,又说:“你真就不愿意认祖归宗,恢复皇室身份吗?不论从私,还是从公,你做了大荣的王爷,将来总比现在一个大臣要好办事,朕甚至可以留下遗诏,让你当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那些瞧不上你出身,岂不就再也不敢造次了?” “臣不需要。”杨志安又是一口回绝,“即便是以大臣的身份,臣也足以压制住那些不安分的人,既然皇上决定将重任交付于臣,臣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希望皇上也能相信臣。” 皇帝怔愣了一瞬,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他身上散出的王者气概。 这一刻他才明白,此人早已不是当年刚入官场时,那个脾气温和,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年轻后生了,他已拥有足够的能力与勇气,与朝堂上那些老狐狸对抗。 思及此,皇帝越放心。 只是,依然有些遗憾。 “哪怕不是为了这些,单纯是为了成全朕,你也不愿意当回皇家的人?” 杨志安听出了他话中的无奈与悲伤,心里终究是有了触动,但是,他依然不肯改变主意。 “皇上,只要臣与您同心同德,向着皇室向着国家,身份上是不是皇家的人,又有什么重要呢?” “好一个同心同德啊……”皇帝深深地看着他,嘴角逐渐露出笑意,这一次,他是由衷地笑了,也意识到,此前是自己太过执着。 正如杨志安所说,只要心向着同一个方向,便是一家人,名分两个字,根本不重要。 “朕活不了几天了,待我走后,太子便交托于你辅佐教导,你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君王,千万别像朕这样,几十年都无所作为,丢了先祖的脸。” 杨志安没有说话,眼睛却逐渐湿润,喉咙干涩得疼。 按理来说,他对皇帝只有君臣之情,并无父子之情的,可为何,此时此刻见他这奄奄一息的模样,却丝毫不比当年养父离世时轻松? “朕还有一个心愿,”皇帝睁开闭了好一会儿的双眼,眼巴巴地望着杨志安,“想听你唤我一声父皇,可好?” 杨志安踟蹰犹豫着,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 他对这个人,实在喊不出那两个字来。 皇帝见他为难,也不强求,摆摆手道:“罢了,朕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去吧。” “父皇。”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八章 驾崩 这一声喊出来,两人都愣住了。 甚至于,杨志安震惊得比皇帝更为厉害,他明明没想过要喊这一句,可不知为何,嘴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两个字就这样脱口而出。 好半天过去,皇帝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句,眼中泛出泪花,而杨志安在缓过神来后,便逃也似的起身退出了寝殿去,直到到了殿外面,才蓦地松了一口气。 良久,皇帝才感慨道:“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孩子喊一声父皇,朕便是死,也无憾了。” 杨志安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风雪渐渐停了,太阳从云层中露出半个头来,稀薄的阳光照耀在地上,给予这个寒冷的天一点温暖。 他还没从方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直直地立在石阶上愣,直到有人拍了一下肩膀,才恍然回神。 “志安,你还好么?”顾知夏关切地看着他,有些担忧。 杨志安摇摇头:“我没事,咱们走吧。” 顾知夏回头望了寝殿一眼,任由杨志安牵着手,离开了寝宫。 一路上,因为各有心事,心情沉重,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到了车厢里,顾知夏才忍不住问:“皇上是不是跟你提了入册皇籍的事?” “你怎么知道?”杨志安还有些迷糊,随口便问。 “我看你的神色就猜得到啊,你这个样子,恍恍惚惚的,定然是心里藏着事了。”顾知夏笑了笑,又问:“你怎么回应的?” 杨志安如实答道:“我没有答应。” 想来也是了,以杨志安的性情,是不会做什么皇子王爷的,对那皇位更是不感兴趣,多半是不会答应皇帝的请求,而她,打心底里也不希望他答应。 一来,树大招风,现今只是个臣子都招人妒很至斯,要是多出一重皇室身份来,那些人岂不是会更加眼红? 二来,权臣本来就不好做,身上流着皇室之血的权臣就更不好做,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说有觊觎皇位之心,小皇帝想不忌惮都不行,待来日小皇帝羽翼丰满,先铲除的就会是他们。 就算是为了留条后路,也该尽量保持低调。 “我看皇上的样子,看来也就这几天的事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杨志安微微挑眉,勉强扯开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你难道不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吗?” 顾知夏道:“我跟你不同,我跟皇上只有君臣情分,而你和他却还有父子亲情,你比我更难割舍。” “没有的事,于我而言,他也一样不过是君王而已,没什么难割舍的。”杨志安撇开视线,侧望向窗外,似乎是刻意躲开顾知夏的视线。 顾知夏忍不住摇摇头:“你啊,你就嘴硬吧,方才出来时,眼睛都是红的,显然是看见皇上即将离世,伤心所致。” 顿了顿,他忽然又说:“志安,皇上虽然未曾对你尽过父亲之责,但这些年处处维护你,提携你,也算掏心掏肺,仁至义尽了,况且,当年你流落民间,乃是被奸人所害,并非皇上抛弃,其实他也是受害者,此事并不能怪他的,现如今他都是要走的人了,你便与他私下里父子相认,也算了结老人家一个心愿,有何不可呢?” 杨志安回过头来,看了她好半晌,嘴唇蠕动,却没组织出一句话来。 其实并不是他不愿意跟皇帝父子相认,只是他以臣下的身份在皇帝面前自处惯了,几年来一直回避这个事实,挺尴尬的,就方才唤了一声父皇,还把他自己给吓得急忙逃离现场,要他面对面跟皇帝以父子身份相处,着实太难为他。 他没有说话,顾知夏便也未再多言,有些事,提点一下便行了,无需说多。 翌日,皇帝便下旨,着丞相张显与兵部尚书杨志安共同代理朝政,其他文武辅佐之,这一下在朝堂上掀起一阵波澜。 满朝文武都预料到皇上即将驾崩,这几日心里皆是不安,各自都打着算盘,多数人都选择抓紧时间攀附杨志安和张显两人,还想方设法地讨好小太子,为今后的仕途铺路。 但有一小部分人没有任何作为,也不知是不屑做这种趋炎附势的勾当呢,还是另有打算。 又是几日后,杨志安再一次被召进了皇宫,这次与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人——丞相张显,以及大将军司徒礼。 他们三人,便是皇帝选好的托孤之臣了。 寝殿里,小太子跪在窗前,缩着小身子,肩膀一颤一颤的,眼眶红肿着,泪痕犹在,皇后便就在身旁跪坐着,面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双眼睁着,却没有一丝表情,似乎是木然了。 后面跪着一群妃嫔和公主,也都在呜呜抽泣,只是不知这哭声里几分真几分假。 杨志安年纪和官爵都是最低的,因此站在最后,跟着丞相和大将军缓步走进,到床边不远处时,跪倒在地。 “参见皇上。” 皇帝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杨志安身上,但在见到他眼里的水光时,立即又挪开,转而看向另外两人。 “几位爱卿都来了,朕的时间不多了,便与你们长话短说了吧。” “皇上……”几人露出悲痛的神情,不禁潸然泪下。 皇帝道:“几位爱卿都是我大荣的股肱之臣,中流砥柱,多年来为国家呕心沥血,日夜操劳,尤其是丞相与大将军,你们乃是两朝的老臣了,尔等的功劳,比朕还大的多,着实辛苦你们了。” 几人惶恐地磕了数个头,连忙道不敢。 “为皇上分忧,臣等不敢言苦。” 这只是客套话,皇帝自然明白,毕竟谁不苦呢?谁心里都苦,但都不好说出口,尤其在这个时候。 “朕就要走了,太子还小,什么都不懂,日后还要多劳几位爱卿辅佐和指导,一切就拜托你们了,只盼你们能君臣和睦,共创大业,只要大荣繁荣昌盛,越来越强,朕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三人纷纷颔,坚定道:“臣等定当不辜负皇上所托。” 皇帝喘了几口气,又道:“太子年纪小,有些顽劣,以后你们需费心,多多教导,若有行为不当,决策不妥,德行有亏之时,尔等需及时提出,并引导改正,无需顾念什么君臣之礼。” 说着,他抬抬手,唤了小太子一声。 小太子抹抹眼泪,膝行过去,握住他瘦骨嶙峋的手,哑声唤道:“父皇。” “父皇走后,你要把这三位爱卿当做父亲和老师般敬重,凡有事不懂,便可都去询问,莫要自作主张,坏了大事,明白吗?” “是,儿臣记住了。”小太子哽咽道,可此时的他只想父皇不要死,哪里有心思去听父亲的话?不过是为宽他的心,随口一答罢了。 说了这么久的话,皇帝已是累极了,躺在被窝里,张眼望着床帐,只觉眼皮越来越重,气息越不稳,已是快要支撑不住。 所幸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再没什么要说了。 “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好好休息一下,”他缓慢地闭上眼睛,嘴里又念了一句:“皇后留下。” 于是乎,一众妃嫔们带着公主们退出了寝殿,杨志安与张显、司徒礼二人也跟着离去,殿内很快便只剩下皇后与皇帝两人,安静至极。 皇后这时才眨了眨眼睛,起身到床边坐下,轻握皇帝的手,却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她本以为自己的眼睛早已干涸,却没曾想,到了最后关头,还是泪如泉涌。 皇帝睁眼看她,愣是挤出一丝笑来,气若游丝道:“我要走了,留你一人在世上,真是对不起,回想这一生,朕什么都没有做成,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娶了你这么个好皇后,若非有你在身边一直支持我,提点我,我还不知要多走多少错路弯路呢,可是我,却辜负了你啊。” 他也只有在皇后面前时,才会以“我”自称。 皇后勉力扯开一个笑容,含泪道:“皇上别这么说,你是个皇帝,你的存在,是大荣之福,也是大荣百姓之福,能与你做几十年的夫妻,更是臣妾的福气,皇上没有辜负臣妾,从来都没有,哪怕你我曾有过分歧,生过误会,但臣妾从未怪过你。” “你不怪朕,朕就放心了,”皇帝舒展眉头,露出了欣慰的笑,闭上眼,口齿却渐渐含糊起来,“朕去了地下,先要跟列祖列宗请罪,朕无能,没有将大荣展壮大,反而数度遭遇外敌入侵,蒙受羞辱,朕,朕对不,对不住……” 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压根听不见,慢慢地,嘴也闭合,再不翕动,皇后知道,他太累了,需要休息,只默默地看着,也不喊也不哭,静静陪在床边。 元月初九,大荣皇帝驾崩,举国哀恸,半月后,葬于南山皇陵。 先帝已长眠,百官开始筹备新帝登基事宜,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变故 这天夜里,三皇子悄悄回到帝都,并与皇宫内的禁卫军里应外合,控制住皇宫,将皇后与小太子软禁,伙同李太傅篡改了先帝的遗诏,还命从边关带来的八万大军围困皇城,紧闭城门,封锁消息,准备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切都是悄然进行的,三皇子本就是在军中混迹多年的人,甚有威望,不论是在禁军,还是城防营,都有自己人,做起事来顺利非常,加上有李太傅这个德高望重的老臣做帮手,城中又无防备,要控制皇城简直轻而易举。 直到第二天上早朝,文武百官见到三皇子穿着甲衣,腰佩长剑上殿,才明白生了什么事。 三皇子今年也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身姿挺拔,器宇轩昂,握剑往殿上一站,则是不怒而威,令人不敢直视。 文武百官心中有数,都低着头不敢作声,就连丞相张显和大将军司徒礼以及杨志安等,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观其变。 往下面扫视了一圈,三皇子转头看向身后的太监总管,道:“梁公公,你来把先帝的遗诏读一读吧。” 梁公公躬身福了福,往前走出两步,摊开手里的金帛诏书,开始扯开嗓子念。 下面的人竖起耳朵听着,前面一大段话皆是些寻常内容,但听到最后,众人的脸色逐渐变了。 “……传帝位于皇子炜,钦此。” 众所周知,先帝临终时对三位托孤大臣言明,要将皇位传给小太子珩,可这遗诏里却讲传位给三皇子,当日先帝说出遗言时,众多宫人和妃嫔都在,不可能有假,那么,这份遗诏就必定是假的。 三皇子这是要谋权篡位。 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但都不敢说,现如今三皇子掌控皇城,惹到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这时,有人打破了沉寂。 “殿下,当日先帝召见臣等,亲口说过要将皇位传给太子殿下,皇后以及诸位娘娘都在,她们可以作证,您这份遗诏恐怕有问题,也不知是什么人伪造了,来戏弄您的,臣认为,您还是立即烧毁得好,否则引起争端,会令天下不安。” 说话人乃是杨志安。 众人偷偷地朝他看去,都忍不住为他捏一把汗。 这厮委实胆大包天,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还敢不安分。 三皇子闻声看去,目光果然转冷,眸子微微眯着,上下打量杨志安。 其实他们俩年纪相差不大,但因为三皇子常年在边关,这些年几乎就没有回过京城,故而与杨志安没有交集,对他的为人也仅仅是基于那些传言的了解,本以为这是个讨巧卖乖的谄媚之徒,只会做墙头草,却不想,此人倒还有几分硬气。 不,应该说,他比这满朝文武任何人都硬气。 “杨大人,听说你是先帝在世时最为宠信的人,想来你与先帝君臣之情颇为深厚,更应该遵从他遗愿了。”这是想再给杨志安一个改口的机会。 然而,杨志安面不改色道:“是,先帝的遗愿便是传位于太子。” “那日先帝确实当着你们三位托孤大臣的面,说过要将帝位传给太子,但之后他又改了主意,另写了遗诏,既是遗诏,那定当以最后的为准,不是吗?”三皇子已经相当不满,语气里夹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可杨志安却说:“这份遗诏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最后陪伴在先帝身旁的是皇后,若先帝真的另立遗诏,她应当再清楚不过,殿下若能请得皇后来百官面前作证,臣下们才能信。” 周边的大臣们已经闻到死亡的气息,仿佛已然看到杨志安的结局,都缩着脖子,暗中给他使眼色。 然而杨志安全然视而不见,把腰杆挺得直直的,与三皇子正面对视,那意思很明显——我不认你这个新君。 “杨大人,你是在质疑我么?”三皇子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目光如刀般盯住杨志安,特意摸了摸腰间的刀,缓步走下玉阶,来到杨志安面前,杀气凛然。 杨志安不为所动,不改口亦不后退,淡定地答道:“臣不敢,臣只是说出心中的疑虑而已,殿下听不进去,那便恰恰说明,臣的话有道理,不是吗?” “如此重要的场合,太后应当出现,可她现在却不见人影,臣不得不心生怀疑。” 三皇子死死地盯着他,暗暗咬牙,怒极却反笑:“好个杨大人,真是有意思得很呢,太后她老人家近几日伤心过度,病了一场,还在卧床休养呢,暂时不能出面。” 三皇子并非皇后亲子,而是李贵妃之子,她的心思向着先帝,必然遵从先帝遗愿,不可能拥立三皇子登位,她来了只会揭穿他,甚至骂他谋权篡位,他又哪里敢放太后出来?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必戳穿。 这时,司徒礼也站了出来,字字铿锵道:“杨大人所言极有道理,先帝既言明传位太子,就不会轻易更改遗诏,即便更改,也当告知太后,或者朝中文武大臣,不可能将遗诏藏起,令臣等至今都不知,这遗诏多半是有问题的,老臣以为,还是去请示一下太后比较好。” “大将军也是怀疑本皇子了?”三皇子怕瞥过去,嘴唇紧抿,不悦之色已经布满俊脸。 司徒礼道:“臣只是担心殿下受某些人利用,当了靶子而不自知。” 说着话,将目光投向身侧的李太傅,他可是两朝老臣了,看人何其精准,李太傅的野心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大将军说话便是,何故看着老夫?”李太傅故作无辜,笑眯眯地看着他。 “太傅做了什么,心里有数,又何必当着大家的面,装傻充愣?”司徒礼打了一辈子的仗,立下无数军功,不论在朝堂还是军中,声望都胜过李太傅一筹,仅凭军功就能将他压住,自然不用在他面前放低姿态,有话便说了。 李太傅保持笑容,心里却已将这老头子骂了几十遍,恨得牙痒痒。 “老夫不明白大将军在说什么。” 司徒礼冷嗤道:“太傅既然坚持装傻,我也拿你没办法,但总有一天,你的阴谋会暴露,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自作孽不可活。” 太傅哼道:“不劳大将军为我费心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半天,众人只当看戏,都不说话,甫一住了嘴,大殿内的空气蓦地陷入安静,越能刺激得人心慌。 三皇子又看向张显,幽幽问道:“张丞相,不知你可有话说?你是否也质疑本皇子,认为我是个冒领皇位的乱臣贼子?” 这话摆明了是要张显闭嘴。 而张显也不负他的心意,低头道:“臣不敢,殿下乃光明磊落之人,必然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对这道遗诏的真实性,没有质疑。” 此言说得滴水不漏,可以有多重理解,众臣不禁暗暗赞叹,不愧是百官之,嘴皮子不是一般的厉害。 杨志安与司徒礼相视一眼,领悟彼此眼中的意思。 “丞相,你身为百官之,怎能睁眼说瞎话?你可对得起先帝托孤之谊吗?”司徒礼怒然质问,眼里冒火,似乎有要动手的冲动。 张显转头看他,淡然一笑:“大将军,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活了这么多年岁,难道还不明白吗?三皇子乃是天命所归,我等自当拥护,若违背天意,可是要遭报应的。” 司徒礼冷笑道:“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看你张显平时还算个有骨气的忠臣,想不到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这般窝囊,我司徒礼真是看走眼了!” “张丞相,先帝才驾崩不到一个月,九泉之下看到自己拖以重任的臣子转眼便背叛了他,不知该有多寒心!”杨志安也义愤填膺地指责道。 张显不以为意,回过身去,不与两人争辩。 三皇子来回打量三人,目光闪烁不定,神情阴晴不明,也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问:“除了司徒大将军与杨大人之外,还有谁质疑本皇子的吗?一次性站出来,让我好好瞧瞧清楚,往后我也好与你们多谈谈心。” 这时候站出来,跟寻死没分别,谁有这么傻? 还是保持中立最为稳妥。 于是乎,众人皆做鸵鸟状,将头埋起来,不做声。 三皇子这下高兴了许多,勾唇笑了笑,说:“既如此,那就先散了吧,礼部和户部的人着手筹备登基大典,这个月二十二号,就是个极好的日子,尔等不要懈怠了。” 众臣下跪领命。 最后,三皇子又看了杨志安与司徒礼两眼,只丢过去一个恐吓的眼神,而后挽剑离去。 地上的众臣齐齐松了口气,好些人如劫后重生般,差点瘫软在地上。 趁众人还没走,杨志安与司徒礼两人冲到张显面前去,大声质问他,方才为什么屈服于三皇子。 司徒礼一把揪住张显的衣襟,怒吼:“好歹也是个六七十岁的老臣了,怎的这般软骨头?你不嫌丢脸吗?老夫我看不起你!”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章 谋划 张显笑着回道:“大将军息怒,我这也是为了自保,我本来就是一介书生,哪像大将军你身经百战,不惧生死?何况,我还有一家子人要护呢,我要是得罪了三皇子,连累他们如何是好?骨气这东西嘛,不要也罢。” “书生怎么了?杨大人不也是书生?”司徒礼瞪大双目,怒火冲了天,“谁没有家眷?谁不想活着?但活就得活得有骨气,而不是像你这般苟且偷生!” 闻言,大家驻足回过头来,纷纷看着三人,都觉着受到了冒犯,心里不太爽利。 眼看着司徒礼就要挥拳打人,杨志安连忙将他拽住,劝道:“大将军,切莫动手,有失体统,张丞相既然与你我非同道中人,那便减少往来便是,不必动气,要是气坏了身子,未免不值当。” 司徒礼这才压下怒火,松开手放了张显。 张显整理好凌乱的衣襟,抖抖灰白的胡须,嗤笑道:“你们也别看不起我,说不定将来你们还要来求我呢,可别将我得罪太过了,否则到时我是否出手相救都不一定。” “呸!老夫就是死,也不需要你这种人相救!”司徒礼叱骂一声,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杨志安则是看了张显一眼,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来:“下官是个后生,从进了官场,就一直以丞相为楷模,向您学习,将您当成老师一般敬重,实在想不到您会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说起来,看走眼的又岂止大将军一人?大人好自为之吧,晚生告辞了。” 一场闹剧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又结束,张显被人骂了,却半点没有羞愧之意,反而十分淡定地摆摆手:“看什么?殿下不是还吩咐了筹备登基大典吗?都散了,散了!” 从皇宫回到杨府时,三皇子围困皇城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人人皆心怀惶恐与不安,不知将会生什么事,不敢出门。 杨府里的下人也在议论此事,都没心思干活了。 顾知夏抱着儿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团子坐在一旁,捧着本书,看得极其入神,顾知夏忍不住提醒道:“别在太阳底下看书,坏眼睛,进屋去看吧。” “我不,边晒太阳边看书最舒服了,阳光夹杂着书的气味,好闻极了。”团子嘿嘿地笑道。 院子里宁静和祥和,与外面全然不同,仿佛根本没有得知皇城那翻天覆地变化的消息一般。 杨志安走进去,原本还焦躁的心,很快就这难得的温馨氛围给抚平。 “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顾知夏将儿子交给玉儿抱着,过去询问道。 “不太好。”杨志安只含混地答了一句,走到团子身边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捏捏她的脸蛋,迈步往屋里走去。 顾知夏遂也跟了进去,团子转头看着爹娘的身影,不禁摇头叹气。 “这帝都恐怕从今天开始要不太平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惜我还小,帮不了什么忙。” 玉儿笑道:“小姐不必忧心,有大人和夫人在,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吧。”团子倒不是不相信父母的能力,只不过在千军万马面前,个人再厉害,那也是无用武之地的,另外,如今皇城被围困,变成了三皇子的天下,以爹娘的脾气,肯定不会屈从于他,到时三皇子降罪…… 屋里,杨志安坐在桌边,喝了两口茶,缓缓道:“三皇子已经将太子和皇后软禁了,皇宫被他掌控,外人根本不可能进去,要想见他们比登天还难,城门也已关闭,无法出去求援,等其他地方得知消息,三皇子恐怕已经登位,那时更难再将他推翻。” 顾知夏一改先前放松的神情,也蹙起眉头,忧愤道:“三皇子能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将皇城控制住,说明在朝中有不少内应,此前居然没现,真是一大失误。” “那李太傅就是三皇子最大的帮手,她女儿是贵妃,要在里面与禁军取得合作关系一点不难,昨天夜里,他们打开宫门迎三皇子进去,伪造了遗诏,也不知皇后和太子如今怎么样了。” “我想,三皇子应该不敢伤害他们母子,至少目前还不敢,毕竟他要瞒过天下百姓的眼睛,名正言顺登上皇位,要是杀了皇后和太子,就等于告诉全天下他是谋权篡位了。” 杨志安微微颔,眉头稍稍舒展开了些,这也是他所考虑到的。 “现在该怎么办?怎么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看着三皇子夺位啊。”顾知夏攥着拳头道。 “我在城防营有几个旧部……”杨志安只说了半句,后面就沉默了。 顾知夏明白他的顾虑,他是担心那几个人也叛变了。 沉默一阵,她说道:“即便是冒着生命危险,也得试一试,朝中那些大臣,大多都是墙头草,只要还能继续当官,根本不会在乎谁当皇帝,恐怕早把先帝的遗愿给抛在脑后了,目下咱们只能尽力而为了。” “是啊,如果咱们都不作为,那这大荣的帝位,就真要落入三皇子之手了,或者准确来说,是李太傅之手。” 李太傅的野心其实早就有显露,所以先帝才以休养为由,让他赋闲在家,不再把朝中政务交给他处理,想着他没了官职权位,应当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来,不料到底还是疏忽了。 先帝在世时,三皇子表现得十分温顺安分,看上去对皇位毫无念想,一心只扑在军事上,当年自请去戍边,先帝原本不肯,因为怕他在军营吃苦,但三皇子几次三番软磨硬泡,非闹着去,先帝这才松口。 那之后,三皇子在边关表现出色,屡立战功,在军中声望渐高,也正因如此,先帝才以为这个儿子没有夺位的心思,更以为他只会带兵打仗,不会治国理政,故而直接把他排除在了继承人的候选之外。 不仅是先帝,朝中文武百官也是这么看的,就连顾知夏和杨志安也不曾起疑,可见此人隐藏之深。 然而,三皇子毕竟年轻,又常年在军营,跟朝中这些滑头甚少打交道,哪里明白李太傅的用心?李太傅早就想造反了,只是苦于没有兵力,迟迟不敢动手,如今借助外孙的手正好实现这个目标,往后三皇子对他没有防范,要窃取皇位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说,咱们必须得冒险。” 当天半夜,杨志安从后门悄悄出了府,纵马往南门的方向奔去。 顾知夏则等候在家,孩子早已睡熟了,由玉儿看着,她因心头焦急,在房里来回踱步,杨志安这一去,要是不成,必然凶多吉少,三皇子性情暴虐,要是得知杨志安欲逃出城搬救兵,肯定不会放过他。 等了好几个时辰,天快亮的时候,杨志安终于返回。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落满他肩头,头顶,进门时带入一股寒气,因为骑马吹风太久,脸色也是青的。 顾知夏连忙让他把斗篷卸了,拉着他到火炉旁边坐下。 “怎么样了?” “已经谈妥,今天夜里,会有人在城门接应,送你出城。” “送我出城?”顾知夏一惊,不解地看着对方,“难道不是你去调兵吗?” 杨志安烤了一会儿火后,身上已经暖和多了,但因之前灌入太多的冷风,说话依然有些沙哑,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知夏,我不能走的,三皇子那里随时可能找我,要是知道我不在,一定会下手对付你们,到时候我来不及赶回,你们该怎么办?而且,一旦被现,必定会打草惊蛇。” “另外,我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保家卫国的事本该由我来做,要让你出去奔波,我已经很过意不去,怎能让你留在这里面对此等艰难处境?” 顾知夏明白他是想把更危险的事留给自己,不让她冒这么大的险,这番心意她领,但并不同意他的话。 “护家保国的事还分男儿和女儿吗?岂不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杨志安不由愣了一愣,他差点忘了,自家娘子是怎样一个刚烈女子,巾帼不让须眉。 “娘子说的对,是我失言了,不过,去调兵这一任务,还是得交给你,我走不开。” 这一点,顾知夏也明白,有些时候,不管愿不愿意,都得看大局行事,现在照大局来看,她出城调兵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走了,你和娘还有团子儿子怎么办?你是托孤大臣,三皇子不会放过你的。” “你尽量快去快回,我尽量拖延时间。”杨志安冷静道,“也只有如此了。” 从帝都到最近的齐州也需要将近半个月,何况还得调度兵马,且齐州只有五万人,显然是不够的,还得再往匀州调度至少四万人,来回至少得一个月,这个时间在平时不算久,但目前事态紧急,一天也耽搁不得,毫不夸张地说,有时候哪怕只是晚了一个时辰,结果也会大不相同。 思及此,顾知夏心里压力倍增。 “万一我不能及时赶回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一章 出城 半夜,顾知夏换上一身黑色男装,与杨志安一同,从后门悄然出去,直奔南门。 此次与他们接头的,是一名副将,原先在匀州东林关抵御外敌的时候,就在杨志安手底下做事,为人忠厚刚正,办事牢靠,原本昨夜是他当值,今天可休息,但为了接应顾知夏出城,便特意与人换了班值前来。 到得南门前不远处的一座凉棚里,杨志安和顾知夏下得马来,见有个身影早已等候在此,杨志安上前去,拱手道:“贺将军。” 副将拱手回礼:“大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半个时辰后末将会带一队人出城巡视,到时请夫人换上戎装,混在队伍之末,不要做声,可保万无一失。” 接着,便从身后的桌上拿了一套军服递给顾知夏。 顾知夏颔道:“多谢了。”而后拐进里面换衣。 杨志安低声与副将道:“这次多亏你了,来日若是成功剿除叛贼,杨某必定不忘大恩,竭诚报答。” “大人这是说哪里话来?”副将叹了一口气,“末将人微言轻,虽知三皇子谋反,乃是大逆不道,应当讨伐,奈何身边尽是耳目,不敢声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如今能相助两位大人,尽些绵薄之力,是末将的职责,更是荣幸。” “难得你有这满腔的忠心。”杨志安颇感欣慰,“只是,今夜你私自放人出城,万一事情泄露,必定会招来灭顶之灾,我也不愿连累你,若真到那时候,你只管将我供出来,把一切责任往我身上推便是。” 副将惊道:“末将岂是那样没骨气的人?我堂堂七尺男儿,怎是贪生怕死之辈?” 杨志安见他反应这么大,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教你自保,像你这样的忠义之士,现而今不多了,不要白白送死。” “大人乃国之重臣,德高望重,还带着家眷,尚且能舍生忘死,顾大人身为女儿家,能冒险出城调兵,不畏生死,末将岂能龟缩?”副将挺直脊背,语气坚定道:“大人不必多言,倘若事情当真败露,末将也当自行承担,不会牵连大人,在此危急存亡时候,大人活着比末将活着更有用。” 闻言,杨志安那原本被朝堂上那群软骨头浇得凉透的心渐渐回暖,眼里忽然看到了希望。 像这样的忠义之士或许还很多,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大荣还是有救的。 正想着,顾知夏已经换好甲衣,捧着盔走了出来。 她身形单薄,比男子略矮,甲衣穿在身上,显得十分消瘦,像是在军中受了亏待,而营养不良的小士兵,只是一脸凝重,眸光清亮并夹带着一抹凌厉,又与普通士兵不同。 杨志安心头抱愧,娘子生完孩子还不到三个月,就要奔波远行,一路还不知要吃多少苦,记得当年刚来帝都,初入官场之时,他还想着等在朝中立稳脚跟,就做娘子坚强的后盾,让她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如今近十年过去,他却依旧没能做到。 “娘子,你一路上,定要多多保重。” “放心吧,我不是第一次独行了,从帝都往西这条路,我已走过多回,没问题的。” 一旁的副将道:“大人不必担忧,末将会派一名士兵与顾大人同行,一路保护她的安全。” 杨志安点点头:“如此,就拜托了。” 副将走出凉棚去等,顾知夏握住杨志安的手,低声道:“你在帝都要处处小心,既要护好家人,也不要忘了珍重自己,三皇子他若要登基,你也别再跟他争锋相对,让他登基便是,反正这皇位他也做不了几天,眼下保住性命是要紧,明白吗?” “嗯,我知道。” 杨志安生性耿直,遇到见不惯的人和事,总忍不住要提出来,说教两句,虽说这些年变得圆滑很多,但遇到大事,他就容易失控,就像那天在金殿上,正面与三皇子冲突,那样的情况,他自己也不敢确定会不会再上演一次,只是为了安顾知夏的心,才点这个头。 夜色下,顾知夏跟在贺将军后面,大步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杨志安却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一直等在凉棚里,直到城门打开,见一队人出去,城门又合上,见并无异常,又在原地怔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原路返回杨府。 翌日清晨,杨志安去向杨张氏说明顾知夏的去向,并叮嘱她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段期间,对外便谎称顾知夏卧病在床,吹不得风,除了平时贴身照顾顾知夏的那几个丫鬟之外,谁也不准进寝院,就连团子也得瞒着。 杨张氏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敢轻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颔道:“放心吧,府里就交给娘,我一定不让任何人知道儿媳的去向。” 眼看着,半个多月就过去,三皇子定下的登基之日到来,满朝文武都变作了哑巴,没人敢出声反对,杨志安本来想写篇文章,贴遍大街小巷,把三皇子骂一顿,但想起顾知夏临走时说过的话,顾及到家眷的安危,又打消了念头。 不过,大典当天,他却并不打算出席,一早起来,就在府里拨弄花草,像个闲人,那三皇子急着登位,想来也顾不上他。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辰时刚过,宫里便来了人,说是奉新帝之命,接他进宫参加登基大典。 来的人正是内侍总管梁公公。 这位梁总管跟了先帝已有几十年,先帝一直将他视作心腹,很多大事都会交给他去办,几十年间更是待他不薄,不仅对他本人赏赐很多,还很照顾他在家乡的亲眷,每年都有粮米银钱送过去,按理说,他应该报答皇恩才是,可现在却见风使舵,做起了三皇子身边的走狗,杨志安打心眼里就瞧不上这个人。 “梁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不知突然到访,有何贵干?” “杨大人安好,我是奉了新帝旨意,前来请大人入宫,这登基大典眼看就要开始了,您不露面可不行。”梁总管以前见了杨志安,总是弓着身子,生怕态度不够恭敬,此刻却挺直腰杆,笑眯眯的,说话中气十足,仿佛在跟自家晚辈说话。 “小太子和太后还被关着呢,哪来的新帝?”杨志安明着装糊涂,桌上修剪枝叶的剪刀拿起来把玩,嘴角微微翘起,似笑而又非笑。 “未来的新帝只能是李珩太子,梁公公莫不是老糊涂,将先帝的遗言都给忘了?” 梁总管喉头一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心中恼火,但毕竟要保持应有的风度,便没有变脸。 “杨大人又何必这么执着?三皇子继承皇位,跟太子继承皇位有什么区别,终归不还是李家人的天下么?将来您继续做您的兵部尚书,老奴继续做我的内侍总管,都是效忠大荣效忠皇室,跟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新帝派人来请你,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你要是非要跟他对着干,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你一家老小都在帝都呢,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他们打算呐,大人还是赶紧跟我走吧。” 杨志安冷笑一声,说:“梁总管可真是个豁达之人,但可惜我杨志安没有你这样的胸怀,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谋权篡位的卑劣之徒同流合污,更不愿给人当走狗。” “你……”被人一口气骂了好几次,梁总管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异常难看,耐心耗尽,也不打算跟他再客气下去,恼羞成怒道:“杨大人,你说话可要小心一点,若是被新帝听见,你有几颗脑袋可以砍?” 杨志安淡然自若,抬眼觑他:“这里没有其他人,别人怎会知道?难不成,梁公公要去三皇子面前告我么?” 梁总管沉着脸道:“辱骂圣上,罪该万死,杨大人若是还想活下去,便与我进宫,否则我可保证不了,你是否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不必了,我是不会去向反贼低头的,你只管回去告诉三皇子,我杨志安不认他这个新帝。”杨志安说罢,径直起身,拂袖出了大厅。 梁总管在心里骂了杨志安几十遍,气愤地一拍桌子走人。 杨志安最终是没去登基大典,三皇子倒也没再派人来请,之后杨志安更是连朝堂和官署也不去了,本以为三皇子会找自己麻烦,于是一直在府里等着,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好几天过去,也没有动静。 杨府虽然平静,朝中却已是一片动荡。 三皇子登位后,给朝堂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他把一半以上的大臣降阶,或者直接罢免,换上他自己的人,任李太傅为丞相,统领百官,张显则削去爵位,从一品丞相,降为二品尚书,到了兵部办事。 然而张显对军事一窍不通,到了兵部也只是闲坐着,实事还得由手底下的人做,也就是空有名,没有实权。 当然,这在先帝的旧臣里面,是待遇最好的一个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二章 耀武扬威 李府。 几个月过去,姜蕙已经渐渐适应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并且学会了如何争取,使自己的日子过得轻松一些,比如在李鸿面前,尽量保持温顺,并采取主动去讨好他,只要把他服侍得妥帖高兴,他便不会动手打人,有时候甚至会表现出难得的温柔一面。 时间一久,姜蕙也摸索出属于自己的一套方法,不仅能顺李鸿的毛,还能在他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对他进行操控。 就在前几天,使用苦肉计,撺掇李鸿把房里的几个小妾给撵走了,李鸿最爱寻欢作乐,左拥右抱,院里女人养了一大堆,要他美人赶走,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 姜蕙逐渐自信起来,她这才现,原来自己不用依靠任何人,也是可以达成目的的。 于是,她开始动起了复仇的念头。 现在李家作为功臣,深受新帝信任,而杨志安因为得罪新帝,已被罢官,门庭冷落,是报仇的最佳时机。 “夫君,那个杨志安现在如何了?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 李鸿皱起眉头,一脸不悦。 “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还对杨志安旧情未了?” “哪有的事?”姜蕙靠过去,伸出玉手在李鸿胸前轻轻抚着,“当初他将我赶出杨府,丝毫不念旧情,我恨他还来不及呢,怎会还念什么旧情?” 见李鸿神色缓和一些,又继续说:“我只是想问问夫君,皇上会不会处死他,他要死了,正好解我心头之恨,也省的日后我自个儿费力去报仇了。” “这我还真不清楚,圣上这段时间都在整肃朝堂,哪有时间管杨志安?” 没去管他,这就说明,杨志安和顾知夏还好端端地活着呢,想到这里,姜蕙就恨得牙痒痒,眼里凶光乍现。 “我觉得,皇上应该立刻把杨志安还有司徒大将军等人抓起来,晚了可能要出事。” 李鸿见她郑重其事,不由心生好奇,遂问:“这是为何?” 姜蕙认真答道:“杨志安和司徒礼他们可都是先帝的近臣,他们只对李珩太子忠心,永远不可能屈从皇上,而且他们在朝中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朝中同党众多,军中宫中皆有人,目前是因为皇上控制住了帝都,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没有反动,但等到消息传开,时机成熟,他们便会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夺回政权,到那时,皇上危矣。” “各大城门紧闭,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不出去,怎么能里应外合?”李鸿不以为意。 “夫君怎知里面的人出不去呢?”姜蕙摇摇头,“城防营虽说是在皇上的掌控下,但其中仍不乏一些先帝的旧部,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暗中跟杨志安等人接头,把人送出城调兵去了,现在要是不把这些人抓起来,切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后果不堪设想。” 李鸿坐直了身子,陷入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姜蕙说得有道理。 帝都仅有八万兵马,尽管现在已经往地方调兵,可再怎么调,也顶多只能凑到十一二万,因为除了北边之外,他们没有其他地方的兵符,根本调度不动。 并不是不可以慢慢来,把这个篡权得来的皇位,变成名正言顺,但若三皇子造反夺位的消息很快流传开来,再想洗掉这个污名就难了。 “夫君,为防万一,你还是立即进宫,向皇上进言,劝他把杨志安等人关起来吧,晚了恐怕会生出变故。” “好,我就听你一回。”李鸿立即起身,换了常服往皇宫而去。 三皇子听了李鸿的话后,果然下令将杨志安、司徒礼等人下狱,并派兵把他们的府邸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从帝都落入三皇子手中后,百姓便终日惶惶不安,这一番又闹出这么大的动作,更把百姓吓得够呛,连门也不敢出了。 尤其是被包围的这几家府里的人,生怕哪天就被禁军捉走砍了脑袋。 杨府此时正处于人心动-乱的情况,下人们都觉得自己是遭到杨家牵连,心里又是慌张又是不满,集体搞起罢工来,有的人甚至要求离开,跟守在门外的禁军说,要跟杨家断绝关系。 但禁军接到的命令是,不准放一个人进去,也不准放一个人出去,所以,不管断不断绝关系,都得让他们呆在里面。 闹过几次后,知道禁军不会放行,便都放弃了,只管待在府里等死。 “这些人真是没良心,平日受过家主们那么多恩惠,不报答就算了,大难临头时,只顾着摆脱关系,独善其身,简直就是白眼狼!” 玉儿气愤地骂道。 小莲把睡着的小杨炎放回摇床上去,转身叹了一口气:“谁也不想死,关键时候哪里还记得什么恩情?这也正常,没什么好气的,玉姐姐,你就别计较了。” “我就是觉得这帮人狼心狗肺,看不过眼,这几天不做事也就罢了,还老到老夫人那儿去闹腾,你看了不生气么?” “气啊,但是没用,不是吗?” 正说着,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喘着气道:“糟了糟了!” “什么糟了?”玉儿皱眉问。 小丫鬟扶着门边,缓了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姜小姐来了。” “姜小姐?”玉儿与小莲对视一眼,“姜蕙么?” “没错,就是她。” 玉儿觉得奇怪:“不是说任何人不得进来吗?她是如何进来的?” 小丫鬟道:“她有令牌,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些禁军侍卫一见她亮出令牌,就立刻放行了。” 想来是从李鸿那里弄来的吧? 玉儿如此想到,低眉思索片刻,立刻吩咐道:“你们几个,守在门口,看好小少爷,我去看看。” 来到前院这边,却见杨张氏和姜蕙两人正站在大厅门口说话。 “义母,我特意上门来看望您,怎么说也是一片心意,您没必要板着脸,如此不快吧?难道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姜蕙笑吟吟道。 杨张氏却冷着脸,不想与她交谈。 “我府里的茶招待不了李夫人,你请离开吧!” 说完就转身要走,姜蕙叫住她:“义母!杨家落到这步田地,又不是我造成的,乃是您儿子不识时务导致的,您为什么却对我这么大的敌意?以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您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 “你说完了吧?可以走了吗?” 姜蕙嗤笑着摇摇头,走上前去,绕到杨张氏面前,说:“我还想见见顾大人呢,听说她生病了,几日都下不来床,所以想看她好转了没有,还请义母带路。” 杨张氏心下一惊,顾知夏并不在府里,要是被姜蕙知道了,回去告诉李家的人,恐怕会暴露她离开帝都去调兵的事。 “知夏病得很厉害,暂时不便见人,就不劳你挂心了,请回。” “那可不行,我一定要亲眼跟顾大人见了,才好表达一番心意。”姜蕙很坚持,毕竟她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奚落顾知夏的机会。 这是她等了好几个月才等来的一天,错过岂不是太可惜了? 杨张氏被惹毛了,瞪圆双目怒斥:“说了不必,你给我出去!” 然而此时的姜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性情温和的姜家大小姐了,杨张氏的怒火根本吓不住她。 “我不见到顾知夏,是不会走的,杨老夫人,你最好把路让开,省得受苦。” “怎么,你还要对老身动粗吗?”杨张氏什么场面没见过,自是不会受一个后辈威胁。 姜蕙咬了咬牙,正欲叫人进来,玉儿连忙走过去,扶住杨张氏,故意拉低声音道:“老夫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您就别跟她拗了,就带她去见少夫人吧。” “你……”杨张氏惊愕地看着她,一时语塞。 姜蕙打量玉儿,满意地笑了:“你倒是比以前识时务了。” 玉儿拍了拍杨张氏的手背,笑着说:“李夫人想去看望我家夫人,当然没有拦着你的理由,但是,我只怕你不敢去。” “什么?”姜蕙立刻沉下脸,怒火中烧,“我有什么不敢的?” 玉儿道:“奴婢不是看不起李夫人,只不过我家夫人得的病非同一般,你去看她,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因为那病会传染。” “是什么病?”姜蕙有些怕了,但表面还维持镇定。 “天花。”玉儿镇定地答了一句,望向杨张氏,“方才老夫人拦着你,其实也是为你着想,不希望你被传染了,你要非去的话,那就走吧。” 杨张氏领会玉儿的意思,一改方才的态度,冷着脸道:“既然李夫人不怕被传染,那便随老身来吧。” “等等!”姜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两人接触过顾知夏,还是不要靠得太近为好,“你们说顾知夏得了天花,有何凭证?我怎知你们不是在胡编乱造?” 玉儿轻笑:“你要想弄清楚,自己来看便知了。” 姜蕙迟疑不前,她才不要冒这个险呢,万一是真的,把病传给她怎么办?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天牢见面 “算了,我想起还有点事要做,就暂时不去看了,告辞。”染上天花多半要丢掉性命,就算能活下来,也必定会毁容,姜蕙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和容貌开玩笑。 待她走远,杨张氏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对玉儿赞许道:“多亏你这丫头机敏,否则知夏不在府里的事就要暴露了。” 守住顾知夏的行踪,是杨志安离府时,对她唯一的嘱托,要是连这件事也没办成,她这个当娘的,可就真是一无是处了。 “那也多亏老夫人反应快,知道配合奴婢才成啊。”玉儿刚进杨府的时候,比较内向,不爱笑也不怎么说话,在顾知夏身边呆了几年,性情开朗多了,如今一张嘴越来越甜了。 杨张氏不禁感叹,这可真是近朱者赤。 玉儿忽然又担忧道:“但是,奴婢有些担心,那姜蕙在咱们这儿没讨到好,肯定怀恨在心,只怕转头会去找大人的麻烦,大人在天牢,孤立无援的,恐怕会吃亏。” “天牢那地方守卫森严,她也能进去吗?”杨张氏让她说得,也跟着忧心起来。 玉儿叹气:“她是李鸿的夫人,要去哪儿去不成?今日能弄到令牌大摇大摆地进杨府,明日也能想到门路进天牢啊。” “这可如何是好?”杨张氏心头一紧,“那女人现在已经疯魔,对杨家人满怀恨意,要是三郎落在她手里,还不被折磨死?” “依奴婢看,姜蕙再大胆,也不敢害大人的命,毕竟现在是三皇子主事,大人的性命捏在他手里,李家人没有权力擅动,只是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正如玉儿所说,姜蕙离开杨府后,便越想越气,回到李府沐浴更衣一番,却怎么也坐不住,她觉得还不够,对杨家的报复,尤其是对杨志安和顾知夏二人的报复,还远远不够,她要他们生不如死,跪地求饶,方才痛快。 于是李鸿回来后,她又使出惯用的手段来,向他求得进天牢的许可。 李鸿将进天牢的令牌交给姜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扣住她的手腕问:“你去天牢,是为了见杨志安吧?” “夫君放心,我不是去找他叙旧的。”姜蕙以为他又在疑神疑鬼,于是笑着宽慰。 “但我怕你,是去寻仇啊。”李鸿不肯放手,笑得有些古怪,“你上次说,你恨杨志安入骨,你不会是想趁此机会杀了他吧?” 姜蕙有些诧异:“夫君不是最看不惯杨志安吗?我帮你杀了他,难道不好?” “我也想杀他,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李鸿有些懊恼地哼了哼,“皇上说留着此人还有用处,谁也不准取他性命,我李家虽然风光了,却也只是为人臣子,一切还得听从皇命,没办法。” 这话里怎么听着有股子抱怨和不满?姜蕙暗自品了品,心想,难道李家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实际上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紧密? 随即又想,在权力和利益面前,又哪会有永远的朋友? 这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你去见杨志安可以,怎么折磨他都行,但不准杀他,听见了吗?”李鸿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姜蕙很少见这人一本正经地说话,心知此事重要,遂颔保证:“夫君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难做。” 李鸿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捏住姜蕙美丽的脸蛋,凑过去亲了两口,拖住她的下巴,道:“乖,你现在是越来越听话懂事了,爷喜欢。” “夫君待我好,我当然要听话些,不能给你添麻烦。”姜蕙忍住恶心的冲动,扯出一个笑脸,说着再违心不过的话。 其实,她对面前这个人的讨厌和怨恨,丝毫不亚于对杨志安和顾知夏,她计划着,先杀了那两个人报完仇,便与李鸿同归于尽,但现在还得靠李鸿的势力来展开报仇,只能暂时隐忍。 翌日上午,姜蕙来到天牢,持令牌,在狱卒的引领下,顺利见到杨志安。 杨志安是重犯,单独关在一间,且门口有侍卫把守,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森严,要想把人劫走,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这让姜蕙很放心。 杨志安本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呆,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猛地抬头望去,起身打量着来人,脸上神情变了又变。 “是你?” “进来后第一个来看你的人是我,杨大哥感到很吃惊吧?”姜蕙含笑走过去,边说边端详他,现他比之前清瘦了许多,心头涌出一股淡淡的快感。 杨志安警惕地看着她,问:“你来做什么?” 姜蕙胸口一堵,很不爽,“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不先与我寒暄寒暄,反而一开口就质问我?你是拿我当犯人了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寒暄的,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杨志安背过身去,一言不合就要下逐客令。 姜蕙恍若未闻,兀自说道:“我昨日去过杨府了,你猜,我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闻言,杨志安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微变了,莫非是知夏离开京城的事被她知道了? 他回过头来,强自镇定道:“你要是敢对我的家人不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没有啊,”姜蕙摊手,笑得十分灿烂,“我只是去杨府走了走,顺便问候一下义母和顾大人而已,义母我倒是见到了,就是没能见着顾大人的面,有些遗憾。” 杨志安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她没见着知夏,那应该就还没现那个秘密。 “不过,我听义母说,顾大人最近不大好。” “什么意思?” 姜蕙上前两步,笑道:“顾大人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那病啊,还不是一般的病症,难好呢。” 她不知顾知夏原本就不在府里,当然得意,但杨志安心里有数,听她一说,便猜到是杨张氏为了阻止姜蕙见顾知夏,而编造了一个谎言。 于是故作惊慌地问道:“是何病症?” “天花。”姜蕙故意将这两个字咬得极重,为的就是看杨志安着急崩溃的反应,甚至还添油加醋一番:“府里的人都不敢靠近去照顾,生怕被传染,只能任由她自生自灭。” “你说什么?”杨志安清楚,要让姜蕙深信不疑,自己就必须有个正常的反应,于是当即挥演技,摆出焦急与惊慌的神色,追问道:“我娘子她得了天花?府里没有人照顾她吗?请太医了没?我娘呢?” 姜蕙很满意他这个反应,嗤笑一声:“太医?杨府都被禁军围住了,不准任何人进出,怎可能给她请太医?至于义母嘛,她还不想死呢,哪里敢跟得了天花的人接触?” “那府里的下人呢?”杨志安又惊又怒,激动非常。 “下人已经罢工了,个个都只想着离开杨府逃命,更不可能去照顾她。”姜蕙当真一点希望也不给杨志安留,恨不得现在就告诉他,顾知夏已死。 不过,她又觉得,这样就少了许多折磨,未免太便宜他。 杨志安踉跄两步,扶着墙壁跌坐在铺了一堆干草的石床上,泪水无声落下。 “娘子,你真是命苦,是我没用,我对不起你……” 姜蕙就这样看着他,心头的快感越浓烈,笑容逐渐狰狞。 半晌过去,杨志安霍然起身,迈开步子便往外走,结果嘛,当然是让侍卫拦在了门口,并被推倒在地。 他挣扎着又爬起来,再次闯门,“我要回去见我家娘子,再晚就来不及了,你们别拦着我,让开!” 再次倒在地上。 “杨大哥,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姜蕙走过来,由上而下看着杨志安,用讥讽的语气道,“皇上没下令,谁也不敢放你走,哪怕顾知夏今天就病死了,你也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杨志安仰头瞪着她,满面怒色。 姜蕙又说:“你也别这样看着我,我不过是说了真话罢了,杨大哥你要是当真想去见顾知夏最后一面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杨志安一骨碌爬了起来。 “你跪下求我。”姜蕙挺了挺脊背,一派傲然,“只要你下跪,为以前的事,向我认错,求我饶了你,饶了顾知夏,我就帮你,如何?” 这个女人,果然疯得厉害。 杨志安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不可能为了演一场戏,而向姜蕙这种下跪磕头。 “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我与娘子共赴黄泉,要我向你下跪?哼,下辈子都不可能!” 姜蕙正是得意之时,本以为杨志安为了见顾知夏一面,会委曲求全,不料他却依旧不改傲慢姿态,根本不领情。 “杨志安,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是不是?” “你连天牢都能破例进来,还有什么不敢的?”杨志安冷笑,“本以为你嫁给李鸿,多少与我有些关系,我到底还是对你不住,但现在看来,你跟他正是般配,我当日将你赶出杨府,是再正确不过的事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受刑 姜蕙闻言怒不可遏:“你……” 受到此等羞辱,她自觉要是再不给这个人一点颜色瞧瞧,就显得自己太软弱了,于是当下招呼狱卒过来,命令道:“来人,将他给我拉到问讯室去!” “这……”狱卒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子,担心她会对杨志安下杀手,有些犹豫,“皇上有令,此人还有用处,不得取了性命,李夫人还是……” “谁说我要杀他了?”姜蕙一脸阴鸷,“我只是要教训他一下,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而已,再说,这行刑的,事你们的人,难道你们连这点分寸都掌握不好吗?” 这几句一怼出去,狱卒无话可说,只得照令行事。 很快,杨志安就被带到问讯室,绑在了木架上。 狱卒搬来桌椅,姜蕙坐了,端起手边的茶水一边饮一边笑:“杨大人,你现在开口求饶,还是来得及的,错过了这最后一个机会,可就只能吃苦头了。” 杨志安冷嗤一声,愤愤然瞪着她。 从走进天牢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有要受刑的觉悟了,只是本以为施刑的会是三皇子或者他的手下,却没想到会是姜蕙。 该来的躲不掉,既然注定要吃这份苦,只有受着,横竖姜蕙也不敢将他往死里整,能保住这条命就够了。 “我是不会向你这种人低头的。” “嘭”的一声,姜蕙把茶杯拍在桌面上,怒道:“拿鞭子来,给我狠狠地抽!” 狱卒拿来拇指粗的长鞭,缓步走向杨志安,待要动手时,却突然有些犹豫,这位杨大人是个文弱书生,瘦瘦弱弱的,哪里经得起这等酷刑?别不小心给他打死了,皇上怪罪下来,他有几颗脑袋可以砍? 姜蕙见他迟迟不动手,很不耐烦:“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还不快打?” 狱卒迟疑了片刻,转头道:“夫人,这根鞭子太粗了,不如我去换根细一些的来,否则要是将他打死了,咱们都不好交代。” “不必换,就是要捡粗的才好,”姜蕙摆摆手,“动手!” “是。” 狱卒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挥起鞭子往杨志安身上招呼。 一鞭接一鞭地抽在身上,固然是疼痛难当,但再疼,杨志安也不愿意让自己叫出声来,只死死地咬着牙关,嘴唇都咬出血来了,也不松口,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滚落,在颈侧里流淌。 狱卒们都不禁有些吃惊,没想到他这么能忍。 姜蕙则是又惊又恼,她的本意是想通过给杨志安用刑,逼迫他开口求饶的,但此刻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这人的骨头比她想象中要硬多了。 “停!” “夫人?”狱卒不明所以地看过来,“您有什么吩咐?” “去准备一盆盐水,将鞭子扔进去过一遍,再继续打。” 用浸过盐水的鞭子往人身上招呼,每一下都会疼痛加倍,这一招可谓是极其阴毒了,狱卒几个不约而同地默默感慨,真乃是最毒妇人心。 这点招数对于常年在天牢当差,见识过各种酷刑的他们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这位李夫人可是个内宅妇人,与他们不同。 “夫人,杨大人的身子骨恐怕受不住这等酷刑,要是把他打死了,小人吃罪不起啊。” 姜蕙一拍桌案,呵斥:“出了事我一力承担就是,快去!”她今天不把杨志安折磨个彻底,直到他开口求饶,是不会罢手的。 “这……”狱卒不是傻子,姜蕙乃李家的少夫人,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李家人为她顶着,到时一切罪责还得落在他们头上,看来只好一会儿下手轻点,祈求这位杨大人多扛一会儿了。 狱卒们依令取来了盐水,动作慢吞吞地将鞭子放到盆里浸过,然后捞起,一个人拿来布巾,准备给鞭子上的水擦干。 姜蕙一眼横过去,喝道:“干什么呢?” “小,小人把水擦干了,免得鞭子挥起来,水溅到夫人身上,弄脏了您的衣裳。”狱卒赔着笑脸道。 “水擦了还有用?”姜蕙简直怀疑这人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就这样打!” 没办法了,狱卒只得握住鞭子,继续往杨志安身上招呼。 这沾了盐水的鞭子打在身上,果然疼得更甚,一鞭打下去,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皮肉一般,杨志安即便是咬紧了牙关,用尽所有力气来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出声,却也没什么作用了。 很快他就两眼黑,意识也变得模糊,出惨叫声。 声音在问讯室里回荡,十分凄厉,姜蕙听了,却慢慢勾起嘴角,总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来。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杨志安,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硬到何等程度! “住手!” 随着一道急促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几个人闯门而入。 姜蕙闻声望去,见前丞相,如今的兵部尚书张显正带着几个人走进来,行色匆匆的,显然是为杨志安而来。 “张大人,您怎么突然来了?” “李夫人,”张显毕竟是长辈,在晚辈面前完全可以挺直腰板,拿出架势来,他先看了被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杨志安一眼,将目光移回到姜蕙身上,“本官要单独审问杨志安,请你将他转交给老夫吧。” 姜蕙用充满怀疑的目光觑着他,笑道:“大人如今是兵部尚书,负责国家军事,这审问犯人的事,不是您的指责吧?您怎么能说要人就要人?” 张显讥讽道:“你还不是朝廷官员呢,区区一介身无官职的女子,居然走进天牢也就罢了,还敢擅自对犯人用刑,你眼里还有律法,还有皇上吗?” “我手里有令牌,出入天牢有何不妥?至于审问杨志安,我是看这些狱卒太闲了,帮他们找点事情做,况且,我夫君是刑部侍郎。”姜蕙昂挺胸,振振有词。 她把李鸿摆出来,就是想给张显提个醒,然而张显并不吃这一套。 “那也是你夫君,不是你,倘若今日在这里的是李鸿,老夫半个字都不会说,但你嘛,老夫就不需给面子了,来人啊,把杨志安放下来,带回牢间去,哦,对了,去请个太医来,别让他死了。” “且慢!”姜蕙高声制止,并不打算退让,“张大人,你如此见不得杨志安受刑,莫不是在袒护他?你别忘了,现在的圣上才是你的君主,而不是先帝,更不是小王爷李珩!” 三皇子登基后,便昭告天下,封了李珩为靖王,皇后为太后,只是依然把人拘在宫里,不让人与他们见面。 张显微眯了眯双眼,冷笑道:“不用李夫人来提醒老夫,老夫心里清楚得很呢,把人带走!” 姜蕙虽拿了令牌,但毕竟只是仗着李鸿的势力,没有实权,张显却不同,他尽管比不得从前当丞相时风光了,但好歹还是个一品大官,况且两朝为官,与各个官署的人都有来往,人脉甚广,颇有威信,这些狱卒自然更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狱卒们当着姜蕙的面,将杨志安解了绑,带回牢间。 临走时,张显对姜蕙提醒道:“李夫人,老夫劝你,今后还是本分一点好,莫要四处惹事,否则李家就是再有权势也保不住你,毕竟李家不是王法,圣上才是。” 这句话很有深意,看似是在警告姜蕙,实则却是针对李太傅和李鸿父子俩。 姜蕙气得脖子都红了,却想不到话来反驳。 没多久,狱卒请来太医为杨志安治伤,待上了药,伤口没那么疼时,杨志安才逐渐恢复神志,睁开眼来。 狱卒都被张显打下去了,此间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得很。 “怎么样,还撑得住吧?”张显俯身下去扶他,刻意用轻松的口吻问道。 杨志安觉得手脚已经不是自己的,浑身都要散架了,实在痛得厉害,可男子汉大丈夫,再疼也不能说出来,只得咬咬牙,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三个字:“死不了。” 张显让他靠坐在铺了干草的墙角里,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忍,叹道:“不是老夫说你,人年纪轻轻的,脑子怎么就这么迂腐?也不会转转弯的?那女人要你开口求个饶而已,你就顺她的意求几句便是,何苦跟她对着来?现在可好,被打得半死不活,受尽皮肉之苦,还差点没命,要不是老夫来得及时,你恐怕现在已经是泉下之鬼了。” “命可以不要,但气节不能丢,”杨志安执着地反驳道,“我要是向姜蕙低头告饶,以后还有何面目出去见人?何况,三皇子下了命令,要留住我的命,姜蕙也不敢下杀手。” 张显嫌弃地摇摇头,心想,同样是读书人,怎么这人跟他就差别那么大呢?真是榆木脑袋! “好了,老夫也不跟你争,”说着,忽然压低声音,凑过去问:“你的人去搬救兵,何时能到啊?老夫担心再拖下去,事情要瞒不住的。” 杨志安道:“大人放心,顾知夏办事牢靠,一定会尽快调兵回来的,您再想办法撑一段时间。”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五章 调兵 顾知夏走的时候,带走了西部各方驻兵的兵符,这几块兵符本是放在兵部保管,到用时才拿出来,现在放在兵部的,乃是临时赶制出来的假货,平时放着没人去研究,倒不会被现,但只要拿起来仔细一看,很容易就会觉是假的。 因此,张显现在有点慌。 “再撑一段时间,你说的倒是轻巧,敢情到时三皇子现了,砍的不是你小子的头。” 杨志安也很愧疚,当初张显假装投诚,为的就是躲开这场腥风血雨,是他跑到兵部去,愣把他拉下水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如何过意的去? “届时事情败露,大人只管不承认,把嫌疑引到我身上来便是。”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讲义气啊?”张显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因蹲得腿麻了,也在一旁坐下,“老夫虽然不想死,但也不是那等出卖盟友的卑劣之人,况且,身为丞相,承蒙先帝信任,我也该做点事,否则就太对不起他了。” 杨志安其实明白,张显为人固然圆滑,常年也会与奸臣混在一起,但骨子里是相当正义的,且在大事上很有原则,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所以那日在金殿上,张显一开口对三皇子说那些看似讨好的话,他就猜到他的意图,并与司徒礼一同配合,故意与他生冲突,好让三皇子更加相信。 事实证明,当初的决定是对的,现如今他和司徒礼都在牢里,什么也做不了,而张显在外面,还能四处走动,暗中行事。 “我想,先帝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咱们打胜这场仗。” “希望吧。”张显沉吟了片刻,扶着墙站起身,“你好好养伤,老夫先走了,记住,以后不要再这么莽,把命搭在奸人手里,实在是不值得,你是先帝选的托孤大臣,他对你给予厚望,我们这些老家伙过几年都要入土了,将来这大荣的朝堂,还要靠你整肃呢。” 这番话说的,让杨志安心头震动。 他确实没想得这么长远,面对死亡时,想到的只有不能丢了自身气节,或许张显说的对,他确实需要改变一下了,毕竟肩上还有重担需要扛。 话说顾知夏离开帝都后,就与随行的护卫一路西去,两人不顾寒冷,日夜兼程地赶路,终于在七日后赶到齐州驻军之地,单阳岭。 此地的主将姓魏,单名一个昶字,是司徒礼大将军的直系下属,与杨志安也有些交情,为人十分豪爽,听闻顾知夏是杨志安的夫人,还是朝中唯一的女臣,立即命卫兵放行,还亲自来到帐口相迎。 “顾大人远道而来,本将未曾远迎,还望海涵,快请进!” 顾知夏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盛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事态紧急,再不好意思也得辜负这番心意,一进大帐,她便低声道:“魏将军,能否将帐内的人都请出去,我有要事要与你说。” 魏昶见她神色严肃,猜到定是帝都出了大事,也不敢耽搁,立即把人都遣下去,皱眉道:“顾大人,莫非帝都出了变故?” “不错,半个月前,三皇子带兵从边关回到帝都,控制皇城和皇宫,软禁了皇后与太子,要谋权篡位,我冒险逃出来,就是为到齐州与匀州调兵。” “什么,竟有这等事?”魏昶大惊失色,他远在齐州军营,帝都的消息又被三皇子一党刻意压下,传得慢,至今还未闻到半点风声。 顾知夏拿出兵符,郑重道:“事态紧急,还请魏将军予我方便,立即召集人马,赶往帝都铲除叛贼。” 魏昶望着她,将兵符接过来,以同样郑重的语气答道:“顾大人放心,身为大荣的将军,平叛卫君乃我之本分,定然义不容辞,我这就去下令,全军赶往帝都。” “等等,魏将军,你麾下一共有多少人?”顾知夏叫住他问。 “总共有五万将士,都是能上阵杀敌的。” 顾知夏摇摇头,蹙眉道:“可帝都现在有八万叛军,还不包括宫中禁军与城防营,况且皇城易守难攻,我方五万人断然是兵力不足的。” 稍微冷静下来后,魏昶也意识到这一点,目露担忧。 “那就只能西去匀州再调几万人马来了。”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顾知夏微微颔,“不过,我认为魏将军可先行带着这五万将士前往帝都,不要与叛军正面开战,只需造一下声势,吓唬吓唬他们,让三皇子不敢乱来,也好为援军争取些时间,你看如何?” 魏昶点头:“可行,那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两人各自行事,魏昶召集了全军,一刻也不耽误,连夜便启程往东行去,而顾知夏在此地停留休息一晚上,翌日清晨即继续赶路。 齐州军抵达帝都时,已经是十天后了,由于魏昶每次都是只带领一支骑兵在皇城外试探,来了又走,走了又回,反反复复,并不与叛军交战,步兵藏在百里外的山林里,叛军这边根本摸不准他们究竟有多少人,一时间军心有些不稳。 住在皇宫里的三皇子听到消息后,日夜惶恐,接连好几天没有合眼。 一日上朝,有大臣提出是有人盗取了兵符,出城调兵才造成今天的局面,三皇子这才反应过来,是兵部出的问题。 于是第一个便质问张显。 “张显,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兵部的兵符,怎么会被人盗走?而你身为尚书,居然这么久都没现?” 张显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故而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不慌不忙地答道:“回皇上,臣也不清楚,这段时间里,兵部确实没有异常,那盗取兵符之人手段高明,臣等实在是没察觉,请皇上降罪。” 身后的兵部侍郎道:“也不知是那人手段太高明,还是有人监守自盗呢?那兵符的存放之处,只有你一个人清楚,我等都不可能接触,外人就更没可能知道了,除了你,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将东西取走?” 张显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虽然是兵部尚书,但也只是个挂牌的,因我对军事一窍不通,官署的公务大多都交由你们来办,我压根不需要管事,因此也就乐的逍遥,几乎不去官署,即便去了也只是在那里坐坐,哪里知道什么兵符?” “我上任这么久,也不见你们跟我提过,要不是今日说起,我甚至都不知道还有兵符要保管呢,说起来,尔等的责任比我要重。” “你……”侍郎气得语塞,真是好一张利嘴! “皇上,张大人这是在推脱责任,那兵符一定是他拿了交出去的,他之前就跟司徒礼杨志安他们是一伙,说不定根本就不曾闹翻过,他是假意投诚,骗取您的信任。” 张显有些心虚,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皇上,臣是真心归顺的,当日在金殿上已经表明态度了,您亲眼所见,臣与司徒礼和杨志安等人已经断绝关系。” “皇上……” “够了,别再吵了!”三皇子喝止他们,揉了揉胀-疼的脑袋,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论是谁,胆敢背叛他的都得死! “来人,先把这两个人带下去,关进天牢,听候处置!” “皇上,臣对皇上是一片忠心啊,皇上我是清白的!”侍郎大喊着,但三皇子没有听,任由侍卫将他强行拽出大殿。 张显倒是从容得很,既不挣扎也不解释,仿佛根本不在乎被抓似的,不等侍卫动手,就自己转头往殿外而去。 最终,张显被关进了天牢,但由于三皇子的注意力全用在了防守皇城上,也没有心思去管他,便暂时没有处置他。也算是暂时逃过一劫。 又接连赶了六七天的路,顾知夏终于赶到匀州。 但由于赶路太累,几乎没怎么休息,她已经筋疲力尽,待赶到驻军地,见到李亮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便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李亮见顾知夏突然赶来,本就吃惊万分了,还看见她当头倒下,当即急得不行,连忙把军医叫了过来。 好在军医说,顾知夏只是劳累过度,并无大碍,只要休息几天就好。 李亮这才松了一口气,出了军帐询问随同前来的护卫。 “顾大人千里迢迢从帝都赶来,究竟出了什么事?” 护卫一路上奔波,也累得够呛了,方才喝过水,吃了些东西,精神方才好些,但此时说话还是有气无力。 “三皇子占领了帝都,软禁皇后和太子,要谋权篡位,顾大人从城里逃出,先到齐州调了五万兵马前去,但兵力不够,遂又往匀州来,李将军,您赶快召集人马,前往帝都平叛吧。” “竟出了这样的事?”李亮大惊,随即又问:“那杨大人他们呢?” 护卫蹙眉道:“估摸着不是被抓,就是被幽禁了,总之处境艰难。” 李亮垂眸思忖片刻,当下定出决断。 “你留下来照看顾大人,我这就召集三军,即刻启程。” 顾知夏这一昏迷,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黄昏时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六章 伏击 最后,顾知夏被关进了北宫的一所废院里,三皇子居然没有把她关到天牢去,这是顾知夏没有料到的。 北宫也是冷宫,平常很少有外来人,守卫也比较松懈,宫女太监以及侍卫都很会偷懒,时常找不着人,不知躲到哪里逍遥去了,而这正合顾知夏的意。 这儿的人除了不做事之外,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贪,只认钱不认人,但凡做点什么事,都需要用钱来打点,所幸顾知夏身上还有些银两,为方便出宫,并堵住这些人的嘴,全部都贡献了出去,且承诺道:“你们只要成功助我出宫,并且守口如瓶,回来后我还另有重赏,但你们要是泄露出去,我就是有赏银,也给不到你们手里了。” 几个宫女和太监当然乐得答应,他们沦落到北宫,已经没有任何升迁机会也就罢了,平日还最难捞油水,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棵摇钱树,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们还要挣钱养老呢。 于是乎,他们几个十分积极配合,还把几道宫门的侍卫也一起拉下了水。 这天晚上,顾知夏便换上宫女准备好的宫女衣服,并披上黑色的斗篷,顺利地出了北宫,要是在往日,这个时候街上还能看到不少行人,但最近皇城戒严,百姓惶恐不安,都不敢出门了,因此到处都静悄悄的,除了自己走路的脚步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顾知夏没有马,只能徒步行走,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来到张显的府邸。 张显虽然被三皇子降了官位,但现今依然住在原来的府邸中,只是把门上的“丞相府”牌匾,换成了“尚书府”牌匾而已。 之前他被关进天牢,三皇子见他乖顺得很,不喊冤也不闹,反倒是那个姓洪的侍郎,天天嚷着要见他,便认定张显问心无愧,侍郎心虚闹腾,于是把张显放了出来,将侍郎斩了。 张显这只老狐狸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暗自偷笑。 “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有何贵干?”来开门的小厮上下打量着顾知夏,觉得奇怪,通常一个女子是不可能半夜外出的,更不可能贸然到人家府上去敲门,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 “我要见你家张大人,还请立刻去通报。” 顾知夏神情严肃,语也比较快,小厮一听便知是有要事了,也不敢耽搁,立即道:“姑娘请稍候。” 接着他人往里头一钻,“嘭”的一声,又把大门给合上了,本来要进去的顾知夏差点被卡头。 这人真是的,通报就通报吧,就不能先把她带进去?让她一个人等在这大门口,好玩吗? 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大门才再次打开,小厮终于将顾知夏迎了进去。 “姑娘这边请,大人正在花厅等候。” 顾知夏跟随来到花厅,见两鬓微霜的老头子正在屋里来回踱步,大步走了进去。 “张大人,别来无恙啊?” “顾大人,果然是你啊!”张显迎上前来,冲顾知夏拱了拱手,先把下人都遣了下去,两人才各自落座说话,“老夫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顾知夏挑眉:“哦?大人知道我去了哪里?” “你不是去调兵了吗?你拿走的兵符,还是老夫帮忙调换出来的呢。”张显捋着胡须笑道,此时又变成了一副闲适姿态,全然不似先前那样焦灼。 “那真是多亏了大人相助,否则今日城外那十二万人马,也来不了这么快。”顾知夏说着客套话,随即呡了一口茶。 张显皱眉道:“说起那十二万人马,怎么抵达帝都城外这么些时日了,还没攻进来呢?这城内可只有八万人,那齐州和匀州的将士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顾知夏是一路上与援军风雨同舟来的,攻城之艰险与困难她都清楚,忍不住要为全军将士说几句话:“大人这话就错了,这段时间为了攻城,援军已经损伤惨重,怎么说是吃干饭的呢?同样城内的叛军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个个骁勇善战,惯于守城,要打下来谈何容易?” 张显听了她一番话,也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遂缓和语气,说:“老夫也明白你们的难处,只是现在太子和皇后还被困在宫中,生死未卜,老夫实在忧心啊。” “我也忧心,但光担心是没用的,现在要的,就是想办法破城,扭转局势。” “顾大人可是有良策了?” 顾知夏顿了顿,问道:“不知张大人可能想办法联系城内先帝的旧部?” “这当然没问题。”张显毫不犹豫地答道,想了想,忽然明白什么,眼睛一亮,道:“顾大人的意思是,要里应外合?” “不错,皇城易守难攻,援军已经损伤不少,再打下去,三军疲惫,兵尽粮绝,于我方不利,况且太子还被囚禁着,得赶紧救出来才行,所以必须要战决,我冒险进城,就是为了联合张大人和司徒大将军你们的旧部。” 张显微微颔,正在捋胡须的手蓦地一顿,道:“大人跟老夫说说你们的计划。” 顾知夏便将进城之前与帐中将领们商讨的计划说与他听,而后正色道:“一切就拜托大人了。” “放心,最迟两天,老夫便能办妥。” “张大人办事,我放心。”顾知夏沉吟须臾,忽然问:“听说司徒礼大将军以及杨志安和其他一些反对三皇子的大臣,都被抓进了天牢,不知目前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其他人的情形老夫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杨大人嘛,受了些皮肉之苦,性命无碍。”张显知道,顾知夏问这话的目的,也只是想知道杨志安的情况,便捡让她安心的话讲。 顾知夏大惊,心头一紧:“三皇子还给他用刑了?” 张显摇摇头:“倒不是三皇子,而是李夫人,也不知她与杨大人有什么仇怨,半月前竟跑到天牢去,把他折磨了一通,要不是天牢有人来通知老夫,我及时赶过去阻止,那日他恐怕得半条命都搭进去。” 李夫人,也就是姜蕙了,顾知夏一听是她,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姜蕙本来就恨她和杨志安入骨,杨志安落难,她岂有不趁机报仇之理? “不过顾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天牢有老夫的人,会暗中照看好他们的。”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得尽快攻破城池,否则难保姜蕙不会再次下手,顾知夏暗暗下决心。 “对了,不知顾大人目前栖身在何处?” “我被三皇子关在了北宫,是收买了太监宫女,才混出来的,”顾知夏一边说一边起身,想起自己手里没钱了,也不客气,直接向对方问道:“张大人,能否拿五百两银子给我?” 张显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眼睛里都是拒绝。 顾知夏笑了笑,又说:“我是跟您借,又不是不会还了,等城破之后,我便回家拿了银子还给您,不要这么小气嘛。” “你不是在北宫吗?这么多银子往哪里用?” “这就是张大人不懂了吧?北宫的人可最贪了,我要不是用钱堵住那些宫人的嘴,他们早就上三皇子那里告我了,要是三皇子知道我偷偷出了宫,咱们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张显看她说得有道理,只得点头答应,叫人去账房取了五百两白银来。 随后,顾知夏吃力地捧着一大箱银子,离开了张府,在天亮之前赶回了北宫。 宫人和侍卫们拿到报酬,都雀跃不已,为免事情败露,她只得又拿银子吊着这些人,说只要保守秘密,日后还有重赏。 谁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于是一个个都保证不会把事情说出去,顾知夏这才安心。 张显办事果然快而靠谱,不到两天就把先帝的旧部一一联系上,于府邸的暗室内集结。 这些人来自不同职位,有的是禁军,有的来自城防营,其他的都来自三省六部,多是与张显交情匪浅之人,还有些是司徒礼和杨志安的部下,这些人忍辱负重藏在叛贼群伙之中,都是为了等推翻三皇子的这一天。 当天晚上,顾知夏在院子里坐着喝茶,忽然见南边天际有火光起,霍然起身,眸中闪出兴奋的光,张显他们终于动手了。 她赶紧回屋拿了斗篷披上,准备出宫。 宫里的人还不知道外面的事,所以没什么动静,顾知夏不欲在此耽搁,照样拿了钱给侍卫,顺利出宫,来到街上,听见远处传来厮杀声,声音越来越近,估摸着是大军已经攻进城来了。 顾知夏不会武功,两军交战,一不小心就会被误杀,所以不敢在街上多做逗留,以免变成炮灰,立即找了家酒楼躲进去。 “姑娘,外面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酒楼的老板娘端了茶过来,好奇地问道。 “是援军进城了。”顾知夏笑着答道。 老板娘惊喜道:“援军真的攻进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待收拾了那些叛贼,咱们老百姓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很快可以开门做生意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七章 孤身入虎穴 顾知夏听老板娘说话语气欢快,自己心里也不禁泛出一阵喜悦,等平定了叛乱,她便可以回杨府与家人团聚,以后一家人再也不用分离。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了,酒楼的老板叫来伙计,下楼将大门拴好,之后再回到楼上,扒开窗户缝往外看,看见残忍的场面不禁蹙眉感叹:“你说这都是何苦呢?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谋权篡位,要是没有整这一出,又哪会有今日之祸?现在可好,有了个谋反的罪名,下场还能好?” 老板娘道:“我说当家的,你怎么还为反贼叹起气来了?不论什么样的下场,那都是他自找的,是他咎由自取,自古以来谋朝篡位者,哪个能有好下场的?” 顾知夏不置可否,三皇子确实该死。 天色将亮之时,外面的厮杀逐渐归于止息,顾知夏开窗往下面看去,只见横尸遍地,血染街头。 “我该走了,多谢老板和老板娘收留。” 她还急着进宫一趟,先确定皇后和太子的安全。 老板娘拉住她道:“外面还乱着呢,姑娘还是再等等吧。” “没事。”顾知夏冲她微微一笑,披上斗篷下了楼。 街上几乎看不到半个活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令人闻了有要作呕的冲动,顾知夏却顾不得这些,在街边牵了一匹被遗弃的马,立即往皇宫而去。 顾知夏身上有进宫的令牌,且与禁军中不少人都有过往来,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因此进宫也并不难。 “顾大人来得正是时候。”禁军副统领迎上来道。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顾知夏皱眉问。 副统领答道:“皇后和小太子被三皇子劫持了。” “什么?”顾知夏大惊失色,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怎么会这样?现在情况如何?人在何处?” “就在金銮殿上,三皇子要求放他出城,否则就杀了皇后和太子,他身边还有几个誓死效忠的手下在,我等也不敢贸然闯入,担心伤了皇后和太子,张大人不在,我等实在拿不了主意。” “赶紧带我过去。” 顾知夏立即加快步伐,往金銮殿的方向跑去。 两人赶到大殿门口的时候,里面正传出三皇子的怒吼声:“人都死去哪儿了?朕提的要求,究竟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朕便只有跟这母子俩同归于尽了!” “这可如何是好?”副统领满面焦急,却又不敢进门。 顾知夏想了想,吩咐道:“你们先守在门口,别轻举妄动,我进去跟他谈。” 说罢,便一撩衣摆踏入金殿。 三皇子身穿龙袍,手里拿着佩剑,端坐在龙椅上,见顾知夏进来,脸色黑了几分。 “顾大人,你终于来了,朕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我有什么不敢的?”顾知夏步步走近,目光掠过皇后和太子二人,见他们并无受伤,舒了一口气,“如今被围困的人又不是我。” “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三皇子霍然起身,出质问。 顾知夏笑道:“是,当日我进城来与你谈判,为的就是联络城内还忠于先帝的忠义之士,与外面的援军里应外合,攻破城池。” 三皇子望着她,握紧了手里的剑,目光如炬。 “好个里应外合,朕居然被你给骗了!” “当日我就提醒过殿下,你若早日开城献降,束手就擒,便可减轻罪责,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是你自己不肯听,现如今又能怪谁呢?”顾知夏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三皇子跌坐回龙椅上,内心悔恨万分,怪只怪他太疏忽,竟真以为顾知夏是来谈判的,没有叫人将她看守起来,这才造成今日之祸。 “殿下还是放了皇后与太子吧,莫要再添罪过,”顾知夏见皇后将太子护在怀里,二人眼里惧是惊恐与担忧,颇为于心不忍,不敢再激三皇子,改为用温和的口吻劝说。 “你现在放了他们,还能留得一条命活,要是再执迷不悟,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三皇子突然大笑两声,拔出长剑,指着母子俩,“放了他们,朕还有命活?顾大人,你骗鬼呢!朕已经上过你这张嘴一次当,绝不会再轻易听信你的话,要么立刻给朕安排一辆马车,放朕出宫,要么今日就在殿上,朕先杀了他们,之后再自尽,到时国家没了新帝,我看你们这些人要怎么办!” 顾知夏紧盯着他手里的剑,心揪了起来,这个人被逼到了绝境,说不定还真可能做出疯狂之事,此刻最重要的是将他稳住,保住小太子要紧。 “你别激动,你不就是想平安出城吗?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信守承诺,不可伤害皇后和太子半分,否则你绝对逃不脱!” 三皇子听她这么说,又把剑收了回来,虽然心里在狂喜,面上却丝毫不露,依然板着一张脸,坐回原位去。 顾知夏用眼神安抚皇后和太子两人,随即转身把副统领叫了进来。 “骆统领,吩咐下去,备好车马,打开各道宫门,放三皇子出城,记住,皇后和太子殿下都在三皇子手里,任何人不得阻拦,否则杀无赦!” “是。”骆统领连忙领了命退出去。 顾知夏对皇后母子道:“皇后,太子,你们再委屈一阵,待出了城,臣等必定前往迎接,不必担忧,臣等拼了性命,也会保你们安全。” 皇后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不多时,副统领匆匆返回,拱手道:“顾大人,一切已准备妥当。” “好。”顾知夏看向上的三皇子,高声道:“殿下,你要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宫。” 三皇子遂站起身来,转头给身边的手下递了一个眼神。 手下几人拽着皇后和太子跟在他身后,缓缓往殿门口行去。 “你们都给朕退到一边去!” 侍卫们不敢不从,立即收起剑,退后几丈的距离,直到三皇子等人出了第一道宫门,才敢远远地跟上去。 马车已经等候在宫道上,皇后和太子被扔上去,三皇子也跟着坐上去,几个手下则翻身上马,护在左右。 一路出了皇宫,赶往南门。 早有人去传令,不得阻拦马车,所以城门大开,畅通无阻。 顾知夏等人追到南门,看着车马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滚滚尘烟中,都不禁担忧起来。 “如果三皇子食言,不肯放人该当如何?” “希望不会吧。”顾知夏喃喃道,实际上她心里也没数,三皇子现在已逃出皇城,又有人护着,要逃出大荣并不是没有可能,而他本人又是个嗜杀的人,难保不会在脱身后卸磨杀驴。 然而现在事已至此,多想已是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所幸的是,三皇子虽狼子野心,倒也还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出城奔出很远一段距离后,他见后方没有追兵来赶,便出了马车,翻身上马,弃车而去。 在城门口等了半个时辰的顾知夏有些按捺不住了,正准备上马去追的时候,马车自尘烟中返回,越来越近。 马车在城门口停住,皇后携太子下得车来,并未受伤。 顾知夏等人都松了一口气,上前恭迎行礼。 “臣等救驾来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受苦了,请降罪!” 小太子毕竟年纪还小,从小长在温室里,不曾见过今日这等剑拔弩张的场面,被吓得不轻,此刻还尚未缓过味来,整个人都是呆呆的,只知躲在皇后身后,眼睛也不敢看人。 皇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跪倒在地的一派大臣道:“诸位请起,若非尔等竭力抗敌,夺回皇城,本宫跟太子还被叛贼囚禁,这大荣的江山也将落入贼人之手,你们都是功臣,何罪之有?” 众人站起身,默默地让开道来,让母子俩进城。 “顾大人,此次多亏你当机立断,保我母子二人性命,本宫不胜感激。” “娘娘言重了,此乃臣之本分,娘娘与殿下快上车驾吧。” 顾知夏早已命人备好皇家车驾,就停在前面,母子俩上车后,由侍卫护送回宫。 叛军被灭,皇城已定,剩下收拾残局的任务,顾知夏便不需要插手了,总算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好好休息几天。 她纵马奔回杨府,杨张氏已经带着团子和小杨炎等在大厅门口多时。 “娘!”团子一见顾知夏进门,便飞奔过去,与她抱了个满怀,“娘,您终于回来了,团子好想你。” 