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也疯狂》 第一章：盗窃发案 “是你报的警？” 云阳市，万兴商场外。 一名警官，带着一名见习警察，接到西华区11o指挥中心的警情，赶赴现场。 “是我，我他吗车被偷了。” 报案人看见警察，激动得手舞足蹈。 “我车就靠在这儿，去商场里面上了个厕所，我想着就几分钟，憋得又急，就忘了锁。” “一出来，车就没了。” 天气酷热，室外的温度达到了4o多度，报案人满头大汗，当着警察的面，还是在破口大骂。 “这些狗贼，胆子真的太大了，我就是转个身，摩托车就没了，太他吗猖狂了，我要是抓到，非把脚给他打断……” 刚刚接警，就被喷了满脸的口水，哪怕是警察，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吼什么吼，注意场合。” 带队的警官还没说话，一旁的见习警察却站了出来，身材挺拔健硕，183公分的身高，搭配笔挺的黑色警服，往人前一站，便有着非常的震慑力。 名叫陈振。 四年服役生涯，备战省考进入了警察队伍，分配到万安派出所，才刚入职两个月的时间，便已有着合格警察的气质，眼神极其的犀利。 摆正了肩上的执法记录仪。 “叫什么名字？” 果然，上一秒还叫嚣不停的报案人，一看这架势，立马就消停了。 “张俊。”报案人瞬间清醒，老实道：“不好意思啊警官，理解一下，我刚是有点激动，我这是一时间报的警，能给我找回来不？” 一翻手，掏出包烟来，就要给两人敬火。 陈振推掉，旁边的李警官也不抽。 “你什么时候丢的？”陈振问。 报案人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上午1o点，26分。” “噢？”陈振诧异道：“你记得这么清楚，确定么？” “警官，你不要低估我的法制意识好不好？”报案人又换了副脸色，变得正经起来：“是，我承认，我刚刚是有点激动，可我跟你说过，我是第一时间报的警。” 手指着路边的绿化带。 “车就停在这儿，我当时想上厕所，大约5分钟左右，出来的时候，车就没了。” “我当时看手机，1o点26分，一分不差。” 说得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和刚刚的暴躁判若两人。 陈振简直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又拿警察出气了？ 李警官3o来岁，接过来问道：“你摩托车手续都还在吧？行驶证带了么？” “带了。”报案人从兜里拿出行驶证：“我是本田的幻影15o，办下来144oo，裸车价137oo，才刚骑两天就丢了。” “新车？” 看过行驶证，陈振递给李警官。 李警官原本笑呵呵的脸色，则是瞬间就严肃起来。 价值137oo的新车，对于盗窃案来说，这算是金额较大，案情较重，更重要的是…… 这是李警官的辖区！ 现在的民警不好当，社区民警更不好当，跟政企和机关单位一样，一样的有精细化考核制度。 每人6o分的基础分，警容风貌，内务卫生，考勤情况，就连请假都会扣分，天天考，月月核，精细化考核压在头上，压得基层民警如坐针毡，根本就没有懈怠的机会，而精细化分数的高低，在月度和季度考核时，则关系到是否优秀？是否称职？基本称职？或者失职渎职的问题。 如果是年度考核不合格，甚至会被辞退，最低也是打回去培训。 而达到优秀的评级，需要9o分以上，8o分保底。 辖区生重大案件，要是受之不理，或者推诿拖延，被领导怪罪下来，更加严重的是被群众尤其是当事人给投诉了，举报了，查清有责，能直接扣个底朝天。 而想加分，说难，也难。 说不难，也不是很难！ 查处一起治安案件加2分，行拘和强戒一个加3分，如果能打掉一个犯罪团伙，按人头数加分以外，另加5分。 查获被盗抢的车辆，一辆，加5分。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摩托车盗窃案，这种车一天不知道丢多少，出警的时候都没引起重视，却没想到价值较大，李警官不敢疏忽，取下所里新配的多普达警务通，走到一边，拨通值班副所长的电话。 没过一会儿，电话接通。 李警官将案情汇报清楚，请示，要不要移交案侦队？ 万安派出所，二楼会议室内烟雾缭绕，烟灰缸插满烟头，案桌上摆着大摞卷宗，办案队的几位民警不停的翻着卷子，所里的一班领导眼里则带着血丝。 前段时间，万安人民医院生了一起3oo万的诈骗案件，案情极其重大，嫌疑人是早有预谋，打入医院内部，勾搭了医院的会计，再借会计之手伪造单据与账户，骗过了会计，将一笔设备采购款转到了自己名下的账户上，然后卷款潜逃了。 3oo万的诈骗案，而且有预谋的团伙作案，这件事连省厅都惊动了，马上就成立了专案组，由市局分管经侦的杜副局长亲自带队，指挥部就设在万安派出所。 战机紧迫，现在整个所里的警力，都被抽调了过去，哪里还忙得过来。 带班的隆副所长听得头大，前段时间，才刚刚清查了两盗两抢，好不容易消停一阵，这么快就开始反弹了？ 车辆盗窃，一都是系列性的，隆副所长当即表示，让李警官从，从严，立刻侦办。 李警官则是精神一振，不在领导身边，也下意识的啪嚓立正，腰板挺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激动。 “是，隆所，保证完成任务。” 报案人被晾在一边，陈振则靠了过去。 李警官，31岁，名叫李晟，o6年入警，到现在7年警龄，终于混了个社区民警，管辖着一条街道，两个社区。 陈振才24岁，高中毕业当的兵，在部队里自考了一个专科文凭，退伍后参加省考进的警队，分配到万安派出所，见习期一年，才刚刚入职两个月。 按照警队“传帮带”的传统，每一名入职警察，都会有一名师傅带领，传授实际的工作技巧。 而陈振的师傅，正是李晟。 警队的师徒情，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出警的时候一本正经，可背过身来，陈振便时时以徒弟自居。 “怎么了，师傅？要交回去么？” 李警官神色有些激动：“不用，我们自己办！” “自己办？”陈振微微一懵，随即却是惊喜起来。 涉案金额一万多，这可是价值较大的刑事案件。 哪怕是李晟的辖区，可他的职务是社区队的社区民警，也就是俗称的“片儿警”，主要负责治安维稳，管理户籍。 遇到这样的案件，都是移交给案侦队的。 也是这段时间，生了人民医院诈骗案的案子，所里抽不开人，才把他们临时调去值班。 却不想意外之下，让他们社区民警，破格的接手一宗刑事案件，而且是破案率较高的闹市区盗窃案，追回脏物是很有把握的。 这种机会，就显得更加珍贵。 要是顺藤摸瓜，打掉一个犯罪团伙，揪出一系列的嫌疑人，那价值可就太大了。 可见的战果极其辉煌。 就往小了说，抓获嫌疑人，再加追回脏物，顺利结案，保底12分的绩效到手。 而他处于见习期，跟了一个社区民警，要是参与破获一宗刑事案件，哪怕是一宗小小的刑事案件，领导会怎么看？ 会不会直接调到刑警大队？ 陈振的脸色逐渐涨红，这是给激动的。 “真让我们自己办？” 陈振会这么想，李警官更这么想。 普通人，总以为警察都是清一色，啥都管，总是冲锋在打击犯罪的第一线，其实不然。 警察内部，是有严格分工的。 入警7年，他才31岁，谁会甘心做一个社区民警？待在这个养老岗位。 李警官挥挥手：“我们接手，带上去看监控。” 整理警徽，陈振的胸膛不自觉的挺了起来，这还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刑案，来到报案人面前，像模像样的掏出执法证。 “你好，万安派出所民警陈振，现在正式对你的警情进行受理，请你配合我们侦办调查。” 报案人还挺纳闷，这两警官怎么跑旁边打个电话，回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可以上去看监控了么？” “当然了。”陈振回。 而就在这时，陈振耳边却突然一惊，传来清晰而有节奏的提示音。 【滴，……滴，……】 【envpeshion-未来公司检测当中……】 【1%，7%，21%，54%，86%，99%……】 【检测成功】 【执法者-警监级个人辅助-激活当中……】 【恭喜你，执法者，获得了未来公司的认可，请尽快的完成初始任务，激活你的垂直商店以及个人顾问。】 【任务要求：破获一起盗窃案，抓捕犯罪嫌疑人并且追回赃物。】 【任务奖励：埃德蒙德.洛卡德《侦察方法论》-初级精通。】 【任务奖励：布伦特.特维《痕迹与勘察检验》-初级精通。】 【激活奖励：弱光战术手册-a11en频谱式多波段光源。】 【认证奖励：eBdd-8oo型全球鹰无人侦察机组。】 几行字迹很快消失。 “埃德蒙德，洛卡德？” 陈振是两眼懵逼。 “这什么鬼？” “我这是出现幻觉？” 第二章：传奇老贼 报案人也是懵逼：“什么幻觉？” 陈振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刚刚的提示音，讲述声，还搭载现场字幕，那字幕还是金色的，像全息投影一样，场景极其科幻，极不科学。 狠狠的揉了揉眼睛，那几行字幕却早已消失不见。 他也只能归于幻觉，摇摇头：“没什么，我刚好像眼花了，有点幻觉。” 报案人郁闷道：“我跟你说案情，你给我说幻觉？” 李警官继续问道:“你哪里人？是本地的么？” “水南街，农机厂的。”这家伙居然有些不耐烦了，眼里掠着急躁：“这些等会儿再说，在你们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观察过了，这里应该是个监控盲区，好像没摄像头啊？” 警情严肃，陈振却被他一本正经的逗笑了。“你还观察得挺细致嘛。” 陈振遮手一看，竟然还真被他说中了，这还真是个监控盲区! 天眼的原则是组织框架，重点布局，每个路口都有，可路段的中间就难免会有疏漏。再加上这一段树荫太密，中间这一段哪怕照到也很模糊。 “怎样？”报案人不等安排，居然主动说到:“要不先去看下万兴商场，调一下里面的监控？” 李警官也笑了。 你这是教我做事儿？ “你先别急，咱们还是按程序来，这周围你都看过了么？”李警官问。 “早就看过了，没有，你看看这儿，光不溜秋的，我也不晓得倒什么霉，把车给停到这儿。” 这家伙也是自己作死，这里只是商场后门的一条支线干道，道路两边是城市的绿化带，对面是一栋住宅的围墙，行人稀少，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李警官忍不住笑：“你都知道偏僻，那为什么还停在这儿？” 报案人：“我这不是憋着急了么。” “这样，咱们还是先进去商场里面问问，我刚刚看了，这后面是商场的卸货通道，你看……那上边是不是挂了个摄像头？” 说着伸手一指，商场有7层楼高，6层的外墙上，的确是挂着部摄像头。 “麻烦你们了，这不能拖，咱们要抓紧时间，你们是警察，带我先去看看摄像头，帮帮忙。” 李警官：“你着什么急，这里是闹市区，要揪出嫌疑人还是很有把握的，咱们还是按程序来。” 报案人瞬间精神:“能找到人么？” 陈振说：“连你都知道调监控，还怕找不出嫌疑人？” “那我车能找回来么？” 李警官略显尴尬，陈振也是表情讪讪。 这，就很难说了。 陈振一拍他肩膀：“废什么话，先上去看监控。” 警察出面，很快便取得了商场的配合。 商场后门，也的确有部摄像头，刚好能照到这个地方。 可粗略一看，李警官便说道：“这位置好像有点不对呀？” 翻到1o点2o分的时候，果然，报案人骑着车过来了，靠在路边，跳下车就心急火燎的跑了。 报案人简直快哭了，抬起头来质问道：“你们这摄像头怎么装的？只照上半身？” 监控中，刚好只拍到绿化带的边缘，只照到报案人的腿弯而已。 商场经理理所当然：“这我们商场卸货区的摄像头，当然只拍货场了。” 陈振没去理会报案人，跟着师傅，专心的看着监控画面。 而几乎是紧随着报案人之后，不过短短的几十秒钟，嫌疑人就出现了，穿着一条黑色裤子，在摩托车前站了一会儿，似乎在左右观望。 “师傅，这摄像头能往上面调一点不？”报案人急道。 这也是好巧不巧，刚好只拍到下半身和两个车轱辘，连嫌疑人的衣服都看不到。 “好不容易找个摄像头，唯一的现场目击，你给我拍踢踏舞呢？” “这咋行呢。”经理摇头道：“调不了，角度是固定的。” 再过了一会儿，让报案人惊掉下巴的事情出现了。 嫌疑人短暂的踩点之后，挎上他的摩托车，几秒钟之后，腿一抬…… 车……居然就被骑走了。 报案人猛的摸向腰间，“我忘记拔钥匙了？” “不可能啊，钥匙在我身上，他怎么骑走的？” 李警官拍了拍调监控的保安：“后退一点，再放一遍。” 监控显示，1o：21：26，嫌疑人到达现场。 在车旁逗留至1o：22：31。 在车旁逗留了1分零5秒。 抬腿，上车。 1o：22：39，车就已经骑走了。 仅耗时8秒钟。 整个作案过程，耗时1分13秒。 报案人张俊，抓着脑袋，他是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一万多块钱买的摩托车，被人一分钟的时间就偷走了？ 比自己骑走还快？ “这怎么可能呢？警官？” 陈振拍了下张俊的肩膀：“你别着急，我们处理。” 李警官眉头微皱，开始感觉有点棘手了。 “技术开锁，手段娴熟，这是个惯犯，把画面放大一点，再放大，再大。” 李警官指挥保安，把监控调到16倍数。 画面中，是条黑色的劣质西裤，腿弯部份大量褶皱，显得质量很差，脚上一双黑色皮鞋。 李警官自己伸手，在键盘上按了个快捷键，咔嚓，截图。 “再把报案人的画面调出来。” 保安调出张俊的画面，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李警官拍拍椅子：“让我来。” “哦，你会操作啊？” 李警官笑了：“我玩监控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往电脑前一坐，鼠标划得却极其熟练。 选好同样的车前角度，同样放大16倍数，截图。 然后将两张截图放到一起，进行比对。 “你多高？”李警官问。 张俊：“1米73。” 刚调监控的保安呵呵笑道：“还是个二等伤残。” 张俊脸都绿了：“个子高就了不起了？” 这保安就一根晾衣杆儿，伸手比了下际线：“也没啥了不起，这上边儿，风大，我还羡慕你呢。” “那你可小心了，可别一阵风把你给吹跑了。”张俊说着鼻孔望天，跟保安两人就有点晒脸了。 陈振喝道：“你们哪门子的幽默，注意场合，保持严肃。” 李警官比对着两张图片：“同样的画面中，他腿比你短了一大截，你都才1米73，那么嫌疑人个子更矮，1米6左右，搞不好不到1米6。” 再次调出嫌疑人的监控画面，截取车前站立图。 李警官仔细看了一会儿：“注意到没有，这个人有很严重的内八字，从事过重体力劳动，再看这裤子的材质，年轻人是不会穿这种裤子的，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个老贼，年龄在4o岁以上。” 陈振耳朵，刷的就立了起来。 认真看，认真听。 他才入职两月，什么都缺，尤其缺的就是办案经验。 而对嫌疑人的分析，判断，是每个警察的必修课，老资历的警察，只需要一眼，就可以推测出别人的职业，习惯，有什么可疑？有没有作案动机？进行抓捕时，还需要判断嫌疑人有没有什么威胁，会不会反抗，这些都是基本功，甚至连嫌疑人的性格，都可以进行简单揣测。 福尔摩斯第一次见到华生时，就通过面容，肤色，手部观察，推测他是个军医，并且去过阿富汗。 而这些是没有捷径的，书本上学不来，纯粹靠经验堆积。 这就是眼力。 在警队有句话，一看学历，二看背景，而能不能走到最后，则看性格和眼力。 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太多了。 李警官接着说：“这双腿，内八字非常严重，经历过重体力劳动，营养还跟不上，而且缺乏休息，很大概率有服刑经历，再看他的手法，逗留的时间不长，应该是看着报案人离开的。” 李警官放开鼠标。 “之后下手，没有一点犹豫，肯定是个惯犯。” 李警官左手抱胸，右手捏着下巴，紧盯着电脑屏幕。 心里便已在分析辖区的重点人口。 这种老贼，一般不会流窜作案。 因为他们足够谨慎。 琢磨了一番，李警官捏着下巴，像是对陈振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你看，这是不是有点像二氧化碳？” “什么东西？”张俊彻底凌乱：“二氧化碳？” 李警官继续比对，脸色越来越肯定：“我估计，就是他了。” 陈振同样是两眼懵逼，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某个嫌疑人的外号。 李警官站了起来，说起这人，也是满眼唏嘘。 “老贼啊，几十年的老贼，这的确是我辖区的重点人口，名字叫黎永胜。” “这人，从八几年就到咱们辖区了，比咱们所长的警龄还长，长期盘踞在硫酸厂一带活动，前科档案光目录就是两页，从自行车偷到三轮车，再偷到摩托车，电瓶车，被公安机关处理了17次，5次刑事盗窃，劳教两次，劳改三次，治安拘留7次，总共蹲了14年大牢，进去就跟喝水一样。” “17次？” 其他人听得目瞪口呆，陈振却是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黎永胜？” 说外号他不知道，名字，他印象可就太深刻了。 这可是万安辖区的传奇老贼，劣迹斑斑，所里还专门组织学习过他的材料，黎永胜出狱时，被所里重点关注，还专程派人，遣送回了湘南老家。 居然是他？ 陈振问道：“他是去年出来的吧？又回来了？” 李警官点头道：“多半是回来了。” “他这人也是奇怪，他不是本地人，外省湘南人，可他就是喜欢咱们辖区，每次出狱都会回来，要不了多久又进去了。” 李警官对着陈振说：“你记一下，硫酸厂作为重点排查区域，他很可能回去。” 第三章：天眼监控 陈振赶紧记了下来，心里也是一阵高兴。 圈定了嫌疑人，这案子就算破了一半！ 而硫酸厂，也正好是师傅的辖区，目前来说，也算是自己的辖区。 而且陈振也是土生土长的云市人，当初大三线建设时，万安这边一溜串的五小工业，全都几十年的国营单位，什么煤矿铁矿水泥厂，只不过到了现在，大部份都荒废了。 距离自己家，也不过公交车几站的距离。 小时候，还经常去硫酸厂打篮球呢。 找回脏物就大有希望。 可李警官还是眉头紧皱，一手捏着下巴，在监控室里踱步起来。 张俊在旁边闹腾：“那还等个屁啊，赶紧去抓人啊。” 陈振双眼一瞪，这家伙脖子又缩了回去。 陈振察觉到还有问题，李警官头一偏：“不对，这可是辆新车，而且是价值较大的街车类型，如果是黎永胜，怎么会偷这种车？” 张俊在一边儿急得要死：“怎么又不对了？赶紧抓人啊，我车在他手里呢。” 李警官理都没理，说道：“结案时，涉案的赃物是有折旧率的，像电子类产品，三年之后的折旧率直接为o，机动车三年之后，折旧率只有一半甚至更低，够不上量刑标准，现在没有劳教了，就只有治安拘留，进去十几天就出来了，所以经验丰富的老贼，一般不会对新车下手。” “其实他们的想法也挺简单，一辆车也就卖个几百块钱，他们的选目标是电瓶车和125排量的摩托车，毕竟这是贼赃，哪怕你一万多的新车，也就多卖个两三百块而已，可是他的风险指数就会大大增加，销赃也没那么容易。” “再说了，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骑这样的车，不是摆明了有问题么？太招摇，他们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而偷这种车的，多数都是年轻人，他自己喜欢就偷，不知轻重，或者临时起意。” 李警官说到这里就停了，感觉也越的棘手起来。 像这种盗车案，冲动盗窃，激情作案，在闹市区是最容易破获的。 在天眼的监视下，很容易就追捕到了，而且是人赃并获。 可是惯犯却大不一样。 陈振听得极其认真，这些可都是老警察的干货，赶紧记录在心。 看得差不多了，李警官站了起来，跟商场的经理握手：“感谢你们的配合，我需要拷贝一份监控录像。” 商场经理还挺激动，连道：“没事没事，这是我们应该的，今天两位警官的谈话，令我们大开眼界，果然还是要专业的人。” 说着，回头看着旁边的几个保安，也是一样，都一脸崇拜的看着两位人民警察。 “好好学着点，一群废物。” 回过头，逮着李警官的手使劲摇晃：“李警官，您看看能不能组织一下，让我们这些人，跟着你们也学点侦探？” “回头再说，就不打扰了。” 走出商场，张俊还在想不通：“一分钟，就把我车给偷了，有这么神么？” 李警官却丝毫不觉得奇怪：“你没上轮锁，是这个样子的，对这些窃贼来说，没上轮锁，就相当于送给他们一样。” 张俊问：“他到底怎么偷的？难不成，还真有什么万能钥匙？” 李警官：“这是作案手段，你别问。” 三人径直来到警车跟前，张俊兴奋道：“现在去哪儿？抓人么？” “别急，先回所里再说，调路口的监控，看看能不能确定嫌疑人。” 张俊再次捉急：“既然确定是他，还回什么所里，直接去硫酸厂抓人啊，硫酸厂我都熟，要不我来开车？” 陈振径直走向驾驶位：“想都别想，老老实实回派出所，仅靠推测是不能作为证据的，明白吗？” 李警官对陈振微微点头，表示赞赏。 带这个徒弟，真是说不出的省心，这么大的个子，人还机灵，而且心态端正。 “你说得对，适当的分析是可以的，咱们还是要实事求是，哪怕有99%的怀疑，也不能完全确定，要靠事实说话，干咱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讲证据。” 李警官又回过头来安抚报案人。 “你别着急，咱们还是按程序来，别忘了这里是闹市区，两边都是监控摄像头，总会照到他的，确定是他，咱们立刻组织抓捕。” 上车之后，李警官心里却忐忑起来。 办案是一场正负双方的博弈，有相应的侦查手段，也就有逃避侦查的办法。 尤其是那些反复作案，反复处理的嫌疑人，每进一次监狱都像是进修一样，还懂得与时俱进，文化水平不高，可说是职业罪犯也不为过，巨猾，鬼精，侦办人员最烦的就是这种老贼，即使抓捕了，要撬开他的嘴巴也极其艰难。 如果真是黎永胜，这案子，悬。 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三人搭乘警车，回到万安派出所。 一栋公安标志的蓝白配色，高达五层的机关建筑出现在眼中。 看着万安派出所的字样，哪怕入职两个多月，陈振的内心还是难掩激动，与有荣焉。 他从连队开始，就已经在做备战省考的准备，主攻的治安专业，对于公共的基础知识，还是有充分了解。 现在的城市化行政管理，是按照条块组合，以街道为基本单位。 街道办事处，就像是镇政府一样的行政级别。 通常来说，街道的面积，远没有镇的大，因为镇管辖着乡村，但人口，比镇的更多，更密集，经济也更加活跃。 可是万安街不一样。 因为万安街，以前本来就是个镇，叫万安镇。 而且是一个工业为主，劳动力密集的城郊大镇，镇上总共有16家大大小小的国营企业，辖区面积7.8平方公里，户籍和常住人口，更是达到了2o余万人。 差不多一个县级市那么大。 后来进行城镇化改革，撤镇改街，并入万安街道，辖区面积不变。 对于街道来说，这是何等的庞然大物？ 与之对应的，万安派出所，也是同级别派出所中的庞然大物。 五层高的独立建筑，数千平米的办公面积，在岗民警，加上辅警协勤，总数有18o多人，有自己的情报组和案侦中队，还有一支6o多人，由街道组织的巡逻大队，加起来2oo多号人，所长挂正科级别。 要放县级市来说，相当于一个分局的配置了。 对于有志于此的陈振来说，来到万安派出所，他是相当的荣幸。 一无学历，二无人情，他连一天警校都没上过，参加公考进入警队，要没有那4年的服役经历，想进这种等级的派出所，基本没戏。 因为案情紧张，李警官便没急着立案做笔录，而是来到了警务综合指挥室。 指挥室正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块4米宽，3米高，总面积达到12个平米的等离子拼接显示屏，实时监控着辖区之内5条交通主干道，65个交叉路口，27个社区和两个自然村，总计432个监控摄像头。 显示屏下方，两排共12台电脑，接入公安内网，方便办案人员调取监控，进行图侦工作。 李警官三人，凑在一台电脑旁边，在图侦专业小**警的帮助下，调取路口的天眼监控，报案人张俊，再次凌乱。 1o点25分，宏明路十字路口，果然出现了嫌疑人的身影，穿一件灰色夹克，在红灯处停留了1o几秒钟，停车时，因为车身太高，这家伙还跳下车扶着。 路口的监控摄像头，清晰度非常的高。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李警官问道：“这头盔，是你的？” 