顾知夏把小丫头抱在怀里,柔声道:“娘也想团子,来,让娘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长高啊?” 团子委屈道:“人家一心想着爹娘去了,连饭都吃不下,哪能长高?” 这丫头脸蛋都小了一圈,着实所言不假,但顾知夏不想把气氛整得太伤感,便故意捏捏她的鼻子,打趣道:“正好当减肥了呗。” 接着,她又把杨炎从杨张氏手里接过来,激动地亲了儿子一口,笑道:“这小子倒长大不少,定是劳累了娘您照顾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八章 密谈 最后,顾知夏被关进了北宫的一所废院里,三皇子居然没有把她关到天牢去,这是顾知夏没有料到的。 北宫也是冷宫,平常很少有外来人,守卫也比较松懈,宫女太监以及侍卫都很会偷懒,时常找不着人,不知躲到哪里逍遥去了,而这正合顾知夏的意。 这儿的人除了不做事之外,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贪,只认钱不认人,但凡做点什么事,都需要用钱来打点,所幸顾知夏身上还有些银两,为方便出宫,并堵住这些人的嘴,全部都贡献了出去,且承诺道:“你们只要成功助我出宫,并且守口如瓶,回来后我还另有重赏,但你们要是泄露出去,我就是有赏银,也给不到你们手里了。” 几个宫女和太监当然乐得答应,他们沦落到北宫,已经没有任何升迁机会也就罢了,平日还最难捞油水,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棵摇钱树,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们还要挣钱养老呢。 于是乎,他们几个十分积极配合,还把几道宫门的侍卫也一起拉下了水。 这天晚上,顾知夏便换上宫女准备好的宫女衣服,并披上黑色的斗篷,顺利地出了北宫,要是在往日,这个时候街上还能看到不少行人,但最近皇城戒严,百姓惶恐不安,都不敢出门了,因此到处都静悄悄的,除了自己走路的脚步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顾知夏没有马,只能徒步行走,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来到张显的府邸。 张显虽然被三皇子降了官位,但现今依然住在原来的府邸中,只是把门上的“丞相府”牌匾,换成了“尚书府”牌匾而已。 之前他被关进天牢,三皇子见他乖顺得很,不喊冤也不闹,反倒是那个姓洪的侍郎,天天嚷着要见他,便认定张显问心无愧,侍郎心虚闹腾,于是把张显放了出来,将侍郎斩了。 张显这只老狐狸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暗自偷笑。 “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有何贵干?”来开门的小厮上下打量着顾知夏,觉得奇怪,通常一个女子是不可能半夜外出的,更不可能贸然到人家府上去敲门,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 “我要见你家张大人,还请立刻去通报。” 顾知夏神情严肃,语也比较快,小厮一听便知是有要事了,也不敢耽搁,立即道:“姑娘请稍候。” 接着他人往里头一钻,“嘭”的一声,又把大门给合上了,本来要进去的顾知夏差点被卡头。 这人真是的,通报就通报吧,就不能先把她带进去?让她一个人等在这大门口,好玩吗? 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大门才再次打开,小厮终于将顾知夏迎了进去。 “姑娘这边请,大人正在花厅等候。” 顾知夏跟随来到花厅,见两鬓微霜的老头子正在屋里来回踱步,大步走了进去。 “张大人,别来无恙啊?” “顾大人,果然是你啊!”张显迎上前来,冲顾知夏拱了拱手,先把下人都遣了下去,两人才各自落座说话,“老夫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顾知夏挑眉:“哦?大人知道我去了哪里?” “你不是去调兵了吗?你拿走的兵符,还是老夫帮忙调换出来的呢。”张显捋着胡须笑道,此时又变成了一副闲适姿态,全然不似先前那样焦灼。 “那真是多亏了大人相助,否则今日城外那十二万人马,也来不了这么快。”顾知夏说着客套话,随即呡了一口茶。 张显皱眉道:“说起那十二万人马,怎么抵达帝都城外这么些时日了,还没攻进来呢?这城内可只有八万人,那齐州和匀州的将士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顾知夏是一路上与援军风雨同舟来的,攻城之艰险与困难她都清楚,忍不住要为全军将士说几句话:“大人这话就错了,这段时间为了攻城,援军已经损伤惨重,怎么说是吃干饭的呢?同样城内的叛军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个个骁勇善战,惯于守城,要打下来谈何容易?” 张显听了她一番话,也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遂缓和语气,说:“老夫也明白你们的难处,只是现在太子和皇后还被困在宫中,生死未卜,老夫实在忧心啊。” “我也忧心,但光担心是没用的,现在要的,就是想办法破城,扭转局势。” “顾大人可是有良策了?” 顾知夏顿了顿,问道:“不知张大人可能想办法联系城内先帝的旧部?” “这当然没问题。”张显毫不犹豫地答道,想了想,忽然明白什么,眼睛一亮,道:“顾大人的意思是,要里应外合?” “不错,皇城易守难攻,援军已经损伤不少,再打下去,三军疲惫,兵尽粮绝,于我方不利,况且太子还被囚禁着,得赶紧救出来才行,所以必须要战决,我冒险进城,就是为了联合张大人和司徒大将军你们的旧部。” 张显微微颔,正在捋胡须的手蓦地一顿,道:“大人跟老夫说说你们的计划。” 顾知夏便将进城之前与帐中将领们商讨的计划说与他听,而后正色道:“一切就拜托大人了。” “放心,最迟两天,老夫便能办妥。” “张大人办事,我放心。”顾知夏沉吟须臾,忽然问:“听说司徒礼大将军以及杨志安和其他一些反对三皇子的大臣,都被抓进了天牢,不知目前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其他人的情形老夫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杨大人嘛,受了些皮肉之苦,性命无碍。”张显知道,顾知夏问这话的目的,也只是想知道杨志安的情况,便捡让她安心的话讲。 顾知夏大惊,心头一紧:“三皇子还给他用刑了?” 张显摇摇头:“倒不是三皇子,而是李夫人,也不知她与杨大人有什么仇怨,半月前竟跑到天牢去,把他折磨了一通,要不是天牢有人来通知老夫,我及时赶过去阻止,那日他恐怕得半条命都搭进去。” 李夫人,也就是姜蕙了,顾知夏一听是她,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姜蕙本来就恨她和杨志安入骨,杨志安落难,她岂有不趁机报仇之理? “不过顾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天牢有老夫的人,会暗中照看好他们的。”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得尽快攻破城池,否则难保姜蕙不会再次下手,顾知夏暗暗下决心。 “对了,不知顾大人目前栖身在何处?” “我被三皇子关在了北宫,是收买了太监宫女,才混出来的,”顾知夏一边说一边起身,想起自己手里没钱了,也不客气,直接向对方问道:“张大人,能否拿五百两银子给我?” 张显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眼睛里都是拒绝。 顾知夏笑了笑,又说:“我是跟您借,又不是不会还了,等城破之后,我便回家拿了银子还给您,不要这么小气嘛。” “你不是在北宫吗?这么多银子往哪里用?” “这就是张大人不懂了吧?北宫的人可最贪了,我要不是用钱堵住那些宫人的嘴,他们早就上三皇子那里告我了,要是三皇子知道我偷偷出了宫,咱们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张显看她说得有道理,只得点头答应,叫人去账房取了五百两白银来。 随后,顾知夏吃力地捧着一大箱银子,离开了张府,在天亮之前赶回了北宫。 宫人和侍卫们拿到报酬,都雀跃不已,为免事情败露,她只得又拿银子吊着这些人,说只要保守秘密,日后还有重赏。 谁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于是一个个都保证不会把事情说出去,顾知夏这才安心。 张显办事果然快而靠谱,不到两天就把先帝的旧部一一联系上,于府邸的暗室内集结。 这些人来自不同职位,有的是禁军,有的来自城防营,其他的都来自三省六部,多是与张显交情匪浅之人,还有些是司徒礼和杨志安的部下,这些人忍辱负重藏在叛贼群伙之中,都是为了等推翻三皇子的这一天。 当天晚上,顾知夏在院子里坐着喝茶,忽然见南边天际有火光起,霍然起身,眸中闪出兴奋的光,张显他们终于动手了。 她赶紧回屋拿了斗篷披上,准备出宫。 宫里的人还不知道外面的事,所以没什么动静,顾知夏不欲在此耽搁,照样拿了钱给侍卫,顺利出宫,来到街上,听见远处传来厮杀声,声音越来越近,估摸着是大军已经攻进城来了。 顾知夏不会武功,两军交战,一不小心就会被误杀,所以不敢在街上多做逗留,以免变成炮灰,立即找了家酒楼躲进去。 “姑娘,外面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酒楼的老板娘端了茶过来,好奇地问道。 “是援军进城了。”顾知夏笑着答道。 老板娘惊喜道:“援军真的攻进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待收拾了那些叛贼,咱们老百姓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很快可以开门做生意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九章 破城 顾知夏听老板娘说话语气欢快,自己心里也不禁泛出一阵喜悦,等平定了叛乱,她便可以回杨府与家人团聚,以后一家人再也不用分离。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了,酒楼的老板叫来伙计,下楼将大门拴好,之后再回到楼上,扒开窗户缝往外看,看见残忍的场面不禁蹙眉感叹:“你说这都是何苦呢?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谋权篡位,要是没有整这一出,又哪会有今日之祸?现在可好,有了个谋反的罪名,下场还能好?” 老板娘道:“我说当家的,你怎么还为反贼叹起气来了?不论什么样的下场,那都是他自找的,是他咎由自取,自古以来谋朝篡位者,哪个能有好下场的?” 顾知夏不置可否,三皇子确实该死。 天色将亮之时,外面的厮杀逐渐归于止息,顾知夏开窗往下面看去,只见横尸遍地,血染街头。 “我该走了,多谢老板和老板娘收留。” 她还急着进宫一趟,先确定皇后和太子的安全。 老板娘拉住她道:“外面还乱着呢,姑娘还是再等等吧。” “没事。”顾知夏冲她微微一笑,披上斗篷下了楼。 街上几乎看不到半个活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令人闻了有要作呕的冲动,顾知夏却顾不得这些,在街边牵了一匹被遗弃的马,立即往皇宫而去。 顾知夏身上有进宫的令牌,且与禁军中不少人都有过往来,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因此进宫也并不难。 “顾大人来得正是时候。”禁军副统领迎上来道。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顾知夏皱眉问。 副统领答道:“皇后和小太子被三皇子劫持了。” “什么?”顾知夏大惊失色,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怎么会这样?现在情况如何?人在何处?” “就在金銮殿上,三皇子要求放他出城,否则就杀了皇后和太子,他身边还有几个誓死效忠的手下在,我等也不敢贸然闯入,担心伤了皇后和太子,张大人不在,我等实在拿不了主意。” “赶紧带我过去。” 顾知夏立即加快步伐,往金銮殿的方向跑去。 两人赶到大殿门口的时候,里面正传出三皇子的怒吼声:“人都死去哪儿了?朕提的要求,究竟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朕便只有跟这母子俩同归于尽了!” “这可如何是好?”副统领满面焦急,却又不敢进门。 顾知夏想了想,吩咐道:“你们先守在门口,别轻举妄动,我进去跟他谈。” 说罢,便一撩衣摆踏入金殿。 三皇子身穿龙袍,手里拿着佩剑,端坐在龙椅上,见顾知夏进来,脸色黑了几分。 “顾大人,你终于来了,朕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我有什么不敢的?”顾知夏步步走近,目光掠过皇后和太子二人,见他们并无受伤,舒了一口气,“如今被围困的人又不是我。” “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三皇子霍然起身,出质问。 顾知夏笑道:“是,当日我进城来与你谈判,为的就是联络城内还忠于先帝的忠义之士,与外面的援军里应外合,攻破城池。” 三皇子望着她,握紧了手里的剑,目光如炬。 “好个里应外合,朕居然被你给骗了!” “当日我就提醒过殿下,你若早日开城献降,束手就擒,便可减轻罪责,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是你自己不肯听,现如今又能怪谁呢?”顾知夏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三皇子跌坐回龙椅上,内心悔恨万分,怪只怪他太疏忽,竟真以为顾知夏是来谈判的,没有叫人将她看守起来,这才造成今日之祸。 “殿下还是放了皇后与太子吧,莫要再添罪过,”顾知夏见皇后将太子护在怀里,二人眼里惧是惊恐与担忧,颇为于心不忍,不敢再激三皇子,改为用温和的口吻劝说。 “你现在放了他们,还能留得一条命活,要是再执迷不悟,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三皇子突然大笑两声,拔出长剑,指着母子俩,“放了他们,朕还有命活?顾大人,你骗鬼呢!朕已经上过你这张嘴一次当,绝不会再轻易听信你的话,要么立刻给朕安排一辆马车,放朕出宫,要么今日就在殿上,朕先杀了他们,之后再自尽,到时国家没了新帝,我看你们这些人要怎么办!” 顾知夏紧盯着他手里的剑,心揪了起来,这个人被逼到了绝境,说不定还真可能做出疯狂之事,此刻最重要的是将他稳住,保住小太子要紧。 “你别激动,你不就是想平安出城吗?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信守承诺,不可伤害皇后和太子半分,否则你绝对逃不脱!” 三皇子听她这么说,又把剑收了回来,虽然心里在狂喜,面上却丝毫不露,依然板着一张脸,坐回原位去。 顾知夏用眼神安抚皇后和太子两人,随即转身把副统领叫了进来。 “骆统领,吩咐下去,备好车马,打开各道宫门,放三皇子出城,记住,皇后和太子殿下都在三皇子手里,任何人不得阻拦,否则杀无赦!” “是。”骆统领连忙领了命退出去。 顾知夏对皇后母子道:“皇后,太子,你们再委屈一阵,待出了城,臣等必定前往迎接,不必担忧,臣等拼了性命,也会保你们安全。” 皇后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不多时,副统领匆匆返回,拱手道:“顾大人,一切已准备妥当。” “好。”顾知夏看向上的三皇子,高声道:“殿下,你要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宫。” 三皇子遂站起身来,转头给身边的手下递了一个眼神。 手下几人拽着皇后和太子跟在他身后,缓缓往殿门口行去。 “你们都给朕退到一边去!” 侍卫们不敢不从,立即收起剑,退后几丈的距离,直到三皇子等人出了第一道宫门,才敢远远地跟上去。 马车已经等候在宫道上,皇后和太子被扔上去,三皇子也跟着坐上去,几个手下则翻身上马,护在左右。 一路出了皇宫,赶往南门。 早有人去传令,不得阻拦马车,所以城门大开,畅通无阻。 顾知夏等人追到南门,看着车马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滚滚尘烟中,都不禁担忧起来。 “如果三皇子食言,不肯放人该当如何?” “希望不会吧。”顾知夏喃喃道,实际上她心里也没数,三皇子现在已逃出皇城,又有人护着,要逃出大荣并不是没有可能,而他本人又是个嗜杀的人,难保不会在脱身后卸磨杀驴。 然而现在事已至此,多想已是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所幸的是,三皇子虽狼子野心,倒也还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出城奔出很远一段距离后,他见后方没有追兵来赶,便出了马车,翻身上马,弃车而去。 在城门口等了半个时辰的顾知夏有些按捺不住了,正准备上马去追的时候,马车自尘烟中返回,越来越近。 马车在城门口停住,皇后携太子下得车来,并未受伤。 顾知夏等人都松了一口气,上前恭迎行礼。 “臣等救驾来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受苦了,请降罪!” 小太子毕竟年纪还小,从小长在温室里,不曾见过今日这等剑拔弩张的场面,被吓得不轻,此刻还尚未缓过味来,整个人都是呆呆的,只知躲在皇后身后,眼睛也不敢看人。 皇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跪倒在地的一派大臣道:“诸位请起,若非尔等竭力抗敌,夺回皇城,本宫跟太子还被叛贼囚禁,这大荣的江山也将落入贼人之手,你们都是功臣,何罪之有?” 众人站起身,默默地让开道来,让母子俩进城。 “顾大人,此次多亏你当机立断,保我母子二人性命,本宫不胜感激。” “娘娘言重了,此乃臣之本分,娘娘与殿下快上车驾吧。” 顾知夏早已命人备好皇家车驾,就停在前面,母子俩上车后,由侍卫护送回宫。 叛军被灭,皇城已定,剩下收拾残局的任务,顾知夏便不需要插手了,总算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好好休息几天。 她纵马奔回杨府,杨张氏已经带着团子和小杨炎等在大厅门口多时。 “娘!”团子一见顾知夏进门,便飞奔过去,与她抱了个满怀,“娘,您终于回来了,团子好想你。” 顾知夏把小丫头抱在怀里,柔声道:“娘也想团子,来,让娘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长高啊?” 团子委屈道:“人家一心想着爹娘去了,连饭都吃不下,哪能长高?” 这丫头脸蛋都小了一圈,着实所言不假,但顾知夏不想把气氛整得太伤感,便故意捏捏她的鼻子,打趣道:“正好当减肥了呗。” 接着,她又把杨炎从杨张氏手里接过来,激动地亲了儿子一口,笑道:“这小子倒长大不少,定是劳累了娘您照顾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章 失踪 杨张氏笑道:“我只是在旁搭把手而已,真正照顾炎儿的是玉儿和小莲她们几个人,哪里谈得上辛苦?” 顾知夏随即又看向站在后面的几个侍女,笑着道:“我不在的时候,多亏你们了,这回我可欠了你们一个大大的人情。” “夫人这是说哪里话来?我们都是杨府的人,平日受主子们诸多恩惠厚待,自当竭力报答,只是照看小公子,这么点小事而已,何足挂齿?”玉儿笑着说。 小莲也道:“玉儿姐姐说得对,平日都是夫人照顾我们,到了关键时候,我们自然也该帮助夫人才是,否则岂非忘恩负义么?” 另外几人也连声附和。 见状,顾知夏冰冷了近一个月的心总算得到一丝安慰。 这世上重情大于利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对了知夏,你见到三郎了吗?他怎么没与你一同回来?”杨张氏伸头向外头张望,蹙眉问道。 顾知夏有些诧异:“志安身在天牢,我不曾去与他碰面啊,按理说他早该回府了才是,怎么,他竟没有回来么?” 杨张氏摇摇头,忧心道:“不曾,从被抓进去之后,府里就再没有过他的消息,也不知他近况如何。” 看她这副心疼的模样,顾知夏不敢把杨志安在牢中受刑的事说出来,尽管自己一颗心也悬了起来,却还是开口安慰道:“志安到底是托孤大臣,在天牢有些旧识,想来是不会吃亏的,您就别担忧了,说不定他只是因什么事耽搁了,急着去处理,这才暂时没回府,等办完事就回来了。” “就算是有事,也该派人送个口信回来啊,他难道不知家里人会担心?”杨张氏话里满是责备。 顾知夏又宽慰道:“志安这个人做起事来经常忘我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说不定是忘了,咱们先进屋吧,外面天冷。” 一行人往后院而去。 待回到院子里,顾知夏终究是坐不住,把孩子交给玉儿等人照看,自己又偷偷出了一趟门,纵马赶往天牢。 因为一场战乱,天牢已经空了,犯人全部跑光,狱卒也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年纪大的留下收拾残局。 看来杨志安早已离开,顾知夏翻身下马,跑过去,扯住一个狱卒询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杨志安杨大人往何处去了么?” 狱卒看她一眼,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昨晚天牢实在太乱,我等忙着避难,都不曾留意,杨大人敢是趁乱逃了吧?” 顾知夏只好又往皇宫去,然而问过守门的侍卫,又得知杨志安并没有露过面。 他会去哪儿呢?希望不是出了事才好。 最后,顾知夏只好找上李亮。 李亮本来正忙着安顿叛军俘虏,听闻杨志安不知去处,也跟着着急,于是赶紧带人在城中进行搜寻,但把皇城每个角落都搜遍,还是没有找到人。 杨志安必然是出了皇城,但这个节骨眼下,他是不可能自己出去的,那边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被人劫走的。 “奇了怪了,什么人会劫杨大人呢?目的又是什么?他又不是太子和皇后,劫走他能有什么好处?” “也不一定要得好处,也可能是寻仇呢?”顾知夏幽幽道,她已想到了什么。 “夫人是不是猜到什么人抓走杨大人了?”李亮连忙问。 顾知夏皱眉道:“只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否则志安恐怕凶多吉少。” 但是,事情往往不会遵从人愿,第二天的黄昏,当顾知夏在府里焦急等待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信里面的内容是说,杨志安被现正在香山,要求顾知夏单独去见,否则便杀了他。 署名——姜蕙。 “又是姜蕙!这个女人究竟还要祸害我杨家到什么时候?”杨张氏气得青筋都暴了出来,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背过去,“枉我当年把她当做亲女儿看待,救她性命,护她周全,如今她却反过来害我儿子,世上怎会有此等恩将仇报之人?” 顾知夏将杨张氏扶住,一边开解,一边思索如何救人。 “娘,您别担心,既然姜蕙写明要我前去,就一定会先留着志安性命,至少短时间内,志安还是安全的。” 侍女递来茶水,让杨张氏喝了,这才令她稍微冷静下来。 “夫人,您该不会是真要单独前去吧?”李亮急切道,“这摆明是那女人设好的陷阱,就等着你去跳呢,你去了她也不会放过杨大人,反而很可能会把你们两人一并杀了,您可千万不能冒这个险。” “可我若不去,志安却必死无疑。”顾知夏岂能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只是杨志安是她的丈夫,再大的险她也得冒,倘若现在她与杨志安的处境互换,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玉儿,你们照看好小公子和老夫人,我这便出城。” “知夏……”杨张氏拉住顾知夏的手,含泪道:“娘知道你很在乎三郎,但这个险你不能冒,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需要娘亲,你要是有个闪失,他们怎么办?即便要去,也该是娘去。” 顾知夏笑了笑:“娘,姜蕙恨的人是我,否则也不会指明要我去,您就算去了,她难消心头之恨,只会徒做牺牲,再说,您是志安的娘,是杨家的长辈,哪有让长辈冒险去救晚辈的道理?志安要是知道了,也绝不会同意的,您就安心待在府里吧,我一定把志安完整地带回来。” “可是……” 杨张氏还欲说什么,却被顾知夏打断:“这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多言。” 她说罢,转身就出门。 但刚到门口,团子便奔了过来,将她紧紧抱住。 “娘,您不要去冒险,爹爹要是知道,也肯定不希望您去的,娘……” 顾知夏摸摸女儿的脑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叹道:“团子长大了,应该学会照顾自己了,以后即便娘和爹不在身边,也要好好活着,照看好祖母和弟弟,知道吗?” “娘?”这话让团子鼻子一酸,顿时红了眼眶,“娘这是说什么话呢?莫非真要弃团子和炎儿不顾吗?” 说实话,顾知夏并不确定这次去,还能不能回得来,因此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方才对杨张氏不表露出来,是担心她太担心,承受不住,但面对团子,她不想说太假的话。 “娘不是要弃你们不顾,我是要去救你爹爹,团子难道不希望爹爹回来吗?” 团子忍住泪水,咬唇道:“当然想,可是,我也不希望娘有什么不测。” 顾知夏轻抚女儿的后脑勺,柔声道:“这世上总会有生离死别,避免不了的,团子明白吗?” “我不想明白,不要明白!”团子抱着她不肯撒手,一个没忍住,哇哇地哭出声来,李亮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沉默半天才开口:“我也觉得,夫人还是不要去的好,我这就带兵攻上香山去,不怕那女人不放杨大人。” “姜蕙是个疯子,不小心把她惹怒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你贸然带兵上山,非但救不了杨大人,反而会刺激姜蕙,把他害死。”顾知夏反驳他,随即将团子拉开,俯身给她擦干脸蛋上的泪痕,严肃道:“团子,你要坚强起来,帮爹娘照顾好家人,别让娘失望,好吗?” 团子抽泣着点点头,哑声道:“那娘答应我,要跟爹平安回来。” “好。”顾知夏欣慰而笑,“快进屋去陪祖母吧。” 母女俩说完,一个进了屋,一个出了院子,李亮看团子瘦小的背影一眼,转身追出去。 “夫人!” 顾知夏边走边道:“李亮,你立刻召集二十个手下,跟我一起出城,记住,最好是武功高强的,这样好行事。” 原本还要劝她把自己带去呢,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来了斗志,立即拍着胸脯道:“夫人放心,我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猛将,必然能跟着您把杨大人救出来的。” “快去吧。” 顾知夏换了身男装,便于赶路和做事,然后离开杨府,赶往北门。 李亮带着二十个人已等候在城门口。 “夫人,这些人您看如何?” 扫视了大家一圈,顾知夏见他们换了平民装扮,果然是个个都身高体壮,很是满意,颔道:“不错,立刻出。” 一行人纵马狂奔,只用了两个时辰便赶到香山脚下。 上香山本是有大道的,可以一路骑马上山,但这样未免声势太过浩大,会引起姜蕙等人的注意,因此顾知夏便让所有人下来,步行上山,并且要求自己一个人在前行,李亮以及他的手下们远远在后面,暗中跟随。 李亮等人遵从命令。 这时已是夜半时分,香山不算很高,但毕竟是早春时节,到了晚上依然寒风呼啸,冻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杨志安被捆住手脚,蹲在废旧的小屋里,不禁瑟瑟抖,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被抓到此处已经快两天两夜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一章 被抓 就在城破那晚,杨志安从天牢出来,本打算去皇宫救皇后和太子,不料半路上竟遇到姜蕙等人,被强行掳走,带到了香山。 这是在山腰上,四周全是树木,只有这么一间小屋,还是破烂的,四周漏风,墙壁有跟没有差不多,姜蕙和李鸿也待在这破屋里,十来个手下则守在外面,杨志安又是个不会武功的,要想逃跑根本不可能。 昨天晚上,杨志安就曾试过一次,他见姜蕙和李鸿两人都睡着了,外面的守卫也在打瞌睡,于是打算趁机逃跑,不料外面几个人耳朵灵敏得很,刚一走出去,就被现了,结果惹恼姜蕙,挨了一顿毒打,现在他是饥寒交迫,又加上伤痕累累,根本走不成。 杨志安知道姜蕙之所以还不杀他,是因为想留着他引顾知夏前来,他也知道顾知夏明知这是陷阱,也必定还是会来,且很可能会真按照姜蕙的要求,独身前来。 他绝不能就这样等着,眼睁睁看着顾知夏前来送死,所以绞尽脑汁想办法,既然逃跑是不可能的事了,就只能另想办法。 “姜蕙,你以为顾知夏真会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来赴你的约,连命都不要吗?你真是太不了解她了。” 姜蕙挑眉看过去,轻嗤道:“是吗?是我不了解顾知夏,还是你不了解我?杨大人以为我这么好骗?” 杨志安犹自说道:“顾知夏是个十分惜命的人,她固然在乎我,但更在乎的是她自己,你那封信明显是要她来送命,她怎可能上当?” “会不会来,咱们等着就是了。”姜蕙根本不为所动。 “只怕再等下去,来的不会是顾知夏,而是官兵。”杨志安笑了笑,又说:“倘若顾知夏派来官兵围剿,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姜蕙不以为意,勾唇道:“逃不掉便不逃,我早就不想活了,要不是为了报仇,我也不会走到今天,大不了,我便与你同归于尽好了!” 一旁的李鸿听了这话,面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他可还不想死。 杨志安瞥了他一眼,叹气道:“既然你连死都不怕,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就算你不想活,你身边的其他人还想,你这样擅做主张,全然不顾同伴的生死,是否有失厚道呢?” 姜蕙冷笑:“我要死了,他们自然也不能活着,什么厚道不厚道的?” 这话令李鸿愈恼火。 他原本以为姜蕙温顺可人,跟别的女子没什么两样,直到皇城被攻破那晚,他要去投降时,姜蕙一把将他拉住,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叫他拿出点骨气来,他才看明白自己究竟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两天里,这女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浑身自带威严,还说话句句都有说服力,把他几个手下训得服服帖帖,他这个丈夫都有点怵她。 但是,怵她不代表什么都要听她的,更不代表愿意陪她去死。 “你就不考虑考虑李鸿的生死?你们好歹也是夫妻啊。”杨志安故意提出这一点。 姜蕙看了脸色难看的李鸿一眼,面露不屑。 “夫妻?我可不敢把他当夫君,嫁给他这段时间里,我不是挨骂就是挨打,得低声下气摇尾乞怜,才能过得好一些,哪对夫妻是这样的?” 李鸿一口气梗在喉头,脸色更难看了。 他确实喜欢虐打女人,也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要被自己打过的女人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他难免觉得脸上挂不住。 杨志安道:“你们拜过堂,又尚未和离,便就是夫妻。” 姜蕙似乎很不喜欢听到这样把她和李鸿说到一起的话,当即起身出去了。 而这正好合杨志安的意,待见姜蕙走远,他往李鸿那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李公子,你也看到了吧,姜蕙做这件事之时,根本没有为你考虑过,你自己想死了,却还要拉着你做陪葬,用心何其险恶?” 李鸿咬咬牙,将手里的枯木折断,目露凶光,恶狠狠道:“你给我住口,再出声我就撕烂你的嘴!” 杨志安非但不住口,反而嗤笑了一声,继续说:“你就是撕烂我的嘴,也不能改变即将成为姜蕙的垫脚石的事实,李鸿,你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难道就甘心被一个女人掌控,还为她把性命葬送了吗?你身为男人的尊严在哪儿?” “你非要找死是不是?”李鸿突然扑过来,将杨志安扑到地上,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男人的尊严”几个字,将他刺激得不轻。 “你杀了我,就别想活着离开香山,你会死得比姜蕙还凄惨。” 李鸿虽情绪激动,却也并非完全没了理智,他知道杨志安的话是事实,要是现在掐死杨志安,倒是能出一时之气,但日后自己也逃不了。 想了想,他冷笑道:“呵,现在三皇子兵败,李家人沦为阶下囚,我本来也活不了多久,怎么都是个死,杀了你还能在九泉之下有个伴,没什么不好的。” “是吗?李公子当真这么急着去死?”杨志安睁着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直视对方,仿佛要把他的心思都看透似的,“若是如此,那晚在皇城就该跟着李太傅悬梁自尽,而不是跟着个女人逃到香山来。” 李鸿恨得牙痒痒,偏偏又被杨志安戳中了心思,找不到话来反驳,气得脸红脖子粗,尽管很想把这人掐死,但为了自己能活命,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咳咳咳……”杨志安急促地咳嗽,好不容易才缓过来,靠在墙上喘气,“李公子要是想活命,在下倒是可以帮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鸿不情不愿地问道。 杨志安道:“当然是帮我逃离姜蕙的魔掌了,只有我活着,才能回去向皇后和太子为你求情。” 李鸿垂眸思忖,半晌,看向他问:“你当真能救我的命?” “当然,”杨志安胸有成竹道,“我好歹也是先帝定下的托孤大臣,皇后和太子到底会给我几分薄面,你若救了我,便是我的恩人,我求他们放你一马,他们没理由拒绝。” 他的话,李鸿并不是全都信,但好歹有活命的可能,总比现在这样窝在山上等死强,思索良久,李鸿决定放手一搏。 “好,我这就带你下山。” 李鸿立刻将杨志安扶起来,解了他下半身的绳索,走出小屋。 “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门口的手下将他们拦下。 “我要带他下山。” 手下皱眉道:“可是夫人吩咐过,不准带他走出小屋半步。” “放肆!”李鸿怒喝一声,“到底那女人是你们的主子,还是老子?你们都忘了,是谁拿钱养着你们了吧?还给我让开?” “公子,这……” 正当几个手下为难之际,不远处的姜蕙闻声赶了过来,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先是看了杨志安一眼,然后冷冷地看向李鸿,缓步走近。 “夫君,你这是干什么呢?” 李鸿莫名有些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但想到自己曾经的风光,又把心一横,挺直脊背道:“我做什么,还需要向你交代么?快点给我让开!” 姜蕙却挡在他面前,严肃道:“你可以走,但不能带走他。” “笑话!我就要带走他又如何?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号施令了?”李鸿说罢,又准备动粗,不料拳头还没砸出去,腹中却先中了一刀。 李鸿看着姜蕙,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紧接着姜蕙又往他身上捅了第二刀,第三刀。 在场的人顿时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姜蕙一个弱女子居然能这般狠毒,杀人毫不手软,而这人还是她的丈夫。 他们眼看着李鸿倒在地上,咽了气,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杨志安望着地上的尸体,整个人愣住,他跟其他人是不同的,他见过早些年里,善良温婉的姜蕙,见如今姜蕙变成这样,更加难以相信。 而在所有人呆的时候,姜蕙则已俯身将匕上的血擦在李鸿的衣服上,阴冷笑道:“还不快把尸体处理了?” 几个手下连忙上前,把李鸿的遗体搬走。 而后,姜蕙又看向杨志安,幽幽道:“杨大人,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乖乖待着吧,否则的话,下一次我的匕刺入的,可能就是你的身体了。” 杨志安现在一点也不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方才杀李鸿时都能面不改色,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进去吧。”姜蕙用眼神警告道。 杨志安不敢跟她对这干,只得乖乖地回到屋里。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恐怕顾知夏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姜蕙必定不会放过她,究竟该如何是好? “姜蕙,当初赶你走,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要杀便只杀我一人,我欣然赴死,请求你,不要伤害顾知夏。”最后,他出了恳求的声音。 姜蕙转身看过来,笑容里藏着戏谑。 “你求我?” “是。” “杨大人,你就是这样求人的吗?” 杨志安顿了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一咬牙,屈膝跪倒在地,再次开口:“求你放过顾知夏。”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二章 跪求 姜蕙本以为杨志安又会搬出“士可杀不可辱”的说辞来,不愿意跟她下跪,可没想到的是,这人此次竟然如此爽快,将姿态放得这么低! 这是她乐于见到的,按理来说,她本应该高兴,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杨志安这一跪乃是为了顾知夏,胸腔里就窜起一股怒火,几乎要将她的心给烧穿了。 “杨大人以前不是说宁死也不给我这种人下跪吗?今天怎么跪得这么快?你先前的骨气呢?” “只要你能放过顾知夏,让我做什么都行。”杨志安说这话,都是肺腑之言,未曾想太多,更不曾意识到,越是如此,姜蕙便越是恼火。 “顾知夏当真就那么好,能值得你用命来换她?连尊严也不要?” 杨志安平静道:“是。” 姜蕙愈气愤,当即捡起地上的木棍,狠狠地往杨志安身上打去,每打一下都用足了力气,并且直指要害,杨志安虽然疼痛难当,却躲闪不得,也不能躲,甚至于,他倒还希望姜蕙能就这么把自己打死,那样的话顾知夏便不会被姜蕙要挟了。 直到杨志安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大口血,姜蕙才渐渐停手,俯身掐住他的脖子道:“杨志安,你以为向我低头,让我打,我就能泄去心头之恨吗?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我这辈子都毁在你和顾知夏手里了,你们俩谁也别想逃过我的报复。” 说着,她抬头看看已经亮起的天,笑道:“顾知夏就快来了,你就好好看着吧,看我怎么当着你的面把她折磨致死,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哈哈哈……” “你,你……”杨志安已经浑身是伤,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全是血污,冷汗涔涔,几乎下一刻就要断气。 他明明想开口骂人,但实在没有这个力气了,只能颓然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把话都咽了回去,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入昏睡。 待到太阳升起之时,顾知夏终于到了小屋附近,她看见门口站着几个人,便知,这里就是姜蕙的暂时栖身地了。 于是加快步伐走上去。 果然,刚到门口,就见身着紫色衣裳的姜蕙走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与愤恨。 “顾大人,你总算是来了,我跟杨大人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顾知夏并未再近前,只是伸长脖子往小屋里看。 “杨志安呢?” 姜蕙扬唇笑了笑,摆手示意手下把人带出来。 不一会儿,浑身是血,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杨志安便被抬了出来,并重重地扔在地上。 “志安!”顾知夏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儿,挪动了一下脚步,想上前去,却又及时止住了,“姜蕙,你好狠毒的心,居然对他下这样的毒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姜蕙笑着摇摇头,十分不屑,“你怎么不放过我呢?现在的杨志安虽然伤得重,但好歹还剩下半条命呢,你要是惹恼了我,那他另外半条命恐怕也难保了,你难道真要送他去死吗?你舍得吗?” 顾知夏无话可说,姜蕙从一开始就拿捏住了她的软肋,纵然自己口齿再怎么伶俐,也注定占不了上风。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姜蕙,不能激怒她,即便向她低头,却也无妨。 “你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报昔日之仇,以前的种种皆是我对不住你,有什么怨恨,你只管冲着我来便是,没必要迁怒到杨志安身上。” 说到这里,她特意把语气放得柔和些,摆出真诚的神色,“我知道,在你心里面,虽然对杨志安有恨,但实际上还是对他旧情难忘,根本舍不得他死。” “胡扯!哪有这种事?我恨透了杨志安,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抽筋扒皮,哪有对他旧情难忘?”姜蕙立即激动地做出反驳,然而殊不知她那躲闪的眼神已经将她出卖,让顾知夏找到了突破口。 “姜小姐,你就别口是心非了,同样都是女人,你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我?”顾知夏轻轻一笑,“你之所以非要冒着险将我引来,不过就是想将我杀了,让杨志安伤心,从而达成报复,你根本没想过要杀他。” 姜蕙怒吼道:“不,不是!你给我闭嘴!” 顾知夏继续说:“忘不了就是忘不了,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谁也不是石头做的,情之一字,哪能轻易逃过?” “你说完了没有?” “还没有呢,姜小姐,我是想对你说,既然你的目的只是杀我,大可不必搞得这么复杂,你放了杨志安,我立刻束手就擒,之后你要杀要剐,我绝不反抗,如何?” 姜蕙嗤笑道:“你现在是只身一人,跟杨志安一样,都是我砧板上的肉,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顾知夏摇摇头:“姜小姐也未免太小看我了,你当真以为我会孤身前来?我后面还跟着一支官兵呢,我给他们下了命令,要是一个时辰后我还不回去,他们便攻上山来,到时你们谁也别想活。” “我早就不想活了,跟你们同归于尽也是不错的选择,你以为我会怕?”姜蕙嘲讽道。 “你是不怕死,那他们呢?”顾知夏故意看向几个手下,“这几位大哥莫非也不想活了?” 当然不是,他们只是拿钱办事,还等着拿了银两逃出大荣,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呢,哪能愿意丧命在这山上? 姜蕙心知肚明,担心这几个人被策反,没敢再往下说。 此时,躺在地上的杨志安迷迷糊糊地闷哼了一声,逐渐醒转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顾知夏站在对面,惊得浑身一震,喊出了声:“娘子!” “志安,你受了伤,别乱动!”顾知夏投去关切的眼神,又不好近前去,只能干着急。 “姜蕙,方才我说的你究竟答不答应?志安的伤势不轻,得尽快治疗才行。” 姜蕙本来确实已经开始考虑顾知夏的提议,但见杨志安醒过来,眼里只看得到顾知夏,心里的醋坛子就撞翻了,非但不打算放人,还气得一脚踢在了杨志安身上。 杨志安本来就已重伤,再被踢这么一脚,积淤在胸口的血登时喷出,染红了地面。 “志安!”顾知夏心急如焚,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脑中灵光一闪,道:“姜蕙,当初要赶你走的人是我,跟杨志安无关,那时我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要他配合我演戏,将你逐出杨府,我不准他另娶,他是被逼无奈,才对你下狠心的,事实上,他心里一直都有你!” “你说什么?”姜蕙自然不肯轻信,目光反复在顾知夏和杨志安两个人身上游走,满眼狐疑,“全是鬼扯!杨志安要是心里有我,还会以鄙夷不屑的态度待我?” “那不是鄙夷与不屑,是痛心……”杨志安喘着气道,方才一听顾知夏将话锋转了,他便明白她的用意,于是连忙附和起来。 “我是看见你被逼嫁给李鸿,性情大变,心中有愧,同时又万分痛心,想逼自己将你忘了,这才故意冷漠待你,可我挣扎这么长时间,到头来却现,有些人和事,根本不是自己想忘便能忘的,我对你一开始便不该存那份心,如今却是陷得太深,无法自拔了。” 听听这情话,可真是张口就来呢,更重要的是,说话忽悠人的同时,还能忍着痛做出合适的表情!顾知夏都忍不住对杨志安的表现点赞。 姜蕙本就对杨志安不能忘情,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心立刻动摇了,她走过去,俯身看着杨志安,目光转而变得柔和不少。 “你方才所言,可是真话?不是诓骗我的么?” 杨志安抬起头,与对方对视,吃力地扯开一个笑脸:“当然是真的,事到如今,我也想通了,如果你因为我一人,而再造杀孽,越走越远,我只会更加对不起你,倒不如跟你袒露心迹,劝你回头,姜蕙,收手吧。” “你真不是在骗我?” 这时候姜蕙心里的欣喜已经大过怀疑,嘴角不可控制地露出笑意。 杨志安与顾知夏暗中对视一眼,知道姜蕙已经上钩,遂答道:“我是真心的,姜蕙,只要你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咱们可以重新来过。” 顾知夏也道:“既然志安心里有了别的女人,我也不必再纠缠,到时候我会退出,离开杨家,成全你们,这样难道不好吗?” “重新来过?”姜蕙含情脉脉地看着杨志安,忽然目光一暗,哽咽道:“我已经嫁过人,是个残花败柳之身,你不嫌弃吗?” “你会受这么多的苦,都是被我害的,我除了愧疚之外,只剩心疼,怎么会嫌弃?”杨志安继续甜言蜜语,把姜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待回到皇城,我便以娶正妻之礼,将你迎进杨家的门,好吗?” “好,当然好了,这是梦寐以求的。”姜蕙感动得泪盈满眶,沉默下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三章 死别 “既然你心里一直有我,那为何当初义母叫你娶我,你却愣是不肯呢?那时候,顾知夏可还没回来。”姜蕙皱着眉头问,似乎很委屈。 杨志安思忖着,答道:“那时候我只是对你动心而已,而且不曾忘了知夏,总觉得若是另娶他人,便是对她不住,所以不肯答应,我这个人啊,有时候就是太固执了,但那并不代表,我就对你没有感情。”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就连顾知夏也差点生出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了他们之间的阻碍。 接着,姜蕙亲自将绑在杨志安身上的绳子解开,把他搀起来,扶到一旁的石块上坐着。 “这些话你要是要跟我说,不就不用受这些苦了么?你这又是何苦?” 杨志安靠在门边,有气无力道:“我过去对你那样,害你吃了这么多苦,应该偿还,只要你能消气,我挨一顿打又算什么?” 这番话听得姜蕙心花怒放,她差点扑过去把人抱住,但看他身上有伤,怕弄疼了他,便忍住了。 就在杨志安和顾知夏都以为姜蕙回心转意有望时,姜蕙忽然站起身,朝顾知夏这边走了两步,眸光一冷,道:“杨大哥,既然你心里已没有这个女人,那便把她杀了,一了百了吧。” “什么?”杨志安吓得一跳,径自站了起来,结果牵动身上的伤,疼得浑身颤抖,四肢无力,又跌坐了回去。 姜蕙回头看他,笑道:“怎么了?你舍不得?你不是都已对她没感情了么?” 杨志安按捺住心头的慌乱,强自镇定下来,说:“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知夏即便不能再做夫妻,也可以是朋友,是朝堂上的同僚,怎么能杀她?” “你还想回朝堂做官?”姜蕙微微蹙眉,显然不太开心,“还是不要了吧?要是回了皇城,你要管的事情那么多,哪里还有时间跟我待在一起?再说,我是个嫁过人的,嫁的还是李鸿,李家先前参与谋反,新帝登基后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李家人,咱们要面对的难题太多了,还不如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白头偕老,再不过问世间事。” 杨志安没想到姜蕙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即便咱们要去过隐姓埋名的生活,也没必要杀顾知夏,还是留她一命吧。” 姜蕙冷笑道:“那可不行,顾知夏知道咱们这么多秘密,要是回到皇城一并告诉新帝,新帝一定派人来追捕咱们,你我还如何过得了安宁日子?” 事实上,她是担心杨志安对顾知夏旧情难断,今后又与顾知夏往来,难免旧情复燃,于是决定先一步把这个隐患给除了。 顾知夏看姜蕙如此坚持的样子,便知道她今天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放过自己了,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正欲开口时,杨志安抢先道:“你要杀她,便先一步将我杀了吧?” “你说什么?”姜蕙眸光一凛,眼中又起杀气,“你果然还是心里有她?” “我说过,不想看到你再造杀孽,不管你杀的是谁,我都要阻止。”杨志安抬眸迎上对方的目光,一派坦荡,“我也是为你好。” 姜蕙怔愣片刻,心又软了下来。 正在犹豫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惨叫声。 一个手下带着伤跑来,气喘吁吁道:“夫人,不好了,一伙人攻上山来了,我们的人都被杀死了!” 是李亮他们动手了! 顾知夏赶忙向杨志安那边奔去,想先将他护住,不料却被姜蕙抢先了一步。 “别过来!”姜蕙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刀刃抵在杨志安的脖子上,划伤肌肤,流出鲜红的血,只要再用力点,杨志安的脖子便会被割破。 “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顾知夏连忙往后退出两步,眼睛紧盯着杨志安脖子上的刀,心在狂跳,“姜蕙,杀了他对你没好处的!” 姜蕙冷笑一声,眼神示意身边的两个手下过来挟持杨志安,自己则收了匕,说:“方才你们俩一唱一和,那些话全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事到如今,就算不承认,姜蕙也能分辨的出来,没必要再虚与委蛇,于是顾知夏坦诚道:“没错,我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志安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的人?姜蕙,你本是心地善良之人,可以有一个非常好的未来,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你若真是不愿意活了,便该自行了断,而不是继续祸害别人!” 她也是被惹怒了,这才一口气将心里话都骂出来,但话一出口,又有点后悔,毕竟这话一出,必定更加激怒姜蕙,万一她一怒之下真动手杀了杨志安…… 所幸的是,姜蕙并没有动这个手。 她只是阴鸷地看着顾知夏,将手里的匕扔到她脚边,说:“你不是愿意为杨志安死吗?我就成全你,只要你当场自尽,我留他一命,如何?” “你此话当真?”顾知夏严肃问道。 姜蕙袖手道:“当然,我本来的目的,也就是杀了你,留下杨志安,让他痛苦和悔恨一辈子,只要你死了,我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顾知夏看着地上的匕,犹豫片刻,竟俯身捡了起来。 见状,杨志安大惊失色,忍着身上的疼痛,大喊道:“娘子,你别上当,她是骗你的!我死了没关系,我是要你活着啊!” 顾知夏抬头看去,眸中泛出泪花,从容道:“志安,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为你而死,但你要明白,同样的,我也不能看着你被杀,我答应了家里人,一定要救你回去的。” “娘子不要……”杨志安奋力挣扎,奈何都是无用,一下子浑身都没了力气,两眼黑。 姜蕙见到这两人生离死别前的悲痛模样,心里的怨恨终于得到一丝泄,肆意大笑:“真是好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啊!谁看了不会感叹一声?不过,我可没这么好的心,顾知夏,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是你死,还是杨志安死?” 这时候,李亮带着人赶到,见杨志安被挟持,都不敢靠近,只能站在顾知夏身后不远处。 “顾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别冲动啊!” 顾知夏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当即拔出了匕,对杨志安道:“志安,回去之后好好照顾两个孩子,把我忘了吧。” “不要!”杨志安惊呼一声,突然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竟一把将两个手下推开,穿过小屋,奔向后方。 小屋的后面是断崖,香山说高不高,说矮也绝不矮,人若是掉下去,必死无疑。 而杨志安奔向断崖,就是为了寻死。 他死了,顾知夏便不会自尽。 顾知夏忽然想起当年在岐国之时,景天照逼迫她杀杨志安,为了保命,她刺伤杨志安,将他推下山涧,回想当时的情景,跟此时竟有惊人的相似。 “志安,你要做什么?回来!” 方才那一挣,已经用尽了力气,杨志安此时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了。 风吹来,将他鬓边凌乱的丝吹起,衣角也卷起翻飞,更显得整个人单薄如纸,仿佛下一刻就要飘走。 “娘子,我不能让你代我去死,四年前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再承受不起第二次,这次,就当是我自私一些,我先走一步,你活着,百年之后,咱们再在九泉之下相见。” “你说什么胡话呢?给我回来!”顾知夏急得快疯了,但不管怎么劝,杨志安就是一动也不动,根本不听劝。 姜蕙看着杨志安,冷笑道:“杨志安,有本事你就跳,很快我就去找你。” “即便到了地下,我也不会与你这种人为伍。”杨志安决然道,最后再看了顾知夏一眼,纵身跃下。 “志安!” “大人!” 顾知夏狂奔过去,脚下一滑,砰然倒在地上,李亮等人急忙过来搀扶,她却疯了一般要往崖边而去,嘴里喊道:“别拦我,我要去找他,放开!” “夫人,别过去,危险!” 顾知夏挣脱不得,两眼直直地望着那云雾缭绕的断崖深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志安,志安……”顾知夏大喊着坐起身来,四下一看,见团子和杨张氏等人都围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她。 “知夏,你终于醒了。”杨张氏握住她的手,含泪道:“你已经昏睡两天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志安他……” “我们已经知道了,李亮正带着人在香山脚下找他,一有踪迹就会来告诉咱们,你别惦记了,还是先养好身体吧。” 顾知夏想起杨志安跳崖的那一幕,落下泪来,心如刀割。 “都是我没用,没能将他安然带回来,娘,对不起。” 杨张氏柔声道:“怎么能怪你?这都是姜蕙太狠毒了。” 团子安慰道:“娘亲,我问过李亮了,他说爹爹还是有很大机会生还的,我也相信,爹爹吉人自有天相,必定能回来,您不要伤心,先把身子养好,好不好?”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养伤 顾知夏努力止住泪水,点点头道:“你们放心吧,我会振作起来的。” 不论如何,李亮他们既然至今尚未在香山脚下找到杨志安的尸骨,就说明他有可能还活着,哪怕机会渺茫,总算还有一线生机,也算给了她一丝安慰。 接下来几天里,顾知夏都在院子里休养,几乎足不出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只是坐着呆,就连玉儿等人把小杨炎抱到跟前,她也视而不见,没有反应。 团子也常过来与她说话,想逗她开心,但一点作用也没有。 她说了会振作起来,可终究没能做到。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杨志安尚未找到,生死未卜,换了谁也没那么轻易能站起来。 香山脚下某座村庄里,一个猎户家里正在熬药。 年过半百,两鬓微霜的老妇人将黑乎乎的一碗药,从陶锅里盛出来,端着走进内屋。 房间里,二十出头的儿子正在为床上,满身伤的男子擦洗身子。 “小五啊,这人情况怎么样了?”老妇人将药搁在床头柜上,满目担忧地看着床上尚不清醒的人,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非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呢?” 小五将脸巾扔进水中,皱眉道:“身上都是些外伤,有些像是被人打的,我看极可能是被人推下来,不是自己跳崖,家里没钱,也不能给他请大夫来瞧瞧,只能用咱们的土方子给他治一治了,也不知是否能起作用,只希望他吉人天相,能挺过这一关吧。” 正说着,床上的人嘤咛一声,突然有了动静,母子俩俯身去看,只见他皱紧眉头,神情痛苦,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老妇人问。 杨志安醒过来的时候,一张眼便看见一老一少两张脸映入眼帘,下意识问出口:“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李家村,我家里,前天我打猎回来,看见你倒在林子里,便将你带了回来,”年轻人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活不成了呢,幸好又醒了过来。” 杨志安随即想起自己在香山上跳崖的事,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连忙撑起身子来,欲下床拜谢母子俩,不料却现两条腿被裹得严严实实,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动弹不得。 小五按住他的肩头,道:“公子莫要乱动,你从高处摔下来,腿摔断了,我好不容易才找来药材,帮你把断骨接上,现在千万还动不得呢。” “这……”杨志安看着自己的双腿,不禁犯了愁,他本来还想立刻回皇城呢,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多谢小哥相救,大恩大德,杨某没齿难忘。” “别这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小五说着,将药递过去。 杨志安伸手接了,一口灌下,老妇人慈爱道:“你啊,就在我家住下,好好休养一阵子吧,我们这里虽然地方简陋,没人服侍,但也不至于饿着冻着你了,等伤好了,再走也不迟。” 看现在这情形,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杨志安只得默默叹口气,颔道:“如此,就多谢了。” 照这母子俩说,他的腿伤得厉害,至少得养上三四个月才能痊愈,下地的话,也少说得一个多月,因此他便也暂时打消了回皇城的消息,这偏远的小山村里,每天外出的人都少,也不好找人去带口信,而老妇和小五母子已经救了他的命,更不好再劳烦他们走这么一趟,于是只有先把身体养好,待能行走了,再自己回去。 杨志安这厢在李家村养伤,另一边的顾知夏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李亮带着人在香山脚下搜寻了近十天了,依旧没有半点消息,希望越渺茫,朝廷的人不用说,根本就不会真的在乎杨志安的生死,李亮也逐渐失去希望,就连杨张氏,也开始接受杨志安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只有顾知夏还执着地要求李亮继续搜查,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亮表面上答应她,实际上已经将人召回来,基本上放弃了搜寻。 本打算就这样瞒着她,但不知怎么的,竟叫她知道了,当即便把李亮叫过来,狠狠地骂了一顿。 “夫人,不是我不愿意出力,更不是我不在乎杨大人的生死,而是这么多天过去,到处找遍了,也不见他的踪迹,他要么是被人救走,要么就是……就是进了山中野兽的肚子,但不论是哪一种情况,我们都不可能再找着他,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四处奔忙,根本是白费功夫,这一点,不用我说,夫人心里也明白吧?” 纵然顾知夏再不想承认,也该认识到,李亮的话是对的。 她颓然坐到软榻上,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这段时间里,她几乎已经把这辈子的泪都要流完了,她总是想起当年自己被景天照掳走,杨志安以为她死了的场景,终于明白他当年的感受,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上天故意在惩罚她。 李亮见此状,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团子连忙走过去,握住顾知夏的手道:“娘亲,您别伤心了,爹爹要是看见您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很担心的,不管他还活着与否,向来都是最关心娘的了,不是么?娘要是不开心,他也会不开心的。” 顾知夏其实根本听不进女儿的话,脑海里反复地浮现出过去与杨志安相处的画面与点滴,心疼得就像要一块块裂开来了一般。 “你们都出去吧,不必管我。” “可是娘……”团子不放心,当年她虽然年纪还小,但爹爹以为娘亲离开人世时,他曾万念俱灰而有意寻死的事,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她不得不担心,娘也会做一样的傻事。 顾知夏也明白女儿在担心什么,于是开口安她的心:“放心吧,娘不会做傻事的,娘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尽管她这么说了,团子依旧放不下心来,正犹豫要不要走时,李亮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咱们先出去吧,让夫人好好休息。” 两人来到卧房外面,团子拽住李亮胳膊,气呼呼道:“我本来要看着娘的,你却把我叫出来,要是我娘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李亮叹气摇头:“你不必这么担心,夫人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她现在只是接受不了现实而已,等她缓过这股劲儿来,就没事了。” “现实?”团子眸中的怒火更旺了,“什么现实?你难道想说我爹已经死了?” 这难道不是基本确定的事了吗?李亮心里如此想着。 但看这小丫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只是把最坏的情况说给你听,免得你到时候失望,就跟夫人一样,小姑娘,事情生了就是生了,逃避是没用的。” 团子怒哼一声,气道:“我知道,不必你来提醒!” “既然知道,就做好心理准备吧,我先走了。”李亮拍拍她瘦小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团子在房门口守了很久,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连忙扒开窗户往里看,见娘亲只是坐在榻上呆,并没有想不开的趋向,终于放下心来,嘱咐丫鬟们把人看好,这才出了院子。 消沉了半个多月后,顾知夏逐渐打起精神来,尽管她依然没放弃杨志安还活着的念想,却也没再继续执着于派大量的人马找寻,而是让几个人到周边的城镇去探访。 她回到了朝堂,正常处理公务,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多想杨志安的事,渐渐的,倒也振作了起来。 李家村这边,杨志安休养了半个多月,伤势已经好了很多,除了两条腿还不能行走之外,身上的其他外伤基本上都已痊愈。 这天下午,杨志安正在庭院里坐着晒太阳,他现在只能靠轮椅来活动,轮椅是小五几年前自己做的,给他父亲用过,父亲过世后,便一直放着了,现在正好拿来给他用。 已经是春天了,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晒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正当杨志安在打瞌睡的时候,小五从外面回来,年轻的脸上带着红光和青涩的笑,手里还拿着一只长形的木盒,盒子虽算不上精致,但上面雕刻了纹路花样,一看就花了很多心血做。 杨志安是过来人,看小五这模样就猜到,这盒子里的东西,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小五的心上人,是村头的一个十六岁小姑娘,名叫李蓉,乖巧可人,善良温婉,跟小五极为匹配,杨志安几日前曾见过一回。 “杨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何必客气?但说无妨。” 小五忸怩了一会儿,小声道:“我不识字,作诗就更不会了,所以想请你帮我写一诗,送给蓉妹妹,可以吗?” 杨志安顿了顿,说:“写诗当然没问题,但是,我写的诗送给人家姑娘,这合适吗?她知道了不会生气?”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人命 小五笑道:“不会的,你根据我要对她说的话,写成诗句,就算形式上不同,心意总是一样的。”他说着,又有些惭愧。 “可惜我没念过书,否则大可以自己写,蓉妹妹倒是念过几年书的,懂得不少东西呢,我家里穷得叮当响,她家却是村里最有钱的,我真是配不上她。” 杨志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怎么会?你心地善良,为人忠厚,与李姑娘两情相悦,乃天作之合,姑娘家嫁人,最重要得看对方人品,不是那些身外之物,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写一好诗。” “那就多谢杨大哥了!” “客气什么?” 于是乎,杨志安便帮小五写了一感情真挚而自此朴素的五言诗,小五当天晚上便拿着诗和礼物,打算去送给李蓉。 小五和李蓉虽然情投意合,但李蓉有一个哥哥,名叫李兵,乃是见钱眼开之人,加上又好赌,早把家里的财产败得差不多了,一直想把妹妹嫁给县里的有钱人家,换取银两挥霍,故而反对两人往来,甚至每次见到小五,都会破口大骂,并出手打人。 小五是个老实人,李兵又是心上人的哥哥,不好还手,便每次都是忍着,与李蓉二人也只敢偷偷摸摸地来往,所以大多时候,两人都约在半夜碰面。 “都这么晚了,小五兄弟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吧?”杨志安望着外面浓重的夜色,不禁担忧。 “杨公子无需担心,小五自小在村里长大,对这里熟得很,不会有事的。” 从小五的家到村头的李蓉家,走路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又是夜里,因此通常都要去很久,才会回来,李母早就习惯了,自然不会担心。 “公子先回屋睡吧,过一会儿他自己会回来的。” 既然老人家都这么说了,杨志安便也不再多想,自己转着轮椅回了房间。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事,到了第二天早上,小五却依然不见回来,李母这才有些担忧了,打算出去找找,正当要出门之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婆婆,大事不好了!” 跑进来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跑得气喘吁吁,脸蛋红扑扑的,神色急切。 李母连忙迎出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小五出事了?” 小姑娘点头道:“可不是吗?就在不久之前,我看见县衙的人把小五哥哥带走了,说是,说是他杀人犯,要拿他问罪呢!” “什么?”李母年纪大了,本就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惊闻此噩耗,吓得差点晕过去。 “李婆婆!”小姑娘连忙将人扶住,让她到槐树下的石块上坐着,“您别太忧心,兴许是县衙的人弄错了,过两天查清真相,就把小五哥哥放出来了,您千万别着急。” 杨志安闻言从屋里出来,忙问道:“小姑娘,你方才说小五是因为杀人罪被抓,敢问死者是什么人?” 小姑娘叫做阿红,跟小五家关系亲近,经常过来串门,杨志安在此住了这么些日子,一来二去的,早就熟了,当下也不见外,一脸悲色地答道:“是蓉姐姐,据说是在家里被掐死的,死状凄惨。” “是蓉儿?”李母再度受到打击,登时不禁泪如雨下,嘴里一个劲念着“命苦”。 杨志安暗自吃惊,昨天夜里小五去找李蓉私会,今晨李蓉便被现死于家中,也难怪小五会被视作凶手,不过,以他对小五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杀人的,更不会杀了自己的心上人。 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李母艰难地站起身来,急切道:“我儿是不会杀人的,他是清白的,我要去县衙找县令说清楚,我要去救小五……” “李婆婆!”阿红连忙追了出去。 杨志安现在行动不方便,只能呆在家里等候消息。 直到太阳快下山,李母才由阿红扶着,回到家中。 李母苍老的脸上尽是泪痕,满面绝望,问她话也不会回答了,看来小五的情况不容乐观。 杨志安只好私下里询问阿红。 “阿红姑娘,小五怎么样了?” “县令听信李兵的证词,认定小五哥哥就是杀害蓉姐姐的凶手,已经给他判罪定刑了,说是秋后处斩”阿红气愤道,“那个县令一向是个糊涂的,来到咱们芙水县后,就没做过几件好事,完全是个昏官,小五哥哥那么喜欢蓉姐姐,他怎么可能杀害她嘛,依我看,倒是李兵的嫌疑更大!” 杨志安微微挑眉,又问:“那个李兵,平常就会对李蓉姑娘动手吗?” 阿红叹气道:“是啊,李兵脾气暴躁,又嗜赌成性,天天就会从家里拿钱,家产都被他败光了,就连蓉姐姐爹娘给她留下的嫁妆也被他抢走了,这几年手头没了钱,越爱动手了。” “我几次看见他打蓉姐姐,逼着她嫁给县里的陈财主,蓉姐姐不愿意,他便对她拳打脚踢,事后蓉姐姐还不让我跟小五哥哥说,说是怕他担心,唉……” 这么说来,那个李兵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杨志安思忖着,继续问:“那这村子里,除了李兵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跟李姑娘有什么仇怨或过节呢?” 阿红果断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蓉姐姐为人最和善了,平时在咱们村里,经常帮助人,从来也不跟人吵嘴,大家都很喜欢她,不会与她有过节。” 如此说来,也就只有李兵有动机了。 小五是个好人,又救过杨志安的命,对他有大恩,这件事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但要为他翻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他想了一阵,对阿红道:“阿红姑娘,我会想办法为小五证明清白,但是还需你帮忙。” 阿红两眼一亮,惊喜道:“当真么?你要我怎么做,尽管吩咐便是!” “我要请你把我送到县里去。”杨志安现在还走不了路,自己无法去县城,况且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办事,有个当地人作伴就好多了。 “没问题。” 翌日清晨,杨志安和阿红两人离开李家村,来到县衙。 已经日上三竿了,县衙却还大门紧闭,一个人影都不见,杨志安忍不住叹气,这样的县衙一看就是县令不管事,下属常偷懒的,要想靠他们为百姓办事,那是比登天还难。 “还没开门呢,恐怕得等到午后了,这里常年都是这样的,”阿红无奈道,“杨大哥,不如咱们先找个地方坐着等吧。” “不,人命关天的事,事不宜迟,必须得尽快见到县令。”杨志安摆摆手,严肃道。 阿红为难道:“可是没开门啊,县令恐怕还在里面睡大觉呢,怎么见他?” “睡大觉?”杨志安早已经气得不行了,“那我就让他没的睡!阿红,你去擂鼓!” “擂鼓?”阿红微微变了脸色,“芙水县是不准擂鼓的,县令禁止了,要是谁敢擂鼓,就要受罚呢。” 杨志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登时怒不可遏。 “真是岂有此理!衙门前的鼓就是给百姓鸣冤用的,难道还做摆设不成?你只管去擂,一会儿见了那县令,我承担一切责任。” 阿红见他都如此无畏了,也不再扭捏,立即点了头,上前击鼓。 本以为擂了鼓之后,里面的官吏总该会动作快一些,来开门升堂,不料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大门才由一个精神萎靡打着哈欠的衙差缓缓打开。 “你们是什么人?一大早击鼓作甚?难道不清楚本县的规矩吗?”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阿红气鼓鼓地骂了一句。 衙差瞪了他一眼,继而又看向一旁坐在轮椅上的杨志安,不耐烦地说道:“你们究竟有何要事?如果不是人命大案,就别来打搅大老爷了,否则后果你们自负,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杨志安道:“正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赶快通知县令升堂吧。” 衙差摇摇头,叹气道:“好,既然你们非要往刀口上撞,我也没办法了,进来吧。” 耽搁大半天,杨志安和阿红总算进了县衙,而此时闻声而来的百姓们也越来越多,快把门都挤破了。 杨志安坐在堂下,泰然自若,倒是阿红毕竟没干过这等事,有点紧张,额头上一个劲冒冷汗,走到杨志安身边道:“杨大哥,我听说这县令最喜欢打人板子了,经常一上来就打人二十大板,之后才审案,咱们一会儿不会也要挨打吧?” 不问案情,倒先要打人二十大板?这究竟是什么县令?杨志安觉得自己真是大开了眼界。 “咱们又不是被告,凭什么挨板子?就算要打,也该打犯人。” 正说着,堂上走出来一个身穿湛蓝官服,五十岁出头的人,这人干干瘦瘦的,留着两撇小胡子,还睁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 这就是芙水县的县令,洪塘洪大人了。 “先前是什么人击鼓呢?所为何事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六章 公堂 师爷立马走上前,递上杨志安写好的状纸,在洪县令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又退到一边。 县令将状纸接过来,粗略看了,放在案上,这才转而看向堂下的两个人。 “你们两人,跟李小五是什么关系?” 杨志安答道:“我们都是他的朋友,昨日李小五受冤入狱,草民前来给他申诉冤情,希望大人能够准许草民展开调查,以免错杀无辜之人。” “哦?你只是李小五的朋友?”洪县令反复地打量着他,眼里的怀疑越来越浓烈,“据本县所知,李小五农民出身,粗人一个,连大字都不识一个,但你文采斐然,气度言行都像个文人,怎么会与他做得了朋友?” “草民交友向来不问出身,只看人品,李小五为人忠厚老实,心地善良,草民自然愿意与他结交。”杨志安淡然作答。 洪县令却嗤笑一声:“李小五老实善良?那他怎们会活活掐死李蓉?你看错人了吧?” 杨志安也不急着反驳,只平心静气道:“大人,这件案子疑点颇多,目前还不能断定李小五就是凶手,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疑点?什么疑点?” “根据草民所知,李小五对李蓉姑娘一片痴心,二人两情相悦,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根本没有杀她的理由,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阿红接话道:“不错,小五和蓉姐姐的事,村里人都知道的,他爱护蓉姐姐还来不及呢,怎可能杀她?” 县令微微皱眉,面露不悦,这个案子他已经审定,这两人却来闹公堂,分明是要跟他作对,害他没面子,实在太过分了! “你们所说的,都不过是个人见解,并不能证明李小五是清白的,但本官办案多年,经验比你们足,那李小五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最重要的是,他在案现场被抓,是凶手已经再明显不过,尔等不要再为他开脱了!” 杨志安一时情急,大声道:“大人,请你给草民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草民一定查清真相,若事实证明李小五确实是凶手,草民愿与他同罪,一同伏法!” “哦?你真就这么有信心?”洪县令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这话给惊到了,毕竟这世上有多少人会为了一个朋友,而把自家性命搭上? “草民是相信自己的交友眼光。”杨志安按下心中的紧张,故作镇定道。 事实上,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在三天之内查清真相,只是不能眼看着小五枉死。 洪县令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也怀疑自己判错了案,顿时一阵心虚,心想,要是这小子真查到什么,为李小五脱了罪,他这个县令岂不是要被百姓鄙弃? “李蓉案已经结案,李小五就是凶手,不会有错,不必再查,你走吧,退堂!” “等等!”杨志安大喊一声,众人皆看过去,“大人,此乃重大刑事案件,被定罪者要偿命,不是儿戏,你明知案子有疑点,却视而不见,也不肯费心去查,这岂非草菅人命?有这样的父母官,芙水县的百姓还怎么活?” “你……放肆!”洪县令顿时恼羞成怒,“你竟然敢辱骂本官?” 杨志安毫无畏惧,冷笑道:“草民并非辱骂大人,只是要提醒你,人命关天,不可马虎,否则这一县的百姓也会怪罪你,骂你是个糊涂官!” 洪县令气得牙痒痒,攥紧拳头,一拳打在案上,几乎失态。 堂外的百姓听杨志安说出这番话,突然激动起来,纷纷附和:“是啊,既然案情有疑点,就该尽快查明,怎么能草率定案?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么?” “可不是,咱们老百姓的命确实轻贱,但也不能随意被拿去顶罪吧?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还请大人明察,不要错杀了好人!” 杨志安看着早已气得一张脸绿了的洪县令,露出鄙夷的神色,他就猜到这个糊涂官不会听自己的,所以才要鼓动百姓,只有向他施压,才能争取到为李小五翻案的机会。 “好了,都安静下来!”洪县令一拍惊堂木,坐回位子上,觉得头疼,“三天之内,你当真能查清真相?” “是。”事到如今,杨志安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洪县令扫视外面的群众一圈,一时间很下不来台,但为了止息众怒,只能先顺着他们的意,于是颔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你要是查不出来,那就别怪本官给你治罪了!” 终于,杨志安还是成功地争取到了为小五翻案的机会,出了公堂后,他便立刻要求去县衙大牢里见李小五。 先是痛失爱人,接着又被当做凶手抓进牢里,李小五接连遭受打击,整个人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从昨天进来后,就一直窝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连衙差将门打开,杨志安等人走进来,他也没什么反应。 阿红上前去,默默叹了一口气,俯身轻拍李小五的肩膀,轻声道:“小五哥哥,我和杨大哥来看你了。” 李小五身躯一抖,像是受到惊吓一般,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嘴里念道:“我没有杀蓉妹妹,不是我杀的……” “小五哥哥,是我,我是阿红啊,你抬头看看,我是来看你的,”阿红蹲下去,握住了他的手,挤出一点笑容,“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你是绝不可能杀蓉姐姐的。” 闻言,李小五这才慢慢回神,抬头看过来。 “阿红?” “是我,”阿红见他总算有了反应,心头一喜,“杨大哥也来了,你看。” 李小五顺着光望去,扶着墙壁站起身来,“杨大哥,我没有杀害蓉妹妹,我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她,但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杨志安安抚他道:“你别急,先冷静下来,我要是不相信你,今日也不会来了,那天晚上究竟生了什么事,你能否先跟我完整地讲一遍?” “我……”李小五的目光一下子又黯淡下去,跌坐回角落中,满面哀伤,泣不成声。 他才失去心上人,此时正处于悲伤之时,要他回忆李蓉死之时的情景,固然是有些残忍,但现在既然要为他洗清嫌疑,就得尽快弄清楚当天晚上的情况,也顾不得许多了。 杨志安蹙眉劝道:“小五,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可眼下并非伤心的时候,为你证明清白才是要的,你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 原本李小五已有了自弃的念头,听他提及母亲,又不禁心生羞愧与自责,强行打起精神来,开始回忆前天夜里的事。 “前天晚上,我从家里出去后,就直接往村头去,我们每次见面,都约在村子口的那棵大槐树下,所以我到了之后,就在那里等着,但谁知,我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她出来……” 李小五以为李蓉一时忘了与自己有约,本想直接回家,但又想起自己精心准备好的礼物还没送出去,思索了一下,决定偷摸溜进李蓉家里去,把东西放下就走。 李蓉房间的窗户对着村里的公路,其实只要里面没拴住,是很好潜进去的,只不过两人顾及礼仪,从未那样做过,顶多是李小五在外面敲窗,两人隔着窗户说话。 这一次,李小五敲了很久的窗,里头也没回应,然而从窗外明显看到还有火光,李小五担心是李蓉又要被逼嫁人,故意不肯见他,一着急便推开窗爬了进去。 结果,床榻上的一幕令他大惊失色。 只见李蓉躺在凌乱的被窝里,双眼大睁,眼珠凸出,脸色青紫,舌头也吐了出来,模样十分可怖。 他吓得惊叫一声,登时脑子一片空白,一点主意也没有,砰然倒在地上,突然后面响起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时,被当头一棍子给打中,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几个衙差将屋子围住,上来就要捉拿他,不管他怎么辩解也不顶用。 听完李小五的讲述,杨志安心里已经有数,随即又问:“你去找李姑娘的途中,是否有碰到什么人?” “好像没有吧。”李小五低头喃喃,脑中依旧是一团浆糊,除了在李蓉房里所见的一切之外,压根想不起别的什么来。 杨志安严肃道:“你再好好想想,这关乎你的性命,不管想到什么事,都要说出来,说不定跟案子有关。” 李小五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努力回想从家里道村头的一路,忽然两眼一亮,道:“我记起来了,我确实碰到过一个人,就是家住李蓉他们附近的狗蛋儿,他当时走得很匆忙,路上黑灯瞎火的,便不小心撞了我一下,之后便回家去了。” “难道,他是杀害蓉妹妹的凶手?可他没有杀她的理由啊?” 杨志安摇头道:“不一定,还得再深入调查才清楚。” 李小五颓然低下头,叹了一声:“都是我没用,没有早点去找蓉妹妹,要是我早一点去,或许就能救下她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七章 翻案 阿红劝慰道:“事已至此,小五哥哥你也不要太过责怪自己了,出这样的事谁也料不到,要怪只能怪那个凶手,对蓉姐姐下那样的毒手,实在太可恨了!” “是啊,现在你必须振作起来,尽快洗清嫌疑,抓住真凶,为李姑娘报仇才是,一味自责也没意义。”杨志安道。 “你们说的我都懂,只是没了蓉妹妹,我真是生不如死。”李小五又垂下泪来,平日高大的七尺男儿,此时像极了一只脆弱的幼兽,叫人看了如何能不心疼? 阿红看着他,忍不住也跟着伤心起来,红了眼眶。 杨志安摇摇头,也不忍心再多打搅李小五,遂带着阿红离开了大牢。 出来后,阿红问道:“杨大哥,现在咱们去哪里?该做些什么?” 杨志安思忖道:“先回李家村,找李兵。” 两人又赶回李家村,直接来到李兵李蓉兄妹的家里。 李兵正坐在门口喝酒,地上摆着几只空了的酒坛子,酒气弥散在空气中,随风飘荡。 “姓李的,蓉姐姐被人杀害,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喝酒?”阿红气冲冲地大步奔进去,一把将李兵手里的酒抢过来,摔在地上。 “你到底还没有一点良心?” “死丫头你干什么?还我酒来!” 李兵看着喂了地的半坛好酒,气不打一处来,攥起拳头就要往阿红身上招呼,不过阿红可不是李蓉那样的弱女子,她自幼跟着父亲上山打猎,学了些拳脚,力气比一般人大,寻常的男人根本不是对手。 只见她一把接住李兵的拳头,使力一扭,听得“嘎嘣”一声,李兵登时惨叫连连,满地打滚。 “我告诉你,李兵,以前你打蓉姐姐的时候,我不出手,是因为她叫我别管,否则的话,你这两条胳膊早就让我给拧断了!” “你……”李兵疼得满头都是冷汗,几乎要昏过去,未免再挨打,不敢与阿红顶嘴,连声求饶:“算我怕你了,我以后不惹你还不行吗?” 阿红将他提起来,扔到杨志安脚边,命令道:“给我老实点,杨大哥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让我知道你有半句虚言,我便扭断你另外一只手,听见没?” “是,是……”李兵抬起头来,看向杨志安,做乖巧状,“你想问什么?” 杨志安冷冷地看着他,问:“你脸上的抓伤是怎么来的?” “什么抓伤?”李兵闪烁着目光,狡辩:“这是被树枝刮伤的!” “是吗?”杨志安自然不会信,视线又移动到他的手臂上,“如果我没猜错,你手臂上也有吧?” “没,没有!”李兵下意识地把衣袖往下拉了拉,气急败坏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伤的跟你有关系吗?多管闲事!” 阿红见他又要犯浑,当即一脚踢在他腹部,怒声警告:“你只管回答便是,啰嗦什么?是不是还想挨打?” “我说,我说。”李兵只好把衣袖捞起来,让她细看,嘴里却不改口,“我这真是被树枝刮伤的。” “你当我们眼瞎呢?指甲印都还看得清,这会是树枝刮伤的?”阿红又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脚,“老实交代,这些伤痕是被谁抓的?” “我……”李兵咬牙道:“是我自己抓的,我自己抓的行了吧?” 阿红骤然一眯眼,用力掐住他脖子,冷声道:“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让你到九泉之下去与蓉姐姐团聚!” 这下子,李兵彻底怂了,蜷缩在地上瑟瑟抖,颤声道:“是被我妹妹抓的,你快点……放开我,咳咳……” 阿红这才将手松开,揪住李兵的衣襟继续审问:“这么说来,确实是你杀害蓉姐姐的了?” “不,不是我杀的,我们当天晚上只是生过口角,我要动手打她,她忍无可忍之下还手,便抓伤了我的脸和手臂,但我真的没有杀她。”李兵依旧不肯认,“蓉儿好歹也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杀死她?再说,我还答应了县里的陈财主,要把妹妹嫁给她,我还靠着这桩婚事换钱呢,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杨志安心想,这话倒是有点道理。 阿红冷笑道:“哼,说不定你只是一怒之下将她错手杀了呢?然后你再栽赃到小五哥哥身上,成功摆脱嫌疑,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李兵一个劲摇头,恐惧至极,吓得眼泪都快蹦出来了。 “还敢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阿红抡起拳头便打算再给李兵一拳,杨志安连忙制止道:“阿红姑娘,别动手,要是把他打死了,小五的罪就洗不清了,先放了他吧。” 得了他的制止,阿红只好把拳头收回来,将李兵扔在地上,问道:“杨大哥,现在该怎么处置这个人?” 杨志安拧眉想了想,说:“把他捆起来,再去把证人狗蛋儿找来,一起去县衙面见县令。” “好,就听你的。”阿红进屋找来一根拇指粗的绳子,将李兵绑了个结结实实,再捆在院中的大树上,令他没机会逃脱,然后赶往狗蛋儿家里。 没多久便返回,身后果然跟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你们要我去县衙作证,有报酬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不想白白走这一趟。” 阿红是个暴脾气,听了这等不厚道的话,当即就要作,所幸杨志安抢先说了话:“你想要多少报酬?” “再怎么说,也得一两银子吧?”狗蛋儿竖起一根食指道。 杨志安笑了笑,说:“只要你能实话实说,帮小五洗清嫌疑,莫说是一两银子了,就是十两也不在话下。” 狗蛋儿两眼放光:“当真?” “当真。” 阿红凑过来道:“杨大哥,咱们哪来这么多钱?你也不能诓这小子吧?” “咱们没有,县令那里可有的是呢,不妨事。”杨志安摆摆手说,“走吧,去县衙。” 带上李兵后,几人又赶回县城,再次来到县衙。 洪县令大概是没料到杨志安回来得这么快,满脸都是惊讶之色,半天才摆正神色道:“杨公子,你这么快就找到真凶了?” “还没完全确定,但也快了。”杨志安答道,“我这里有一个嫌疑人,想让大人见见,另外,也想让大人把仵作请来,我有几句话要问。” 这小子,是要指挥他做事吗?洪县令心里不爽,眼睛瞪得老大,想先教训两句,但想了想,又打消了念头,免得旁人说他心胸狭隘,非要跟一个晚辈计较。 “来人,去把仵作叫来,另外,将李小五也带过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仵作和李小五相继被带到堂中,洪县令扫视了李小五一眼,转头看向杨志安,问道:“你有什么要问?” 杨志安摇转轮椅,先问仵作道:“依你所见,李蓉是前夜那个时间断咽的气?” “子时之前。”仵作答道。 “你确定?” 仵作坚定地点了点头,回道:“是。” 杨志安微微颔,转而又问李兵:“李兵,你身上的抓伤是怎么造成的?” 李兵正要答话时,他又道:“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你就是脱了罪,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他这是在暗指阿红会找他麻烦。 “我,这伤是……”李兵咬咬牙,“是在妹妹死的当晚被她抓伤的。” “是在你掐她,把她掐死之前抓伤的吧?”杨志安厉声质问,“你想逼她嫁给陈财主,她誓死不从,你一怒之下便把她掐死了,之后你又躲在家里,见李小五潜进屋里,心生一计,将他打晕,好把杀人之罪嫁祸到他身上,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杀人,你别含血喷人!”李兵大声辩解。 杨志安并不跟他争论,又开始问另外一个人。 “狗蛋儿,你那天晚上从外面回家,是在哪里碰到李小五的?” “是在我家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上。”狗蛋儿答道。 “什么时间?” “快子时的时候吧,很晚了。” “看他行路的方向,你觉得他应该是从哪个方向来,是否已去过李蓉家中?” 狗蛋儿挠挠头,说:“应该不可能,因为他家在村尾那边,李蓉家在村头,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过去,他像是正要去李蓉家里。” 杨志安点头:“也就是说,在子时之前,李小五人还没到李蓉家里,更不可能杀她了。” 洪县令把眉头一皱,面有不豫之色,听得他又说:“另外,李小五身上并无任何抓伤的痕迹,李兵身上却有,足以说明问题,还有官差们赶到的时候,李小五还处在昏迷当中,他是被人打晕的,试问一个杀人者,怎么会把你自己弄晕了,留在现场?” “我身上的伤确实是妹妹抓伤的,但我没有杀她,我真的没有!”李兵歇斯底里地解释道,“大人,你要相信我,大人!姓杨的,你诬陷我!” “现在李姑娘已经不在了,你当然这么说,反正死无对证嘛,”杨志安冷哼,“但你的嘴会说谎,证据却不会。”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八章 贿赂 李兵被怼得哑口无言,愣在当场,除了恶狠狠地瞪着杨志安,一个劲骂他含血喷人之外,别无他法。 杨志安直接无视他,转向洪县令道:“县令大人,这真凶我已经帮您抓住了,也证明李小五之清白,现在您可以释放他了吧?” 虽说李兵一直在喊冤,但他身上有伤,自己也承认是被李蓉抓伤,证据充足,至于李小五,更是有人证在,洪县令尽管心里不服,却也不得不按照约定,重审此案。 “人是一定要放的,不过,现在还不行,得等明日上了公堂,将案子审理清楚,给真凶定了罪,再来放人。” 这也很合理,杨志安身为朝廷大臣,深知官府做事的程序,自然不能说什么,遂点头道:“那也好,明日草民几人再来此接人便是。” 说着,又对李小五道:“小五,大人已经答应放你了,你就再忍耐一晚上,明天再回家与你娘团聚也不迟。” 李小五悲痛之中,人还是有些恍惚,他愣愣地点了头,谢道:“有劳杨大哥为我奔波了,你回去告诉我娘,我这里一切安好。” 杨志安颔道:“好,那咱们明天再见。” 说罢,便与阿红和狗蛋儿出了县衙。 “姓杨的,你诬陷我!你别走,姓杨的!”身后李兵还在骂骂咧咧,见杨志安走远了,又赶紧向县令哀求:“大人,我不是凶手,我真的不是,您别听那人胡说!” 洪县令听见他的喊声就头疼,立即摆摆手吩咐道:“来人啊,把他们带下去,给我看好了,千万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衙差们立即把李兵和李小五脱了下去,分别关押起来。 回到李家村后,杨志安把今天的事告诉了李母,还把明日李小五就要被释放的好消息带给她,老人家激动得直掉眼泪,非要给杨志安磕头。 “杨公子,要不是你出手相救,为我儿洗清冤屈,我儿就死定了,老身真是无以报答,只能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杨志安见她就要下跪,连忙制止,“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命还是小五兄弟救的呢,如今他蒙冤受屈,我岂有不救之理?” “我这么做,也是在报答你们母子的救命之恩啊,再说,您是长辈,我是晚辈,您这一跪,做晚辈的如何消受得起?这不是要我折寿么?您快起来吧。” 阿红也劝道:“李婆婆,杨大哥救人也不是为了图什么报答,您要是给他下跪,反倒见外了,他心里如何过意的去?还是快起来吧。” 李母这才站起身来,笑着去准备晚饭。 “你们奔波一天,肯定都饿了,我去做一顿好的,一会儿咱们一起吃。” 杨志安本想说不用麻烦,却被阿红拦住:“李婆婆感恩,总会变着法儿报答,咱们要是不吃这顿饭,她会不安心的。” 垂眸思忖片刻,杨志安点了点头,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便不再多言。 不一会儿,阿红笑道:“杨大哥,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厉害的人,不仅文采好,头脑还灵活,竟然一天之内就把真相查了出来,小妹真是佩服死你了。” 杨志安笑了笑,云淡风轻道:“这些都是小事而已,不值一提。” “怎么不值一提呢?你可是救了小五哥哥的命啊,要是我也能像你这般聪明就好了!”阿红还是赞不绝口,“对了,杨大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出身名门吧?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来了呢?” “此事说来话长,”杨志安并不打算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任何人,以免惹祸上身,“我只是多读了几年书罢了,算不得什么名门。” 阿红见他不愿说真话,倒也没勉强,岔开话题说别的事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李母便起来了,一个人欢欢喜喜地做好早饭,与杨志安一同吃了,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准备出门,去县城。 阿红也要求一起去,三人就结伴而行。 不料刚到村子口,一拨衙差突然赶到,将杨志安围住。 “杨安,你涉嫌合谋杀害李蓉,并诬陷无辜,现我等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逮捕你,快跟我们走吧!” “什么?这简直荒唐!”阿红大怒,立刻挡在杨志安面前,“李兵明明就是真凶,杨大哥擒贼有功,你们居然反过来说他是帮凶?如此颠倒黑白,这世上还有王法吗?” 衙差喝道:“他是不是帮凶,带回去审问了便知,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来多嘴,来人,带走!” “我看你们谁敢乱来?” “阿红姑娘,”杨志安终于开口了,且十分平静,“不必动怒,跟官兵起冲突,对你没好处的,还是算了吧,我跟他们走一趟就是了。” 阿红转过身来,满目都是忧色。 “可是你这一去,肯定要吃苦头的,县衙那帮人最喜欢狗仗人势,欺压百姓了,凡是进了大牢的人,不管清白与否,都要受皮肉之苦,你本身就有伤,如何经得起?” 杨志安感激地看着她,露出一丝笑意:“放心,我不会有事。” 李母这会儿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拉住杨志安的手臂,哀伤道:“杨公子,都是我们母子害了你啊。” “大娘别这么说,您好好保重,不必太过担忧,一切我自有办法。”杨志安安抚了几句,便由衙差带着离开了村子。 到了县衙,衙差们却不是先带杨志安去公堂,也不是去见洪县令,反倒被关进了大牢。 “洪县令呢?我要见他!” 衙差冷嗤道:“县令大人是你这种无名小卒想见就能见的吗?还是老实呆着吧,再嚷嚷小心大刑伺候!” 杨志安不敢逞能,毕竟自己现在本来就属于半个废人,再挨一顿刑的话,恐怕整个就要被废了,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 昨天洪县令分明已经答应为李小五翻案,为何今日突然反悔?还反将他当成杀人的帮凶抓进牢里?这其中究竟生了什么? 莫非是李兵…… 此时,县衙的后堂内,洪县令正悠悠地坐着喝茶,而跟前站着的人正是李兵。 “我说李兵啊,这人本官也替你抓回来了,你该给的报酬,打算什么时候给啊?” 昨天夜里,李兵在狱中要求密见洪县令,承诺给他五百两白银,换自己无罪释放,并同时报复杨志安,以帮凶的罪名把他抓进来。 洪县令贪污受贿,见钱眼开,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想也没怎么想,便答应了,于是为表诚意,今儿一大早就派人将杨志安抓了来。 李兵道:“大人放心,草民答应您的事,绝对不敢赖账,只是五百两银子我还得回家去拿才能给您呢,况且,您允诺草民的事,也尚未完成啊,总得再等等吧?” “什么还没完成?本官不是已经放了你,还把那杨安给抓来了吗?”洪县令当即火,怒冲冲地拍响了桌案,“你小子要是敢反悔,本官随时都可以将你抓回来,再判个死刑,你信不信?” “大人息怒,息怒。”李兵弓着腰,将茶杯递到他手上,赔笑道:“大人,草民不是想反悔,而是想拜托您一件事,若您办成了,草民再给您加二百两银子作为谢礼,如何?” 洪县令这才稍微缓和神色,挑眉问:“还有何事啊?” “就是让那姓杨的,死在牢里。”李兵压低声音,阴恻恻地说道。 “看来你真是恨透了那人呢。”洪县令笑着捋了捋胡子,思索片刻道:“这个事本官不是不能做成,只不过,本官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你怎么也得先拿出点诚意来吧?” “您的意思是……” “你先付一半的报酬,杨安的命包在本官身上。” 李兵犹疑片刻,露出阴险的笑意,点头道:“好,那草民这就回去拿钱。” 走之前,他还特意去了一趟大牢,跟杨志安耀武扬威。 “姓杨的,没想到吧?我这么快就脱身了,而你,这么快就成了阶下囚?先前你诬陷我时,可有想到今天?” 杨志安看着他,并无恼怒,只是摇头叹气:“李兵啊李兵,我先前本是在救你,而非害你,你只有进了大牢才是安全的,出去可就危险了。” “呵?”李兵仿佛听了个笑话,“你把我送进监牢,还说是为我好?骗鬼呢?” “你不相信就算了,”杨志安眉头紧皱,面上布满忧色,“不过我还是要劝告你,最好别回李家村,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你很可能会命丧黄泉,因为杀你妹妹的那个人还在外面,那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兵自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只是觉得他在危言耸听,吓唬自己,嘲讽道:“你就吹吧你,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老子的命长着呢,再活几十年没问题,倒是你,快要死翘翘了。” “李兵……”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要回去睡个好觉,明儿再来!”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杨志安急道:“李兵,小心阿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九章 解救 第二天,李兵果然带来三百两银子,交给洪县令。 洪县令喜不自胜,按照约定开始对杨志安下手。 当然,杨志安怎么说一条人命,要是直接弄死,未免太明目张胆,洪县令便吩咐衙差断了他的饭食,打算让他活活饿死。 杨志安见衙差一天没来送水和食物,便猜到县令的意图了,奈何不管怎么申诉都没人搭理,最后只能放弃挣扎。 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并不后悔当时挺身而出的做法,只是怪朝廷没管理好地方官府,以致出现像洪县令这样草菅人命,唯利是图的昏官,假如他还能活着回到朝堂,日后一定要着重整治一下这些祸害百姓的地方官。 然而,心里想得再好,也不过只是想想罢了,他饿得连说句话都费力,意识渐渐模糊,甚至开始出现幻觉,往日种种浮现在脑海中,又渐渐远去。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即便掉下悬崖捡回一条命,最终也免不了一死。 娘子…… 帝都,杨府。 顾知夏正坐在桌边看公文,结果看着看着,便打起盹来,但没瞌睡多久,她忽然心头狠狠一抽,好像听见杨志安在叫她,猛地惊醒了过来。 “志安!” 可一睁眼,入眼的只有空荡荡的院落,她又出现幻觉了。 抬袖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将公文收好,准备回屋,小莲动外面跑回来,喘着气道:“夫人,李将军派人送来消息,说是有大人的下落了,请您立刻前往南门与他们会合。” “当真?”顾知夏登时又惊又喜,立即跑回屋,换了一身短打,纵马往南门而去。 南门口,李亮与两名手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夫人。” “你说有志安的消息了?可是真的?”顾知夏拉住李亮的手腕,急忙问道。 李亮颔道:“不错,是先前派出去的人传回密信,说在香山附近的一座小县城内现大人的踪迹。” “哪个县?” “芙水县。” 芙水县距离帝都并不远,骑快马的话,最多只需半日就能到,顾知夏听说杨志安就在那里,心跳得更快了,没有多想,立即又上了马。 “立刻前往芙水县!” 他们进城的时候,正好太阳下山,李亮的下属等候在城门口,与几人碰了头,将杨志安的近况讲述给顾知夏听。 “你说什么?杨大人被抓进了县衙大牢?”李亮不敢置信,杨志安可是托孤大臣,在朝中都没几个大臣敢与他不敬,这芙水县的小小县令竟然敢将他抓进大牢?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顾知夏却知道,杨志安孤身在外,肯定不会泄露身份,况且,就算亮出身份,也未必会有人相信,那县令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百姓,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杨志安被关了这么多天,情况如何了? “那大牢守卫森严,属下进不去,又不敢轻举妄动,目前不知杨大人情形如何。” “先去县衙找那县令。” 几人当即调转马头,往县衙的方向奔去。 洪县令现在还不知大难即将临头,正一边数着一个时辰前李兵送来的银子,一边流哈喇子。 他将几百两白银摸了又摸,藏进木箱里,叫来下人:“把这些都放到银库去吧。” 下人前脚刚走,有衙差后脚便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有,有……” “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洪县令十分嫌弃地瞥了瞥衙差,难免又要教训几句,但他尚未开口,衙差便道:“外面有几个人,自称是从帝都来的朝廷大官,要您出去接驾呢!” “朝廷来的?”洪县令也变了脸色,可能是刚做完坏事,心虚的缘故,他先的反应便是朝廷收到风声,是来惩治他的。 但他转而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李蓉的案子从生到今日还不到十天,且尚未对外公布审案结果,朝廷不可能知道。 于是他收整好心情,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快步出门。 到了大堂门口,洪县令见打头的竟是一个女子,心中不禁纳闷,朝廷只有一位女臣,那便是御史台的顾大人,莫非眼前这位就是? “几位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李亮早已磨刀霍霍,忍耐不得,上前把把剑架在洪县令脖子上,怒喝一声:“哼,你这狗官,快把杨大人请出来,否则老子一剑砍下你的头!” “大人饶命!”洪县令吓得连忙跪地求饶,浑身打哆嗦,“可下官实在不知您在说什么啊。” “你还给我装傻充愣?”李亮怒极,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真以为老子舍不得动手么?” 洪县令表示很委屈,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哪里还敢装傻?他说的那个什么杨大人,他确实是不知啊……等等,杨大人?杨…… 难道……他突然浑身僵住,脸色惨白。 顾知夏拍拍李亮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一点,转而才对洪县令道:“你前几天抓了一个姓杨的人,他化名杨安,其实他的全名叫做杨志安,乃是先帝定下的三位托孤大臣中的一个,你要知道,他如果在你手里出了事,你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趁早把人放出来吧。” 闻言,洪县令两眼黑,差点倒下去。 他当官几十年,一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栽过跟头,想不到这头一回载,就惹上大麻烦。 “杨大人原来就是杨安?这,下官着实不知,下官不是有意将他抓进去的,下官真的不知情……” 李亮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谁要听你狡辩?赶快把人放出来!” 洪县令不敢耽搁,赶忙叫来衙差:“快去大牢,将杨大人迎出来!” 衙差却一脸为难,颤声道:“大人,您忘了,杨安已经被扔到城外十里林去了。” 轰隆一声,洪县令瘫倒在地,脑子一片空白,是了,早在今天早晨,他就下令让人把奄奄一息的杨安带出城了。 顾知夏听闻此言,再也冷静不了,一脚踢到洪县令腹部,愤然道:“你把他怎么了?快说!” “下官,下官只是饿了他几天,没,没……”洪县令一时连话也说不全,几乎要吓晕过去。 “十里林在哪儿?”李亮质问那衙差,“快点带我们去!” 衙差知道杨志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难逃罪责,不敢耽搁,立马带着几人出了县衙,往城北的方向去。 十里林离县城并不算远,几人纵马狂奔,一炷香的工夫便赶到。 只是今晨衙差们把杨志安扔进了林子深处,几人必须下马进去找寻。 衙差按着记忆,沿大致的方向找去,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找回原地。 尚未行至近处,顾知夏等人便看见大树下躺着一个人。 “志安!” “杨大人!” 顾知夏几乎是滚下马背的,脚下一个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 李亮连忙将她扶起来,两名部下已跑了过去。 “真是杨大人!” 顾知夏快步跑过去,一把将杨志安抱进怀里,喊道:“志安,你醒醒,志安,你睁眼看看,我是顾知夏……” 但杨志安早已昏迷多时,根本没有反应,他的脸是白而透紫的,嘴唇干裂,眼窝和脸颊深陷进去,人也瘦了很多,要不是看见他的胸口还在起伏,顾知夏都要怀疑他已经断气了。 “夫人,大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得尽快回城,找大夫看看才成,晚了只怕来不及。”李亮提醒道。 顾知夏这才缓过来,赶紧起身,带着昏迷中的杨志安赶回城内。 所幸他们赶到得及时,杨志安身上还有气,经大夫看过后,给他喂了些流食进去,之后又让他喝下刚熬好的药,面色可见地回转了。 “这位公子意志坚强啊,始终存有一丝活下去的意念在,否则的话,怕是早就咽气了。”大夫把脉完毕,忍不住感叹一句。 “那他现在情况如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顾知夏急切问。 大夫答道:“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但至于何时能醒,老夫也说不准,还是要看情况。” 既然没有性命之忧,顾知夏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坐回床边去,握住了杨志安的手。 他的手先前是冰凉的,现在倒是有了些温度,这是个好迹象。 待大夫离开后,李亮愤然道:“这都是那个狗官害的,我这就去找他,为杨大人报仇!” “站住!”顾知夏转头看去,蹙眉问:“你要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杀了那县令?” 李亮道:“杀了他又如何?那种草菅人命的昏官,死不足惜!” “洪县令确实死不足惜,但也不是你能随意斩杀的,”顾知夏露出凝重的神色,“就算要整治,也必须按照国家律法来,你身为大荣的将军,怎么连这个都不清楚么?” “可是那种人他根本不配多活那么多天,一剑杀了才解气!”李亮捏着剑柄,眼里目光如利刃,作为将军的杀伐气息散出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章 苏醒 其实顾知夏又何尝不想将那洪县令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但莫说她身为朝中大臣,不能做出这等滥用私行的事来,人本来也没有权力私自决定别人的生死,一切都得按照国家律法来,这是她一直以来行事的原则,不论如何都是不会违背的。 “他就是再该死,你也不能擅自动手,还是先把人抓了,禀明刑部,按照程序来吧。” 李亮不禁颓然,放下长剑坐到桌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着头嘟囔:“程序,程序,你们这些人就是规矩多,哼,有仇报仇,有冤抱冤,做人才有意思,如此憋屈有甚意思?” 顾知夏瞥了他一眼,因担心吵到杨志安休息,没有立即反驳,她先帮杨志安把被子掖好,起身将李亮拽出了房门。 “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般冲动暴躁,做事不顾后果?当年你因冲动跟人打架,之后含冤入狱,差点被当人杀人犯处死的事都忘了吗?当初要不是杨志安明察秋毫,为你洗清冤屈,你现在已经是刀下之鬼了!” 想起当年之事,李亮更加为杨志安的遭遇而愤怒,但同时,也为顾知夏的训话而感到羞愧,当年的那件事确实是因为他太冲动招来的。 “一码归一码,您别混为一谈。”他嘴硬道。 顾知夏简直恨不得甩他一巴掌,把他这颗脑袋锤爆,叫他清醒清醒。 “这就是一件事,怎么混为一谈了?你这暴躁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再不改的话,往后必定惹来大灾祸,若只是你自己也就罢了,但你还是大荣的将军,手下还管着上万士兵呢,万一哪一天你又犯浑,闯下大祸,他们都要跟着遭殃!” 李亮就很不服气,他犯浑只是偶尔的,又不是天天这样,值得如此计较么? 顾知夏又说:“你要是不肯改,回到帝都后,我就向皇上和太后上折子,让他们将你调离军营,贬到工部或者户部去打杂。” 对于李亮而言,工部户部平常做的都是些无聊而又非常没意义的事,哪有在军中派兵列阵,上战场杀敌来得痛快? 当即脸色一变,讪笑道:“您是在说笑吧?我大字不识一个,去了工部户部能打什么杂?我到时候肯定会憋死的。” “憋死总比作死要好。”顾知夏没好气道,“看你表现吧,先把毛躁的性子改了,否则别想再上战场。” 李亮撇撇嘴,不知嘟囔了两句什么,闭上嘴不说话了,谁让他官不如顾大人大,又不如她在小皇帝和太后面前得宠呢? 压制住李亮后,顾知夏吩咐手下照看好杨志安,与李亮一起再来到县衙。 洪县令深知自己要完蛋了,在他们走后便赶回家中,准备卷铺盖跑路,不料被后脚追来的几个衙差逮住,并被送进了县衙大牢。 县令平时并不仅仅是欺压百姓,就连衙门里的小吏和衙差也不放过,每年他们都要向他缴纳二两银子,否则就得滚出县衙,大家为了保住饭碗,只得忍气吞声。 大家早就受够了窝囊气,心里怨念越积越多,就等有一天爆,新仇旧账一起算,如今朝廷来人,正是好时机。 他们料到洪县令会逃跑,于是乎几个人找上门去堵截,把他关进牢里,不仅能报仇,也好立些功劳。 顾知夏赶到的时候,听说洪县令已经被抓进牢里,心内也不禁感叹这些衙差会做人,于是笑着说:“你们擒贼有功,本官都记下了,等禀明朝廷后,给你们依次进行奖赏。” 衙差们一听这话,自然更加喜悦了。 因此,当顾知夏问起洪县令这些年都干过哪些压榨百姓,丧尽天良之事时,个个都相当积极,踊跃爆料,将洪县令的秘密都抖了出来。 最后还不忘撇清关系:“顾大人,我等平时在洪县令手下做事,也是迫不得已,有些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去做的,我们都是身不由己,还望您恕罪。” 顾知夏纵然是清楚这些人的处境的,但她同时也明白,这些人未必就全是被逼无奈,真有他们说的那般无辜,不过是现而今墙倒众人推罢了。 只是,比起洪县令来,他们的行径根本算不得什么,况且整个衙门大小官吏和衙差共有百来号人呢,要是都给处置了,会在这小城里引起不小的波澜。 思来想去,还是口头训斥两句便了。 “尔等本该可以直接去京城举报洪广,而不是与他同流合污,但你们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却没有这么做,虽说确实身不由己,但也有不可推卸的罪责,按理说,本官不该轻饶。” “大人恕罪!”众人纷纷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 顾知夏冷冷地看着他们,半天也不出声,她的目的本来也就是吓唬吓唬这些人,而现在这样的气氛相当之有用,就像上学的时候,班主任训话时,总故意板着脸,沉默半天不说话,制造紧张的气氛一样。 李亮站在一旁,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遂凑过去问:“夫人,您跟这些人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直接全部赶走得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恰恰好让底下众人听得清楚,于是大家都慌得一批,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们吧!” “是啊,我们日后必定痛改前非,好好为百姓做事!” “我上有老下有小,决不能丢了这份工啊,大人就可怜可怜我吧!” 听到最后,顾知夏差点笑出声来,这些人为了留在县衙当公务员,可真是老费劲了! 她做犹豫状,叹了一口气,说:“我看你们也确实知道错了,这几年在洪县令手下做事,想必也怪可怜的,这一次便先饶了你们,但日后我要是听说你们这里还有欺压百姓的现象,可不会再轻饶,记住了吗?” 众人闻言连连磕头谢恩:“多谢大人,我们记住了!” 顾知夏这才缓和神情,抬手道:“好了,都起来吧,去把洪广带出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一听说要带洪广,一旁的李亮便暗搓搓地摩拳擦掌起来,自告奋勇道:“大人,不如让我亲自去把人带过来吧?” “你?”顾知夏还不了解他的心思吗?就是想趁着带人的时候,对他下手泄泄愤呗。 不过,她也觉得洪广那样的人,是该吃吃苦头。 “好吧,你去。” 李亮兴冲冲地跟着衙差去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带着人返回,而洪广脸上多了几道拳头印子,嘴角流着血丝,脸和眼睛都肿了,捂着肚子哀嚎,站都站不稳。 众人心知肚明,他是被打了,但都不做声,只敢在心里暗暗幸灾乐祸。 顾知夏把大家都遣了下去,只留下几个当值的衙差在,然后开始问话。 “洪广,你之所以将杨大人关起来,还把他污蔑成杀人的帮凶,是不是收了那个李兵的钱财?” “是……是,”洪广点点头,因为门牙被打掉了,说话有点漏风,“下官一时糊涂,见钱眼开,这才干出此等蠢事来的,下官知错了。” “哦?”顾知夏挑眉冷笑,“只是一时糊涂么?依我看,你糊涂的时候还挺多的嘛,糊涂了好几十年呢,从你当官上任那天起,就糊涂了吧?” “大人……”洪广还不知道手底下的人已经把他的恶行全部交代了,依旧抱着侥幸心理,企图蒙混过关,保住性命和几十年搜刮来的财物。 “下官真的只犯过这一次,以前都是规规矩矩做事的!” 李亮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就你还规矩?撒谎也不打草稿么?方才你不在的时候,你那些下属都已经把你这些年干的勾当尽数交代了,他们手上还有证据呢,你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别想开脱了。” 洪广顿时愣住,眼里露出绝望之色,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人到接受死亡的时候,往往是比较平静的。 “李兵人呢?”顾知夏又问。 “下官不知道。”洪广干脆破罐子破摔,态度早没先前恭敬。 顾知夏倒也不在意,当即吩咐衙差去李家村抓人,而后又让人把李小五给放了。 照目前的证据来看,李兵便是杀死李蓉的凶手,只要将他抓捕归案,此案便了结了。 然而,接下来的变故,令顾知夏大吃一惊。 衙差回来禀报说,李兵在家中被人勒死了。 李亮蹙眉道:“李兵看来是被真正的凶手给灭口的,那个人现在还在李家村里躲着呢,得尽快把人揪出来才行,否则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把李小五带过来!” 现在了解案情的杨志安还在昏迷中,只有先问问李小五了。 “草民李小五参见顾大人。” 李小五在牢里呆了这五六天,受到过好几次的刑,如今也是一身伤了,连行路都困难,整个人憔悴不堪,说话也有气无力。 顾知夏心生同情,叫人搬来座椅,让他坐着说话。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一章 真凶归案 李小五见状不由受宠若惊,吓得一跳,差点栽倒在地。 “这如何使得?草民怎敢在大人面前就座?” “不必如此拘谨,这又不是在公堂,本官只是随便问你几句话罢了,坐吧。”顾知夏尽量用亲和的姿态跟他说话。 “可是……” 李亮不耐烦地摁住他的肩头,强行把他按在了座椅上:“大人叫你坐就坐呗,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只管坐!” 李小五见不好推拒,便只有从命了。 “不知大人想问些什么?” “我想问你,李蓉平时在李家村人际关系如何?是否有结下仇家?或者跟人起过冲突?” “据草民所知并没有,”李小五摇摇头,提起惨死的心上人,眸中又泛出了一层泪光,“蓉妹妹向来是最和善的,从不与人结怨,就连起口角都很少,要说有的话,恐怕也只有她那哥哥李兵了。” 顾知夏点点头,又问:“那这么说来,你也认为李兵是凶手了?” 李小五却没有立刻作答,先思忖了半晌,道:“我原本也以为是他,但是那日在县衙他被杨大哥指证时,却死也不肯承认,我又觉得李兵虽然坏,但还不至于亲手杀死妹妹,况且,他还想用妹妹去换钱还赌债,要是把她杀死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他没理由那样做。” “你猜的不错,李兵确实不是凶手,”顾知夏实话说道,“李兵已经死了,是被人勒死的。” “是那个凶手?”李小五大惊,“他连李兵也不放过,莫非是李兵现了什么?” 顾知夏颔道:“李兵肯定知道凶手是谁,并向他勒索了几百两银子,否则以他的情况,是不可能支付县令这么一大笔钱的,你们村里有谁这么富有吗?” 李小五断然摇头,“李家村最有钱的就是李兵他们家了,但这几年家产被李兵败光,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银两来了,其他的人家都比较贫困。” 莫非那人不是李家村的人,而是外面的人?会不会与那个陈财主有关呢? “看来这个案子,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啊。” 顾知夏叹了一口气,正想着该如何重新调查此案时,李亮的手下匆匆跑来禀报,说是杨志安已经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顾知夏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即往客栈赶回。 她进去的时候,杨志安正靠坐在床头呆。 “志安!你醒了!” “娘子……”杨志安面露喜色,紧紧盯着近前的人,忽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总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一切。 “娘子,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顾知夏握住他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谁让你非要从悬崖上跳下去的?谁允许你那样做了?你跳崖之前,可有想过我和两个孩子吗?想过你娘吗?” 本来应该是久别重逢,彼此说些温柔体己的话,但不知为何,顾知夏这话一出口,就多了几分责备的意思,她其实并不是想追究杨志安,只是想起那日他不顾阻拦跳崖,心里便既委屈又窝火,且充满绝望与恐惧。 杨志安明白顾知夏的心情,知道她是因为太在乎自己,才会这么愤怒,而他当时确实并没有考虑到太多,只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而已,现在想来,当时未必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确实太急了。 “对不起,让你和家里人伤心了,我以后绝不再犯,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此时已经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占据了整颗心的顾知夏哪里还舍得过多责备?于是她慢慢缓和神情,放软语气道:“好了,看在还是个伤患的份上,我就先不跟你算账了,等你伤好之后再说吧。” 伤好之后再说?这也就是不打算放过了? 杨志安登时又垮下脸来,委屈道:“娘子,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忍心跟我计较吗?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翻过去吧?以后谁也不要提了,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他拽着顾知夏的手,一双眼睛无辜地眨着,像极了一只正在向主人撒娇的兔子。 顾知夏本来就没真的打算跟他计较,加上又是个心软之人,一下子就沦陷了,无奈地笑了笑,说:“好,以后都不提了,这样总行了吧?但我要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敢这么做事,我就跟你离婚!” “好,我以后肯定不会了。”杨志安笑得有些狗腿。 以前他也常会这样,但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心智的成熟,很少表露出这一面了,此番大难过后,他仿佛又找回了一些从前的自己。 顾知夏心里也不禁感慨,他们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雨,还能像此刻这样坐在一起说话,其实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 “对了,姜蕙呢?”杨志安忽然问。 “怎么,你被她害得差点没命,现在倒还想着她?”顾知夏故意打笑他。 杨志安无奈一笑,叹气道:“我哪是想着她?不过是想知道她有什么样的结局罢了,那日我跳崖后,姜蕙跟她的几个手下都还在山上,你们不可能放过他们吧?” 顾知夏冷笑道:“当然不会,李亮将几个人抓回帝都,三日后就全部斩了。” 那时候她正沉浸在悲痛之中,故而行刑当日她并没有到场,也并没有觉得多么解气。 不过,时至今日,只要杨志安还好好活着,其他的便都已经不重要了。 杨志安感慨道:“斩了也好,省得日后她再害人。” 沉默片刻,顾知夏突然想起李蓉的案子,赶紧问:“对了,李蓉的案子你调查得怎么样?凶手应该不是李兵吧?” 杨志安颔:“一开始我确实怀疑李兵,但后来我见他承认身上的伤是与李蓉动手被抓伤的,却怎么也不肯承认人是他所杀,而且,以他那胆小懦弱的性格,也不像敢杀人的,便慢慢打消了怀疑,反倒是另外一个人,露出越来越多疑点。” “哦?那人是谁?”顾知夏好奇地追问道。 “李家村的阿红。” 说起阿红,杨志安的心里是充满惋惜和失望的,阿红与李小五家里关系亲近,在李小五入狱后,又表现得极为关心,还与他一起去县衙翻案救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杀害李蓉的凶手,然而,那天阿红对李兵下手的场景,那股狠辣的劲头,令人见之胆寒。 当时他便起疑了,想必李兵也有所察觉,但两人没敢表露出来,为混淆视听,他故意将李兵诬陷成杀人凶手,将他送进大牢,一来可以保护李兵,二来也打消阿红的疑虑,令她放松警惕,便于他暗中调查。 但没想到的是,李兵居然贿赂洪县令,还对他下手,导致调查中止。 思及此,杨志安急忙问:“李兵怎么样了?” “他已经死了,是家中被人勒死的。”顾知夏严肃道。 杨志安叹气:“果然,我就猜到阿红会对他下手,分别时还特意叮嘱他,可是他不听。” “他还要靠勒索阿红去贿赂洪县令呢,怎么会听你的劝告?”对于李兵这种人,顾知夏一点也不会同情,只觉得他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那你现在赶紧派人去抓阿红吧,晚了恐怕她便逃了。” 顾知夏点点头,遂把李亮叫过来,吩咐他立刻赶往李家村抓人。 李亮等人赶到李家村阿红家里的时候,她已准备好行李,准备要逃跑。 阿红见跑不成,便跟李亮几人打起来,她虽武功不弱,但在李亮面前还差远了,两人只过了几招便被擒住,扭送至县衙门。 由于杨志安目前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下床,无法外出,这件案子便由顾知夏全权接手。 督促杨志安喝了药吃过饭后,顾知夏才赶回县衙,打算审问阿红。 这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十五岁女子,长得人畜无害,委实很难看出她会做出杀人之事。 “李红,据我所知,你跟李蓉是好姐妹,关系一直十分亲近,对吧?” 阿红平静地答道:“是。” “既如此,你为什么要杀害她呢?”顾知夏又问。 “我忽然看她不顺眼了,便杀了她,就是这么简单。” 顾知夏盯住阿红的眼睛,却什么情绪也没看到,“不对吧?看一个人不顺眼顶多绝交就是,何必冒险害人?通常凶杀案,无非就是三种情况,为钱为仇或是为情,我看你跟李蓉属于第三种。” 闻言,阿红的目光闪了闪,脑袋低了下去。 顾知夏知道自己猜对了,笑道:“你莫非,是喜欢李小五?” “胡说!我没有!”阿红突然怒吼出声,眼里蹦出火焰,像一只要吃人的野兽。 这种人平时隐藏得很好,一旦被人触到逆鳞,立马就会爆,是十分危险的。 好在阿红被捆住了手脚,并绑在木架上,根本不了多少威力。 “你这么紧张,恰好说明我猜对了,阿红,你掐死李蓉的时候,可有想过李小五?他失去心上人,会有多伤心多绝望?若他得知真相,又会多恨你?”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二章 定案 阿红淡然道:“小五哥哥不会知道的,他永远不会知道,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安慰他,照顾他,等他走出失去蓉姐姐的阴影,到时候我们会在一起,成亲生子,待到十几二十年后,他就算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也拿我没办法了,他总不能杀了他孩子的娘,为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报仇吧?” 她笑得粲然,同时笑容里也带着那么一丝阴冷,令人见了不禁汗毛直竖。 不过,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设想罢了,终究只是一场空。 顾知夏漠然道:“你以为只要杀了李蓉,李小五就能看上你吗?你错了,你跟李小五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他要是对你有意,早就跟你在一起了,他只把你当做妹妹看待而已,李蓉才是心上人,所以,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白折腾了。” “你给我住嘴!”阿红登时又勃然大怒,对着顾知夏便破口大骂:“你知道什么?小五哥哥只是被李蓉的美貌所迷惑了,他心里喜欢的其实是我,只有李蓉死了,他才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必须杀了李蓉,必须!” 这也是个为爱疯魔的女子啊,这让顾知夏不禁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姜蕙。 这两人都是一厢情愿,且手段阴毒,自私自利之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非但没有丝毫悔改,反而认为自己是对的,所有人都欠了她。 之前顾知夏偶尔还会想,当初自己是不是对姜蕙太无情了些,她悲剧的造成跟自己有着推不开的责任,但现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李蓉案,她忽然就看开了。 “本来我念你年纪小,心智尚未成熟,还想向朝廷为你求求情,留你一命日后改造,没想到你丝毫没有悔意,像你这样的人,活着只会给人带来危险,还是依照律法查办吧。” 阿红啐了一声,怒吼:“谁要你假惺惺?我靠自己也可以逃出去!” 顾知夏忍不住笑了,随即抬手道:“多亏了你提醒,李亮啊,你听见了吗?她要越狱呢,多派些人手看着,三日后行刑!” 李亮颔道:“大人放心,有末将亲自看守,绝不会出错。” “你们放开我!放开!” 就这样,阿红嘴里骂骂咧咧地被拖了下去。 顾知夏坐在茶几旁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情绪起伏太大,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杨志安醒过来才慢慢松弛,此刻办完事,委实累得不行了。 “大人回客栈歇着吧,杨大人肯定还等着您呢。”李亮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顾知夏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笑意,起身道:“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大人放心。” 此时天已经黑了,顾知夏回到客栈,走进客房时,屋里只燃了一盏油灯,光线昏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甫一走进去时,还撞上桌角,差点蹦出眼泪来。 顾知夏本以为杨志安是睡着了,于是不敢出声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不料行至床边却看见杨志安正靠坐在床头,睁着两只眼睛愣。 “志安?” 似乎到此时才现有人靠近,杨志安恍惚地回过神来,看向顾知夏时,仍是一脸茫然。 “娘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听见声音?” “你出神呢,不知道在想什么,哪里看得见我?”顾知夏有些无奈,继而坐到一旁,关切道:“用过晚膳了吗?药喝了没?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什么呆?” 一连串问出这么多个问题,让杨志安都不知先回答哪一个好,扯开唇角笑了笑,依次答道:“已经用过饭喝过药了,白天睡得太久,现在还不困,所以就坐着等你,方才一时走神了,我也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呢。” 说罢,又问:“你还没吃饭吧?叫店小二送点饭菜上来?” “我不饿。”顾知夏摆了摆手,凑过去,把头靠在他肩上,“就是有些累了。” 杨志安心头涌出一阵愧疚,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累了就早点歇息吧,好好睡上一觉。”要不是他如今伤了腿,什么都做不了,娘子也不用这般辛苦。 顾知夏却摇了摇头,无力道:“我不是身上累,是心里累。” 短短十年间,她经历过数不清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真的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可他们身在朝堂,在那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心,往后还将要面临无数的艰难险阻,风风雨雨,根本不可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让杨志安来帝都考取功名,一家人在乡下过着平淡的生活,即便贫苦些,倒也用不着担惊受怕,比现在要强。 杨志安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只说:“我明白。” 其他多余的话,也不必多说,两人彼此心里都清楚,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不知多久,顾知夏忽然抬起头来,笑道:“不过你放心,我没事,只是小小地感慨一下而已,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 “那就好。”杨志安觉得愧疚的同时,也心怀宽慰,娘子终究是没有劝他远离官场,归隐田园,终究还愿意陪着她,把这条路走下去。 两日后,李小五带着老母亲来到客栈看望杨志安,并向他表达谢意,母子俩也没什么能给他的,便拿出仅有的积蓄,给杨志安买了一些补品,另外,将前不久李小五在山上狩猎打到的老虎身上扒下来的一张老虎皮也拿了过来。 杨志安知道他们母子手里没什么钱,自然不好接,遂坚持不要。 “大娘,小五,先前掉下山崖,是你们救了我,之后你们又不嫌麻烦,收留我,给我治伤,你们的大恩大德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再说,小五本身就是清白的,我身为朝廷官员,查清真相乃是职责所在,理所应当,你们要是因这件事来谢我,反倒显得我知恩不报不说,还变成了个为图回报才做事的昏官了,这些补药和这块虎皮,你们拿回去吧。” “这……”李母十分为难,既不想收回礼品,又不知如何反驳,无奈地望向儿子。 李小五道:“杨大哥,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否则我们以后都不会安心的。” “可是……” “莫非杨大哥是嫌东西不够贵重,看不上吗?” 这话一出,杨志安就是想拒收,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若是收下,那母子俩今后的生活将会更加拮据,若是不收吧,又让两人寒心,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顾知夏忽然笑道:“志安,既然这是李大娘和小五的一片心意,你便收下吧。” 杨志安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只得点头。 又聊了不多时,李家母子担心打搅杨志安休息,便告辞离开了。 “娘子,你不知道,李小五家境贫寒,这些补品肯定是花光了所有积蓄才买来的,虎皮更是他们要留着过冬的,我收下了,今后他们得拮据很长一段时间才行。”杨志安不禁犯愁。 “我知道啊。” “那你怎么还让我收下呢?” 顾知夏觑他一眼,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叹气道:“你也真是的,只顾着为母子俩今后的生活担心了,却忽略了他们的自尊心,正所谓人穷志不短,之前他们救你是一回事,这回你救小五又是另外一回事,若不表达谢意,他们会觉得欠了你,只有你把东西收下了,他们心里才不会有结。” 闻言,杨志安才恍然大悟,惭愧道:“还是娘子厉害,我都没想到这些。” “至于母子俩的生活,你不用担心,过几天我让人以洪县令误判李小五为杀人凶手,还将他打伤为由,作出一定的赔偿,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如此甚好!”杨志安的眉头瞬间展开,“娘子真是聪明!” “行了,你就别夸我了,”顾知夏佯装生气,哼了哼:“你方才明明还责备我来着呢,这会儿就变脸了,都快赶上川剧变脸了。” 川剧变脸?这又是什么新词?杨志安困惑地愣了愣,咧嘴笑道:“娘子,我错了,你打我吧。” 顾知夏屈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哼道:“看在你是个伤患的份上,暂时我就不追究了,一切等你身体痊愈后再说吧?不过,你可别以为我是放过你了,你的这些事我都记录在小本本上了,以后是要翻旧账的。” “娘子,没这个必要吧?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杨志安一脸无辜地冲她眨眼,准备求情,不料话还没出口,就被无情地打断:“别跟我装可怜,我不吃这套!”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独留杨志安一人凌乱。 处斩了阿红和洪县令二人之后,顾知夏下令查抄洪县令的府邸,将他的全部财产都充公,一部分用来救济百姓,一部分则收入县衙的府库,以备后用。 这里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一行人启程回帝都。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舍 由于杨志安这次身体受损太过严重,回到帝都后,经过太医诊治,被严格要求卧床休养,不得有半点操劳,除了每日坐着轮椅出房间晒晒太阳之外,基本上连屋子也不准踏出。 为防止杨志安趁自己不在,偷偷过问政务,顾知夏索性将所有的公文都搬到书房去,并且将书房的门给锁上,自己保管钥匙,就这样她还不放心,还叮嘱团子没事的时候就过去监督,坚决不准他过问任何事。 团子很尽责,每日从学堂回来,就来守着父亲,时刻不忘自己的使命。 这样一来,杨志安就彻底成了个闲人,每天只能待在院子里,除去吃饭喝药之外,就是呆和睡觉。 然而,杨志安的两条腿实在伤得太过严重了,回帝都之前又没能得到良好的治疗,还在县衙大牢里呆了几天,受了寒,雪上加霜,导致骨头总也长不好,饶是被照顾得体贴周到,也没见有多大的起色。 顾知夏私下里专门找太医问过,太医说杨志安至少得休养个半年甚至一年才能痊愈,而且是否留下后遗症还说不定,所以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了太医的话之后,顾知夏顿时心凉了半截,要是真留下后遗症,以后杨志安行路有什么问题的话,该怎么办?他自尊心那样强的人,能接受得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吗? 顾及到杨志安的心情,顾知夏并没有把太医的话告诉他,甚至也没有表现出丁点的担忧,每次都对杨志安说,只要好好休养,按时上药喝药,便很快就能好起来。 她以为这样就能把实际情况瞒住,然而事实上,杨志安很清楚自己的情形。 最近他常常感到双腿骨节处疼痛难当,尤其是半夜里,几乎每晚都能痛醒,为不让顾知夏现,他不敢出一点声音,只能咬牙忍着,总是整夜难眠,气色越来越差。 经过几次追问,太医说了实话,说他的腿很可能无法完全恢复成原样了。 刚开始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杨志安受到很大的打击,意志接连消沉了好几天,是后来看到家里人都努力照顾他迁就他,他才逐渐找回了斗志,慢慢振作起来。 这几天里,他也想开了,那日他从那样高悬崖上跳下,还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上苍恩赐,能与家人团聚,陪在妻子儿女身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最坏的情况,顶多就是一辈子坐轮椅罢了,比起丢掉性命,幸运多了。 想开之后,他脸上可见得多了些笑容。 顾知夏并不知道他经历过这么多的内心挣扎,一来是他伪装得太好,二来则是,顾知夏整日忙于朝政,既要在官署办公,又经常要进宫面见太后跟小皇帝,早出晚归,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顾及别的。 对于杨志安来说,这样也好,顾知夏不常在家里,他忍痛也不必那么辛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又到了来年夏天。 团子从国子监回来,刚放下书册喝了几口水,便拿着剑来到院子里耍。 这一年里,李亮偶尔会过来一趟,教她练剑,她是个聪慧的,学得很快,加上又勤奋,基本上用不着师父多操心,每次李亮来都要惊叹于小丫头的进步。 于是他经常笑眯眯地调侃道:“你要是这样练下去,出不了两年,只怕就要青出于蓝了,到时整个大荣的男人都打不过你,怕是没人敢娶你啦!” 前半句还让团子得意地笑开怀,后半句就让她的脸比锅底还黑。 “本姑娘还不愿意嫁呢,咱们大荣虽然人口多,但真正优秀的一个也没有,我还看不上呢。” 李亮只是笑着摇摇头,不再惹她。 这日黄昏,团子刚练完一套剑法,就见李亮走了进来,眯着一双桃花眼道:“小丫头,你这几天又进步很多啊,不错,不错!”说着,还用力地在她肩头拍了两下。 团子没好气道:“那当然,本姑娘这么聪明,自然每天都在进步了。” “哟呵,还挺骄傲!”李亮挑起眉头,随即摆出长者的姿态,教育道:“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比你优秀的大有人在呢,这么自负可不好,做人得虚心。” “你还好意思教训我?”团子撇嘴,“我见过最自负的人就是你了,还虚心,你可算了吧!” 李亮不服,他明明是个很虚心的人。 算了,跟个小丫头争辩什么?左右他今天是为道别而来。 “行,我不教训你,我还不想浪费口舌呢。” “那你今天来做什么?”团子故作不耐烦的样子问。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李亮摆正神色,直起腰道:“过几日我就要回边关去了。” 团子倏地一怔,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又是这样,临到要走了,他才跟她说。 “这次又要走多久?” “这可不一定,”李亮摇了摇头,“戍守边境若无特殊情况,少说也要几年,多的说不定要几十年。” 团子大惊,走个几十年,那她不就有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 “你一定要去?就不能换别人去,或是再过几年去?” 李亮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只觉孩子就是孩子,总说天真的话。 “我身为大荣的将军,保家卫国乃是职责,不可推脱,怎能让别人去?自己留在帝都享福呢?” “我也明白,可是……”团子话说到一半,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连自己都听不清。 “怎么了?”李亮俯身看着她,勾唇笑道:“小丫头,你该不会是舍不得为师吧?” 他本是开玩笑,却不料正好说中了团子的心思,小姑娘抬头看他,神情似嗔又似怨,眸中含了泪,斜阳照射过来,泪光如星辰一般闪耀。 李亮的心突然一震,收起嬉笑的姿态,正色道:“我不过是去收关而已,又不是打仗,没什么危险,还有,方才我是逗你的,不用多长时间,顶多一两年我就回来了,到时候为师可要测验你武功进步多少的,所以,千万别偷懒哦。” 团子扭过下巴,抹去泪水道:“谁管你多久回来?我才不在乎呢,你最好下半辈子都呆在那儿了,见不到你我以后才舒心。” 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口是心非?李亮深感无奈,又是一顿摇头叹气。 “既然如此,我就随你心愿好了,以后就老死在边关,再也不回来碍你的眼睛。” “你……”团子登时又急又气,眼泪又涌了出来,哪怕咬紧牙关强忍,泪水还是夺眶而出。 李亮心头一软,也不敢再跟她斗嘴,轻轻为她擦干泪水,笑着说:“放心吧,我将来肯定会有机会回来的,到时咱们再聚,别哭了。” “谁哭了?我是眼睛进沙子了。”团子依旧嘴硬,抓着他的衣袖自顾自抹泪,李亮了解小丫头的性子,也不再招惹她,大方地把袖子借给她。 过了半晌,团子忽然哑着嗓子问:“对了,之前我送你的那根剑穗呢?怎么不见你用,你该不会是已经扔掉了吧?” “怎么可能?我像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吗?”李亮解释道,“我是怕自己平时粗心,不慎将它弄坏或弄丢了,所以把它收藏了起来,很少拿出来用而已。” 听他这么说,团子心间涌入一阵喜悦,小脸露出了笑容。 “这还差不多,你记住啊,我送你的东西,你必须收好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弄丢了,我就跟你绝交。” “嚯哟,你还想跟我绝交?”李亮忍不住笑了,伸手捏捏小丫头的脸蛋,打趣道:“要背叛师门吗?为师可没这么好说话的哦。” 团子最讨厌被人捏脸,或是摸头,因为这样显得自己还小,被人当做孩子,尤其是不喜欢李亮这么做,一把打掉他的手,瞪圆眼睛道:“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捏我脸,你就是不长记性对吧?” 李亮不懂小姑娘的心思,还自觉十分委屈:“捏捏怎么了?又不会少一块肉。”于是又捏了两下。 “你……”团子气得跳脚,“不跟你玩了!” 扔了剑跑进屋去,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李亮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有过多计较,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他捡起剑放到石桌上,朝屋内道:“我要走了,来日再见!” 没走几步,听得身后传来小姑娘闷闷的话声:“到了边关处处小心,多保重!” 李亮没有回头,倒是笑开了怀:“你也保重。” 半个月后,李亮领兵返回匀州,团子郁闷得几天都没好好吃饭。 顾知夏看得出来女儿是在为李亮而烦心,却没去劝慰,一来,她觉得这不过是小女孩初次心动产生的一些懵懂情感,很快就会消散,无需担心。 二来,她实在太忙,也没时间管这些事。 杨志安的腿伤早已好了,虽每到雨天还会疼,但好歹平时跟常人没太大区别,算是没什么遗症,也已回到朝堂,每天在兵部官署忙上忙下。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五年 太后知道杨志安是自己的儿子,也相信他的忠心,放心将政务交给他,信他比信另外两位托孤大臣更甚,很多事务都只会跟他商议。 小皇帝现今才十岁,所有大小政务皆由太后代为掌管,自然太后亲近谁,他便亲近谁,尽管心里面可能有不同的想法,却也不会表现出来。 一时间,杨志安成了朝堂上官位并非最高,地位却是最高的人,昔日那些看他不顺眼的大臣也不得不舔着脸来讨好,不敢再给他脸色看。 杨志安是个低调之人,一向都如此,即使到了今天的位子,也从不端架子,与同僚依旧以平和的态度相处,以前某些得罪过他的人,他也没报复,展现出十分慷慨的一面。 已经一年的整顿,朝堂已经恢复从前的平静,一切步入正轨。 转眼间,五年过去。 老丞相张显辞官归故里,在太后的主张之下,小皇帝擢升兵部尚书杨志安为相。 自此,杨志安成了大荣建国以来年纪最轻的丞相。 杨澜从一个小姑娘长成十五岁的大姑娘,出落得越明艳动人,越有顾知夏当年的风姿了。 这几年她以侍读的身份天天进宫与小皇帝一起读书,两人如亲兄妹般亲近,然而,这两人终究不是兄妹,实际上是叔侄的关系,太后和顾知夏等人见两人已经长大,不宜再整天待在一起,便让杨澜以后不必再进宫。 今日是杨澜进宫陪小皇帝读书的最后一天。 “唉,母后和顾爱卿她们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就不让你进宫了,说什么是为了让我专心学习理政,当一个好皇帝,说的好像你在身边,我就不能专心似的。”小皇帝撇着嘴抱怨,手里捏住一只橙子把玩。 杨澜笑着摇摇头:“太后她老人家知道我是个贪玩的,怕我将皇上带坏了,这种心情合情合理啊,皇上不必郁闷,只管好好做好该做的事便是。” 顿了顿,又说:“对了,皇上应该自称‘朕’,而不是我,别太随意了。” 小皇帝无奈道:“这里又没外人,就你与我,不,是朕,随意一点有什么?朕在亲近的人面前都不把自己当皇帝的。” “皇上是个平易近人的,这一点很好,但在大臣面前,还是要摆出皇帝的架子来,尤其是那些老臣,你要是太软,太把他们当回事了,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打你的主意,可不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杨澜语重心长地劝道。 小皇帝不解:“朕是皇帝,谁敢打朕的主意?不想活了?” “我的意思是,他们会总想着暗中操控你,跟那些老狐狸比起来,我爹娘和太后尚且还差些火候,更何况是你?”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小皇帝微微颔,忽然陷入沉思,“朕自登位以来,一切政务都由母后以及丞相等人处理,从未自己做成过什么事,委实羞愧,也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亲政。” 闻言,杨澜放下手里的书卷,抬眼看了过去。 “皇上莫要着急,等你能够独当一面,可以自己处理国事了,太后自然会放手的。” 小皇帝顺口叹道:“就算母后会放手,那丞相以及朝中的大臣呢?他们是否愿意放权?” “我爹?”杨澜心头一紧,眸中流露出一丝疑惑,难道这小皇帝还对爹爹有怀疑?这未免有点狗咬吕洞宾的意思了吧? 小皇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展开笑颜,说:“朕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朕知道丞相是个忠心不二的人,你别多心。” 然而杨澜从小跟着顾知夏,心眼比一般的同龄人向来就多一些,方才小皇帝的表现,在她看来绝不是只是随口一说,而是自内心。 不过当然,她心里怀疑,面上不会表现出来。 “皇上清楚我父亲的一片忠心就好,这些年他日夜操劳国事,也只是为了皇上和这个国家,有皇上理解,也就不枉他一番辛苦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下去。 过了良久,杨澜起身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退了。” “好,等有空闲了,朕再叫你来宫里走走,你可不许不来哦。”小皇帝拉住她的手腕笑道。 杨澜轻轻颔:“皇上有令,我哪敢不来?” 出了皇宫后,杨澜没有立刻回杨府,而是一个人在街上闲逛,打算买些东西再回。 等回到家中时,天已经快黑了。 “爹,娘,我回来了。” 走进后院,正要去向父母请安时,却没见屋里有人。 “咦,难道还没回来?” 转头要出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后冒了出来,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在啃。 “炎儿,你怎么从门后面爬出来啊?吃什么呢?”杨澜上前将小杨炎抱进怀里,狠狠地在他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这才现小家伙手里拿着的是一块沾了灰的桂花糕,遂赶紧给打掉。 “你个傻小子,这都脏了,不能吃了,以前不是就教过你吗?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再吃,怎么不长记性呢?” 小杨炎看着自己的点心掉在地上,委屈地嘴巴一瘪,“姐姐欺负人,姐姐是大坏蛋!” 杨澜无奈地摇摇头,连忙从桌上拿了一块新的给他,哄道:“给你块好的,别哭了,姐姐这么疼你,哪里是坏蛋了?” “就是坏蛋!”小家伙啃了一大口,咧着嘴笑,弯弯的眼睛满是狡黠的笑意,活像一只小狐狸。 别看他年纪小,其实机灵着呢,知道每次一哭,家里人就拿他没办法,要什么都给,所以便把这当成武器天天用,百试百灵。 杨澜回忆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脑海里竟没什么印象了,但她觉得,自己肯定没这么没骨气。 “看见爹娘了吗?” 小杨炎答道:“他们在书房呢,一回来就进去了,脸色不太好,好像是吵架了。” “吵架了?”杨澜有些诧异,爹娘是几乎从不吵架的,即便偶尔相互会拌几句嘴,那也是为公事,而非私事,难不成这次又是为朝堂中的事出了分歧? “咱们去瞧瞧。” 拉着小家伙出了门,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外面,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房门并没有关严实,还留着一条缝在,杨澜便趴在门缝上偷看,身边的杨炎看不明白,扯了扯她的衣角,扯高嗓子问:“姐,你看什么呢?” 杨澜连忙捂住他的小嘴,做了个“嘘”的姿势,低声道:“别出声,听听爹娘在谈些什么。” “哦哦,炎儿也要听。” 姐弟俩于是就一同趴到了门边,像两个进了民宅的小偷。 里面传来说话声:“那个程宜虽然是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有罪的是他本人,他的家人是无辜的,只判他以及他的同党死罪便可,你何必连他的家眷也一并处斩,赶尽杀绝?” “按照国法,程宜的罪行本就应该满门抄斩,三族连坐,那是谋反,不是其他小事,怎能姑息?” “这个国法未免太过严苛,我看也是时候改改了。” “等国法改好,黄花菜都凉了,如何平息百姓之怒?况且,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程家人没有参与其中呢?这种事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否则后果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 “你,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酷?” “我一直就是这样。” 听起来还吵得蛮厉害呢,就为了一个反贼?杨澜摇头叹气,忍不住对自家爹娘感到无语,该杀就杀,不该就留,一切按照律法来,有什么可吵的? “姐,爹娘好像很生气呢,咱还是快走吧,不然一会儿要被迁怒的。” 多亏了小家伙提醒,杨澜如梦初醒,赶脚牵着他的小手准备离开。 不料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拉开,有人走了出来。 “你们这一大一小的,蹲在这儿做什么?” 杨澜心道不妙,抬头望去,正对上父亲探究的目光,额上开始冒汗。 “爹,我和炎儿只是经过,这就走。” 一旁的小家伙道:“姐姐说,要带炎儿来听听爹娘在里面吵什么,炎儿没什么事做,就勉为其难来了,炎儿是无辜的。” “炎儿,你……”杨澜简直想撞墙,看来以后干这种事,还是不要带这坑姐的小崽子来比较好。 “哦?”杨志安挑眉看向女儿,倒也没生气的迹象,只是问:“那你都听到什么了?” 事到如今,不说实话也不行了,杨澜只好乖乖道:“我听见你们在讨论要不要将程家满门抄斩的问题,但我只是听了一点点而已,我什么也不知道。” 顾知夏也走了出来,俯身将儿子脸上的点心渣渣抹掉,而后问女儿:“那你就这件事,说说自己的见解?” “我?”杨澜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以往他们可是从不与她谈政事的。 想了想,她郑重地问道:“您真的要我说?” “当然。” 杨澜道:“我认为,一切按照国法来,不可心软姑息,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其他蠢蠢欲动的人,避免更多的伤亡。”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五章 空等 听了女儿的话后,杨志安心中十分得意,故意挑眉看向顾知夏,笑着说:“看吧,我的女儿,果然想法都跟我一样。” 顾知夏瞪了他一眼,又瞅瞅杨澜,一句话也不说,便抱着儿子走了。 “娘好像生气了,爹,您还不快去哄哄?” “等她冷静下来再说吧,现在无疑是火上浇油。”杨志安淡定道,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将妻子的脾气摸透,清楚该怎么做。 “你今天是最后一天进宫了吧?” 杨澜颔答道:“是啊,以后就不用去了。” “这样也好,”杨志安忽然叹了一口气,“伴君如伴虎,你这样的性情,为父还真是担心有一天你触怒皇上,引火烧身。” “我这样的性情怎么了?”杨澜很不服,“我不就是爱说真话吗?皇上还说了呢,他最喜欢听真话了,我觉得挺好的,我娘以前不就是因为敢于说真话,而被先帝赏识的吗?我是跟她学的。” 说起先帝,杨志安忽然有一瞬的恍惚,嘴里喃喃道:“皇上跟先帝是不同的……” 杨澜虽年纪小,但不是傻子,她当然看得出来小皇帝所谓的爱听真话是假的,不过是随口说的场面话罢了,因此,她也从不曾真正在小皇帝面前说过真话,大多数时候都是顺着他的心意说的假真话。 “皇上是个多疑的人,他连对太后都不能完全放下戒心,何况对臣子?爹爹,真正伴君伴虎的人是您,您还是谨慎些的好。” 杨志安早就知道女儿聪慧,往往能说出一些不该在这个年纪能说出的话来,早就习以为常,故而并不吃惊,反而露出赞许的眼神。 “为父明白。” “对了,爹,那个,”杨澜忽然有些扭捏,“我听说李亮要从边关回来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啊?” “你还惦记这个人呢?”杨志安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杨澜耳根一红,低声道:“什么惦记?我只是迫不及待想跟切磋一下武功了而已,那人骄傲自大,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杨志安是个过来人,怎可能看不穿这丫头的心思,不过,他一直看好李亮,也觉得那是个相当不错的女婿人选,并不反对女儿喜欢他,因此便不戳破。 “大概还有半个月就能抵达帝都吧。” 半个月,杨澜觉得时间有点长。 于是她等啊等,数着日子,每天都盼着那天的到来,越觉得时间漫长,度日如年了。 终于,在苦等半月后,她打听清楚了李亮抵达帝都的具体日期,早早地便溜出门,去南门等着。 过了这么多年,再见面时,也不知道李亮是否还能认出她来? 怀着紧张又激动的心情,杨澜站在城门口等待,然而从上午到中午,又到下午,直到夕阳西下,也没见李亮的身影。 眼看天就要黑了,来往的行人也渐少,夜晚的风有些凉,杨澜穿的又少,不禁打起了哆嗦。 “死李亮,臭李亮,害我等了这么久还不出现,想冻死我不成啊?”她气呼呼地骂道,然而,看着远处苍茫的暮色,她纵然恼火,还是咬着牙继续等下去。 直到城门的守卫过来提醒:“杨小姐,你在等谁啊?都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来了吧,不如改日再来?” 守城的将军与杨志安有些交情,这些年杨澜常常跟在父亲身边,跟那些与他来往的人都见过面,故而互相认识。 “韩大哥,你能不能等半个时辰再关城门啊?那人肯定是赶路途中被什么事耽搁了,很快就能赶来的,要是城门关了,他就进不来了。” 韩将军断然摇头:“这可不行,每天都规定到这时候必须关闭城门,如无特殊情况不得延迟,别说是半个时辰了,就是半刻钟也不成,否则上面怪罪下来,我等担待不起。” 杨澜也知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了,恋恋不舍地看了远处一眼,只得转身回城。 “杨小姐,你莫非是在等李亮将军?” “你,你怎么知道?”被人拆穿了心思,杨澜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头埋低。 韩将军道:“我早就听说你跟李将军交情匪浅,而今日又是他回帝都的日子,你大早就来此等候,其实不难猜出来。” “可惜那个家伙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这么晚了也没到。”杨澜既担心又窝火,说话都气哼哼的。 不料韩将军却道:“李将军早已进城了。” “什么?”杨澜不敢置信,“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见?” “就在白天,大概是午时刚过的时候吧,从北门进的,你当然看不见了。”韩将军歉疚道,“我之前也没猜到你是在等他,否则早便告诉你了,实在对不住啊。” 杨澜沉吟片刻,苦笑道:“怎么能怪你?都是我自己自讨苦吃,算了,既然他已经进城,我也不用担心了,天色已晚,我先回了,告辞。” 按理说,李亮从匀州回来,该从南门进才对,绕到北门去得耽搁不少工夫,为什么他却非要舍近求远呢? 杨澜怀着这样的困惑,失落地回了杨府。 而这时府里因为找不着人,已经急坏了。 “澜儿,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杨张氏一把拽住她的手,急切道。 杨澜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晨出门时,是偷偷跑出去的,只跟自己的丫鬟说了一声出去有事,现在这么晚了,家里人肯定担心,不禁心生愧疚。 “对不起,祖母,让你们担心了,我就是出去走了走,一时忘记了时间,回来晚了,以后我不会了。” “没事就好,”杨张氏为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一脸慈爱道:“还没用晚饭吧?祖母特意叫膳房的人给你留了饭菜,快去吃吧。” “好。” 杨澜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行踪总算没有暴露,属实万幸,只是她忘了,祖母好说话,爹娘却并不。 回到后院,打算回房时,顾知夏和杨志安两人已经等在门口,并且神情严肃。 杨澜心里咯噔一下,讪笑着走过去,嘿嘿笑道:“爹,娘,都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睡呢?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顾知夏沉着脸,没好气道:“疯到这时候才回来,你又上哪儿去了?”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小时候顽劣难管,要人操心,怎么到了他们家,情况就完全相反了? 这孩子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我没去哪儿啊,只是到城南那边走了走,我有段时间没去了,今天好不容易去一趟,就唤上几个好友一同逛逛嘛,结果在景兄家里喝了点酒,睡了过去,不小心弄到这么晚才回来。” 杨澜说着,过去挽住母亲的手臂,撒娇道:“娘,我都长大了,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您和爹爹不必再为我担心。” “你真只是去城南逛了逛?没撒谎?”顾知夏盯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审视意味。 “当,当然是真的。”杨澜终究是有点心虚,不敢跟母亲对视,目光飘来飘去的,一看就是有鬼。 顾知夏还欲追问,一旁的杨志安却推了推她的手肘,低声道:“知夏,你也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我来跟孩子说。” 这两年,随着女儿年纪的增长,顾知夏现,她跟自己说的真话越来越少了,反而是跟她父亲走得越来越近,虽说这个年纪孩子心事多,本来就不爱跟家长说,但这种情况生在自己身上,心里难免落寞。 “好吧,你们父女俩谈,我先走了。” 见她走远,杨澜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还好爹爹您说得动娘,把她支走了,要是被她追问下去,我肯定要露馅的。” “那你今天究竟去哪儿了?”杨志安好整以暇问。 杨澜满脸黑线,还以为走了一个,就能逃脱追问呢,没想到还是躲不掉。 “我,我真的去了城南。” 杨志安了然道:“确实,我知道是去了城南,但你去城南做了什么?只怕不是跟朋友闲逛喝酒,而是去见某个人吧?” “什,什么某个人?”杨澜眉心一跳,“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李亮,”杨志安也不想跟她废话,直接说到正题,“他今天回帝都,你猜测他会从南门进,所以一早就去等他去了,是也不是?” 杨澜不得不承认,自己这点心思在父亲面前,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因为瞒也瞒不住。 “看来我还是瞒不住爹爹啊,您真是太聪明了,厉害!” 杨志安冷漠道:“不必给我拍马屁,你就是把话说得再好听,我也不会帮你把这件事瞒着你娘的。” “爹,这事可不能让我娘知道啊,她要是知道我为了见李亮才这么晚回来的话,会骂我的,她本来就不喜欢李亮,您又不是不知道。”杨澜很委屈,眨巴着两只大眼睛恳求道:“女儿求求您了,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六章 避而不见 杨志安并没有表态,因为他清楚,这件事是根本瞒不住顾知夏的,他家娘子可没有这孩子想的那么好糊弄,但女儿的脾性他也门儿清,要是自己不答应,她只怕得缠他一个晚上。 于是他干脆转移话题:“你今儿等了一天,也没见到李亮的面吧?心里正窝火着是不是?” 杨澜看过去,撇撇嘴,人艰不拆啊,怎么这人非得往她伤口上撒盐呢?这是什么父亲? “是……又怎么样?我哪里算得到李亮有近路不走,非得绕到北门去?害我空等了一天不说,还吃了几个时辰的风,换了谁都会窝火的。” “李亮之所以从北门进城的原因,你不想知道吗?”杨志安微笑着问。 “您知道?”杨澜忙凑过去,抱住父亲的手臂恳求:“您快跟我说说呗。” 杨志安面色忽然有些凝重,答道:“那是因为他回帝都前回了一趟老家,他的老家在都城北面的一座小山村里,你想必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啊,听他讲过,”杨澜不禁疑惑,“可他不是父母双亡了么?家人都不在了,还回去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给地下的父母上坟?”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听说,李亮回来时,身边带了一位妙龄女子。” “女子?”这个消息无疑给杨澜心头的火上浇了一把油,她咬着牙跺脚道:“好嘛,亏我还对他心心念念,这家伙竟然有人了,气死我了!” 杨志安无奈,拍拍她的肩膀,劝道:“别这么激动,那女子与李亮是什么关系都还不清楚呢,再者言,即便人家两人关系不一般,也轮不到你来生气,别忘了,你们顶多只是师徒关系,可没有其他,做人嘛,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别太执着。” 拿起放下?您说得可真是轻巧,怎么当年娘亲不见了,您伤心得死去活来呢? 某人默默地吐了个槽,跨着脸道:“李亮是我第一个动过心的人,我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这五年里我无一天不是在盼着跟他重缝,而他呢?恐怕早就将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杨志安心想,李亮当年离开时,这丫头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娃娃,他能对她有什么别的感情,值得一直记挂着?就算真淡忘了,也不奇怪。 “好了,别多想了,早点洗洗睡吧,想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杨志安敷衍似的安慰了两句,径直往外走去。 杨澜气得嘴角直抽,果真是亲爹啊,就怕她不够伤心是吧? 这一整个晚上,情窦初开的姑娘都在想着心上人带了个女子回帝都的事,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结果翌日起床时,眼下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白得像纸,头也乱糟糟的,跟鬼一样,把刚推门进来的小丫鬟青桃给吓了一跳。 “我的天,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一夜过去变成这副模样?今儿还是别出门了,免得吓着人。” “有这么可怕吗?”杨澜不相信,于是凑到铜镜前自我欣赏一下,结果这憔悴的模样给自己也吓了一跳,“哇,黑眼圈也太重了吧,我以前从没有这个状况的,哼,都怪那个李亮,都是他害的!” 青桃愣了愣,不解道:“李将军吗?他怎么得罪您了?” “可别提了,想起就生气!”杨澜一屁股坐到圆凳上,开始拾掇自己。 青桃“哦”一声,乖乖地过来伺候主子梳妆,善意提醒道:“那小姐就更加不要出去了,李将军现在就在府上呢,跟大人在前厅喝茶,省得撞见他。” “什么?李亮来了府里?”杨澜两眼放光,激动得不行,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又收敛回去,故作不在意道:“撞见就撞见了,我还能怕了他不成,正好可以把昨天的帐跟他算一算。”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要跟那人算什么帐,只是心里很不爽,想对他泄一下。 匆忙收拾一番后,杨澜连早点也顾不上用,便立刻往前院而去。 到了大厅外面的拐角处,正好与刚从厅里出来的顾知夏撞个正着。 “娘,早安呀。” “都日上三竿了,还早安?该午安了吧?”顾知夏见女儿两颊红扑扑的,额角的丝有点乱,伸手为她拨到而后,“这么着急赶过来做什么?” “我散步,散步。”杨澜答道,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顾知夏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明知故问:“以往从不见你散步到前院来,要么在寝院里舞刀弄剑,要么就翻墙出府,找不着人,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偶尔做做不一样的事,才有意思嘛,嘿嘿。” 杨澜只是呵呵地笑,不敢承认自己是为李亮而来。 “是吗?那现在陪我出趟门去。” “出门?去哪儿?” 顾知夏故意激她道:“随便逛逛,哪儿都行啊,你不是想做做不一样的事吗?” “我……”杨澜真切领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欲哭无泪,“我能不去吗?” “不去也行,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惦记着李亮那小子?”顾知夏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杨澜眼看瞒不住,只得招认:“是,我确实还记着他,但我没别的意图,五年没见了,我就是想看看他变成什么样了而已。” 出乎意料的是,顾知夏并没有如杨澜想的那样飙,反而笑着说:“比以前威武了些,还长高了些,其他没怎么变,没什么好看的。” “是吗?” 让她这么一说,杨澜想见那人的心思更加热切了,恨不得立刻就钻进大厅去,把人瞧个仔细,但她忽然想起昨天等了一天没见着人,以及他带了个女子回来的事,又气鼓鼓地停住了脚步。 顾知夏打笑着问:“怎么不进去了?担心他以前的美好形象在你心里毁了?” 杨澜犹豫半晌,转而向母亲求助道:“娘,你再进去帮我问李亮几个问题,好不好?” “什么问题?” “您就问他,”杨澜一边思索一边说,“昨天跟他回来的那个女子是他什么人,打算在这里住多久,是不是以后都住在他的府上了?” 你这几个问题可真是直白啊。 顾知夏默默翻了个白眼,相当无语,“你还不如直接问他,是不是要娶那姑娘为妻呢。” “那不就太直白了吗?”杨澜严肃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能这样问,您还是悠着点吧。” 好家伙,合着这丫头一碰上李亮小厮就降智了? 身为亲娘,顾知夏表示很悲痛。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果然不虚。 “要问呐,你就自己去问,我是不去的。”说着,作势就要走,杨澜连忙拉住她,死皮赖脸道:“娘,您就帮我这一回吧,求求您了,我要是自己去问,李亮肯定以为我是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以后肯定躲着我了。” 顾知夏不以为意,淡淡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还巴不得李亮离自己女儿远一点呢,她身为开明的家长,不能插手子女的婚姻姻缘,尽管对李亮不太满意,也不能做那打散鸳鸯的**,但若是他们自己没成,那就怪不了她了。 不料杨澜道:“怎么跟您没关系呢?您是我娘,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人家怎么看我,不就会怎么看您么?” “你还挺会说。”顾知夏无奈地摇摇头,郑重地问道:“看你的样子,是不打算放弃李亮了?” “您知道的,我从不轻易言弃,不管做什么,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手。”杨澜说话的语气异常坚定。 顾知夏也没办法,只得点头答应。 大厅内,杨志安正在与李亮谈及这些年西部边境的民生状况,谈的兴起,见顾知夏又进来,且递了个眼神给他,便心下了然,知道她有话要跟李亮说,遂以忽然有事要办为由,起身道:“李亮啊,我先出去办点事,你跟顾大人聊聊吧。” 这些年在边关历练,李亮成长了很多,尤其是心智上,跟五年前比起来,已经大不相同,原来的那股浮躁之气也压下去很多,不再那么冲动鲁莽,加上由于年龄的增长,体格上逼以前健壮不少,更有大将风范了,部下们见了他都不太敢开玩笑,越来越恭敬。 按理说,他也没什么好再怕顾知夏的,可不知为何,再一看到她似笑非笑地走来,莫名就有种压迫感,无法控制地开始从心。 “顾大人,我忽然也想起有点事没办,得赶紧去办了才放心,我这就告辞了。” 打算起身离开,不料被顾知夏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我一进来你就要走,怎么,怕我吃了你?”顾知夏觉得好笑,踱步到桌旁坐了,露出和蔼的笑:“我不是老虎,不吃人,不用担心。” 李亮讪讪地笑着,心下说道,您可比老虎厉害多了。 顾知夏喝了两口茶,将杯子搁下,然后开始上下打量李亮。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失意 李亮被盯得浑身毛,如坐针毡,额上冒出冷汗。 “我看着,你这些年也长进不少,总算不辜负皇上与志安的一番厚望,心里还是挺安慰的。”顾知夏头一次当着李亮的面夸赞他,不止李亮惊呆了,她自己也不适应。 “希望往后,你可以表现越来越好,成为能当大任的大将。” “末将竭尽全力,不让大人和丞相失望的。”李亮摆正神色道。 顾知夏笑了笑,纠正他:“是不让皇上和大荣的百姓失望。” 李亮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不妥,颔道:“大人说的是。” “对了,我听说,你昨日进城时,身边还带了一位姑娘?”顾知夏终于说到正题。 “是,那是末将从老家带来的,”李亮垂眸回答,话语中带着一丝迟疑,“那女子姓丁,单名一个芸字,是我舅父的大女儿,我的表妹,这次带她来帝都,也是舅父的意思。” 表妹?一听是这个关系,顾知夏心里有涌现出一个预感,两人搞不好会有一桩婚约,很多古代人都讲究个亲上加亲嘛,况且李亮如今出头了,乡下的亲人想要攀附也不足为奇。 当然,这只是通常来说,并不一定就是事实。 于是她又问:“原来是表妹啊,那你将她收留在自己府里,传出去不怕被人说闲话?还是你们已经……” 李亮明白她的意思,接话道:“爹娘在世时,曾为我和表妹定亲,原本计划在及冠之后便成婚,但这两年我一直在边关,没时间回来,就耽搁了,这次舅父听说我回来,一定要我带表妹来都城住,我不好忤逆长辈的意思,只好依从了。” “这么说来,你跟丁姑娘的婚事也快要被长辈提上日程了?”顾知夏挑眉问,开始担心要是自己那个女儿得知这个消息,还不知会被打击成什么样。 李亮答道:“暂时没有说定。”原本舅父是要他今年年底娶表妹过门,但他心里不愿,就找各种借口给推了,打算之后再想办法取消了这桩婚事。 顾知夏偷偷地望了门口那边一眼,说:“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不能草率,再多考虑考虑吧。” 闻言,李亮不免有些诧异,顾大人怎么还关心他的私事来了?真是奇怪。 不过,他也没有多深究,转头往外面张望片刻,问道:“怎么没见到杨小姐,她没在府上吗?” “那丫头啊,一大早就出去疯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整天见不着人,你若想见她,得等改日了。”顾知夏知道杨澜现在肯定不想见李亮,故而随便捏了两句话搪塞。 李亮似乎有点失落,目光都跟着暗了暗,随后便起身道:“既如此,那末将就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人走之后,顾知夏回到后院,见杨澜正坐在院子里愣。、 她缓步走过去,坐到女儿身边,轻声问:“怎么,听人家说定了亲,心灰意冷,连魂都丢了?” 杨澜“哇”的一声,扑到顾知夏怀里,哭出声来。 “娘,你怎么揭了人家的伤疤,还故意撒把盐呢?我都这么伤心了,你也不安慰安慰,呜呜……” 这丫头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在亲人面前从不掩饰心情,高兴就是高兴,伤心便是伤心,从不用家里人去猜,也算给顾知夏这个当娘的省了不少事。 不过,头一次听见女儿哭这么大声,她还是很心疼的,赶忙伸手轻抚女儿颤抖的脊背,柔声安慰道:“别伤心,咱们澜儿长得这么漂亮,讨人喜欢,有的是大把的人追求,与李亮成不了,还可以找个更好的嘛,有什么关系?这世上又不是只有那一个男人了。” 杨澜哭得更凶了,将眼泪蹭在母亲衣袖上,噘嘴道:“哪有您这样安慰人的?您是生怕我还伤得不够深是吧?” 顾知夏无奈叹气,哭笑不得。 “那你希望我怎么安慰你?跟你说李亮肯定不会娶他表妹,说他是你的?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那也总比实话听着舒服。”杨澜掏出一块手帕来,一边抹泪一边说,“李亮居然有个未婚妻表妹,怎么从未听他讲过呢?” “他也不可能事事都跟你说,当年你可还是个小女娃。”顾知夏“好心”提醒女儿。 杨澜哼了哼,道:“我看他根本是故意隐瞒,对了,娘您不是说表兄妹有血缘关系,结婚不好吗?之前在大厅里,您为何不跟他说呢?” “说什么?”顾知夏简直无语,“我说表兄妹结婚不好,那只是我个人的观念而已,我还能搬出来要求李亮别娶那位丁芸姑娘?” “这……那倒也是。”杨澜无话反驳,只得瘪着嘴不说话了。 娘俩坐着沉默了许久,顾知夏开口劝道:“澜儿,不是娘要给你泼冷水,李亮跟他表妹从小定亲,要取消婚事是很难的,况且,你跟他也并没有定情啊,他甚至很可能都不知道你的心意,也不可能为你忤逆长辈,事已至此,你还是忘了他,另觅良人吧。” “不,不到最后,我是不会放手的,”杨澜露出坚定的目光,“他既然还不知晓我的心意,那我就跟他说便是,之后怎么做全由他,如果不争取就言弃,我一定会后悔的,只有他亲口对我说要娶他表妹为妻,我才死心。” 该说的已经说了,这孩子非要一意孤行,顾知夏除了摇头叹息,什么也做不了。 “好吧,娘也不浪费口舌了,等你撞了南墙,就知道疼了,不过争取归争取,别太钻牛角尖了,成就成,不成也莫强求,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明白吗?” 杨澜心想,爹娘不愧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啊,连说的话都一样。 “女儿知道了。” 在争取李亮之前,杨澜准备先去瞅瞅那位表妹长得什么模样。 这日上午,她带着丫鬟青桃出了门,悄悄来到李亮的府邸周围。 青桃匆匆跑回来,低声禀报道:“小姐,奴婢打听到了,李将军一早便去了城北练兵,目前不在府里,正是上门的好时机。” “哦?那太好了,”杨澜从树后走出,弯着腰拍了拍青桃的肩,“你这外面等着,我去去就回。” “小姐,”青桃将她拉住,疑惑道:“您走反了,正门在那边呢!” 杨澜摆摆手说:“我知道那边是大门,所以才要走这边,从后面翻墙进去啊。” “翻、翻墙?”青桃吃了一惊,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只拳头了,“何故翻墙进呢?您去看丁姑娘,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懂什么?我是不想让李亮知道我来过,”杨澜今日这穿得一身黑,还特意带了块蒙面的布,就是为了方便行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了。” “哎,小姐……”青桃还想劝阻,可话没出口,她家小姐便已没人影了。 要是这件事被大人和夫人知道了,肯定会大怒的。 她这厢正担忧,杨澜已经顺利翻过院墙,安然跳入府里。 跟丞相府比起来,李亮的府邸并不算大,里头的陈设布置也很一般,总共没几个下人,很冷清,杨澜一个人在后院里转来转去,没多久便见到了要见的人。 那女子身着草绿色襦裙,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口,容貌清丽,气质并不俗,倒不太像刚从乡下来的,当然,也并不是说乡下女子就非得灰头土脸,浑身土味,只是这丁芸更像从书香世家走出来的人,若论气质,就这帝都的千金们也没几个胜得过。 杨澜突然不太好了,这样的女子换了谁朝夕相处,都会动心的吧?就算李亮现在还没把丁芸当做未婚妻看,难保过段时间不会改变心意啊。 “丁姑娘,这是昨天的支出账目,您看看。”管家把一本账册递到了丁芸手里,态度甚为恭敬。 见状,杨澜心里一咯噔,什么情况?李亮连府里的账目都交给丁芸打理了?这不是等同于承认她女主人的地位? 那边,丁芸翻看了一会儿,笑着说:“这些事我也还不太懂,往后要多劳王管家教我了。” “哪里不懂的,姑娘只管来问便是。” 王管家拿过账本,转身准备退下,不料杨澜一个失神,不小心脚下踩到一根枯木,出“咔嚓”一声响,暴露了。 “什么人?出来!” 管家是懂些武功的,敏锐得很,见树后藏着人,立即便快步上前,与她交起手来。 杨澜好歹练武多年,身手也不弱,然而就这样与他过了十几二十招,动静越闹越大,非但一直未分胜负,反倒将府中的其他人都吸引了过来。 “住手!”