第四章：图侦追查 张俊简直欲哭无泪，这家伙，居然还带了头盔？ “是他么？”陈振问。 监控中，就是个小老头一般的人物。 李警官点头道：“很像，外部特征基本符合，继续追。” 画面中，嫌疑人带了一部蓝色的全盔，脑袋给遮得严严实实。 “可是不对。”李警官再次捏起下巴。 既然是惯犯，可不是那些愣头青，过这些交通路口，都是有准备的。 这些老贼是懂摄像头，可一般都是带帽子，裹围巾，这部蓝色头盔这么招摇，不是黎永胜的盗窃风格。 “有人教唆？” 李警官心头微微一跳，难道是被人胁迫了？ 虽然只是个社区民警，可毕竟扎根基层这么长时间，对于社区和底层的那些门道，李警官烂熟于心。 一股不好的预感腾起。 同时内心也隐隐激动。 迹象表明，很有可能是一个团伙作案。 搞不好，真要办出个大案。 行车轨迹，宏明路，右转进入宏鑫路，第二个摄像头也顺利追到，拐入建设一路，进入恒心街。 进入这条街，李警官就知道麻烦了。 这里是密集生活区，两片安置房，再加一个农贸市场，小巷纵横，分别通向四个路口。 果然，进去了，嫌疑人就骑着车到处乱钻。 既是为了摆脱追捕，也加大办案人的侦破难度。 钻进去之后，下个路口就找不到人了。 建设路与恒心街十字路口，没有。 连查三个路口的摄像头，仍然没有。 陈振看了眼李警官，问道：“这是跟丢了？” 李警官对小**警说：“快，放弃路口，先调新园二区的停车场，所有路边能调的摄像头，全都看一遍。” 陈振也紧紧盯着，对他来说，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图侦工作，是一项高难度，专业性的侦查技能，城市道路状况复杂，时机紧迫，如何跟踪目标，如何判断去向，如何划定嫌疑范围，再到传说中的作案地理侧写，是一门高度专业的学问，目前也只有公安大学，东北刑侦学院这样的高等学府才有相关专业，会图侦的都是高等人才，像陈振这种公考入警，纯粹就是两眼一抹黑。 小**警，就是这样的一个高等人才，公安大学研究生毕业，双手在键盘上动得飞快，看得人眼花缭乱，根本就不用鼠标操作，全靠输入数据，调出一个个摄像头，动态捕捉，逐帧检索。 这一番操作完全是王八干瞪眼，陈振完全看不懂是怎么回事，也搞不懂什么原理，就已经圈定了几十张嫌疑图片。 小**警终于拿起鼠标，点开图片，一张张肉眼排查。 几分钟后，小**警摇头道：“不行，嫌疑人信息太少，没什么参考价值，我只是针对车型检索，没什么用，就这么几十张图，全都没有。” 李警官自然也看见了，张俊极其紧张，揉着眼，一张张图片跟过来的，的确没有。 张俊骂道：“人呢？哪儿去了？这王八蛋还能上天？” 李警官卖出个笑脸，说道：“小罗师傅，你比较懂，林所和王哥他们，又在忙人民医院的案子，走不开，你经验比较丰富，你是行家嘛，你说说，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追？” 小罗笑着说：“李哥你客气了，我懂啥啊，我只懂操作电脑，破案还是要你们来。” 李警官打个眼色，陈振马上会意，起身到饮水机的地方，给倒了杯水过来。 “小罗哥辛苦了，你就帮咱们分析分析。” 小**警赶紧站了起来，连声说谢谢，推了下眼镜，还是说道：“那我就，表一下意见？” 李警官掏出烟，递给小**警一支：“小罗师傅太谦虚了，你说，我们虚心学习。” 小**警赶紧推掉：“李哥，我不抽烟呀。” “来，来一根儿，干咱们这行哪有不抽烟的。” 张俊也是会来事的，“就是嘛，有烟无火，难成正果，小罗师傅走一个。” 火就递到了嘴巴上。 陈振拍手给他打掉：“你干什么，当你家呀？这地方能抽烟么？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伸手，将李警官手上的烟给接了过来，插到小**警的耳朵上。 三个人太过热情，小**警推脱不过，拿起鼠标，点出刚刚分析的文件夹：“嗯，怎么说呢，我只是课堂上学过，不知道对不对。” “嗯，你说，你说。” 小**警坐直身体：“一般来讲，盗窃案，都会经历三个阶段，第一，案阶段，这个时候的嫌疑人，会产生紧张的情绪，只想快的逃离现场。” 手指一动，点出一段视频，停住，嫌疑人骑着车，出现在红灯路口。 “可是很显然，这次的嫌疑人，并不紧张。” 点击播放，画面中，这小老头在路口停了下来，个子太矮，车身太高，他还跳下来一只手扶着，停了几十秒，绿灯一亮，这家伙跳不上车，还推着车助跑了几步，飞身上车。 按道理讲，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完成之后，如果心急，那么肯定是拧大油门就跑。 可这家伙呢，上车就很快的稳定下来，慢悠悠的骑了过去。 哪有半点紧张？ “嗯，你继续说。”李警官说。 小**警说：“那么判断，这个嫌疑人，是个惯犯，甄别惯犯与初犯，有否前科，是咱们侦破的第一重点。” 李警官点头道：“对，小罗师傅说得很好，这家伙就是个惯犯。” 小**警腼腆一笑：“那么第二个阶段，潜逃阶段，这里的区别就很大了，如果是惯犯，他很可能就有自己的规划，勘察过现场，踩过点，规划过逃跑路线，这样一来，我们就需要尽可能的分析，摸出他的逃跑路线，这是一个侦查方向。” 李警官双眼一亮，手微微提起，却无奈的放下，脸色几番变化。 倒不是小**警总结的有多精辟，而是李警官感觉遗憾。 坐镇指挥室，主导案情分析，他无数次梦想中的场景，在这种情况下意外实现。 然而手中无权。 神色很快的暗淡下来，恢复正常：“嗯，你继续说。” “而你们看。” 小**警点出几张图片，在电脑上四分频。 “往东，建设路口，往西友谊路口，都是出城的方向，经过三四个路口，就能越走越偏，顺利逃遁。” “可嫌疑人偏偏往南走，进入恒心街。“ “这里是入城方向，人流较多，道路上很可能有交警执勤，风险就会大大增加，他为什么往这里跑？为什么反而道而行之？那只能说明，他事先有规划，是踩过点的。” “那么第二个侦查方向，我们就不应该放在各个路口，而应该放在小巷，辅道，楼区通道，躲避摄像头，钻到另一条街，这样就很容易追丢，4oo多个摄像头，错了一个，我们要分析的数据就会几何式的增加，再加上时间线，就会变成个天文数字。” 第五章：人脏分离 李警官连连点头：“说得太好了，不愧是公安大学的高才生，然后呢？” 手下意识的再次扬起，又很快落下。 无权，无人，派谁去查？ 小**警继续说道：“如果排查不到，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人赃分离。” “像这种惯犯的嫌疑人，很可能先行藏匿，将车停到某个隐蔽的地方，或者干脆就甩到路边，自己跑去喝茶。” “这样一来，就降低了他的犯罪成本，也在试探警察的反应能力，如果反应快，车被找到了，他就当没偷过，等到他觉得安全了，再回来取。” “而这个时候，大多数是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 “却不料，这样反而给了我们突破口，到了晚上，他降低警觉，大摇大摆的把车骑走，对我来说反而简单，几分钟，几张图就把人给找出来了。” 张俊：“干什么呀？难道我还要等到晚上？” 李警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得好啊，小罗师傅，可当务之急呢，应该怎么做？” 小**警道：“嗯，刚说的是处理方法，不算是侦查方向。” “第三个侦查方向，自然是排查恒心街，重点排查楼道，停车场，比较隐蔽的地方。” 陈振听得极其认真，这些看起来简单，对他来说却是梦寐以求的学习机会，他连一天警校都没上过，主攻的还是最基础的治安专业，对这些空白一片。 可他却不得不站了起来。 机会难得，但还有的机会更加难得。 “要不，我去跟林所汇报一下，先带一队人过去排查一遍，争取把车先给找出来？” 这话，陈振是当然是对着李警官说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心的请问。 李警官知道他什么心思，却感觉一丝欣慰，终于找到点存在感了。 “去吧，汇报的时候简明扼要，听取领导的指示，排查的时候，要重点排查小区里面的停车场，小巷，楼道，两个重点侦查方向，全都要尽量的摸清楚。” “有没有隐蔽通道，通往哪里，这些搞清楚。” “还有就是，一定要全力以赴，多找隐蔽和偏僻的地方，尤其是小区里面的楼间道，嫌疑人很有可能带着工具，会把车给遮住，检查仔细一些，争取一次成功，把车给顺利的找出来。” “第三。”李警官意犹未尽，毕竟就这么一个徒弟，派出去了，就剩自己个光杆儿司令。 也只有全压他身上了。 “第三要多注意排查可疑人口，多盘问，争取获得更多的线索，明白吗？” 陈振重重点头，眼里却露出毫不遮掩的感激。 这话，陈振也是有一丝小心机的，作为一个见习警察，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机会，也得来不易。 “是。”陈振欣然领命，快的出了指挥室。 “等一下。”李警官追了出来，把陈振拉到一边，叮嘱道：“记得跟林所汇报，很有可能是团伙作案，既然藏匿，就不排除有人接脏，我在这里继续盯着，你争取多带两个人去。” 陈振微微愣神:“团伙作案？意思说他还有同伙？” 李警官在他背上拍了一记：“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你要汇报清楚，楞什么楞？还不快去。” 陈振再次点头，看向李晟的眼神微微闪烁。 这个师傅，当得真没说的。 向领导汇报案情，不仅是越详细越好，还必须有自己的分析，这是一个办案人员应该有的基本素质，这些都决定了领导对你的看法，现在自己是见习期，还未定型，也是职业生涯最为关键的阶段，决定着自己的去向，前途。 连这一点，师傅都帮自己准备好了。 而这一切，还是自己从师傅手里争取过来的。 回到执勤办公室，飞的整理了一份案情资料，往三楼上林所的办公室去。 到三楼尽头的副所长办公室，陈振腾起一丝紧张。 虽然入职不久，可哪一个待分配的见习警察，不熟悉派出所的情况？ 早就摸得门清。 以前的万安派出所是综合管理制度，在所的民警不论是什么岗位，都需要执勤处警，除了直系领导之外，其他民警除了资历老一些，在工作内容上，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遇到稍微大一点的刑事案件，一律移交刑警队。 而自从去年，“三队一室”改革之后，万安派出所也建立了自己的案侦中队，负责一般的刑事案件处理，在整个所里的地位，就相当于刑警队里的重案组一样。 人数不多，可个个都是精英。 而负责案侦中队的林副所长，是陈振现阶段的偶像。 因为他以前是刑警，而且是最危险，也是最老辣的缉毒警察，西华区分局缉毒大队四组探长，去年成立案侦中队时，才调到万安派出所，重大的案件都是林副所长在进行处理。 而自从林副所长挂帅以来，破案和结案率飞提高，积压的案件也处理了十几起，程所长脾气不好，对谁都虎着脸，可唯独对林副所长客气有加。 整理警徽，端正仪容，在门口稍站了一会儿，陈振提手敲门。 “进来。” 陈振推门而入，露出规规矩矩的笑容。 “林所您好，打扰了。” “我是新园社区见习民警，陈振，向您汇报。” 林所四十来岁，个子瘦高，脸颊清豁，一双细眼，眼皮似耷非耷，乍一看，就好像没睡醒似的，可只要眼一睁，眼神便如鹰隼般锐利，一看就是刑侦出身。 此时正趴在案桌上，和自己的徒弟王宏伟，研究人民医院的案情。 闻言头一抬，林所站了起来。 “不用那么客气，案子我听说了，你师傅呢？” 问起自己师傅，陈振大喜过望，要知道他平时在社区警务室，而且是住所制，除了值班备勤，所里是很少来的，没想到林所日理万机，居然认得自己。 “师傅在指挥室看监控。” “过来坐下说。”林所扣着脑袋上的秃瓢：“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是那个小王？还是小李？” “呵呵，小陈。” 坐下之前，对王宏伟说了声：“王队你好。” 王宏伟只是嗯了一声，仍然趴在卷子上。 陈振丝毫不在意，这可是林所的徒弟，从缉毒大队一起调过来的，也是目前案侦队的主力。 陈振心态很正，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见习警察比得了的。 两三分钟，将案情简明扼要的汇报。 林所问道：“有头绪么？” 