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王管家和杨澜同时停住手,转头望去。 只见李亮神色不虞地走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这人不是出城练兵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杨澜脊背疯狂冒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逃离现场。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多年后的谈话 王管家走上前去,禀报道:“将军,方才忽然闯进一个刺客,老奴正在擒拿。” “刺客?”李亮就觉得很奇怪,他一个二品的武官,没有多大的权位,手里只有区区几万兵权而已,谁会派刺客来杀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于是走过去看那身穿的黑衣的“刺客”,却见她低头捂着脸,一直在躲避自己的目光,瞬间愈好奇了,心想,这刺客也未免太怂了吧? “你是什么人?” 杨澜背对着他,故意粗着嗓子道:“我不是刺客。” “不是刺客?穿成这样不是刺客,那就是小偷了?”李亮冷笑一声,“抬起头来。” “我长得太丑,怕将军看了会吓到,还是别抬头了吧?”杨澜简直要哭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光明正大进来了。 李亮越看这人越觉得有问题,也不想再跟她客气,径直拉开她的双手,低头一瞧,倏地愣住。 虽说经过这么多年,杨澜从小女孩出落成了美人胚子,但那眉眼神态,还跟从前一样,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当即笑开了:“原来还是个漂亮的女贼呢!” “你才是贼呢!”杨澜恼了,索性扬起下巴瞪圆眼睛看他,腮帮子鼓鼓的,脖子都气红了,这模样在李亮看来,像极了小时候她生气的样子。 毕竟是丞相的女儿,要是被人当成贼抓进官府,传出去不太好听,李亮又跟杨家有交情,自然不会为难杨澜,于是对王管家道:“这人就交给我吧,你们都先下去。” 一旁的丁芸见状,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于是走过来询问道:“表哥,你是不是认识这位姑娘?” 杨澜看了她一眼,不禁感叹这女子果然不一般,但因心里有气,嘴硬道:“不,我跟他才不认识呢,这种人我最讨厌了。” 李亮也没有跟她争辩,只是笑着对丁芸道:“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讲,你先忙吧。” 而后便拽着杨澜出了院子。 “喂,你放开我!”杨澜一边挣扎一边骂,“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就不怕那位丁姑娘看见了生气嘛?” 李亮却没有搭理她,直接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寝院内,之后又把所有下人都遣下去,这才开口道:“杨小姐,你贸然跑到我府上来,还穿成这样,究竟意欲何为?” 他虽用的是质问的口吻,脸上却带着笑意,显然并未动气。 杨澜见他如此,胆子便也大了起来,冷哼道:“我意欲何为,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闯进我的府邸,我总该问个清楚吧?”李亮觉得,这丫头好像比以前还不讲道理了,“难不成,你当真是来偷东西的?” “别含血喷人啊,我堂堂丞相府大小姐,怎可能做这等偷盗之事?”杨澜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翻墙进来,就是为了看看丁芸长什么样,因为以李亮的聪明,肯定会将她的心事猜个透,“我,我只是听说你回了帝都,过来找你叙叙旧而已。” 李亮斜眼一笑:“叙旧为何不走正门?非要这般偷偷摸摸?” “我,我……”杨澜支支吾吾的,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忽然脑中灵机一动,咧着嘴笑道:“我这不是苦练了几年的武功,想着来找你比试比试嘛?我怕你让着我,所以故意装成刺客进来,这样打起来才更刺激。” 这个解释李亮虽然不大相信,却是服气的,遂没再追问。 “好吧,当你说得过去,我也就不必拉你去官府了,不过,你可要记住了,往后别再不走寻常路,会吓到人的。” 听他说不再追究,杨澜的心也就彻底地放了回去,但想起有个丁芸的存在,心里依旧有根刺,态度也有些冷漠。 “好了,我知道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李亮将她叫住,轻笑道:“你不是要跟我比试吗?我现在正好有空,不如就试试你这几年进步如何?” 杨澜此时可没这个心情,直接白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喂,你也太会欺负人了吧?我不久前才跟你家的管家打过一场,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再跟你比试,我岂不是输定了?” 李亮登时无奈地摇摇头,哭笑不得。 “那好,今儿就先不比试,等你哪天有空了再来。” “这还差不多,我走了!” 杨澜刚要离开,手腕却又被扣住了,回头一看,李亮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你我这么久不见,也该叙叙旧。” “我……”杨澜本想拒绝,但话还没出口,便被李亮拉着到了石桌旁落座,下人很快送上点心茶水,李亮又亲自倒了一杯茶,笑道:“那日我去杨府,本想与你见一面的,但不巧那日你正好先出了门,我还想着哪天再去看你呢,想不到你倒自己先找上来了。” 原来他一直有把她放在心里么?杨澜心头一动,抬眸望过去,总算逐渐缓和神色。 “李将军军务繁忙,我怎么好意思让你来找我?反正我是闲人一个,应当我来寻你才是。” 李亮诧异于这丫头的忽然转变,忍不住笑出声:“你呀,果然还跟小时候一样,变脸跟变天一样快。” 杨澜撇撇嘴,又不高兴了。 “那是了,我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坏,一不小心就会气死人,不像那位丁姑娘,温婉可人,性情讨喜,李将军身边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呆在身边,想必很是得趣吧?” “你说我表妹?”李亮并不知杨澜的心思,只以为她纯粹在夸奖丁芸,遂颔表示认同,“表妹确实很好。” 结果,杨澜的脸色愈难看了。 “不过,我却不希望她留在帝都,尤其我府里都是些男人,难免不方便。” 听到后面这一句,杨澜嗤笑出声:“不方便的话,那就多雇些丫鬟侍女进来府不就是了?到时候美人们天天绕着转,岂不美哉?” 李亮登时睁圆眼睛,仿佛受到了惊吓。 “这么怎么行?一个女人我就头疼了,还多雇些?” 杨澜也不知他是真不愿府里女人太多呢,还是装的,总之心情还是很不愉快,因为他压根没说到她感兴趣的关键点上。 索性,她就再说得直白一点:“听说,你跟你的表妹从小就定了亲?不久后就要成亲了?” 李亮也不知为何,心里忽然一阵虚,讪笑道:“那是很小的时候,我爹娘还在世之时,给我定下的亲事,我也没办法拒绝,不过,我一直都把表妹当成亲妹妹看待,暂时也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闻言,杨澜是既高兴,又担忧,李亮说把丁芸当亲妹妹看,可又只是暂时不打算成亲,难道是说,终究还是有可能会娶她? 杨澜突然很沮丧,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心思这般多,总爱胡思乱想了,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 “丁姑娘看起来还不错,你娶了她也不亏。”这话一说完,杨澜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李亮感到稀奇,笑着问:“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这会儿还开始关心起我的婚姻大事来了?” “我不过随口一说,谁关心你的事了?”杨澜说罢,赶紧另外找了个话题聊。 从李亮府里出来后,杨澜就有些迷糊,整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喜欢闷在家里,也不怎么出门了,一下子好像娴静了很多,府里的人都觉得奇怪。 杨张氏怀疑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故而特意还过来问过,但杨澜只说自己没事,叫她不必担心,丫鬟们也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惹她不开心,使她愈郁闷,甚至想方设法地说笑话逗她开心,但效果一点也不显著。 倒是身为亲生爹娘的杨志安和顾知夏两人,丝毫没有表示,好像并不关心似的。 这一日,杨澜又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唉声叹气,一丫鬟匆匆跑进来道:“小姐,宫里来人,说是皇上召您入宫呢。” “皇上?”杨澜回过神来,依然恹恹的,皱眉问:“有没有说所为何事啊?” 丫鬟摇摇头:“那公公只说是急事,皇上要求立刻见您,没说什么事。” 既然是急事,那便耽搁不得,虽说这些年来,每次小皇帝说有急事见自己,结果都是夸大的,其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心情不好啦,头疼啦,手指破了皮啦,但难保这次不会是例外,人家好歹也是皇帝陛下,还是要给面子的。 “好吧,我换身衣服就去。” 待杨澜急匆匆地跟着宫人来到小皇帝的寝宫时,那厮正躺在藤椅上悠闲地晒太阳,旁边还站着两个宫女,一个给他捏肩,一个给他剥葡萄皮,那是相当的闲适惬意,哪像一点有急事的? 见此情景,本就心情不好的杨澜登时火冒三丈,全然不顾及什么礼节,冲上前去便揪住小皇帝的衣襟,怒道:“好啊,着急忙慌地把我叫进宫来,还以为你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呢,原来又是狼来了的把戏,李珩,你把我当猴耍是不是?”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九章 惊吓 这世上胆敢对陛下直呼其名的人,除了当今太后之外,也就只有眼前这位杨小姐了,故而宫女们也见怪不怪,相当淡定。 非但如此,她们还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退了下去。 小皇帝睁开眼来,看见杨澜暴怒的小脸,十分淡定,嘿嘿地笑了一声,起身道:“澜儿你来啦,果然跟以前一样快啊,来,咱们坐着喝杯茶,消消气。” 杨澜咬咬牙,强行压住心头的怒火,恨恨地瞪着他,任由对方将自己牵进殿内落座,喝了凉茶稍微平复下心情后,气愤道:“我说你没事总把我骗进宫来做什么?以为这样很好玩吗?知不知道我也很忙的?” “哦?你最近很忙?”小皇帝摆出诧异神色,又端了一碟她最喜欢的抹茶糕放到她面前,这道点心,还是当年顾知夏做的呢,因为杨澜喜欢,小皇帝就让宫里的御厨学了来。 “都在忙些什么呢?” “我……”杨澜都快闲出病来了,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哪有什么事忙?一时间竟回答不出来,脸蛋气得通红,耍赖似的道:“我忙我的,凭什么告诉你啊?” 小皇帝可聪明着呢,一瞧她这架势,就知道她是在扯谎,但也不拆穿,笑着说:“对不住了,朕实在是闷得慌,想找你说说话解解闷,没曾想打搅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能让皇帝道歉的,这世上没几个人,杨澜自觉得了殊荣,也不好再板着脸,于是缓和神色道:“算了,反正我来都来了,便跟皇上说说话吧,看你每天困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也着实怪闷的。” 闻言,小皇帝疯狂点头,眨着星星眼道:“果然还是只有澜儿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啊,我困在宫里实在太闷,都快忘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了,唉,惨啊……要是有人能天天陪我说话解闷就好了。” 杨澜一度觉得,这世上最可怕的工作,非当皇帝莫属了,因为非但工作内容枯燥乏味,还没有半点自由,天天就是上朝理政,理政上朝,围着御书房转,虽说宫中奢华,可看的地方很多,但常年待下来,再有趣的地方都变得没意思了。 也亏得小皇帝能耐得住,要是换了她,只怕早就疯了。 “皇上身边宫人众多,也不乏口齿伶俐,讨人喜爱的,让他们陪你解闷不是一样的?” “他们跟你怎么能相提并论?”小皇帝激动地握住杨澜软绵滑腻的手,“这些人只会说些阿谀奉承的话骗朕,朕连句真话都听不着,毫无意趣,如何解得了闷呢?还是每回跟你聊天,我才觉得放松,心情立刻便转好了。” 杨澜不禁想笑,她说的话也都不全是真话,很多是经过斟酌说出来哄他的,他是真听不出来,还是假听不出来? “皇上谬赞了,我毕竟是大臣之女,现如今又不是你的侍读了,自然不能天天进宫陪伴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本以为小皇帝又会叹息着连连摇头,然后抱怨自己过得苦,不料这时小皇帝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一脸热切道:“澜儿,不如你嫁给朕,当朕的皇后吧?只有你成了皇后,才能天天陪在朕身边,咱们再也不用分开了,你说好不好?” “什什什么?”杨澜吓得跳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当皇后?皇上,您别开这种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当皇后?” 小皇帝被她直接拒绝,眼底满是失落,但他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上前一步,又拉住了杨澜的手,柔声道:“澜儿,这么多年了,朕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朕当初就是想娶你当皇后,才同意让你当侍读的啊,只是当年你我的年纪都还小,不宜谈婚论嫁,如今咱们都到了适婚的年龄,我娶你有什么问题?” 不清楚啊,真的不清楚!杨澜从未想过皇帝对自己会有那种感情,她一直都把自己视作皇帝的玩伴,不曾有过其他念头,今日小皇帝突然整这么一出,委实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个,皇上,你先冷静一下。”她推开小皇帝的手,退后两步,努力冷静下来,接着又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只是觉得我比其他人有趣,跟我相处好玩而已,这是友情,不是爱情,你千万不要弄混了。” 小皇帝先是一愣,随即解释道:“不,朕很清楚自己对你是什么感情,朕是想与你做夫妻,不是做朋友,澜儿,你我相处这么多年,难道你对朕就没有半点情意吗?” 杨澜欲哭无泪,真恨不得立刻扭头就跑,不用再跟这人谈论这个话题。 “我对皇上当然有情意,但不是你想的这种,而是友情,君臣之情,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当皇上的妻子啊!” 她说话可真是一点也不带拐弯抹角的,字字戳心,小皇帝总说喜欢听真话,但此刻他真的宁愿听假话。 小皇帝整理了一下情绪,故作从容道:“之前没想过,那就从现在开始想吧,朕默默心仪了你这么多年,不管你是不是对朕有意,朕都不会放手的,你迟早要当朕的皇后。” “这……”杨澜一直以为小皇帝是个随和的皇帝,至少在她面前是,从前他从不曾强迫她做任何事,所以将来也不会,可是此时此刻她现,自己实在太过天真了。 “皇上,我生性顽劣,不守规矩,平时总跟男子混在一起,名声也不太好,实在不适合当皇后,我要是嫁进宫中,肯定会给皇室蒙羞的,帝都德才兼备的女子多得是,你何必非要挑我呢?” “那些女子再好,终究也不是你,”小皇帝摇摇头,“名声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只要朕相信你是个好姑娘就行。” 不得不说,这话换了任何一个姑娘听,都会心有动摇的,可惜杨澜是早已心有所属的,在得知小皇帝对自己有意之时,最先有的反应就是逃避,接着便是愧疚,小皇帝越是表现得情深,她心头的愧疚便越深。 “皇上,我不值得你这样对待。” 小皇帝笑了笑,含情脉脉道:“在朕心目中,澜儿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值得最好的对待。” 这……杨澜默默流泪,这还让她怎么狠得下心说伤他心的话?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殿内一片寂静。 过了良久,小皇帝率先打破沉默:“朕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向你表明心迹的,不过朕不会把你逼得太紧,入宫为后的事,你回去好好考虑,过段时间再给朕答复。” 杨澜知道,自己就是考虑再久,答复也是一样的,可此时却不再好意思跟小皇帝说,只得先溜之大吉。 “那好吧,我先回去想想,告辞了。” 看见她逃命似的往外跑,小皇帝心底里着实很不是滋味,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浓重的愁容。 他喜欢杨澜是真,但想娶她却并不单纯只是因为喜欢,还有一部分原因,意在拉拢丞相,如今百官之中,权势最大的,莫过于杨志安,人人都看他的脸色,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就连太后也让他三分,他这个皇帝都被压下去了,将来要想皇位坐得稳,还得先得到他的支持。 然而要将君臣关系维持和睦,联姻显然是最佳的手段。 身为皇帝,他不愿意把自己放得这么卑微,可手里没实权,也就身不由己,没办法的事。 出了皇宫,杨澜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忍不住出哀叹,她怎么就那么后知后觉呢,当了小皇帝的侍读三年多,居然一点没觉他的心思! 如今小皇帝言明要娶她,还不打算放手,这可怎么办? 实在没主意了,杨澜只好把此事偷偷告诉母亲,求她给想个法子。 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家平日里最淡定的娘亲大人听到这个消息,竟然登时炸了毛,比她还不镇定。 “皇上要娶你为后?他亲口说的?你没在开玩笑吧?” 杨澜无奈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娘,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糟了糟了,这回可真是糟了!”顾知夏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脸色变了又变,杨澜是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拽住女儿的手腕,严肃嘱咐道:“澜儿,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去皇宫与皇上见面,记住了吗?” “要是皇上派人来召见呢?”杨澜其实也不想再去见小皇帝,只是人家是君,她是臣女,总不能违抗皇命吧? “没有我的允许,即便他来找你,你也不准去见他。” “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一切有娘顶着,你只管照做便是。” 杨澜觉得奇怪,为什么娘亲的反应会这么大?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她不知情的隐情? 不过,她既然这么要求了,自己便照做就是,不必多想。 “好,女儿都听您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章 秘密 顾知夏回到寝院后,杨志安刚好也从外面回来了,她立即将小皇帝的事告诉了他,懊悔道:“当年我就不该同意让澜儿去做皇上的侍读,你说这个年纪的男女朝夕相处,能不出问题吗?” “这件事确实是当年之过错,但事已至此,就是再后悔也没用了,得想办法阻止才是。”杨志安坐到桌旁,拧眉思索,“好在澜儿并没有那份心思,否则可真不好收场了。” “可小皇帝不会死心啊,他若非要强娶澜儿,咱们当如何是好?” “看来,得赶紧把事情告知太后,让她去劝阻皇上。”杨志安心想,太后跟小皇帝毕竟是母子,说话要方便很多,只要太后不点头,小皇帝也没办法。 于是乎,第二日下了早朝,顾知夏便匆忙往太后的寝宫而去。 这两年太后的身体日渐衰弱了,由于精神不济,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寝宫里,这几日更是连早朝也去不了了。 顾知夏进门的时候,太后正在给小花园里的月季浇水。 “顾爱卿怎么来了?快请坐。” “太后今日气色不错,看来病情好转很多。”顾知夏观察着对方的面色,笑道:“相信再将养几日,必定就能痊愈了。” 太后摆了摆手,叹道:“唉,我这身子早些年就破败了,这几年一直反反复复,要想好透彻,怕是不能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多撑两年。” 听她这么说,顾知夏不由悲从中来,又开口安慰:“太后别这么说,大荣需要您,皇上也还需要您,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状况,自己清楚,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尽量多活几年的。”太后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背,笑问:“你今日来,不会只是来看望我吧?是不是朝堂上有什么事?” 顾知夏瞅了眼太后身边的几位宫女,直接道:“朝堂风平浪静,并无异常,太后放心,不过,我确实有件事想跟您单独说。” 太后微微颔,将宫女们都遣了下去。 “何事?” 顾知夏这才把昨日的事说出来。 结果不出所料,太后的反应比顾知夏还大,加上她身体本就不好,被刺激得两眼一抹黑,差点背过去。 “这都怪我,这都怪我啊!要不是当初我安排澜儿进宫侍读,也不会生这种事,这……这让我如何去跟先帝交代?” “太后不要激动,事情能展到今日,谁也料不到,您就莫要自责了,”顾知夏一边给太后拍背顺气,一边劝慰:“好在目前为止,还不曾生无法挽回之事,一切都来得及,皇上向来最是尊重太后,您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太后心里却没底,作为小皇帝的亲娘,她比他人更了解自己的儿子,那孩子看似温和听话,实则骨子里是叛逆的,倔强的,且十分有主见的,她担心自己即使提出反对,那孩子也不会打消念头。 晚上,在御书房学治理朝政学了一天的小皇帝收到来自太后的邀请,来到昆羽宫用晚膳。 一进寝殿的门,就闻到一阵菜香扑鼻而来,不由加快了步伐,两眼放光地拐进内殿去。 里面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佳肴,太后便坐在桌边,笑吟吟地冲他招手:“珩儿,快过来,娘今日特地做了你爱吃的菜,趁热尝尝,看我的手艺退步了没。” 小皇帝满心欢喜地坐了过去,夹起一块红烧醋鱼放进嘴里,不禁赞不绝口:“娘的手艺不仅没有退步,还比以前好了呢,今日儿臣可是有口福了。” “喜欢就多吃点,我看你最近忙于理政,都瘦了一圈,是该多补补,可别累坏了身子。”太后说着,又一个劲往儿子碗里夹菜。 “虽然儿臣很喜欢吃娘做的饭菜,”小皇帝忽然放下筷子,揽住母亲心疼道:“但娘如今身子不好,儿臣实在不希望您亲自下厨这么操劳,以后就不要做这些了,否则儿臣会不放心的。” 太后慈祥地笑着,拍拍儿子的脸蛋,“不过下厨做几个菜,有什么辛苦的?只要你喜欢便好,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母子俩一边聊一边用饭,氛围和谐而温馨。 但正因为在这种气氛里,太后的心绪却更加难以平复。 用完饭后,她又叫宫女送上点心茶水,开始提起正事。 “我听说,你昨日把杨小姐叫进宫来了,还跟她谈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话?” 小皇帝显然没想到太后会问起这个,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思忖了片刻才道:“是啊,怎么了?” 太后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说:“我还听说,你想要娶她进宫当皇后?” 此事只有自己和杨澜两人知道,现在却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定是她为了拒绝他,而故意说出去的,小皇帝如是想到。 难道她真就这么不愿意嫁给他? “儿臣看杨小姐是个好姑娘,一直以来都对她有好感,很久之前我便有娶她的心思了,只是年纪尚小,始终未曾表露出来,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儿臣也无需再顾忌什么,所以……” “不行!”太后还是没能忍住,情绪有些失控,“你娶谁都可以,唯独杨澜不行!” 小皇帝不解道:“为什么不行?您不是一直都夸杨澜懂事聪明,很喜欢她的吗?为何让她当您的儿媳妇,您就不同意了呢?” 杨志安是皇子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太后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语塞。 思索半晌,只得搪塞道:“我是挺喜欢杨澜的,但一直都把她当自家的孩子看待,跟你是一样的,我接受不了她当皇后,还有,杨澜固然聪明,但未免骄纵了些,行事随意,不守规矩,当不了六宫之主。”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不行就不行。” 说到最后,太后索性出强制性的命令。 可这无疑令小皇帝愈困惑,也愈不悦,甚至他心里的逆反心理也被激了出来。 不过,饶是心里不爽,他也没有表露出来,打算先稳住太后,之后再慢慢地说服她,接受杨澜。 “好吧,既然娘不同意,儿臣就暂且不提此事,您别激动。” 太后听他说了这话,总算稍微放心些,欣慰道:“帝都有的是知书达礼的好姑娘,你不论看上哪个,娘都能同意,只是杨小姐,往后莫要再提起了。” 为何太后会对杨澜有这么大的意见?她难道不比帝都大多数的女子都优秀么? 小皇帝越想,越觉得奇怪。 他本以为自己的缓兵之计用得很顺利,短时间内太后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而他也可以趁这段时间,向她证明杨澜的好,但没想到的是,就在几日后的早上,他就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太后要为皇上选妃,据说连朝中大臣们家里适龄千金的画像都拿到手了。 小皇帝终于急了,较忙扔下手边的事务,急匆匆赶到昆羽宫去。 进门时,太后正在观看宫女们摊开的一幅幅画像,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点头道:“不错,真不错,这些千金个个都模样俊俏,倾国倾城,与皇上甚为匹配,纵然不当皇后,进宫来当个妃子也是可以的。” “不过,单是样貌出众也还不够,不知她们才行品德如何?” 宫女提议道:“这还不简单么?太后只要设个宴会,将这些小姐千金们都召集于一堂,考考她们不就是了?” 太后颔道:“嗯,这个法子好,那就选个天气好的日子,把她们都召进宫来便是。” 正说着,小皇帝走了进来,他沉着脸,面色不大好看。 “母后。” “皇上这时候不在御书房办公,怎么过昆羽宫来了?”太后有些忧心,毕竟选妃这件事是瞒着儿子进行的。 小皇帝道:“儿臣过来看看母后,顺便,也看看您给挑的那些个所谓美人都长什么样。” 说着,他就往那一堆画像投去目光,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太后在一旁笑道:“怎么样?这些都还不错吧?有没有合你意的?” 小皇帝瞅了又瞅,故意露出嫌弃的神色,摇头叹道:“母后,您的眼光真是与众不同,就这等货色,也配做儿臣的皇后,或是妃嫔吗?他们哪里比得上杨澜半点?” 杨澜可是太后的亲孙女,在她眼里,自然没人能及得上了,但她再好又怎么样?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皇上也别这么说,你看看这几位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大美人,且个个都是才女,端方守礼,比杨小姐要好多了,尤其是这位文远侯家中的大小姐,性情温和,处事老练,你要是娶了她,就等于有了贤内助,往后后宫便可安宁,用不着你来管了。” “不就是个后宫?能有什么好打理的?”小皇帝不以为意道,“换了是杨澜,也一样能应付得井井有条。” 太后不满道:“你是非要跟我作对才行是不是?说过不准再提杨小姐,你怎么又说起她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一章 噩耗 小皇帝道:“母后,儿臣心里只有杨澜,谁也看不上,我早就跟您说过,只想娶她为皇后的,您为什么就非得逼我呢?” 太后彻底被激怒了,气冲冲道:“我也说过,你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对杨澜有那份心,你先前还答应得好好的,这才过了几天,就想反悔了?” “儿臣不是想反悔,而是从一开始儿臣便只想着拖延时间,把事情糊弄过去,过后再想办法说服您同意这桩婚事,谁曾想您居然动作这么快,不过几日的时间就连皇后的人选都已经物色好了!”小皇帝是既愤怒又无奈。 “这件事没得商量,妃可以暂时不选,皇后也可以暂时不娶,但你若想娶杨澜,哀家便是死也不答应!”太后说出了最绝的话,相当于是要以死相逼了。 小皇帝心里气愤、委屈又不甘,但他知道太后说话不仅是在吓唬自己而已,若把他惹急了,恐怕真会出事,于是只好停止这场争吵,行了个礼,抽身离去。 “皇上……” 太后望着他远走的身影,只觉脑袋一阵阵地胀-疼。 她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生了。 母子俩彼此置着气,之后好些天里,小皇帝都未曾过来给太后请安,太后也没去管他,待在寝宫里休养身体。 而引起母子二人不和的罪魁祸杨澜并不知道宫中的情形,依旧一心扑在李亮的身上,天天派人去打探那人的状况,比如他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穿什么衣服,脸上笑容多还是愁容多,甚至每餐在哪儿吃饭都要一一知道。 害得几个手下天天跟踪李亮,腿都要跑断了,叫苦不迭。 青桃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劝她道:“小姐,您真这么关心李将军的话,不如每天都上门去找他聊天得了,何苦叫人跟着?只是知道人家的情况,又见不着面,那有什么意思?” 杨澜白了她一眼,坏笑道:“怎么,心疼你家虎哥哥啦?大不了,下回我不派他去了还不行?” 梁虎是青桃的暗恋对象,院子里的人早就看出来了,偏偏小丫头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遮遮掩掩的,把大家当傻子。 “小姐,您胡说什么呢?”青桃羞红了一张脸,“什么我家虎哥哥,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不羞死人?奴婢以后还怎么做人?” “行行行,我不说。”杨澜起了身,站在铜镜前胡乱收拾了一下仪容,迈开步伐往外走去。 青桃赶紧追出来,好奇道:“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你不是让我自己去了解李亮的事吗?我现在就出门了解去啊。” “可是,夫人吩咐过,让您这几天不要出门呢。”青桃方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可不是真的要怂恿小姐出门,于是当下就怂了,赶紧把人扒拉住。 但杨澜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伸手戳了戳青桃的额头,笑眯眯道:“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不了解我?本小姐什么时候听过话了?” “万一夫人现了……” “我从后门翻墙走,她就不会现了,除非你要去告状?” “奴婢不敢!” 杨澜拍拍她的肩膀,粲然一笑:“不敢就好,乖乖呆在家里,等我回来。” 青桃却依旧不肯撒手,可怜兮兮道:“奴婢要跟您一起去,在旁边看着您,这样也算将功折罪,夫人到时好歹不会罚得太狠。” “好吧,那就一起去。” 这已经不是主仆俩头一次偷跑出去了,因此轻车熟路,十分顺利。 来到街上,杨澜却忘了此番出来是要去找李亮的初衷,在街上四处逛了起来,今日是七夕,街上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很多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到处挂着彩灯红绸,很是喜庆。 杨澜便打算先去逛一逛庙会,等天快黑的时候,再去李亮府里,反正他白天忙于公务,也不会太早回去。 庙会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是人头,根本进不到庙宇里面去,杨澜只好在外面凑了个热闹,买了两盏河灯,打算到许愿河去放。 刚挥笔把河灯上的最后一个字写完,就听见青桃在耳边道:“小姐,您看那边那人,是不是丁姑娘?” “什么丁姑娘?”杨澜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即猛地一愣,“丁芸?” “就是她,您快看啊,就在那边!” 顺着青桃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的人群中,一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正蹲在河边,将河灯推向远方。 不得不说,这丁芸的气质真是一绝,素净中不失淡雅,淡雅中不失-精致,是一眼就能让人难忘的。 青桃撇嘴道:“她怎么也来了?真是的,扫兴!” 杨澜将河灯放到水面上,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这庙会又不是我的私人场所,人家怎么不能来了?” “小姐倒是大度,反正奴婢是看见她就不舒服。” “你这是……”杨澜正要说什么时,那边的丁芸已经走了过来。 “杨小姐,原来你们也在这儿呢?”丁芸的声音轻柔婉转,很好听,莫名有种吸引人的魔力,“方才我在那边看见你,一时还以为看错人了,所以没过来打招呼,没想到真是你。” “我闲来无事,出来逛逛,”杨澜礼貌地回答道,“丁姑娘是一个人来的?” 丁芸笑着颔:“是啊,表哥白天忙,没时间陪我,府里的下人又全是男子,不好让她们跟着,我只能自己来了。” 李将军就是有时间,也没必要陪你吧?青桃心里如是说道,随即哂笑道:“李将军就没给姑娘雇个丫鬟侍女什么的?府里全是男人,多不方便呢?” “他曾说过要雇几个丫鬟,但我觉得没必要,就拒绝了,”丁芸当做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我有手有脚,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做,没必要叫人伺候。” 这话……嗯,杨澜觉得又被冒犯到。 青桃当即变了脸色,打算继续跟丁芸杠下去,但尚未及开口,就被杨澜给拦住了。 “姑娘说的是。” 小姐啊,难道你听不出来她在嘲讽你吗?青桃默默叹气,扭过头去。 丁芸接着又道:“对了,今日遇上杨小姐,正好便把喜事跟你说了吧,我与表哥的婚期定在九月初七,到时还望小姐赏光莅临,喝杯喜酒。” “什么?你们要成亲了?”乍一听见这个消息,杨澜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眼里望出去是一片漆黑,以至于青桃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只是感觉她扶住了自己的手臂,借着她身上的力道,自己才能勉强站稳。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神思才渐渐回转过来。 “杨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丁芸满目担忧地问道,还欲伸手过来搀扶杨澜,却被青桃拦下了:“丁姑娘不必惺惺作态,我家小姐好着呢,无需你来管,请你离开。” 杨澜回头瞪了青桃一眼,勉强扯出一点笑意来:“丁姑娘不要介意,我方才只是忽然有些头晕,并无大碍,这丫头紧张过度,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丁芸笑着摇了摇头,说:“杨小姐说的哪里话,我怎会跟一个丫鬟计较?不过,你真的没事吗?不用找个医馆让大夫瞧瞧吗?” “不必了,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杨澜摆摆手,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在青桃这边,才得以站住脚,不论如何,在丁芸面前,她不能让自己出丑,绝对不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此耽搁了,先行一步,改日再会。”丁芸依旧是那么优雅从容,冲她浅浅一笑,转身离去。 杨澜身上紧绷的那根弦这才松懈下来。 “青桃,扶我去那边的石墩下坐一坐吧。” 青桃扶着她坐下,满眼心疼。 “小姐,您没事吧?脸都白了,都怪那个丁芸,没事说什么婚事,她成亲就成亲吧,还非要来炫耀,这人真是坏透了!” 关键是,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起来就不像个坏人。 杨澜脑海里一直还在回响着丁芸那句“我和表哥的婚期定在九月初七”,心如刀绞,眼泪就像决堤了的洪水一般,从眼眶里奔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吓得青桃赶紧掏出手帕来给她擦拭,嘴里又一个劲安抚:“小姐莫要悲伤,不过一个男人而已,没了就没了,咱们大荣可有的是好男人呢,以后您还能找到比他好千万倍的,别哭别哭。” 这个道理杨澜不是不明白,李亮是好,但并不是最好的,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但她心里有了这一个人,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眼里也只看得到这一人。 蹲着哭了一会儿,杨澜便由青桃扶着返回了丞相府。 回到家里,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不吃也不喝,只闷头大哭,哭到眼睛干了,力气也没了,这才累得睡过去。 顾知夏回来后,听说此事,来到房里看了看,见她睡得正沉,便没有打搅,又私下问过青桃怎么回事,得知李亮即将迎娶丁芸,心里莫名还有些惋惜。 “李亮虽然莽了点,但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做不成杨家的女婿,真是可惜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二章 振作 杨澜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哭得眼睛都肿了,嗓子也哑了,怎么也不肯见人。 正当青桃等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第二天一早,她居然自己又出来了,尽管形容憔悴,脸上却带着笑,似乎已经重新振作起来。 “青桃,我饿了,快去给我拿早膳来,记得多拿一些,一天没吃了,食量大。” 闻言,青桃立即吩咐丫鬟去膳房端早点,自己则守在主子身边,见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实在不放心,便低声问她:“小姐,您真的没事了吗?不会是,装的吧?” 杨澜斜眼一瞥,在她额上拍了一记,哼道:“我要真是装的,被你这么一拆穿,恐怕就要想不开了!” “啊?”青桃吓得脸都白了。 “不过你放心,我没事。”杨澜笑了笑,仿佛全然不在乎,“昨天夜里我想了一晚上,已经慢慢想通了,你先前说得没错,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这个娶妻了,我再找个更好的就是,没必要太过伤感,这日子还得过下去,我总不能因为失恋了,就不活了吧?” 青桃却还是半信半疑,昨晚上还哭得死去活来呢,尽早就好了?会不会恢复得太快了点?多半还是装出来的,还是看紧点儿的好,免得她想不开做傻事。 “您想通了就好,昨天您哭成那样子,奴婢们都担心死了,还有夫人他们,担心得一夜都没休息好,今晨一早就过来了,见您没什么事,才放心出门的。” 说起自己的爹娘,杨澜就忍不住吐槽,她都伤心成那样了,也不见他们来安慰两句,哼哼,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把失恋当回事呢,还是压根就不关心她这个女儿。 唉,不想还好,一想就郁闷了。 在府里休养了两日后,杨澜的气色恢复如初,终于不用担心出去见人,会把人吓着了,于是这天早上用过早膳后,便直接出了门。 青桃自然紧跟在身旁,美其名曰是照顾她,实则她是担心小姐伤心之下,做什么傻事。 她本以为小姐是要出去逛逛,散散心,可越往前走,她便越觉得不对劲,连忙拉住主子道:“小姐,您该不会是想要去李将军府里吧?” “是啊,你才看出来啊?”杨澜笑嘻嘻地说道。 “您该不会是想要去找丁芸打架吧?”青桃一脸惊恐地问。 杨澜停住脚,面露不解:“找丁芸打架?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就那位丁姑娘那柔弱的身子骨,哪里禁得起她一顿打哟? 再说了,这无缘无故的,她打人家作甚?又不是疯子。 “您的心上人被丁芸抢走了,心里肯定恨透了她,还不找她出气?” 杨澜哭笑不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这么不讲理的吗?从始至终,我就没有跟丁芸抢过李亮,何来被她抢走心上人?” 她连抢的资格都没有。 算了,不想这些了,说多了都是泪。 在去往李府的路上,杨澜还特意到珠宝铺买了两颗明珠,作为新婚贺礼。 很凑巧的事,今日李亮军中无事,正好在府里,她一到大厅,李亮便迎了出来。 “杨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杨澜看着这人嬉皮笑脸的模样,心如刀割,差点就没稳住,她心里一个劲安慰自己,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千万不能失态,让人看不起你。 “李将军近来人逢喜事,自然事忙,来迟一会儿也不妨事。” “喜事?”李亮不明所以,遂问道:“什么喜事?” 呵,还跟我装傻,有这个必要吗?杨澜撇撇嘴,将买好的明珠奉上。 “这是我来的路上,顺手买的,虽然不算贵重,但也是一点心意,就当做是贺礼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李亮彻底被她弄得一头雾水,恍恍惚惚地把贺礼接了,打开一看,好家伙,差点闪瞎眼睛。 他虽对珠宝没什么研究,但还是识货的,这两颗珠子色泽莹润,一看就是好东西,少说也得上千两银子才能到手,还不算贵重? 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送这么大礼做什么? “你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他立即给塞回了杨澜手中。 杨澜就恼了,气呼呼地又把明珠搁在茶几上,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你要就要,不要便扔了吧!” 顿了顿,又说:“横竖我已经表达恭贺之意了,之后不会再来,告辞!” “站住!”李亮心急之下,一把将她拉住,而后不解地问道:“你一直说恭贺我,到底恭贺我什么?你即便要走,也该把话说清楚啊。” 杨澜觉得,这人真的很可恨,非要逼着自己把话说全了才行。 也罢,人都来了,还怕说话吗? “李将军,你就别跟我装傻了,九月初七是你与丁姑娘的大喜之日,我都已听她说了,你何必还瞒我?” “大喜?”李亮大吃一惊,显然根本就不知情,“哪有这样的事?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杨澜是个聪明人,一见他这个模样,便将此事想明白,肯定是那个丁芸骗她的! 思及此,她真是又惊又喜,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原来李将军被成亲了都不知道啊,要是我不来告诉你,你恐怕要到九月初七那日,才知道自己要当新郎咯?” 李亮皱紧眉头,一时惊怒交加,面对杨澜的调侃,竟也不知如何回嘴。 “我已经跟舅父提出解除与表妹的婚约了,她不可能不知道的,怎么还在外面乱说?” 杨澜笑道:“这就是你不懂女孩子的心了,丁姑娘喜欢你,怎么会轻易放手?” “你说她对我有意?”李亮真不愧是个没心没肺的,竟然没看出丁芸的心意,杨澜忍不住摇摇头,心里又想,这也不稀奇,她的心思,这货不也没看出来吗? “可她从来也没跟我说啊。” “女儿家脸皮薄,怎可能直接对你说?但她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杨澜非常认真地说道,表面在说丁芸,实则在暗示她自己。 “她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三天两头地来找你,想办法接近你,探听你的事?” 李亮回想这些时日与丁芸相处的点滴,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难怪每次他提出要送她回家乡,她总是拒绝呢。 “怪我太粗心,没察觉这些。” “那你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做?”杨澜紧张地问道。 李亮想了想,答道:“我还是不能跟她成亲,从小我就只把她当妹妹看,绝不可能娶她的。” 杨澜暗暗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雀跃。 原来这么多天来,她都白伤心一场了。 “那如果,现在有个人向你表明心迹,你会怎么办?”既然李亮跟丁芸的婚事已经告吹了,她也不必再顾忌什么,尽早将心意表明,省得日后再怀着心事忐忑度日。 “向我表明心迹?什么人啊?” 杨澜差点气背过去,李亮果然是个憨憨,这么明显的暗示都没听明白。 她干脆鼓起勇气道:“如果这个人是我呢?” “你?”李亮再度受到惊吓,而且这一惊比先前得知丁芸心意时更加厉害,眼睛圆睁着,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半天才逐渐缓过神来。 “哈哈,小丫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对我什么心意?咱们俩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徒弟啊。” 杨澜蹙眉道:“我不过是跟你学过几天武功而已,又没正式拜过师,怎么算师徒?再说,就算是师父和徒弟又怎么了?感情的事难道还要受身份限制?” 李亮这才意识到,她不是在说笑,她是认真的,回想起她先前说过的那番话,再结合这些时日生的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小丫头,一直以来,我都只把你当做妹妹看待,别无其他。” “以前没有,以后可以有啊。”杨澜不死心。 “以后也不会有。”李亮狠下心来,继续说:“年龄上,我比你大太多了,身份上,你我也相差悬殊,咱们根本就不匹配,你能明白吗?” 什么不匹配?总结三个字来说,都是不喜欢。 杨澜很清楚这一点,固然伤心失落,但其实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并未让自己失态,反而在李亮一脸愧色地看过来时,冲他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不是个喜欢纠缠的人,既然你对我无意,以后这些话,我不会再说。” 听她说这些话,李亮本应该高兴,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却莫名涌出一股失落。 “那就好。” 气氛毫不意外地变得有些尴尬,两人沉默一阵,杨澜忽然问:“那以后,咱们还是朋友吧?” 李亮故作轻松似的,拍拍她的肩头,豪爽笑道:“当然,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徒弟,也是我的好朋友。” 杨澜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都是从小大大咧咧惯了啊,导致一点不像个女儿家,害得李亮跟其他那些朋友那样,都把她当男孩子看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三章 宫宴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到了中秋佳节,皇宫举行夜宴,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都可携带家眷入宫赴宴。 杨澜原本是不想去的,因为一入宫肯定会与李亮碰面,她担心到时难为情,但听了顾知夏的一句话后,她又改变了主意。 顾知夏说:“你要是不去,李亮肯定会以为你在躲着他,知道你还过不去这个坎,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想你呢。” 是啊,她可不能让李亮把她看低了,为了颜面,杨澜立刻决定入宫赴宴。 出前,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不出所料,刚到宫宴举行的大殿内,就迎面跟李亮碰了个正着。 李亮先是打量她一番,而后笑道:“杨小姐今日真是容光焕,倾国倾城啊,在场的所有千金们,都让你给比下去了。” 杨澜撇嘴道:“别以为本姑娘听不出来你是在打趣我,少在这儿油嘴滑舌。” “哟,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厉害呢?”见小丫头还愿意跟自己斗嘴,李亮的心瞬间放回了肚子里,于是继续玩笑道:“小心了,似你这般伶牙俐齿,可不好找婆家。” “呸,本姑娘才不怕,大不了便一辈子不嫁人,以后做点小生意,当个富婆。”杨澜从母亲那里听到过一个故事,那故事里的主人公便是个搞事业的女强人,她一直很敬服来着。 李亮惊异于这丫头的另类思想,同时也生出几分敬佩之情,像她这么看得开的人,这世上不多了。 “我突然想起还有个人要见,先不跟你聊了。”说罢,杨澜便转身出了大殿。 李亮心里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也说不清是为何。 说有人要见,其实只是杨澜的借口,她不想跟李亮走得太近,担心自己又不由自主地对他生出不该有的奢望来,所以匆忙离开。 她加快脚步,一个劲地往前狂奔,直到到了御花园,累得气喘吁吁才停下。 之后干脆在假山脚下的石块上坐着歇脚。 杨澜以前经常进宫,对宫里一切都很熟悉,很多宫人也都认得她,见了还特意停下来行礼,问她是否哪里不舒服。 坐了将近一盏茶的工夫,心情逐渐舒缓过来,她却忽然犹豫,要不要再回大殿的酒宴上去。 正苦恼的时候,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杨小姐不在酒宴上,为何坐在这里?” 抬头看去,小皇帝面带笑容的脸映入眼帘,杨澜赶紧起身,屈膝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这里又没外人,何必多礼?”小皇帝顺势牵住她的手,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有恙?朕立刻叫人传太医来。” 杨澜摆摆手:“不用了,我没事,方才就是头有点晕而已,现在已好多了。” “真的没事?” “真的。” 小皇帝稍微放心,见杨澜额上布满细汗,遂掏出手帕来,轻柔地为她擦拭。 他们二人一直以来相处就像兄妹般亲密,杨澜也未觉得有什么,加上因为心中有事,又把之前小皇帝的表白给忘了,于是没有拒绝。 因放心不下而追出来的李亮,来到御花园时,在不远处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皇帝拿着帕子在为杨澜擦脸,杨澜与他四目相对,两人不知在说什么,脸上都带着笑,看起来温馨而暧昧。 他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停留了一会儿,只能黯然离去。 难道他对杨澜当真动了心么?可是杨澜跟他各个方面都不相配,他是不该对她动那份心的。 看方才那两人相处的情景,皇上似乎很喜欢杨澜,如果她能和皇上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岂不是比跟他在一起要强得多? 李亮停住脚,吐出一口浊气来,还是不要多想了。 杨澜最终还是回到了酒宴上,与皇帝是一同到的。 宴上的其他人不知内情,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顾知夏和杨志安两人见他们一起出现,就忍不住着急了。 待女儿落座后,顾知夏连忙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会跟皇上一起?他是不是又找你了?” “我方才去御花园散步,偶然遇到皇上的,”杨澜这才记起之前的事,不禁自责,居然忘了回避皇上,“您放心,皇上没有再提那件事,就算他提了,我也不会答应的。” 顾知夏点点头:“那就好。” 同时她又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让小皇帝彻底断了对澜儿的念头才行。 顾知夏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在当天晚上,小皇帝又去找太后,再次表达了想娶杨澜为妻的意愿。 太后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为皇帝选妃,已经基本上确定好人选,只等跟皇帝说一声,挑好日子办喜事了,这期间皇帝勤于政务,没再找杨澜,更没跟她唱反调,她还以为这孩子终于老实了,却没想到他这是憋着大招呢。 “母后之前说过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是不是?我不准你娶杨澜!” 小皇帝不再像之前那样与她争吵,而是直接表明自己的决心:“母后要是不答应,儿臣便自动退位,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是这般没有志气之人,为了一个女子竟要抛下皇位。 “儿臣说,若娶不到杨澜,我便宁愿不当皇帝……” 话音未落,殿内便“啪”的一声响,太后一巴掌甩了出去,小皇帝白嫩的脸蛋瞬间印上一道红色的指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半点声响。 小皇帝也愣在当场,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他要什么,太后便会给什么,从不舍得责骂半句,哪怕他犯了错,生再大的气,也只是好声好气地跟他讲道理,更别提动手了。 “母后今日就是打死儿臣,儿臣也不会改变主意!” “你……”太后拍案而起,气得两眼黑,当即便倒了下去。 “娘!”小皇帝连忙上去把人抱住,“快宣太医!” 太后旧病复,太医叮嘱不能再让她操劳,更不能受刺激,小皇帝懊悔万分,怪自己当时说话太冲,惹得母亲伤心了,之后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这一昏迷就是好几个时辰,太后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 她本来余怒未消,不想见小皇帝,但见他为自己担忧,人都憔悴了,又心有不忍,不好再与他计较。 “母后,对不起,儿臣让您操心了。” 太后伸手为儿子擦拭脸上的泪痕,心疼极了。 “你真就那么喜欢那杨澜吗?” “母后,儿臣几年前就下过决心,以后皇后之位只有澜儿可以坐,谁都不行,”小皇帝无比认真地答道,“儿臣对澜儿,是一片真心,绝非一时兴起。” 这话快把太后的心都刺穿了。 她颤抖着收回了手,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但你跟澜儿,是不能结为夫妻的,非但我不会同意,丞相和顾大人也不会同意,你可知,这是为何?” 小皇帝摇摇头,他正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一点,遂问:“请母后告知。” 太后迟疑片刻,答道:“因为你们是亲叔侄。” “您说什么?”小皇帝霍然站起,俊脸霎时间惨然变色,脑子一片空白,“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母后,您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太后笃定道,“丞相杨志安是你的亲哥哥,二十几年前,他被人掳走,流落民间,后来到了朝廷做官,阴差阳错下被你父皇现身份,这一切都是事实。” “那父皇为什么没有认他?不让他认祖归宗?” “那是因为杨志安不愿意。” “不愿意?”跟其他很多人一样,小皇帝完全不敢置信,假如当年杨志安恢复身份,回到皇室,必然可以当上皇帝,这世上还有人不愿意做九五至尊的吗? 太后叹了口气,说:“当年你父皇几次想给他恢复皇子的身份,但都遭到拒绝,杨志安那人,与旁人不同,他不是个贪图荣华富贵之人,一心只愿辅佐你登位,做好分内之事,你父皇也不愿强人所难,只能依了他的意。” “这么说来,儿臣能当上皇帝,那都是拖了丞相的福?”小皇帝似笑非笑道,语气逐渐转冷,眸底浮出寒意。 就因为杨志安这层身份,他注定不能跟心爱之人在一起,也因为他,自己要一辈子都困在这四角深宫之中,如果没有他,他的日子是不是会过得好一点? 太后握住儿子的手,道:“珩儿,你其实是澜儿的亲叔叔,你们是不论如何都不能结合的,因此母后才会极力阻拦你,你现在,该明白了吧?” “儿臣明白了。”小皇帝微微颔,心头一股寒意蔓延开来,渗透了四肢百骸,他绝望了,也死心了,“母后放心,儿臣今后绝不再与杨澜纠缠,立后选妃等事宜,都听您的安排。”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四章 杀心 “这样就好。”太后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随即,她又叮嘱道:“丞相的身份不能让外人知道,记住了吗?” 小皇帝点头:“儿臣知道。” 他不是傻子,曝光杨志安的身份,对他只有弊无利,这个秘密,自然是永远守住最好。 然而,他忍不住又想,纸包不住火,杨志安皇子的身份,终有一日会被人现,就算不被现,也难保他不会自己把身份爆出来,来跟他争夺皇位。 人是会变的,野心是会长的,杨志安当年不愿当皇帝,不代表现在和将来也没那个想法,而杨志安权倾朝野,要想取代他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个秘密就像是一把刀,悬在他头顶上一般,令他无法安心。 这天上午,因户部侍郎被贬到地方当知府,侍郎一位空缺,杨志安和小皇帝便因委任新任产生分歧,上完早朝后,杨志安被叫到了御书房内谈话。 从知道杨志安是自己亲哥哥之后,小皇帝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前眼里只有防备和警惕,如今却多了一层杀意,当然,他隐藏得很好,除了跟在他身边的梁公公之外,没人察觉。 “参见皇上。” “丞相来了,不必多礼。”小皇帝抬手示意他坐,而后笑道:“朕看丞相这几天面色不大好,怕是平日政务太忙,操劳过度所致吧?以后还要注意休息,好好保重才是啊。” 杨志安低头道:“多谢皇上挂怀,臣无事,皇上召见臣,不知所为何事?” 小皇帝始终面带微笑,以和善的姿态与他说话:“朕是想跟丞相再商量商量户部侍郎任命一事。” “这件事,在朝堂上不是已经定下了么?”杨志安疑惑道,“既是在文武百官面前议定了的,私下再商讨,似乎不太好吧?” “丞相是不是觉得,朕这个皇帝做得很不称职?”小皇帝忽然问,脸色也随着渐渐阴沉下来。 杨志安垂眸:“臣不敢。” 小皇帝冷笑一声:“谁不知道现如今丞相权倾朝野,权力比朕还大,这满朝的文武都以你马是瞻,只有你点了头,他们才敢点头,你若不同意,他们便会立刻跟着反对,是否已经商定,有什么关系?要换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皇上……” “好了,朕说这些,并不是要怪罪你,朕也知道,这些年若没有你的辅佐,我这皇位也坐不安稳,我对你感激着呢,朕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向你求个情,把那冯岗撤下去,换成卫岺,希望丞相看在朕的面子上,能答应这个请求。” 杨志安抬头看过去,思忖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请皇上恕罪,臣不能这么做,那卫岺是个武夫,大字都不识几个,兵部的事务尚且处理不来,何况户部那些事?把这样的人调到户部,不但会耽误了户部公务,还会连累国家和百姓。” 小皇帝冷哼:“丞相,你这是在吓唬朕吗?” “臣怎么敢吓唬皇上?臣所说的,不过都是事实,皇上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太后,看看她是否能同意让一个不识字的冯岗来填补侍郎之位?”杨志安心里明白,小皇帝这是故意在跟他作对,也是在试探他,看他在分歧上是否会让步,试探他的底线。 他这些年没日没夜地处理政务,无非就是为了这个国家和面前这个国君,一心一意,毫无私心,可小皇帝一直视他为眼中钉,处处防备,时时警惕,前段时间甚至还想利用他的女儿,来达成政治联姻。 他就是脾气再好,也不可能毫无怨怼,今日小皇帝干脆连最后的一点脸面也不给彼此留,直接要求在户部安插自己人,真当他这个丞相是摆设吗? “如果太后同意,臣自当无话可说。” 说罢,杨志安便躬身行了礼,不顾正咬牙切齿的小皇帝,转身出了御书房。 “可恶!居然敢搬出太后来!”小皇帝抓起手边的茶杯,“嘭”的一声掷了出去。 这还是他登位以来,火最厉害的一次,连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见惯了大场面的梁公公也吓得两腿软,差点跪倒在地。 “圣上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梁公公一边劝,一边指挥宫人打扫地面,“皇上,现在丞相权势大,连太后都要礼让三分,您要是跟他硬来,肯定吃不了好的,还是先忍忍吧。” “哼,忍?”小皇帝拍案站起,眸中迸射出火焰,“到底朕是皇帝,还他是皇帝?这世上哪有君让着臣的?” “皇上固然是君,但您没有实权呐,要是把丞相惹急了,他生出谋反之心来,您拿什么去镇压他?”梁公公小声道,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担忧。 小皇帝眸光一凛,冷声道:“你觉得他会造反?” 梁公公笑了笑:“这个,奴才可不敢乱说,但是个人就会有野心,尤其是像丞相这样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的人。” “况且,他还年轻,要是谋反成功,还能做几十年皇帝呢,朝中那些人,多是墙头草,真正忠于皇上没几个,以丞相的势力,足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起事并不难。” 小皇帝心里清楚,这番话是事实,而且还有一点是梁公公不知道的,杨志安也是皇室血脉,本就有资格坐皇位,这个秘密一旦传出,文武百官更会毫不犹豫地投向他那一边。 而他这个毫无根基的皇帝,将会被一脚踢开,成为笑柄。 到那时,太后又会拥护谁?以她对杨志安的重视,恐怕还是会站在他的阵营吧? 所以,杨志安不能留! 梁公公似乎是看穿了小皇帝的心思,眸光一闪,凑过去道:“皇上不能明着跟丞相斗,但可以暗着来。” “哦?怎么暗着来?”小皇帝挑眉问。 “这样……” 三日后,杨志安又接到小皇帝的召见,本以为还是要跟他谈户部侍郎的事,一进门便打算拒绝,不料小皇帝却先开了口:“丞相,朕听闻南方水患正闹得厉害,很多百姓都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被活活饿死,但朝廷明明已经几次派粮饷前往灾区,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呢?” 杨志安顿了顿,一时不明其意,只得如实相告:“回皇上,那是因为南州和羽州两地的官员有人中饱私囊,私吞了赈灾粮饷,臣已经在想办法,派人前去调查,另外,再派人重新运粮食与衣物等过去,相信灾情会慢慢缓解。” “原来如此,哼,那些地方官以为天高皇帝远,就没人能管得住他们了?肆意妄为,毫不顾百姓死活,委实可恨!”小皇帝义愤填膺道,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说:“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最好是暗中探查,要是被那些贪官知道朝廷派人前往调查,必然会官官相护,销毁罪证,到时就不好办事了。” “是,臣明白。” 小皇帝站起身来,走到杨志安面前,然后道:“丞相,别人朕信不过,这件事还是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吧,你到那里之后,把那些贪官揪出来,只要罪证充足,可以先斩后奏,不必姑息。” 杨志安抬眸看了他一眼,心头诧异,这点事,小皇帝随便派一个心腹去都可以办妥,为何一定要让他去? “皇上开口,臣本应遵命,但朝中政务繁多,臣一走开,只怕……” “丞相放心,朝中大臣那么多,那些事务交给他们做就是了,再说,朕年纪也不小了,已经可以独立理政,你就不必担心这里了,放心去便是。” 如此看来,这道皇令是违抗不成了,杨志安沉吟道:“既然皇上信任,那臣便只有领命了。” 小皇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此事就拜托丞相了,希望你一路顺风,回来后朕亲自为你接风洗尘。”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回到府里,杨志安把这个事告诉顾知夏,后者也先是一愣,弄不明白小皇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很快她便两眼一亮,想到了什么,紧张道:“小皇帝莫不是要在路上对你动手?” “希望不是吧。”杨志安在回府的路上,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暗暗把自己吓了一跳,总觉得,小皇帝纵然对他有成见,但目前还不敢对他动手,毕竟太后还在呢,怎可能看着他胡来? 顾知夏道:“你这一去,只怕面临凶险,我看还是明日先去禀明太后,看她能不能劝说皇上收回成命。” 杨志安却摇头:“不,不必去打扰太后了,她这段时间身体越来越差,不能再为这些事操心,况且,该来的躲不掉,就算我不去灾区,他还会另想办法对付我,只要此番出行做好防备,应该不会有事。”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敌在暗你在明,如何防备也不可能万无一失,志安,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顾知夏急得眼睛冒了火。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五章 南下 “娘子,”杨志安将顾知夏的双手握住,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从我答应先帝扶持皇上那一天开始,就是拿了自己的性命在赌。” “这几年的每一天里,都在刀尖上行走,不管我去与不去,根本没什么区别,今日的局面,也是你我早就料想到的,不是吗?” 顾知夏不禁红了眼眶,是啊,这些都是他们早就料想到的,既然当初决定要留在朝廷,就该坚定地走下去,何况,现今想脱身也脱身不了,除了走下去又能怎么办? “那你答应我,不论生什么事,都要以安全为要,我和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杨志安微微一笑,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揽住她道:“好,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见你们。” 两日后,杨志安乔装成商人,带着六名护卫离开了帝都,一路往南而去。 先去的靠北一点的羽州,一到境内,就随处可见饿殍,街上到处是无家可归,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拿着碗沿街乞讨,但根本没什么人施舍,最后只能饿着肚子倒在地上,听天由命。 每当看到这情景,杨志安便吩咐手下拿出钱粮来,分给难民,然而,他出门也并未带多少钱财,很快就完了,后来就只有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等到终于赶到州城,杨志安顾不上休息,连夜直奔了州府的府衙。 这时候天色已晚,府衙的门早已关闭,手下前去叫门,半天才有人来应。 “谁呀?大半夜的敲门,有什么事?” 来开门的是个官差,还打着呵欠,一脸不耐烦,待杨志安等人一走近,立马闻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原来这人方才是喝醉了酒,睡过去了,难怪这么久才来开门。 护卫龙一道:“这位是从帝都来的钦差大人,要求立刻见知府大人,赶紧去通报!” “钦差大人?”官差立即打量杨志安,见他穿着打扮只像个寻常的商人,半分官家模样都无,不禁生疑,“你真是钦差?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杨志安只好将事先备好的手令亮出来,那官差接过去仔细看了,连忙躬身作揖,谄媚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大人,还望恕罪!” “算了,不知者无罪,现在本官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快请进!”官差侧身让路,将人请进门。 走了两步,杨志安突然回头,对龙五和龙六吩咐了几句,两人立即领命往外而去,另外四人则陪护着杨志安走进衙门后堂。 “大人请稍后,小的立刻去通报知府大人。”官差倒了茶水,赶紧跑出去了。 然而,这一等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人来。 龙一等的不耐烦,皱眉道:“现在也还不晚,那知府不可能就睡了吧?” 杨志安冷笑道:“只怕不是睡了,而是在饮酒作乐,且再等等吧,谅那知府胆子再大,也不敢不来见我。” 又再等了将近一盏茶工夫,外面终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明亮的灯火下,一个身着紫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一边行礼,一边微微喘着气道:“下官吴金拜见钦差大人。” 羽州知府,姓吴,单名一个金字,乃羽州本地人士,四十六岁,治理州务已有二十三年,这期间虽不曾做出什么伟大的政绩,但此间一向也还算太平,因此,杨志安本以为这是个中规中矩,不算好,但也不算坏的地方官。 但此刻一见,杨志安才现,自己猜错了。 他先是打量了这人少时,因闻到他身上散出来的极淡的酒气而皱了一下眉头,而后道:“吴大人不必多礼,深夜来访,打搅了。” 吴金大概是本以为要挨骂了,却没料到对方这么好说话,脸上难掩惊讶之色,愣了愣才道:“大人这是说哪里话,您远道而来,下官本该出城迎接,安排酒席接风才是,但您未曾事先通知府衙,下官不知您到来,实在怠慢了。” “本官是特意没通知尔等的,来之前皇上便特意叮嘱,不可惊扰了地方的百姓和官员,视察时当低调行事才是。”杨志安并未表明自己丞相的身份,而是假称刑部官员,还做了个假名杨安,那道手令便是走之前赶制的。 “对了,本官白天只顾着赶路,不曾怎么休息,连口水也没喝,眼下口干得紧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不知可否在吴大人这里讨杯酒喝,蹭口饭吃?” 吴金忙道:“下官这就叫人去准备酒菜,大人请先随下官来。” 杨志安跟着吴金穿过后堂和花园,绕过几条屋廊,来到一座院落,院里灯火通明,已有人打扫好了房间,就等入住。 “这院子已经很久不住人了,所以比较冷清,事先不知大人要来,未曾布置,有些简陋,还请大人先将就一晚,明日下官便着人来好好归置一番。”吴金一脸愧色道。 “不必了,这样就挺好,无需再麻烦,左右本官也不会在此停留太久。”杨志安四下看了看,径直走进房间。 屋里桌椅床铺等都是旧的,但因刚刚打扫完,十分干净,虽然没有装饰品,但整体也不错,杨志安本就不是个讲究人,况且,他来此的目的又不是享受生活,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不多时,小厮端来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共有两菜一汤,外加一壶酒,菜是清炒的小菜,汤是鱼汤,但里面并没多少肉,全是水,杨志安看了一眼,没说话。 吴金解释道:“钦差大人见谅,羽州水患,灾情严重,大部分的食物都拿去赈济灾民了,府衙上下也必须尽量节俭,这已经是目前能拿出最好的饭菜了。” 如果这是真的,杨志安必定会感动不已,并且对这位吴知府敬佩有加,但沿途那满街乞讨的百姓,随处可见的饿殍,却表明这人根本就在撒谎。 要是粮食真的都用来赈济灾民了,百姓的日子岂会过得这么惨? “这就很好了,本官理解,理解。” 吴金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笑着说:“那大人先用膳休息,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好。”杨志安点点头,准备夹菜,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把人叫住:“对了,明日本官想四处走走,看百姓灾后情况如何,也好向皇上汇报。” “是,下官会准备好。” “嗯,去吧。” 吴金走后,龙一将房门关上,扫视了桌上的饭菜一眼,冷笑道:“真会装模作样,私下里还不知道他们如何大鱼大肉呢,就送这些过来。” 杨志安道:“这个吴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是来视察的,担心将他做的那点事都翻出来,自然要演戏了。” 龙一点点头:“既如此,那明日他肯定也会事先做准备,绝不可能让您看到羽州真实的近况,还有什么巡查的意义?” “羽州的情况,在来的路上我就了解清楚了,明日巡查本来目的也不在于此,看着吧,收获肯定会有的。” 用过晚饭后,先前派出去的龙五和龙六二人也6续回来了。 原来杨志安一开始就怀疑晚上吴金是在宴请宾客,他猜测,自己突然出现,那些人会从侧门离开,于是让人去跟踪,探查清楚那些人的底细,好为日后行事方便。 “大人,都查清楚了,今晚在吴知府酒宴上的共有四个人,其中三个都是本地富商,他们专门做走私生意,跟吴知府官商勾结,压榨百姓,简直无恶不作。” “那另外一个人呢?”杨志安问。 龙五答道:“另外那个,是羽州的通判,名叫薛洋,跟着吴知府已经快十年了,私底下帮着他做过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当地百姓恨之入骨,而且此人生性懦弱,却好色,时常染指良家妇女,甚至强抢民女,好几次事情闹大,不得已躲起来,都是吴知府出面摆平的。” 杨志安眯了眯眼睛,生性懦弱? 他想了想,吩咐道:“你们连夜去把这个薛洋抓起来,记得,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吴金现了。”柿子还得捡软的捏,薛洋既然是个怂包,那要从他那里得到吴金的罪证就不难。 “是。” 龙五和龙六二人便又出了门。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杨志安便起了身,洗漱完毕后,下人送来早点。 只有两只馒头和一碗清粥,两碟小菜。 不得不说,吴金可真是个细心之人。 杨志安啃了两个馒头便饱了,正要出门时,吴金便现身了。 “眼下非常时期,照顾不周,还望钦差大人见谅。” “这是说哪里话来?外面百姓还在忍饥挨饿,本官能吃上清粥咸菜,已经很好了。”杨志安摆了摆手,笑吟吟地说。 吴金笑道:“大人体恤百姓,真乃百姓之福,下官已经备好车马,现在便带您先去城外的难民营走走吧。” “好。” 由于很多房屋庄稼都被水冲毁了,大量百姓无处可去,朝廷便拨银给各地官府,用以搭建临时屋舍,供难民暂时栖身,并重建家园。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六章 出巡 令杨志安愤怒的是,到了城外之后,看见的只有一大片的帐篷,而且有很多还不沾一点尘土,显然是新搭上的,恐怕原先的已经烂了,吴金怕他见了会过问,不好交代,这才匆忙补救。 百姓们穿着刚派的衣裳,正排着队在凉棚外面领取食物,个个面黄肌瘦,领到粮食后兴奋不已,有的甚至大叫,说终于有饭吃了。 每当有人闹出大一点的动静,引得杨志安看过去,吴金就会吩咐手下去制止,并对杨志安道:“大人莫见怪,百姓们是看到朝廷派人来慰问,太过激动了,才会如此失态。” 杨志安假装信了他的邪,点头道:“无妨,这种场面本官见得多了。” 在营地走了一圈,杨志安被带进帐内歇脚。 才坐下不久,喝了两口水,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杨志安皱起眉头问:“外面什么事?” 龙一进来禀报:“大人,有几个百姓要求见您。” “哦?”杨志安以为是有人要向他检举贪官,故意朝吴金那边瞅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是,并未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慌乱,心中不由起疑,思忖须臾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四名百姓便被带帐来。 这四人中,一个是两鬓花白的老妪,一个是中年男人,另外两个,分别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和二十几岁的妇人。 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身份,就像是特意筛选出来的一般。 “你们要见本官,何事啊?”杨志安笑着问。 老妪道:“我们听说帝都来了钦差,将又会有大量的物资派到百姓手中,十分感激,特来向大人表示谢意。” “是啊,羽州水患,我们没了家园,连饭都吃不上,我的老娘差点饿死,好在有朝廷和知府大人帮扶,她才熬到今天,草民说什么也得亲口向两位大人道声谢才行。”中年男人一脸真诚道,说着,还跪了下来。 原来是为表扬吴金来的,杨志安就默默地看着几人在面前演戏,保持微笑。 接着,轮到少年开口了:“我的爹娘都被打水冲走了,至今生死不明,我无处可去,饿得昏倒在路边,多亏知府大人经过,将我救起,还给我饭吃,把我带到这里来,知府大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杨志安无语,心下吐槽,少年,你这通夸得有点太过刻意了吧? 吴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赶紧说:“本府也只是略尽了绵薄之力,真正救你的,是朝廷,是皇上,若非朝廷派钱粮,我又拿什么救你们?” 妇人接话道:“大人是个好官,之前朝廷的钱粮还未抵达时,您就在城中鼓动商户捐钱捐粮,还把自己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若不是您这般大公无私,我一家老小早就饿死了,大人简直是我们羽州百姓的再生父母啊!” 其他几人立刻附和,这小小的营帐,成了座拜神台,而吴金就是那个被供奉的神。 杨志安被这场面弄得,好几次差点没忍住笑。 吴金竟然在他面前上演这么一出戏,真以为他是傻子么? “好了,好了,你们是来见钦差大人的,不是来夸本府的,没有别的事,就出去吧,别在这里打搅大人。”吴金仿佛很无奈,连忙转向杨志安致歉:“大人,下官失职,让您受惊了,请恕罪。” “受惊倒不至于,只是没想到吴知府这么受百姓爱戴,听他们这样夸你,倒让本官自愧不如了。”杨志安微微一笑,对下面几个人道:“既然吴知府是个好官,那就让他在这里多治理几年,也不辜负了尔等一番敬爱。” 此言一出,下面几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吴金连忙道:“好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接着,几个人便离开了营帐,吴金则又对杨志安道:“大人,营地看得差不多了,咱们不如先回城吧,这里毕竟人多,下官担心出什么乱子……” “都是我大荣的良民百姓,能出什么乱子?吴知府莫多虑了。”杨志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顿了顿,又瞥了吴金一眼,“不过,既然你一番好意,本官也不好不领情,那就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营帐,往辕门的方向去,不料就在快要出去之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人,直扑向杨志安。 龙一龙二以为是有人要加害主子,立即将人拿住,怒喝:“什么人?竟敢行刺钦差大人?” 那人并未反抗,只是大喊:“我并非刺客,只是个普通百姓,我有话要对钦差大人说!” 吴金何其敏锐一人,立刻感觉到事情不对,当下上前一步,厉声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钦差大人面前大呼小叫,来啊,将他拖下去!” “吴金,你这个狗官,你不得好死!”男子恶狠狠地瞪着他,破口大骂,“你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害死无数的百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封上他的嘴,拖下去!真是个疯子!”一直淡定的吴金终于慌了,简直恨不得自己上手,把这人的嘴给堵上。 杨志安本就是来查办贪官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于是出手阻拦:“住手!” 吴金赶忙道:“大人,此人就是个疯子,专门诬陷下官的,他说的话信不得啊。” “信不信得,本官自己会判断,不需要你来教,”杨志安一改先前的平和,投去一个冰冷的眼神,“龙一龙二,你们先把这位兄弟带回衙门去,待我回去再好好问话。” “遵命!” 男子被带走后,杨志安转头看向吴金,笑了笑,说:“吴知府不必担心,那人说你中饱私囊,残害百姓,本官并不相信,我只是想查清楚,究竟什么人派他来诬陷你,好为你做主呢。” 吴金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只要大人相信下官就好。” 到了车厢内,杨志安又道:“本官听闻羽州城内有一家鸿运酒楼,乃是城里最有名的,那里的菜式一流,口味最好,反正现在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不如就去那儿吧。” “大人,那鸿运酒楼进门便要先付百两银子,乃是有钱人去的地方,下官恐怕连门都进不去呢,还是……” “哦?还有这样的规矩?那想必确实名不虚传了?本官更要去看看了。” “大人……” 杨志安拍拍他的肩膀,蔼声道:“放心,本官带着银子呢,这回我请你,就当是回报你昨日的热情款待了,走吧,去鸿运酒楼!” 鸿运酒楼乃是吴金跟一个当地的一个富户所开的,向来只接纳上流人物,寻常百姓不让进门,十几年来早已成了吴金和那些贪官污吏以及奸商的会面之地。 要是在平时,恐怕昨天晚上吴金就已带着杨志安去酒楼接风了,但现在灾情严重,百姓流离,他不敢太明目张胆,只得装样子。 重要的是,他不能在这时候让杨志安知道,自己是鸿运酒楼的老板。 可惜杨志安铁了心要去,他阻拦不成,外面又都是杨志安的人,他连派人先去打点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干着急。 到了酒楼门口,杨志安跳下马车,仰头望着眼前这座四层的红木楼,感叹道:“不愧是羽州第一酒楼,真是气派。” 接着,他便迈步进了门。 掌柜立即迎上来,先向吴金拱手:“大人,您来了。” 吴金给他使了个眼色,严肃道:“你往日都不准本府进门一步,怎么今日见到钦差大人来了,就变脸,还跟本府客气起来了?” “我……”掌柜很快领会他的意思,赶紧转向杨志安行礼:“拜见钦差大人,小人有眼无珠,怠慢了,还请恕罪。” “不妨事,”杨志安大手一挥,爽朗一笑,“你们这儿最好的房间在哪儿,本官要进去坐坐,还有,把你们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 “是,是,您请随我来。”掌柜恭恭敬敬地带着他上了三楼,推开左手边的雅间,躬身道:“这就是这里最好的雅间了,您请进。” 杨志安却并没有立刻进门,而是在长廊里来回走了一圈,现并没有客人,随即又抬头望向四楼,问:“这上面还有雅间吗?怎么不带本官去瞅瞅?” 掌柜了快瞟了吴金一眼,答道:“上面的雅间已经有人了。” “是吗?”杨志安一脸怀疑,“上面几间房里都有人了?本官可不信,吴大人,咱们上去看看吧。” 说完,他还推了吴金一把,快步爬上四楼。 顶楼只有四间房,而饮乐声便是从屋廊尽头的那间房里传出的。 “果然有人,也不知是什么人在此饮宴呢?既然来了,本官就去跟他们碰个面吧。” “大人不可!” 吴金和掌柜同时拉住杨志安,都面有难色,这下更证实了杨志安的猜想。 “怎么?本官要去跟他们交个朋友,为何不可啊?” “这……”吴金思索了半天,答道:“您是堂堂钦差大人,朝廷大官,他们不过是些当地商人罢了,怎么有资格跟您交朋友?您这不是自降身份么?”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七章 狠敲一笔 杨志安故作思考状,点了点头,说:“确实有些降身价,不过,本官并不那么在乎,让开。” “大人……” 吴金还在劝阻时,龙三已经将门推开,为杨志安开了路。 “什么人?竟然敢打搅我等喝酒,不想活了是不是?”里面走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满脸怒容,看到吴金时,脸色突变,咧嘴笑了:“原来是吴大人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我陪钦差大人来此巡视,没想到王老板在此喝酒,多有打扰了。”吴金又暗中使眼色,想跟他假装并不熟。 但这人不像掌柜那样聪明,并未领会他真正的意思,还以为跟从前一样,要他们帮着招待,于是展开笑脸,上前对杨志安道:“原来是钦差大人,您来鸿运酒楼可是来对了,这里的酒菜可是羽州最好的,快进来与我等喝一杯,今日便由我做东了,怎么样?” “王老板做东?那怎么好意思呢?”杨志安假意推辞,看向一旁的吴金。 王老板却道:“那有什么?我们跟吴知府都是朋友,自然应该帮他好好招待您了,快进来坐吧。” 杨志安饶有深意地看了吴金一眼,颔道:“好吧,本官要是再推辞,只怕你们要觉得我不给面子了,请。” 几人进了雅间,里面还有两个人在,一个身穿褐色绸缎长衣,四十岁出头,高高瘦瘦的,眼眸狭长,眸子黝黑,透着股精明,另一人身穿藏青色长袍,也是四十几岁的样子,又矮又胖,满面油光,笑起来就是奸商样。 根据王老板介绍,前者姓姚,后者姓罗。 昨晚在吴金府里吃酒的,就是他们三人。 几人全部入座,伙计又重上了一桌酒席。 喝了几口酒后,杨志安笑道:“本官没想到,几位老板原来跟吴知府是旧相识?” “是啊,我们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有事没事便会在这里相聚,喝酒说笑。”王老板笑着说,随即又殷勤地帮杨志安满上杯中酒。 杨志安故作惊奇地看向吴金:“哦?那吴知府先前怎么跟说,他连进酒楼的资格都没有呢?果然,吴大人是在骗本官吧?” “下官以前确实常来,不过最近几个月公务繁重,已抽不出身来这种地方了,王老板他们也知道的,下官最近手里没钱。”吴金讪笑道。 其他三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钦差大人并不是单纯来喝酒,而是另有目的。 姚老板赶紧附和道:“是啊,吴大人的积蓄都用在灾民身上了,最近比较穷,且忙得团团转,我等也少有见到他。” “可不是么?吴大人爱民如子,连日在外奔波,我等看了也怪佩服的。”罗老板也配合着说。 然而,杨志安早已看穿一切。 他笑了笑,直接换了话题:“本官听说,几位都是羽州数一数二富户,生意做得红火兴隆,平时也不忘周济百姓,乃是实实在在的好心人。” 大概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夸赞自己,三人都愣住了,茫然看着杨志安。 反常必有妖,他们毕竟在生意场上混迹几十年,哪能察觉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房里安静得有点诡异,众人脸上的表情也很诡异,唯独杨志安笑得灿烂,仿佛丝毫未曾感觉到,接着又说:“本官在想,几位老板家大业大,肯定有不少存粮和钱财,眼下灾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尔等必然也不忍心看着不管,何不拿出部分钱粮来,救济难民呢?” “这……” 几个人的脸渐渐黑了下来,答应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幽怨地看着吴金。 杨志安见他们不吱声,语气也冷下来:“怎么,你们不愿意?本官本以为几位是乐善好施之人,会帮这个忙,解了眼下之难呢,想不到,唉……吴知府,看来你看错这几位朋友了。” 吴金眉心一跳,张了嘴想解释,却又不好说出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而其他几人一听这是吴金的意思,心里早已将他骂了十几遍。 “钦差大人,不是我们小气,实在灾民太多,就我们这点钱粮,还不够大家吃一天的呢,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啊。”姚老板面露难色。 “能顶一天便是一天,多少也是份心意,”杨志安笑道,“朝廷派的钱粮还要五六天才能到,百姓们却扛不住了,就指着你们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老板等人依旧端坐在位,不肯表态。 杨志安心想,要是不给点压力,敢是连根鸡毛都别指望这几只铁公鸡拔下了。 “本官昨日来的时候,就听人说,姚老板在做茶叶生意,但后来让人去查了查,却并未在官府找到记录,也不知是何缘故?” “同样情况的还有王老板的香料生意,以及罗老板的丝绸生意,本官想着,过了这段时间闲下来了,着手好好调查一番呢。” 一听这话,三人登时吓得脸都白了。 他们是靠走私家的,这些年一直是在吴金等地方官的庇护下,才一直不曾被查出来,要是朝廷着手调查,必定一查一个准,家产充公还是小事,更严重的是要掉脑袋。 王老板道:“大人莫开这样的玩笑了,不就是捐粮救济百姓么?这本也是我等应该做的事,我就带个头,先捐五百石吧。” 一出手就是五百石,说明他手里确实有的是存粮,杨志安便笑着说:“不会吧?王老板家财万贯,每年的收入都不知有多少个五百石,只捐这么些,会不会太少了?” “那,那就再加三百石,如何?” 杨志安摇摇头:“怎么说也得一千石。” 这是明目张胆地勒索啊! 王老板恨恨地咬了咬牙,点头道:“好,一千石就一千石,多的再也没有了。” “好,本官先替百姓们谢谢王老板了,”杨志安冲他拱拱手,随即又将视线投向另外两人。 前面有人开了个好头,姚老板和罗老板两人总不好捐得太少,且事到如今,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于是两人相视一眼,把心一横,道:“我们也个捐一千石。” 杨志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连连拍手叫好:“难得几位如此慷慨,本官不胜感激,来人,这就去通知州衙的人,让他们准备车马,立即去几位老板家里取粮。” “遵命。”龙三立即领命去了,杨志安又道:“三位老板为百姓造福,本官会如实向朝廷禀报,给你们记下一个大功的,来,本官敬你们一杯。” 这也就是说,即使将来朝廷的钱粮到了,也不会再给他们返还了? 王老板等人简直肉痛,端酒杯的手都在颤抖,气得三张脸都绿了。 狠狠地敲了这几个奸商一笔后,杨志安心情舒畅地离开鸿运酒楼,分别去了王家、罗家和姚家,亲自监督运粮,然后又亲自赶往难民营,看见百姓将粮食领到手,才放心地回到城内。 吴金一直木然跟在一旁,有些绝望,今天让这位杨大人一搅和,他可算是把那三个大老板给得罪了个彻底,日后他们必定联起手来对付他,还不知该如何收拾这残局呢。 天黑了才回到府衙,吴金正打算回屋歇一歇,好好缓缓心情,不料耳边又传来杨大人的声音:“吴知府,王老板他们都出粮赈济百姓了,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呢?” “杨大人,您这话何意?”