陈振心里知道，所谓的“有头绪么？”是指犯罪嫌疑人。 既然说了让你去查，如果连一丝头绪都查不出来，那你来汇报什么？ 赶紧坐直身体：“有，经过我们的仔细比对，初步怀疑是惯犯，黎永胜，他很可能又回到我们辖区了。” “黎永胜？” 林所不无兴致的笑了起来，埋头啃卷宗的王宏伟都跟着笑了。 他，谁不知道啊，不光分局，市局，就连省厅都挂了名的。 王宏伟笑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咱们这儿的牢饭味儿更香么？他本地不偷，偏要跑到咱们这儿偷？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第六章：恶性团伙 林所笑着说：“他，脑子可没问题。” “对这个人，还真不能常理度之。” “偷到了这种程度，却不吸毒，就是单纯的为偷而偷，死不悔改，省厅还当做反面教材给研究过，专家们给出的说法是什么地理侧写，什么破窗效应，简单说，就是破罐子破摔，这是他的犯罪习惯。” “然后呢？”林所继续问。 陈振赶紧汇报：“然后，案件中存在一个疑点。” 拿出准备好的车辆行驶证复印件。 “被盗的车辆价值较高，而且是刚买两天的新车，票和手续都在，价值一万三千七百块钱，如果是黎永胜，就显得极其可疑。” 投桃报李，陈振汇报到：“我师傅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团伙作案，很有可能人脏分离，先行藏匿，也不排除还有同伙，有人接脏的嫌疑。” 林所讶异的看着陈振，眼中不无赞赏的神色。 他印象当中，这只是个公考进来的见习警察，那一批算起来，才两个多月，就有这个水准了？ 体型高大，说话还不结巴。 “总结得很不错嘛，很到位，条理也很清晰，咱们办案就是要从多方面分析，列举更多的可能性，你很有潜力。” 陈振当然的受宠若惊状，将手中的复印件递了过去。 林所接过来。 复印件上，是一辆流线型的街车类型，肯定是够量刑标准了。 “价值多少来着？” 陈振道：“办下来144oo，裸车价137oo，才刚上路两天，手续齐全都在。” “一万多？” 林所细眼豁的睁开。 李晟，只是根据经验推测，而以林所对黎永胜的了解，那就是直接认定。 黎永胜的上一次刑判，林所还刚到西城分局，是亲自参与过的。 抓捕的时候，这家伙双手抱头，直接来一句，报告政府，我只是看看他电瓶还在不在，没打算偷。 然后并案处理时，他还主动表示，认罪伏法，一些小额案件，哪怕不是他的，他也都痛快承认，可卡到19oo块之后，这家伙则咬死不认了，金额稍大的案件也一律不认，说你们别想坑我，我啥都懂，甚至还一本正经的，和办案人员讨论过犯罪成本，说他当扒手时，扒多了1块钱，都会给别人还回去。 对涉案金额极其敏感，他核的价，比物鉴还准，这种人，会干这种傻事儿？ 这种车辆，没线索也就算了，一旦有点线索，肯定是要追查到底的。 他心里能没谱么？ 没人逼他，他能干出这种蠢事儿？ 那么，极其可能是团伙作案。 而且是恶性势力团伙。 林所吸口气，和隆副所长想的如出一辙，这才过了多久？打掉一个又来一个？ 将行驶证复印件，啪的摔在桌上。 “查，彻查到底，这个案子你们继续跟，找到人，就直接抓回来，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陈振站了起来，就要打算出门了，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要直接抓回来，线索不就断了么？” 林所手一挥：“放心的抓，抓了让他带路，一锅端。” 在配合工作这方面，这老家伙觉悟可高了。 出门之后，陈振没急着走，王宏伟跟了出来。 “你打算怎么查？” 陈振：“初步怀疑是藏匿了，我想找几个人帮忙，先把恒心街排查一遍。” “行。”王宏伟跟着下楼：“今天办案队都在外面忙，我给你找几个巡防队员。” “嗯，谢谢王队。” 王宏伟拿出电话，打给勤务办公室：“陈姐，帮忙把黎永胜的照片打印几份。” 想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有，杨建，伍新桥，王辉，刘向生，黄图坤，这几个前科人员也一起打出来，打印详细一些，地址电话都要，装订一下，打印1o份。” “谢谢了陈姐，我跟着上来拿。” 王宏伟可是正牌的警官学院刑事专业，几个重点人口被他划了出来。 陈振明知故问：“王队，这几个也是前科人员？” “嗯，你有照片好办一些，多注意一下这几个人。” 说完神秘了一些：“尤其是黄图坤，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向他了解情况。” 陈振眼中，绽出惊喜意味。 “这是你的线人？” 王宏伟微微一笑，没接话。 陈振赶紧道：“感谢王队指点，我刚刚参加工作，今后有机会想跟你好好学习。” 王宏伟伸手拍拍他肩膀，眼中也露出一丝欣赏。 他和李警官一样，31岁，可在所里的地位却大不一样，他算是所里的领导层，而且是办实事的，对于新警的情况也很了解。 这一批14个见习警察，就陈振条件最好，当4年兵，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身体素质好得没话说，一块干抓捕的好料子。 只要性格没啥问题，沉得住气，以后前途无量。 而从今天的表现来看，王宏伟甚至有些动心，想直接拉过来。 可想归想，肩膀拍下去，也只是说了句。 “好好干。” 到一楼，巡逻大队治安办公室。 虽然是街道组织的，人员工资走街道财政，归街道综治办，可办公室却设在派出所，分配巡逻也是派出所在安排。 王宏伟，兼任巡逻大队队长。 这可是实权大队，6o多人的调动，全归他说了算。 6o多人的巡逻队，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力量？这是程所的心头肉，在分局和市局的会议上，几乎是每会必讲，逢人便吹，这是一支担使命，能打仗，能打胜仗的队伍，牛逼得不要不要的。 同级的派出所中，云阳市妥妥的独一份儿。 规模有了，那装备自然也得跟上。 全套特警作战服，作战靴，字母背囊，网状背心，护目镜，防爆盾牌，防爆头盔，防刺手套，防刺背心，橡胶警棍，四辆面包警车，当然，还有传说中的大粪叉，执法记录仪更是每人必备，装备精良得简直过份，几个副队还配了新的多普达警务通。 单兵装备好几大千，配警务通就直接过万，反正是街道出钱，也不知程所是怎么忽悠出来的。 …… 这是个迷。 办公室门口，放着部蓝色防爆桶，王宏伟推门就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队员都在外面巡逻，只剩两个组长值班，在办公室吹着空调，看见王宏伟刷的站了起来。 “王队好。” “葛队呢？在哪儿？”王宏伟问。 刚刚说着，里面休息间的门就推开。 巡逻队副大队长，葛洪军，4o岁左右，急忙忙的扣着纽子出来：“王队来了？有任务？” 看见他，王宏伟露出笑容。 “一点小事，这是新园社区的见习民警，陈振，他手上有个盗窃案，你帮忙调几个人，跟他出去找辆车，帮忙排查一下。” 葛洪军赶紧过来握手：“没问题，小陈同志尽管吩咐。” 人带到，王宏伟便说：“我楼上还有案子在忙，老葛你用点心，这可是新同志，帮忙照顾一下，陈振你跟我上去拿资料。” 陈振赶紧跟上，葛洪军跟着追了出来，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那诈骗案怎么样了？有线索么？” 第七章：胡搅蛮缠 陈振当然知道，这问的是3oo万的诈骗案，自己也竖起耳朵听。 “甭提了，跟拍电影一样，光设局就一年时间，嫌疑人所有信息都是假的，线索又断了，这些回头再说。” 上楼拿了资料，王宏伟又跟着下来。 刻意跟葛洪军打招呼：“老葛你注意点，多配合，你可别乱脾气。” 还专程下来打招呼，这就是明显的照顾了。 王宏伟转身上楼，葛洪军掏出烟来，递上一根：“小陈同志，你大概需要几个人。” 陈振不抽烟，但是赶紧接过：“感谢感谢。” 他虽然是入职民警，可在这位老哥面前，丝毫不敢摆谱。 能做到巡逻大队副大队长，能是什么简单角色？ 所里的抓捕第一人，7年的侦察兵，三届全连战斗标兵，身高18o，体重也是18o，徒手素质没个七八人，放他不翻，只不过他们那时候退伍条件不怎么好，这人也实在，在所里干协勤就干了11年，外号葛大炮，几任所长都被他喷过。 “我就是找辆车，有两三个人帮忙就行了。” 葛洪军点上烟，他这人年轻的时候爱放炮，老吃亏，如今4o来岁也总算是学会收敛，也会看人，也会来事了。 王宏伟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接二连三的打招呼，那这人肯定是入了林所的眼，再看这身体素质，没得说，也乐于烧个冷灶。 “两三个人够什么够，恒心街是吧，我把新园那边的人全派给你。” 陈振连说不用。 “天这么热，哪敢劳烦洪队出马，有两个兄弟帮忙就行。” 葛洪军转身进屋，抓起桌上的面包车钥匙。 “我反正也没啥事，就陪你走一趟。” 陈振心里高兴得一逼，也不再客气。 自己入职两个月，还是第一次带队，而且是片区排查，从哪里查起，怎么查，该注意什么，包括片区情况，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找什么东西这方面，还有谁比这些整天在街面上走的巡逻队更清楚？ 猫猫狗狗走丢了都能找到，何况一辆车？ 葛洪军已经上了面包车：“废什么话啊，你自己去，能找到人么，上车。” 陈振跳上车，跟师傅了个消息，便到恒心街排查去了。 而李警官这边，机会难得，还赖在指挥室不肯走，继续查监控。 张俊没看几分钟就不行了，看得头昏脑胀，指挥室吹着空调，居然跑沙上睡着了。 李警官把他拍了起来，叫来一个值班民警，带他去立案，做笔录。 一个小时后，张俊回来了，还贴心的带回来几瓶冰镇饮料。 “怎么样？找到了没？” 李警官摇头道：“没有，你到隔壁休息一下吧。” 张俊这家伙也挺听话，到隔壁沙上一躺就睡着了。 可没过一会儿，做笔录的警官又进来了，把他给拍醒，让张俊回去等消息。 “什么东西，叫我回去？李警官呢？” 说完就冲到指挥室：“怎么样？还没找到？” 李警官说道：“暂时还没，天这么热，你先回去休息。” “我回去？我回哪儿去？我车都没找到，你叫我回去？” 李警官仍是客气的说道：“你呆在这儿没用，回去吧，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剩下的交给我来办。” 张俊瞪大双眼，一脸夸张的问道：“交给你办？车是我的，交给你办？” 李警官脾气再好也不乐意了：“不交给我办，你还交给谁办？” 张俊看来是早就不耐烦了，一甩手道：“破事儿真多，你们这磨磨蹭蹭干嘛呢？搞一下午了，人都知道了还在看监控，直接去抓人啊，硫酸厂我都熟，我带路。” 李警官声音提了起来：“你想什么呢？我告诉过你，办案讲的是证据，现在嫌疑人都没确定，怎么抓人？你有这个权力吗？” 张俊声音还更大一些：“我没有，你有啊。” 李警官终于火了：“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我也没有，回去等消息。” 李警官回头要走，张俊给急了，又拉出一张笑脸。 “不是，李警官，我只是心急而已，你别往心里去。”眼睛一转，又说道：“那是说，卡在我们面前的，是不是确定嫌疑人的问题？” “这当然了。”李警官说。 张俊又来了精神：“其实这也不难吧，你想，能确定失窃的时间，1o点21分，26秒，这不就简单了么，我是第一时间报的警呀。” “是啊，没错啊。”李警官说。 张俊伸手，将李警官顺手一拉，拉在派出所的阶梯上蹲了下来。手一抄，就薅李警官肩膀上了。 神叨叨说道：“你想啊，现在的车上，不都有行车记录仪么，我们只需要查一下那个时间段经过的车，能看到车牌号码对不对？” 李警官：“对呀。” 张俊道：“这不就简单了，去查一下车主是谁，调行车记录仪的监控不就行了么？” 李警官瞬间给跪。 “车主不一定愿意配合。” 张俊脖子一梗：“警情就是命令，他还敢不配合吗？他当自己谁呀？” “那你认为，你是谁呀？” 张俊：“我是华夏公民，公民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你想啊，现在法治社会了，真要安心揪个人出来，有多难呢？真要抓他，那么挖地三尺都跑不掉，对不对？” 李警官无语凝噎。 话糙，但理还真不糙。 新中国几十年的法制积累，要办到这一点，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可需要动用的技术手段，人力资源，需要耗费的警力而言，就不可估量了。 李警官拿掉张俊的手腕站了起来。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每一个当事人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要相信公安机关，这件事所里足够重视，全力在办，上级下了指示，也有了具体的行动安排，你这里呆着干着急，没用，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张俊还在纠缠：“那监控那边消息出来了么？这都快几个小时了，怎么都该有结果了吧？” 李警官知道他还不肯死心：“那行，那你自己再去看。” 黎永胜的确狡猾，仅仅两个路口，就把侦查人员给甩掉了，人就在监控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李警官算是尽职尽责，也是学习的机会实在难得，一直缠着小**警，严重出办案规格，对每个路口进行动态截图分析。 1秒1张，每分钟就是6o张，一个小时就是36oo张，4个路口就是14ooo多张，这些都需要逐张筛查，很多还需要肉眼分辨。 工作量何其庞大？ 这些张俊都是知道的，他才看了几分钟就不行了，跑旁边睡觉。 过去自己一问，小罗警官镜片上爬满了水雾：“很遗憾，还没找到。” 张俊说：“那要不，再加一个小时？” 小**警当场去世。 李警官说道：“没用，如果是黎永胜，他很可能猫到晚上再去取车，甚至丢个几天时间，只有等今天过了，再分析晚上的摄像头。” 讲完又说：“这样，我明天一大早起来，就去给你找线报，这样总行了吧，总之尽力给你办。” 张俊又又来了精神：“有线报吗？线报可靠吗？要不咱们现在就去？” “今天不行，今天我值班。” 张俊郁闷道：“我车还没找回来，你还有心情值班？” 第八章：你真的是大爷 李警官一口气憋在胸口，要不是穿着这身警服，真想按在厕所里淹死他。 现在所里这么忙，他辖区警务室，都是两个协勤在帮忙看着。 他要是走了，这派出所还干不干了？ 真当你是大爷？ 李警官强压怒气：“不行，这是我的份内工作，请你理解。” 张俊又开始阴阳怪气：“理解？你叫我怎么理解？我有句话，要是说出来，你别生气，你能让我说不？” 张俊瘦精精的，还穿件花衬衫，像个牛皮糖一样，偏偏还表情丰富。 这种人，你说他讨厌吧，算不上。 李警官还被他逗乐了：“你明知道我会生气，那你为什么还要说？” “我不说不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警察办案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是几天时间找不出线索，这个案子就会搁置，我的车就完了，你叫我怎么理解？” 人往派出所门口一蹲，撒起泼来。 “反正你别想打我。” 这话一出，李警官才是哭笑不得。 可他毕竟是多年的基层民警，遇到胡搅蛮缠的多了，这脾气也是好得没话说。 “你听着，现在我们遇到的嫌疑人，是一个非常狡猾的惯犯，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可你相信，他聪明，咱们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既然知道是他，那他肯定跑不了的，多一点耐心，给我几天时间。” “我仅保证，全力给你办。” 说完，给出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陈警官的电话号码，他现在带人在恒心街找车，你要是放心不下，就跟过去看看吧。” 张俊又又又又来了精神，转头便走：“你这不早说，你早说我不早走了么，浪费时间。” 刚出大门，又马上折了回来。 李警官看到他，就像见鬼一样：“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家伙扒着大门：“记得啊，用心一点，你要是给我找回来，我给你送一面锦旗咋样？” 李警官手指大门，言简意赅。 终于吐出了那个字。 “滚。” …… “嘿，还失去理智了。”出派出所，张俊便给陈振打去电话：“在哪里啊？陈sir。” 陈振正忙的满头大汗，过去的两个小时当中，他跟着葛洪军，带着总共9个巡逻队员，把恒心街翻了个底朝天，路边，停车场，包括一座商业楼盘的地下停车场，小区楼道，全都查了，没有。 此时正心头火起。 “你谁啊你？” “我啊，张俊儿，我车给找到了么？” 原来是当事人，陈振收敛了语气。 “还没有，你回去等消息，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又来这一套？”李警官好说话，张俊看来是有点飘了，阴阳怪气的说道：“一个叫我回去等消息，第二个也叫我等消息，是不是要我去找你们所长啊？” 陈振可不吃这一套：“那你就赶快去。” 电话啪的挂了。 葛洪军自然也听到了，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去他娘的的文明执法，这他娘的又是个大爷。” 陈振赶紧道：“无所谓，还是案子重要，洪哥，你看接下来怎么办？” 葛洪军看了下表，下午4点4o分。 “抓紧时间吧，我无所谓，可队员还得下班。” 还剩一个多小时。 案子来了，加班是常事，可这些巡逻队员未必愿意。 “那行，要不咱们再去排查一下新园二区？” 二区在友谊路，已经出了恒心街的片区，陈振也只能碰运气了。 一个小时后，还是没找到。 葛洪军说道：“这没办法了，我还得带人回去交班，要不你也一起回去，我让晚班的人继续帮你找？” 陈振哪儿敢啊，再三道谢，赶紧说不用。 人情是相互的，葛洪军好歹也是巡逻副队长，王宏伟只管调动，日常的训练，排班，都是葛洪军在安排，他需要照顾队员的情绪。 4o多度的气温，太阳毒辣得似火一样，跟着忙活这一下午，够意思了。 一辆摩托车而已，需要这么兴师动众？ “那行。”葛洪军说：“那我就带人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下班，明天我带班再陪你查。” “不用。”陈振是由衷的过意不去：“洪哥已经够帮忙了，我实在感激不尽。” 要的就是这句话。 葛洪军露出个了然的神色：“那行，下来咱哥儿俩喝酒，下来再说。” 送走了巡防队员，5点5o分，陈振才给师傅打去电话，将情况汇报了一遍。 李警官说：“既然没什么线索，那就回来吧，等过了今天晚上再查。” “师傅，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干脆再查一会儿，争取把他的潜逃路线给摸出来，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李晟，老怀甚慰。 “那行，但别熬太晚，我先在所里盯着，等一会儿我也过来。” 巡逻队员换班了，可陈振还继续查。 倒不是他愿意加班，而是他还下不了班。 万安派出所4个组值班，每班3人，除了日常的上班时间之外，每4天要轮一次值班，连值24小时。 他要明天早上8点，才能下班。 人年轻，精力旺盛，所里呆着也没意思，便继续查，一边逛，一边给路边的商贩打听。 走到农贸市场的后门时，陈振双眼一亮，还果然让他找到了线索，这边的围墙有条豁口，可以通到市场的后门，到达建设路中段。 很快，又让他找到第二处隐蔽通道，从新园小区停车场，通到友谊路中段。 晚上8点多钟，确定都排查清楚了，便给师傅打去电话。 没过一会儿，李晟骑着自己的125摩托车过来了，将两条通道拍照记录。 有了新的现，陈振问：“那是不是回去翻监控？” 李警官摇头道：“不用，我可以确定车还在片区里面，应该是有人接脏，给藏到住家户里面去了。” 陈振说：“这还有两条小路，不用重新查吗？会不会查漏？” 李警官眉头一扬，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查漏？” 一边笑，又一边摇头。 今天，李晟收获可就太大了，严重出办案规格的调取监控，就感觉再累也都值了。 嘴里还啧啧连声。 “白瞎啊，咱们玩了这么多年摄像头，这一对比，都是个屁。” “你知道现在的北斗系统，功能有多强大么？”李警官指了指漆黑的天空，依稀有繁星点点：“天眼，你以为是咱们装的小儿科？全都是实时的侦查卫星，就这么两个路口，查漏？” 第九章：线报？线人？ 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应用到侦查学上也是一样。 展到2o13年，警用装备和各种的高科技手段，令人眼花缭乱，专业的刑侦技术，就已经展到2o多门专业学科，法医学，鉴证学，物证学，勘察学，毒化生理，gps多道心理测试，指纹提取，dna检测，声像技术，图侦技术，生物物证，电子物证，还有名目繁多的各种监听，跟踪，实时的监控手段，这些都极其专业，极其复杂。 想要破案，离不开技术支持，某个阶段性的破案率，能够获得根本的提升，靠的也不是神探，更不是推理，而肯定是科技突破带来的成果。 像以前落后的年代，这种盗窃案怎么破？没法破，级难，想结案基本靠脸，等哪个兄弟单位抓了现行，恰巧又是个惯犯，再到案综里进行比对。 比对上了，再进行并案处理。 所以某个单独的，某某某盗窃案，某某某抢劫案，很容易并出某某某系列盗窃案，某某某系列抢劫案，牵连出一大堆都很正常。 可是脏物呢？能不能追回来？多久能追回来？谁都不敢保证。 现在算是好多了。 而学历呢？就显得极其重要。 别说图侦技术了，就许多警用装备，稍微复杂一点的，拿给你都不会用，尤其是像陈振这种部队退伍，公考入警，连一天警校都没上过的，真是要多out，有多1owt。 李晟还不是一样，两年义务兵退伍，回来公考就参加了两年，两年都没考上，也幸亏他毅力足够，第三年考上了，一直矜矜业业扎根基层，调解纠纷，处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在行，而其他方面，就不好多说了。 接下来，两人还没放弃。 骑着摩托车，夏夜的凉风扑在脸上格外惬意，两人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在街区转到了夜里11点钟，才回所里的值班室休息。 值班室的床头上，放着两本大部头的《治安管理处罚法》，《刑事诉讼法》。 以往的陈振，在休息时总会翻一翻，每天学个两页加深印象。 可今天却难得的没翻书。 双手枕在头上，两眼盯着天花板，心里却在想着今天上午奇怪的一幕。 他居然会出现幻觉？ 这幻觉还来得如此真实，金色的字迹，搭配机械的讲述声，一闪而过，但印象却极其深刻。 嘴里喃喃道：“埃德蒙德.洛卡德？” 熟读警辅教材的陈振，当然知道这位是谁。 这可是被誉为现代侦查学之父的人物，洛卡德物质交换定律就是他提出来的，为什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更扯的还是那个什么，全球鹰无人侦察机？ 是做梦还是怎么？ 还没等他想通，疲惫感袭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又是龙精虎猛，下班了。 两人换好便服，刚出派出所大门，陈振便问道：“师傅，今天怎么查？” 按理说，值班之后，今天应该休息一天。 可李晟也正有此意。 “先回社区看看，然后出去找线报，下午去硫酸厂跑一趟，看能不能把人找出来。” 陈振心头一喜，终于到了线报的环节。 刑事侦查离不开群众路线，甚至出台有明确的指导方针，依靠群众，抓住战机，积极侦查，及时破案。 犯罪者滋生于群众当中，潜藏在群众当中，又暴露在群众当中。 警察才多少人？ 又需要管理多少人？ 尤其是社区民警，刑警，建立自己的耳目，拥有广阔的群众基础，比什么都重要，也比什么都更加实用。 尤其是社会底层。 这关系到辖区的执行能力和警察的找人能力。 万一哪天来了个流窜犯，甚至通缉犯，限时几天把人给找出来，想要立功的话，一半靠运气，另一半则靠群众支持。 