吴金讪讪地笑,“下官此前已经将所有积蓄都捐出去,现在还哪里来的多余钱粮呢?” “你捐了吗?” 跟这个人虚与委蛇了一天,杨志安实在没什么耐心了,不想再跟他客气,“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这几年在羽州都做了些什么,那鸿运酒楼,就是你开的吧?” 吴金顿时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有王老板几人,他们做走私生意,没你这个羽州知府包庇,怎可能顺风顺水?你跟他们同流合污十几年,从中捞了多少好处?” “大人,下官……” “别跟本官装无辜!”杨志安打断吴金的话,语气凌厉,目光如刀,“你们几人的关系,以及私底下的交易,本官早已调查得一清二楚,今日之所以没立即拆穿,是看在你对本官还算客气的份上,想等你自己认罪,没想到你却根本没这个意思。” 吴金惊出一身冷汗,当即跪倒在地,“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确实跟王老板他们有来往,也确实开了鸿运酒楼,但下官只是通过正规途径揽财,并未参与走私勾当,不知大人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竟将下官怀疑至此?” 他笃定杨志安手上没有证据证明他参与走私,认为只要抵死不认,对方便拿他没办法。 而杨志安确实暂时没有证据,也确实拿他没办法,只得强忍住怒火,警告道:“你最好别让本官抓到把柄,否则,本官绝不饶你!” 然后拂袖而去。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八章 策反 吴金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他稳住了,否则这颗脑袋怕是难保。 这时候,他想起了白天被送回衙门的男子,那人肯定会在钦差大人面前多嘴,把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抖露出来,为了自保,此人决不能留! 回到院子里,杨志安休息了一会儿,龙五便过来了。 “怎么样,人带过来了吗?”杨志安说的人,自然是昨夜便让他们去抓的羽州通判薛洋。 龙五答道:“已经带来了,就关在隔壁房间。” 杨志安颔:“把人看好了,今晚可有的热闹。” 用了些晚饭后,杨志安熄了灯,却没休息,只是躺在床上,听外面的动静。 临近子时,外头传来一阵打斗声,他猛地坐起身来,眸子在黑暗中出幽幽的光。 终于来了! 打斗只持续了一盏茶的工夫,便有人来敲门。 “大人,事情办妥了。”是龙一。 杨志安这才起身出去,院子里早已亮起灯火,四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被捆绑住,跪在地上,目光惊惧地看着他。 “就是你们几人要来刺杀本官?” 几个蒙面人连连摇头,争先恐后否认道:“我们是受人指使的,身不由己,并非自愿来。” “我们的目标也不是大人,而是您手上的那名男子,我们怎敢刺杀钦差大人呢?” 杨志安当然知道他们不是来杀自己,但这种情况下,他必须坚持这一说法,这样,才能给这些人定个重罪,然后胁迫他们为自己办事。 “何人指使你们来的?” “是知府大人!”其中一人口快些,毫不犹豫地把吴金供了出来。 杨志安冷笑道:“荒唐!我与知府无冤无仇,他怎会叫你们来杀我?依本官看,分明是你们自作主张,心生歹意,想害本官!” “冤枉啊,大人!我们真是被知府逼着来的……” “不错,而且我们刺杀的对象确实并非大人您,是那个叫做陈七的人。” “哼,本官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撒谎,陷害吴知府呢?本官听说,吴知府对待部下如同亲兄弟,有什么好事都会想着你们,现而今你们却如此出卖他,良心何在?”杨志安睁眼说瞎话。 几个黑衣人更加激动了,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反驳起来。 “那是知府骗您的,他做人黑心的很,欺压百姓还不够,还要压榨官差和小吏,我们这些人都被他欺凌得苦不堪言啊。” “我们要不是被他威胁,怎会来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真是被他害惨了啊!” 几人越说越气愤,仿佛蒙着脸都快要哭出来了。 杨志安见状,终于缓和神色,说:“原来吴知府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既如此,你们何不想办法摆脱这个无良之人呢?” 黑衣人们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我们也想啊,但是吴知府势力太大,我们一旦跟他闹翻,根本无处容身,还会连累家人,因此只能屈服。” “但若是本官能帮你们摆脱此人,你们可愿听从本官之调遣?” 众人闻言,先是一呆,而后6续反应过来,纷纷磕头:“小人等愿听从大人吩咐!” 杨志安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既如此,那你们就先起来吧,龙一龙二,立刻给他们松绑。” 几人没了束缚后,自行揭下脸上的黑布,杨志安又吩咐:“你们回去之后,不必再去见吴知府,私下去召集其他官差,说服他们奋起反抗,另外,尔等跟随吴知府多年,手上或多或少,都握着他一些罪证吧?不论罪行大小,都可以吧证据交给本官,以便之后给他定罪。” “是,我等一定尽力去办!”几人兴奋得摩拳擦掌,都觉得总算遇见青天老爷了,等治了吴金那狗官的罪,往后他们的日子便好过多了。 吴金在屋里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到那几个手下回来复命,天亮后出门查看,也未见有任何动静,他便猜测,应该是那几个饭桶行刺失败了。 要是他们被杀还好,倘若被抓,将他供出去,他岂非要大祸临头? 他急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想了又想,最后把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个钦差干掉,一了百了! 反正最近匪祸横行,百姓暴动,一个文弱书生不幸被乱民杀害,也不是不可能生的事。 于是乎,吴金立即召集府上的二十个打手,即刻往府衙那边去。 杨志安刚起身不久,尚未用过早膳,听见外面传来吵闹声,赶忙出门查看,只见整个院子已被二十来个壮汉围得严严实实,吴金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振臂一挥:“来人,将这个冒充钦差的骗子给本府抓起来!” “你敢!” 龙一等人当即抽出刀剑,上前将杨志安护在身后,双方眼看就要打起来。 可他们只有六个人,且要护着不会武功的杨志安,对方却有二十人,毫无顾忌,这一架根本用不着打,便分出胜负。 “吴知府,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谋害朝廷命官是要杀头的,你就这么不想活了?” 吴金笑道:“呵呵,谋害朝廷命官自然是要杀头,但诛杀假的朝廷命官,就是大功一件了,皇上知道后,也会嘉奖我的。” 杨志安心想,这个倒是不假,小皇帝本来就想他死,要是阴差阳错下,被他抢了先,小皇帝肯定感激不尽。 “本官持有手令,上面还有皇上和刑部的印鉴,怎么是假的?” “手令不假,人却是假的。”吴金露出凶恶嘴脸,笑得极其阴险,“本府调查过了,刑部的杨安大人早已年过五旬,是个两鬓斑白的人,而你却不到三十,本府虽不曾见过杨大人,但你如此年轻,怎可能与他是同一个人?” 杨志安明白了,这人就是为了杀他,随便找个借口罢了,多说无用。 龙一低声道:“大人,一会儿属下几个拖住他们,您趁机快跑,立刻出城。” 跟这些人硬来显然行不通,不说杨志安跑不跑得了,就是跑出去了,把他们留在城内赴死,他也良心难安。 “不,应该跑的,是你们。” “大人?”龙一吃惊,“我等的使命就是保护大人安全,岂能在危难关头弃您而去?我等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杨志安压低声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要你们出去想办法,治住吴金以及他的同党,你们身手不凡,可以逃脱,但我不行,你们出去比我出去强。” “可是……” “不用可是了,既然你们把我当主子,就该听从我的命令,赶紧逃出去。” 龙一几人也知道凭他们几个,无法保证能顾得杨志安周全,或许先逃出去,再想办法救人,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如此,六人相视一眼,达成共识,立刻与吴金的人打了起来。 小小院落里顿时一片混乱,杨志安和吴金两人隔着这片混乱对视,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 没多久,龙一龙二以及龙四龙五都突出重围,翻墙逃出,只留下龙三和龙六两人与杨志安被抓。 最后,三人一起被关进了州衙大牢。 几个时辰后,吴金派出去追杀龙一等人的打手回来禀报,说未曾追踪到人。 吴金倒也没多在意,因为那几人已经受伤,羽州又是他的天下,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找到救兵,无需太在意。 晚上,他来到大牢,让人将杨志安提到审讯间,准备先将他折磨一番,出出气,等气出够了,再结果了他,扔到街上去,明日便可演一出好戏,随便抓几个暴民顶罪就是。 “杨大人,我这里的大牢住得可还习惯?啧啧,瞧你这憔悴的模样,恐怕是饿了一天的缘故,有点顶不住了吧?” 杨志安挺直脊背,冷冷地瞅着他,“吴知府,本官劝你还是善良些,否则日后有你哭的时候。” “哦?”吴金觉得好笑,挑眉冷嗤:“你都沦为阶下囚了,还敢在本府面前说大话?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本官乃货真价实的朝廷钦差,你却诬陷我,抓我入狱,这已经是重罪,倘若现在收手,或许还来得及。” “哈哈,笑话!本官若是现在放了你,那才是找死呢!” 杨志安轻勾唇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你莫不是真以为把我的死嫁祸给暴民,就可以摆脱嫌疑吧?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罪行终究会被查出来,到最后依然免不了一死。” 他居然连他要找暴民抵罪的心思都猜到了?吴金不由暗惊,这人确实够聪明,可正是因为聪明,他才更得尽快杀了他。 “来人,把他绑到木架上,狠狠地打!” 杨志安没有反抗,表现得十分平静,嘴角甚至还带有微微的笑,像极了在嘲讽吴金。 “你笑什么?”吴金恼怒道。 “我笑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杨志安摇头轻笑。 吴金咬牙:“现在要死的是你,本府好着呢!”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九章 遇刺 衙差将杨志安绑住,拿来藤条,准备要动手时,杨志安突然开口:“几位兄弟,你们难道还要跟在这个无良贪官身边,继续为他做那些丧尽天良之事吗?” “你们都是有良心,有抱负的人,给这样这种人卖命,难道不觉得憋屈?” “你不必挑拨离间了,我们是知府大人的部下,自然要听从他的吩咐,没什么所谓憋屈不憋屈。”衙差板着脸道。 然而,如果当真不憋屈,他又何必回答杨志安的话? “这世上随便找一个人来给你们当上级,也比吴金要强,他处处打压你们,让你们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的工钱却少的可怜,这根本是不把你们当人看,你们就没想过反抗?” “你给老子闭嘴!”吴金大吼道,随即一巴掌拍在衙差脸上,又踢了一脚,“杵着做甚?还不快动手?” 衙差握紧藤条,咬了咬牙。 杨志安趁机又道:“我可是朝廷钦差,如果被你打死,你是要被砍头的,而吴金呢,他有的是钱,随便打点一下,便能把罪责都推在你们这些部下身上,逃之夭夭,最终还不是只有你们倒霉?你可想清楚了!” “快动手!” 吴金又怒喝一声,见衙差没反应,抡起拳头便又要砸过去。 不料刚到半空,就被一只手掌截住。 衙差目露寒光,冷声说:“我来衙门九年,就让你打骂了九年,还没打够么?” 吴金没想到他敢还手,顿时又惊又怒,有些讪讪,但身为知府,这里的头头,他可不允许自己在这些下等人面前丢脸,遂强装镇定,梗着脖子道:“松手,不想活了是不是?” “活腻了的是你!”衙差手上一用力,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吴金的胳膊被拧断,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杨志安在一旁看着,只觉大快人心。 “老子今日就要反了你,再也不受你摆布了!”衙差接着又重重地踢了吴金两脚,然后要去给杨志安解绑。 恰在这时,有两个衙差听到动静闯了进来,见这情景,都呆愣住。 “老周,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造反!”老周毫不避讳道,“你们不如也跟我一起吧,咱们把钦差大人救出去,再协助大人整治这个狗官,为民除害!” “这……” 那两人犹豫着,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们都对这位所谓的钦差大人不太了解,万一他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之后被吴知府拿钱贿赂,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杨志安猜出他们的顾虑,当即道:“本官此次来,就是为了查办贪污受贿,私吞朝廷赈灾粮饷的官员,只要手上证据充足,便可先斩后奏,之后本官会查抄吴金的府邸,将其财产充公,还可以拿出一部分来,奖赏贪官有功者,本官说话算话,绝不徇私。” 果真有这样的好事?两个衙差动摇了。 吴金见势不妙,连忙也道:“你们要是帮本府擒住这两个贼子,本府各赏一百两!” “一百两?你只是嘴上说说吧?姓吴的,你何时这么大方过?”老周逮住机会,又往他身上招呼两脚,“这些年来,你从我们身上压榨去的银两,又何止二百两?” “两位兄弟,这种人说话信不得,他现在说的好听,过后便死不认账了,此人心胸狭隘,搞不好,还会因为你们今日见到他的丑态,而把你们赶出衙门呢!” “我不会,我怎么会呢?”吴金忙表明真心,“你们救了我,以后就是我的兄弟,我绝不会亏待与你们!” 然而,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黑历史,早已败光了衙门上下众人的信任。 两个衙差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放手一搏,当即上前将吴金从地上拖起来,拿了绳索捆住。 杨志安得到松绑后,转头对老周道:“周兄弟,你们立刻去策反其他兄弟,并将吴府控制住,对了,吴金手底下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打手,一定要注意,多带些人!” 老周拱手道:“是,卑职几个这就去办。” 现在外面局面尚未稳定,杨志安只有继续待在牢里,等待时机。 天色将明时,几个人闯了进来,却正是龙一等人。 “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杨志安站起身来,“外面情况如何?” 龙一答道:“衙门的人多数已经站到咱们这边,有几个不从的,都被控制起来了。” “那就好。”杨志安点头,“留下几个人看住吴金,其他人随我来。” 衙差和小吏们都已经在衙门的后堂集结,将吴金这些年的罪行一一供出,还有不少人提供罪证,场面相当热闹。 最终,吴府被查抄,吴金极其同党全部被斩杀,而吴金这么多年贪污以及压榨来的钱财,几乎全部被充作赈灾之用,剩下的一部分,按照原来的约定,由杨志安做主,分给了衙门里的官吏和公差。 事情处理完毕,杨志安将这里的情况写在密报里,包括王老板等人做走私生意一事,也一并禀明,派人送往帝都。 之后,他离开羽州,继续南下,往南州而去。 一行七人赶了三天的路,这日黄昏时分,来到一个山谷。 “天快黑了,前方又都是山路,继续走只怕不安全,大人,咱们不如就在这里露宿一晚,明早再赶路吧?” 杨志安抬头看了眼前方延绵不断的群山,颔道:“也好,今夜就在此歇息吧。” 众人寻来干柴,生起火来,将干粮煨暖吃了,各自在火堆附近寻了地方躺下休息。 虽然已经很疲惫,杨志安却很久都睡不着,一是思念家人,二是想着如今大荣的国情,以及自己与皇帝的越来越僵的关系,不禁生出怅惘之心。 他常常设想,假如当年自己没有来都赴考,没有入朝为官,现今的生活是否会省心很多? 想着想着,便出一声叹息。 算了,还是别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到南州将贪污案查清,解救百姓,其他的想也无用。 闭上眼睛,逐渐有了睡意。 不料这时正在望风的龙四突然大喊一声:“有刺客!保护大人!” 杨志安猛然睁眼,翻身而起,警惕地环视四下,果见月色下一伙黑衣人从山谷口冲将而来,这些人个个手里拿着剑,杀气腾腾,看来就是小皇帝安排的人了。 这一路上他小心翼翼,甚至还乔装打扮,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走,没想到还是被跟上了。 龙一当机立断道:“大人,您跟龙五龙六先走,我们四人殿后!” “无需跟他们硬拼,打不过就跑,千万不可恋战,明日到前方的小镇上会合!”杨志安急声叮嘱完,即在龙五龙六的护卫下,往山谷的另一侧入口纵马而去。 三人于星夜里纵马狂奔,不敢有半点停留,所幸的是,前方并没有杀手拦截,一路都很顺利,天快亮的时候,正好抵达最近的小镇,这才敢停下来歇歇。 在街边的茶棚里坐着吃了点东西,又再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后,龙一等四人也赶了过来。 但他们身上都挂了彩,好在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休整一番后,一行人又再乔装一番,继续赶路。 杨志安途中遇刺一事,没多久就传到帝都,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先便怀疑是朝中某些跟杨志安政见不合的大臣下的黑手,但随即一想,杨志安前往南方调查贪污案,并没几个人知道,他是称病告假,暗中离开的,朝中大臣并不知情,不太可能派出人去。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立刻来到御书房先屏退了宫人,开口便质问道:“是不是你派出去的人?” 小皇帝做茫然状,问道:“母后,您在说什么呢?什么派出去的人?儿臣怎么听不懂呢?” “别在哀家面前装傻!”太后怒极,同时也寒了心,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倘若他焦急,询问出了什么事,说明他确实不知情,但此刻这般镇定,恰恰证明此事是他所为。 “母后,儿臣确实不知您在说什么。”小皇帝依旧不改口,“您先别激动,坐下来说。” 太后愤然推开他,怒目而视:“哀家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派人去刺杀杨志安?” 每次一遇到杨志安的事,太后便比谁都紧张,连他这个小儿子都不放在心上了,小皇帝心里又恼又恨,也不想再装下去,沉下脸来,道:“是我派出的,又如何?母后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太后只觉脊背凉,往后跌出两步,满目失望,在此之前,她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事实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可此时亲耳听到他承认,她就是想自欺欺人也不成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仅是大荣的丞相,还是你的亲哥哥啊,杀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小皇帝冷笑道:“正是因为他是我的亲哥哥,我才更要杀他,世上有哪个皇帝能容许臣下比自己权势还大?杨志安完全是自找的!”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章 杀意已决 太后听得小皇帝说出这般狠毒的话,伤心欲绝,身在皇家,她本已见过很多手足相残,父子相杀的例子,甚至这些事也真切地生过在自己身上,可当类似的事再度生,她依然无法坦然接受。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从小到大,我都教你要做个正直良善,宽容待人的仁君,你就是这么学的?” 小皇帝不以为意,笑了笑,说:“做仁君有什么好?像父皇那样,被臣子牵制,一辈子隐忍吗?我才不要!” “我既当了皇帝,就要做英主,做天下雄主,所有挡住我路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除掉!” 做天下雄主? 太后不禁失笑,路都还没学会走呢,就妄图飞了? “你以为一代雄主,是手段高明,心狠手辣就能成的吗?先你得学会修身齐家治国,不是只会耍阴谋就行!” “你今年已有十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学了多少治国之道,为何还这般天真?” “珩儿,你真是太令母后失望了。” 闻言,小皇帝登时恼羞成怒,骤然变脸。 “母后向来只看重杨志安,自然对儿臣失望了,儿臣什么时候做事让您满意过了?” “不过也不要紧,总有一天,儿臣会让您看到,谁才是真正有本事,有远见的那个人。” 太后看着他,忽然间无力感袭遍全身,她突然想,当年自己要是跟着先帝去了,倒也好了。 “母后不想再跟你争辩,你听好了,这一次过去便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要是以后你再敢对杨志安下手,我绝不放过你!” 说罢,也不等小皇帝说话,当即拂袖而去。 小皇帝伫立在原地,面色阴沉,露出一丝阴鸷之色,双手紧握成拳,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母后如此偏心于那杨志安,难说日后不会废了他,拥立杨志安为帝,如此看来,他想不杀此人都不行了,而且必须得尽快动手。 离开羽州境内,杨志安来到南州,同样以雷霆手段,于数日之内查清私吞赈灾粮饷的案子,将相关涉案官员一并抓起,论罪处置。 之后,没有在灾区多做停留,很快返回帝都。 一行人日夜兼程地赶路,只用了不到二十天便抵达帝都百里外。 由于天色已晚,若继续赶路,等到了帝都城外,城门已关,进不去,还得等几个时辰,横竖也不差这一晚上,杨志安便决定在经过的村庄里找家农舍借宿一晚,明早再行。 村里的人好客,杨志安等人又是做商人打扮,看上去面善,刚到第一家,就被收留。 农家的家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男主人姓郭,比杨志安大几岁,妇人刘氏刚二十出头,生得貌美,两人育有一子一女,是个十分幸福的四口之家。 见他们一家人和乐融融,杨志安不禁想到自己的家人,思念之情渐浓。 “我也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不过女儿是老大,比令郎大几岁,儿子倒是跟令爱年纪差不多,正是调皮的时候。” 郭大哥见他笑吟吟的,一脸慈爱,便知他是想家了,笑着说:“杨兄弟离家有些日子了吧?想必甚是思念妻儿了。” 杨志安不禁感叹:“是啊,思念得紧了,这不,着急赶回去么。” 正聊着,两个孩子从屋内跑出来,你追我赶的,玩的十分欢乐,这种热闹的氛围,杨志安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 早几年里,女儿还小,倒是喜欢闹腾,可惜他大多数的时间都不在家,即便她闹了也看不到,现在女儿大了,文静很多,轮到儿子闹腾了,他依然很少在家。 他生命里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国家大事上了,陪在家人身边的时候少之又少,现在想来,真是怪对不住妻儿老小。 男孩跑着跑着,不小心一头撞在杨志安身上,力气还不小,出“咚”的一声,杨志安差点被撞得倒地。 郭大嫂见了,连忙将儿子拉开,沉着脸教训:“爹娘平时怎么教你的,撞到人要怎么做?” “要道歉。”小男孩立马乖顺,放下手里的纸风车,走到杨志安面前,似模似样地做了个揖,“杨先生,撞到您了,对不起,小安以后不会了。” 这孩子实在懂事,讨人喜欢,杨志安笑道:“无事,以后小心点就是了,去玩吧。” 接着对郭大嫂道:“这孩子机灵聪慧,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不知可进学堂了没?” 郭大嫂叹了一口气,愧疚道:“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哪有钱入学堂?只有让他平时跟着村里的同龄孩子去向那村尾的秀才认认字了。” 杨志安之所以问,就是看他们家里贫困,猜想是没钱供孩子念书,见果真如此,难免觉得惋惜,心想着,等回到帝都后,该想个什么办法,帮帮他们才好,别耽误了那孩子的前途。 用过晚饭后,杨志安便进了唯一的一间空房休息,龙一等六人则在客厅里将就。 夜深人静时,众人睡得正熟,外面几个黑影闪过,悄无声息地逼近院子,不多久,一把火点燃,烧起了整座屋子,火光冲天。 杨志安是被热醒的,他睁开眼来,只见四周都是火,浓烟滚滚,呛得人剧烈咳嗽。 他赶紧下床,跑出房间,却见龙一几个人还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龙一,龙二,你们快醒醒,着火了,快醒醒!” 叫了半天,只有龙三和龙六两人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快把他们背出去!”杨志安大喊道,接着又跑进郭大哥夫妇的房里。 这边的火势要比杨志安那边大,火已经烧到床上去了,郭大嫂的衣裳都已烧了大半。 杨志安也顾不得许多,抓起床头的衣裳便往她身上扑,一边扑火,还一边喊人。 可是这一家四口像服用了迷药似的,不管怎么叫都没反应。 没办法,杨志安只好先把躺在中间的女孩抱起,快步跑出去。 待再进来时,床上的其他三人已经被火烧着,火梁掉下来,正好砸在杨志安前面,火苗瞬间窜起,将他的衣物点燃。 “郭大哥,郭大嫂!” 杨志安焦急呐喊,眼看着火烧得越来越旺,房里已是容不下身,但他一咬牙,还是想冲进去救人,龙三和龙五两人及时冲过来,将他往外拽。 “大人,火势太大了,不能进去啊!快走!” “不行,郭大哥一家还在里面呢,我要救他们出来!” 到了院子外面,杨志安像是失去理智一样,疯了似的要往里扑,龙三龙五两人自然不能看着他送死,没了办法,只得一掌将其打晕,尽快将人带离此地。 六名护卫基本上都没怎么受伤,只是被那火里的烟呛得厉害,很久才缓过来。 他们留下两人在村里跟村民一同救火,另外四人则带着杨志安和郭家唯一幸存下来的小女儿到山中躲了起来,以防被那些杀手找到。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一场大火才熄,村民们都不知究竟生何事,只以为是郭家不小心失了火,都倍感唏嘘,纷纷热心地给一家人操办起丧事。 太阳升起之时,杨志安也醒了,他颓然坐在山顶的大石上,望着下方尚依稀有浓烟冒出的方向,怔然失神。 若不是他,郭大哥一家不会死得这么惨,他为什么要去借宿?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而是这些善良无辜的人? 龙四道:“我看这些人多半是羽州或者南州那些贪官的余党,来找大人报仇来的,回到帝都后,还是尽快派兵将这些人揪出来,肃清剿灭才行,否则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觉得此话有理。 只有杨志安清楚,这把火并非贪官余党所放,而是他们一直效忠的皇帝。 以前面对小皇帝的怀疑与猜忌,他也只是寒心而已,觉得只要日后自己努力向他表明忠心,等他再长大一些,沉稳一些,可以独自理政了,便慢慢放权,最后辞官归故里,终究还是可以得一个善终。 可是现在……他是心死了。他开始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后悔当年受命当了这个托孤之臣,要是那时便抽身而退,哪来今日之祸? 皇上啊皇上,你不该对臣下如此狠手! 他悲伤时,忽然“哇”的一声,小姑娘醒了,大概是见身边都是几个陌生人,爹娘哥哥都不在身边,吓得嚎啕大哭。 杨志安见她瘦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甚是可怜,恻隐心大动,连忙过去将她抱进怀里,柔声安慰道:“翠翠别哭,以后叔叔会照顾你,别哭。” “不,我要爹娘,呜呜,翠翠要爹娘和哥哥,他们在哪儿啊……”小姑娘哭得越伤心了。 你的爹娘和哥哥都死了。 这样的话,杨志安等人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登时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哭声渐渐小了,杨志安才又开口:“别哭了,叔叔这就带你去帝都城,买很多好吃好玩的给你,好不好?”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一章 回到帝都 听见有吃的,小姑娘果然止住抽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沙哑着问道:“有糖人儿吃么?” “当然有,你喜欢吃的,都买给你。”杨志安为她拭去小脸蛋上的泪水,一把抱起,往山下走去,“以后你就住在叔叔家,我家里还有个大姐姐和一个小哥哥,他们都会照顾你喜欢你的。” “那我爹娘哥哥呢?” 杨志安微微一顿,道:“他们啊,你先跟我去,他们以后也会来找你。” “真的?” “真的。” 幸好这孩子并不太认生,加上昨天已经相处过一段时间,对杨志安倒是一点也不排斥,很快就混熟了,赶路的途中,竟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进城,不料在城外十里处的树林里,一行人再次遇到一拨杀手。 “这些人也太放肆了,青天白日,天子脚下,居然还敢出来!”龙三怒道。 杨志安心想,他们当然敢出来了,本就是天子的人,有什么好顾忌? 龙一道:“对方人数众多,咱们人少,又耗尽了体力,恐怕要打一场硬仗了。” “这些人的目标是我,你们没必要留下来送死,能逃则逃吧。”杨志安说着,把翠翠交给身旁的龙二抱着,准备下马。 但被龙一等人拦住了。 “大人,您这是说得什么话?我等绝不会丢下您,自己逃生的,要死便一起死!” “对,要死一起死!” 杨志安早就见识过这几人的忠肝义胆,心知越是危急关头,越是劝说不动,也就不再多言,眼看杀手们已经冲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那便大家生死与共,即便到了黄泉路上,彼此也有个照应。” 只是苦了这孩子了,刚逃过一劫,这又受他牵连,还是难逃一死。 杨志安不会武功,帮不上任何忙,只能躲回马车上去,龙一等人则护在外面,牢牢守住车厢。 敌人实在太多,护卫们寡不敌众,没多久便相继受伤,快要支持不住。 正当大家都抱了必死的决心,打算跟敌人做最后的拼杀时,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闻声望去,竟见一队官兵狂奔袭来。 “有救兵,太好了!” 听见欢呼声,杨志安立即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果见以李亮为的几十个勇士持刀奔来,冲进刺客的包围圈中。 局面瞬间扭转,刺客们不及反应,就被斩杀过半。 剩余的人见势不妙变想逃跑,然而李亮又怎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当即振臂一呼:“给我追,一个也不要放过!” 勇士们紧追而去,只有李亮留了下来。 “末将营救来迟,让丞相受惊了,还望恕罪。” 杨志安跳下车来,笑着拍拍李亮的肩膀,说:“此次多亏你及时赶到,我们才得以保全性命,我要谢谢你才是。” “对了,你怎么会来?” 李亮笑道:“是顾大人担心您有危险,特地吩咐我出来相迎的,我本以为是顾大人多虑了,可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在此遇险,您可知这伙刺客是什么人派来的吗?” “尚不确定。”杨志安的目光黯淡下来,他不能说是皇帝派来的,只能敷衍两句,“等回去再查吧。” “也好,”李亮不疑有他,“您快上马,末将这就护送你们进城。” 杨志安刚回到车厢里,翠翠就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杨先生,这是哪里啊?还没到帝都吗?” “就快到了,你再多睡会儿吧。”杨志安摸摸她的小脑袋,还要说什么时,一只脑袋探了进来。 “大人,您从哪里拐来的小姑娘?还要带回帝都去?” “莫要胡言,这是我……一个朋友家的女儿,托我带回来照顾,”杨志安瞪了李亮一眼,皱紧眉头道:“快点走吧,我还要回去向家人报平安呢。” 想来娘子现在该着急了吧? 一行人总算赶回帝都,进城后,杨志安让人直接驱车回丞相府。 “大人,您是不是该先进宫向皇上复命?”李亮小声地提醒道。 杨志安却冷着脸道:“不必了,我受了伤,得休养一段时间,直接回府吧。” 这是怎么了?李亮十分不解,以前杨大人不是最看重君臣礼节的吗?怎么如今却开始不守规矩了? 丞相府门口,顾知夏和杨澜姐弟以及杨张氏已经等候多时。 “志安,你总算是回来了。”看到杨志安从马车内出来,虽形容憔悴,略显狼狈,但到底没有受伤,顾知夏等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接着又看见他回身抱了个小姑娘出来,笑容逐渐凝固。 “哇,好漂亮的小妹妹,”杨炎那小家伙立即心花怒放,迈开小短腿跑了过去,笑眯眯地问:“爹爹,您是不是知道孩儿在家里太孤单,所以特地带个妹妹回来陪我玩的?” 杨志安将翠翠放下来,笑道:“是啊,这个妹妹叫翠翠,以后会住在咱们府里,你作为哥哥,可不准欺负她哦。” “我当然不会欺负她了,以后我会保护她。”杨炎拍拍小胸脯,坚定地做出保证,然后好不见外地牵住了小姑娘的手,“翠翠妹妹,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翠翠一脸懵,不点头,也不摇头,本想挣开这个哥哥的手,却因被抓得太紧,怎么也挣不开,最后干脆放弃。 这是什么情况? 另外几人看着这边,全是茫然状态。 杨志安看了她们一眼,无奈道:“先进屋吧,我再向你们解释。” 进府后,顾知夏让杨澜带着杨炎和翠翠去花园玩,她与杨志安、杨张氏则进了大厅,杨志安把这段时间生的事都简单讲了一遍,末了叹道:“都是因为我,翠翠的亲人才会惨死,所以我必须把她带回来照顾,以后对外就说这孩子是我收养的女儿吧。” “想不到皇上竟然这么狠毒,要置你于死地,”杨张氏忧心如焚,“三郎,不如你尽快辞官,咱们一家人回到乡下去吧,这朝堂的尔虞我诈,实在太阴暗了,娘担心你终有一天要送命啊。” 杨志安苦笑一声,摇头道:“娘,现在不是我想脱身就能脱身了,皇上对我的忌惮之心越来越重,根本不可能放心我离开。” “啊?那怎么是好?”杨张氏气愤不已,“不准人位高权重,还不准辞官,这皇上是要怎么样?非看着你死了才放心?” 杨志安和顾知夏相视一眼,都陷入沉默。 事情展到这一步,恐怕难以和平收场了。 “娘,您放心,我会想办法自保的,再怎么说,我也在官场打滚了这么多年,论城府,皇上不是我的对手,再说,我在朝中有一定的权势,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我。”杨志安低声安抚杨张氏。 顾知夏也附和道:“是啊,况且还有太后在呢,太后是个明事理的人,绝不会放任皇上胡来。” 话虽如此,杨张氏还是无法不担忧,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坐都坐不住。 “好了,先别想这些了,”顾知夏扶住杨张氏的手臂,“志安连日赶路,奔波劳累,肯定乏了,还是先让他回去休息吧。” 杨张氏回过神来,颔道:“说得对,三郎先回去歇着,我去厨房给你炖些补汤,你休息好了可以吃。” 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杨志安叹了一口气,说:“娘都岁数这么大了,还要为我担惊受怕,我真是对不住她老人家。” “这也不能怪你,怪只怪人心难测,唉……”对于小皇帝的所作所为,顾知夏也不想再多言,多言只是浪费口舌。 “你说,皇上会不会是已经现你的真实身份了?否则他怎会突然间急着对你出手?” 杨志安也有这个怀疑,故而心情较之前更加沉重。 “如果皇上当真知道了我的身份,恐怕会担心我跟他抢皇位,越想杀了我,我是不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若实在走投无路,那就干脆……”顾知夏没说出后半句,也不必说,杨志安自能明白。 屋里的空气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良久后,杨志安道:“我不想走上那条路,从前没有走,以后也不会,更不愿背上谋逆的骂名。” “但倘若小皇帝非要逼你呢?难道你要坐以待毙?”顾知夏蹙眉看着他。 这个问题,杨志安没有回答,因为他暂时无法给出答案。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别说这些了,我想回房歇歇。” 顾知夏压下心头的忧思,上前两步,握住他微凉的手,露出一丝笑容:“我陪你。” “好。” 两人来到后花园,见到杨炎正跟翠翠玩骑木马玩得起劲,却没见杨澜的身影。 “那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居然把两个孩子丢在这儿,真是一点不靠谱啊!”顾知夏一边抱怨,一边掏出手帕给两个孩子擦脸。 “瞧瞧,都变成小花猫了,翠翠啊,你别跟哥哥学,爱干净的女孩子才是好孩子哦。” 翠翠睁着大眼睛,点头:“翠翠可爱干净了,娘就常夸我。”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二章 痛心 此时的杨澜才从丞相府出来不久,正纵马赶往皇宫的途中。 先前在府里的时候,在大厅门口无意中听见爹娘的谈话,得知原来派出杀手的人竟然是皇上,她顿时大怒,于是跑了出来,想去皇宫找小皇帝问个清楚。 而小皇帝在得知自己的人再一次失手后,便陷入了焦虑之中,一方面担心杨志安回来跟自己难,索性造反,另一方面又担心太后责怪,一旦杨志安谋反,连她也不站在自己这边,导致孤立无援,最后不得不让位。 且,让位还是轻的,万一杨志安还要取他的性命,又该如何? 正左立不安的时候,宫人匆忙来报:“启禀皇上,丞相府的杨小姐求见。” 杨澜这时候怎么来了?莫非是知道了那件事,来兴师问罪来了? 小皇帝心里更慌,犹豫半晌,本打算不见杨澜,但再一思索,又觉得以杨澜的性情,不见到自己不会死心,横竖都要见,早晚都一样。 “带她进来吧。” 不多久,杨澜快步走进御书房,果不其然面色阴沉,气势汹汹,像是要打人,小皇帝摆手示意宫人退下,装傻充愣道:“听说丞相回来了,杨小姐不在府里陪伴父亲,怎么进宫来了?找朕何事?” “是你派人沿途刺杀我爹?”杨澜一点也没拐弯抹角,一开口便是严厉的质问。 小皇帝微微一顿,答道:“看来你都知道了,没错,是朕下的手。” 杨澜上前两步,目光如炬地瞪着他,攥紧拳头又问:“为什么?我爹可是丞相,多年来来为国为民,对你一片赤胆忠心,立下无数功劳,你为什么要这样待他?” “正因他功劳太多,朕才不能容他,有一句话叫做功高盖主,你不明白吗?”小皇帝直言道,丝毫不掩饰对于杨志安的痛恨与厌恶。 “至于你说的忠心,丞相才不是忠于朕,他忠的是大荣,在他眼里,朕不过是个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而已,这些年来,他处处跟朕作对,朕不管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有时甚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责朕,说朕的不是,朕忍了这么多年,真是忍够了!” 杨澜看着他,不由地生出一种陌生与惊惧之感来。 她不是不知道小皇帝对父亲有意见,但以为只是不喜欢被人压着,心里愤懑而已,想不到他心里竟生了恨,且恨得入骨。 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功高盖主,就可以不管一个人于国于民做出的贡献,狠心下杀手吗?这样的皇帝将来要是独揽大权,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父亲指责你,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乃一片苦心,你怎么就不明白?” 小皇帝嗤笑两声,摇摇头:“澜儿啊,你还是太单纯了,丞相是你的父亲,在你眼里,他当然是正直高大,哪里都好的,他深藏在心底的野心,你又怎么看得见?” “野心?什么野心?”杨澜越觉得小皇帝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我爹已经是大荣的丞相,百官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需要得到什么?” “皇位。” “胡扯!” 杨澜厉声驳斥:“我爹忠心耿耿,绝不是造反叛逆之人,他要是想夺皇位,早在几年前就可以动手了,你还能坐上这个位子?” 闻言,小皇帝眼中掠过一丝杀意,看杨澜的眼神也立刻冷了下来。 “你说的不错,要不是几年前丞相没有夺位,朕根本就做不成皇帝,朕能坐上这个位子,都是丞相之功,朕真要好好感激他呢。” 相识多年,杨澜还是头一回现,自己对面前这个人一点也不了解,觉得他远比想象中的狠毒,可怕。 “你疯了。” “我是疯了,早在我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就疯了!”小皇帝嘶吼道。 “真相?”杨澜困惑问出声,“什么真相?”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晓的隐情? 小皇帝张开嘴,差点就把杨志安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好在话到嘴边,及时又咽了回去。 “没什么,你不该知道。” 杨澜还欲追问,却被小皇帝抢先阻止:“你不必多问,问了朕也不会说,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没时间与你周旋,你走吧。” 说罢,直接背过身去。 他的身影单薄,透着孤寂与落寞,杨澜原本一肚子火,但此刻忽然间又有点心软了。 其实她明白小皇帝心里的苦,只是不赞同他的做法罢了。 “希望皇上可以收手,别再针对我爹,否则的话,你我之间的交情便完了,告辞!”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消失,小皇帝这才回身,看着杨澜远去的方向,浑身忽然想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跌坐在案前的座椅上。 杨志安是皇室血脉的事,决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他这个皇帝会更加不被满朝文武放在眼里,甚至于有人暗地里怂恿和站队到杨志安那边,到时他将更加危险。 此后,杨志安一直以养病为由,待在家中,没去上朝,太后那里得知小皇帝又对杨志安下了手,再次跟他大吵一番,闹得不欢而散,母子俩的关系越来越僵。 太后的身体本就一天不如一天了,被儿子这么一气,当天就吐了血,一病不起。 小皇帝虽为人心狠手辣,但到底对太后十分孝顺,知道是自己把她气病了,连忙放下公务前去看望。 寝殿里,太后正躺着休息,两名宫女守在榻边,面色凝重,小皇帝放轻脚步走过去,低声问:“太医怎么说?” 宫女答道:“太医说太后是思虑过重,积郁成疾,需要静养,受不得刺激,否则,否则便危险了。” 实际上,太医说的是太后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但宫女担心皇上怪罪,没敢如实相告。 小皇帝坐到床边,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殿内安静极了,他就这么看着母亲的脸,登时愧疚万分,同时也心疼至极。 记得几年前,父皇刚驾崩的时候,母后的头还是黑的,现在两鬓却已斑白,眼角的皱纹也添了好多,整个人都老了。 这是这些年太辛苦了的缘故啊。 正感慨间,太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目光定在小皇帝身上,很快便染上一层悲色。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现在连娘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娘……”小皇帝听她这般说,顿时鼻子一酸,红了眼眶,为什么?明明他才是待在她身边时间最长,尽过最多孝道的孩子,为什么她却总偏心杨志安? “孩儿什么都可以听您的,唯独杨志安的事情上,孩儿不能让步。” 那就你真是太不巧了,太后正好也是一样,什么事都能让步,唯独杨志安的问题上不能,她决不允许再看到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 “如果你要杀杨志安,就先杀了娘吧,让我先他一步,去地底下向你父皇请罪。” “母后!”小皇帝还是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气得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儿子吗?为何您处处只为杨志安着想,却从不想想我呢?杨志安位高权重,还是皇室血脉,将来若是野心膨胀,谋朝篡位,我会有什么下场,您想过没有?” 太后道:“正是为你着想,我才不准你杀杨志安,你以为朝中那些老狐狸哪个是省油的灯?杨志安死了,你能压得住他们么?莫说是现在了,就是再过个十年,你也未必可以制住他们。” “杨志安可以,只要有他在,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就有顾忌,不敢乱来,你现在还需要他。” 然而小皇帝可不这么认为,只要杨志安的势力土崩瓦解,朝堂上那些人就是一盘散沙,他完全可以逐个击破,不就是斗手段吗?他年纪小,却不见得斗不过那帮老滑头。 “母后就对儿臣这么没信心?” “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长成一个合格的皇帝,独领朝政,不再需要人帮扶。”太后语重心长道,“但不是现在。” 小皇帝苦笑道:“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等到杨志安断气的那一天吗?要是我比他先断气呢?难不成我还要把自己的儿子也交给他?” “杨志安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不会造反。” “母后偏心他,当然这么说,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 母子俩只要一谈到杨志安,就毫不意外会吵起来,这次也不例外,但小皇帝考虑到太后的身体,不敢跟她太对着来,只好先闭了嘴,起身告退。 “母后好好养病,儿臣先走了,改日再过来看您。” “珩儿!”太后将他叫住,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算母后求你,不要再跟杨志安作对,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有事。” 小皇帝没有回答,因为他给不了这个承诺,甚至不曾回头,只是停顿了片刻,便大步离去。 太后无奈地叹了一声,闭上眼,脑海中尽是当年先帝驾崩之前,与她说过的话。 “皇上,臣妾真的尽力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三章 最后一面 杨志安待在府里“养病”已经快一个月了,每天除了看看书,就是给院子里的花浇浇水,十分悠闲。 忙碌了十几年,这次他总算真的闲下来,可以多陪陪母亲和妻儿,虽这也并非他愿意的,但也算因祸得福,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天伦之乐。 然而这样宁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宫里就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太后病重了。 这对于杨志安无疑是个很大的打击,虽然他们从未以母子相称过,但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便将她视作自己的母亲,经过这么多年的接触,两人之间的母子亲情不说有多深,终究还是有了不浅的感情。 另外,太后也是杨志安在朝堂上最大的靠山,如果她不在了,他的处境将会愈艰难。 这天夜里,宫里来人,将杨志安和顾知夏二人叫进宫去,大概是要见最后一面。 同样的情况,已经是第二次是经历了,于他们而言,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也不再像几年前先帝驾崩之时那样忐忑,尽管现如今他们面临的处境远比那时更加艰难,只因经历得多了,不论遇到何种变故,都能冷静应对了。 “志安,太后若是薨逝,皇上没了顾虑,肯定会着手对付你,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杨志安端坐着,微微侧头望着外面的夜色,平静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意思也就是说,他没有反击的打算。 这是顾知夏料到的,虽然她不太赞同他这种愚忠的做法,却也不能逼他做什么,没再多言。 到了太后的寝宫,两人被请到内殿。 殿里灯火通明,寂静无声,小皇帝正守在床边,紧紧握住太后的手,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你们来了,”小皇帝转头看了两人一眼,态度不冷不热,“先等会儿吧,太后刚睡去。” 杨志安先扫了床上的太后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小皇帝身上,而对方也正用审视的目光在看着他,两人尽管没说话,却似剑拔弩张,快要交手。 “你们出来,朕有些话要说。” 小皇帝率先出了内殿。 顾知夏与杨志安相视一眼,也跟着出去。 “皇上要说什么?” “太后的时间不多了,”小皇帝缓缓道,话中夹着悲伤,“朕不希望她走后,到了天上还不安稳,所以为了避免今后生悲剧,朕要丞相做一件事。” 杨志安微微蹙眉,问:“皇上请说。” “辞去相位,离开帝都,再也不要回来。”小皇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且口吻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分明就是在令。 “这是皇上个人的意思?” 小皇帝颔:“是,太后看重你,这段时间病中也时刻挂念着你,叫朕不要伤害你,朕也不忍心叫她带着忧虑走,所以你我各让一步,朕不杀你,你辞官归隐,如此,便可两全其美了。” 这算什么两全其美? 顾知夏差点笑出声来,“这好像做出让步的,只有丞相吧?皇上让了哪门子的步?丞相兢兢业业总领朝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就这么把他打走了,不觉得太无情了些?” 况且,她可不信杨志安离开帝都后,小皇帝就会放过他,现在不过是利用太后将死一事,来忽悠杨志安辞官而已。 没了官位,杨志安拿什么自保?他打的倒是个好算盘! 显然杨志安也看穿了小皇帝的把戏,直接拒绝接受这个要求。 “臣不能这么做,请皇上恕罪。” “不能?”小皇帝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如刀般瞪着他,“是不能,还是不愿?” 杨志安与他四目相对,答道:“不能,也是不愿,皇上,臣乃先帝定下的托孤之臣,臣的使命就是辅佐你,治理好大荣,答应先帝的事,臣不能食言。” 呵,不能食言?说的倒是好听!还不就是贪恋权位,不肯辞官? 小皇帝气愤不已,可偏偏又不能对杨志安如何,只能暗暗咬牙,压住怒火。 “好,既如此,你就不要怪朕日后翻脸无情了。” 说罢,便拂袖离去。 看着他湮没在黑夜里的身影,杨志安不禁叹了口气,眸中是无尽的无奈。 顾知夏不禁忧心,看样子杨志安跟小皇帝的君臣关系已到达冰点,不可能再修复,日后麻烦越来越多,该如何抽身? 正思量间,宫女从里面出来,道:“丞相,顾大人,太后请二位进去。” 两人收整好心情,转身入内。 太后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此时正靠坐在床头,耷拉着脑袋,眼睛半睁,像是随时都要睡过去,听见脚步声靠近,才抬头看来,挤出一丝笑意。 “快坐,哀家很久没与你们说说话了,真想好好聊聊,只可惜我这身体不争气,实在没这精力了。” 顾知夏微笑道:“太后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这话她自己都不信,太后的模样已是油尽灯枯,只怕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太后摇摇头,说:“哀家的情况,哀家自己清楚,其实,哀家也没什么放不下的,朝堂有你们两人在,我相信不会出什么乱子,只是皇上他年轻气盛,难免做错事,让我担心。” 说着,她看向杨志安,脸上布满慈爱的笑。 “志安,你是个忠臣,也是个好兄长,这些年要是没有你的帮扶与提点,皇上不可能进步这么大,朝中也早就不知乱成什么样了,谢谢你。” 杨志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别人家的母子俩哪会这般生疏客气?只有他们是如此。 “这是臣应该做的,臣答应过先帝,一定会看好国家,辅佐皇上,当年的承诺,臣一刻也没忘。” 太后欣慰一笑:“哀家知道,你一直以国事为先,从不曾存有私心,一片赤胆忠心,可惜皇上不明白,这些年处处防着你,与你作对,甚至还要杀你,这都是哀家之过,哀家没有教好他。” “太后不必这般自责,皇上只是暂时迷了心智,以后慢慢会看清的。”杨志安安抚道。 “希望吧。”太后叹了一声,说了这么些话,就已经喘气了,“知夏,你坐过来。” 顾知夏不明所以,起身坐到床沿,轻握住太后冷得几乎没有温度的手,不由心头一颤。 “知夏,志安这孩子心肠太好,又总是顾全大局,委屈自己,容易吃亏,今后你要好好帮着他,在关键时候推他一把,明白吗?” 一旁的杨志安听了这话,瞬间眼眶湿润,差点落下泪来。 他一直以为太后更多的是把他当成臣子,一把压制群臣的利剑,而不是儿子,现在才明白,她并非对他感情浅,只是很少表现出来而已。 是啊,天下间又有哪个母亲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呢? 顾知夏也颇受感动,点头道:“太后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好,那就好。”太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睁开,“你先出去吧,我几句话要跟志安单独说。” “是,知夏告退。”顾知夏看了杨志安一眼,起身出去。 杨志安行至床边,忽然心如刀绞,但他终究忍住了即将滚出的眼泪,蹲下身去,唤了声:“娘。” 太后原本没奢望有生之年能听到这声“娘”,此刻乍一听得,不由激动得泪落两行。 “哎……” 她伸手抚上杨志安的脸庞,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刚出生时,还是个婴孩之时的他,她觉得现在便是死也无憾了。 “珩儿脾气暴,性子急,做事又太极端,其实并不适合当一国之君,倘若当年继位的人是你,如今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杨志安道:“我说过,此生不会再回到皇室,更不会当皇帝。” “是啊,你是这么说过,我深信不疑,但珩儿不这么认为。”太后面露倦意,痛心道:“我知道,他几次差点要了你的命,确实做得太过分,但他年纪还小,你们终究是兄弟,我不希望看见你们自相残害。” 杨志安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若是日后他逼迫太紧,不知长进,你可以取而代之,但是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希望你能放他一条生路,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太后的目光里充满恳求之意,杨志安根本无法拒绝。 “您放心,臣一定顾好皇上,护住大荣。” “这样,我就放心了。”太后露出欣慰的笑,摆了摆手,“你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杨志安知道这一走,便是永别,心情沉重地站起身来,扶着太后躺回去,盖好被褥,再最后看一眼,扭头离去。 外面,顾知夏正站在夜幕下,仰头望着天怔愣出神。 听见杨志安走来,压低声音问:“太后是不是要你放皇上一条生路?” 杨志安点了点头,没说话。 “如此看来,太后终究还是偏向皇上多一些。” “这也无可厚非。” “是啊,确实无可厚非。”顾知夏只是担心,将来需要被放一条生路的,会是杨志安,而不是小皇帝。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太后薨逝 三日后,宫里传出太后薨逝的消息,举国哀悼。 按照大荣的规矩,太后薨逝的第二天,满朝文武都要到宫中守灵,于杨志安来说,这无疑是尽最后一点孝道的机会,这日一早,他满身缟素,准备进宫,不料却被拦在了宫门口。 “喂,这位兄弟,麻烦你看清楚一点,这是丞相,也是你能拦的?” 杨澜本就跟太后很亲近,虽不知太后跟自己的真实关系,但一直都把她当做亲祖母来看待,如今她薨了,自是十分伤心,难免情绪不稳,易爆易怒,见侍卫竟敢拦住去路,顿时火冒三丈,差点就冲上去干架。 顾知夏连忙将她拉住,用眼神示意她别乱来。 “本相为何不准进?”杨志安冷声质问。 那侍卫也不敢跟位高权重的丞相作对,只是皇命难违,不得不硬着头皮将人拦住。 “此乃皇上亲自下的指令,凡是丞相府来的人,一律不准入宫,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大人见谅。” 原来是小皇帝的意思。 顾知夏只猜到那小子会在太后死后变本加厉地对付杨志安,却不曾料到他竟然这么快便下手,还直接阻拦杨志安进宫守灵,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杨志安虽心里不舒服,却不能擅闯皇宫,无奈之下,也只有打道回府。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是要告诉文武百官,他跟丞相不和吗?”杨澜不解地问道。 顾知夏面色凝重,摇了摇头:“我看不只如此,他是要让文武百官知道,不久之后他将要废相。” “什么?皇上要废了爹爹的相位?”杨澜大惊失色,“他真的会做的这么绝?” 说罢又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傻,先前小皇帝几次派人暗杀父亲,更绝的事都做了,废相算什么? 只是,废了相之后,他是否会就此收手呢? 既然小皇帝不准守灵,杨志安便不去,安分地呆在府里,只盼着出殡当天,再去送太后一程。 然而,就在太后出殡之日,天刚亮宫里就来了人,通知杨志安叫他不必出席了。 杨志安无奈,知道小皇帝这是要把事做绝了,如今太后已不在,再没人能阻止得了他,很快他就会对他下手,因此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太后入葬后不到半个月,杨志安便接到皇帝的口谕,命他立刻进宫。 “如果只是废相,那也没什么需要担忧,怕只怕皇上还给你设下了套,目的是取你的性命。”顾知夏忧心忡忡道。 “希望不是吧。”杨志安将常服穿好,对她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顾知夏没说话,她清楚,此行进宫存在凶险,杨志安不过是在安抚自己罢了。 “我在家里等你。” 杨志安笑了笑,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转身出了门。 进了皇宫后,宫人领着杨志安来到御书房的偏殿。 本以为只有小皇帝一人在,不料一进门却见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都在,并一个个用古怪的眼神看过来。 小皇帝坐在上,神情严肃,冷冷地盯着杨志安,待他上前行了礼,即冷嗤道:“丞相,你这个百官之果真当得称职啊!” 这话里带着浓浓的讥讽之意,杨志安自然不会以为他是在夸自己,只一脸茫然地看过去,不解道:“不知臣是否做了什么令皇上不满之事?” 小皇帝勾唇冷笑,却开始卖起关子来。 “你自己认为呢,丞相?” 杨志安镇定地摇了摇头:“臣不知,还望皇上告知。” 随即,皇帝敛起笑容,摆手道:“来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三个衣衫褴褛,满身脏污的男人被带了上来,几人一走进便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两旁的大臣们纷纷往后躲,相当嫌弃。 杨志安则定睛看过去,看这几人的容貌,待认出几人时,不由暗自大吃一惊。 这三个不是别人,而是先前在羽州查贪污案时,顺手揪出的走私犯,王老板、姚老板和罗老板三人。 三个月前他就把这几人的罪证提交到了刑部,按理说这几人应该早已入狱,快被斩了才是,若非背后有身居高位之人出手相助,不可能出现在帝都。 而按此刻的情形看来,那人便就是坐在殿上的皇帝了。 “拜见皇上!” 三人跪倒在地上。 皇帝俯视着他们,眼下眸底的嫌弃,抬手道:“先起来吧。”随即又看向杨志安,明知故问:“丞相,这几个人你可认得?” 事到如今,就是说不认得也不行了。 “回皇上,臣认得,这三人乃是羽州的三大富商,专门做走私生意,几个月前臣南下暗查贪污案之时,恰好查到他们头上,还收集了罪证交到刑部。” “冤枉啊,我们乃是正经商户,根本没做什么走私生意,是他诬陷我们!”罗老板大声喊冤,激动之余瞪了杨志安几眼,又跪了下去。 姚老板立即附和:“皇上,我们是冤枉的,是他跟知府吴金勾结,污蔑我们,以权谋私,我们是清白的!” “不错,一切都是他跟吴知府弄出来的,他二人见我等生意红火,便合谋诬陷我们走私,还制造假证据,威胁我们,说如果不拿钱出来孝敬他们,便要将我们搞垮,让我们去坐牢,”王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我们只是小小商户,哪里敢跟堂堂丞相对抗?最终只有屈服于他们,没人交了二十万两给他们,用以自保。” 罗老板接着又说:“那二十万两是交出去了,可丞相却没有遵守承诺,放过我等,之后不久,他便以贪污罪将吴知府斩杀,还把所谓的罪证交到刑部,企图也将我们灭口!” “丞相用权势压人,我们也是没办法,要不是刑部的楚侍郎明察秋毫,现端倪,将我等从牢里救出来,为我们做主,面见圣上,我等现在早已是刀下亡魂了。”姚老板涕泪纵横,就差冲上去抱住小皇帝的腿放声大哭了,“求皇上为我们做主啊!” “求皇上为我们做主!” 三人在大殿上边哭边磕头,闹个不休,大臣们见了是既嫌弃又好笑,同时有些人还不免幸灾乐祸。 小皇帝皱紧眉头,仿佛恼火到了极点,怒声吼道:“行了!皇宫大内,大殿之上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都给朕闭嘴!” 这一吼出声,几人果然安静下来,不敢再言语。 “丞相,你怎么解释?” 杨志心里除了无奈,别无其他。 这等拙劣的诬陷,其实太过明显了,在场的可都是老狐狸,哪个看不出来此乃一出戏?然而这场戏的制造者却是皇帝,他们装作看不穿而已。 “这三人确实是走私犯,臣从没收过他们的钱,至于吴知府,他鱼肉百姓,中饱私囊,按照大荣律法,确实该死,臣执法为公,并非所谓杀人灭口,其罪行整个羽州城人尽皆知,还望皇上明察。” 小皇帝冷笑一声说:“即便那吴金确实罪恶滔天,也应该经过刑部审查,按照规矩来惩办,丞相怎能擅自将人斩杀呢?” 杨志安简直想打他一拳,先前南下之前他就给了特令,说可以先斩后奏,现在可好,竟然不认账了? 看来他真是栽在这小子身上了。 “臣逾矩了,皇上恕罪。” “算了,这都是小事,朕便不与你计较了,”小皇帝十分“宽容”道,“但你收受贿赂,诬陷良民,还残害百姓,这多项罪行,朕可不能不追究。” 殿内突然变得越安静,大臣们皆低着头,神色各异,各怀心事。 李亮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丞相向来刚正不阿,清廉正直,不可能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还望皇上明察。” 紧接着好些个大臣都跟着站出来附和,为杨志安说话。 这些人大多是像李亮这样,受过杨志安恩惠的人,一直追随于他,而平时那些巴结他的人,此刻就变成一只只缩头乌龟,声都不敢吭一下。 刑部的楚侍郎讥笑道:“李将军与其他几位大人都是丞相的旧部或者门生,你们与丞相来往密切,关系亲厚,自然会为他说话了,但丞相诬陷这三人走私,以权谋私等,都是证据确凿的事,哪容得你们为他开脱?” “你说证据确凿,难道就是指这几个家伙的一面之词?谁能保证他们不是受人指使,来诬陷丞相的?”李亮当即反驳,“向来定罪都需要人证物证俱全,现在物证又在哪儿?” “将军不必着急,物证很快就能找到。”楚侍郎胸有成竹道,“皇上,请允许臣带人去搜查丞相府,臣相信不出一日,便可查到他受贿的实证!” 楚侍郎本是寒门出身,五年前考中状元,曾特意去拜会杨志安,意欲攀附,但杨志安看出此人心术不正,有才无德,所以没收他做门生,于是此人便心怀怨恨,转而投了礼部尚书陈碣。 后来又不知怎的被小皇帝看中,直接被调到刑部做了郎中,两年后又升做侍郎,如今正是得意之时。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五章 打狗 小皇帝颔道:“好,朕便将此案全权交给你查办,你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楚侍郎郑重道:“是,臣一定竭尽全力。” 所以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杨志安此时算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年要是及时把这人弄走,现在也不会被他咬住不放了。 “至于丞相嘛,”小皇帝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想了片刻,说:“这样吧,先把丞相押入天牢,待案子查明,若证实你是清白的,便无罪释放,若证据确凿,朕就只有秉公办理了,来人,把丞相带下去!” “皇上,不可……” 李亮等人还欲为杨志安求情,结果惹来小皇帝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杨志安连忙冲李亮那边看去,示意他闭嘴,而后道:“臣愿受审。” 很快,侍卫进来,将杨志安带了下去,李亮几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满腔悲愤。 丞相府这边,顾知夏和杨澜母女俩正在大厅门口徘徊,等着杨志安回来。 “娘,爹爹一定会没事的,您放心。”杨澜挽住母亲的手臂,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皇上一心想整垮你爹,还想取他性命,今日突然召他进宫,必然没有好事,我实在不能不担心呐。” 顾知夏也只有在女儿面前才敢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这孩子平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在大事上却很有主意,足够稳重。 “皇上要是再敢对爹爹动手,我绝不会放过他。”杨澜咬牙切齿道。 正说着,外面有人匆忙跑了进来。 “李亮?怎么你一个人来了?”顾知夏朝门口望了望,“志安呢?” “丞相被抓进天牢了。”李亮愤然道,“都是刑部那个侍郎楚建做的好事!” “楚建?”顾知夏连忙让李亮把在宫里生的事告诉自己。 听完后,她摇摇头,笃定道:“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楚建并非操纵者,皇上才是。” “是皇上要诬陷丞相?为什么?”李亮一脸困惑,他虽很有军事天赋,在政治上却比一般人迟钝,想了半天才想到“功高盖主”四个字上面去。 “如果是皇上要杀丞相,那此事就难办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只见楚建带着一队官兵闯进门,气势汹汹地往大厅这边而来。 “顾大人。” 李亮当即上前,放在母女俩身后,要跟楚建来硬的,顾知夏将他拉过来,瞪了一眼,转而看向楚建。 “楚侍郎,你这是做什么?” “顾大人,下官奉皇上之命,前来搜查丞相府,还请你见谅,行个方便。” “想搜查丞相府?”杨澜怒而视之,讥讽道:“就你区区一个侍郎,也有这个资格?有本事让你的顶头上司肖尚书来!” 楚建做无辜状:“杨小姐,此乃皇上的命令,我也没办法,你要是不准,便是违抗皇命,那可是大罪,你怕是承担不起呢。” “呸!少拿皇命来吓唬本姑娘,我不吃这一套!”杨澜直接夺过官兵手里的佩剑,指着楚建,“你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立刻砍下你的狗头!” 事实证明,楚建就是个欺善怕恶之徒,适才还嚣张得尾巴都翘上天,此刻脑袋被人捏在手里,瞬间就怂了。 “杨小姐有话好说,何必动粗?我也只是奉命做事,你要是不满,大可以去找皇上理论,跟我为难有何益处?” 这就是皇帝的意思,为难楚建确实毫无用处,杨澜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实在看不惯这人小人得志的嘴脸,不吓唬他一下不甘心。 “皇上那里我自然会去找,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你……”楚建不敢跟杨澜争吵,只好看向一旁的顾知夏,“顾大人,您看这……您就不管管,任由她胡闹吗?” 顾知夏可不觉得杨澜是在胡闹,有的人就像狗一样,喜欢仗着主子的势力乱咬人,不教训一下,他是不知道收敛的。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女脾气有点火爆,但凡看不惯的人,都忍不住要出手给点颜色的,你要是再不出去,恐怕脸上就要开花了。” “你们……”楚建没想到她非但不制止,反而还鼓励,登时气得七窍生烟,嘴角直抽搐,“好,我走就是,我回去跟皇上禀报,看他如何惩治你们!” 说完就飞快地跑出去了。 “等等!”顾知夏将他叫住,“楚侍郎何必急着走呢?” 楚侍郎赶紧躲到官兵身后,警惕地看着母女俩。 “你们还想如何?” 顾知夏忍不住露出嫌弃的神色,说:“你不是要搜查丞相府吗?就这么走了,回去拿什么跟皇上交代?” “你们方才不是不让搜吗?”楚侍郎看她改变主意,立刻又神气起来,“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没有令爱的允许,我怎敢擅进?”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要搜就尽快的吧。”顾知夏心里清楚,若不让楚建搜查,闹到皇帝那里,动静会整得更大,还不如就让他们搜个够,反正迟早结果都一样。 楚建得意地笑了笑,大手一挥,下令道:“进去搜!” 官兵们都进去之后,他又背起双手,举步准备进门。 杨澜横剑拦住,冷着脸道:“我让你进了吗?” “官兵都能进,我怎么不能?” “他们可以,你不行。”杨澜不屑道,“我丞相府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自觉一点。” “顾大人……”楚建又想找顾知夏说理,但他实在不了解顾知夏,她看起来很正经一个人,实际上很喜欢杨澜这股暴脾气。 “这搜查丞相府的事,就让官兵去做吧,你又何必亲力亲为?等着吧。” 楚建恨得牙痒痒,攥着拳头道:“好,不进就不进,有你们哭的时候!” 回到大厅里,杨澜拉住顾知夏,低声道:“娘,真的让他们搜啊?” “否则呢?还能如何?他们人多,你还拦得住?”顾知夏蹙眉,心情沉重起来,基本上不用多想,她便能猜到一会儿那些官兵能搜出什么。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看着。 “夫人,那些人都是皇上派来的,只怕会故意做手脚,让他们搜查不是正好给了他们嫁祸的好机会?”过了好一会儿,李亮才说道。 杨澜无语地看过去,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才想到啊?真是聪明呢。” 李亮本以为自己聪明了一回,结果被个小丫头奚落,窘得俊脸通红,嘀咕道:“你聪明,也不需要嘲笑人吧……” “你说什么?”杨澜眉毛一横,剜了过去,李亮立马摇头,缩着脖子道:“没什么。” 顾知夏见他们这相处的模式,忽然觉得像极了小情侣拌嘴是怎么回事? 一队人在府里大肆地翻找了将近两个时辰,最后终于声称在书房内找到杨志安受贿的证据,交到了楚建的手中。 “我就知道,丞相受贿的证据肯定藏在府里,果不其然,好了,既然已经大功告成,我也该离开了,告辞。” 楚建拿上“证据”,满意地带着人离开了。 “娘,怎么办呢?皇上会如何处置爹爹?”杨澜急得眼睛都红了,“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不坐以待毙又能如何?”顾知夏叹出一口气,无力道:“皇上铁了心要置你爹于死地,又准备充分,要给他案上贪污受贿,残害良民等罪名,根本没办法扭转局面。” 杨澜本以为母亲早有帮父亲洗清罪名的办法,因为她向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向来都有办法,没想到这一次竟与以往不同,受到莫大的打击。 “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娘,这不像你啊,您快想想办法好不好?难道您真要眼睁睁看着爹爹喊冤受屈?” 顾知夏站起身来,忽然面露倦色,兀自走出门去。 “这……” 杨澜本欲追上去,却被李亮拽住:“顾大人想必是累了,让她好好静一静吧,别去打搅了。” “可是,唉……”杨澜也知道母亲现在肯定心里很乱,然则事态紧急,现在并不是休息的时候啊。 不出所料,三日后刑部便凭着楚建拿回去的所谓罪证在帝都的一家叫做运来的钱庄里取到六十万两白银,这些白银全在杨志安的名下,于是成功将杨志安定罪。 按照国法,贪污过五百两便是死罪,这里却有六十万两,足够杨志安死成百上千次了。 小皇帝很快下令,秋后处决。 顾知夏那里依然没有动静,杨澜每次去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没办法,这可急坏了她。 思来想去,实在没法了,杨澜只好独自出门,偷偷进宫找小皇帝求情。 这时候的小皇帝正等着她去,因此在听到杨澜求见时,并不意外,反而露出得逞的笑容,说:“让她进来。” 换了从前,杨澜早就闯进来,冲小皇帝一顿怒骂了,但今日她异于往常地守规矩,先是屈膝福了福身,而后轻声道:“参见皇上。” 小皇帝还有些不适应,愣了愣才抬手道:“平身吧,杨小姐今日来见朕,所为何事?” “是为了我爹而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六章 答应 “哦?是为了丞相?”小皇帝故作诧异,“难道是想为你父亲向朕求情?” 杨澜乖顺地点了点头,说:“你现在已经免去我爹的丞相之位,那些追随于他的人很快也会见风使舵,另谋出路,他的势力很快就会土崩瓦解,对你再也没有威胁,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小皇帝笑了笑,装傻道:“不是朕非要赶尽杀绝,实在是你父亲错得离谱,国法难容,朕也是不得不杀他,朕也没办法啊。” “少跟我来这套!”杨澜怒道,随即现自己态度不太好,又赶紧缓和神色,“我的意思是说,我爹乃是清白的,咱们都清楚这一点,皇上就别跟我卖关子了,说吧,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我爹?” “你倒是爽快。”小皇帝一直就很欣赏杨澜这一点,于是开怀一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朕的要求不多,只有一个,只要你答应了我,我便释放你爹,如何?” “我答应了你?”杨澜不由惊奇,能有什么事是她答应了就能让他做出如此大让步的?“你先说来听听?” 小皇帝凑过去,笑得温柔了些许,握住她的手道:“你嫁给朕。” “什么?”杨澜大惊失色,一把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你疯了?婚姻大事也能拿来做交易的么?” “这怎么能算是交易呢?朕不过是对你情有独钟,想趁这个机会与你共结连理,白头偕老而已。”小皇帝笑得越灿烂而温柔,只是这笑里还藏着一丝寒意。 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只要没人知道,他照样可以娶杨澜为妻,这世上知道杨志安身份的,只有他和太后,以及杨志安夫妇等四个人,太后已不在人世,接下来只要除掉杨志安和顾知夏,这个秘密便将永远埋藏,他和杨澜大可以跟其他人一样,做对恩爱夫妻。 那些所谓的人伦,他才不在乎。 “可我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我早就说过了,我跟你只是朋友,并无男女之情。”杨澜简直恨不得一锤子把这个人的脑袋锤清醒一点,好让他别疯得这么厉害。 小皇帝轻轻一笑,耸耸肩道:“你不愿意也行,那丞相就只能去九泉之下见阎王了。” “你……”杨澜从未想过,这个与自己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人,有一日会用这等卑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早知有今日,早些年里还不如趁他不注意,一把掐死他得了,省得现在祸害人。 “你太卑鄙了!” “没错,朕就是卑鄙之人,”小皇帝非但不因被骂而恼,反而笑得很愉悦,“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卑鄙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杨澜真是无话可说了,一个连脸都不要了的人,又能跟他说什么? 沉默良久,小皇帝问:“如何?想清楚了没?”他在赌,赌杨澜会为了救父亲而点头,而且,他很有信心。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放了我爹,我就嫁给你。” “当真?”小皇帝登时喜不自胜,两眼都放着光。 “当真。” “不反悔?” 杨澜闭上眼睛,下定决心:“绝不反悔。” 小皇帝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道:“好,只要你不反悔,朕也必定遵守承诺,放了你爹,允许他回乡归隐,安享余生。” “如此甚好。”杨澜表现得十分平静,脸上无喜亦无悲,“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希望你能先释放我爹,待他离开帝都后,你我再行婚典,可以吗?” “当然可以,一切都听你的。”小皇帝本来就打算这么做,要是让杨志安夫妇得知自己要娶杨澜,他们还不把帝都都掀翻了? 到时他非但娶不到心上人,还很可能导致杨志安自曝身份,惹来祸端。 杨澜见他答应了,虽然说不上多么高兴,但好歹可以不用再为父亲的性命忧心,眉头渐渐舒展了些。 “我回去等你的消息。” “澜儿,”小皇帝拉住她的手,含情脉脉道:“朕虽是用了些不正当的手段来逼你,但朕对你的心是真的,这一点你要相信。” 杨澜轻轻颔:“我相信。”她信,但这份真心,她不需要。 小皇帝微笑道:“你先回去,再过两日你爹便会回去。” “好。” 她一离开,小皇帝便立刻派人召见刑部侍郎楚建,之后又见了暗卫领,交代任务。 杨澜又在外面晃悠了很久才回府,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刚进门就碰上刚与顾知夏谈过话的李亮。 “一整天都不见你,躲到哪儿去了?” “出去转了转。” 李亮打量了她两眼,见她脸色苍白,形容苍白,不禁蹙起眉头:“状态不好,就不要出去乱晃了,在家里好好休息,现在丞相入狱,危在旦夕,已经够让你娘担心的,你就莫再添乱了。” 杨澜本就情绪低落,听李亮竟说她添乱,登时满肚子委屈和愤懑就要喷薄而出。 “你知道什么?我是出去办事了,怎么就成了添乱?你凭什么说我添乱?” 这丫头怎么了? 李亮吓了一跳,方才他说添乱确实不太对,但这话总体来说,表达的是对她的关心,难道她听不出来? “你出去办什么事了?” “我……”杨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差点把自己答应嫁给皇上的事脱口说出,赶忙把话咽回去,摆正神色道:“我做什么事,不需要向你交代。” 此话虽不中听,却也是事实,李亮不禁暗暗自嘲,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要她交代? “好吧,你不说便不说,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李亮!”杨澜叫住他,可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时,她忽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保重。” 李亮觉得莫名其妙,哭笑不得,“我明日还要来的,说什么保重?走了!” 夕阳下,杨澜望着他远走的身影,不知不觉落下两行清泪。 两天后,小皇帝果然下令释放杨志安,甚至允许他在帝都多待两日再离开。 顾知夏见杨志安突然回到府里,完全是一脸懵,连忙派人去通知李亮,取消计划。 “皇上怎么会改变主意,放过你呢?这里面恐怕另有隐情。” 杨志安摇摇头说:“我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隐情,能使他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两人思量许久,没能思量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放弃,开始为日后做打算。 “你现在已经不是丞相了,离开帝都后,也只能回乡种田了吧?”顾知夏不想把气氛弄得太沉重,于是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杨志安将手上的一摞书放进木箱之中,苦笑了一声,说:“是啊,不回去种田,还能做什么?我总不能让你们跟着喝西北风吧?” 顾知夏笑笑,忽然严肃问:“话说回来,你自小读书,好像没下过田吧?会种田吗?恐怕连插秧都不会吧?” “顾大人,你怎么瞧不起人呢?”杨志安很不服,“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连一国政务都理得了,种个田有何难?” “是是是,你厉害,这世上就没难得住你的事。”顾知夏帮他把书本摆好,盖上木箱,正要转身时,突然被杨志安从后面抱住,耳边传来他柔和的嗓音:“娘子,跟我在一起,辛苦你了。” 他一直想让顾知夏过上安稳的生活,可一直都没做到,委实惭愧。 顾知夏弯起嘴角,笑言:“是挺辛苦的,不过,我甘之如饴,相公,夫妻本为一体,就该同甘共苦,共同进退,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愿意,你无需愧疚。” 杨志安将下巴搁在她肩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不是前十几年官运顺通,位至丞相,风光无限,而是娶了一位贤良的娘子,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失了她。 “受我连累,你现在连堂堂的御史大夫也当不成了,不会觉得可惜么?” 顾知夏轻笑道:“是有点可惜的,但这只是暂时的,终有一天,咱们还会回来,不是吗?” 此言有些玩笑的意思,但也有认真的成分在,小皇帝虽然将杨志安赶出帝都了,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再召他回朝,这个国家还需要杨志安,他李珩就是心里再不愿意,待来日大事临头,无人可用之时,他也不得不拉下脸来。 杨志安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放在心里不曾说,此刻顾知夏点破,他才颔道:“是啊,总有一天还要回来的。” “不过,先得想办法活到那一日去才行。”他皱了皱眉头,与顾知夏行至桌边坐下,“这次回乡,皇上肯定会在途中安排人对咱们下手,要小心应付。” 顾知夏点了点头,神情也逐渐凝重起来。 离开帝都的前一晚,杨志安秘密将李亮叫了过来,两人在书房里谈话。 “皇上任用奸佞小人,却把真正的忠臣赶走,委实就是个昏君,跟着这样的国君还能有什么作为?我不如也干脆辞官回乡得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夜谈 听李亮这么说,杨志安当即低斥:“万万不可!身为大荣的将军,怎能这般意气用事?实在太不像话了!” “可我实在太为大人感到不值了,这些年您为大荣所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皇上却只顾回收皇权,毫不念君臣之情,将你逐出帝都,哪有这么无情的帝王?”李亮愤懑不已,气得锤桌子。 杨志安冷笑道:“皇上没把我斩,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我还能捡回一条命,能回乡安度余生,却是万幸了,你也无需再为我打抱不平。” 这算哪门子的万幸?李亮心里依旧是愤愤难平,于是又多饮了一口酒压制怒火。 “不论如何,你必须留在军中,且争取在朝堂上立足,长期留在帝都。”杨志安语重心长道。 李亮自是不愿:“还要我留在朝中,跟那些墙头草扎堆?这不是要逼疯我么?大人,我可以为国守卫疆土,马革裹尸,但绝不跟那些人为伍,也绝不为昏君卖命!” “你的心情,我明白。”杨志安尽量用平静的语气与他说话,慢慢劝说,“换了我是你,也确实不愿意留在这乌烟瘴气的朝堂上,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朝廷一直这样下去,国家就完了,到那时你又如何守卫疆土?凭你一己之力守得住吗?” “只有你留下,想办法改变现状,培养实力,将来才能有话语权,临到大事方能不受制于人,为国家为百姓造福。” 听到这话,李亮兀自陷入了沉思。 其实道理他是懂的,只是他更明白,做起来很难。 “另外,你留在这里,可以当我的眼睛,朝中一旦有什么响动,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好想办法为国分忧。” 李亮不禁露出惊诧之色,忙问:“怎么,大人并不打算完全脱离官场?” “我不是不想,是不能。”杨志安无奈道,“现在国家面临内忧外患,我受先帝嘱托,要护好大荣,怎么能在这时候抽身而退?我回乡只是暂时的,若有一日国家用得着,我还会回来。” “真的?”李亮一下子好像又找回了希望,眼中都有了光。 杨志安颔:“自然是真的。” “大人没有放弃这个国家,实在是太好了。” “那你现在可以答应我的请求了?” 李亮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用力点头:“既是大人相拖,末将自当万死不辞,请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那就好。”杨志安还是有些担心,“你的决心与为人,我倒是一点不怀疑,但你这脾气,可得改改,莫再急躁,遇事需冷静,多动脑筋,别动不动就跟人动粗,要知道,这里不是战场,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是李亮性格缺陷,已经被司徒大将军、杨志安、顾知夏甚至杨澜那个小丫头说过很多次,他自己也早已意识到,但要改就很难。 “我会努力改正的。” 杨志安起身道:“如此,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明日我就要离开帝都,以后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你要多保重。” 李亮郑重点头,拱手说:“大人也多保重。” 从书房出来,正要离开时,正好碰上从后院过来的杨澜。 明日就要分别了,看着眼前的人,李亮不由生出一股不舍之情来,看她的神情也跟着变得柔和。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明日不是还要赶路吗?” “我睡不着,过来找爹娘说说话。”杨澜也一改往日的没好气,笑脸相迎,只是那笑容里,夹杂着一丝不易看见的悲伤。 “你怎么过来了?” 李亮答道:“方才与大人说了些话,就要走了。” “哦。”临到此时,杨澜平日的伶牙俐齿都忽然间没了似的,喉咙哽住,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要分别了,于她和李亮而言,或许这就是永别,太多话想说,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李亮低头看着她,灯火昏黄,照在她的侧脸上,使她洁白如玉的面颊半明半昧,更显娇美。 他好像还是头一次真正地现,昔日那个总缠着自己习武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出落成倾国倾城的大姑娘,不再会围着他转。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你要多多保重,照顾好父母弟妹和老夫人,也照顾好自己,遇事不要强出头,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他的叮咛,杨澜忽觉鼻子一酸,眼眶含泪,生怕让对方看见了笑话,不敢抬头,只闷闷地道:“这话该是我对你说才对,你才是那个遇到事情最喜欢强出头的人,脾气又爆,动不动就要跟人拼命,这很得罪人的,你在朝中宜与人结缘,而非结仇,日后必须时刻注意。” 李亮不由失笑,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摸摸她的头顶,道:“哟,你个小丫头也知道教训人了?” 以往他每次这样做,杨澜都会很恼火地躲开,但这一次,她没有。 她努力把眼泪逼回去,抬头佯装恼怒道:“我早不是什么小丫头了,怎么不能教训你?别以为比我大几岁,就可以以长辈自居,只要我说的是对的,你就得听着,知道吗?” 是啊,她早就不是那个小丫头了,李亮或许早该认识到这一点,可现在却是有点晚了。 “好,我会记住你的教训。” 两人四目相对,倏地陷入沉默,晚风吹过,携来阵阵花香,明明是春天,朝气蓬勃的季节,杨澜却觉得,好像已到了晚秋,离别的季节。 “我该走了。”李亮回过神来,再看了杨澜一眼,把心一横,扭头大步离去。 杨澜还站在原地,望着那早已见不到那人身影的方向,怔愣出神。 过了许久,她才逐渐缓过神,整理好情绪,往院里走去。 此时杨志安已经出了书房,正跟顾知夏坐在院中饮茶聊天。 “爹,娘,你们在聊什么呢?”杨澜故意做出没事人的模样,笑嘻嘻地凑过去,坐到顾知夏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像儿时那般撒娇搞怪,“是不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外人不宜听啊?” 顾知夏捏捏她的脸蛋,无奈道:“你这丫头又胡说什么,要是外人不宜听,早把你赶出去了。” “我又不是外人。”杨澜故作委屈,朝杨志安那边看去,咧着嘴笑:“爹爹,您以前跟我说,杨家村是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是真的吗?” 杨志安微笑着点了下头,说:“是真的,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去看看吗?这回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杨澜心头泛苦,这算什么如愿以偿?要是可以,她可宁愿永远都不要如这个愿。 “我也想跟着你们回去啊,但是目前我还不能。” “什么?你不打算跟我们去乡下?”顾知夏和杨志安皆是一惊。 “是啊,我暂时不去乡下,还要在帝都多停留一段时间,”杨澜云淡风轻地说道,好像只是在通知父母一件很小的事,“等你们在乡下安顿好了,我再回去找你们。” 顾知夏蹙眉问:“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留在帝都做什么?” “我,我有我自己的事就是了,娘何必问得这么清楚?”杨澜低垂着眼帘,目光躲闪,显然有事情隐瞒。 杨志安遂问:“是不是为了李亮?” 杨澜本来没想用李亮做这个挡箭牌,但既然父亲提到了他,便也只有将错就错,点头说:“没想到,我的心思都让您看穿了,是啦,我就是有点舍不得离开,想跟李亮多相处些时日,你们放心,我顶多再留个两三月,到五月底肯定去寻你们。” “不行。” 毫不意外的,顾知夏先不同意。 “你孤身一人在帝都,无依无靠的,太不安全,还有,丞相府过几日就要被皇上收回了,你住在哪儿?难道睡大街?” “那怎么可能?”杨澜讨好地笑了笑,“我这些年自己存了不少钱,完全可以自己购置一座小宅院住着,或是住到客栈去,住个半年也不成问题的,娘,您别为我担心。” 顾知夏斜眼觑她,神色不悦道:“原来是自己有钱啊,难怪敢一个人在这里混呢,但是,有钱也不行,你明天必须跟我们走。” “娘……”杨澜使劲求情也不顶用,顾知夏看都不看她一眼,最后只好求助于杨志安。 “爹,您帮我劝劝娘嘛,我只是在帝都停留两三个月而已,又不是一直待在这里,怎么就不行呢?” 杨志安看了板着脸的顾知夏一眼,笑道:“你娘也是担心你,你年纪还小,从未离开家人,独自生活过,我们哪能放心?还是别让我们担心了,明天一起走吧。” “我不。” 杨澜其实也很想离开,早日摆脱小皇帝那个神经病,但在家人安然离开之前,她还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引起小皇帝怀疑,他一怒之下又对杨家人下手怎么办? “我又不是孩子了,还学了武艺,完全可以保护自己,再说帝都治安一向很好,我也遇不上什么危险,我就在这里陪李亮几个月,五月底一定去杨家村跟你们相聚,你们真的不用担心。”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八章 逐出帝都 “李亮对你是什么意思?”顾知夏忽然问。 杨澜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道:“什么什么意思?” 顾知夏恼了:“你不是喜欢他吗?那他是否对你有同样的心意?要是没有,你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您是说这个啊,”杨澜边说边思忖,“现在还没有,但我会让他有的,李亮又不是铁石心肠,我对他好,他总会知道的,我相信他会喜欢我。” “我真不知还说你天真呢,还是蠢。”顾知夏摇摇头,“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他要是不喜欢你,你做再多也没用,要是对你有那份心,早也该动心了。” 杨澜感到心像被插了一刀似的,生疼生疼。 她不是不知道李亮对自己没男女之情,只是一直都不肯承认而已,此时被母亲无情揭开,又想起答应小皇帝的事,顿时心如死灰。 她跟李亮是注定有缘无分的。 “不论如何,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总要再努力一次才行,希望娘可以支持我。” “你……”顾知夏无奈,心知女儿脾气倔,很难说动,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杨志安思索片刻,看了过去,“知夏,孩子也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咱们不能总用自己的想法拘着她,既然她坚持留下,那就由她吧,将来即便撞了南墙,头破血流,她至少也不会留有遗憾,更不会怪罪其他人。” 有孩子之前,顾知夏总觉得那些当了父母的人管孩子管的宽,这个不放心,那个也不放心,实际上孩子明明自己有分寸,根本用不着大人多管,如今同样的情况到了自己身上,她可算是深有体会了。 孩子不论长多大,父母对孩子,总是不放心的。 “好吧,你若执意留在帝都,那便由你,不过,你自己要多注意,处处小心,至于那李亮,也不要过多执着,世上许多事本就无法如愿,日子总要过下去,别因一点儿女私情就伤了自己,明白吗?” 杨澜忽然红了眼眶,眼角噙泪道:“我知道,我知道。” 顾知夏见状,越无奈:“你这孩子,我同意你追李亮了,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怎么还哭了呢?” “我是舍不得爹娘,才不是激动。”杨澜冷不防说了句实话。 明天分开后,或许就再也无相见之日,她伤心悲苦,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无法控制地往下掉。 顾知夏道:“既然舍不得,就一起走得了。” “那不行,我还要追求幸福呢。” “呵,看来还是重色轻爹娘啊,真是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翌日清晨,天色刚亮,杨志安和顾知夏便带着两个孩子和杨张氏离开丞相府,乘坐马车往南门去。 杨澜没有去送,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住,露出端倪,叫父母担心。 倒是李亮大早就等在南门口,给一行人送行。 道别的话说尽之后,李亮才现杨澜不在,故询问道:“怎么没见杨小姐,她不跟你们一道回乡吗?” 杨志安总不好把女儿留下来的意图告诉他,只敷衍着说了句:“她还有事要办,过些日子再回去。” 有事要办? 李亮心下觉得奇怪,杨澜在帝都能有什么事办,连家人也给撇下了? “对了,你要是见到她,就照顾一下,她一个人在帝都,多少有些不安全,有你照看的话,我们也放心些。”顾知夏嘱托道。 “您放心,我会看好她的。”李亮十分爽快地应承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后会有期。” 杨志安说着,往回望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送走杨家人之后,李亮实在惦记杨澜,于是下午特意去了一趟丞相府,但等他赶到的时候,府邸的大门已经关上,并贴上了封条,杨澜不知所踪。 他猜想,杨澜肯定会住客栈,或者暂时租间院子容身,于是又派人到处打听,但好几日过去,都没有查到她的半点踪迹,就好像这个人从帝都消失了一般。 李亮不禁怀疑,难不成杨澜根本没留在帝都,她跟父母撒了慌?可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事实上,那天早上,杨澜在南门,偷偷目送走家人后,就立刻进宫去了,之后再没出来。 因为小皇帝给她在宫里安排了寝殿居住,不准她再离开,连日来她都待在寝殿里,出不了门,也没那心情。 半个多月过去,估摸着家人应该已经到了乡下,杨澜这才开始为自己打算。 这天晚上,小皇帝处理要政事,特意过来看望她,两人一起用了晚膳,之后又坐着喝茶,聊着聊着,突然谈到婚事上。 “朕已经吩咐礼部和户部的人了,把婚事定在六月初六,让他们加紧准备,到时婚典与封后大典同一天举行,普天同庆。” 虽然他派出去追杀杨志安夫妇的人又没成功,但日后还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横竖他们已经抵达杨家村,那里荒山野岭的,他立后的消息怎么说也要一年半载才能传过去。 而且,为确保不出岔子,他还为杨澜另外捏造了一个身份,并改了名姓,即便传出去,别人也不会知道他的皇后就是杨志安的女儿。 现在他只想尽快完婚,免得节外生枝。 杨澜一听他连婚期都定下了,心头一沉,暗暗苦恼起来,她连皇宫都逃不出去,和谈逃婚?这可怎么办是好? “六月初六?会不会太急了些?这太后才薨逝不到半年,咱们就办喜事,未免不妥吧?” 小皇帝就知道她会找借口,因此也早就想好了话反驳她。 “不算急了,毕竟离现在还有三四个月,这是立后,与寻常婚典不同,乃国家大事,不能马虎,挑个好日子非常重要,六月初六乃是这一年中最宜婚娶典仪的日子,那天是最好的,我相信母后在天之灵,也会体谅咱们的。” 这理由还一套一套的,不好反驳,杨澜只好闭嘴。 想了很久,她决定先答应下来,降低对方的警惕。 “我想先搬出宫去住,毕竟你我现在还没拜堂成亲,来往过于密切,未免招人闲话,还是等以后成了婚,我再住进皇宫的好,皇上以为如何?” “你想搬出去,真只是觉得婚前住一起不妥,而不是另有所图?”小皇帝狐疑地看着她。 杨澜兀自维持镇定,点头道:“当然,我都已经答应跟你成亲了,还能有什么别的所图?你要是放心不下,大可以派人跟着我,我跑不了的。” 小皇帝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在皇宫并不开心,脸色都比以前差多了,心想,如果出去住能让她开心一些,倒也不是不可。 不过,这丫头主意多的很,要是离开了皇宫,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他多少有些不放心。 “怎么,你不愿意答应啊?”杨澜做出不悦的神情,撇嘴道:“那算了吧,我也不想强人所难,这件事就当我没提吧,皇上请回。” 说罢,就要起身往内室而去。 小皇帝连忙将她拉住,好声好气道:“朕也没说不答应啊,你瞧你,这么急做什么?朕只是在想,如今丞相府已被封,你出宫的话,该住哪里去。” 杨澜坐回去,乖顺道:“我住哪里都行,一切凭皇上安排。” “那朕就派人在城内找一座僻静雅致点儿的宅院,让你住得舒心些,过几个月也好保持好一些的状态与我成亲。” “多谢皇上。” 几日后,小皇帝果然命人在城西购置了一座宅院,并亲自送她过去。 院子并不算大,但确实足够雅致,里面布置得古香古色,一切都是按照杨澜的喜好来的。 两人里里外外逛了一圈,小皇帝邀功似的问道:“怎么样,这地方还算不错吧?澜儿,你可喜欢?” 但说这座院子的话,杨澜自然是很中意的,但一想到这是小皇帝给自己准备的,再过几个月自己便要被迫嫁给他,就心里不爽,全然没了心情。 “喜欢,当然喜欢,谢皇上为我费心。” 小皇帝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只要你喜欢,朕多费心一些也是值得的。” 杨澜很想推开他的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扯开嘴角笑了笑,没有多言。 天色擦黑时,小皇帝离开宅院,摆驾回宫去了,留下二十个护卫在周围保护她。 当然,与其说是保护,还不如说是监视。 小皇帝疑心重,一直在防备她逃跑,此次出宫居住,他自然会让人十二个时辰都看着她,不给她一丝逃的机会。 杨澜虽然会武功,也会些轻功,翻墙爬楼并不成问题,但这守卫太过森严了,她不可能逃得出去,一不小心还会打草惊蛇,所以她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逃跑不成,那就得另想法子,思来想去,最后她想到一个金蝉脱壳的计策。 几日后的晚上,杨澜用过晚饭后,便进房间睡觉了。 护卫们见她房里的灯熄灭,也就退出了院子,退到外面守着。 本来一切无恙,但不料到了后半夜,几人正要打瞌睡的时候,忽然见院子里火光打起,几个人连忙跑进去,却看见房间已经被烧得冒出浓烟。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九章 假死 “杨小姐!” 几人闯进房里,另外的护卫们则赶紧着手灭火。 然而,房间里并没有杨澜的身影。 “人呢?杨小姐!” “糟了,该不会是跑了吧?” “快,出去追!” 一众护卫顾不上救火,连忙出了院子,在附近搜寻杨澜的踪迹。 杨澜其实一直躲在房里的梁上,见护卫们冲出去,才敢下来,差点还被火烧到。 离开宅院后,她在一家客栈里偷了一匹马,然后纵马狂奔,赶往南门。 此时离开城门还有半个时辰,杨澜不得不先躲起来等着。 心急如焚地等到了天色蒙蒙亮之时,城门终于缓慢打开,杨澜牵着马走出,正要出城,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喊:“皇上有令,关城门!快关城门!” 不好! 杨澜眉心一跳,忙翻身上马,挥动马鞭奔向城门。 守门的侍卫猝不及防,没能拦住,让她在门合上的前一刻顺利出了城。 之后,杨澜又打马狂奔了很长一段路,见后面还没人追上来,竟突然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要想永远摆脱小皇帝,唯一的办法,就是死,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死。 当然,并不是真的去死,只需让小皇帝以为她死了即可,做到这一点需要那些追兵的帮忙。 所以,她在等,等他们追上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面终于传来马蹄声响,杨澜回头一望,果见长长的官道上烟尘滚滚,一伙人纵马狂奔,越来越近。 她勾唇轻笑了一声,亦挥动鞭子纵马前行,到了前方的一个岔路口,忽然一拽缰绳,拐进小路。 前几年总喜欢来这一带骑马狩猎,地形她再熟悉不过,之所以走这里,是因为小路的尽头是悬崖。 快到悬崖处时,杨澜再次勒紧缰绳,放慢度,回头看见追兵追上来,看距离差不多了,用力一抽马鞭,同时纵身一跳。 人滚进路边的灌木丛中,马却嘶鸣一声,自悬崖一跃而下。 “杨小姐!” 不远处传来喊声,杨澜顾不得浑身的疼痛,赶紧抓住包袱起身,往树林里跑去。 待追兵赶到时,看见的只有杨澜特意留下的一包行李,以及一串通往绝壁的马蹄印。 “杨小姐掉下去了,这可如何是好?怎么跟皇上交待?” “这也不能怪咱们,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只能实话禀陈皇上了。”护卫头领捡了包袱,往悬崖下方看了两眼,只见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估摸着跳下去后,连人带马都会摔成肉酱。 终于摆脱追兵,也摆脱皇帝了! 杨澜一口气跑出很远后,靠在树下喘气,到现在她的心还在狂跳,不是因为累的,而是之前跳马吓的。 她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自己能及时跳下来,只是在赌,所幸的是,早些年习武,锻炼得身手敏捷,总算那些苦没有白吃。 她索性在树下坐着休息,直到把气喘匀了,这才起身往林子外面走去。 第二天的黄昏,杨澜来到了一座小镇上,找了间客栈投宿,好好地睡了一晚上,终于精神饱满,换上男装,启程南下。 杨澜已经十五岁了,虽然以前也离开过帝都,去过其他不少地方,但独自出行还是头一回,尽管身怀武艺,自信有自保之力,但心里依然免不了犯嘀咕,担心遇上坏人,尤其是盗贼,把自己身上的盘缠给摸走了,之后只能饿肚子,因此十分小心地护着包裹。 不过从帝都到南州杨家村的一路上都很顺利,并不曾遇上险事。 她是特意半夜进村的,为免被人看见,尤其是被家里人看见,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不能再泄露身份,否则被皇帝现是假死,不仅她自己要遭殃,更要连累家人。 今天晚上的月色很亮,一层银辉洒下来,将村庄里的路照得相当清楚。 杨澜白天的时候就向人打听好了,杨志安一家人回来后就住在了原来的祖屋里,离村口并不远,只要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便能到,且门口有一座很大的院子,路边立着一块木牌,其上刻着数字“十八”,代表是村里的第十八户之意。 按照先前那路人的指示,杨澜很顺利便找到祖屋。 这是一座不算大的宅子,比较矮,里面布置如何看不见,但单看外面的话,在帝都连普通百姓家的宅院也要比这好几倍,就是这村里也有不少户人家的宅院比这气派。 她不禁感慨,父亲好歹也做了十几年的官,后来还官至丞相,怎么家乡的屋子却这么寒酸?也没花钱整修一下么? 唉,爹爹啊,你也太清廉了,时时刻刻都想着国家大事,却不曾为自己想过,结果还被皇上罢官,差点没命,你做这么多,到底值得吗? 叹了口气,杨澜悄悄爬进院子里,把早已写好的书信塞进大门的门缝里,然后望着院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咬牙,转身离去。 从回到杨家村后,杨志安便一直精神不太好,晚上睡得也不踏实,常常半夜醒来,然后想东想西,再也无法入眠。 这天,他又一次睁着眼直到天亮,本来想再躺一会儿,但见外面有了太阳,便索性起身了,想着趁清晨凉爽,出去散散步。 不料,刚扒开大门,就看见一张信封掉在地上。 俯身捡起来一看,上面熟悉的字迹令他目光骤然一亮。 这是女儿的字,他认得出来,于是赶紧拆开来看,里头密密麻麻的字迹,写了满满三页的纸,讲述了这段时间以来,杨澜在京城生的大致事情,其中包括之前皇帝与她做的交易,和她假死逃离帝都,不敢回来与家人相认,以及打算去南方游历等等。 杨志安攥着信纸,怔愣在原地,一颗心像是落到了冰窖一般,冷得没了一丝温度,一下子自责、担忧、无奈等情绪纷至沓来。 原来他能被从天牢放出来,并不是小皇帝不想在帝都杀他的缘故,而是他的女儿涉险与之做交易,换来的结果。 他怎么没现呢?当时澜儿撒谎说是为了李亮而留在京城,他竟就真的信了,属实糊涂! 顾知夏从屋里出来,就看见杨志安站在门口愣,觉得奇怪,遂上前去问:“不是去散步吗?怎么在这儿愣着了?” “澜儿昨晚来过了。”杨志安的声音有点哑,面色也相当凝重,眸中染着悲伤,眉头皱得紧紧的,整个一副苦瓜脸。 “什么?澜儿不是还在帝都吗?怎么可能来?”顾知夏开始还以为杨志安睡糊涂了,在说梦话,结果看到他手里的信,一瞧那字迹,便才信了。 “这,怎么会这样?那孩子竟然瞒着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我们竟也丝毫不知?” 杨志安转身回屋,整个人都被自责与惭愧占据了,浑身的力气也似被什么抽干了一般,只有单手撑住茶几才能勉强稳住身子。 “是我做父亲的没用,非但没能保护好一家老小,反而连累女儿,害她以身涉险,流落异乡,有家也不敢回,若我当初没有留在帝都做官,又或是不曾妇人之仁,事情也不会展成今日这样,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顾知夏将信里的内容反复读了好几遍,心头的担忧越来越重。 澜儿自出生起,就是被家里人呵护长大的,不曾受过一点委屈,更不曾独自远行,可如今却孤身流落在外,身边无一人照应,她能照顾好自己吗?带的盘缠是否足够?在外遇上坏人怎么办,她能保护好自己么? 越往下想,便越是担惊受怕。 顾知夏赶忙停止胡思乱想,本想问问杨志安现在如何是好,却见他脸色苍白,呆愣愣地坐在座椅上,好像魂都丢了一般。 是了,女儿是为他才走上今日这条路的,他心里面肯定比谁都焦急自责。 可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 “志安,澜儿已经及笄,是个大人了,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就别再自责了。” 杨志安逐渐缓过神来,担忧道:“她才十五,还是个孩子呢,又是初次远行,无依无靠,如何能照顾好自己?外面不比帝都,乱得多了,我担心她一个女儿家受欺负。” 当然顾知夏也是担心这些,可总不能两个人都这样消极度日,事已至此,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去看。 “你女儿从十岁起练武,练就一身本领,身手好着呢,寻常男子都不是她的对手,当年在帝都时,那些玩伴哪个不怕她的?另外,以她那种不肯吃亏的脾气,哪是能受欺负的?她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杨志安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尽管心里还是放不下,但为免让她也跟着愈担忧,只得勉强露出点笑容,“澜儿从小就会照顾自己,到了外面,问题也该不大。” 现在杨澜只身离开,没人知道去了哪里,即便想去找寻,也无处可寻,只能是盼望她平安无事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章 欺负 由于怕杨张氏跟着担心,受到刺激,两人没敢把杨澜来过的事告知于她,只说杨澜要在帝都多逗留一些时日,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杨张氏不知内情,倒也没有生疑。 杨志安虽然是被罢官回乡的,没了势力,也没带什么家财回来,但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家村几十年来就出过这么一个大官,更重要的是,这十几年来,他为乡里造福甚多,村里大多数的人都对其敬重有加。 自回来后,上门拜访的人就没断过,有的人甚至还爱应付,却也不想辜负了乡亲们的一片心意,只有笑脸相迎。 不过,不管在什么地方,见风使舵,趋炎附势者总是不缺,这小小的杨家村里,也不例外。 这日正午,家里做好了午饭,孩子还在外面,顾知夏便出门去寻,找了大半个村子,才村民说两个小家伙去了村尾的彪子家里。 彪子家是村里的富户,这些年靠经商挣了不少钱,盖了村里最豪的房子,吃穿住总是最好的,算是十分风光了,也正因如此,他家中的人眼界高了起来,只顾攀附权贵,对村民们很是不屑,就连曾官至丞相的杨志安也是入不得他们的眼。 几个月前刚回来的时候,村民们都上门拜访,只字不提罢官一事,生怕戳到了杨志安的伤口,而彪子一家见了他则总问起他当年贪污来的钱财是否全都上交给了国库,有无给自己留一点。 杨志安总不能说自己是清白的,是被皇上诬陷的,那样的话说出来,不仅没人信,还大逆不道,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传到小皇帝耳朵里,又将是一场灾祸,因而每次只能以笑面对,不作答。 顾知夏正好碰见几次,想出言教训一下,但都被杨志安拦住,在杨志安看来,世人的误解,贪污的骂名,都不算什么,最令他寒心的,还是一心效忠的君主,将他逐出朝堂,还不忘取他的性命。 刚走到彪子家的宅院门口,顾知夏就听见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登时心头一紧,于是快步走进门。 只见大厅的地面上跪着两个正在痛哭的孩子,而彪子的妻子柳氏手持藤条,面目凶狠地在训话,她身后还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鼻青脸肿,也在抹眼泪。 而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孩子,正是杨炎和翠翠。 “住手!”顾知夏大步跑过去,一把夺下柳氏手里的藤条,转身查看两个孩子的伤势,也不知她来之前被抽了多少下,手上身上都有红痕,皮开肉绽,这女人真是一点都没手软。 “娘,我们要被她打死了,快救我们,呜呜……”杨炎扑进母亲怀里,哇哇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告状,说柳氏如何如何凶狠。 翠翠则站在一旁抹泪,咬着牙,不敢说话,小身子一抖一抖,甚是惹人怜。 顾知夏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了,别怕,有娘在呢。” 待他们哭声渐渐止住,才起身朝柳氏看过去,沉着脸问:“大嫂,我家两个孩子如何得罪了你,你要下如此狠手?” “如何得罪?”柳氏冷哼一声,推着儿子上前,“你看看他们把我儿打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一张脸蛋,打得又红又肿,样貌都认不出来,你们大户人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吗?教他们仗势欺人?” 她儿子小名唤做元宝,本来就在彪子夫妇的教导下,小小年纪便会颐指气使,目中无人,只是因为他家有钱,又跟当地官员有交情,没人敢招惹,故而村里的孩子都被家长叮嘱,见到他要躲得远远的,绝不可与之往来,更不能跟他动手,是以这么多年没被人打过。 柳氏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成猪头,自然气得炸毛,于是一怒之下把杨炎和翠翠抓起来,亲自为儿子报仇。 村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不敢跟柳氏对着来,甚至每次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赔笑脸,一旦生冲突,即便是对方理亏,也得打碎牙齿和血吞,忍着,因此她敢在顾知夏面前这般嚣张。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顾知夏跟那些人不同。 “孩子之间的事,你身为大人不该急着插手,先把事情的原委问清楚了再说也不迟,似你这般动不动就出手打人,未免太不讲理,得亏我来得及时,要是我再来晚些,两个孩子岂不是要被你活活打死?” 柳氏喝道:“照你这么说,我儿受了欺负,我这个当娘的替他出出气也不行了?难道就你们大户人家孩子的命是命,我们寻常百姓的命就草芥不如?” “你这胡搅蛮缠!”顾知夏懒得跟她扯,径直问杨炎道:“炎儿,你告诉娘亲,你和翠翠为何对元宝哥哥动手?” 杨炎担心母亲怪罪,赶紧把翠翠护在身后,挺着小身板道:“他骂我和翠翠,说我们是贪官的孩子,不配住在杨家村,说爹爹是个大贪官,是坏人,玷污了这个村子,要把咱们一家人赶出去,我一时气不过,就把他摁在地上打了一顿,翠翠只是在旁边看着,她没动手的,娘,您别怪她。” 顾知夏听了这话,登时心如刀绞,愤懑又心疼。 是他们做父母的连累了孩子啊。 “就算他说了不中听的话,你也不该动手,爹娘不是一直都教你,遇事要讲道理,打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吗?你怎么忘了?” 杨炎低着头,两道小眉毛蹙成一团,满脸都写着委屈。 顾知夏也不忍心再多责怪,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以后不许这样了,否则娘也不饶你,听见了没有?” “是,孩儿知道了。”杨炎乖乖应声,但只是嘴上知错罢了,心里并不这么想。 他也知道打人不对,但他不后悔这么做,要是有机会,他还要再打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一顿呢。 “好了,过来给元宝哥哥道歉。”顾知夏牵着两个孩子,行至元宝面前。 元宝大概是被杨炎吓坏了,一见他上前就赶紧往后躲,满眼惊惧。 柳氏挡在前面,一脸警惕地瞪着顾知夏,怒道:“你想做什么?” “我让两个孩子给元宝道个歉,有问题吗?”顾知夏尽量保持和善的态度说。 “道歉当然是应该的,”柳氏勾起唇角,露出得意的笑,“但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平息此事,那就太天真了,我儿受了重伤,还没看大夫呢,也不知要花多少钱……” 顾知夏假笑道:“那为了表示歉意,他的医药费,我也出了,这样总行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钱财乃身外物,吃点亏也无妨。 柳氏面上的笑变为嘲讽:“哦?你当真肯如此大方?可是,你家现如今的情况,还能出得起这些钱吗?” “放心,我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对你儿子负责的。” 说实在的,顾知夏此时此刻真的很想对着柳氏大骂一顿,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跟小人计较,便忍住了。 “那好吧,只要你能出钱给我而治伤,此事也就就此作罢了。” 顾知夏点点头,带着两孩子出门,不料刚到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柳氏的嘀咕:“看来当初做官时,确实贪污了不少,都罢官了还这么有钱。” 听见“贪污”两个字,顾知夏猛地顿住脚,原先被压制在胸腔内的怒火瞬间喷薄而出,直接窜上脑门,烧红了双眼。 她直接返回大厅,挥手便是两个耳光扇过去。 柳氏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脑子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对方掐住了脖子。 “我让着你,不是因为你儿子有理,是不想多生事端,别以为老娘就怕了你,当年在帝都之时,我连先帝都骂过,还会把你放在眼里?不要以为有钱就能胡作非为,践踏他人了,这杨家村还不是你一家的天下,往后要是再敢胡言乱语,仔细你的嘴!听懂了吗?” “杨志安本来就是个贪官,还不准人说了吗?嘴长在我身上,我便就说了,你能拿我如何?”柳氏仍不惧怕,反而用挑衅的眼神对着她。 顾知夏当即加大手上的力道,很快掐得柳氏从脸到脖子都红了个彻底,话也几乎说不出来了。 可又担心把她掐死,松了松手,做凶狠状:“我不是个很能忍的人,要是把我惹急了,我会要你的命,让你有钱也没命享!” “你,你敢?”柳氏故作镇定,内心却慌得一批,这女人确实有点像疯子,难怪能养出两个小疯子来。 顾知夏阴冷一笑,缓缓说:“我没有不敢的,横竖我现在除了家人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护好他们,谁要是敢动我的家人,我就让他永远消失,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你……”柳氏吓得脸都白了。 “以后小心一点,别再招惹我家的人。”顾知夏把人扔在地上,转身潇洒离去。 出了门,杨炎仰着脑袋,小声问:“娘,您不是说,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吗?怎么方才您……” “娘这个情况不同。”顾知夏低头冲儿子笑了笑,狡辩道。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一章 卷土重来 从那天过后,柳氏果然收敛很多,虽然在村里其他人面前依旧是颐指气使,目中无人,但只要一遇到顾知夏,就立刻安分起来,声都不怎么敢吭。 这让村里的妇女们都很佩服,甚至私下里缠着她问,究竟是怎么收服那女人的。 顾知夏只笑着说:“对付不要脸的人,只需要比她更不要脸就行了。” 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 杨志安一家人早已习惯乡下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顾知夏常常感叹,这两年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们刚成婚时的那段时光。 两个孩子平时跟着杨志安念书学习,也成长得很快,在杨炎的陪伴以及大人的呵护下,翠翠的性子都活泼了很多。 就是杨张氏上了年纪,身体渐渐不好了,加之又心里惦记杨澜,长期心情不好,头上添了不少白。 “娘这段时间总问起澜儿,问她怎么还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唉,她要是知道那丫头流落在外,下落不明,肯定会急得睡不着吃不下。”顾知夏叹气道。 杨志安拿了刚从帝都送来的书信,边拆边说:“这件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娘近来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 “话是这么说,可澜儿的事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咱们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总这么瞒着,也不是个事啊,万一娘从别的什么地方知道了,还不受更大的刺激,”顾知夏思索着说,“我看,还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跟她透露吧,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她话说完半天,却没听见杨志安有半点回应,于是转头去看,只见他正面色凝重地盯着书信,眼睛眨也不眨,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杨志安将书信递给她。 这是李亮派人送来的,里面并没多少字,却说了一件大事,岐国又在匀州边境作乱,最近集结了大量兵力,看起来像是要大举进攻西林关。 沉默良久,顾知夏愁眉紧锁道:“看来,距你回帝都的时日不会太远了。” “怕只怕皇上拉不下这个脸来,为了面子不肯下令召我回去,派无法堪当大任的将前去,白白牺牲边关士卒。” 杨志安说出心中忧虑,不由叹了口气,起身走向窗口,望着外面几天前才开的山茶花愣。 顾知夏也有同样的担忧,而且她敢肯定,小皇帝不到万不得已,走投无路,是不可能来找杨志安的,那个人不仅心肠黑,脾气也倔,这两年过了这么长时间独断专行的瘾,只怕脾气更加古怪了。 说穿了,那就还是个叛逆的青少年啊。 帝都皇宫,御书房。 皇帝李珩正在与朝中几位大臣商议抗敌要事。 说到岐国作乱,众人的意见都很一致,主张出兵跟岐军正面对抗,将敌人打回岐国去,但当李珩问道谁能担任主帅,领兵御敌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怎么,方才不是还个个慷慨激昂吗?这会儿要你们领兵,就不出声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面红耳赤的,不好出声。 他们都是没什么作战经验的,且都上了年纪,真正能当大任的,不是像大将军司徒礼般早已亡故,就是在戍守边疆,如今大敌当前,他们哪敢自己去送死? 李珩扫视了几个人一圈,很不耐烦,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左将军田炆身上。 “田将军,你也算打过不少仗了,当年面对北疆敌军八万人围攻,都能突围而出,反败为胜,想来这区区的岐**,应该不会放在眼里吧?” 田炆出列道:“启禀皇上,老臣当年能突围,乃是占了天时和地利,况且老臣在北边几十年,最善于领骑兵,长途奔袭作战,合围歼灭敌军,西部的地形与北边全然不同,我的那一套作战方式在那边派不上用场,倘若我去领兵,只怕会大败而回,白白损了我大荣将士的性命,另外,老臣已年近八十,实在折腾不起了。” 他都本该是在家里颐养天年的人了好吗?打了一辈子的仗,还不让享受享受了?叫不叫人活了? 李珩听他推诿之词一套一套的,也知道是劝不动他了,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侧的田铮身上。 田铮是田炆的儿子,四十多岁,正值壮年,上战场次数较少,如今正主要在北营练兵,不过,据说也是熟读兵书,勇猛非凡。 “都说虎父无犬子,田将军身为我大荣的上将军,想必教出来的儿子也不会差吧?既然田将军你已经年老体迈,不如便让少将军替你领兵出征,你只在后方指挥作战?” 闻言,田炆心里咯噔一下,合着方才一番话都白说了,这位皇上也真是的,为何听什么总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不是已说了自己不熟悉西部地形,没有把握吗?至于他这儿子,也是一言难尽! “皇上,犬子不曾单独带兵打过仗,一点经验也无,若然领兵出征,跟把我大荣的将士送进阎王殿没两样,还请皇上另择人选。” 这……哪有父亲这样说自己的儿子的?这是亲爹吗? 李珩看了田铮一眼,果然见他脸上不悦。 “少将军,你自己认为呢?有无信心统兵御敌?” 田铮当即挺直脊背,道:“回皇上,末将虽带兵少,但也曾跟着父亲在北边历练过十几年,并非没有作战经验,而且,这些年我一直潜心钻研兵法,已深有收获,不论是平原作战,还是丛林、高山、沟壑作战都再熟悉不过,末将若是出征,必定能一举将敌军击溃!” “好!有气魄,朕就欣赏你这种有自信的人!”李珩拍手笑道。 田炆却当即给了儿子一掌,怒道:“放什么屁呢?就你那点战绩,也好意思拿出来吹嘘?在北关那些年,哪次不是老子带兵冲在前面,你跟着殿后?要是没有老子,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还敢说什么领兵出征,击溃敌军?也不怕闪了舌头?” “爹!你……” 田铮好歹也是一几十岁的人了,当老父亲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打骂,面上自然挂不住,登时脸红得像充了血一般,可偏偏这人又是自己亲爹,骂不得,更打不得。 田炆却没顾儿子是不是丢了面子,立刻对李珩道:“皇上,老臣比谁都了解这兔崽子,他压根不是带兵打仗的料,还望皇上不要相信他方才的胡言。” “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咱们父子分别已近十年,您怎能还用旧眼光看我?” “是啊,咱们是分别将近十年,可这十年里在外打仗的是我,不是你,”田炆简直想再给他一掌,“你只是在地方练兵,一次战场也没上过,你哪来的作战经验?” 田铮大声答道:“书上学来的。” “这不是纸上谈兵么?” “纸上谈兵总比完全不谙军事的要强吧?当年前丞相杨志安在西林关与岐国对战时,压根没有涉猎过军事,但他依然将岐军打得四分五裂,落花流水,我熟读兵书,难道还会输给他?” 听到这里,田炆一个没忍住,还真就又给了他一巴掌,气道:“你跟他能比吗?人家天生就是这块料,而你天生就不是这块料,天差地别!” “你……” “好了好了,”李珩见父子俩越吵越凶,只好站出来调停,“你们也别吵了,主帅人选,朕再做其他考虑,今天就议到这里吧,尔等都先回去,若有合适人选,可以上书举荐。” 大臣们离开后,李珩进了内殿,躺倒在软榻上,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蓦地叹出一口气来。 本以为只要将军政大权抓在手上,就可以随意对天下人号施令了,却从未想过,朝中会无人可用。 如果岐国真的打过来,他却连一个统帅都挑不出来,国家岂不是要亡? “皇上莫要太过焦急,大荣人才济济,名将比比皆是,要选出统帅并不难,方才那几个不中用,再另选就是了。”梁公公端了茶水过来,轻声劝慰道。 李珩睁开眼,斜眼看他,问道:“方才那几个可是朝中大臣里边有过作战经验的了,他们都不行,还有谁行?” “只要皇上愿意,老奴倒是可以给您引荐一人。” “哦?什么人?”李珩两眼一亮,连忙问:“快说说?” 梁公公笑着答道:“就是右将军李亮,李将军。” “李亮?”李珩微微蹙眉,其实他一早便想到了这个人,只是念及此人乃杨志安的旧部,担心他的心还在杨志安那里,不会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所以没召他来议事,“他可是杨志安的人,朕把兵权给他,让他去领兵,不太放心。” “前丞相都归隐两年多了,期间两人不曾有过联系,恐怕从前的那点交情早就淡了,人都是要为自己打算的,李将军总不可能一直只做个右将军,碌碌无为吧?他要想出人头地,还得靠皇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二章 劝说不成 李珩虽然还是有所顾虑,但梁公公这话也不无道理,李亮还能留在朝中,必定是有所求的,否则不可能忍着被满朝文武挤兑的苦留在朝堂这么长时间。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传朕的口谕,叫李亮即刻进宫来见吧。” “是,奴才这就去。”梁公公躬身告退,怀揣着满腔的热情,亲自出了一趟宫,来到李亮的府中。 李亮最近告了假,在府中养病,所以不曾去军营,但家里人少,十分地冷清,府里全是大老爷们,加上他本身又不是个讲究人,没怎么归置府邸,一走进去,连片绿叶都几乎看不到,毫无生气,跟进了废宅一般。 梁公公不禁摇头,看来这两年李亮颇受冷待,混得很差啊。 不过他来了,给他带来了立功的大好机会,往后处境就不同了,他一定会感激他的。 “哟,哪阵风将梁公公吹来了?快快请进!”李亮笑脸相迎,十分殷勤地把人请进了大厅,还亲自给倒茶。 事实上,李亮很看不上梁公公这种唯利是图的势力小人,要是在以前,他是连门都不会让这种人进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急躁莽撞的少年,在朝中浸淫数年,他也学会了隐忍和圆滑。 纵使面对再看不上眼的人,也能摆出最得当的笑脸,并与之笑吟吟地攀谈:“公公近日来,身体可好啊?” “好着呢,就是天冷了,难免受寒,总是咳嗽,尤其是晚上,常常咳得睡不着啊。”梁公公苦着脸卖惨。 呵,怎么就咳不死你呢?李亮心里骂了句,嘴上却道:“我前些日子得了几斤上等的燕窝,还没来得及用,既然公公身子不大好,便送与你去补补身子吧。” 梁公公见他对自己如此恭敬客气,顿时得意极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将军乃是我大荣的英雄,我一个奴才,怎敢要你的东西?” 李亮笑道:“公公说这话就折煞我了,自从军以来,我不过都是打过些小仗,大功未立一件,这几年待在帝都,更是寸功未建,心内惶恐啊,哪里是什么英雄?快莫说了,让百姓听了去,一准笑话我。” 看他这模样,确实是急等着建功了,那么他带来的好消息,便是雪中送炭了,梁公公暗暗思忖,笑了笑,说:“将军不必苦恼,你乃是当世大才,天生的大将,总会有光的一天。” “光?也不知要等到何日了。”李亮故作颓唐,摇头又叹气。 梁公公压低了些声音,说:“不用等,眼下便有此良机。” “哦?”李亮挑眉看过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是什么良机?还请公公指教。” “岐国不是要攻打西林关了吗?我已向皇上举荐你做统帅,领兵出征,只要你把岐军打退,便是大功一件,皇上必定好好封赏于你,日后前途岂不一片光明?” 李亮点了点头,随即目光黯淡下去。 “可是我在朝中没什么地位,比我作战经验丰富的武将也不在少数,皇上会让我出征吗?” 梁公公嗤笑道:“朝中那几位有经验的武将都老了,连马背都已翻不上去,还如何带兵打仗?正因如此,皇上才心烦呢,这段时间一直在为选帅的事烦忧,如果这时候将军能挺身而出,解救国家于危难,为皇上分忧,你便是最大的功臣。” “如此说来,这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当然是。” 李亮又看了梁公公一眼,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地吸了一口气,颔道:“那我就拼一把。” 梁公公起身道:“那将军立刻便随我进宫面圣吧,对了,将军日后要是青云直上了,千万莫要忘了老奴这个朋友才好啊。” “放心,本将军忘不了。”李亮拍拍他的肩膀,露出饶有深意的笑,这个老家伙当年可没在皇帝面前搅浑水,若不是他,或许皇帝还不会那么轻易赶走丞相,他当然不会忘了他,终有一日,还要亲手斩了他呢。 临走时,李亮还不忘叫人把那几斤燕窝拿了出来,送给梁公公,老头子喜滋滋地接了,之后两人才往皇宫而后。 抵达皇宫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了,李珩正在御书房内处理政务,梁公公先进去通报,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才出来请李亮进去。 李亮眼神严肃,进去后先行了一礼,才抬头看向李珩,那人却正在看奏折,漫不经心道:“李将军来了,先坐吧,朕还有两本奏折看完,一会儿与你谈正事。” “是。”李亮只好先在座椅上坐了,偷偷观察对方的神色。 李珩慢悠悠地批阅着奏章,一点也没有着急时该有的状态,李亮清楚,这是他故意表露出来的,是想让他知道,他并不是非要他领兵,还有其他选择。 这相当于在给他下马威。 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李珩终于放下笔,朝李亮看过去,笑着说:“让将军久等了,朕召你进宫所为何事,想必梁公公都已经跟你说了吧?” 李亮微微颔:“梁公公说,是为匀州西林关的战事?” “不错。”李珩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西林关又遭岐军侵袭,边关战事告急,人心惶惶,朕思来想去,认为此次出征御敌的统帅,还是由李将军来担任最为妥当。” “不知李将军是否愿意担此大任?” 李亮起身道:“既是皇上之命,末将理当接令,万死不辞,然而,末将自入军以来,从未打过什么大仗,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胜任,因此末将认为,皇上最好还是另择人选,免得遗祸苍生。” 听到这话,李珩还是十分意外的,毕竟换了谁也不会错过这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这人却偏偏要放弃。 “李将军莫要妄自菲薄,你在匀州驻守那么多年,对那边的地形是最了解的,其他人哪有你合适?你年纪轻轻便凭军功当上右将军,这在大荣历史上也是极其少见的,可见你是个极为有军事天赋的将才,把这场仗交给你,朕放心。” “皇上谬赞了。”李亮低头思索了片刻,说:“末将若要带兵出征,还想向皇上提一个小小的请求。” 李珩不解地看着他:“哦?什么请求?” “末将想请皇上将前丞相杨志安召回来,给我当军师。”李亮毫不拐弯抹角,直接将杨志安拎了出来。 果然,李珩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就变了,冷声道:“怎么,没有军师,你就不会打仗了吗?” “有军师,末将才有取胜的信心,”李亮一本正经地解释,“要知道,敌方的主帅可是岐王景天照本人,那是个作战经验相当丰富的人,前十几年未曾打过败仗,吃过的败仗都是与杨志安交手之时,如果把杨志安带过去,先在气势上就胜了一筹,另外,杨志安本来就是个极具军事才能的人,有他坐镇,三军也士气高涨……” “够了!”李珩实在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他的话,“杨志安已经不是丞相,朕也早就说过,以后绝不会再将他召回,不用再多言。” “皇上若是不能召回杨志安,那末将也不敢接下这么重的担子,皇上还是另外派人去吧,末将告退了。”李亮说完就要走。 李珩气得青筋暴起,怒吼一声:“站住!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末将怎么敢威胁皇上呢?我只是实话实说啊,没有杨志安,这仗大荣是打不赢的。” “没有杨志安,我大荣就维持不下去了?”李珩冷笑两声,“哼,朕就不信了,一个国家还能离了谁就不行!” 李亮就知道,这个人是不会同意的,不狠狠地撞一次墙,他就不会学乖。 “既然皇上不信末将,那便再无话可说了,末将告退。” 他刚走出御书房,李珩就气得打翻了茶几,一串噼里啪啦的声响传到外面,吓得梁公公等一众宫人胆战心惊。 “李将军,你跟皇上谈了些什么?竟惹得他如此生气?”梁公公追出去问。 “没说什么。”李亮摊了摊手,做无辜状,“我只不过是向皇上提了个小小的请求而已,他不答应,还生了气。” “什么请求能让他如此生气?”梁公公觉得,这位李将军真是没带脑子啊。 李亮答道:“我请皇上下令召回前丞相,只是这么个小小的请求而已。” 这还是小小的请求? 梁公公呆愣在当场,恨不得给李亮一拳,把他打清醒些。 “你这是为什么呢?皇上平生最忌惮最忌讳的便是此人,这两年都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杨志安这个名字,你又不是不知道,居然还敢劝他召回那人,你不是存心跟皇上过不去吗?” 李亮却做出一副不懂的模样,耸肩道:“我倒没想那么多,我一心只是为国家安危着想罢了,现今的情势,确实需要杨大人出山啊,否则那凶猛的岐军谁能打退?我自认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三章 败仗 梁公公十分嫌弃地看着李亮,登时无语,看来他押错宝了,本以为这李亮跟在司徒礼身边这么多年,又曾在杨志安手底下做过事,深得他们的真传,可以担当大任,想不到连那个爱说大话的田铮都不如。 “我看你是不想建功立业,留名青史了。” 李亮眼里满是不屑,只觉得这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格外地可笑。 “能不能留名青史不重要,重要的是争取别遗臭万年才行,我自己没那个能力,还打肿脸充胖子,硬着头皮领兵出征,那是拿大荣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这种事我做不来。” “可你现在惹恼了皇上,他还能再用你吗?你自己的仕途就毁了,你难道不觉得可惜?”梁公公此刻倒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了。 李亮摇摇头:“仕途重要,国家百姓更重要,我只能选其一,有劳梁公公为我筹谋了,辜负了您的一片期望,真是对不住,不过往后宫里要还有什么动静,希望您还能与我透露一二,我会好好酬谢您的。” 失望归失望,钱还是要赚的,再怎么说,梁公公总不可能跟银子过不去,于是点头道:“将军放心,老奴还和从前一样,与你往来便是。” “多谢,多谢了。”李亮讨好地拍拍他的肩膀,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他早就猜到皇帝不会这么容易妥协,所以也不失望,只回去等消息。 而李珩从这日之后,就天天为定统帅人选而焦头烂额,西部又传来急报,说是岐军已经开始在西林关外百里处安营扎寨,并派出小股部队,天天来西林关滋扰试探,嚣张得很,请求朝廷尽快派援军。 兵迫在眉睫,统帅人选却迟迟没有定下,李珩急得慌。 “皇上,田铮在外面求见。” “田铮?”李珩微一挑眉,思索了片刻,摆手道:“让他进来吧。” 梁公公看了他一眼,并未立刻退出去,反而上前两步,低声道:“皇上,老奴这段时间特意调查过这个田铮一番,以为此人虽然带兵不多,却也不失为一个可堪大用之人,现在边关战事告急,急需选定人领兵出征,已是等不得了,您不如便给这人一个机会,让他做了这个统帅,说不定他还真有真材实料呢?” “说不定?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随意派个人去,赌一把?”李珩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显然有了极大的不悦,“还有,朕定什么人做统帅,自由自己的考量,不需要你来多嘴,这是国家大事,不是你能过问的,以后只做好本分事便可,别再背着朕搞这种小动作。” 梁公公吓得心肝一颤,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小皇帝远比他想象中的厉害多了。 “是,老奴记住了。” “嗯,出去吧。” 不多时,田铮低着头躬身走进,“参见皇上。” “田将军。”李珩露出一丝笑容,给他赐了座,“这几日不见,田将军越威武了。” “皇上谬赞。” “不知道田将军今日来见朕,为何事啊?” 田铮站起身,挺直脊背,铮铮道:“末将想自请为此次出征的统帅,保家卫国,报效皇恩。” 李珩注视着这个人,单从其这些年的表现来看,他是对他挺中意的,最重要的是,现在也找不到人来做这个统帅了,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此人都挺合适,但那日他父亲田炆的话,始终让李珩有些顾忌,若不是真的看不上这儿子,田炆应该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损他吧? “你父亲不是不准你当这个统帅吗?他说你没这个能力,比起你来,朕更愿意相信你父亲一些,让你统兵,朕实在不放心。” 田铮不紧不慢,缓缓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家父之所以不让末将上战场,是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担心我去了战场,有什么三长两短,不好跟我母亲交待,故而在众人面前揭我的短,让皇上另选他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么?”李珩半信半疑,想了想,又问:“那你此去,可能保证击退敌军,护西林关周全?” “回皇上,末将有这个信心,末将定将敌军赶回岐国去,让他们再不敢来犯境!”田铮说得字字铿锵,魄力十足。 “若你最终未能做到呢?” “末将愿立在军令状,若不能完成任务,愿以死谢罪!” 李珩也被说动了,既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便只有退而求其次,任用此人了。 “好,你先回去,朕再考虑考虑。” 田铮抬头看他,见对方并无不喜之意,便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遂不再多言,立刻行了礼离去。 李珩端坐在原位,想了又想,直到半夜才作出决定。 翌日早朝,李珩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统帅之权交付于田铮,纵然田炆依然站出来表示反对,也没能改变他的心意。 田炆没办法,最后只能抓着儿子的手腕,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怒道:“你小子要是不能退敌,辜负了皇恩,就不必回来见我了,我田家也没你这个不孝子!” 田铮捂着半边脸,心里恼火,却不敢火,咬着牙保证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辱没了田家的名声,更不会辜负了皇上的厚望!” 田炆哼了哼,看也不看他,气呼呼地走了。 就这样,田铮领着大荣十五万大军,从帝都出,往匀州而去。 消息传到杨志安这里时,他气得在桌上狠狠地锤了一记,脸都黑了。 “皇上也实在太草率了,竟然让一个从未领过兵的人当统帅,去岐军交战,这不是摆明要把十几万将士往火坑里推吗?” 顾知夏将李亮送来的书信拿过来,仔细阅看了,摇头道:“不用田铮,他也没别人可以用了,田铮的父亲田炆倒是个名将,可惜年纪大了,且常年在北方平原作战,对西边的地形不熟,按照他那个性格,肯定不会接这个帅印,其他武官就更不用说了,都老的掉牙了,还打什么仗,所以,田铮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李亮难道不比田铮强得多?”杨志安反驳道。 “李亮是比他强,那也要皇帝信得过才成啊,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公私分明?”顾知夏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你也不必这般焦虑,田铮没带过兵又如何,说不定真是个军事天才呢?再说,你当年不也没有带过兵吗?还不是一样打退敌军?” “我当年怎么一样呢?”杨志安摇了摇头,“我那时虽然没有作战经验,但军中还有司徒礼大将军在,绝大多数的军务都是由他处理的,我不过是出了几个退敌的计策而已,可田铮麾下哪有能帮衬之人,此战怕是凶多吉少啊。” 顾知夏其实也不看好田铮,试想想,一个几十岁的将军,竟没有独立打过仗,除了能力不行,还能是什么缘故? “事已至此,担心也无用了,还是先静下心来,等消息吧。” 杨志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地望着窗外,又一次出神,顾知夏也不去管他,反正劝也劝不住,他不回到朝堂去折腾,这颗心是定不下来的。 距离那一天应该不远了吧? 转眼半年过去,帝都收到西林关急报,田铮出关攻打敌军,不慎中伏,十万人全军覆没,西林关被攻破,大荣军只能退守到嘉林关。 田铮本人捡回一条命,但也身受重伤,被送回帝都时,只剩下半条命。 李珩大怒,要斩杀田铮,是田炆跪在宫外三天求情,才让他打消了此念。 接下来,令李珩头疼的是,谁能领援军前往嘉林关抗敌。 早朝时商议此事,满朝文武没人敢接令,平时众人都喜欢在殿上高谈阔论,口沫横飞,在此危急时刻,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既然尔等都不肯统兵出战,那朕便自己去,我就不信了,堂堂大荣还打不过一个小小的岐国!” 众人听他说要御驾亲征,都吓得变了脸色,连忙下跪劝说:“皇上三思,不可啊!” “三思什么?”李珩气愤不已,看着下面这群靠不住的大臣,“你们不去抗敌,难道还不准朕去?但凡有个靠得住的,朕也无需冒这个险!什么也不用说了,朕心意已决。” “皇上!”兵部尚书急忙往前膝行了几步,“请皇上把前丞相召回来吧,杨丞相曾与岐军交过手,熟悉匀州地形以及敌人的作战方式,若他统帅出征,必能击溃敌军,收回西林关。” 其他人心里其实早已有了这个想法,只是清楚杨志安三个字是皇帝心里讳莫如深的,不敢提起,此刻既然有人开了头,便纷纷附和起来。 “请皇上召回杨丞相!” 李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同时气恨至极,难道这个国家没了杨志安,就真的不行吗? 不,他不信,绝不相信! “都给朕闭嘴!朕宁愿冒险,也绝不可能召回一个贪腐谋私的人回来做丞相!” “皇上……” “再多言者,杀无赦!”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四章 被逼下诏 李珩动了杀意,吓得众臣立刻闭嘴,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半点声儿也不敢出。 经过数日的思索,李珩最终还是决定御驾亲征,如果战败,后果很严重,他很清楚,但如果此战能成,他立下君威,以后可不用再靠任何人。 然而,他虽然是下定决心,底下那帮臣子却未必会让他按照决心去做。 刚一出中宫的宫门,就看见地上跪倒了一片人,以兵部尚书为的,满朝文武都来了。 “请皇上三思,不要冒险亲征!” 李珩皱紧眉头,怒道:“怎么,唐尚书,你们是要逼宫吗?” “臣等不敢!”唐尚书伏在地上,郑重道:“皇上御驾亲征太过危险,一旦生什么变故,只怕是会引起全国大乱,还请皇上三思后行!” “请皇上三思而行!” “让开!”李珩气得脖子都红了,一脚踢在唐尚书身上,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都给朕让开,否则我一个个斩了你们!” 文武百官有多少人?他哪能都杀了?这不过是一句恐吓之语罢了,他以为能奏效,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唐尚书竟然躲也没躲,依旧拦在跟前,态度极其坚决:“即便皇上杀了臣,臣也不会让开!皇上请为国家和百姓想想,大荣不能没有国君,皇上三思!” “你……”说来说去,就还是这几句,李珩都听腻了,眼里迸出杀意,当真举了剑要砍人。 可剑锋挥下,唐尚书却依旧没有动,李珩终究没有下得去手,一来,他有生以来从未亲手杀过人,不敢动手,二来,他也明白唐尚书是为国为君的忠臣,杀了他对自己没好处。 最后,只好把剑放下,颓然道:“你们到底要朕怎么样?” “请皇上召回杨丞相!” 这回开口的,居然正是现任丞相谷成。 李珩吃惊地看过去,恨得牙痒痒,这厮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两年前杨志安被逐出帝都后,他就任命了他为丞相,还说什么一定会事事以君为先,原来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这群大臣是真靠不住啊! “倘若朕不照你们的意思做呢?你们难道还要逼迫朕不成?” 唐尚书道:“臣等自当在此长跪不起,皇上什么时候答应了,我等再什么时候起来。” “哼!真以为朕会怕你们长跪不起吗?”李珩绷着脸说,“你们既然想跪,那就跪着好了,朕才不在乎!” 说罢,他转身回了寝宫。 下午,天突然下起雨来,且越下越大,开始只是小雨滴,不多久便成了倾盆大雨。 “那些大臣还在宫门口跪着吗?”李珩望着窗外的雨,凝重地问道。 宫人答道:“是,全都还跪在外面。” 李珩忍不住叹气,本以为那些人不过是吓唬吓唬他,时间一长,坚持不下去了,就会离开,想不到这次竟然来真的了! 原本以为只要赶走了杨志安,他这个皇帝就能做得随心所欲,不再被掣肘,现在才明白,原来要随心所欲,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又或者说,皇帝根本不可能真正随心所欲。 宫人鼓起勇气劝道:“王上,外面可都是国家的股肱之臣,若淋了雨都病了,朝中大事无人打理,会带来不便,您还是让他们回去吧。” 李珩当然也知道不能让满朝文武都病了,否则那么多公务,全落在他这个皇帝身上,他哪里处理得来? 可是,他也不想召回杨志安,更加拉不下这个脸来,当年可是他千方百计将杨志安赶走的,还曾扬言,绝不会再让他踏进帝都半步,可现在才过去两年,他便食言了,杨志安心里该怎么嘲笑他? “不行,朕堂堂九五至尊,怎么能让几个臣子逼迫?” “皇上……” “不用多言了。” 宫人见他又要火,赶忙闭上嘴,不敢再出声。 夜幕低垂,外面的雨也渐渐停了,可文武百官还跪在宫门外面,怎么也劝不走,据说几个身子骨弱一些的,已经累得晕了过去。 李珩想着,有人倒下了,这些人总该消停些了,能回去了吧? 然而,他实在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意志力,非但剩下的人没走,那几个晕倒的,也于第二日清晨返了回来,继续跪。 李珩无奈,看来,这些人是非要跟他杠下去了。 宫人跪地劝道:“皇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还是答应了大臣们,让他们回去歇着吧,否则要出大事的。” 他的话是对的,大臣们若是集体罢工,几天过去整个朝廷都会瘫痪,李珩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睁眼道:“传朕的口令,朕明日便拟诏书,召回杨丞相,让大臣们都回去休息。” 宫人面上大喜,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跑了回来,而且是哭丧着一张脸回来的。 “怎么了?”李珩皱眉问。 “诸位大人说,要皇上立刻下诏,迎回杨丞相,否则便继续跪着。”宫人颤抖着声音问。 “岂有此理!”李珩当即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眼里冒火,“他们竟然还敢威胁朕,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那些大臣不愧都是老狐狸了,察觉了这是他的拖延之计,故而逼他现在便下旨。 “皇上……” 李珩攥紧拳头,想了很久,咬牙道:“拿纸笔来,朕这就下诏。” 宫人连忙拿来金帛,铺在书案上,又恭敬地递上笔。 诏书写好后,宫人仔细卷好,双手捧着,出了寝宫。 众臣见诏书送出皇宫,终于安心,纷纷散去,这一场君臣之间的博弈,总算是结束。 杨家村,杨志安一大早起来,就来村子里散步走了一圈,最后在村头的那条溪涧里抓鱼。 这个时节的鱼最为鲜美,但是很难抓,得动作快准狠,才能将那滑不溜秋的只有巴掌大的鱼儿逮住。 杨志安从小就不是身手敏捷的,现在上了点年纪,动作就越迟钝,抓了几个时辰也没抓到几条,站在岸上看的杨炎和翠翠两个小家伙都无聊得玩起泥巴来了。 “爹爹,您到底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来帮帮你啊?我抓鱼可快了!” “不用,要你帮什么?”杨志安保留最后的倔强,伸手又往水里一阵扑腾,结果弄湿了一身,一块鱼鳞也没能捞到。 随即,他意识到什么,一脸不悦地看向自家笑嘻嘻的儿子,问:“你什么时候抓过鱼?是不是又瞒着我和你娘下水了?” “没,没有,没有的事。”杨炎连忙摆手否认,笑得相当心虚。 “真没有?”杨志安一眼就看穿了这小子的谎言,“翠翠,你告诉义父,他说得是不是真话?” 翠翠想了想,十分真诚地摇了摇头:“哥哥每次趁义父和干娘不在,就拉着我来这里玩水,就他一个人玩,还不准我玩呢,小气死了。” “你,你这个丫头怎么出卖我呢?”杨炎气嘟嘟地抱着双臂,嘴巴噘得老高,简直都能挂上油瓶了。 翠翠嘿嘿地笑,吐了吐舌头:“谁叫你每次都不带我玩?” 杨志安看着这两个孩子调皮的模样,顿时好气又好笑,上岸穿了鞋袜后,拿上竹篓,回到路边。 “以后没有大人的陪伴下,谁也不准下水玩,否则被水冲走,可没人管你们。” “怎么可能冲走?这里的水这么小。”杨炎表示不信。 杨志安用力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板着脸道:“就你能耐,现在是水小,等春天来了,水就大了,就你这小身板,指不定冲但下游哪里去呢。” 杨炎撇撇嘴:“您就会吓人。” “嗯?”杨志安拿出长辈的威严,皱眉看着他,“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带着妹妹来玩水,我就打断你的腿。” “啊,要不要这么狠哦?”杨炎委委屈屈地瞄了父亲一眼,赶紧躲到翠翠身后去,反正父亲再生气也不会生翠翠的气,每回闯了祸,只管拿翠翠当挡箭牌就对了。 翠翠也是个心软的女娃,见哥哥吓成这样,连忙为他向杨志安求情:“义父,其实哥哥平时很听话的,还经常为干娘做家务呢,每天都会给祖母捏肩,您看在这些事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杨志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摸摸小丫头的脑袋,慈爱道:“你就会袒护他,好了,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准胡闹了就是。” 杨炎小小地庆幸了一下,趁翠翠不注意,吧唧一口亲在她脸蛋上,然后笑着跑开。 “这么小就会占人孩子便宜,真是了不得了。”杨志安默默吐槽。 正要回家时,村长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杨兄弟,帝都来人了,你快回去吧。” 杨志安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笑。 终于来了。 他放下衣袖,带着两个孩子,转身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时,果然有几名士兵守在门口,不少村民都挤在附近看热闹。 刚进门,一道玄色的身影便从大厅走了出来。 “杨大人,总算又见面了。” “两年不见,你小子越英武啦!”杨志安快步走过去,在李亮宽厚的肩膀上拍了拍,“有什么话进屋说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五章 回朝 两人进了屋,坐下说话。 “你怎么大老远的跑过来了?”杨志安笑着问道。 李亮笑了笑,说:“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该早就听说了西边战败的消息了吧?”虽然现如今杨志安已经不是朝廷官员,但在李亮心里,他永远是大荣的丞相,故而称呼也不曾改。 说到这个,杨志安的目光就黯淡了几分,叹气道:“是啊,听说田铮在西林关外与敌军交战,全军覆没,死了十几万将士,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听说?” “事已至此,大人也无需过于悲伤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反击敌军,将西林关夺回来,把岐军赶出大荣去。”李亮肃然道,“我这次来,就是奉了皇上诏令,特来请大人回朝的。” 杨志安露出一丝讥讽,扯开唇角道:“哦?皇上是如何被说服的?” “是满朝文武跪在中宫门外,求了一天一夜,才逼得他妥协的,”李亮嫌弃地撇了撇嘴,“原本皇上还打算御驾亲征呢,要不是大臣们拦着,眼下人恐怕都已经到嘉林关了。” “御驾亲征?”杨志安一听就觉得荒唐,“小小年纪,胆子倒是不小,不过只是异想天开罢了,得亏你们拦着,否则大荣就真的要完了。” 杨志安深以为然,说起那些大臣,当时要不是他暗中煽动鼓舞,甚至威逼利诱,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会愿意去吃那苦,在宫门外跪上一天一夜,都是一群自私的软骨头。 “大人,事不宜迟,您还是赶快收拾一下行李,与我北上回帝都吧。” 行李几天前就收拾好了,因为杨志安和顾知夏知道帝都那边很快就会有人来。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启程吧。” 李亮点点头,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问:“大人,怎么不曾见到杨小姐?她没在家吗?”当年说杨澜要留在帝都办事,他便当真就在帝都四处找人,结果一年半载过去了也无半点音信,他便以为杨澜是早就悄悄回了杨家村,之后便没再找过。 虽说常与杨志安通信,他担心被人以为自己对杨澜有什么,就忍着没问她的情况,以为今日能见到她,不料来了半日也没见着人。 “额,这个……”杨志安却不好回答,毕竟杨澜的下落,他这个当爹也不清楚,何况皇帝那儿也不能透露她还活着的消息,暂时只能敷衍着答道:“澜儿去年就离开杨家村,游历天下去了,现在也不定在哪儿呢。” 游历天下?一个人吗? 李亮大吃一惊,杨家人那么疼爱杨澜,能舍得让她一个人流浪在外?更何况,杨澜又不是无家可归之人,何苦去游历天下? “大人和夫人也放心?” 杨志安违心道:“没什么不放心的,澜儿已经及笄,不是小孩子了,想去哪儿便去了,做父母的难道还能拘着她?” 噢哟,可真是开明啊。 李亮忍不住暗暗赞叹,要是换了他,肯定放心不下。 “别说她了,你跟我详细说说,这两年来朝中变化如何吧?”杨志安赶忙岔开话题。 两人于是又聊了起来。 此次回帝都,不一定能待多久,且很可能存在危险,因此梁志安不打算带两个孩子和母亲杨张氏前往,决定将他们留在杨家村,等将来在帝都安顿下来了,再接他们过去。 翌日清晨,杨志安和顾知夏两人随李亮北上,马不停蹄地赶往帝都,于半个月后抵达都城。 进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皇帝并没有派人来接,甚至连住处也不曾给他们安排,李亮又一次被气到,咋咋呼呼地骂了几句,只好把人领到自己府中暂住一晚。 “我府中简陋,还请两位大人不要嫌弃啊。” 顾知夏四下看了看,没好意思把嫌弃表露出来,这府里不是简陋,是空,到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说这房间吧,除了床铺被褥,和一桌四椅之外,再无其他。 这哪像府邸,根本就是客栈嘛。 “有个地方安身便是了,不妨事。” 杨志安一直心事重重的,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 顾知夏便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皇上会不会是又找到了统帅人选,故而刻意拿出这样冷淡的态度?”杨志安面色凝重地说道。 “我觉得不是,”顾知夏摇摇头,“皇上之所以冷落你,不过是想吊着你,让你知道,他是皇帝,他要你回来,你才能回来,这是在给你下马威呢。” 李亮深表赞同,连连点头:“没错,皇上确实是喜欢耍这种手段的人,边关战事告急,事实上他比谁都焦急呢。” 杨志安想了想,觉得他们的话有道理,便稍微放心些。 并不是他急着复相,而是实在让别人带兵御敌,他不放心。 “他不找你,你也莫去找他,就跟耗着,看谁耗得过谁。”顾知夏冷笑道。 “可是……”杨志安心系边关战况,本是一日也不想多耽了,恨不能立刻飞到边关去,跟敌军一决死战。 顾知夏明白他的心思,当即劝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在此关键时刻,你不能将姿态放低,否则皇帝就会得寸进尺,以为你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待日后边关平定,他还能将你逐出帝都,甚至取你性命,还有朝中的文武大臣,也会以为你着急复相,将你视作贪图富贵之流,以后指不定如何看轻和对付你呢。” 话是有道理的,正因为有道理,杨志安听了,才心头拔凉。 危难时刻大家都躲起来了,只知道将他拖出来做挡箭牌,至太平时,必然又瞧他不顺眼,想尽办法将他赶走,这就是现实,是人心。 “好吧,听你的。” 果然,正如顾知夏所猜测的那般,他们到了帝都后,李珩几天没有召见,见杨志安不主动去觐见,便有些按捺不住,在寝宫来回踱步,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到了第五天,终于是等不住,下令将杨志安召进了皇宫。 杨志安进宫之前,顾知夏还特地拉住他叮嘱:“见到皇上后,莫要一口就答应领兵出征,也吊一下他,让他明白你这个前丞相不是那么容易请回来的,另外,得让他给你复了相,再说统兵的事。”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想着顾知夏的叮嘱,杨志安缓步走进了御书房。 宫人都退了下去,殿内只有李珩一人在,他坐在书案前,装作批阅奏折,待杨志安上前行了礼才抬起头来,镇定自若道:“免礼平身。” 杨志安站直身子,抬眼看他,两年多过去,这人的变化倒是不小,身板明显比从前高大了,眉宇间的威严越来越重,越像个君王了。 李珩也在打量着他,含笑问:“先生这两年身体可好?” 此人如今已不是朝中大臣,他能称呼一句“先生”,已是给足面子了。 “拖皇上的福,草民很好。”杨志安笑着作答,“只是多年没见澜儿,心里挂念,敢问皇上,我的女儿现在何处?” 这个问题问得李珩顿时愣住,两年前杨澜就坠崖身亡了,只留下一包行李,连尸骨都没找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依然没能放下,常常做梦也梦到杨澜,心痛如绞。 可他不能把实情告诉杨志安,若他得知是他逼死了他的女儿,还不恨他入骨?岂能再带兵出征? “怎么,杨小姐没有回杨家村吗?”他故作吃惊,不答反问。 杨志安心下冷笑了一声,说:“不曾,从离开帝都后,我便没再见过她,临走时她曾说要进宫寻皇上,所以我才要问你。” “那就奇怪了,”李珩露出困惑的神色,“当年杨小姐确实来见过朕,但你们走后没多久,她便也离开了,朕还以为她会去杨家村与你们团聚,故而不曾多问,谁曾想她竟没回去?那她能去哪儿?” 瞧瞧这炉火纯青的演技,若非早知实情,杨志安还真就相信了。 “草民也不知,这两年也曾找寻过,奈何没有下落,心里实在焦急。” “这样吧,朕派出人去,在全国四处寻找,只要她还活着,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找到人。” 李珩“好心”道。 杨志安装作领情,故作感激:“如此,便多谢皇上了。” 他才不会派人去找呢,不过是敷衍他罢了。 不过,不找也好,至少澜儿还安全些。 “西林关失守的消息,想必先生已经听闻了吧?”李珩终于说起了正事。 “是,来帝都之前就有所耳闻。” “那么,此番朕召你回来所为何事,想来你也清楚了?” 杨志安却装起傻来,摇了摇头:“草民早已不是朝廷官员,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而已,实在猜不透皇上的用意,还望皇上明示。” 好,好个杨志安! 李珩心头拱火,又不敢作,只得咬牙憋着。 “朕希望你能担任我军统帅,前去嘉林关御敌。” 杨志安故意做出震惊的模样,叹道:“皇上信任,草民荣幸之至,只可惜……”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六章 会面 “可惜什么?”李珩迫不及待地问,随即意识到自己过度激动了,又赶紧缓和神情。 “先生是否有什么要求?只要朕办得到的,都能应承你。” 杨志安垂眸道:“草民已经多年不曾处理朝政,军务事就更别说了,脑子恐怕早已不活泛,不能再领兵打仗,倘若辜负了皇上所托,害得我大荣将士白白丧命,岂非成了千古罪人?” 此话看似在说自己,实则就是在讽刺李珩。 李珩不傻,依然听得出来,可事到如今,他所能倚重的人就只有杨志安一个,即便再不能忍,也必须得忍着。 “先生这是说哪里话?朝堂上下,谁不记得当年你率军击溃岐军的光辉事迹?当年你不曾涉猎军事,尚且能退敌,何况今日乎?” 杨志安推辞道:“皇上谬赞了,当年我能退敌,乃是侥幸,加上有司徒大将军在后方坐镇,可不敢独领功劳。” 李珩耐住性子道:“先生就别谦虚了,如今朝中的武将过世的过世,老的老了,朕能倚重的,唯有你一人,此番抗敌,需得你任这统帅才成啊。” 话已至此,杨志安也觉得差不多了,笑了笑,说:“草民也希望还能为国效力,为君尽忠,只可惜我现而今只是个庶民,没领兵的资格了。” 这是要复相的意思,李珩听得出来,尽管很不愿意,然而现在国事最为重要,也只能暂且忍耐,一切等打退敌军再说。 “放心,明日朕便下旨,令你重回朝堂,再任大荣的丞相。” 杨志安却并未感到多开心,反而心头沉重了几分,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郑重道:“如此,臣就多谢皇上了。” 第二日,李珩果然下诏,恢复杨志安的丞相之位,原来的丞相谷成则降为刑部尚书。 三日后,杨志安领军十万,启程往匀州。 此次出兵,杨志安为主帅,副帅则由李亮担任,顾知夏没再回到朝堂,正好有时间随同大军去嘉林关。 杨志安原本担心匀州环境恶劣,怕她跟去吃苦,想让她留在帝都,但顾知夏不肯,执意跟随,他没办法,只能同意。 一路上大军加紧行进度,缩短了休息时间,二十多天便赶到嘉林关。 抵达战地后,杨志安没有闲着,而是到营地四周勘验地形,查探敌军的动向,回来后脸上染上了一层忧愁。 顾知夏见状便问:“怎么了?出去一趟抑郁了?” 杨志安叹了一口气,道:“岐军有将近二十万人,且士气高涨,伤亡甚少,还占据了西林关这一有利之地,而我军顶多只有十二万人,且长途跋涉,早已劳顿,之前又伤了几万人,情势极其不妙,这场仗,我实在没有把握取胜。” “要取胜确实很难,不过,这话你可别在将士们面前说。”顾知夏提醒道。 “我知道。”杨志安紧锁愁眉,倒了杯茶喝,脑筋不断地转动,思忖该如何退敌。 岐军的统帅还是景天照,不过与数年前不同的是,今时的他不是岐国的王子,而是王,他可以随意调配国中的所有军队。 这人本来就是个精通兵事的人,而今又占据优势,实在不好对付。 岐军那边没动静,杨志安也没急着出兵,而是让三军在关内休整备战。 这日清晨,敌营有使者前来,交给杨志安一封信,是景天照的亲笔书信,其上言,邀请他与顾知夏前往嘉林关外的十里亭会面。 顾知夏看了书信后,脸色不大好看,蹙眉问道:“要去赴约吗?” “不想去,但不得不去。”杨志安语气沉重,“一来,景天照出邀约,咱们若是不去,会显得怕了他,国家颜面上过不去,二来我也想看看,他究竟能说些什么。” “我能不能就不去了?”顾知夏实在是不想见到景天照那人,当年好不容易逃出那人的魔爪,之后好长时间都有阴影,她担心再见到他,会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与他生冲突。 杨志安转过头来,笑着说:“怎么,故人特意来见你,你倒不想见了?” “要是别的故人,我很乐意见,但那个神经病嘛,我是真不愿再见。”顾知夏撇撇嘴,丝毫不掩饰对景天照的嫌弃。 这态度甚合杨志安的意,他握住她的手,笑吟吟道:“只怕你要是不去,他还会点名要见你呢。” “你是说,他是为了见我?”顾知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杨志安点头,叹道:“怕只怕,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没能对你死心,还一直想着与你相见呢。” 顾知夏不信,也不想信。 “不可能吧?他现在是岐国的王,后宫佳丽三千人,比我好的女人多的是,怎可能还惦记我?” “有时候,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念念不忘。”杨志安喃喃道,语气中透着无奈。 他也不希望总有人还天天惦记着他的妻子,可景天照那人,确实有这样的心思,他不得不正视。 顾知夏烦躁道:“这么说起来,我就更不能去见他了,免得见了面,那人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想来他也是不敢的,不过,”杨志安点了点头,“你不去也好。” “哦,我明白了,你从一开始就不想我去,方才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是不是?” 杨志安笑道:“想不到竟被你看穿了?我自然不希望你去见他,毕竟你们之间有过不少过往。” “你难道还信不过我?”顾知夏想起当年的事,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时这人还以为她对景天照生过情呢。 两人说了会儿笑,顾知夏摆正神色说:“说回正事来,明天我还是去的好,反正两军交战,终有一天会见到,或早或晚都一样。” “好。”杨志安答应,“不过到时候你要听我的,不准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到了约定的日子,杨志安和顾知夏带着几十个护卫出了嘉林关,往十里亭奔去。 路边的亭中,景天照已经等候多时,四周只有几名护卫在。 景天照听见马蹄声,站起身来相迎,两人下了马,缓步走进亭中。 “多年不见,两位别来无恙啊?” 顾知夏跟在杨志安身后一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杨志安则道:“无恙,岐王如何?” “本王好得很呢。”景天照笑得开怀,领着对方于石桌旁边坐了,目光却时不时地往顾知夏那边瞟。 顾知夏不想跟景天照坐在同一桌,便在后面站着,面无表情。 “数月前大荣军大败,我军入驻西林关时,本王便猜想,那小皇帝万般无奈之下,肯定会将你召回来,领兵与我相抗,我在此已经等候你多时了。”景天照用讥讽的语气说。 杨志安也没放在心上,反而笑了笑,道:“我皇不计前嫌,将我召回,乃是为大局计,我自当鞠躬尽瘁,报答皇恩,以最短的时间,将敌军赶出西林关,还大荣百姓一个安宁天下。” 景天照大笑两声,说:“杨丞相真是有志气,可你是否想过,现今我大岐有二十万兵力,而你手里只有区区十二万,而且其中还有部分伤兵,如何跟我打这仗?” “以少胜多的前例不在少数,用兵在精不在多,在下有信心。”杨志安从容道。 “哦?你这自信会不会太满了点?” “怎会?许多年前,我不就以少胜多过一回,将你十几万岐军打得七零八落,几乎全军覆没吗?” 想起当年那几仗,景天照就恨得牙痒痒,那时要不是他疏忽大意,中了骄兵之计,杨志安岂能那么轻易将他击败? 他的面色变了又变,好不容易才恢复如常,他扯开唇角道:“你要知道,好运并非每次都能站在你这边。” “或许吧。”杨志安保持微微的笑意,“但我相信,上天总是有眼的,会站在正义的一方,而不是助纣为虐,放任主动挑起战端的人作恶。” 此战是岐国先挑起的,自是岐国理亏,景天照虽然表面理直气壮,实际上也知道自己有违天道,难免有些心虚,当杨志安说出口时,却有些恼羞成怒了。 “岐王此番邀我前来,就是为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吗?”杨志安又问。 景天照冷笑道:“当然不是,本王之所以约你在此见面,是想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尽快离开,不要再掺这蹚浑水,否则将来死无葬身之地,可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这个,在下恐怕不能答应,”杨志安毫无惧色,“身为大荣的丞相,保家卫国,乃责无旁贷,在退敌之前,我是不可能离开战地的。” “好,既如此,咱们就战场上相见吧。”景天照眼中释放出杀气。 “好。” 杨志安起身欲走,又听景天照道:“本王想与尊夫人单独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单独? 顾知夏皱起眉头,显然不乐意,但若不答应,又显得怕了景天照,思来想去,她还是冲杨志安点点头,答应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七章 夺回西林关 杨志安见顾知夏同意了,只好走出凉亭,将空间让给他们。 顾知夏站在石桌旁边,冷眼看着景天照,语气不善道:“大王有什么要说的?” “这么多年没见,你对我的恨意却丝毫未减呢,还是这么冷冰冰的。”景天照含笑说出这句话,心却在滴血,不论过去多少年,顾知夏心头的恨不会消减,而他心头对她的爱也一样不会。 “不如先坐下,慢慢谈?” “我没这闲工夫,有话就说。”顾知夏直接拒绝。 景天照笑了笑,耸耸肩:“你要是不坐下来,本王便不说。” “你……”顾知夏本想怼他,爱说不说,不料又听得对方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何必这般防着我?坐下来边喝茶边聊,不好么?” 坐就坐,老娘还怕了你不成? 顾知夏心下冷哼,在他对面落座,但屁股刚一沾座,她就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顿时更加恼火,语气也更加冲。 “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快点的,我真一刻也不想跟你这种人多待。” 她越是焦躁,景天照便越是不紧不慢,他微微带笑,先给自己斟满了杯中茶,又慢吞吞地给顾知夏倒茶,之后才笑着说:“快十年不见了,跟当年比起来,你却像是一点都没变。” 顾知夏无语,给了他一个白眼,十年过去哪有不变的?这人说瞎话都不打草稿的? “大王也没怎么变,还是当年那个惹人厌的模样,甚至比当年更有胜之。” “本王就当你这话是在夸奖我了。”景天照厚着脸皮道,低头抿了一口茶,又说:“其实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你又何苦再耿耿于怀?我是曾经伤害过你,但那伤害终究不是永久的,你就不能稍微宽容我些?” “宽容你?”顾知夏差点被这话气笑,“你曾经害得我失忆,还在我失忆期间骗我,令我险些杀了自己的丈夫,这些种种,你都忘了?这些伤害不是永久的?大王,你可真是会说笑啊。” 景天照的目光微微黯淡下来,他也知道自己曾伤顾知夏伤得不轻,但那是因为他太在乎她了,一个痴情之人,定然是会为心上人行事疯狂的,这很正常。 他不明白,怎么顾知夏就理解不了? “我做那些,都是为了你,你难道就没有为心爱之人做过错事吗?” 顾知夏又一次被震惊到,愤然道:“我没有做过像你这样的事。” “那是因为你爱得不够深。” “你可算了吧!你的这种爱,我宁愿不要。” 景天照的心被狠狠插了一刀,顿时鲜血淋漓,今天他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见顾知夏,这些年里,他不曾有一日忘记过这个人,那份感情不曾因岁月逝去有丝毫变淡,相反,时间越久,她的身影在脑海里就越清晰,思念就越深。 他还是想把她夺过来,留在身边。 “没别的话要说了吧?那我走了。”顾知夏站起身,立刻就要走,景天照霍然拉住她的手腕,急道:“知夏,来我身边吧,跟我在一起,你不用奔波,不用吃苦,只需当一个王后,安享荣华。” 顾知夏回头看他,真怀疑这人的脑袋坏掉了。 “放手,否则我要不客气了。” 景天照自然不会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手非但没松开,反而拽得更紧了,脸上的笑容略带着寒意,“知夏,我此番就是为你而来,怎可能放了你?” 这个神经病啊,果然居心不良? 顾知夏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怒气,转变脸色道:“要我跟你走也不是不行,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景天照喜出望外,几乎忘乎所以了,故而也没看到对方眼底掠过的那一抹狡黠。 “就是……”顾知夏靠过去,另一只手快拔出腰间的匕,抵在对方脖子上,“借你的命来用用。” 景天照猝不及防,前一刻还心花怒放,下一刻便跌入谷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要做什么?” “该是我问你要做什么才对!”顾知夏厉声说道,目光在私下扫视一圈,拽着景天照走出凉亭,“你在这附近埋伏了多少人马?以为我没察觉么?” “你什么时候察觉的?”景天照既惊又怒,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问出的。 “早就察觉了。” 顾知夏冷笑道,从一开始,她和杨志安就怀疑景天照的动机,因此早有准备,方才不过是故意与他周旋罢了。 “你最好放了本王,否则你和杨志安必定不能活着离开此地!”景天照恨恨地威胁道。 “我会放你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把人放了,岂不是更加活不成?顾知夏嗤笑一声,将他推向前,“反正你是岐国的王,你手下那些兵,总不敢朝你放箭,有你这护身符在手里,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杨志安走过来,与顾知夏对视一眼,对从林间冲出的岐军道:“都给我立刻后撤,否则岐王将死在你们面前!” 国君在人家手里,岐军自然不敢乱来,连忙往后退了开去,顾知夏则挟持着景天照上了马车,杨志安亲自驱车,往东面而去,护卫们殿后,之后又绕到小道上,轻松躲开了岐军的追杀。 就快到嘉林关时,景天照黑着脸道:“现在你们已经安全脱身,可以放了本王了吧?” “放了你?”顾知夏阴恻恻地笑了,摇头道:“放你回去统兵,再继续攻打大荣吗?你想得倒是很美!” “你……”景天照气不打一处来,“你先前说过只要安全了,便放我走,难道想食言?” 顾知夏不以为意地笑道:“食言又如何?你身为国君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破坏两国条约,我怎么就不行?” “要是本王死在你大荣,岐**队一定会疯狂报复,到时两国战乱不断,再无宁日。”景天照兀自分析后果给她听。 这话虽然不中听,却是事实,岐国经过这么多年的展,已经逐渐壮大起来,而大荣这些年却国力有所衰退,两国真要拼起命来,谁活谁亡,真不一定。 这也是顾知夏和杨志安的顾虑,否则这么好斩杀景天照的机会,岂能放过? “放心,我们不会杀你,只是要用你,去把西林关换回来而已。” “换西林关?”景天照心头一沉,如果大荣拿他的性命,去交换西林关,岐军那边不得不妥协,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这回是他失了算。 最终,景天照被带回嘉林关,大荣的军营之中。 翌日,大荣向岐**营递去文书,要求他们在两天内撤出西林关,并且不准滋扰百姓,否则将用他们的君王来祭天。 岐军主帅不敢轻举妄动,为了换回岐王,思前想后决定按照大荣这边的要求做,立即拔营退出西林关。 在军中住了几天的景天照听闻岐军已撤回关外,心头愤懑,但也实在无可奈何,只能认清现实。 这日早上,顾知夏特地过来“看望”景天照,并带来一个好消息。 “恭喜岐王,你可以走了。” 面对讥讽,景天照不动神色,只是静静地看着顾知夏,淡淡道:“倘若本王不愿意走呢?” “不愿意走?”顾知夏心下冷嗤,还想吓唬她?也不看看她是谁?“那就留下来长住好了,反正我大荣有的是饭菜,多养个人不成问题。” 景天照心知,岐国那些人虽然为他退出了西林关,但自己倘若长时间不回去,他们便会开始选新王,彻底将他抛弃,所以,他不能逗留,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第二天清晨,景天照乘坐马车,由两名大荣士兵送出了西林关。 但当他回到岐国时,却得知大荣军昨日突袭岐营,岐军死伤惨重,原来的二十万兵力,现在还剩十五万不到。 景天照气得两眼黑,差点昏厥过去,原本他以为能在嘉林关外将杨志安杀了,把顾知夏带回岐国,大荣损失主帅,必定军心大乱,岐军则可趁乱进攻,不费多少功夫便能拿下嘉林关。 可万万没想到,那两人居然早就识破他的计划,还反过来将他挟持,夺回西林关还不算,竟趁岐军不防备,夜袭军营。 为什么每次一遇上杨志安,他就遭算计?这人可真是他的克星! 岐军受到重创,后撤三十余里休整,士气已经有些低落。 为了扳回一成,景天照日夜思索进攻西林关之策,也不顾将士疲弊,竟不到半月就急着动进攻。 连着数日进军西林关,毫无收获不说,岐军还又添损伤,麾下将领们都出来劝说,请他暂停攻关之令。 景天照也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遂决定暂不进攻,静下心来另想办法。 在众人都没计策时,有人提出一个建议——派细作前往敌营刺杀杨志安。 既然正面进攻不行,就唯有用阴招了,其实对于景天照来说,这种招数早已不是头一次用,阴谋阳谋没有区别。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中毒 敌军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杨志安反而有些不安。 景天照在他手上吃了亏,必定会大怒,急着报仇,前段时日日夜攻关,就是他急躁的表现,但这几天突然后撤休整,没了一点响动,只有一个可能,他在酝酿什么阴谋。 这天黄昏,杨志安从外面巡视回到军营,正欲往中军帐去,一个士兵突然冲过来,神色匆忙道:“丞相,不好了,火营那边几个兄弟打起来了,只怕是要闹出人命,您快过去看看吧!” 闻言,杨志安当即下马道:“快带我去!” 士兵领着他,快步往火头营的方向赶,因杨志安心里还装着事,未曾多想,直到现自己被带到无人之处,却并不是火头营时,才猛然一惊。 “这里不是火营,你把我带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盯住这士兵,厉声质问。 对方停住脚,回头来看,脸上是一片阴鸷。 “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什么……”杨志安心里凉了半截,下意识往后退出两步,掌心沁出冷汗,“你不是我大荣将士,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岐王派来的人!”士兵说着,拔出腰间的剑,“只要杀了你,大荣三军必定军心大乱,我军便可趁机攻克西林和嘉林两关,再长驱直入,攻占匀州城池,而我,会是岐国的大功臣,从此飞黄腾达!” 杨志安努力保持冷静,但还是忍不住手脚抖,额上冒冷汗。 现在这里没人,他丝毫不会武,如何能逃脱得了一个杀手的魔爪? “你若放了我,肯归顺大荣,我皇一定会给你封官进爵,令你比在岐国更加风光。” 士兵恶声恶气地啐了一口,目露凶光:“老子才不稀罕做你们大荣的官呢,受死吧!” 长剑挥来,杨志安只能以自己最快的度躲闪,然而他并非习武之人,身手不如对方敏捷,好几次都险些被砍到,最后胸口被划出一道血口,跌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动。 “大荣的丞相,死在我的手里,传出去我的名声可就大了,哈哈……”士兵大笑两声,挥剑朝杨志安的胸膛刺下去。 不料就在这时,“咻”的一声,一支箭破空而来,射中士兵的手臂。 “啊……”士兵嚎叫一声,剑掉在地上,抬头一看,几个大荣将士跑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李亮。 “大人,您怎么样?”李亮连忙扶起杨志安,焦急地看着他,见他胸口受伤,赶紧吩咐道:“来人,去唤军医,快去!” 杨志安勉强维持清醒,喘着气道:“别让那刺客跑了,抓住关起来,先别杀。” “您放心,我会处理。”李亮领了命,将他交给士兵,自己则带着几个部下,去追那刺客。 杨志安感觉伤处越来越疼,像有无数根在扎一般,且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很快就要昏过去,可他受的这一剑并不在要害,且伤口不深,按理来说,不会这么严重,这是怎么一回事? 人被送回中军帐时,顾知夏刚刚得知消息,正要出去寻,就看见几个士兵将杨志安抬了进来。 “志安,志安!” 士兵道:“丞相昏过去了,得先让军医来治伤才行。” 顾知夏跟着走到床边,现杨志安的嘴唇竟隐隐有些紫,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 军医很快被拽来,他先给杨志安清理了伤口,再敷上外伤药,血渐渐止住了,面色却慢慢凝重起来,赶紧从药箱里拿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给他服下。 “太医,丞相的伤势如何?会不会危及生命?”顾知夏急忙问道。 军医先是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他的伤本来不算严重,可是那刺客的剑上抹了毒药,那药不知毒性如何,会否危及生命,老夫现在也说不清楚。” 果然……顾知夏听见自己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眼前一阵晕眩,几乎要站立不住。 杨志安是军中主帅,这个节骨眼出事,军心肯定大乱,要是敌军来袭,可如何是好? 顾知夏把事情权衡一遍,勉强维持镇定,对军医道:“丞相的情况不得对任何人说,对外只说他是受了点外伤,不用多久便能痊愈,听见了吗?” 军医明白其中利害,赶忙颔应诺,然后拿上药箱回去想办法配制解药。 士兵们都守在军帐门口,顾知夏也坐在床边守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还在昏迷中的人,湿润了眼眶。 她知道,她就知道,一旦再入朝,他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这才过了多久,杨志安便又倒在了榻上。 杨志安放不下国与民,放不下对先帝的承诺,注定了这辈子都不会安生。 到了半夜,顾知夏正打盹儿,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猛地睁开眼一看,杨志安正蠕动嘴唇,嘴里念着:“水……” 顾知夏赶忙倒了水,小心地喂给他喝。 “感觉怎么样?” 杨志安缓慢地张开眼,眼珠转动几圈才将视线定在顾知夏身上。 “知夏……现在什么时辰了?” “都已经半夜了。”顾知夏见他能说出话来,总算有所好转,也安心一些,“你昏睡了几个时辰,可把我吓坏了。” “对不起,”杨志安握住她的手,“又让你担心了。” 当时他从外面回来,一心只琢磨着怎么退敌,没注意到那士兵的异常,这才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去了,结果差点丢掉性命。 “那刺客抓到了没?” 顾知夏答道:“抓到了,李亮已经派人将其看守起来,你放心。” “那就好。” “伤口疼不疼?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杨志安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不是很疼,还挺得住,不过现在没什么胃口,还是先不吃了。” “那你就躺着,好好休息。”顾知夏把被褥往上拉了拉,柔声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军中事务就先别管了,交给李亮处理吧,他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对他,你该放得下心。” “嗯,放心。”杨志安眯了眯眼睛,又说:“对了,太医怎么说?我的伤,多长时间能好?” 说起这个,顾知夏的心便猛然一抽。 本来想先把实情瞒住,免得杨志安担心,但随即她又想,杨志安是个十分敏锐的人,就算不告诉他,他自己恐怕也会有所察觉,与其让他自己猜来猜去,还不如告诉他。 “那刺客的剑上抹了毒药,你现在虽中毒不深,但毒素蔓延至全身,到底对身体有损害,现在不只是养伤的问题,还要解毒。” 杨志安并没感到吃惊,反而终于弄明白了,为何昏厥前身体会觉出异样。 “太医可否能制出解药?” “应该可以吧。”顾知夏也正担心这个事,太医一个时辰前来过,说杨志安所中的,乃是岐国独有的一种叫做紫尾草的毒,解药很难配得出来,最好的办法,还是跟岐王要。 但景天照怎么可能乖乖把解药交出来? 沉默一阵,杨志安道:“既然是岐王派人来杀我,那想必他现在正等着刺客回去复命,就盼着我死呢,咱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你是说……” “明天让人放出风去,就说我毒身亡了,军心大乱,同时,叫李亮把那刺客放了,好让他回去给岐王报信。” 这的确是个好计策,顾知夏点了点头,说:“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要好好休息,之后的事就交给李亮去办。” “好。” 天蒙蒙亮的时候,顾知夏把李亮叫了过来,把杨志安的计划说与他听,嘱托他好生办事。 很快,杨志安身亡的消息就在军中传开,甚至传出了军营去。 当天晚上,由于士兵看守“不严”,刺客逃出军营,连夜返回岐军大营。 “你说什么?杨志安真的中毒死了?”景天照面露喜色,但又不敢太轻信,揪住刺客的衣襟,再次确认:“你确定?不会是你谎报功劳,来骗我的吧?” 刺客连忙道:“小人怎么敢?我确实刺中了杨志安,还看见他当场倒下去,紫尾草的毒毒性强,只要一点点,就足以要人性命,他撑了一天已经算不错了,小人逃出来的时候,大荣军营已经挂上了白幡。” “好,”景天照连连叫好,眸子放光,“太好了,杨志安身亡,大荣三军大乱,正是我军进攻的大好时机!” 他激动地来回踱步,暗暗搓手,“来人,升帐!” 大荣这边,一大早中军帐也在议事,装死装了几天的杨志安终于出现在诸将面前,并说出作战计划,顿时人心大振。 据打探,岐军那边已经有动静,杨志安估摸着,最迟明天晚上敌军就会来袭,于是事先设好埋伏。 第二天的晚上,岐军果然来袭,不过,在杨志安的指挥下,大荣军早就等候在路上,岐军的三路人马,有两路都遭到伏击,几乎全部覆没,而由景天照亲自带领的主力军直奔西林关,与大荣军正面交战。 结果,岐军大败,景天照现中计,仓皇而逃。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九章 解药难得 景天照逃跑后,杨志安又立刻派出追兵追杀,将他逼的四处逃窜,不过,毕竟西林关外是岐国的地界,景天照比大荣军熟悉地形,最终还是让他逃了。 直到翌日的黄昏时分,杨志安才收兵,而躲在林子里的景天照以及剩余的残兵,才得以喘息休整。 经过这一夜的激战后,岐军死伤惨重,景天照带出来的十几万人,加上断手断脚,已没了战斗力的伤兵,最多还只剩下不到八万人。 景天照备受打击,领着残兵逃到密林深处后,因一时想不开,曾想过自尽。 剑都拔出来,架在了脖子上,正要动手之时,两个部将冲上来,将他拦住。 “大王不可!胜败乃兵家常事,您是岐国的王,一切都还要您主持呢,岂能就因为吃了几场败仗而有轻生之念?” “是啊,这次岐国虽然败了,但还有实力在,只要咱们休整一段时间,重整旗鼓,一定还有反击的机会!最重要的,是留住性命,振作精神!” 景天照颓然道:“就因本王误断局势,害得大岐近十万人葬身荒野,本王还有什么资格继续当这个王?我还不如一剑了结了自己,到地府里去跟将士们赔罪!” 说罢,他捡起长剑,又要自刎。 大臣连忙握住剑刃,手掌被割破,鲜血流了出来,也丝毫不皱眉头。 “大王!那些死去弟兄需要的不是你到地府去赔罪,是咱们为他们报仇!只有您活着,才能带领还活着的将士们去为弟兄报仇,你要是死了,岐国就彻底完了!” “不错,岐国需要君王,百姓也离不开君王,大王怎么能忍心弃他们而去?求大王振作起来!” 将士们见状,也都跪了下来,求他们的王活下去。 面对这一地的臣子,景天照就是想死,也不好意思死了,他是觉得屡屡输给杨志安,害死那么多岐国将士,无颜回去见岐国百姓,这才想一死了之,可他忘了,自己是岐国的王,他的命早已不仅仅是自己的,更是岐国百姓的,他根本没有去死的资格。 “尔等都起来吧,本王不会再寻死了。” 众人抬头,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显然不太敢信。 景天照无奈,只得又说:“本王已经想通了,决定活下去,重整旗鼓,找大荣军报仇!” “大王圣明!” 众人原地休整了一番,离开密林,往西而去,回到营地,之后又继续后撤百里,驻扎休整。 西林关军营这边,杨志安还躺在榻上养伤。 如果是普通的伤,这么长时间过去,早该痊愈了,但他的伤口染了毒药,不比寻常,愈合得很慢,且伤口愈合之后,身体也很虚弱,还有时候会因太医给的药压制不住毒性,而痛苦毒。 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短短一个月,他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顾知夏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太医那里迟迟又配制不出解药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道要去岐国找景天照要解药么? 杨志安见顾知夏这几天精神恍惚,有些担心,于是劝慰道:“知夏,你也不必过度忧心了,我身上的毒其实不算深,太医的药大多时候还是能压制住的,没事,我忍忍就过去了,等太医配制出解药,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配制出解药?”顾知夏愁眉紧锁,“这么久了,太医那里也没有动静,我看要靠他们,还不如靠自己呢。” “不靠他们,靠自己?”杨志安挑眉笑了笑,“你会医术吗?怎么配解药?” 顾知夏脱口道:“我虽不会医术,更不会配制解药,但我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去获取!” “你想做什么?”杨志安见总算把她的话套出来,顿时变了脸色,急得从榻上惊坐起,拽住她的手腕,“知夏,答应我,不论我身上的毒能不能解,你都不能做傻事。”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毒身亡,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我一定要把解药给你拿回来。” “你莫非,是想去岐国?” 话已至此,想瞒也瞒不住了,顾知夏只好如实答道:“没错,我就是想去岐国,紫尾草毒只有岐国有,解药也只有在那边才找得到,想必景天照身上就有。” “不行!”杨志安一口否决,态度坚定,看着顾知夏的目光也突然散出威严,“我不准你这么做,绝对不允许!” 顾知夏皱眉道:“难道你想死吗?” “我就是死,也不要你去冒险!”杨志安抓她抓得更紧了,“失去你的那些年,我过得生不如死,我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知夏,你要是不听我的,擅自行动,就算最后把解药送到了我面前,我也是不会服用的,你明白了吗?” “这……” “我是认真的,说到,就会做到。”杨志安紧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宁死也不要你去岐国,不要你去找景天照。” 顾知夏本想劝说的话,听了他这么说,又给咽了回去。 她相信,杨志安确实会这么做,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杨志安,他的心志比以前要坚定的多,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住。 “好,我听你的就是。” 自杨志安病后,军中的一应事务就交给了李亮打理,也只有一些大事,他会拿过来请杨志安定夺,因此杨志安得以静养,尽管身上的毒没解,身子也渐渐好转了。 杨志安认为,现在岐军刚遭受到重创,三军疲弊,士气低落,是攻打岐国,将岐军彻底打退的最好时机,于是令李亮领五万精兵出关,直奔敌营突袭。 岐军未曾防备,被打得四散而逃,景天照在部下的护卫下,一直往西边逃,直接逃回了国都去。 这场战争,到这里已是大荣大获全胜,按理说,杨志安应该带着大军返回帝都,向皇帝复命,但他认为,岐国的虽然被重创,可国力没有遭到太大的打击,很快就会死灰复燃,将来又要来侵扰大荣,没完没了。 所以,他上书向皇帝请求,在西林关驻兵,休整一段时日后打到岐国去,将它彻底打趴下,使其再无翻身的能力。 李珩虽然有些担心,但又觉得杨志安所思所虑不无道理,经过再三的思量,准了他的所请。 岐国这边,景天照得知杨志安屯兵于西林关,就猜到他是想深入岐国,等候时机攻打。 因为刚受到重创,现在的岐国根本不能跟大荣对抗,所以景天照和岐国的大臣们都十分不安,担心不久之后就会兵临城下,面临灭国之灾。 就在景天照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丞相突然提出了一个计策,那就是派出使臣,秘密前往大荣帝都,使用离间计,游说大荣皇帝,逼迫杨志安退兵。 小皇帝跟杨志安不和的事,人尽皆知,要不是这场战争爆,至今杨志安也还不能回朝,小皇帝对此人的忌惮必然只有增无减,因此,此计一提出,景天照便同意了。 于是赶紧派出特使前往大荣,由于使团绕了道,不经过西林关,杨志安并不知情,待他听说时,人已经抵达帝都。 特使抵达帝都后,先并没有去见皇帝,而是去了一趟刑部尚书谷成的府邸。 谷成乃是前丞相,因杨志安回来,就直接被替换了,要说他心里没有怨念,那是不可能的。 另外,他是小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深受小皇帝信任,还有,此人贪婪,且是十分贪婪。 利用贪这一点,岐国特使特地搬了两箱珠宝和一箱黄金上门拜访。 原本,谷成一听是岐国来的特使,坚持要他们先去见过皇上,不想掺和他们的事,但在看到这么多金银珠宝时,两眼放光,什么都忘了。 “特使今日前来敝府,还带了这么多的好东西给我,不知所求何事啊?” 使臣捋着胡须笑了笑,说:“听闻谷大人乃是大荣陛下身边的红人,深受皇上信任,这满朝的文武,都要以你马是瞻呢,我等初到贵国,自然要先来拜见大人了,往后行事,也方便些嘛。” 这一通夸赞,谷成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可随即心头又一梗,前两年他确实是大荣的百官之,人人都敬着他,可现如今,他连相位都给人让出去了,谁还以他马是瞻? “你们来到大荣,无非是想见我皇,这个事压根用不着我来帮忙吧?” “单单是见一见皇上,当然容易,但要说服皇上令杨丞相撤兵,就不是件易事了。”使臣特意压低了声音,笑得越灿烂,“要是有大人相帮,就大不一样了。” “让丞相撤兵?”谷成微微挑眉,略一思忖,冷笑道:“丞相撤了兵,好给你们岐国喘息之机,恢复国力之后,又来滋扰我大荣边境吗?” “特使大人,你莫非忘了,我也是大荣的臣子,凡事当以大荣为先,你这种请求,我是不会答应的。” “大人为国家着想,真乃大仁大义,可你想过没有,如今丞相的威望远过你,甚至是皇上,要是再立功……”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章 贿赂 特使看见谷成的脸色渐渐变了,遂又赶紧继续说:“杨丞相虽然离开朝中两年多,但其在军中的威望,还没怎么消减,现在又领兵出征,屡屡打胜仗,威望更甚了,长此下去,你这个前丞相哪儿还有半点存在感?只怕是连皇上也要完全倚重他,忘记你了。” “皇上本就与丞相不和,处处防备忌惮,怎可能完全倚重他?”谷成反驳道,“你不必在这里危言耸听,本官不会上当。” 特使轻笑着摇摇头:“我是不是危言耸听,大人心知肚明,一个皇权不稳,威望又不及臣下的皇帝,不倚重权臣,还能如何?以后这大荣的朝堂,可就是杨丞相的天下喽,大人先前暗地里算计过他,等他回来,还指不定怎么报复你呢,在下劝你啊,还是尽快收拾包袱,趁早辞官吧,免得到时候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凄惨下场。” “你……”谷成气得青筋暴起,一张拍在桌上,愤然瞪着特使,“放肆!你敢咒本官死?” “大人息怒,我怎敢咒你呢?我不过是在说实话啊!”特使十分淡定,继续头头是道地说着:“大人想想,要是岐国被丞相打得抬不起头来,不得不向大荣俯称臣,到时它最敬畏的人,会是谁?是大荣的小皇帝吗?还是谷大人?” “要是丞相制服了一个国家,其权势之大,可想而知,他跟皇帝还有什么两样?” 谷成跌坐回原位,后背渗出一层冷汗来,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要把骨头都捏碎了。 特使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一点都没错,要是杨志安打下了整个岐国,功勋之卓著,可谓是史无前例,到时谁还能制得住他?皇上只怕也得靠边站吧?更何况是他,一个之前算计过他的人?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必须想办法让皇上将杨志安召回来。 “怎么样,大人可是想好了?”特使故意问,其实已胸有成竹。 可谷成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倘若现在就答应这人,岂不是说明自己正是被他的话给唬住了?那他堂堂大荣刑部尚书的脸往哪儿搁? “特使以为仅凭几句话,就能离间我大荣君臣的关系吗?那你是太小瞧本官了,本官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小肚鸡肠,自私自利的人。” 特使哂笑道:“这么说来,大人是不准备帮在下这个忙了?” 谷成端出架子,一脸傲然。 “也罢,就当在下来错了地方,找错了人吧。”特使当即起身,让人把地上摆着的三箱金银财宝收好,“既然大人如此正直清廉,那这些财宝,想必也是不会要的,在下就收回了,告辞。” 听说要收回三箱宝贝,谷成顿时心头一紧,又舍不得了。 “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事吩咐?”特使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谷成扭捏了半天,不再装模作样,将他拉着坐回去,亲自倒了杯茶,笑道:“方才本官不过是跟特使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来,本官给你赔罪了。” 特使接下茶,喝了两口,笑道:“大人的意思,究竟是要不要帮在下这个忙呢?” “放心,本官明日就去见我皇,把其中利害与他说明白,我皇英明,一定会权衡好利弊的,你的事想来不难办成。” “如此,就有劳大人了。” 翌日,上完早朝后,谷成果然单独去见李珩,把心里的“顾忌”与他说了,而后悄悄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变化,等着他的回应。 李珩锁紧眉头,思索了半天,忽然转头看向谷成,问:“按你的意思说,朕应该把杨丞相召回来?” “臣以为,是越快越好。”谷成面色凝重道,“否则等丞相攻下岐国城池,声望越来越大,皇上只怕就约束不了他了。” “你怎么突然就想到这些了?”李珩露出狐疑的神色,“当时朕准许丞相暂不班师之时,如何就不见你出来反对?” 谷成心虚,故作镇定道:“臣也是这两日才想到这一点的,故而这才来与皇上说。” “是吗?”李珩显然不太信这个说法,“朕怎么听说,那岐国特使来到帝都之后,哪儿都没去,倒是先去了你府中?” “这……”谷成心里咯噔一下,一层冷汗在脸上冒出,“确实有这样的事,不过臣与那特使只是客套地聊了些本国的风土人情而已,并无其他。” “朕也没说其他啊。”李珩年纪不大,却是个人精,看人的眼光十分独到,谷成虽有治国之才,却不是个有德之人,说难听点,是道德败坏,且私利心极重。 可正是这种人,才最好控制,他最初重用此人,也是这个原因。 “方才那番话,其实是那特使要你对朕说的吧?你收了人家多少金银财宝?” “皇上……”谷成吓得双腿软,咚的一声跪了下去,“臣,臣……” 李珩见他怕成这样,甚是满意,反倒是不生气了,还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不必这么害怕,朕又没怪罪你,朕只是提醒你一下,以后别再在朕面前耍弄心计。” “是,臣记住了。”谷成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汗水沿着额头滴在地砖上。 “那些财宝,你既收了,那就收着吧,反正你养着这么一大家子人,也需要用钱不是?朕不是个小气的人,不会亏待自己臣下的,放心吧。” 这是谷成没想到的,他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多,多谢皇上。” “先起来吧。”李珩收起笑容,摆摆手:“你退下吧,这件事,朕再考虑考虑,对了,那岐国的使者,不必让他来见朕了,回去告诉他,尽快离开帝都,否则别怪朕手下不留情。” “这,会否让特使觉得咱们怠慢了他?” “岐国是战败国,大荣用不着顾忌,小小一个特使罢了,怠慢就怠慢了,有什么?” “皇上说的是。” 谷成点点头,不敢多言。 虽然不爽岐国特使暗中去找谷成,挑拨是非这种手段,但李珩心知肚明,如果杨志安真的打下岐国,他这个皇帝也离退位不远了。 而那岐国,能攻下当然是最好,但若不能,也没什么,大荣的疆土已经足够广,他根本看不上岐国那点国土。 而且,要是因此助长了杨志安的威势,使得自己这个皇帝被压一头,那就得不偿失了。 杨志安可是他的哥哥,是皇室血脉,身份有了,权势再滔天,他可就再也制不住他了。 思前想后,李珩还是拟好诏书,派人连夜送往西林关。 已经休整近一个月,杨志安整顿三军,准备举兵西出,攻打岐国的兹城。 可就在要兵的时候,帝都送来的圣旨到了。 接到圣旨的瞬间,杨志安愤怒至极,恨不得一把将其撕了,只当不曾收到。 “皇上怎可在这时候命我班师?实在是太糊涂了!眼看岐国就要被打得分崩离析,臣服求和,他居然叫我回去?这不是白白错失良机,给岐国喘息之机吗?” 顾知夏把被丢在桌上的圣旨收好,叹气道:“皇上这是不放心你,怕你在军中威望太高,功高盖主,有一日造反,夺了他的皇位。” “荒谬!我要是有那心思,早就动手了,他还能坐在皇位上这么多年?”杨志安气不打一处来,脸都红了。 “可皇上不这么想啊,”顾知夏拉着他坐下,倒了杯凉茶,让他消消火,“在皇上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眼中钉,就算你把心掏出来给他看,表明忠诚,他也是不会相信的,你们俩的身份,就注定了是这样。” 杨志安气得锤了一记桌子,无奈道:“我也明白,但这机会错过,就再也不会有了,我实在是气不过,皇上岁数也不小了,国事重要还是私怨重要,他就分不清吗?” 顾知夏摇摇头:“志安,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就还是这么单纯呢?在皇上心里,国事私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皇权,谁威胁到皇权,谁就是他的肉中刺,很显然,现在的你,就是这根刺,他不给挑了,怎能安心?” “你是说,我回去后,他又要下手?”杨志安忽然觉得心累,他是真的没这心力再跟李珩周旋了。 “当初召你回朝,就是为了利用你打退敌军,现在你的价值用完了,还留着你做什么?”顾知夏毫不委婉地说,“志安,你其实已经没有选择了。” 回去,交了兵权就是个死,留在匀州,将十几万兵力握在手里,还有一线生机。 杨志安明白这个道理,兀自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他回复皇帝派来的人,以大军需要休整为由,坚持再逗留数月,让他回去禀报皇帝。 李珩得知杨志安拥兵在西林关,不肯归还,勃然大怒,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扬言给杨志安治罪,派人前去西林关,将人押解回来。 以田炆为的众多武官连忙下跪求情。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一章 后撤 “皇上息怒,丞相为三军将士考量,暂缓班师,无可厚非。” “丞相赤胆忠心,为国呕心沥血,实乃难得,望皇上体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为杨志安说话,连不少文官见了这动静,也下跪附和起来,这令李珩更加恼恨,杨志安这才回来多久,在朝中的追随者就多了这么多,将来可还得了? 他很想赐杨志安死罪,但面对这么多人求情,他若执意下令,恐会引起朝堂动荡,别那个麻烦没解决,又激起另一个,可就不妙了。 是故,他只好忍着,收回给杨志安降罪的旨意,只还是派人前去匀州催促他班师回朝。 一开始杨志安还会小心应付,找各种借口拖延,几次过后,他也失去了这份耐心,对着小皇帝的使节就是一句“暂时不便回去”,给打了,并且还开始擅自出兵,向岐国进军,短短四个月,就攻下岐国十二座城池。 使节回到帝都后,把杨志安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小皇帝,气的他当即掀翻了书案。 “这个杨志安,真是胆大包天了,竟敢私自出兵,莫非真要造反不成?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一国之君?” “皇上息怒,丞相这也是为国家打仗,臣看他并无反心啊。”使节低着头说道。 “你看他没有反心?”李珩盯着他,眸光转冷,“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反心?哦,朕明白了,你也是看他权势大了,威望渐盛,想为他说话,好巴结他是不是?” “皇上明察,臣绝无此意!” “行了,下去!” 李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匀州这边,杨志安继续进攻,打得岐军一路后撤,接连又打下了十几座城池,李珩早就给他断了军粮,奈何匀州是大荣的天府粮仓,他可以直接去匀州仓库运粮,根本用不着向帝都伸手要,可谓是毫无忌惮。 李珩见杨志安已完全不在控制之内,担心他真会造反,日夜焦虑,病了一场。 岐国这边,岐王景天照看大荣皇帝都约束不住杨志安,自己又连失城池,同样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手足无措。 现在他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会引来杨志安这样的疯狂报复,他当初就不会出兵去打西林关了,现在便宜没占到,反而损失惨重,还丢失国土,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岐国就要亡国了。 朝中大臣也是急的不行,但同样没办法,人心惶惶。 这日,景天照正在为退敌而烦忧,突然有人来报,说在都城外现一支来自大荣的商队,怀疑是敌军派来的细作,已经抓起来,问如何处置。 “杀了就是。”景天照想也没想,便不耐地说了句,随即,他忽然又问:“共有多少人?” 对方答道:“四五十人。” “这么多?”景天照吃惊,脑筋快转动,已有了计较。 “先别杀,关起来,看守好了,一个也不准逃了!” 如果只有四五个人,或许起不了作用,但四五十人不是个小数目,若拿在手里做人质,带到杨志安面前去,就不信他能毫无忌惮。 于是乎,景天照便押着这四十多个人,赶到了杨志安现在正攻打的楼城。 楼城的守将颇有些守城的能力,杨志安连攻半个月,都没能将此城拿下来,且这座城在高处,易守难攻,他们的营寨在低处,占据不利地形,需要格外注意,防备岐军来偷袭。 杨志安坐在军帐内,拧眉正苦思破城之计,李亮突然大步走进来,神色匆匆道:“大人,不好了,岐王抓了几十个咱们大荣的百姓,在城楼上,扬言要砍了他们呢!” “什么?”杨志安霍然站起,赶忙出了营帐。 来到城下,果然看见几十个身着大荣服饰的百姓被押着,站在城楼上,脖子上都架了刀。 景天照身着玄色甲衣,远远望着下方的杨志安,大笑道:“杨丞相,几个月不见,你可好啊?” “不劳岐王记挂,本相好得很呢!”杨志安大声回道,心提到了嗓子眼,毕竟几十个大荣百姓在对方手里,要是一不小心激怒了他,几十条人命可能就毁在这里了。 然而,景天照此举,确实阴险,叫人恼恨。 “两国交战,该在战场上见真章,岐王却抓了我大荣的百姓,未免有失体面吧?” “体面?”景天照又大笑几声,“你都快要灭我岐国了,本王还有功夫管什么体面?杨丞相这话说得着实有趣!” 杨志安又道:“打仗是国家之间的争端,与百姓无关,希望大王不要滥杀无辜,否则的话,会遭天谴的!” 景天照啐了一口,怒道:“你带兵攻我城池,斩杀我岐军多少人,还说什么滥杀无辜,什么遭天谴?” 骂完,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当即割破了身旁那人的喉咙,并将他推下城楼。 杨志安望着摔在地上的人,大惊失色,景天照的暴戾之名果然不虚。 “岐王,你究竟要如何,才会放了他们?”既然谈不拢,那就只有做交易了,横竖景天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其目的也无非就是这个。 “很简单,你撤军,一路撤回西林关,归还所有城池,本王就释放这些人!” 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还违抗了皇令,克服种种困难,好不容易才打到这里,于杨志安而言,要他撤回关内去,就等于这半年白忙了一场,他岂能答应? “岐王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他故作不在意,冷笑一声,“单凭这四十几个人就想换回三十几座城池,也不知是你太高估了人命在本相心中分量,还是低估了本相的心智?” 景天照咬牙:“你是不答应了?” “绝不可能答应!”杨志安说着,又补充道:“顶多本相让一步,后撤百里,归还宣城和明城等五座城给你,多了没得商量!” “十座!”景天照还在讨价还价,“十座城池,本王立刻放了这些百姓!” 杨志安素知有的人就会得寸进尺,让他讨着了好处,他就会反复提出要求,没完没了,因此,把心一横,坚决不退让。 “既然大王不把五座城池放在眼里,本相也就不好意思拿出手了,我这就回去,准备明天攻城!” 说着,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景天照见状不妙,只得连忙将他叫住。 “且慢!” “大王还有何事?”杨志安勒住缰绳,回头看向景天照,“是否改变了主意?” “你若真能归还岐国五座城池,本王可以答应,放了他们,不过,本王要先看到大荣军撤退!” 杨志安思索片刻,答道:“好,一言为定!本相这就回去,令三军拔营后撤,请大王明日派人来接收城池。” 于是乎,杨志安果然领着三军撤出了楼城,之后又后撤一百多里,将五座城池还给岐国。 原本到这时候,就该轮到岐王放人了,不料岐王却耍起赖来,收回城池后,将城门一关,把那几十个百姓押在明城内,不认账了。 李亮气得跳脚。 “那个景天照枉为一国之君,居然明目张胆地耍赖,城池收了,人不放,这不是拿咱们开涮吗?” “我早就说岐国人不讲信用,不可与之交易,劝大人先攻城再救人,您偏是不听,现在如何?吃亏了吧?” 这个结果,其实是杨志安早就料到了的,当日他之所以答应归还五座城池,其实并非真的指望景天照会放人,而是要让他看清那几十个百姓在他这里的分量,从而不敢肆意杀害,当日要是没答应,选择攻城,那些百姓必死无疑。 他攻打岐国,只为摧毁它的兵力,使之国力衰弱,并不愿连累百姓,不论是本国的,或是敌国的,能不伤百姓人命,就尽量不伤,要他眼睁睁看着几十个人被杀死,他是不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何况,楼城易守难攻,也未必就能一举拿下,不过五座城池罢了,还了就还了,也不必可惜。 不等杨志安说话,顾知夏就先推了推李亮,斥责道:“行了,事已至此,气也没用,还是想想办法,看如何把百姓救出来再说吧。” “岐王还要拿他们逼迫丞相退兵呢,肯定派重兵看守,哪是这么容易能把人救出来的?”李亮颓然道。 顾知夏也陷入了沉默,这确实是件难事。 此时,西林关外,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衫,头戴毡帽的女子正纵马赶往舒城。 她进城后,牵马进了一家客栈,手里拿着剑,脸被紫色毡布蒙住了,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身上的素衣微有些乱,一绺丝在鬓边,随风飘扬。 店家伙计牵了马去马厩安顿,她则走进堂内,到了柜台前。 “老板,要一间上房。” 声音清脆悦耳,掌柜的抬头看过来,露出善意的笑,道:“姑娘是刚从外地来的吧?” “是。”女子颔答道,而后揭开蒙在脸上的布,露出一张白净如花般的脸来。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二章 字条 这女子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通常人家的女儿,哪有这么大年纪就独身出来的?还拿着剑? 掌柜的暗暗猜测,此女恐怕是混黑道的,招惹不起,还是好生招待着为好。 “姑娘请随我来。” 两人上了楼,掌柜推开天字五号房门,躬身将女子请进去,又笑着问:“姑娘是否要吃点什么?稍后让伙计给您送上来。” “随便弄两个小菜,一碗饭便够了。”女子微笑道。 “是,姑娘先歇歇,我这就去吩咐后厨准备。” 掌柜的出去后,女子将长剑放在桌上,摘下斗笠,坐在桌旁喝茶。 喝了两杯解渴后,她又起身推开窗,往西眺望,那是大荣军队驻扎的方向,她的父亲就是那里的主帅,大荣的丞相杨志安。 快三年了,她一直流浪在外,不敢回去找他们,几个月前听说匀州打仗,统帅是自己父亲,她便想赶过来了,但又有所顾忌,犹豫了许多时日,因此等到今日才至。 也不知道爹娘这几年怎么样?听说李亮也在军中,不知那人是否还记得她? 想起往日的种种,杨澜总忍不住神伤。 她是个本该死了的人,不能再见亲人,可顶不住想念,还是找了过来,现在与他们距离越近,心里反而越忐忑了起来。 她不能露面,也只能偷偷地跟着大军,暗中打听与爹娘有关的事了。 不多时,店家伙计送来了饭食,杨澜笑问:“小哥,我问你个事啊,我听说大荣军本来已打到楼城去了,怎么现在又退到这舒城来了呢?” 伙计叹了口气,低声道:“姑娘有所不知,大荣的杨丞相原本确实是领兵一路西进,到了楼城,不料岐王抓了几十个大荣百姓,威胁他撤退,为了救人,他只能归还五座城池,后撤到了此处。” 听他的口气,好像还挺为大荣可惜的,杨澜忍不住吃惊,好奇地问他道:“你也是岐国人,难道不为大荣侵犯国土而愤恨?反而为杨丞相说话?” “我也不是为杨丞相说话,只是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好人,早知道这世上像他这样的大官,还能把百姓的命放在位的,可没有几人。” 伙计认真道,“我虽是岐国人,可活了这么多年,被朝廷压榨得不轻,说句实话,朝廷就是被推翻了,换人来统治国家,我也不会伤心,反而拍手叫好,杨丞相爱民如子,从踏入岐国地界后,严厉约束部下,不曾犯过百姓,拿过一草一木,岐国若有他这样的官来治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有人这样夸赞自己的父亲,杨澜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心里满是敬佩,她从来就知道,自家爹爹是世上最好最有本事的人,他一向以德服人,哪怕在战时也不曾违背行事的原则,多么难得。 她又问:“那现在杨丞相撤军了,岐王放人了没有呢?” “哪有放啊?”伙计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岐王是个不讲信用的,拿那几十个百姓的性命能得到好处,岂能轻易释放?” “岂有此理,居然骗人?”杨澜听了也忍不住骂一句,“还堂堂一国之君呢,竟干这等背信弃义之事,哼,真是一国的脸都叫他丢尽了!” 伙计不置可否,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可又有什么办法,人在他手上,杨丞相无所忌惮,不敢再轻易兵,也只有另想办法了。” 另想办法……谈何容易啊?杨澜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用过晚饭后,杨澜就早早地躺倒在了床上,心里思绪万千,一片混乱,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 不知道爹娘是不是正在为明城内的那些大荣百姓愁呢?他们又会怎么做? 如果岐王迟迟不肯放人,再威胁他们后撤,他们该怎么做? 反复思量过后,杨澜索性起身,出了客栈,就着月色摸到大荣军营周边,又往明城西门外摸索一圈,将大概的地形弄个清楚。 回客栈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用早点的时候,她忽然想,以她的身手,要混进城内并不难,难的是怎么把那些百姓安然无恙地带走,她一个人可带不走那么多的人。 所以,她需要有人在外面接应。 思索良久,杨澜叫伙计拿来纸笔,准备写一张字条送到父亲手上。 不过,爹娘都认得她的字迹,得叫人代写才行。 “小哥,你会写字吗?” 伙计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答道:“简单的会写,不过写得很难看,怎么?” 杨澜笑道:“我不会写字,想请你代一下笔,可以吗?” “姑娘不会写字?”伙计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看这女子气质不俗,还以为是什么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呢,怎么竟然连字也不会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杨澜撒谎也不脸红,“很多女子都不会写字读书啊,你以为谁都能念书呢?你到底能不能帮我嘛?” 伙计爽快道:“姑娘若不嫌弃我的字丑,我当然乐意帮忙。” “那好。”杨澜将纸笔递给他,“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 “你就写:火光,城破。” 伙计把字写了,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解地问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呢?你难道不是写家书吗?” “这你就别管了。” 杨澜把纸条拿过来,低头一瞧,确实被上面的字给丑到了,歪歪扭扭的,像蚯蚓一样,且写得很开,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小孩子乱写乱画呢。 好在,这四个字都简单,不至于认不出来。 “多谢你啦,喏,这是给你的酬劳。”说着,塞了一锭银子给对方,“此事别说出去。” “多谢姑娘,放心吧,我什么也不说。” 伙计离开后,杨澜又自从包袱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竹筒,将纸条放进去,然后出了门,来到大荣军营辕门处。 “站住,什么人?”守门的卫兵警惕地盯着她,横戟拦住。 杨澜笑眯眯地摆摆手:“别紧张,我不是敌人,我也是大荣人,来这里只是受人所托,过来送封信给杨丞相。” “送信?”卫兵狐疑。 “在这里。”杨澜将装有竹筒的锦囊交过去,“请务必交到杨丞相本人手上。” “你是什么人?这又是……” 不等卫兵的话问出,杨澜便打断他道:“你只管把信交到丞相手里便是,我走了。” 而此时,杨志安坐在军帐内处理政务,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忧色,顾知夏端了药进来,见他如此,不由叹口气。 “早知道你这样拼命,当初我就拦着你,不让你回朝了,在乡下过着多好?” 杨志安抬起头来,冲她苦笑一声,说:“要是早知道,我也不会回来了,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多早知道?” 顾知夏将药递过去,回头拿了搁在木架上的氅衣给他披上。 “天寒了,要注意保暖,别着凉,军务纵然重要,但你的身体更加重要,要是累垮了身子,万事皆休,明不明白?” 杨志安喝完药,将碗搁在桌上,回头将顾知夏的手握进掌心,笑道:“是,我都听娘子的。” 顾知夏撇嘴:“就会说好听的话,可惜只说不做,你要是能听我的?还会有今日?” “对不起,这些年从未让你过过一天好日子,还总叫你操心,都怪我没用。”杨志安歉然说道,眉宇间的倦色怎么也化不开。 “怎么又说这样的话?”顾知夏伸手,轻柔地抚在他的眉间,“不是早就说过,别再跟我说对不起吗?夫妻之间,患难与共,甘苦共尝,说这些就见外了。” 杨志安欣然一笑,颔道:“娘子说的是,往后我不说了。” 正聊着,外面传来士兵的禀报声:“启禀丞相,有人书信。” 杨志安以为是帝都来的,连忙让人进来。 把锦囊打开,取出里面的竹筒,倒出纸条,摊开一看,只看见上面四个奇丑无比的字——火起,城破。 “这是什么意思?”顾知夏也看不明白,转而问卫兵:“什么人送过来的?” “是一位姑娘。” “人呢?” 卫兵答道:“人已经离开了,她特意叮嘱,要将字条送到丞相本人手上。” 一位姑娘?会是谁呢? 顾知夏看向杨志安,却见他也是一脸困惑。 “那姑娘长得什么模样?” 卫兵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愣,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很年轻,十六七岁的模样,身着淡紫色素衣,十分漂亮。” 而且,跟您长得很像。 后面半句,卫兵没敢说出口,他觉得,肯定是方才眼花了。 “你先出去吧。” 顾知夏把字条放在案上,蹙眉道:“看她字条上的意思,大概是说,城内火起,可破城而入?” “我也觉得像是这个意思,但那一个小姑娘,她写这么一张字条来,是做什么呢?莫非她还要进城放火不成?”杨志安话说完,自己都觉得荒唐。 顾知夏道:“先看看吧,或许很快就会有动静,倘若到时城内当真起了火,必定大乱,咱们趁机进攻,确是好时机。”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三章 攻城 当天晚上,杨澜便换上夜行衣,好好地准备了一番,离开客栈,前往明城。 她这些年在外面跟人学了不少本领,武功精进很多,通常情况下,翻墙爬楼并不是问题,但明城的守卫实在太过森严了,各个城门都派了重兵把守,将城池围得固若金汤,即便她轻功好,也难保不会被现。 一旦被现,她自己被抓还是小事,那些百姓可就无人去救了,另外,万一自己的身份被现,还要连累爹娘。 因此,她必须谨慎行事。 杨澜在城外逗留了两天,终于在第三日黄昏的时候,看见一批运粮车队,自东南方向而来,正要将粮食运进城内去。 她顿时大喜,悄悄摸了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队尾的一名士兵打晕,拖进草丛中,而后换上他的衣物,又悄然回到队伍里。 就这样,顺利地混进了城中。 明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若是自己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去找,就是找上十天半月恐怕也找不着那些被关的大荣百姓,因此,杨澜进城后,就脱了士兵的衣物,换回夜行衣,待到夜深人静时,直接摸到县令府衙去,逮着一名正打算回府的军官,将人挟持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什么人胆敢挟持本将军?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军官骂骂咧咧的,一边挣扎一边说个不休,可偏偏两只手臂不知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突然麻,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人还被摁在墙壁上,怎么也挣脱不开。 “老实一点,把嘴闭上,否则姑奶奶叫你以后也说不出话来,你信不?” “你……”军官还欲出口大骂,却觉脊背传来一下刺痛,只是眨眼间,脊梁骨就开始麻,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了,只余一张嘴还勉强能动。 他终于相信这女子有让自己说不了话的本事,赶紧认怂。 “姑娘饶命,你要什么,尽管说。” 杨澜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娇俏而明媚,弄了弄蒙在脸上的布,说:“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你告诉我,那些大荣百姓都关在哪里了,就立马放了你。” “大荣百姓?”军官似乎有些诧异,“你是大荣人?”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杨澜不悦地哼了哼,把匕架在军官脖子上,恶声恶气道:“你到底说不说?别逼姑奶奶动手啊。” 军官内心很慌,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姑娘,不是我不肯跟你说,实在是不能说啊,要是大王得知是我将秘密泄露出去,他会杀了我的。” “你要是不说,本姑娘现在就杀了你。”杨澜拿匕在他脸上游移,阴恻恻地出警告。 “可是……” 杨澜也没什么耐心,直接一刀捅在他手臂上,虽然军官的手臂麻了,感受不到痛处,但鲜血涌出的感觉十分清晰,他深知自己要是再不交代,命就要交代了。 “好,好,我说,那四十几个人都被关在了衙门的大牢里面,大王派人日夜看守着,就怕有人来劫。” “总共有多少人?”杨澜又问。 军官生怕丢了性命,只好如实回答:“有三十五个官兵在,把守十分严密,我劝姑娘还是最好不要去,免得被抓,白白送死。” 杨澜并不以为意,不屑地笑了笑,说:“多谢提醒,不过,本姑娘有的是手段,可不在怕的。”说着,她收了手中的匕,别回腰上。 转身就要走,军官连忙叫道:“喂,你要知道的我已经跟你说了,你方才对我做了什么?还不给我解药?” “不过是一点麻药罢了,药效十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消失,不会要你命的,放心吧。” 十个时辰?这怎么放心?要他瘫在这里十个时辰,那不睡要他的命吗?这是哪里来的死丫头,这么狠毒? 他在心里疯狂谩骂,结果那人早已走远了。 杨澜穿过两条街,来到衙门的大牢这边,先是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观察情况,果然看见大牢门口守着八个人,门是用铁铸成的,墙比一般的高很多,且上面安插了铁钉,哪怕是她轻功高,要想翻越那样的高墙,也是难如登天,而且,转了一圈后现,压根就没有侧门。 唯一的办法,就是搞定那些守卫,从正门进去。 但对方有八个人,里面还有十几二十个帮手,要硬打起来,自己必死无疑,看来只能智取了。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事先在身上带了足够的迷药,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杨澜脱了夜行衣,从附近的一户百姓家里偷来一套女子的服装,又拿了一只竹篮,里面放了几坛子酒,装成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前去牢里看望亲人的模样,缓步行至大门前。 “什么人?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乱晃?” “几位大哥这么晚都还在当值,我在街上晃悠又怎么了?”杨澜露出纯洁无害的笑脸,揭开竹篮上盖着的布,立时有酒香扑鼻。 “我是特意来给你们送酒喝的,瞧,我连碗都给你们带来了。” 在这里站着,通常整夜连口水都喝不着,更别说是酒了,几人一闻见这阵清香,就纷纷馋得流口水,砸吧着嘴,看着那竹篮里的酒坛子,眼睛里都要冒泡泡了。 “你这么好心过来送酒,怕是有什么相求吧?” 杨澜嘿嘿一笑,低声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个亲戚被关在里面了,想进去看看他,不会耽搁很久,就说几句话,说完了就走。” 守卫们看她是个小姑娘,一介女流,觉得她肯定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放她进去也无不可。 “好吧,那你就进去跟他说会儿话,但先说好了,不能过一炷香时间,否则被大王知道了,我等担待不起。” “好,多谢几位大哥了。”杨澜十分乖巧地福了福身,从竹篮里拿了两坛子酒交给他们,另外两坛子,则留着给里面的人喝。 被领着进了大门后,她又跟着走进了大牢里面,穿过几条通道,拐了好几个弯,终于到了关押百姓的地方。 这里共有十五个士兵在把守,杨澜目测了一下,自己一个人肯定打不过这么多人,就还得上酒了。 “我带了些酒水来,特地孝敬诸位大哥,若不嫌弃大的话,都过来喝吧。”杨澜说着,主动倒了十几碗酒出来,弄得这牢里全是酒香味。 眼下正是午夜,人最疲倦的时候,能有碗酒解解困,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且这女子看上去人畜无害,一片好意,大家也不好拒绝不是? 于是众人互相看了看,都过去喝酒了。 杨澜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边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喝吧,多喝点,睡久一点,这样我好办事。 众人喝完酒,已经感觉有些晕乎乎,但也尚未起疑,只以为是这酒够劲儿太大,过会儿才能缓过来。 其中一人见杨澜还站在旁边,这才想起来问:“姑娘,你来此为何事来着?怎么也不与我等说呢?” “因为,我在等你们喝完酒啊。”杨澜眨巴着她的大眼睛,一脸的纯真无邪。 对方几人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我们酒也喝完了,你要做什么就尽管说吧。” 杨澜哂笑道:“那我就说了,我想要你身上的那串钥匙,然后把他们都放了。” “什么?” 士兵们惊诧地盯着她,意识到什么,赶忙看向早已空的碗,纷纷拔出佩刀,指着杨澜。 “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我就是我喽,凭什么跟你们说?”杨澜笑得眉眼弯弯,美丽的脸上毫无惧色,仿佛面对的不是十几个拿刀的人,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岂有此理!拿下!”为的军官大喝一声,正要动手,却现脑子一阵晕眩,立刻连身子也站不稳,很快,6续有人倒下。 “你,你……” 军官苦苦撑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撑住,瞪着杨澜倒了下去。 “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救人就得先搞定你们,所以,对不住啦!”杨澜边说,边行至军官身边,取下他腰间的一串钥匙,现这人还在瞪着自己,无奈道:“别这么瞪着我了,睡吧。” 于是,军官真就睡了过去。 杨澜拿着钥匙打开了几扇牢门,小声道:“外面的人已经差不多都被我迷晕了,大家赶快出去吧。” 众人闻言,登时大喜,急急忙忙就要冲出去。 杨澜连忙将他们拦住,叮嘱道:“大家小心一点,出了大牢,还不算脱离险境呢,外面到处都有巡逻的岐国士兵,需要谨慎从事才行。” “姑娘,我们应该怎么做?你直接跟我们说,我们照做就是。”一个身着蓝衣的中年男子说道。 “好,听着,”杨澜让他们都聚集过来,“大家出去之后,各自分散开,在各处放火,制造混乱,待城外的大荣军攻城之时,再赶往东门,跟着我一同冲杀出去,记住了吗?”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四章 被抓 众人按照杨澜的吩咐,出了大牢后,便分散,在四处放火,并鼓噪呐喊,很快就将整个明城闹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许多百姓以为是敌军攻进来了,被吓得要么躲在屋里,不敢出门,要么就收拾包袱,打算逃跑。 景天照得知城内大乱,赶紧派兵镇压,但此时杨澜已经带着人赶往东门。 东门有近千人在把守,而杨澜一行人里,除了她之外,全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所以决不可上去硬拼,于是她带着人在城门附近躲着,打算等城门被攻破时,再趁乱出逃。 此时,城外的大荣军营里,杨志安正站在高处,遥望城中那四起的火光,黝黑的眸被映红,眉头微微蹙起,有些困惑。 “果真起火了,看样子成里正乱着呢,现在进攻乃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顾知夏振奋道。 杨志安点点头,喃喃道:“就是不知,这放火的会是些什么人?那日来的女子,究竟是谁?” “别想这些了,等攻破了城池,兴许就能见到他们,现在猜也是白猜。” “说的是。” 回转头,见李亮正匆忙地大步走来。 “怎么样,大军可都集结完毕了?” “是,就等大人令。” 杨志安下了土墩,往辕门那边而去。 顾知夏则继续站在原地,望着城内那越少越旺的火,不知怎的,竟心头微颤,想起那多年没见的女儿来。 那日听士兵对那女子的描述,她脑海里先就浮现出了澜儿的身影,她也不知为何会想到她,只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谁会无缘无故来给他们送信呢? 还有那张字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特意让不怎么会写字的人代写的,这样就认不出原写信人的字迹。 这很像那丫头能干出来的事。 现在她只是希望,城内正在放火的人里面,不会有澜儿一个,要是那孩子有什么好歹,她这个当娘的,就真要活不成了。 杨澜带着人在城门附近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听见外面厮杀声大起。 城门被撞开,守城的岐军见大势已去,不敢再逗留,纷纷开始逃跑。 “就是现在,快出城!” 众人跟着杨澜冲出,往城门跑去,此时正混乱,他们又穿着寻常百姓的衣物,大荣军有严格军规,不得伤害任何百姓,故而一路都未受到伤害,顺利逃出城去。 之后杨澜又领着众人往舒城的方向去。 本来一切顺利,不料到了半路,竟不知从哪里追上来一伙岐军,杨澜见状不妙,便让百姓赶紧跑,自己殿后。 “往山上,分散跑,等天亮了再下来!快跑!” 岐军追了过来,杨澜拔出长剑,与之缠斗在一处,她虽然经过几年历练,武功已经算高,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擒。 被抓住后,杨澜本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这些岐军却似乎并不打算杀她,反而一路带着她,赶到了宣城去。 宣城是距离明城最近的一个县,他们赶路的度也很快,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队伍便进了城。 杨澜被扔进了县衙的牢里面,一关便是一天,到了翌日上午,才有人过来,将她带出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该不是要带她去砍头吧?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要到了那一刻,杨澜还是挺慌的,她才十七岁,还有大把的年华没度,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不甘心。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被带着进了衙门的后堂。 屋内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身着暗紫纹龙描金长袍,身姿挺拔,样貌英俊,目光冷而锐,他上下打量着杨澜,薄唇微微勾起,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 “你就是前夜潜入明城,制造混乱,救走大荣百姓,害我城破的人?” 他怎么就知道了? 杨澜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觉得这人的眼神有点可怕。 “是,是我又怎么样?”她强装镇定,扬起下巴看他。 “你又是谁?” 对方冷冷一笑,吐出两个字:“岐王。” 杨澜不禁瞪大双眼,惊奇地盯着他,他就是岐王景天照? 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嘛,原以为会是个满身横肉,一脸恶相的中年男人,没想到此人竟如此显年轻,且长得一点也不输于自家父亲。 听说这人以前还追过母亲呢,以前她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有这样貌,也就难怪了。 “你把我抓来,有事啊?” 景天照轻笑:“你说呢,你害得我岐军大败,丢失了城池,本王抓你能没事?” “那你想怎么样?”杨澜看似镇定,其实内心慌得一批,这个岐王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她落在这人手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呢。 本以为吓唬两句,这孩子怎么样也会露怯,然后求饶,然而她却能这般镇定,尽管是装出来的,却也相当难得了。 “本王处置你之前,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父母何人,何方人氏?” 杨澜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杨志安的女儿,于是哼了哼,挑对方毛病:“说好一个问题,你这都问了三个了,让我回答哪一个好呢?” 景天照觉得这孩子还挺有趣的,脸上笑容更甚,“你就答第一个好了。” “我叫……顾澜。”杨澜担心一报姓氏,对方会现端倪,因此故意用了母亲的姓。 不料景天照却摇摇头,笑着说:“不对吧?你应该姓杨,你的父母是杨志安和顾知夏,大荣南州杨家村人。” 杨澜还在为自己的机智得意,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笑容僵在嘴角。 娘的,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如何是好? “错了,我可跟跟杨丞相半点关系都没有,更不知什么杨家村。” 景天照笑了笑,“你就别跟本王说笑了,单凭你这张脸,本王就一眼能将你认出来,你长得跟她太像了。” 这个“她”,说的就是顾知夏了。 说实话,杨澜内心还是挺震撼的,她跟母亲长得确实像,但也没到让人一看就能断定是母女的程度,这人却看了出来,该是对母亲有着怎样深的情意啊? “我不是,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太多了,我不过是碰巧而已。”她只能死不承认。 然而,这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景天照坚信自己的眼光,他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是不是都好,只要本王将你带去杨丞相瞧瞧,一切就见分晓了。” “你要干什么?”杨澜脸色大变,终是没能按耐住。 景天照露出一抹阴冷的笑,行至她面前,缓缓道:“你父亲将本王的江山打得四分五裂,令我差点成为亡-国-之-君,我便要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女儿,让他尝尝剜心之痛。” 杨澜这才想起来,昔日母亲说起景天照此人时,用来形容他的一个词——“变态”。 此刻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岐国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自己作的!要不是你先带兵来攻打大荣,我爹又怎么会反击?怎会为了一份长久的和平,追到关外来?” “闭嘴!”景天照恨声呵斥,面目忽而变得有些狰狞。 “本王攻打大荣,不过是抢了些财物而已,杨志安却夺占城池,蛊惑百姓,他分明是想统治大岐!其心可诛!” 杨澜掩住内心的慌乱与恐惧,冷笑道:“你只是抢了些财物吗?你们岐军打进西林关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大荣百姓将士皆死在你们的屠刀下!” “至于攻占城池,统治大荣,你倒是也想呢,可惜啊,你遇到了我爹,你不是他的对手,一次次溃败,差点割地求和,那是你没能力!” “你……” “你恐怕不知道吧,岐国的百姓其实不知道多乐意归入大荣的统治呢,前些时日里,还有人对我说,大荣军不扰百姓,比岐军好得多,杨丞相约束部下,爱民如子,有他治理岐国,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大王,你自己的子民都这么说了,难道还不考虑一下退位?” 这些话,每一字一句都狠狠戳在景天照心窝里,将他的心捅得鲜血淋漓,同时将他作为一国之君的尊严与傲气打落,仿佛被人踩在了鞋底。 他愤怒至极,冲上前去,一把掐住杨澜的脖子,恶狠狠道:“你给本王闭嘴!” 杨澜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当即一脚跺在景天照脚背上,同时拔出藏在腰间的短刀,与他打起来。 景天照开始只是带着跟她耍耍的心态,并不用全力打,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丫头虽然年纪不大,武功却出奇得高,出手敏捷,招式狠辣,几乎每打出一招,都是要人命的,这时他才意识到,不能掉以轻心。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只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自己便渐渐处于下风,被杨澜压制得没有反击之力。 “你要是杀了本王,也别想活着走出这宣城!” 杨澜不屑:“那又怎么样?横竖都是一死,有什么分别?本姑娘宁愿与你同归于尽,也不要被你当作人质,去找我爹娘难!”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五章 逃跑 这几年杨澜潜心练武,已是小有所成,在江湖上那些前辈面前,当然还是个稚嫩的后生,但在景天照这种养尊处优的君王面前,她是高手,若论单打独斗,她有足够的能力击败景天照,可惜,景天照有帮手。 正当景天照被压制得没有还手之力,就要葬身在杨澜的手中之时,一伙官兵听见动静,冲了进来,个个拔出长刀指着她。 虽说这些官兵很菜,但架不住人多啊,她总不能以一敌十几吧? 犹豫着,杨澜只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昏君,你有本事再与我来一场单打独斗吗?” 被五花大绑着押出去的时候,杨澜大喊道,但景天照没搭理,她只能气馁地任由官兵带走。 屋内,景天照正在喝茶压惊,心想着,那丫头也太野了,武功这么高,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难对付得紧,真不愧是顾知夏的女儿。 “大王,那个女子如何处置?”护卫统领问道。 景天照揉了揉胀-疼的手臂,道:“关起来看守好就是,留着还有用处。”其实他觉得,那丫头还挺有趣的,就是野蛮了些,况且,她是杨志安的女儿,用处可大了,自然不能杀。 杨澜被关在牢中半日,天渐渐黑了,她知道那个岐王是想拿她去要挟爹娘,是以,正想办法如何逃出去,然而现在还面临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肚子饿了。 被抓来快三天,这些人就没给过她什么东西吃,之前又跟景天照打过一架,消耗了体力,现在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别说是逃跑了,就是散步她也没力气。 “来人,来人啊!”她一边拍打牢门,一边有气无力地叫喊着,“快来人啊,再不给我送点吃的来,就要饿死啦!” 喊了半天,才有官兵姗姗走来,这人看了杨澜两眼,十分不耐烦地道:“吵吵闹闹的,叫魂呢?也不看看现在多晚了,还闹腾,让不让人睡觉了?” 杨澜气愤地瞪着对方,嘿,他还打呵欠呢。 “你也知道很晚了?三天都没给我吃饭,想饿死我是不是?” 官兵不屑地笑了笑,说:“一个囚犯还敢这么多要求?饿着就饿着吧,看给你惯的!” “好啊,我要是饿死了,你们大王可得感谢你呢,害他少了一个去向敌军提条件的筹码,他会郑重地感谢你全家!” “你……” 官兵意识到她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只得闭嘴,乖乖去给她弄饭食。 那人的手脚够慢的,杨澜饿着肚子又等了半天,快要饿晕过去的时候,脚步声才再次响起,官兵拿了一碗饭和一碗不知什么人吃剩下的冷菜,隔着牢栏递进来。 “吃吧,别吵吵了。” 杨澜这些年孤身在外,该吃的苦一样都没少吃过,挨过饿受过冻,也受过不少伤,甚至受了伤没钱看大夫买药,结果半死不活的时候也有,现在还能有剩菜剩饭吃,于她而言处境已是算好的了。 于是她赶紧端起碗,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不多久,饭菜就被吃个精光,体力也逐渐回来,精神顿时大振。 不过,肚子依然还有一种未被填饱的感觉,她又敲响牢门,冲着外面喊:“来人来人!” “你又吵什么?信不信我打你?”官兵暴跳如雷,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珠子都仿佛要凸出来了,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犯人。 杨澜笑呵呵地道:“我还饿着呢,能不能再拿一份来?” 官兵用古怪的神情打量她,纳闷道:“你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家,饭量还挺大嘛,方才这么大一碗饭,都没把你喂饱?” “什么话?有本事你饿个两三天看看?我就不信你能吃得少!”杨澜两手叉腰,很不爽地反驳道。 “行,等着,我去给你拿。” 于是乎,官兵又再拿了一碗饭和一碗剩菜过来。 杨澜再次吃个精光,这回,总算是饱了。 她休息一阵子,一起身,却又一次敲响牢门,嘴里依旧大喊:“快来人!” 官兵赶过来,索性拔了刀,恐吓道:“死丫头,你要是再闹,老子剁了你!” “官差大哥,我不是有意的,你别这么生气嘛。”杨澜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做出一脸无辜,“我不过是口渴了,想跟你讨碗水喝,方才那剩菜太咸了,我现在很想喝水,拜托了。” 毕竟是个倾国之姿的小美人,官兵见她撒娇,顿时气消了一半,心软下来,收起佩刀道:“还要什么,索性一下子说完,省得你又闹腾。” 杨澜摇摇头:“没有了,只要一碗水就足够,谢谢了。” 官兵下去取水,不多时便返回,如先前那般,将碗搁在地上,准备让杨澜自己取。 “大哥,我腿受了伤,有些不方便,能不能请你帮我把水递过来?”杨澜伸出手,讨好地看着对方。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官兵骂了句麻烦,却还是俯身拾起碗来,上前两步,递到杨澜手中,“好了,赶紧喝,不许再闹!” 话音刚落,手肘上便突然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原是杨澜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针来,扎在他手臂上,只是眨眼的瞬间,整条手臂便开始麻,很快连整个上半身都动弹不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 官兵惊恐万分地看向杨澜,还反应不过来,这小小的丫头居然这般有手段,令人防不胜防。 “这是我特制的迷药,放心,死不了人,顶多只是睡上一天罢了。”杨澜笑得一脸善良,径直将人拽过来,拿了他腰间的钥匙,将牢门打开,之后把半瘫在地上的官兵关进去,拿着钥匙冲他得意一笑,“本姑娘走了,睡个好觉哦。” 走出通道,外面是值夜官差们的休息室,几个官差早已趴在桌上瞌睡,对所生的事一无所知。 杨澜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为防万一,直接在几人身上扎了涂满迷药的银针,让他们睡得更沉一些,然后来到外面。 此时已经很晚了,加上这些守卫大概是觉得一个小姑娘没什么好防备,因此有些懈怠,个个都蹲在地上睡觉,压根没在值守,杨澜上去一个人给扎上一针,得意洋洋地大摇大摆地走出大门。 出了大牢,就好办事了,杨澜直接往城门口而去,只等天亮城门打开,便可顺利离开。 然而,这是她的想法,往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天蒙蒙亮的时候,城门眼看就要打开,杨澜从路边的一棵树上跳下,准备出去,不料就在这时,突然有人纵马而来,大喊:“大王有令,不得开城门!” 于是乎,本已开了条缝的城门突然又合上,杨澜暗道不妙,正要改道逃跑,一队官兵就围了上来。 “大王早就猜到你会逃跑,果然不假,幸亏早有防备,否则我等可就无法交代了。” 杨澜如同遭到当头一棒,脑袋有点晕,先前还得意呢,以为那个岐王是个傻子,现在来看,真不知谁才是傻子。 结果,杨澜又被带回到了景天照面前。 景天照坐在案前,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张了嘴想骂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不到你本事还挺大的,竟然能从守卫森严的大牢里逃出来,有这般本领,属于了不起啊。” “过奖了,”杨澜毫不客气地冲他拱拱手,笑嘻嘻地说:“其实也不全是我本领高,而是你手下的那些人太菜了,一个个不禁打也就罢了,还喜欢偷懒,换了是别人也一样能逃出来,何况是本姑娘还是武功高强之人?” 景天照无语地看着她,心想,这张脸的皮,得有城墙那么厚了吧?跟她娘比起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再厉害,不也还是被本王抓回来了。” 杨澜正因此事郁闷,她明明都快逃离了,就差那么一步,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不但如此,回来的路上,身上的暗器毒药等都被搜刮走了,她现在要想再跑,简直难如登天。 “那是你老奸巨猾,本姑娘心性单纯,未曾防备,不小心才叫你抓回来的。” 老奸巨猾? 景天照做了这么多年的岐王,真还是头一回听人这么骂自己,一时间又气又恼,但同时又想笑。 他还不到四十岁,奸猾是真,却还不至于老吧? 就在他还不服的时候,杨澜又说了句令他猝不及防的话:“老狐狸,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丫头,本王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我的身份了吧?你现在是本王的俘虏,就该有俘虏的自觉,倘若再出言不逊,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杨澜有点怂了,但因装得太好,不怎么看得出来,在旁人看来,依旧是淡然自若的模样。 “有本事,你就一刀杀了我,我求之不得呢。” 她不想死,命是宝贵的,可若自己活着,就要给父母带去麻烦,那么她宁愿轰轰烈烈去死。 然而,她越是如此,景天照便越是不可能让她如愿。 “你想死?想得美。”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六章 挟持 杨澜颓然,耷拉着脑袋道:“你以为挟持我,就能从杨丞相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么?我告诉你,你打错主意了。” “哦?这是何故?”景天照饶有兴致地挑眉问道。 “因为我与爹娘关系不好,几年前我就跟他们闹翻,离家出走了,否则你以为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在外面?我吃了很多苦,都是他们造成的,我不知道多恨他们呢,而他们这些年也没找过我,显然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女儿,兴许早已忘记我的存在了。” 景天照看她说得煞有其事,半信半疑,通常来说,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没个特殊情况不可能独自在外流浪,莫非真如她所说,杨志安和顾知夏已不把这个女儿放在心上? 算了,多想有什么用?要知真假,只管把人带到杨志安面前看看就知晓了。 “本王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过几日两军对垒,带你去见见你的爹娘,他们是否在乎你的生死,一看便知。” “你……”杨澜气恼至极,要是让爹娘知道自己在岐王手里,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这些年她已经足够叫他们烦忧了,怎能再给他们添麻烦? 这次,景天照没有让人再把杨澜带到大牢关押,而是直接将她关在了自己居住的院落隔壁,这样一来,不论有什么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了。 四周把守严密,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杨澜空有一身武功,却跑不出这小小的院子,内心很绝望。 眼看大荣军就要打过来,岐王要拿她做人质,去威胁父亲,她焦急万分,思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有绝食自尽。 只要她在大荣军打过来之前死了,景天照便再利用不了她。 这一绝食,就是三天,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杨澜已经饿得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景天照得知消息时,刚从外面巡营回来,听说杨澜想靠绝食而死,登时火冒三丈,扔了马鞭跑进屋里去,直冲内室。 “本王说过,你现在还有用处,别想着去死,只要本王不容许,你就死不成!” 杨澜挤出一丝笑,直视着他,无力道:“怎么,嘴长在我身上,我肯不肯进食,大王也能管得着吗?” 她的笑容里分明透着挑衅,这让景天照更加恼火。 “你不肯吃,本王就让人撬开你的嘴,把食物塞进去!” “就算塞进去了,我也会想办法吐出来,我要死,谁也拦不住!” “你……” 这一瞬间,景天照看着杨澜,仿佛一下子回到许多年前,顾知夏对着他狠的时候,一时间他好像分不清这是顾知夏还是杨澜,直接扑上去,将其压倒在身下,粗鲁地扯开她身上的衣物。 杨澜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疯,竟还想对她行不轨之事,可恨的是饿了几天,身上一点力气也无,压根无力反抗,只能在嘴里大骂:“你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滚开!别碰我!” 景天照恍若未闻,撕开了她的外衫,又要去解中衣与里衣,哪怕杨澜死死拽住,也毫不顶用。 上身被剥得只剩下一件肚兜,杨澜停止了咒骂,决心咬舌自尽。 虽说咬舌自尽是很难,但能晕过去,也比清醒着受辱要强。 却在这时,景天照突然清醒过来,停住动作,猛地站起身,看着哭得满脸泪痕的女子,登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想顾知夏想疯了么? 杨澜扯了被褥将自己遮住,缩成一团,躲在被窝里嘤嘤哭泣。 她很少有落泪的时候,这几年里孤身在外,吃了苦受了委屈,她也顶多是沮丧一下,并不流眼泪,可方才被人那般折辱,积压了几年的苦楚终于被激出来,泪水像是决了堤一般,止不住地往外涌。 景天照不知所措,在床边站了半天,内心忽然涌现一个邪恶的念头。 顾知夏辜负他一片痴心,害他近十年相思成疾,倘若他占了她的女儿,不就是最好的报复? 于是,他俯下身一掌击在杨澜后颈上,将之打晕,本欲掀开被子,但最后犹豫一下,改变了主意。 随即转身出门,叫了两个侍女进来,叮嘱一番后离去。 不知睡了多久,杨澜醒来的时候,只见屋里灯火通明。 她动了动身子,倏地现自己身上竟半点衣物也没穿! 吓得一头冷汗,抱着被子赶紧坐起来,低头看了看,只见被单上一滩血,在灯火下格外刺眼,而地上全是凌乱的衣物。 意识到生了什么,她的心顿时凉透了。 她还是失身给了那个死变态? “啊……景天照,我要杀了你!” 杨澜穿上衣物,准备跑出门去,结果刚一迈步,就两腿软,栽倒在地上。 她太久没有进食,实在虚弱得不行了,连站也站不稳,还谈什么报仇? “我靠!”杨澜用从娘亲那里学来的话,爆了个粗口,颓然地倒在地上,索性就躺着不起来了。 外面的侍女听见声音,赶忙推门进来,看见她倒在地上,都是一脸错愕。 “杨小姐,您怎么躺在地上啊?地上多凉,躺久了要生病的。” 杨澜抬头瞪过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明明是倒在地上的,什么躺在地上?这什么眼神? 还有,就尽会动嘴皮子,进来这么久,也不知道扶她一下? “我腿软,快扶我起来。” 两名侍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人扶起来,搀着往床榻而去。 可到了床边,杨澜突然嫌恶道:“不去床上,扶我到那边的软榻上去,还有,把床单被褥都给我换了,我不想再看见那些脏东西。” 侍女两个相视一眼,顺从地照做,没有多言。 收拾好房间后,杨澜又让侍女去取饭食来。 本来她打算一死了之,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好好活着,把身体养好了,然后找景天照那个变态报仇! 另外,爹娘那里,她也该鼓起勇气去面对,而不是以死来逃避,不论如何,爹娘肯定还是更希望她活着,她若死了,会令他们难过。 吃了饭后,杨澜又躺倒在床上休养,但她的身子养好了,景天照却没再出现过。 转眼半个月过去,大荣军终于抵达宣城城外。 交战在即,景天照却不似往日那般心里焦急,因为他手里捏着筹码,有信心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能令敌军退去,他甚至还给杨志安送去了一封书信。 大荣军营这边,杨志安遥望着城池那边,不禁蹙起眉头。 景天照竟然约他明日申时在东城门下会面,上次会面,他就设下了埋伏,所幸他早有防备,未曾让他得逞,但这次那人有什么目的,他却是看不懂了。 “志安,你是不是在担心明天的会面?”顾知夏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将斗篷披在他身上,眉宇间也是隐约可见的忧色。 杨志安将她的手裹进掌心,叹气道:“是啊,景天照素来诡计多端,阴险毒辣,上回会面,就想杀了我,将你掳过去,这次也不知道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呢。” 顾知夏叹了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心里的猜测告诉他,那天来军营送信的女子,她越想越觉得像是澜儿,但又不能确定,加上之后再没她的消息,是以一直没敢告诉杨志安。 现在她担心的是,澜儿会不会已经被景天照抓住了,否则兵临城下,为何景天照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紧张,还有闲心给杨志安写信,约在城下见面? “先做好防备吧,明日见了面,一切就清楚了。” 翌日清晨,杨澜还在睡梦中,就被一串敲门声吵醒,不耐烦地骂了句:“谁吵本姑娘睡觉?不想活了是不是?” “杨小姐,大王叫您过去呢。”外面的侍女说道。 “什么事啊?”杨澜还不知道大荣军已经到了城外的消息,只以为是那个变态又要欺负自己,于是相当火大,一翻身起来,穿了衣服就往外走。 一路出了大门,依旧没有见到景天照本人,杨澜又被请上一辆马车,她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大荣军来了。 她下意识想跑,不料外面的人早有防备,见她一探头,就把刀横了过来。 “大王吩咐过,一定要把你到东城门去,你要是胆敢逃跑,就直接打断你的腿,反正你自己不心疼,自会有人心疼。” 杨澜简直想打人,要不是现在手里没有武器,暗器又早前被搜走了,她非得跟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才成。 没办法,她只得又坐回车厢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城门处,杨澜跳下马车,远远就看见景天照站在城楼上,她心里火一拱,加快步伐跑上去,立刻朝景天照扑过去,抡起拳头就要打。 “死变态,我打死你!” 景天照闪身躲开,握住她挥来的第二个拳头,皱眉道:“似你这般野蛮的女子,真是世间少见!” 杨澜冷笑:“似你这般变态的男人,这世上也很少见!”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七章 要挟 景天照紧握住杨澜的拳头,捕捉到她眼中的杀意,知道那是从何而来,但故意不说明,心里越满意。 “这里是本王的地盘,容不得你放肆,你最好乖乖地待着,别再折腾,否则一会儿等杨丞相来了,本王就将你从城楼上扔下去。” “有本事你扔我一个试试?”杨澜还欲动手,被左右的士兵扭住双臂。 算了,她现在只有一个人,显然不是景天照的对手,还是另找时机报仇好了。 “大王,大荣那边来人了!”士兵突然说道。 杨澜心头一凛,连忙朝城下望去,果然看见一支大荣队伍正在缓缓靠近,而又在最前面的,正是她的父母,李亮也在。 时隔多年,终于还是见面了,只是怎么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城楼下,杨志安和顾知夏坐在马背上,遥望着城墙上的景天照,由于太阳太烈,影响视物,一开始并未看清他身边的人。 倒是李亮先现:“大人,您看那女子,是不是……” “是澜儿!”顾知夏紧跟着也认了出来,脸色大变,“居然是澜儿!她怎么会落在景天照手里?难道那天来送信的女子,真是她?” 杨志安相对看起来要冷静些,他紧拽着缰绳,抬头望着自己的女儿,不得不努力保持镇定。 “杨丞相!你来了?快看看,这是谁啊?”景天照笑着大喊,把杨澜往前推了推,好让下面的人看得清楚些。 “这位姑娘,是你的掌上明珠吧?也不知怎就落到本王手里了?” 杨志安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喉咙哽住,半晌也不出声来。 一旁的顾知夏大声唤了声:“澜儿!”只觉两眼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整个人差点栽下马背去。 杨澜满心愧疚,顿时红了眼眶,“爹娘,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过了少时,杨志安盯着景天照问:“岐王,你究竟想要什么?” “很简单,只要你把我大岐所有被占城池都还回来,本王就将你女儿,安然无恙地还给你!”景天照肆意地笑着,提出自己的要求。 “景天照,你这个卑鄙小人!”顾知夏忍不住破口大骂,“两国交战,不该牵连无辜,你竟用一个女子的性命来换取城池,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加阴险毒辣的人吗?” 被心爱之人骂成这样,景天照心里自然不爽,但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忍住了,眸光冰冷道:“杨夫人,你的宝贝女儿怎么说也不会比几座城池分量轻吧?” “本王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想夺回原本就属于我大岐的国土,难道有错?” “你……”顾知夏气得差点背过去,她努力镇静下来,转而看向杨志安,低声问:“志安,现在如何是好?” 杨志安答道:“绝不能答应景天照的条件。” “可澜儿还在他手里,你难道连她的死活也不管了吗?”顾知夏情绪渐渐变得激动,此时此刻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住女儿的性命,其他的,她已经什么也想不到。 而杨志安心里的顾虑很多,先一点,他根本不相信景天照会在他归还城池之后把女儿安然无恙地还给他。 “知夏,你冷静一点,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能轻举妄动。” 顾知夏甩开他的手,目光不离城楼上的杨澜,气道:“你一直都是把国事放在最前面,我也一向都很支持你,但那并不代表我心里就真的一点不介意,今日我的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杨志安望着她,面临两难,在今日之前,他从未遇到过像这样难做的时候,因为顾知夏一直在背后支持他,不论他做什么,只需要按照想法去做,但现在,这个唯一支持他的人,也质疑他了。 “大人……”李亮不知所措地看过去,私心里,他当然希望能救杨澜,但站在国家大义的角度,他也认为不能答应岐王的条件。 因此,他陷入了矛盾之中。 “李亮,你先带夫人回去。”杨志安咬了咬牙,转过头去,不看顾知夏。 犹豫片刻,李亮还是执行了命令,带着顾知夏离开此地。 城楼上,景天照见此状况,不禁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杨志安会被迫答应自己的要求,想不到他竟然这般狠心,连自己的女儿也可以不顾,竟把顾知夏送走了。 “看到了吧?我就说我爹娘不会那么在乎我的死活。”杨澜心底里倒是稍微松口气,她正巴不得爹娘不管自己呢。 “闭嘴!”景天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向城楼下的杨志安,问:“如何,杨丞相,你可想好了?究竟是要你的女儿,还是要城池?” 杨志安先看了他旁边的杨澜一眼,把心一横,答道:“我暂时不能给你答复,能否容我多考虑两天?” 迟则生变,杨志安是个奸猾之人,诡计多端,景天照是数次领教过的,自然不敢点头,于是拔出长剑,抵在杨澜脖颈上。 “杨丞相,本王没什么耐心,你最好是现在就做决断,要么归还我大岐国土,撤回西林关去,要么亲眼看着你女儿死在这里!” “你……” “爹!你别听他的,别撤军!”杨澜突然大喊,“女儿不怕死,为了家国大义而死,女儿不会怨爹,你快回去整顿军队,准备攻城吧!只要灭了岐国,我就是死了,也无憾!” 能听到自己女儿说出这般无畏的话,杨志安自是自豪的,但与此同时,也更加心痛。 身为父亲,让女儿流浪在外将近三年,已是极其不称职,如今又眼睁睁看着她落在敌人手中,却毫无办法。 他算什么父亲? 城池算什么?哪能抵得过他女儿一根头?只是景天照失信不是一次两次了,实在信不得,万一他退回西林关,却不能换回澜儿呢?到了关内,再要救人就更难了。 “杨丞相,你就当真一点也不在乎你女儿的生死吗?”景天照逐渐失去耐心,又将剑刃往杨澜细嫩的脖子上挪了几分。 杨澜直直地站着,没敢动弹,但视线一直定在父亲身上,盼着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爹,不要听他的,女儿宁死,也不要您屈从!” “本王最后再问你一遍,究竟撤不撤兵?”景天照加重手上的力道,“你要是不从,就等着给你的女儿收尸吧!” 杨志安始终是一个父亲,眼看着女儿性命即将不保,要他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且慢!本相答应你!” “爹!”杨澜登时既愧疚又痛心,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杨志安看向她,道:“澜儿,是爹连累你了,爹不能看着你去死。” “看来,还是本王赢了。”景天照在杨澜耳边,相当得意地说道。 “你这个卑鄙小人,先别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我爹会把岐国灭掉,让你让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杨澜恨得咬牙切齿。 “呵,口气未免太大了吧?”景天照毫不留情地出嘲笑,“真以为岐国是纸糊的,这么轻易就能攻下?” 杨澜冷笑一声,衣袖下的手缓缓摸向了中指上的戒指,同时讥讽道:“今天大荣军能打到宣城,不就只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吗?事实就证明了,你们岐国的城池虽然不是纸糊的,却比纸糊的没强多少,否则也不会节节败退,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吗?” “死丫头,你这张嘴倒是一如既往地厉害!” 景天照怒不可遏,气得手腕都在抖,没防备杨澜已经挥了拳头过来。 “去死吧!” 杨澜的戒指并非普通饰,内里另有玄机,上面的红宝石是个按钮,只需轻轻一摁,便有一根银针刺出,银针上有毒,能致人昏迷,那日被抓后,身上的暗器都被搜走了,但这戒指因为不像暗器,所以还在。 当天被景天照欺负时没用,是因为饿得太过了,没力气,脑子也昏,忘了还有这么一件宝贝在。 景天照正得意,不料眼前什么东西一闪,他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堪堪躲过了那根针,而抓着杨澜手臂的手也同时松了开来。 尚未及反应,杨澜便已纵身跳下城楼去。 “不要!” 城下的杨志安厉声大喊,眼睁睁看着女儿从数丈高的城楼跃下,心脏骤停。 不过,幸亏杨澜这两年武艺精进,轻功了得,加上又及时从景天照身上摸了一把匕,刺入墙壁以做下坠时的缓冲,落地之时虽也摔得重,但到底没有断手断脚,人也还活着。 “澜儿!” 杨志安翻下马背,快步跑过去,城楼上的景天照见状,立即大喊:“放箭!” 箭雨自上而下,士卒们手握盾牌蜂蛹围上,护住父女两个,快离开此地,返回营地。 “澜儿,你怎么样?” 杨澜摔伤了腿,此时已走不动路了,是杨志安将她一路背回来的,到了辕门口,他才把人放下来,让其平躺在担架上,眸中尽是忧色。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八章 腿伤 杨澜羞愧地看着父亲,目中含泪,哽咽道:“爹爹,我又叫您担心了,对不起。” “傻孩子,只要你没事,爹爹就放心了。”杨志安见她神志清醒,还说得出话,一颗心顿时放下许多,总算又工夫喘口气了。 这时,顾知夏和李亮二人也闻讯赶了过来。 一见女儿躺在单架上,身上还有血,顾知夏便心头一紧,赶忙跑过去,上下打量着她。 “澜儿,你这是……怎么伤成这样?” “她从城楼跳下,摔伤的。”杨志安愁眉紧锁道,随即叫人抬着杨澜往军帐的方向去,同时去叫军医过来。 顾知夏先是问问杨澜是不是很疼,然后忍不住抹了一把泪,瞪向杨志安道:“都是你,非要守着这些城池,若早答应了景天照的条件,澜儿又何至于受这样的苦?” 杨志安心里正愧疚,虽对这话不赞同,却也没心思反驳,倒是杨澜拉住母亲的手,劝道:“娘,这事不怪爹,都是我不好,是我行事鲁莽了,您别生气,也莫伤心,我只是伤了腿而已,其他地方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你确实不好,”顾知夏生起气来,是真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自以为在外面闯荡了几年,就有本事了,很了不起了,是不是?居然瞒着爹娘,擅自行事,你到底还想不想活?” “对不起,女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杨澜委屈巴巴地看着母亲,因为摔伤的地方很疼,说话都有了些颤音,“娘,看在我这次吃了这么大亏的份上,您就原谅我吧,别气了,好不好?” 顾知夏本来也并非真的生气,而是心疼,此时见女儿脸色白,说话打颤,有如自己受了伤一般,疼得心都要碎了,哪里还舍得说半句重话? “行了,此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要的,是养好伤。” 正说着,人被抬进了军帐,军医匆忙赶过来,为杨澜诊脉验伤。 一番查验之后,顾知夏忍不住问道:“军医,她的伤势如何?不会留下什么遗症吧?” 军医答道:“虽然腿骨有断裂的迹象,但并不严重,只要打上石膏,好好休养,并且按时用药,问题便不大,痊愈后可恢复如初。” 顾知夏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那她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很难不摔出内伤来,她怕军医没验出来,耽误了救治的最好时间。 “夫人放心,方才卑职已经让医女给小姐仔细验看过了,除了腿伤之外,也就只有些擦伤,并无大碍。” “那就好。”如此一来,顾知夏才算是彻底放心。 待军医和士卒们都退下后,她行至床边坐下,握住女儿的手,一脸严肃道:“以后可不许再冒这么大的险了,更不许再私自行事,让爹娘担心,知不知道?” “是,澜儿记住了。”杨澜只能乖乖点头,由于实在是太累,眼皮开始有些撑不住,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娘,您就别管我了,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您也快去歇着吧,这都半夜了。” “等你睡了我再走。”顾知夏说着,扶着杨澜躺平,给她掖好被子,嘴角露出一丝慈爱的笑,“睡吧。” 杨澜累极了,两眼一闭,很快就睡了过去。 顾知夏等她睡熟,吩咐医女好生照看,这才走出军帐,打算回去休息时,现中军帐内还灯火通明,有人影在走动,一阵愧疚涌上心头,犹豫片刻,朝那边走了过去。 军帐内,杨志安正低着头来回踱步,眉头皱成一团,显然是在为什么事而愁,由于思索得太过入神,连有人走到了近处也没现。 “在想什么?”顾知夏倒了杯茶递过去,轻声问道。 “知夏?你怎么,还没休息啊?”杨志安有些诧异,但不是因为顾知夏还没睡,而是因为她还会在这时候来找自己。 “本来要去睡了,但看见你走来走去的,像是有什么心事,所以过来看看。”顾知夏顿了顿,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我白天说的那些话而不开心了吧?” 杨志安笑了笑,把茶杯接过来,说:“是有一点。” “我当时是太过紧张了,一时口快说了几句责备的重话,并非真心,你别往心里去。”顾知夏歉然说道。 可杨志安却觉得,一个人在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往往才是心底里最想说的,那才是真心话,而且,他之后想了又想,深深觉得,顾知夏责备得并没有错。 这些年来,他一直把国家大事放在位,从而忽略了家人,不论是父亲还丈夫,他都没有做好,他国家和百姓无愧,却对愧对家里人。 “不,你说的很对,我一直在为国家做事,却不曾为家人做过什么,我对不住你们,等这里的事情一完,回到帝都,我便向皇上请辞,咱们一家人回杨家村去,过平淡而安稳的生活,再不分离。” 这是顾知夏求之不得的,但她不太相信,杨志安所说的那一天会到来。 “你真的能放下国家大事吗?” “皇上已经长大,不需要我辅佐,况且,等岐国一亡,外患消除,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至于内忧嘛,皇上自己足以应付,根本用不上我。”杨志安说到这里,望着外面苍茫的夜叹了一口气,话中的无奈与悲伤显而易见。 顾知夏拍拍他的肩膀,道:“伴君如伴虎,若能早些抽身而去,倒也不是件坏事,至少还能保住自身。” “说的是。” 问题是,现在顾知夏担心的,并不是杨志安能不能放下国事,而是小皇帝能不能允许他放下,帝王无情,对于功臣,大多时候都是用完就废的,尤其是像李珩这种的帝王。 杨澜在营地休养了将近半个月,身子逐渐好转,但还是不能下床走动,每日除了躺在榻上,顶多是坐起来看看书,缠着医女说说话,消磨时间,实在闷得慌。 每次跟顾知夏诉苦,都被她用“活该”两个字来怼,委屈地不行。 “娘,你去帮我问问那个军医,我什么时候能拆石膏吧,我实在是躺累了,再躺下去,我真要憋死了。” “这才多长时日,你就要拆石膏?”顾知夏没好气地教训道,“这两条腿是不想要了吧?伤筋动骨一百天,还远远没到时候呢,老老实实躺着吧。” “可是……” “再啰嗦就把你嘴缝上!” 顾知夏还在为几年前这丫头不告而别的事而生气,加上这次的事,是气上加气,因此语气相当冲,这些天一直不给好脸色,吓得杨澜连撒娇也不敢,挨了骂就摆出委屈脸,默默受着。 “行了,好好躺回去,等喝药的时候我再来,不许乱动,听见没有?” “是,遵命。”杨澜相当乖顺地点了头,从心地躺回被窝里,见顾知夏的身影消失在军帐门口,才舒了一口气。 躺了不多时,打算起来试试自己下床走,忽而听脚步声又响起,以为是顾知夏返回了,吓得冷汗直流,心虚道:“我只是起来倒杯水喝,没有乱动!” “你这是怕谁呢?吓成这样?” 这声音清亮而带有几分戏谑,分明是李亮那家伙的。 杨澜登时恼恨,抬头瞪向来人,骂道:“你怎么来了?谁准许你进我军帐的?” “哟,我身为副帅,连进军帐还要经过谁同意了?”李亮负手站在床边,含笑俯视着她,笑得一脸自得,“再说,我可是好心好意地过来看望你,你还不领情?” “我才不稀罕,你每次来都奚落我,”杨澜扁扁嘴,十分嫌弃,随即撑起上半身,打算坐起来,不料手臂忽然软,一个不慎又跌了回去,顿时懊恼至极,气急败坏地抓起身上被褥就是一扔,怒道:“这么热的天给我盖这么厚的被子,想热死我不成?” 李亮知道她实际是在因伤势而恼火,俯身将被子拾了起来,给她盖回去,然后搀着她坐好,拿来软枕让她靠上。 之后又柔声劝道:“即便心里不痛快,也别拿自己身体出气,这大冬天的,冷得很呢,不给你盖厚一点的被褥,受寒了怎么办?” 杨澜愣了愣,心想,这人怎么还温柔起来了?莫非自己是在做梦? “关你什么事?” 李亮失笑,觉得这丫头就是不知好歹,一直都是。 “你在军营养伤,而我是副帅,营地的所有人都归我管,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我又不是你军中的士卒,别想拿这套来忽悠我!”杨澜依旧板着脸,心里却情不自禁偷笑,这个人说话不怎么中听,可每次跟他吵过嘴后,心情就好不少。 “好,我不跟你扯皮了,”李亮站起身,“我今天来,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你看过后说不定心情会好一些。” 杨澜挑眉看过去,好奇地问:“哦?是什么东西?” “一会儿看了你就知道了。”李亮还故意卖个关子,转身出了军帐。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九章 拒绝 这人在搞什么鬼? 正当杨澜纳闷之时,听得一阵车轱辘碾地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只见李亮正推着一张轮椅走进来。 上面的木头还新,一看就是刚做好的。 杨澜不禁眼前一亮,又惊又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你从哪里弄来的?” 李亮没有做答,笑着问:“要不要坐上来,推你出去走走?” “当然要啊,我不知多想出去呢!”杨澜兴奋极了,连忙叫医女来,帮她把外衣穿好,然后由她和李亮两人扶着,坐到了轮椅上。 椅背和座板上都放了软垫,坐着非常舒服,而且高度与大小正好,杨澜十分满意。 医女正要推动轮椅时,李亮抢先上了前,说:“我来吧。” 杨澜一惊,“李将军军务繁忙,怎好要你来做这些事?要是耽搁了你的正事,那岂非我的过错?” “眼下我也没什么事要处理,何来耽搁?”李亮微微一笑,推着轮椅出了军帐。 外面艳阳高照,天气正好,尽管风冷,还有黄沙飘动,但杨澜深吸了一口气,却闻到了自由的气息,只觉比在里面好多了。 过往的士卒们见李将军推着个女子走来走去,都忍不住侧目看过来,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两人。 杨澜一向脸皮厚,但也经不住被这么多人当作稀罕东西打量,脸蛋微微泛红,忙低声道:“李亮,你还是去做你的事吧,不用管我了。” 李亮打笑道:“想不到杨小姐也会有难为情的时候?” “我是在替你难为情好不好?”杨澜嘴硬,“你堂堂的副帅,居然为我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推轮椅,士卒们看见了,会怎么想你?你难道就不在意?” “有什么好在意的?”李亮轻笑摇头,“他们也就只敢看看,还敢说本将军闲话不成?难道就不怕我回去罚他们加练?” “哦,原来你还公报私仇,仗势欺人?”杨澜故作震惊,做出一副现了什么大不了之事的模样。 李亮笑着颔:“你才知道啊?以后最好顺着本将军点,千万莫要得罪我,否则我会报复的。” 两人边说笑,边往营地外面走去。 就在辕门外的不远处,有一块草地,草地中央一条溪流淌过,自西向东蜿蜒而去,一眼也看不到尽头。 春夏的时候,这一带草地青翠,鸟语花香,溪水潺潺,景色秀丽,乃是绝好的游玩之地,只可惜现在是冬季,别说花了,就是草也早就枯萎,几乎看不见半点绿色,溪水虽清澈,却很浅,浅到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李亮推着杨澜在溪边行走,一时间两人好像都陷入了沉思,没有出声。 过了很久,李亮突然打破沉寂:“杨澜,你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吗?” “还行吧,怎么问这个?”杨澜转过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李亮放在把手上的手,看见他的手指手背上全是伤,不禁心头一动。 原来这轮椅,是他亲手做出来的。 李亮道:“我是在想,倘若当年在帝都的时候,及时找到你,或许你就用不着孤身逃亡,不必在外无依无靠这么多年了。” 杨澜先前的经历,李亮都已听顾知夏提起过,所以每次看到这丫头,他都会心疼,更觉愧疚,总忍不住想,假如那年杨澜向他表明心迹时,他就接受了,该有多好? “我也不瞒你,流浪在外的这几年,我一个人确实过得艰难,但是,”杨澜扯开嘴角笑了笑。 “我并不觉得委屈或是什么,我反而很感谢有这段经历,在外面我很自由,做了很多想做的事,大多时候,我都是开心的,除了想念家人之外,真没什么不好了,我并不觉得苦。” 这是李亮没有料到的,他停下来,走到杨澜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去流浪吗?” 她是没有选择机会的。 杨澜如此想到。 “当然不会,不管怎么样,还是待在爹娘身边最好了,谁没事愿意到处跑啊。” 闻言,李亮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随即又问:“你这些年,可有想起过我?” “有啊,”杨澜非常认真地答道,“每次我遇到打不过的人时,就会想到你了,我会想,如果是你在,能不能帮我把他干倒?” 额……李亮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再问:“除了这种情况下之外,你就没想我别的了?” “别的?”杨澜迟疑片刻,撇开视线,答道:“我对你还能有什么别的想念?你就只是我的师父而已。” “是吗?”李亮忽然蹲了下来,与杨澜平视,“那你当年对我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杨澜本就因当年的事,在面对李亮之时有些不自在,想不到这人竟如此坦白地在她面前旧事重提,一时间是既尴尬,又无奈。 “那些不过是年少无知,做下的荒唐事罢了,我早就忘了,还望李将军也别再记着,以此来取笑我了,这样很没意思。” 她垂眸神伤间,手背上一热,原是李亮伸了手过来,轻握住他的。 “杨澜,其实有句话,我早就该对你说了,只是一直以来,我都不够清楚自己的心意,犹豫着没敢对你坦白,我希望可以一辈子照顾你,与你一起到白头。” 杨澜完全惊住了,半晌都反应不过来,甚至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李亮怎么会跟她说出这样的话? 当年她表白的时候,他不是还说只把她当妹妹看吗?分别几年反而改变心意了?怎么可能? 她逐渐缓过神来后,抽出手,装傻充愣道:“我只是暂时受伤而已,又不是一辈子都这样,哪里要你一辈子照顾了?李将军就是看我可怜,也无需开这样的玩笑。” 李亮再次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原本我以为,我只把你当作昔日那个小丫头看,你就跟我的妹妹没两样,可这几年当我不知道你的下落,思念在心底泛滥时,我才意识到了,自己对于你的感情,早与昔日不同了,我现在很清醒,我喜欢你,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这番话,听得杨澜内心一阵悸动,对上李亮真诚而温柔的目光,一个“好”几乎就要出口了。 这是她整个少女时期都放在心里的人啊,已经记不得多少个日夜是想着他入眠了,这些年尽管在外游历,与他相隔万里,但那份感情,却始终不曾淡过。 她还是喜欢这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但她不能接受他。 虽说娘亲教导过她,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心与灵魂,而不是肉身,所谓贞洁二字,不过是这个时代对女子的限制与压迫而已,并不是那么重要,无论何时,命才是位的。 她一直都很认同,要是换了别的女子,失身后就大可能会自尽了,但她没有,她只是伤心也就看开了,正就是受了母亲灌输的那种思想影响。 然而,她看得开,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看得开,特别是她未来的夫君,这世上有多少男人能接受一个并非完璧之身的女子? 杨澜不敢冒险,与其将来李亮知道那件事后,将她抛弃,徒添伤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跟他开始。 “李亮,你能对我说这番话,我很开心,也很欣慰,但是如今的我,毕竟与当年不同了,以前我喜欢你,可你对我无感,后来我就逐渐放下了,现在的我只把你当作朋友。” 李亮缓缓松开手,心也慢慢地凉下去,不禁暗暗自嘲,昔日他拒绝杨澜的话,如今又被她拿来拒绝自己了,这就是对他不知道把握机会的报应吗? “我明白了。”他叹了一声,站起身来,绕到轮椅后面,“既然如此,我方才说过的话,你只当没听到过吧,以后你我只是朋友,可好?” 杨澜咬紧牙关,点头:“好。” “这里风大,回去吧。” 回到军帐后,李亮便离开了,杨澜则靠坐在床头,耷拉着脑袋愣,直到顾知夏走进来,刺鼻的药味扑来,才回过神。 “这药黑乎乎的,一看就很苦,我每次喝都要下很大的决心,娘,我能不能少喝一顿?反正一天两顿跟三顿,差得也不多,应该没什么问题。” 顾知夏冷眼看着她,面无表情。 “你以为是吃饭呢?吃两顿跟三顿没分别?我看你就是没吃够苦,要是那天跳下来时,把嘴巴摔坏了,就没这么多废话了。” 杨澜嘴角一抖,忍不住吐槽:“娘,您也太狠心了吧?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儿?” “我倒宁愿不是。”顾知夏低头吹了吹药,把碗递过去,“快趁热喝吧。” 有母亲大人在旁边督促,杨澜不敢懈怠,只得把心一横,一口气将药灌了下去。 喝完后,一张脸皱成一团,差点把碗给扔了,“这也太苦了吧?那帮军医就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把药渣过滤干净点。” 顾知夏见她如此模样,不禁笑出声,从食盒里端出一碟蜜饯来。 “吃几块蜜饯去去苦味吧。”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百章 拔营 杨澜两眼放光,连忙拿了几块塞进去,嘴里很快便没了苦味,抱着母亲的手臂,笑嘻嘻道:“娘,还是您对我最好了。” 伸手再要去拿两块时,手背就挨了一记。 “吃两块就够了,还想多吃?都多大了还嗜甜?”顾知夏表示很嫌弃。 杨澜撇嘴:“小气死了,不过是两块蜜饯嘛,这也舍不得,不吃就不吃。” 顾知夏将碗收进食盒之中,看了一眼立在角落里的轮椅,忽然问:“这轮椅可是李亮送给你的?” 杨澜闷闷地“嗯”了一声,听得她又说:“那小子倒是有心。” “我说他是操心才对。”杨澜故作不屑,“我又不是残废了,日后这双腿还能好起来的,轮椅能坐多久?做这东西不是浪费时间么?” “真是不知好歹!”顾知夏都忍不住戳了戳这丫头的脑袋,批评道:“人家一片心意,被你贬得一文不值,良心让狗吃啦?” “我又没说错。”杨澜嘴硬道。 顾知夏望着那轮椅,倏地叹出一口气,说:“其实李亮也挺好的,人上进,有善心,懂大义识大体,还很会打仗,最重要的,他之前的毛病也都改了,要是他对你有意,你们在一起,娘也放心。” 杨澜一脸诧异:“娘,您不是一直不喜欢李亮的吗?怎么现在改口了?” “人是会变的,我以前不看好李亮,是因为他性格上有太多缺陷,现在既然缺陷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好不喜欢的?” 顾知夏看向女儿,莞尔道:“看他能为你做一辆轮椅出来,说明心里是有你的,你呢,还喜欢他么?” “不喜欢了,早就不喜欢了。”杨澜做出违心的回答,“这几年我在外面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多了,慢慢意识到,当年我对李亮不过是小女孩懵懂时期的动心而已,那根本不是真的喜欢。” “真是这样?”顾知夏盯着女儿,总觉得她这不是在说真心话。 杨澜怕被瞧出端倪来,垂着眼帘回避母亲的视线,低声答道:“当然,否则我回来这么多时日,怎可能不跟李亮再表心意?” 以这丫头的性情,倘若还喜欢李亮,确实不该会与他这般疏远,不过,鉴于她目前的情况,想来就是想去找人家,也没那能力吧? “这是你自己的事,娘也不想多管,不过如果你真的对李亮无意了,那就与他说清楚为好,免得耽误了人家。” “我知道。” 接下来半个月里,李亮偶尔还是会过来看望杨澜,两人依旧像从前那样相处,似乎先前那事从不曾生过一般。 但由于军中事务繁忙,要准备攻打宣城,杨志安和李亮两人都忙得抽不开身,渐渐的就露面得少了。 被景天照侵犯的事一直是杨澜心里的一根刺,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只是自己默默记着,想着等腿伤好了,亲自去找那个变态报仇。 就在要攻城的时候,后方传来了紧急军报,令杨志安震怒。 小皇帝为逼他收兵,竟派兵来到匀州,截断了大军的粮道。 粮食运不过来,三军很快就会挨饿,生存都是问题,更别说打仗了。 有人提议道:“大人,既然皇上如此绝情,咱们也不必跟他客气了,反正现在已经占领了岐国三十余座城池,大军已然有根据地,不如就在这里落脚,就地征收军粮,同时征兵,等队伍壮大了,不管是继续打岐国,或是打向帝都,都不是问题。” 此话一出,整个军帐都安静了下来。 这其实是大多数的心里话,他们现在已经一支弃军,回去肯定会被皇上降罪,还不如就反了,放手一搏。 但李亮等人之所以不出声,是因为他们知道,杨志安不会同意。 他不会想背上反贼的骂名,否则当年就反了。 “不行,从踏入岐国国土那日起,本相就承诺过百姓,绝不拿他们一草一木,大军亦不进城,滋扰他们的生活,现在怎能食言,向他们征粮?还征兵?这样一弄不好,是会激起民愤的。” “可咱们也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军粮眼看就要吃完了,大冬天的,难道要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杨志安端坐在帅案前,寻思半天,下决定道:“传令下去,明日拔营回西林关。” “大人……” 众人皆变了脸色,显然不赞同这个决定,但杨志安没有给他们开口反对的机会,抢在他们前面说道:“谁也不必再多言,本相心意已决,明日一早拔营撤军,就这样,大家都回去准备吧。” 看他态度坚决,知是劝不动了,众人只得闭嘴,悻悻地出了中军帐。 李亮留了下来,严肃地问道:“大人,您可想过此次回去,皇上会如何待您吗?” “想过。”杨志安心里很清楚,现如今在短时间内,岐国对大荣已经没有威胁,他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先前跟小皇帝闹得那么僵,倘若回到帝都,必定会被他问罪。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做那反叛之人,背上反贼的骂名,再者,他也实在是不愿意当个一国之君。 只希望回到帝都后,小皇帝只将他问罪,能留他一条生路,之后他便就此隐退,再不踏足朝堂。 “既然大人已经想清楚了,那末将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望回去之后能够一切顺利。” 杨志安回头看向李亮,心有歉疚:“跟着我打仗,辛苦奔波,得不到封赏不说,还可能要获罪,确实是委屈你们了。” 李亮笑了笑,说:“大人这是说哪里话?男儿大丈夫,上战场乃是为保家卫国,封赏什么的,都是其次,此番我等跟随大人出征,能打到楼城去,已经很长脸了,日后到老了,也可以经常拿出来吹吹,还是件了不得的事呢。” 别人如何想的,他不清楚,但他就确实是这么想,打仗能打出功名来,自然是最好,但若不能,也没什么好悲伤。 翌日清晨,大军拔营,离开宣城,往西林关的方向行去。 由于杨澜的腿还没好,不能骑马更不能行路,只能特意准备了马车让她乘坐,顾知夏则在身边照顾。 望着外面移动的青山,顾知夏不禁叹气。 当得知要班师回朝时,她脸上同样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她不是没想过开口劝说,但很清楚,以杨志安的脾气,即便是劝了,也根本不顶用,所以就干脆什么也不说了,且走一步看一步,若真到了走投无路那一步,她就不信杨志安还能不做出反抗。 “娘,您是不是在担心,回到帝都后,皇上会问罪爹爹?” 顾知夏回过神来,叹道:“如果是回去再被问罪,那倒说明皇上还仁慈一些了,怕就怕,他连帝都都不会让你父亲回去。”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澜紧张起来,猛地抓住顾知夏的手腕,“难道说,皇上又要在半路下手?” “可是,随行的有十几万人,皇上怎可能下得了手?”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顾知夏没再多言,只是把担忧压在心底。 行了将近半个月的路,终于回到西林关内,大军休整两日,又准备继续赶路。 但这时候,杨志安却收到了来自帝都的圣旨,小皇帝要他立即启程,尽快赶回帝都去。 这也就是说,不能与大军一同起行了。 “大人,皇上将你紧急召回去,多半是要在途中设伏,取你性命,依我看,你不能遵命,还是带着大军一同起行为好。” “万一不是呢?”杨志安皱了皱眉头,“倘若皇上并无此意,我还带着大军回去,岂不是违抗圣旨?到时才真是给了他向我难的借口。” “难道大人要冒险去试探皇上的意图?”李亮不由吃惊,暗暗看向一旁的顾知夏。 “我……” 杨志安还没做答,便被顾知夏抢了话:“你要是这么做,那无异于去送死。” “我也知道,但是……” “李亮,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丞相单独说几句话。”顾知夏直接赶人,语气十分不善。 李亮觉得,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说不定就只有夫人能拉大人一把了,于是乐得离开。 “是,末将告退。” 待营帐中只剩下两人,顾知夏才又开口:“志安,之前你做什么我都不曾说过反对,哪怕三年前,你被皇帝打入大牢,不打算反抗时,我也什么都没说,但这一次,我不能再不出声了。” “娘子……” 杨志安想说话,却又被打断。 “你莫忘了,你还有家人,还有部下,他们都指望着你,别只记得什么先帝承诺以及家国大义,有时候,人是需要自私一点的,否则不但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其他人。” “知夏……” “这次与上次不同,小皇帝叫你回去,就是要取你的性命,他不会手下留情,甚至有可能,他会对还在杨家村的娘还有两个孩子下手,咱们要是不抢占先机,到时只会陷入被动,万劫不复。” “你听明白没有?” 杨志安叹了一口气,握住顾知夏的肩头,无奈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百零一章 冒险 顾知夏不太信,狐疑地看向杨志安,问道:“你当真明白了?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是打算遵从旨意,先行回去。”杨志安平静地答道。 “你明白个毛线!”顾知夏简直要被他气死,说了半天这人还是要去送死?“你如果这么想死,何苦那样折腾,不如我现在就给你刀,让你了结这条命?” 杨志安哭笑不得,握住她的手,耐心解释:“知夏,你别急,听我说啊,我就算要反抗,也得有个反抗的旗号才行,否则我就是无名之师,是叛贼,将来就算是得手了,那也名不正言不顺,百姓会如何看我?三军又会如何看我?谁愿意臣服于一个叛贼呢?” “那你的意思是……” “我先奉旨回去,假如皇上在途中派人暗杀我,我便将设伏将刺客捉住,令其做人证,那样就有了起兵的借口,是正当反抗,而非造反了。” 杨志安说着,突然叹了一口气,“如果皇上没有派人暗杀,那便说明他并没有杀我的心,我索性回去,交了兵权与相位,直接归隐田园,岂不更好?” “你说得倒是简单,可事实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要是你回帝都之后,小皇帝再要杀你呢?你又如何?”顾知夏拧着眉又问。 杨志安道:“这不是还有你们在吗?你们带着兵以最慢的度赶来,一旦情况有变,我就派人送信给你,到时你与李亮只需领兵前去围攻帝都,皇上便不敢动我。” 可顾知夏怕就怕,小皇帝心机太重,是想把他们都骗回去后,把兵权要回手里再动手,要是到了那时,他们就真的没有生路了。 “志安,我还是希望能有一个万全之策,否则我不放心。” “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万全之策。” 顾知夏当即反驳他:“怎么没有?只要你愿意,现在带着兵杀回帝都去,小皇帝能是你的对手吗?” “知夏,咱们不是早就说清楚了么?不论如何,绝不做反贼,你怎么又提起?”杨志安有时候是真觉得,这些话都说腻了,之前还有顾知夏支持理解,现在连她也变了阵营,令他觉得,当真是好生孤独。 可终究,不论是顾知夏,还是李亮以及众多部下,一定程度上,也都是为了他以及三军将士着想,他也不能责怪他们。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去冒这个险了?”顾知夏可以不同意他的做法,却始终无法改变他的想法,除了妥协,还能如何? 杨志安不敢回视她,只怕瞧见她脸上的失望,撇开视线,点了点头:“是。” “既如此,那就随你吧。”此后,顾知夏没再多言。 在得知杨志安还是要先行回帝都时,李亮强烈地表示了反对,并坚决道:“大人是三军的主心骨,岂可轻易离开中军?去做这般危险之事?您若有个不测,让三军将士何去何从?难道回到皇帝手中,任由降罪吗?” “大人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将士们想想?还有夫人和小姐,难道您连她们也不顾了吗?” “看你说的,哪有这般严重?”杨志安失笑摇头,“我既决定前往,就必定有所防备,不会是贸然前去,你尽可放心,统领好三军,等候消息。” “不行!” 李亮索性实实在在地给出了两个字,这强横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三军主帅,百官之呢。 杨志安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在多数情况下,不论威仪还是能力,其实李亮都比他更像一个统帅,毕竟他武艺高强,能上阵杀敌,而他只是个文弱的书生而已。 “你是统帅,还是本相是统帅?” “自然丞相是。” “既如此,你就该听从本相的。” 李亮依旧坚定先前的态度,摇头道:“末将什么都可以听大人的,但这一次不行。” 顿了顿,又说:“倘若大人非要为起兵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号,那也该由别人代替您去,末将不才,愿意前往。” “你?”杨志安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惊讶非常,“不行,你是军中大将,国家栋梁之才,更加折损不得。” 不等他再多说,李亮便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中气十足道:“大人要是不答应,末将便在此长跪不起,看大人什么时候点头了,末将再什么时候起来。” “你……” 杨志安拖住李亮的手臂,想把他拉起来,可用尽全力拉了几下,这人却纹丝不动,于是就郁闷了,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哪里是他这等千军万马里取敌将人头之猛将的对手? “我不希望你代我去冒这个险,你明不明白?” “末将的职责,除了领军打仗,守卫国土与百姓之外,还要保护上将,这是末将的本分,再者,当年要不是丞相相救,末将早就喊冤而死了,哪有今日?丞相大恩,末将一直未能相报,如今总算是有机会了,还请丞相成全!” 李亮的话字字铿锵,情真意切,同时也异常坚决,杨志安几次想开口再拒绝,都被他以同样的话堵住嘴。 最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他无可奈何,只能点头答应。 “你此去,一定要多多小心,安然无恙地回来见我,否则日后即便是起兵功成了,我也会一辈子不得安生,你就不是在报恩,而是报仇了。” 李亮闻言,不禁笑出声,站起身,拍着胸脯保证道:“丞相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起行之前,李亮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与杨澜道个别,毕竟这一去真不一定就能回得来,倘若不能回,只当这是最后一面,死也无憾了。 由于是私下里定下的机密,除了李亮和杨志安二人之外,尚无其他人知晓,杨澜自然也不知,见李亮这么晚了还过来,且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诧异。 “你怎么了?” 李亮寻了个凳子坐下,看着杨澜还打着石膏的腿,勉强露出一丝笑:“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来看看你。” “走?去哪里?”杨澜不明所以,但心里已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要代替丞相,先行赶往帝都。” “什么?” 杨澜一开始听说小皇帝下了旨过来,就反对父亲遵从,本来还想继续劝,想不到李亮又自己把自己扯进来了? “你疯了是不是啊?这么想死,不如干脆一刀杀了自己就得了,何必那样折腾?” 李亮先是一愣,后又觉得委屈,搞得好像他愿意这么做似的,这不都是为了大局吗? “我并不想死,但也不怕死,只是想死得有价值。” “你这样死了,就有价值吗?” “当然有,至少我报了丞相当年的救命之恩,难道你希望去送死的人,是丞相?” 杨澜语塞,忽然想不出话来反驳,她可太知道自家父亲那倔脾气了,不到最后关头,他是绝不可能走起兵这一步的。 可如果让李亮去冒这个险,也未免太残忍了。 “就不能不去吗?” “既已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改了。” “你既然都决定了,还来找我作甚?”杨澜又急又恼,恨不得把这个人打一顿,要不是此时还下不了床,她还真就这么做了。 李亮是个迟钝的人,尤其是在感情上,此时见杨澜这么生气,以为她就纯粹在责怪他,心中不免失落,觉得再没什么好说的,干脆起身告辞。 “我就是来跟你道个别,该说的也说了,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等等!”杨澜一时情急,想去拉李亮的手臂,结果扑了个空,险些栽下床去,李亮赶忙又折回去,将她扶住,蹙眉道:“我说你啊,能不能不再这么急性子?腿伤还没好呢,又乱动,真想落下残疾是不是?” “你就不能不咒我啊?”杨澜简直要被他气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坐回原位去。 “我不是咒你,只是叫你要当心,毕竟你现在正是腿骨愈合的关键时候,必须得十分小心。” 杨澜听他这关切的语气,瞬间怒火全消,心头的不舍一下子涌出来,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她扯住李亮的战袍道:“你一定要平安无恙地回来,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李亮愣了愣,笑道:“你总是说看我不顺眼,我要是不在了,岂非正好合了你的心意?”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冷酷无情?”杨澜推开他,把头扭向另外一边,生怕他看见了眼中的泪光。 然而,李亮迟钝归迟钝,却并非是个傻子,她说话都带了哭腔,情绪显然不对劲,怎可能不起疑? 他看着杨澜的背,怔愣了许久,忽然掰过其肩头,将她抱进怀里,嘴角边露出点得意的笑:“你先前说不喜欢我了,都是假的吧?” “当然是真的,你放开我!” “我不放。” 杨澜有些难为情,用力推了推,却没推开,气呼呼地翻了两个白眼,只得作罢。 “你到底想怎样?”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百零二章 重伤 李亮抱紧双臂不肯松,轻声道:“等我回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如果可以,当然好,杨澜心里如是说道,可她不敢答应,更不敢给出承诺。 万一将来他得知她被景天照侵犯的事,无法接受,她又该何去何从? “你还能回得来吗?” “能,只要你答应我,我一定回来。” 杨澜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更不能骗你,不过,倘若你回来,我可以考虑,只是在那之前,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若能接受,咱们再谈以后的事。” “什么事?”李亮低头看她,满脸惊奇,“不如你现在就跟我说吧?” “不行。” “我都快走了,你忍心让我带着心事离开吗?” 杨澜趁机将他推开,撇嘴道:“有什么不忍心的?让你心里惦记着事,你才会回来呢,我觉得这很好。” 虽说确实很想知道她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但她既然不愿现在说,李亮也不能逼迫她,只得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等我回来再说。” “天色已晚,我真的得走了,你好好养伤,希望等我回来时,你已经能下床走动。” 他最后看了杨澜一眼,扭头欲走。 杨澜拽住他的手,叮嘱道:“一定要回来。” “放心,我会的。” 天还没亮的时候,李亮便带着一队人马,从西林关出,往帝都的方向去了。 杨志安特意又在此地多待了两天,才帅兵启程,开始缓慢行进。 由于忧心李亮的安危,杨澜也不比昔日那般活泼了,终日郁郁寡欢的,整个人憔悴不少。 顾知夏看在眼里,也甚为担心,只得常常劝慰。 “李亮武功高强,又早有防备,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平安回来的。” “希望吧。”杨澜心下叹气,武功再高的人,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况且敌人在暗,李亮在明,防不胜防,哪有一定能平安回来的说法?她不过是在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快别想了,先喝药吧。”顾知夏拍拍她的背,把药递过去。 杨澜闻到难闻的药味,又皱了皱眉,不过没像以前那样扭捏,一口灌了下去,之后也没嚷着要吃蜜饯去苦。 顾知夏看她这样,就知道这丫头是为李亮忧心得厉害了,先前还说什么早就不喜欢人家了呢,敢情都是乱说的。 “假如李亮平安归来,你跟他打算如何?” “什么打算如何?”杨澜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得有些茫然。 顾知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既然心里还有他,他心里也有你,是不是应该在一起呢?两人定下来,我跟你爹也好心里有个数,少为你操点心。” 杨澜无语:“怎么,我现在很让你们操心吗?” “你说呢?”顾知夏把视线移至她还不能怎么动弹的两条腿上,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那我让你们操心与否,跟和不和李亮在一起有什么关系?”杨澜就很想不通,忽然有种要被送出去的感觉。 “你跟李亮在一起了,往后就是他的人,他的麻烦了,由他照顾由他管,我还操心什么?多省心?”顾知夏笑眯眯地说道。 杨澜的嘴角抖了抖,这都是什么母亲? “我永远都是爹娘的麻烦,”她抱住母亲的手臂,靠过去,死皮赖脸道,“就算以后真的嫁了人,这一点也不会变,你们就准备一辈子为我操心吧。” “你这丫头,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了。”顾知夏虽嘴里抱怨着,心里确实高兴的,她哪里真可能把女儿嫁出去后就不管了?只是盼着她往后余生都顺遂,别再出什么事了。 母女俩正说着,外面传来士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只见士兵神色匆忙地跑了进来,禀报道:“夫人,李将军回来了!” 李亮回来了? 杨澜大惊,连忙问:“情况如何?李将军是否受伤?伤得怎么样?算了,我还是自己去看看……”说着就要起身。 顾知夏赶紧将她按住,劝道:“别下床,你的腿还没好呢,我替你去瞧瞧,一会儿回来将李亮的情况告诉你不也是一样的,快坐回去。” 士兵答道:“李将军身受重伤,方才回来时是昏迷的,现在军医已经赶过去了。” “娘,他一定会没事的吧?”杨澜更加不能冷静了,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 “这……”顾知夏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安慰:“李亮行军多年,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必然不会有大碍的,你坐着,我去看看。” 杨澜这才放了手。 李亮回来后,就被带进了杨志安的军帐,此时正躺在榻上昏睡着,身上全是血污,脸色惨白,看来确实伤得很重,军医正在忙着给他清理伤口,而杨志安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像失了魂一般。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折腾后,终于止住血,军医擦了擦额上的汗,走过来道:“禀丞相,李将军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只要能捱过今晚,明天能醒的过来,便性命无碍了,但倘若明日醒不过来,那就……” “那便如何?”杨志安紧张地追问。 军医犹豫了一下,答道:“那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只能准备后事。” 闻言,杨志安的脸骤然白了几分,伸手扶住书案才勉强站稳,缓了缓,他又道:“好,不论用什么办法,尽量保住他的性命。” “卑职等人,会尽力而为。” 为不打搅李亮休息,杨志安和顾知夏以及军医等人都退出了军帐,只留下两个侍从在里面照看。 外面的夜漆黑得一点月色也见不到,冷风呼呼地吹着,刮在人的脸上,就像刀子在刮一般,疼得很。 杨志安望着夜空,蓦然叹气。 “李亮要是醒不过来,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知夏走过去,宽慰道:“李亮素来坚强,与常人不同,相信他一定能挺过来的,别往坏处想,自己折磨自己了。” “早知如此,当日我就不该同意他的计划,哪怕今日躺在床上的人是我,也比现在这个情况要好。” 要是换了你,恐怕根本撑不到回来,半路上就断气了。 顾知夏如此想着。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还是挺过今天晚上,看看明日如何吧。” 也只有如此了。 安抚好了杨志安,顾知夏又往杨澜这边来。 进军帐的时候,杨澜正靠坐在床头,皱着眉头沉思,神色焦灼。 “娘,他怎么样了?” 顾知夏拿了外衣过来,披在女儿瘦弱的肩膀上,微笑道:“别担心,有军医救治,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失血过多,还在昏睡,明日大概就能醒来。” “真的?他真的没事?”杨澜握住她的手,再三又问。 “是真的,我亲自问过军医。”顾知夏不能把李亮的真实情况告诉杨澜,否则这丫头一激动起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她自己的伤都没好,哪里受得住刺激? 杨澜听她语气笃定,总算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没有性命之忧就好,我真怕他……” “天色不早了,你也快躺下歇息吧,等明天李亮醒了,你也好以好一点的状态去看望,要是太憔悴,还要令他担心呢。”顾知夏柔声劝道。 杨澜忽然又傲娇起来,哼了哼:“我才不会去看望他呢,谁让他逞能?受伤也是活该。” 顾知夏摇摇头,这孩子就是嘴硬,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担心呢。 “好了,睡吧。” 虽然嘴上骂着李亮,也听说他没有大碍,可心里终究是放不下,这一晚上杨澜都没怎么合眼,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也安定不下来。 如此这般,一直撑到天明时。 顾知夏进来的时候,看见女儿脸上挂着两颗乌黑的眼圈,就知道她肯定是一夜未眠,忍不住酸道:“啧啧,还说不喜欢人家,结果又为他牵肠挂肚,惦记得整夜都不睡,你就不能不嘴硬?” “我没有,我是在想别的事而已,才不是想他。”杨澜脸上一热,眼神闪烁,“对了,李亮怎么样?醒了没?” “暂时没有。”来之前,顾知夏就去看过一次,但李亮依旧昏睡着,只是脸色比昨日稍微好了些,还是没有动静。 杨澜不禁有些失望,垂着眼帘想了想,说:“那我去看看吧,娘,您扶我到轮椅上去。” “等他醒了再去看,不也是一样的?再说,你还没喝药呢。”顾知夏怕她去看了,见着李亮那副样子,又来担心。 “药稍晚一些喝也无妨,我得亲眼去看看李亮,否则放心不下,娘,求你了,让我去吧。”杨澜开始撒娇模式,可怜巴巴地看着顾知夏。 “好,你想去就去吧。” 顾知夏只得依从,亲自推着她去往李亮的营帐。 到得床边,杨澜望着一身伤,憔悴不堪的李亮,顿时心如刀割,险些就落下泪来。 “你与他单独待会儿,娘去看看药好了没有。”顾知夏体贴地说道,她知道现在的杨澜肯定很需要一个私人空间。 待她走远,杨澜再也端不住,伸手握住李亮微凉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百零三章 榻前 杨澜泪眼氤氲地看着床榻上,还在昏睡不醒的李亮,想起当日离别之际,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不由恼恨,哽咽着责备道:“还说什么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见我,当时多么自信?我还真相信你了呢,结果弄得半死不活,这可倒好,我连骂你,你都听不见,让我如何撒气?” 可不管她说再多的话,李亮依旧没有反应。 沉寂一阵,杨澜又说:“我告诉你,你要是能醒就最好,要是醒不了,等你断了气,姑奶奶叫人将你的尸体扔到林子里去喂狼,让你连个全尸都得不到,你信不信?” “另外,你那位娇滴滴的表妹日后也只能嫁给旁人,重新过穷苦人的生活,被人欺负,你在帝都的府邸也会被人侵占,你的家产全部充公,世上再没有人记得你李亮的名字!” 她正骂得起劲,猛不丁听得床上传来有气无力的话声:“你不用骂得这么狠毒吧?” 杨澜猛地一惊,抬头看过去,果然见李亮已经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可能因为身上伤口疼得厉害,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你醒了?” “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的,结果让人给吵醒了,”李亮转头看过来,一脸哀怨,“也不知是哪个没良心的,竟然咒我死无全尸,你说我能不气醒过来吗?” “谁是没良心的?”杨澜喜极而泣,但偏偏又要故作高冷,板着脸觑他,“我这叫做激将法,不骂得难听一点,你能听得进去?”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李亮扯开嘴角,噗地一下笑出声来,但因笑得太用力了,牵动伤口,立即又疼得龇牙咧嘴。 “别笑了,别笑了,要是伤口又裂开,军医们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杨澜制止两句,转头欲唤人进来,“还是让军医过来给你瞧瞧。” “不,不用。”李亮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腕,指尖是凉的,“我想与你说说话,能否再陪我坐会儿?” 见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目光殷切,加上说话又无力,脸色苍白,十足一副招人心疼的模样,杨澜也不忍心拒绝,只得点了头。 “你想说什么呢?” 李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很不要脸地问:“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每天都很想念我呢?” 虽然是事实,但杨澜自然不可能承认,一把抽出手来,没好气道:“别自恋了,谁会想你?” “你不想我吗?”李亮垂眸叹气,“那真是太伤我心了,我走后,可是时时刻刻都念着你呢,看来真是我一厢情愿了。” “你有想念我?”杨澜挑眉看过去,脸上分明写着“我不信”三个字。 李亮严肃道:“当然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呸!谁稀罕看你的心?掏出来都是黑的,恶心死了!”杨澜表示很嫌弃,嘴角却不知不觉微微上扬。 “我满腔赤诚,怀着的乃是一颗赤子之心,怎会是黑的?”李亮捕捉到她嘴边的一丝笑意,愈开怀地与她说起笑来,“你能说出这等没良心的话来,看来才是真的黑心。” 杨澜冷冷地横他一眼,“让我留下来陪你说话,就是为了拿话气我吧?老娘不跟你聊了,走人。” “哎,别走啊。”李亮一激动,挣扎着要起身,结果又牵动伤口,疼得额上出汗,嘴角还渗出血丝,“咳咳咳……” 杨澜见状大惊失色,又急又气:“你这人怎么就不知道轻重呢?伤成这样是能随便动的吗?难道当真是嫌命长了不成?” 可惜她自己也是个半身不遂的,无法起身去照料,也只能干着急。 李亮小心地挪动着身子躺回去,抬手擦去嘴角的血,勉力一笑:“我没事,吐了点血后,反而舒服点了,不用担心,如果你能多陪我一阵子,我就好的更快了。” 这人,真是欠扁! 杨澜气愤地瞪着他,却不敢再走,更不忍心再骂他,只得陪在一旁,说:“那你就好好躺着,别再乱动了。” “好。”李亮喘息着应了句,又伸出手去,“你的手拿来。” “干什么?”杨澜不解。 “拿来。” 杨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递了过去,结果一下就被他握进掌心,放在胸口。 “尽会占人便宜,放开。”杨澜佯装恼怒,低斥一声,心里头却有一股莫名的暖意在蔓延。 李亮一贯赖皮,抓着手就不肯松开:“不放。” 杨澜试着将手抽离,没能成功,又念及这人身上有伤,不敢太用力,最后只好任由他握着手,索性不挣扎了。 “真好啊,还能活着见到你,握着你的手,就在倒下的那一瞬,我几乎要以为真要对你食言了。”李亮闭上眼,后又睁开,嘴里喃喃道。 说起这个,杨澜就又心疼又恼火,撇嘴说:“你本来就食言了。” “我哪有?”李亮睁大眼睛反驳,“不是说好了回来见你,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杨澜趁他不备,抽开手来,“你说的是安然无恙地回来,结果呢?昨日回来时,只剩下半条命,这还不是食言?” 李亮注视着她,不禁咧嘴笑了。 “你看到我受伤,该是心疼了吧?看你黑眼圈这么重,肯定是昨夜担心得睡不着觉,对不对?” 杨澜觉得,这个人简直可恶,不对,是可恨!哪有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不对,不是,我一点也没有担心,尤其是为你这样的人,太不值得了。” 闻言,李亮目光一黯,垂下眼眸,叹道:“是啊,像我这样没用的人,活该受苦,哪里值得有人心疼?反正我从小就是个没人在乎的,我也习惯了。” 这语气,听上去怎么那么悲凉? 杨澜的心不禁为之一揪,连忙缓和语气:“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受伤昏迷,我当然会担心了,毕竟,你是为我爹受过,才伤成这样的。” 李亮看过去,眼里满是委屈:“就只是因为代丞相受过,你才担心的?就没个人情感缘故?” 想起昨天夜里,自己躺在床上,脑海里却满是李亮那满身是血的模样,每时每刻都在煎熬中度过的滋味,杨澜就觉心焦,下意识答了句:“也有吧。” “哦?”李亮登时两眼放光,笑得好不灿烂,“真的有?” 杨澜抬眸看他,这人眼底透出狡黠的光,脸上哪里还有适才的半点黯然? 原来先前不过是在卖惨,博同情罢了! “假的,都是假的。” 李亮再次握住她的手,既无奈又欣慰:“你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什么时候能对我说句好听的话,我就是做梦都能笑醒了。” 杨澜没有再推开他,倒是反握住他的手,依然傲娇道:“那恐怕要等下辈子了吧。” “对了,”李亮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那天不是跟我说过,待我回来,有个事要跟我说吗?现在我也醒了,能说了不?” 那日离别时,杨澜一时冲动,就作出决定,想把自己和景天照生的那件事告诉他,看他是否能接受,若能,再考虑是否与他在一起,若不能,便没有开始的必要,省得后面伤人伤己。 可现在忽然被问到,杨澜心里毫无准备,自是说不出口。 万一他接受不了,还因此徒增尴尬,导致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友情,如何是好? “什么事啊?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我自己怎么不记得了?”她开始装傻充愣,“应该是你那天晚上幻听了吧?” 李亮愣住,诧异地看着她,耍赖也没这么耍的吧?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别想跟我赖皮,快说吧,你究竟打算了跟我讲什么事?” 杨澜松开手,自行转动轮椅,背过身去,依旧不承认:“都说了没这回事,你记错了,不跟你说了,还是先让军医给你瞧瞧吧。” 李亮还欲说话,军医就挑帘大步走进,顾知夏也随即出现,刚一进来,她就察觉气氛不太对,看了看杨澜,又看看李亮,却也没多问。 待军医诊完脉,顾知夏问道:“军医,他情况如何?” “既然能醒过来,只要之后好生休养,性命便无大碍了,一会儿卑职便给他换药。” “那就好。”顾知夏也松了一口气,又看了李亮一眼,推着杨澜出了军帐。 到了外面,她才开口问:“你方才,莫不是跟李亮吵架了?” “跟他吵架?我哪有这闲工夫?”杨澜不肯认,她和李亮的对话内容,还是别让母亲知道的好。 顾知夏满眼狐疑,显然不信。 “既没吵架,方才的气氛又为何会那般沉重?你娘我也是过来人了,什么看不透?别以为可以瞒得住我。” 杨澜心头一紧,更加心虚了。 “真没有,真的,娘,您就别管我的事了,爹那边怎么样?他决定怎么办了吗?” 说起这个,顾知夏就头疼,李亮回来时,还逮了一个刺客,据那刺客言,正是小皇帝派他们来的。 可事情展到这一步,杨志安却还是不愿意起兵。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百零五章 回家 上了马车后,正要启程,车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杨澜挑开帘子一看,是李亮正骑马赶过来。 李亮翻身下马,快走来,带着抱怨的口吻道:“怎么要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是临时决定走的,还没来得及与你说。”杨澜搪塞道,随即心里又想,我走我的,凭什么一定要跟你说?真是搞笑。 “是要回杨家村吗?”李亮又问,目光黏在面前这丫头的脸上,片刻也舍不得移开。 之前哪怕明白了内心的情意,也尚可以隐忍住,不让人看出来,但从跟她表明心迹后,这份感情就像一下子膨胀了似的,很快溢出胸腔,再也不受控制,不论走到哪儿,脑海里想的都是她。 杨澜脸上一热,赶忙避开他的视线,颔答:“是啊,杨家村离这儿也不远了,顶多半个月就能到,况且,我与祖母他们分别多年,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也是。”李亮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杨澜看着他问,“队伍都快走远了,你还是赶紧追去吧。” “没关系,我骑快马,很快就能追上。”李亮想了想,终是问:“那日你说要跟我说的事,现在还是不准备说吗?” 这人,怎么还惦记那事?记性也太好了吧? 杨澜暗暗吐了个槽,答道:“我真不记得了,你也别再记在心里了,还是专心做正事去吧。” 说着,就要放下帘子,怎料李亮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热切地问道:“你还会来帝都吗?” “如果你们拿下帝都,爹娘也在那儿长住的话,我当然会过去。”杨澜终于说了句实话,但她依然用了“如果”二字,使得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确定,李亮心里没底。 “果真?” 杨澜笑了笑,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一定。” “那好,”李亮总算慢慢松开了手,欣然一笑,“顶多三个月,三个月后,咱们在帝都见。” 三个月就能攻下帝都,平定乱局吗? 杨澜虽觉得不大可能,却也不忍心打击李亮,还是应了。 “好。” 两人就此分别,之后一个北上,一个南下,各自向着自己的路行去。 由于不需赶时间,杨澜一路上慢悠悠的,花了将近二十天才抵达杨家村所在的小镇,途中腿伤都好了,在进杨家村的时候,是自己徒步走回去的。 她之前就来过杨家村,虽已时隔多年,但村里的大致全貌还没变,各家各户都在原来的方位,因此,她很快就找回了家去。 院子里,两个孩子正在玩耍,九岁的男孩一下子窜到树上去,两条腿攀在树干上,倒吊下来,嬉皮笑脸地冲树下的小姑娘邀功似的道:“翠翠,你看看我,厉害吧?这村里再没人比我会爬树了。” 小姑娘十分捧场地给了他一串掌声,笑着说:“你还是快点下来吧,否则让祖母看见了,肯定又要训斥你。” 男孩道:“怕什么?祖母不过骂两句,反正又舍不得打我,嘿嘿,最重要的是,把你逗笑了!” 院门外的杨澜不禁抽了抽嘴角,一脸黑线。 这小子才多大,就知道哄小姑娘了?长大还不得长成个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 她抱着双臂漫步走进,抬头望着还吊在树上的杨炎,笑眯眯地道:“这位公子,你这么好动,不习武可真是太浪费了。” 男孩看见她的脸映入眼帘,登时两眼放光,一骨碌翻身跳下了树,惊喜地看着她:“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呵,听你这语气,好像不愿意看到我回来似的。”杨澜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故作不悦。 杨炎摸摸额头,嘿嘿地笑:“我是太高兴了,哪有不愿意?你这么多年不回来,我们每天都在想你呢。” “哦?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问翠翠。” 杨澜随即看向一旁的小姑娘,和蔼地摸摸她的后脑,夸赞道:“几年不见,翠翠越-漂亮了哦,咱们杨家村里的姑娘,都要被你比下去了吧。” 翠翠羞赧地低下头,红着脸道:“姐姐一回来就拿翠翠说笑,我告诉祖母去。” 说完,就一溜烟跑进屋去了,杨澜看着,只觉有趣得紧。 杨炎拉住姐姐的手,好奇地问:“姐,你这么长时间都去哪儿了?在外面好玩吗?有没有受欺负?” “我到处走了走,倒不曾受欺负。” “也是,以你这暴脾气,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哪还有人敢欺负你?” “臭小子,说什么呢?” 杨澜作势又要打人,杨炎冲她吐了吐舌头,快步进屋。 杨张氏听说孙女回来,欣喜地从屋里出来,一把拽住杨澜的手,上下打量着。 “祖母。” “你这丫头,这么多年跑到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家里人都很担心你?”杨张氏嘴里责怪着,眼里却泛出泪花,声音也哽咽了,连杨澜本来高高兴兴的,也被弄得伤感了,不禁眼眶热。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她握住祖母的手,一边安慰,一边道歉,“您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您别生气了。” “你可得说话算话,不许再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让人担心了。”杨张氏念了几年的人,哪里舍得真责怪,方才几句话,也不过就是埋怨而已。 “是。” 这时,杨炎走过来,拉了拉杨张氏的衣角,眼巴巴道:“祖母,晚饭好了吗?我和翠翠都饿了,咱们用饭吧。” “臭小子,就知道吃。”杨张氏捏捏小孙儿的脸,破涕为笑,“快好了,再炒两个菜就开饭,你和翠翠两个带姐姐去房里歇一歇,好了叫你们。” 杨澜让两个孩子拉着,到了后院。 这座宅子虽然不算大,但房间够多,而且杨张氏勤快,每隔几天就会打扫,她一回来直接入住就是。 “姐姐,你好像比以前黑了点儿,也瘦了些,这几年在外面是不是吃了很多苦?”翠翠看着杨澜问。 还是姑娘家心细啊,哪像杨炎那臭小子,只会问她外面好不好玩,杨澜忍不住笑了笑,说:“我这是晒黑的,吃苦嘛,总是在所难免的。” 翠翠又道:“那你以后别再走了,在家待着,有我们保护,就不会再吃苦了。” “你们保护我?”虽说这份心令人感动,但杨澜实在忍不住,还是露出了无情的嘲笑,“就凭你们两个小屁孩吗?” “小屁孩怎么了?”杨炎当即挺直腰背,拍拍胸脯,“我虽然年纪小,力气却大,一般人都打不过我。” 杨澜强行收起笑脸,咳了咳:“是是是,就你厉害。” 说了一阵笑,杨张氏那边已做好饭,一家人围在桌边开始吃晚饭,气氛温馨而融洽。 吃到一半,杨澜忽然想起一件事,赶忙起身:“我差点忘了,随我回来的那几个大哥还没用饭呢,我再去做点。” 杨张氏拉住她道:“等你做好,他们早就饿死了,方才我特意多做了几人份,已经安排他们在大厅里用了。” “哦。”杨澜有些羞愧,这一路回来,幸亏有那几个随从照顾,结果她一回来,太过兴奋,就把他们给忘了,实在是不该。 “还是祖母周到。” “不用拍我马屁,你离家出走这件事还没算完呢。”杨张氏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小心机。 杨澜讪讪道:“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不提这事了吗?您怎么又说?” “那要看心情了,我要是心情不好了,就专爱翻旧账。” “这……”杨澜回想起整个童年经历,还真是被她翻过无数的旧账,登时头大。 “祖母,我……”话刚出口,就被外面冲进来的随从打断:“小姐,大事不好了!外面来了一伙黑衣人,说要带走老夫人和小少爷、小小姐。” 杨澜当即放下筷子,上前问:“是什么人?” “不知,对方不肯报上家门,另外几人正在与他们周旋,只怕很快就要闯进来。” 杨澜皱眉思索片刻,转头对杨张氏道:“祖母,您带炎儿和翠翠从后门离开,我去应付他们,虎二哥,劳烦你护送他们。” “澜儿,你怎么可能应付得了那些人?还是一起逃吧。”杨张氏焦急道。 “这些人是冲你们来的,多半根本就不认得我,只要我拖住他们,给你们争取时间逃跑,之后再想办法逃走就是,这并不难,您放心。”杨澜语气坚定,看上去信心十足,“你们先躲到镇上去,天亮后我去寻你们。” “不行,你要是逃不了呢?” “没时间犹豫了,祖母,为了炎儿和翠翠,咱们也必须这么做,您总不可能看着他们被抓走吧?” “这……” 杨张氏依然不肯做决定。 杨炎走过来,抓住杨澜的手,严肃问道:“姐姐,你真的能应付他们?不是在骗我们?” “当然不是。”杨澜摸摸他的脑袋,郑重道:“你不是说要保护家人,现在是时候了,快带祖母和妹妹离开,明日咱们在镇上会合。”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百零六章 夜逃 翠翠早已被这气氛吓得满眼含泪,边抽泣边说:“姐姐,你一定要来找我们!” “我会的,快走吧。”杨澜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看向杨张氏,“祖母,您别担心,这几年我跟人学了不少本事,最是擅长自保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好,你千万小心。”杨张氏最后看她一眼,牵着两个孩子往后门去。 而杨澜则坐回原位去,不紧不慢地倒了杯酒喝着。 不多时,外面果然传来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虎大虎三和虎四先跑进屋,挡在杨澜身前,一伙黑衣人紧接着闯了进来。 为的胡子男扫视屋里一圈,见没有人,便问杨澜:“你是什么人?” 杨澜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模样,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说:“我是谁,与你何干?你们大半夜闯进民宅,目无王法,我还要问问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放肆!竟敢对我家大人如此不敬!”一名手下怒骂道,拔出佩刀就冲杨澜扑了上去,想教训教训她。 不料步子才迈了两步,就觉胸口刺痛,麻痹感迅蔓延开来,低头一看,却见是一根银针。 “你……”话未出口,人就倒了下去。 其他人见状,吓得连忙后退,纷纷拔刀指着杨澜。 “本姑娘不想跟你们做对,只是谋条生路罢了,但要是有人非跟我过不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胡子男冷嗤道:“不过雕虫小技,以为能吓唬得了我等?识相的,立刻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们要动手了!” “什么人?”杨澜开始装傻,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我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了,并未见着什么人,话说,你们究竟是为什么而来?” 黑衣人们见她神情真切,不像在撒谎,倒有些迷糊了。 “大人,会不会是走漏了风声,让他们给跑了?” 胡子男一巴掌呼在这人脑袋上,怒道:“饭桶!她说什么你还就信什么了?没看见桌上摆了一桌子菜,还有四副碗筷吗?明显是刚才正在用饭,现在肯定藏起来了,还不快搜?” 这人倒是还有点脑子,杨澜看向胡子男,眸中露出冷光,有这人在,要想逃跑,还真有点难。 九个黑衣人立即在宅子里四下翻找,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就差掘地三尺,折腾将近一个时臣,可终究什么也没找着,纷纷垂头丧气地回来复命。 “大人,恐怕人早已逃走了。” “要你说?本大人看不明白吗?”胡子男盛怒之下,又赏了手下一巴掌,而后怒然瞪向杨澜,厉声质问:“杨家人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我怎么会知道?”杨澜摊手道。 胡子男冷哼:“你能跟他们一同用饭,说明关系匪浅,后又帮他们打掩护,肯定约定了会面的地点,快说,否则立刻送你们去见阎王!” 杨澜站起身来,缓缓道:“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胡子男面露凶狠,大手一挥,下令:“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等等!”杨澜忽然大喊一声,以他们现在的四个人,跟对方十个人对打,无疑是不可能胜的,这些黑衣人可也都是高手,并非楼城内那些饭桶,要想活命,就不能硬来。 “你改变主意了?”胡子男挑眉问。 “是,”杨澜故意露怯,将几个随从拉到身后去,“我虽然很想讲义气,但也不想因此把命赔上,这样吧,你放了我的三个随从,我就把杨家人的下落告诉你。” “放了他们?”胡子男冷笑,紧盯着她,“这几个可是人质,要是把他们放了,你要是反悔怎么办?” 杨澜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我又没让你把我也放了,他们走后,我还得为自己保命呢,怎可能反悔?” “我只是不想牵连无辜,担心你们出尔反尔,在我说出杨家人下落后,又下杀手,我一个人死也就罢了,还把他们拉下水,那就很不应该了。”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大人说话算话,绝不可能食言。” “我可信不过你们。” “你……” 胡子男喝道:“现在你才是砧板上的肉,哪有资格与我们谈条件?” 杨澜耸耸肩,又坐回去,悠然道:“那算了,你们也别想知道杨家人在哪儿。” “你敢威胁老子?”胡子男拔出长剑,差点要动手,可杨澜却昂挺胸望着他,仿佛在说:“威胁你怎么了?” 在这里耽搁了将近一个时辰,杨家人必定早已走远,要追过去找到人谈何容易,还是得这个丫头才行。 胡子男没办法,只得低头:“好,我答应你,现在就放了他们。” 闻言,杨澜总算松了一口气。 “小……”虎大意识到什么,赶忙改口,“姑娘,我们绝不抛下你,独自逃生!” “对,我们不走!” 杨澜转过头,怒视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 “废什么话?让你们走就走,还留下来等死不成?立刻给我走!” “姑娘……” “走!再不走我要翻脸了!”杨澜自知有他们在,逃跑难度会更大,只有自己一人,反而好跑,所以必须将他们赶走。 虎大等人犹豫片刻,只得离开。 待他们走远,杨澜才又跌坐在圆凳上,倒了杯茶喝。 “你的人已经走远,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 “还不行。”杨澜摆摆手,兀自又夹了几块鱼肉放进嘴里,这架势,全然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胡子男很火大,大步走过去,一掌拍在桌上,吼道:“你想耍老子不成?” 杨澜看了被拍得蹦起的茶杯一眼,淡然道:“我怎么敢耍你?我只是暂时不能把他们的下落告诉你,免得你知道后,就把我杀了灭口,我可是个很惜命的人。” “你……”胡子男的瞳孔骤然一缩,浑身杀气凛然,“小小年纪,哪里来这么多心思?” “年纪小怎么了?就许你们年纪大的有心机么?”杨澜瞟他一眼,继续用饭。 “你到底要怎么样?” “等我吃完饭,亲自带你们去会面的地方,这样还不好?” 胡子男本来也有这个意思,毕竟这丫头狡猾,她若是随意说个地方,他还不敢信呢。 “那你快点吃,吃完好上路。” 你才上路呢,你全家都上路! 杨澜在心里暗骂,故意放慢进食的度,愣是吃了半个时辰,才把一桌子菜吃完。 而后,她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站起来,自行往外走去。 离开杨家村后,一行人径直往南走,朝邻近的小镇方向去。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要是再不想办法逃跑,天亮后要跑就更难,杨澜抬头望了天空一眼,突然俯身捂住肚子,喊道:“哎哟,肚子疼,疼死了,疼!” 众人停下来,纷纷看过去,皆用狐疑的神色看着她。 只见她蜷缩在地上,神情痛苦,脸色都变了,仔细看,还能看到额上有冷汗,看样子却不似作伪。 “你怎么了?”胡子男不耐烦地问道。 杨澜颤声道:“肚子疼,可能是在杨家吃的那顿饭有问题,哎哟,太疼了,我好像不行了。” “我警告你啊,别想耍花样,否则有你好看!”胡子男还故意拔出剑来恐吓。 杨澜却很委屈:“我都疼成这样了,哪还能耍什么花样?我要是疼死了,你们也别想找到人!” 手下小声道:“大人,她看起来不像装的,可能真是病了。” “早不病晚不病,非得现在病,真是麻烦死了!”胡子男转头望了望四野,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道:“把她带到那边去歇会儿吧。” 杨澜被两名手下搀扶着,到了树下的石块上坐着,然后继续喊疼装病。 “怎么样啊?什么时候能继续赶路?”胡子男来回踱步,显然急得不行。 “实在不行,我就把地方告诉你们,我直接派一部分人过去,等我好些了,再去追。”杨澜主动提出“建议”,“如何?” 胡子男看了眼天色,见东方已露出鱼肚白,也是无法了,只得点头:“你说。” “我跟杨老夫人约定,今日申时在就在仙水镇的运来茶楼里会面,她一定会去那儿等着的。” 杨澜“喘着气”道。 “真的假的?”胡子男露出怀疑的神色,盯着她不放。 “你爱信不信。”杨澜捂着肚子,继续喊疼。 胡子男思忖片刻,拨出五个人去,命令道:“尔等按照地址赶过去,见到人立刻抓住,不得有误!” “遵命。” 几人立即领命而去,而这里只还剩下杨澜和包括胡子男在内的五个人。 她估算了一下,还是没把握能打得过他们,毕竟不知这些人武功如何,还是谨慎为妙。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杨澜逐渐“缓过来”,不再喊疼了,但又忽然说:“我要去方便一下,你们回避。” “什么?”胡子男咬牙切齿,几乎想一把掐死她,“你的麻烦事儿怎么那么多?” 杨澜一脸委屈:“我也不想啊,这不是吃坏了肚子吗?我得去方便一下,之后才能继续赶路啊。”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百零七章 围城 胡子男非常嫌弃地皱着眉头看了杨澜两眼,简直不忍直视,扭过头去到:“出两个人,带她那边的草丛里解决一下。” 其中一个手下好心提醒道:“大人,这丫头会些武功,又狡猾得很,要是让她跑了怎么办?” “她都疼得半死不活了,还怎么跑?”胡子男一掌拍在他脑门上,凶狠道:“以为老子想不到这些吗?要你来教?快带她去,别在这儿耽误工夫!” 手下讪讪地退了下去,与另一人拽着杨澜走远,到了一块灌木丛中。 “快点的,还要赶路呢。” 杨澜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他们,撇嘴道:“你们再怎么说,也是男人,我一个姑娘家方便,你们却站在旁边,这像话吗?还不快走远些?” “走远了好让你逃跑吗?想得倒美!” “你们都在这儿,我怎可能跑得了?再说,我还是个病人呢!”杨澜做委屈状,“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快点走开啦!” 两个手下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又忍不住心软了,于是退让一步,往外走了几步,保证她还在视线之内。 杨澜又指挥道:“转过去,不许偷看!” “谁稀罕看呢?” 那两人嗤笑一声,摆出正人君子的架势,果真就背过身去。 结果才过片刻,后背就刺痛一下,开始麻,下意识想张嘴喊人,却现压根不出声来,直直地倒了下去。 杨澜躲在灌木丛中,见那两人倒下,心里大喜,当即便扭头往另外一边跑去。 她虽然很顺利地摆脱了那些黑衣人,却依旧不敢松懈,整个小镇就只有这么大,胡子男他们现她跑了,必定折返回去,四处搜寻,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被逮住,因此,她先到附近的农舍里,偷了一套男装换上,留下一锭银子做赔偿后,赶往镇上。 抵达小镇的集市后,天已经大亮了,杨澜一路找寻着虎二留下的记号,来到一家客栈,正欲询问掌柜时,听得有人在身后喊:“杨小姐!” 回头一看,正是护送杨张氏几人离开的虎二。 “你总算赶过来了,老夫人和两个孩子担心得不行,差点就冲出去寻你呢。” “我被那些黑衣人纠缠,好不容易才脱身,”杨澜边说,边跟随他往里走,“他们现在怎么样?” 虎二答道:“受了些惊吓,却也还好,现正在客房里坐着。” 杨澜松了一口气,不由加快步伐,上了二楼,行至房门口,忽然又停步问道:“对了,虎大他们有消息吗?”昨天晚上出于无奈,把他们赶走了,既然先离开那么久,按理说应该早就找过来了才对。 “他们天还没亮就寻了过来,只是无颜去见老夫人,又外出去找你了。” “什么?找我去了?”杨澜登时着急上火,“我不是都说了,自己能逃脱的吗?黑衣人很可能已经找到镇上来,这时候出去不是暴露自己?” 虎二低头道:“他们也是出于愧疚,毕竟我等的使命就是保护你,结果失职了,因此急着做出弥补,这才……” “我也知道,只是,唉……”毕竟这四兄弟一路护送她回来,尽职尽责,忠心耿耿,杨澜也不好再责备,只得闭了嘴,推门而入。 杨张氏与两个孩子正处于担忧之中,乍一见杨澜进来,都怔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姐姐,你终于来啦!”杨炎率先跑过去,扑进杨澜的怀里,赖皮一样地抱住她不肯撒手,“你要是再不过来,我们就要出去找你了。” 杨澜拍拍他的脊背,笑道:“我昨晚答应过会来跟你们会合的,怎会食言?你怎么还不信呢?对我也太没信心了吧?” “实在不是我们对你没信心,而是对方人太多,你们寡不敌众,容易吃亏。”杨张氏如是说道,“只有见你安然过来了,我们才能放心。” “现在能放心了吧?”杨澜调皮地冲祖母挤挤眼睛,傲然道:“以我的本事,别说是这些人了,就是再来十个,我也不在怕的。” 杨炎抬起头来,无情地戳穿:“得了吧,你要是真这么厉害,还不成仙了?就会吹牛!” 杨澜气得戳了戳他的脑袋,咬牙道:“小屁孩,怎么跟姐姐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随即又看向一直处于沉默之中的翠翠,和蔼地笑道:“还是翠翠好,又乖又懂事。” “偏心……”杨炎嘀咕一句,默默地坐回原位去生闷气。 大家也没去管他,开始商讨接下来的事。 “杨家村是暂时回不去了,好在我身上还带了些盘缠,足以在外面住一阵子,等那些人走了再回去。”杨澜拧着眉道。 “那咱们去哪儿呢?”杨张氏愁眉紧锁问。 杨澜深吸一口气,想了又想,最终决定:“去仙水镇吧,找个偏僻点的宅子安顿。”之前她曾骗胡子男,说杨家人逃到了仙水镇,当他现被骗,肯定不会再往哪个地方去,目前来说,仙水镇是最安全的。 “今天晚上入夜后出。” 杨张氏和虎二都点点头,并无反对。 沉默片刻,听得杨张氏问:“对了,那伙黑衣人究竟是何人派来的?为何要抓咱们?” “我猜测,很可能是皇上的人。”杨澜的语气中透着笃定,日前父亲领兵前往帝都,小皇帝的皇位岌岌可危,自然会采取任何能采取的手段,抓了杨家人,正好当做人质,拿去威胁他。 杨澜觉得,此举未免太卑劣了些,祸不及妻儿,李珩却使出如此下作手段,真是令人不齿。 “竟是皇上?”杨张氏大惊失色,想起几年前皇帝几度派人追杀三郎,脊背就开始凉,“那你爹岂不是很危险?” “祖母莫担心,现在咱们逃脱了,皇上对爹造不成威胁,爹不会有事的。”杨家村这地方偏僻,丞相带兵攻打帝都的事还没传过来,杨张氏自然不知,当然了,杨澜也暂时不打算告诉她,免得她跟着担心。 杨张氏稍微安下心来,之后便陷入沉思。 夕阳西下时,虎大几人从外面返回,所幸未曾被那些黑衣人现,一行人依旧是安全的。 入夜后,一行人离开客栈,出了小镇,沿小路往仙水镇而去。 仙水镇离得并不远,若在白天的话,走山道步伐快些的,顶多两个时辰就能道,但因是夜间,行路的又有孩子和老人,赶路的度自然要慢很多。 进仙水镇之时,天光已现,街上有行人来往,路边6续有小摊摆出,正卖着各式各样的早点,清风袭来,香味扑鼻。 杨澜买了些早点分给众人,再找了一间地处偏僻的宅子租下,算是暂时的安身之所。 折腾两天,总算得以喘口气,杨张氏和两个孩子都进了房间休息,杨澜则与虎大他们商议,轮流看守,以免那些黑衣人找过来。 半个月后,帝都的皇宫。 李珩站在御书房的书案前,气得青筋直冒,险些掀翻了案头的一堆奏章。 “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一个老妇人和两个孩子都对付不了,朕留你们还有何用?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胡子男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本来是打算乖乖挨训,但听皇帝把一切责任都归咎在他们身上,又不免觉得委屈,当即辩解道:“并非卑职等人没竭尽全力,而是我等在就快抓到人的节骨眼上,碰上了几个打手,其中一个女子甚为狡猾,我们都让她给耍了,这才没能成功。” “女子?”李珩更火大了,“区区一个女子就就能将你们玩弄在股掌之间,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朕真是识人不清,居然派了你们几个去!” 胡子男哑口无言,只得认栽:“卑职办事不力,皇上恕罪。” “下去吧。”李珩摆摆手,很不耐烦。 现在他要考虑的,不是有没有抓到杨家人了,而是该如何御敌,今晨传来紧急军报,据说杨志安带着十几万大军,已经到了城外百里处,很快就要围攻帝都城,战事一触即。 可他手里仅有七万人,加上禁军三万,也最多能凑够十万,帝都城太大,兵力一旦分散,就很难与敌军对抗,尽管都城易守难攻,碰上杨志安那样的用兵老手,只怕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况且,杨志安可是有将近十五万大军,还都是国中的精兵。 这场仗,似乎无需开打,就已经定了胜负。 李珩瘫坐在龙椅上,望着外面渐渐西斜的日头,不禁有些灰心。 难道他就要被杨志安夺走皇位,一败涂地了吗?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却始终不能成功,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上天真要亡他么? 两日后的傍晚,李珩正坐着愣,梁公公从外面疾步跑进,慌张道:“皇上,叛军到了,就在东阳门外三十里处扎营,看样子不日就会动进攻,我军见他们势众,都有退却的趋势,军心不稳啊。” 李珩猛地站起身,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去告诉谷成和楚建,不论如何,都要给我守住了!但凡敢退却的,一律斩杀!”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百零八章 佯攻 梁公公心头一颤,不敢与之对视,低着头道:“皇上,我军人数上只有叛军的一半,就是以命相博,也怕是守不住多久的,还得另想办法才行啊。” 李珩瞪过去,觉得这老头子简直就是在故意嘲讽他,主力部队都在杨志安手里,他根本无处调兵,要是能有别的办法,还不早就用了? “你有什么好计策?” 梁公公不慌不忙,还真是有备而来。 “回皇上,奴才认为,可以将城内的百姓集结起来,挑选年轻力壮的,换上戎装,参与到军中,一同御敌。” “让百姓御敌?”李珩皱紧眉头,这固然是个办法,但到底不会让百姓情愿,他堂堂大荣的皇帝,竟强行拉百姓上战场,这不是摆明告诉天下人,他快撑不住了吗? 他九五至尊的脸,要往哪儿搁? “不可,朕绝不可能让百姓去做牺牲,这样的命令一下,百姓都会骂朕,绝对不行。” 他关心的,无非是名声两个字而已,并不是真的心疼百姓。 梁公公听懂这一点,继续道:“皇上,名声固然重要,但江山和皇位更加重要,倘若叛军攻破城池,您就再也不是大荣的皇帝了,名声纵使再好又如何?有何用处?” “你,放肆!”李珩气急败坏,怒然指着他,呵斥道:“竟然胆敢诅咒朕亡国,你不想活了么?” “皇上息怒!”梁公公跪倒在地,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奴才只是实话实说,皇位和百姓,名声和江山,哪个更重要?希望皇上能够想清楚,莫再犹豫,否则大错铸成,万事休矣。” “够了!”李珩厉声打断他的话,径直转向后殿,梁公公自然不敢跟过去。 独自来回踱步,转了好几圈,李珩才停下,坐在榻上陷入沉思。 不到最后一步,他实在不想把百姓牵扯进来,他毕竟是大荣的皇帝,除了关心名声之外,也是真心爱护百姓,这次的战争,乃是他无能所造成的,不该牵连百姓。 杨志安领军抵达帝都的第五天,终于在东阳门起猛烈的进攻,战况激烈,共持续了五个时辰,但由于城内守军的拼死抵抗,还是未能将城攻下来。 这也很正常,早就在杨志安的预料之中,毕竟很少攻城是第一天就能攻下来的,何况这还是大荣最坚固的城池。 三军依旧振奋,回来休整后,等着第二轮的进攻。 但杨志安却迟迟没有下令。 因为第一天攻城后,他就收到了消息,小皇帝下令让城内所有的年轻力壮百姓都抓进军中,逼迫他们加入战斗。 杨志安之所以会带兵围攻帝都,其实为的是剿除皇帝身边的那些奸臣,不是想夺皇位,伤害百姓的事,就更加不愿意做了,如果城内守军大部分都是百姓,他这场战争岂不是完全变了味? 思来想去,杨志安派人在城楼下喊话,说只要城内守军放下武器,开城献降,一律宽容以待,非但不做俘虏处置,反而视作功臣,奖赏视情况而定。 这对城内的守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大家都认为,帝都迟早会被攻破,而攻破城池的那一天,他们要么被俘,遭受欺凌,要么只能以身殉国,战死沙场,这两个结局都是很凄惨的,很多人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是现在突然有了一线生机,他们重燃希望,当然兴奋,有的人已经开始互相拉拢,相约投降了。 小皇帝听了此事,愈慌乱,连忙将谷成和楚建等人连夜召进宫来议事。 “城内士卒军心如何?” 谷成笑道:“皇上放心,将士们都立誓以命守城,与敌军对抗到底,个个团结一致,军心正好呢。” “是么?”李珩看着这人,突然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朕怎么听说,杨志安让人在城外喊话,扰乱了军心,现在不少人都开始打开城献降的主意了呢?” “绝无此事,皇上莫要被奸人的谗言所骗啊!”谷成矢口否认,连说话都那么铿锵有力,还带着股义愤填膺的味道。 若不是李珩早已让心腹去探查清楚,还真就被他忽悠了。 “谁是奸人?依朕看,你才是吧?”李珩勃然大怒,拍案站起,“谷成,你究竟谎报了多少军务?瞒了朕多少事?” 谷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吓得两腿软,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臣,臣每次所报的军务,都是王将军他们呈上来的,倘若有假,那也是他们的过错,臣实在不知啊!” 李珩早就知道谷成是个自私自利,喜欢欺上瞒下的人,这种人在朝中,会是个祸害,但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得住他,所以还是将他重用,然而到了今日他才意识到,谷成早已出自己的控制范围,真是悔不当初。 “行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来上朝,回家待着去吧!” “皇上!” “还不走?”李珩冷冷地斜睨着谷成,杀气凛然。 谷成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只得闭上嘴,躬身告退。 待他离去,李珩缓和语气,看向楚建,问道:“你来说说,目前情况怎么样?” “回皇上,情况不容乐观,”楚建如实做答,“叛军利用我方的弱点,制造谣言,动摇军心,很多人都打起了退堂鼓,想开城投降,迎叛军入城,以换取生路。” 李珩问:“怎么不想办法镇压?” “镇压了,甚至还把带头的几个人给斩了,但是没有多少作用,叛军来势汹汹,将士们本就心生畏惧,士气低落,现在又被敌军这么一忽悠,全然没了斗志,臣等也是束手无策啊。” 楚建已经连续几天愁眉苦脸了,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守住城池,先前他得罪过杨志安,如果杨志安破城而入,推翻了皇帝,他将会是除了皇帝以外的,头一个被处置的人。 李珩抓住座椅的扶手,暗暗咬牙,慢慢地接受了现实。 看来,他注定是要垮了,老天爷都不给他取胜的机会,他还能如何? “传令下去,必须死守,不到最后一刻,不得后退,退者降者杀无赦!”就算注定要败,他也绝不做投降之举。 “遵命。”楚建咬咬牙,决心做最后一搏。 城外大营,军帐门口,杨志安正望着帝都的方向出神。 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城内依然没有动静,大军带来的粮草消耗得很快,只怕难以再支撑半个月,要是再不攻克城池,三军就要饿肚子,人数再多,这场仗也只会以他这边失败告终。 “这里风大,怎么也不知道多披件外衣?万一受凉了,病倒怎么办?你可是三军统帅,将士们都指望你呢,得保重自己。” 顾知夏一边说,一边把斗篷披在他肩头。 杨志安回过头来,望着顾知夏板着的脸,欠然一笑:“方才想事情,给忘了。” “想什么也得保重自己,跟个孩子一样,真是的。”顾知夏又抱怨了一句,转身欲走,却被杨志安一把拽住,“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 顾知夏又不好不答应,但这么大的风,实在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进去说吧,我可不想在这儿吃风。” 杨志安轻轻一笑,点点头:“好。” 两人进了营帐,在案前坐下,然而一看到成堆的军务,杨志安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今城内依旧没有动静,又不好强行攻城,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知夏忍不住摇摇头,这人啊,真是没得救了,片刻不想公事都不行。 “我想,现在城内的守军,不论是原来的士卒,还是被迫上阵的百姓,恐怕都更想投降保命,只是迫于上级命令,不敢有所行动而已,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推动他们做决定。” “如何推动?”杨志安挑眉问。 “你只管兵,在各个城门大造声势,做出要攻城的气势,城内守军感受到紧迫感,为了自保,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沉得住气。” 闻言,杨志安不禁两眼放光,连连颔:“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既不必真打,也可以吓唬城内守军,知夏,你真是聪明。” 顾知夏撇撇嘴:“不用拍马屁,我也是为你早日攻克城池,这件事早点结束,能过回平静的生活。” “希望可以早点结束吧。”杨志安叹了一口气,面露疲倦,“到时候,一切回到正轨,我也该退了。” “退?”顾知夏诧异地看着他,难道他不是要当皇帝? 杨志安连忙岔开话题:“我的意思是说,我也终于能歇一歇了。” 顾知夏却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总有哪里不对。 翌日,杨志安果然下令,让诸将领兵到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去鼓噪呐喊,制造声势,佯装攻城。 敌军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夜以继日,没完没了,守军们被逼得没有休息之时,接连几日下来,临近崩溃。 一名老兵道:“再这样下去,咱们都得死,要我说,还不如趁早降了,那样还能混个封赏!”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 第四百零九章 攻陷帝都 旁边几个年轻的士卒连连点头附和,深以为然。 “说的不错,咱们在这儿累死累活的,那些大官们却躲在家里吃香喝辣,还有,皇上连百姓都拉上场打仗了,显然是没有支援,只能苦苦死撑,咱们何必陪他?” “就是!就算守住了城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搞不好还要送命哩!倒不如趁早投降,结束这帝都城的混乱。” “好,那咱们这就动员其他弟兄,一起打开城门,献降去!” 众人越说越是起劲,投降的思想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蔓延至全军各处,其中最是积极地便属那些被迫来打仗的百姓,于他们而言,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只要能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其他一概都无所谓了。 纵然还是有一部分士卒忠于皇帝,但毕竟是少数,压根制止不了这么多人,之后在镇压暴乱过程中,双方的人缠斗在一起,最终以投降一方获胜。 夜里,杨志安正卧在案上瞌睡,忽而听得有人大步走了进来,猛地抬头看去,竟是一脸兴奋的李亮。 “出什么事了?” “大人,城内士卒造反,东阳门和南燕门都已经打开,只等我军进城了!” 杨志安霍然站起,振奋起来,“当真?” “千真万确,大人,快下令吧。” “好,立刻召集诸将到中军帐!” 中军点将后,诸将各自领命而去,带着队伍进军都城,杨志安则留守营地,等候军情。 顾知夏早被动静吵醒,再未能入眠,待点完将后,她便从寝帐出来,果然看见杨志安正站在夜幕之下,仰头望着苍茫的夜空,正喟然长叹。 “既已走出这一步,就别再叹气了,明日攻克城池后,一切都还要等着你去定夺呢。” “我知道,可是……”杨志安说到一半,不由叹了口气,虽然这场仗他必胜无疑,可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军中诸将都盼着他登上皇位,好给他们封赏加官,可是,他并不想当皇帝,以前不想,现在也不想,起兵造反,只是无奈之举。 顾知夏看着他的眼睛,似乎看明白了什么,良久之后,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不管你怎么想的,都遵从本心去做,不必过于为难。” 闻言,杨志安回头看了过去,目露惊诧。 “若我做出与众人所期的不一样,你不会责怪我么?” “我为什么要责怪你呢?”顾知夏笑了笑,“你做任何决定,都必定有你的考量,我决定不了,也不打算干涉,唯有支持你。” 这人的倔强与纯粹,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她曾多次尝试过劝服他,但都以失败告终,现如今她已学乖了,要想让杨志安违背良心行事,那比登天还难。 况且,要看着他日夜煎熬,活在痛苦之中,也并非她所愿,除了支持她,还能如何?谁让她嫁给了这么一个傻子呢? 杨志安心头感动,握住顾知夏的手道:“知夏,谢谢你。” “先别说谢,”顾知夏白了他一眼,“我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有一点,你必须保证家人的安全,不能令他们置于险境,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这个当然,你放心。”杨志安做出保证,从一开始他起兵,就是为了家人,如果不能护住一家老小,那他还折腾什么? 一夜过去,皇城被攻占,守在皇宫的三万禁军也被打得投降,整个帝都已经是杨志安的天下。 李珩坐在寝殿内,大睁着双眼,盯着门口的方向,一动也不动,仿佛灵魂已经出窍,飘然远去,只剩下一副躯壳。 朝阳渐渐从巍峨的殿宇上爬起,露出半个头,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大地,照亮此间。 梁公公躬身走了进来,低声道:“皇上,叛贼就快进宫了,奴才已安排了人护送,您还是赶快离开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还会有报仇雪恨的一天。” 历史上失去江山后,狼狈出逃的皇帝不在少数,趁杨志安等人尚未进宫,现在跑还来得及,但是,李珩毕竟不是那些贪生怕死之徒,他就算死在剑下,也绝不会逃跑,丢失作为皇帝的尊严。 “不必了,你自己走吧,朕要留下来,守着朕的江山。” “皇上……” 李珩打断梁公公欲出口的话:“不必多言,朕意已决,是不可能走的。” “那,”梁公公看了他两眼,低头道:“老奴拜别了。” 而后,在他面前三叩,转身离去。 梁公公先前暗算过杨志安以及其他不少武将文臣,叛军进城后,若是被抓住,肯定没好下场,是以,几天前他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至于皇帝,他不过是问问罢了,他很清楚,以这位年轻人的性情,是绝不会跑的。 之所以特意过来问一句,是想着给日后留一条退路,谁也不确定这小皇帝还有没有东山再起的一日,万一呢? 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早已跑得不见人影了,梁公公走后,这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李珩一人,静得几乎没有半点声息。 李珩环顾四下,视线最后定在搁在木架上的王剑上。 他站起身,缓步走去,抬手将剑取下,拔出剑刃,目光上下游移,良久,又将其放回剑鞘,回到明黄的坐榻上,竖剑立住,手搭在剑柄上。 好歹是大荣的皇帝,就算是死,他也该死得体面一些,不能丢了祖先的脸。 入城后,杨志安下令,让军队撤出都城,以免惊扰百姓,之后又赶往皇宫,径直朝皇帝的寝宫而去。 就在太阳升起之时,他进了宫门,抬手道:“你们不必跟了,我单独去见皇上。” 寝殿内,李珩已经等候多时,见等的人终于进来,他一双冰冷的眼睛里终于泛出些神采,“丞相终于来了,朕等你很久了。” “臣,参见皇上。” 杨志安俯身行礼,却听得对方讥讽道:“事情都已进展到这一步,丞相觉得还有演戏的必要吗?” 虽然心头窝火,但这个礼,杨志安还是行完了,他挺起胸膛,与对方对视,目光清明而坦荡,毫不避讳他的审视。 “皇上与臣能走到今日,究竟是因何故,皇上难道心里不清楚吗?怎么到了现在,皇上还要把全部罪责归咎在臣身上?莫非你自己就全无过错?” 李珩怒然起身,斥道:“朕有什么过错?对你一个早有反心的臣子,朕采取手段除掉,难道不应该?” “我从无反心!”杨志安最痛心的,是自己一直表明忠心,他一直不信,只因他这个没有公开的身份,便始终摆脱不了造反的嫌疑,可他从来兢兢业业,恭上谦下,何曾有半分反心? 难道要他把心都掏出来,才能证明忠心吗? 李珩冷笑:“你若无反心,此次又是怎么攻下帝都,挥军占城的?丞相,你既想当皇帝,又想混个好名声,未免太贪心了吧?” 有些事,已经被认定,是注定不会被理解的,有的人铁了心不信你,不论你解释再多,也不会信你,杨志安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臣这次的确造反了,但若非皇上苦苦相逼,我又怎会走上这条路?我带领大军在外御敌,你却在背后给我捅刀子,就算是心再忠的人,也会心悲。” “你若是及早奉旨班师,回来做你的丞相,朕岂会派人截断粮道,逼你回军?”李珩依然没有一点悔改,语气咄咄逼人,“哪个皇帝能容忍一个不听皇命的臣子带着十几万大军在外?” 杨志安不想再多做争辩,闭了眼又睁开,无力道:“看样子,皇上始终认为,一切都是臣之过错,既如此,臣也无话可说。” 说罢,他便转身要走。 李珩叫住他:“你打算如何处置朕?” “皇上想让臣如何处置?”杨志安驻足回头,冷声相问,“皇上是想活着,还是死去?” 与其活着受辱,当然不如死了干净,但是李珩自觉年纪还小,就这么死了,未免心有不甘,昔日忍辱负重得以复国的君主不是没有,他完全可以活成像他们那样的人。 “若丞相还记着先帝临终前的嘱托,就该放朕一条生路。”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杨志安就火大,难得地勃然大怒。 “别跟我提什么先帝嘱托,就为这四个字,我任劳任怨十几年,哪怕被你暗杀数次,险些丧命,之后又被逐出帝都,都未曾反抗,我做得已经够多了!先帝的恩情,我早已还清,你我之间的账,休要将先帝扯进来!” 李珩心下诧异,想不到杨志安也有失态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人不论道什么时候,都能保持一贯的淡定呢。 “那就不提先帝,朕乃大荣的皇帝,你若杀了朕,传扬出去,难免招来弑君的骂名,就算日后坐上了皇位,也不过是个谋朝篡位的皇帝而已,遗臭万年。” “我不在乎这些!”杨志安冷冷一笑,刻意露出一抹杀意。 喜欢福运娘子有点田请大家收藏:(.)福运娘子有点田青网更新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