可牵涉到这个，陈振不敢孟浪，必须等师傅一起。 将昨天打印好的资料拿了出来，找出黄图坤的那张，相片，指纹，基本信息，前科情况，住宅地址，电话号码，一应俱全。 递给李晟：“师傅，这人你认识么？” 李晟接过来一看便说：“黄图坤，认识啊，新园一区卖摩托车的，因为销赃被咱们给处理过，判二缓三，这是谁给你的？” 陈振直说：“王队给的，王宏伟，这应该是他的线人。” 李晟眼一下就瞪大了。 这可是他的辖区，却成了王宏伟的线人。 “你确定？” “额……”陈振反应过来，师傅的脸色不太对劲？眼睛一眨：“不敢确定，他只说，叫我可以向他了解情况。” 李晟不用多看，将复印纸递回陈振。 “行吧，那我也当不知道，走，咱们直接上门。” 心里却在想，黄图坤是被处理过的，难道，又有什么把柄落到王宏伟手上了？ 也只略微一想，便大致猜到。 李晟也是云阳人，脱下警服，也是个普通人，家庭条件不怎么好，上下班，靠一辆老旧的125摩托车代步。 陈振跳上后座，先回社区警务室了解了一下情况，没啥大事儿，又换上警服，直奔友谊路。 在一家摩托车修理店给停了下来。 店面不大，两间4o平米的门面连在一起，左边的铺面满地油污，墙壁上挂着各种配件，门口堆着废旧轮胎，一个满脸漆黑的家伙，正埋头给一辆摩托车更换链条。 右边的门面，放着几辆崭新的电瓶车。 左边修理，右边销售，门面里还停了几辆待修理的电瓶车，小生意搞的还挺不错。 李晟带了警帽，手里拿着文件板，在摩托车座位上拍了拍。 “黄图坤。” 车下的家伙抬起头来，约莫1米7的身高，浑身精瘦，头乱七八糟，一看是两位警察，狭长的眼里掠过一抹慌乱，在裤子上蹭着油污站了起来。 声音都有点颤。 “什么事啊，警官？” 声音颤？ 这可是意外收获。 绝对有问题。 陈振眉头收拢，后退一步，对他进行讯问式观察。 他个子本来就高大，4年的服役生涯，锻造了一幅运动员般的体型，再加上警服加持，威慑力非常的足。 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最后紧盯着黄图坤双眼。 幸好，这只是白天。 陈振就这幅眼神，刚入警的第三天，跟着师傅在半夜讯问一个路边的可疑人员，在一片住宅区鬼鬼祟祟，观察之后，手电筒往对方眼睛一照，对方居然吓尿！ 带回去盘查，果然是个涉嫌入室盗窃的前科人员。 这他喵谁受得了呀？ 黄图坤被盯得浑身毛。 “咋了啊？我这个月的社区矫正做过了啊，又没人给我打电话，咋回事儿啊，哥？” 师徒两人极有默契，都不回话，文件板一收，提脚便往左边的修理铺走。 黄图坤赶紧跟了过来。 修理间，停着三辆旧车，其中一辆摩托车，座位已经被拆掉，而另外两辆都是电瓶车，成色七八成新，其中一辆，居然没有牌照。 陈振似笑非笑，正想问一下，这车的手续在不在。 李晟却已经转过身去，抓着黄图坤的袖子，把他引到墙壁的夹角处，面对着他，将文件板夹回腋下，轻言细语的说：“看不出来啊，黄图坤，什么时候沾上的？打还是吸？追龙？” 黄图坤瞳孔瞬间放大，“我，我……什么事啊？绝，绝对没有。” 李晟：“没有是吧？行，我相信你，可我说了不算。” 对陈振打个手势。 “带他回去，做尿检。” 第十章：欢喜哥，法拉赵 “追龙？” 好歹三个月警龄，陈振当然了解。 眼神刷的转过来，落在了黄图坤的眼睛上。 眼眶浮肿，眼袋下垂，瞳孔暗淡无光，还挂着牛毛纹般的血丝，一看就知道，这是经历过头部快充血的状况。 也就是俗称的“上头”。 也是他脸实在太黑，太脏，还沾了不少机油，粗略一看，只以为是修摩托车给钻脏的。 可仔细看，神情极其憔悴，颈部的皮肤松弛无力，这幅状态，落到警察的眼睛里就是认定。 沾上这个？ 还怕他不配合？ 陈振手一翻，稳稳的擒住手腕。 “没有是吧？那跟我走一趟。” 黄图坤哭丧着脸，头一垂，刚刚还一副怂样，居然又很快的镇定下来，转变极快，手还挣了一下。 “干嘛呀，两位大哥，又没工具，又没抓我现行，你们凭什么抓我啊？我是特情人员来的，不信你们打电话，我认识你们王队长来的。” 陈振手捉紧了，喝道：“谁是你大哥，老实点。” 李晟一笑，重新打量了一番黄图坤：“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根老油条，说吧，什么时候沾上的？” “不，警官，我真没沾。”说着，黄图坤看了眼门外，一个体型微胖的女人，抱着个一两岁的孩子，站在门口。 估计是他的老婆孩子。 黄图坤手再次挣了一下，嘴唇撅起做噤声状，对陈振露出哀求的神色。 小声说：“有什么事，你们就说嘛，什么事情都不说，你让我怎么配合？拜托，拜托，给留点面子，拜托。” 呵，还挺懂事儿！ 李晟打个眼色，陈振手一松。 转身出去，看见那个妇女已经哭了，两行眼泪挂在脸上。 陈振赶紧说：“没什么，我们在找一辆被盗的摩托车，向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没事的，你放心，你还抱着孩子，先到旁边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好。” 那女人掩饰不住失望，也安心了些，抹了把眼泪，转身到隔壁的铺子坐着。 回去，黄图坤就拱着双手，朝着陈振连连作揖，看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主动把手给伸了过来。 这一次，陈振却没捉他手腕。 站在法律的角度上来说，他也是受害人，即便是沾上这个，他没这方面的前科，哪怕是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 大街上看谁可疑就拉去尿检，这还不乱了套了。 所以必须抓捕现行，工具，原料，现场，证据链必须齐全才可以正式的处理他。 刚只是吓吓他而已。 李晟就直入正题了：“今天过来，的确有些事情找你，知道二氧化碳么？” 黄图坤连忙点头：“知道。” “你早这样不就好了。”李晟转身出门，捡门外的一条小板凳坐了下来。 这家伙赶紧跟上，到隔壁提了两把小板凳，陈振也坐了下来。 李晟问道：“你最近见没见过他？” 黄图坤直接就说：“见过。” 陈振精神一振，居然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李晟却很淡定：“什么时候见的？” 黄图坤想了一下：“应该是大前天，他来找我买过一条内胎，当时我还笑话过他，问他是不是重操旧业。” “嗯，他怎么说？” 黄图坤道：“他说，他现在惨得很。” “怎么惨了？” 黄图坤伸长脖子，看了眼左右，脑袋埋低了一些：“你知道欢喜哥不？” 李晟露出狐疑的神色：“欢喜哥？沈长进？他们两怎么扯上关系的？” 黄图坤眼神又在四处打转，吞了口唾沫，有些慌张。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 就连李晟，也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脸色也跟着慎重起来。 “好，既然你肯配合，我也会为你考虑。” 低头看了下表：“现在9点钟，我回去换套衣服，你也洗个澡收拾一下，最迟1o点钟，在虹桥咖啡厅见面，怎么样？” “好，好。”黄图坤连连点头：“放心，我绝对到。” 留好电话，李晟站了起来，还专程到隔壁铺子，跟他老婆孩子打了声招呼，说了声抱歉。 两人骑着摩托车回到社区警务室，李晟换下警服，套了件白色衬衣在身上。 看师傅一本正经的样子，陈振当然也换了警服，随便找了件蓝色T桖换上，裤子因为是黑色的，不打眼，便想着将就穿。 李晟却说道：“赶紧，全换了。” 这里隔得近，不过1o几分钟，两人便坐在了虹桥咖啡厅靠窗的座位上，一看水牌，一杯咖啡3o多块，还真挺心疼的。 要了两杯。 陈振一路激动，终于有点搞刑侦的感觉了，问道：“欢喜哥，这什么人？来头很大吗？” 李晟点头，脸上却掩不住一丝小小的激动，沉声说道：“你也是云阳人，应该知道法拉赵吧？” 陈振想都不想：“当然知道啊，怎么了？” 这个外号，在云阳市，陈振可以说从小听到大。 当年，号称云阳的社会第一人，大老板，千万富翁，龙都大酒店的老板，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不管害怕还是羡慕，多少人都会肃然起敬。 因为他是云阳第一个买法拉利的，2oo6年开始，便开着辆白色的法拉利F43o，价值四百多万，招摇过市，所以外号法拉赵。 在此之前，则叫赵四哥，云阳市井里的传说人物，今年应该5o多岁，据说也是目前的云阳富，至今，仍然活跃。 等到陈振进了部队，尤其是当了警察过后，便逐渐的知道，这个人，底子很不干净。 他是盗采连砂石起家，在云水河畔，沙子鹅卵石挖出来就能卖钱，号称无本的买卖，那些年，因为盗采连砂石不知道多少打架斗殴，滋生出多少砂石厂恶霸，底子能干净到哪里去？ 后来，开放私人采矿，他拿下了一片河道的开采权，至今仍有两座砂石厂在开工，9o年代就已成名，在云阳开了第一家三星级酒店，后来又承包了一座前国营水泥厂，一座瓷砖厂，兴建云阳市第一座建材市场，又做起了钢材和建材生意，外地的开商到云阳建房子，建楼盘，几乎都是在和他打交道。 李晟说道：“那你不知道沈长进？” 陈振摇头，法拉赵名声在外，云阳人都知道，可这什么欢喜哥，他还真不知道。 “沈长进，当年法拉赵的头号马仔，这个人，据说是很喜欢沾花惹草，所以外号欢喜哥。” 陈振露出了然的神色。 “然后呢？” 李晟说：“这个人，被处理过很多次，光是寻衅滋事就刑拘两次，一次拘役，一次因为打断人腿，重伤，赔钱之后判了两年，出来之后，这人就染上了恶习。” 李晟声音又压低了些：“出来之后，这个人又沾上白粉，被处理过两次，强戒三年。” “沾上了这个，就是个无底洞，这个人又好赌，老是追着要钱，法拉赵早就不管他了，两人决裂，然后零星贩卖被抓，在大街上卖白粉，又判了三年，也是去年才刚放出来。” 李晟皱着眉头：“这个人，就是个社会毒瘤，看来是又犯上了，所以相当危险。” 陈振倒吸口气：“这人这么叼？” “叼个屁。”李晟正色道：“所以，牵涉到他咱们就必须保密，不能走漏风声，必须要保证黄图坤的安全，明白么？” 陈振赶紧点头，心里激动，还真让他们摸到条大鱼。 扫黑除恶，这可是大案。 除恶务尽，这也是他们职责所在。 这时候，李晟电话响了。 “楼下，你去接人，顺便注意下周围情况。” 第十一章：性质变了 第一次办案，就牵连出大案。 说不紧张是假的。 黄图坤换了身干净衣服，蹲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一双眼鬼鬼祟祟，看到陈振依然蹲着。 陈振在楼梯口停了下来，装着打电话，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 管他有没有用，反正小心无大错。 两分钟后，确定没什么可疑现，对黄图坤打个眼色，转身上楼。 黄图坤跟着上来，陈振也不说话，领到座位上，把他让进了靠窗的位置，还像模像样的问了句：“没人吊着吧？” 黄图坤这人，果然是根老油条。 “没，给我来杯花毛峰。” “呵，你还挺讲究。”陈振起身，到吧台给他要了杯柠檬水过来：“没茶，你将就喝。” 黄图坤捧着杯子一口喝干，露出个傻乎乎的笑脸：“别嘛，我买单，想喝什么随便点。” 李晟问道：“你说沈长进什么事？” 黄图坤回道：“他偷车，你知道么？” “偷车？”李晟奇道：“他会偷车？” 黄图坤点头：“嗯，刚学的，手脚还不太干净。” 李晟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确定么？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再怎么说，也是以前的老流氓，曾经还风光过，9o年代就开上了桑塔纳，这种人还是很好面子的，而这些所谓的社会人，向来以偷窃为耻，会沦落到偷车这种程度？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拜托，拜托。” 黄图坤再次作揖：“我可以向你保证，收脏这种事情，我是再也没干了，可我总有耳风，我自己来都冒多大风险，他知道搞不好会杀了我，我不想连累别人。” 李晟问：“然后呢，他是单独作案，还是有同伙？” 黄图坤点头：“有，而且是一群，白塔山有个叫张光辉的你知道不？” 李晟摇头道：“不清楚，他是干什么的？” “白塔山张光辉，老贼王了，搞入室盗窃的，你不知道？”黄图坤睁着眼睛问。 “白塔山？”李晟想了一下：“好像有点印象，有前科么？” 黄图坤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只听人说他很厉害，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李晟：“嗯，你继续说。” “我是听人说的，你可一定要给我保密啊，不然被人知道我就惨了。” “他们好像有辆面包车，还有七八个人，到处偷，而且抓贼。” “抓贼？”陈振挺吃惊，插了一句。 李晟对他打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 黄图坤想起了什么，浑身打个哆嗦：“被他们抓住了往死里打，然后让那些贼帮着偷，不偷就打，太黑了，我有个认识的，被抓住了捆起来打，给打得半死，好在半夜跑了出来，太惨了。” 李晟双眼一睁：“还说你不知道？” 盯着黄图坤。 “既然你决定配合，就要说实话，这种人对你，对整个社会，没有半点好处，你遮遮掩掩的算什么？” “这已经是个涉黑团伙，性质极其恶劣，我们尽快的打掉他，也是对你的安全负责。” “老实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和你什么关系？” 说完又补一句。 这次语气更加严厉。 “黄图坤，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以前干什么的？需要我多说么？” “你还不脱离以前的圈子，你这是害谁？你究竟要陷多深？你不想想你的老婆孩子？到时候去监狱里抱着你哭？” xx是万恶之源。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它会让人失去理智，癫狂，不可理喻，长期被xx侵害，又失去经济来源，就会形成所谓的犯罪圈，这些人反复作案，只为寻求那一丝快慰，而d品的来源方面，又将这些人紧密的联系起来，你找我，我找你，一旦踏入这个圈子，只会泥足深陷，越陷越深，在长期失去经济来源的情况下，这些人变得极其疯狂，因为一两块钱的纠纷，就可以爆出恶性案件。 而小小的一辆脏物摩托车，对普通人来说，不值一提，不过几百块钱而已。 可对他们来说，尤其是d瘾犯了，这几百块可以要他们的命，重视的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这些车辆的盗窃，屡禁不止。 作案手段也是日益张狂。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甚至你转个身，就可能被偷走，而屡教屡犯的这种，一旦被抓，背后一牵连出来，大多数都有xx的影响，一牵一箩筐。 类似贼抓贼这种事情，胁迫教唆他人犯罪，更是屡见不鲜。 然而，这些人的犯罪生涯都很短暂。 出来一个，打掉一个，出来一群，打掉一群。 每一个人民警察，对于打击xx犯罪，都是零容忍，绝不姑息。 黄图坤埋着头。 看得出，他心里仍在挣扎。 李晟厉声道：“你还在沾，是不是非要吸死你才罢休？死不悔改？” 桌子一拍：“到时候你老婆孩子怎么办？你告诉我，说。” 黄图坤眼眶微微泛红，也不知真被说动，还是他早有觉悟，吐出个名字：“廖健。” 李晟立刻接上：“上坪乡，六队四组的那个？” 黄图坤点头：“嗯，就是。”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你徒弟？”李晟问。 黄图坤点头承认。 廖健，才19岁，身高1米62的小个子，初中肄业，在外省打工时染上xx，吸冰，后来返乡，在黄图坤手下学修摩托车。 这家伙修车没学会，结果偷车却学会了。 然后偷车，旧习复，还结识了一群偷车贼，而黄图坤也通过朋友染上恶习，师傅教会了徒弟，徒弟又反过来教坏师傅，两人就窜通一气，贪图利润，黄图坤帮忙销赃。 黄图坤事之后，廖健潜逃，一直还没归案，目前网上追逃，身上还有三起盗窃案在挂着。 还一直在找他呢。 抓获一个网逃人员，这可是大成绩。 这一趟，收获还远预期。 李晟问：“那他人在哪里？” 黄图坤抬起头来：“这我是真不知道，他消失了一年多时间，那天却突然半夜给我打电话，一打通电话就说师傅救命，我狠狠的骂了几句，我就挂了，他害得我那么惨，我找到他打死他，我怎么还会理他？” 李晟继续问：“什么时候的事？” 黄图坤想了一下：“我看手机。” 把手机拿了出来，查看信息。 抬头说道：“上个星期一，9月12号。” 今天是9月18号，仅仅6天之前。 李晟和陈振对视一眼，案情越挖越深，越清晰，却也不无庆幸。 案件现得越早，对案情就越有利。 而这个时间来看，搞不好他们是第一批获取案情的。 价值就更大了。 李晟继续问：“然后呢？继续说。” “然后我电话挂了，他又信息过来，说他被人抓了，肋巴骨都被打断了，他快要死了，求我救救他，我不理，他又信息过来，他人毕竟太小，我还是不忍心，要真出大事，我没法跟他父母交代，我就去了。” “信息都在这里，不信你们自己看。” 第十二章：暴力团伙 李晟接过电话，陈振也埋头去看。 信箱里，一个未知号码的信息，有十几条。 点开第一条。 “我真的要死了，我喘不过气，救我，师父，我真的错了，帮我报警，求求你了，你再不来我真的要死……” 接下来的几条，内容都差不多，都是求救。 这人的文化水平不高，没什么多余的内容，但可以看出内心的恐慌。 李晟接着往下按，直接翻到第一条。 凌晨1：21分出。 “师父，求求你救救我，我在高路，加油站，躲在后面的谷草堆里，我流了很多血，用刀砍的，肋巴骨都被打断了，不敢出来，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到了给我信息，我告诉你怎么走。” 李晟把手机握住，没去看其他的。 “然后你就去了？” 黄图坤点头道：“嗯，我还是去了，找了半天才到人，结果没他说的严重，就是打得头上破了几条口子，他说是用砖头砸的，就是后背很吓人，他说是用门板给按在地上打的，整个后背，手臂，全打肿了，一条手臂动不了，他是被吓傻了，钻到谷草堆里，没人也不敢出来。”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做无关的询问。 “然后呢？”李晟继续问。 “我到了，我骑车去的，就说送他去医院，他死活不肯，害怕，说天亮了再走，我就没办法，陪着他呆了一个通宵。” “你陪他呆了个通宵？几点去的？”李晟问。 “两点多吧，这夏天嘛，天亮得早，5点半就亮了，也就呆了两三个小时的样子。” “你没帮他包扎吗？”李晟问。 “包了，我就带了两张毛巾，卫生纸，他说让我给他带点吃的和水，带两包烟，我就拿了袋面包，两个梨，和两瓶矿泉水过去。” “这家伙，被欢喜哥他们捆在白塔山上的一个房子里，捆了两天，就给毒打了两天，不让睡，也不给吃的，他说是欢喜哥给他松的绳子，偷偷松的，他才跳墙跑了出来。” “沈长进给他松的？”陈振实在是忍不住了，插嘴道：“他不是主犯吗？为什么会给他松绳子？” 黄图坤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问过他，他说欢喜哥没怎么打，张光辉也没怎么动手，都是另外一群人打的，这群人有辆面包车，有七八个，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是真的把他往死里打。” 李晟脸色分外严肃：“这群是什么人？你认识么？” 黄图坤说道：“不认识，廖健也不认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就一五一十跟我说了，说他当初跑了，也是刚刚才回来，被一个小贼带着，认识了欢喜哥，就答应帮他偷车。” “偷了两辆，但只分了两百块钱给他，他就不干了，又被他们找到，就带到白塔山上去。” “上去的时候，那群人就在那里了，欢喜哥动手打了他两耳光，那群人就跟着扑了上来，后来拦都拦不住，打了他又捆了起来，就这么捆了两天，他也不认识那群人。” “然后天亮了，我带着他到医院，结果半路上，他又害怕了，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死活不肯进医院，让我给他两百块钱，他有了钱再还我，打我银行卡上。” “我看他实在可怜，也没有什么办法帮他，而且我自己也怕，就答应了，给了他两百块钱，他就跑了。” “情况就这样，我真是照实说了，一点隐瞒都没有。” “他自己走的？去了哪里你不知道？”李晟问。 “我真不知道。” 继续问，黄图坤只是一口咬定不知道。 李晟又问：“那黎永胜呢？跟沈长进怎么扯上关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说完紧紧的盯着黄图坤。 “黎永胜那么谨慎，他买条内胎会跑来找你么？”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陈振今天是学到了，没想到路边一个修理摩托车的，居然藏着这么多事，也敏锐的意识到还有隐情。 在一旁眼神加持。 黄图坤脸色几番变换，从兜里掏出根烟来，刚要点上，便被陈振夺了过来。 “没看到吗，这里不许抽烟，你赶紧交代，完了出去再抽。” 黄图坤脸色还有挣扎，李晟见状，把头伸过去，在黄图坤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一说，黄图坤脸色一下就舒展开。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什么都说，这可是你说过的，可不许反悔，前天，黎永胜的确来找过我，但却不是买内胎，而是来要钱的。” 有经济瓜葛？ 李晟坐直了身体：“你差他钱？” 黄图坤点头道：“我也是通过廖健，跟他打过一次交道，在他手上买过一辆电瓶车，而干我们这行，也是有规矩的，约定好一辆电瓶车4oo块钱，可我不会先把钱给他，他车放我这儿，我喷漆改外观，下牌照，把车卖出去之后，再把钱给他。” “我也只和他打过这一次交道，他把车放我这儿，然后我就出事了，被抓了，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他那辆车，就当脏物给没收了。” 李晟心道，原来如此。 原来他们早就有联系。 黄图坤事之时，查处了5辆摩托车，两辆电瓶车，交代了廖健，和另外一个嫌疑人，黎永胜却只字未提。 “然后呢？” 黄图坤捏着烟卷：“和廖健一样，他来找我要钱……” 说到这儿，黄图坤双眼刷的直了，手中的烟卷被折成两段。 李晟就当没听到。 “继续说。” “咳，咳，他把我害那么惨，我都已经判了，我怎么可能给他嘛，我们还差点打起来，他就赖我铺子上不肯走，后来就跑来跟我说好话，说这是他的救命钱，他欠了欢喜哥的钱，今天下午之前，必须到位，不然就要打断他的腿，他要不是憋得没办法，也不会厚着脸皮过来找我。” 李晟点头道：“那钱呢？你给他没？” 黄图坤皱着眉头说：“他说欢喜哥，我就怕了，前几天才刚刚出了廖健的事，我要是不给他，很有可能带着人到我铺子上来收钱，我就给了。” 李晟问：“给了多少？” 黄图坤：“4oo块，给了他就走了，我估计，他肯定是被欢喜哥勒索。” 李晟深吸口气，和陈振交换了一个眼色。 两人眼中，都闪着兴奋的光。 黄图坤的线报，简直太重要了，挖掘出一个隐藏的涉黑型，暴力型，还涉嫌绑架拘禁的犯罪团伙，涉案人员十人以上，这可是大案，而且是特大案件。 扫黑除恶，打击xx犯罪这一块儿，华夏的重视程度，全球第一。 报上去又是大功一件。 “那欢喜哥呢，他们住在哪里你知道么？还有没有更多线索？老实说，他们是不是来找过你了？”李晟厉声问。 一听这话，黄图坤脸色刷的变白，脸色几番挣扎。 “是，我还有一些线索，可是这些我不能和你们说，我要见王队长。” 李晟脸色不怎么好看了，“该有的线报费，我也一分不少，为什么不能和我说？” 黄图坤脸一烂：“不是，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也有立场的好吧？我也是够配合了，你们可不能让我难做，让我给王队长打个电话，好吗？” 第十三章：劣质电门锁 李晟站了起来。 这个案子，到了这种程度，必须上报。 要打掉这样的一个犯罪团伙，取证极其复杂，需要放线，拉网，特情侦办，还需要动用监听和布控的技术手段，哪怕是万安派出所，都没有能力办。 必须上报刑警大队，交给分局来办。 要是动用监听这种技术手段，还需要寻求市局的协助。 到了后期组织抓捕，搞不好要出动特警大队。 务必要一网成擒。 “好吧，也不用打电话了，我回趟所里，把王队给接过来，耽误你两个小时没关系吧？” “那行。”黄图坤点头：“你就说我在这儿，有重要的事，王队马上就会过来。” 李晟笑道：“你面子还挺大呢。” 又对陈振说道：“你在这里看着点儿，我先回所里一趟。” 陈振知道他回去干什么，肯定是汇报案情。 自己不能去，未免有些遗憾。 要去了，哪怕是跟着一起去，这脸可就露大了。 可师傅已经够意思了。 “我盯着，你放心，出不了事儿。” “我最迟半个小时就回来，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李晟走后，陈振到吧台上看了下水牌，的确没花毛峰，点了杯咖啡，等做好之后给端了过去。 “没茶，给你点了杯咖啡。” 黄图坤接了过来，笑呵呵的说：“我喝过一次，苦的，喝不惯。” “我也喝不惯，这不是为了照顾你么。”陈振坐了下来，第一次跟随师父提取线报，对一切都感到好奇：“看不出来啊，你们这个圈子还挺复杂，那些偷车的，你大部份都认识？” 黄图坤抿了一口，说道：“悔不当初啊，当初就不该听我那徒弟的，你能卖车，就是那些偷车的爸爸，他们肯定要找过来嘛，郊县的都要找过来，可一沾上就是麻烦事。” “你给我放糖了哇？今天这个，滑溜溜的，感觉味道还可以啊。” “放了一些。”陈振又拿起桌上的奶精球，拆开一个给他放了进去：“加这个好喝。” 黄图坤搅了两搅，喝了一口，“还是你们会玩，我想下去抽根烟，行不？” “行吧，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到了楼下，黄图坤点上烟，也给陈振一根。 陈振推了不抽，心里卡着，不问不舒服。 问道：“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偷的？我手上这件案子，那家伙几秒钟就把车给偷了，他们怎么办到的？” 黄图坤深吸一口：“那有什么难的，质量差呗，这些车的电门锁，成本价就几块钱一个，全是铝铸的，别说什么钥匙，就一把平口螺丝刀，插进去一拧就开了，没什么技术难度。” “螺丝刀？”陈振奇道。 “笨贼用螺丝刀，老贼都用特制的工具，用内六角扳手磨成钥匙的形状，一扳就开了。” “那锁不会扳烂吗？”陈振问。 “烂什么呀，摩托车里面的构造简单得很，电门锁就是个开关而已，三根线，一根红线，正极，一根黑线，负极，直通电瓶，拧开就通电，还有一根熄火线，里边连着点火器，只要通电了，一开点火开关就骑走了，报警器都没用，现在的报警器都是震荡报警，又没摔你车，有啥用啊。”黄图坤说。 “那地锁呢？为什么会管用？” 黄图坤说：“地锁的锁心，跟门锁一样，都是钢铸的呗，哪里拧得开。” “就这么简单？”陈振奇道。 “还真就这么简单。” 抽完烟，也没上去，两人就在楼下闲聊。 陈振迫切想要掌握底层的犯罪情况，黄图坤到也配合，给透露了不少，对车辆的销赃渠道，也了解不少。 黄图坤则向陈振大吐苦水，说他沾上这个圈子，就像人在江湖一样，一天到晚不知道多少麻烦事，他又有铺子，有家人，被搅得一家都不得安宁。 黄图坤又再三请求：“拜托啊，大哥，这些事情可不能让我老婆知道，不然我这个家就完了。” 陈振点头答应，又劝道：“你也知道这是个大粪坑，今后好好做生意，千万别沾那些东西了。” “在戒了，这次以后，真的再也不碰了。” 略一接触，陈振还觉得黄图坤这人，并不算坏，xx害人。 低头看了下表，11点36分，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可师傅还没回来。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一阵民族风的音乐响起，黄图坤的电话响了。 拿起来一看，黄图坤便说：“我老婆打来的，我接个电话。” “那你接，跟嫂子好好说，今天可能要耽误些时间。” 黄图坤接起电话，没听两句，脸变得刷白一片，眼里透着莫可名状的惊恐，握着电话的手，止不住的颤。 “怎么了？”陈振也警觉起来。 黄图坤嘴唇颤，将中指竖在嘴上，捂住话筒，示意陈振不要说话。 对着电话里讲：“你，你别着急，把，把电话拿给他……” 隔了几秒，应该是换了个人接听。 黄图坤声音颤：“沈，沈哥，你怎么来了？” 姓沈？ 陈振反应飞快，一把便将电话抢了过来，按出免提，又将电话还给黄图坤。 对面传来一个戏谑的嗓音：“我啊，溜达，顺便过来看看，在哪儿呢？” “哦，在外面呢，出去寄个快递。” “要多久？” 黄图坤看了眼陈振，却说：“马上，很快就回来，有什么事哇？” 对面回道：“找你修车，那你赶紧回来，要多长时间？” “十几分钟。” “那我等你。” 说完，对面电话就挂了。 陈振一把抓住他手腕：“沈长进？” 黄图坤艰难点头，人已经站了起来。 陈振神色一厉，反手捉住他手腕：“你怎么不说在外面修车？你给我耍花样？” “大哥，我哪儿敢啊。”黄图坤声音仍然颤：“我老婆孩子在铺子上，我不可能不管，万一出什么事儿，我哪儿敢啊？” 就托着手哀求起来。 “今天不管怎么说，我都必须回去，你高抬贵手好不好？” “我再不回去真要出事儿，我求求你了好么？” 陈振手攥得更紧了些：“要回去，也是我陪你一起回去，他们找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黄图坤说道：“他们想让我帮忙改车，也就是帮忙销赃，我不同意，他们缠了我好几次了，我每次都拿钱打的，可他们没完没了，我要是再推，可能要对我动手了。” 黄图坤，沾得果然深，直接进入案情。 能够见到欢喜哥，目睹嫌疑人，很有可能目击多个团伙成员，这个战机来得太及时了。 陈振不可能放过。 “你等我打个电话。” 一手攥着黄图坤，一边给师傅打去电话。 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李晟回派出所，案侦队正在开会，就耽误了1o几分钟，此时才刚刚跟王宏伟说明了情况。 王宏伟将电话接了过来，说道：“陈振，我王宏伟，你现在是不是穿的便衣？” “是。” “好，陈振你听着，这是一伙极其恶劣的犯罪份子，他们有可能携带武器，我们随后就到，你先跟着黄图坤回去，但不要露面，不许轻举妄动，除非必要情况，不许暴露身份，但一定要保护黄图坤，以及现场群众的安全，明白吗？” “是，王队，保证完成任务。” 挂掉电话，陈振安抚了黄图坤，心里也在砰砰直跳。 “我先上去买单，你在楼下打出租车，等着我一起回去，我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第十四章：跟踪布控 到楼上买单，喝杯咖啡花掉1oo多块。 这钱，还报不了账。 可陈振却觉得很值。 至于几个流氓，陈振没有丝毫惧意。 四年服役生涯，183公分的身高，足足15o斤的腱子肉，练过散打和自由搏击，退下来之后也是健身房里的常客，卧推11o公斤，徒手素质也是相当的牛逼。 当初，以他的军事素质本来可以进侦察连的，可他打定主意要退伍，而且有个硬伤，可能是天赋问题，他的枪法很差，就没去。 当然，也没选上。 就很尴尬…… 这人一壮，胆气就壮。 要动个手什么的，他可不是吃素的。 到楼下，黄图坤已经招了辆出租车在路边等着，上车陈振就跟黄图坤说：“我刚请示过王队，他让我不要暴露身份，等一下你先回去，我在旁边盯着，万一有什么事，我马上就跟过来，听见没？” “这样最好。”黄图坤赶紧点头：“他们还有求于我，我迫不得已暂时答应，他们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了。” “行，你看着办。” 可想了一下，陈振又飞快的反应过来。 “不行，你绝不能答应，拖住他，王队马上就过来，尽量的拖延时间，懂么？” 黄图坤楞了一愣，随即快哭了出来：“老大，千万别，要在我铺子上抓人吗？这样我就死定了呀，完蛋了，我肯定死定了。” 眼神惶恐之中，黄图坤脸色瞬间就变了，腮帮一咬，眼睛就已经落在出租车司机的方向盘上，手哆嗦着就往前排伸去。 陈振给吓了一跳，也幸亏他反应快，伸手一抄，死死的卡住黄图坤手腕，一下给拖了回来。 黄图坤浑身颤，而且是不停的颤。 居然给吓成这样？ “干嘛？你想死？” 陈振对前排司机说道：“停车。” 司机完全没反应过来，乖乖停车。 陈振丢下张1o块钱的钞票，将黄图坤拉下车，关上车门：“不用找了，快走。” 车走之后，黄图坤双腿一软，在马路边上蹲下，陈振伸手一拉，这家伙居然哭了。 黄图坤不停的作揖，哀求道：“大哥，你可千万别在我铺子上抓人啊，这可开不得玩笑，要是他们被抓了，我肯定死定了，我还有老婆孩子，你们不能这样坑人啊，我不回去，我宁肯死在外面，我不能连累老婆孩子，帮帮忙，我是真不敢啊。” “他敢。”陈振厉声喝道：“几个老流氓而已，还敢翻了天？” 黄图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呜呜咽的哭出了声。 “大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是我啊，这些家伙没人性的，惹毛了他们什么都敢干，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他们提刀砍人跟玩儿似的，我有几条命能陪他们折腾？你这是要害死我啊，呜呜呜……” “他们还持械？随身带有刀具么？”陈振问的同时，终于也开始谨慎起来。 黄图坤连连点头：“他们都有。” “还带有刀？你确定？” “这年头，在外面混的，哪个不带呀？”黄图坤反问。 陈振单手捉紧：“那你等我打个电话。” 给师傅打去电话，把情况汇报了一遍，又是王宏伟接过电话，接过电话便说：“把电话给黄图坤。” 黄图坤接过电话，王宏伟便说道：“你放心，不会在你铺子上抓人，我们过来全是便衣，但你要配合我们工作，明白吗？” 黄图坤连连点头：“嗯，王队长你来我就放心，可千万别在我铺子上抓人，要不我死定了。” 王宏伟说道：“这一点你放心，我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暂时不会露面，你尽量拖住他们，拖延时间，方便我们布控，取证。” 黄图坤情绪平复了些：“我相信你，那我先回去？” “别急，把电话给陈振。” 黄图坤抬起头来：“陈振，是你么？” 陈振一把抓过电话，上面满是眼泪口水，伸袖子擦了一下：“王队。” “你听着，我们已经过来的路上了，技侦队的刑警马上也跟着过来布控，先不要惊动他们，你在暗处观察，随时报告情况，注意接听电话，注意保护自己，哪怕携带有管制刀具也不要怕，也不要莽撞，必要时可以亮出身份，注意、随机应变，明白吗？” 技侦队？这是要布控啊？ 陈振兴奋起来，“好的，王队，我会注意。” 王宏伟又问：“你用的什么手机，能拍照么？” “能。”陈振的家庭条件还算可以，不拮据，退伍回来加上工资，存了有十五万左右：“我用的iphone4。” “你看看，有没有拍摄角度，争取把嫌疑人的相片给拍下来，机灵点儿，我们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又反复安抚黄图坤，到街边小卖部拿了两瓶矿泉水，卫生纸，给黄图坤擦掉眼泪。 这时候，黄图坤电话又响了起来，黄图坤平复心情：“马上就到，出租车上了。” 重新又打个出租车，这一段陈振也是挺熟悉的，距离铺面两三百米的位置，陈振就下车，一路小跑跟上。 快到铺面时，一眼就现路边站着几个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拿着一根双节棍，在路边的树干上抽打着玩儿，打得树屑飞溅。 这一段，可还是市区里面，不算太偏。 路上也行人不断。 这些家伙，也真的是胆大包天。 黄图坤一下车，几个人就围了过去，跟他进了店铺。 看周围有行人，陈振便没那么顾忌，走得近了一些，在几十米外的一个小卖部停了下来，买了瓶水，就站在路牙子上观察情况，一边分析线报。 沈长进，四五十岁，另外一群年轻人，有辆面包车。 面包车？ 陈振注意去看，双眼瞬时闪亮，路边上果然停着辆五菱面包车，看起来很破旧，后车窗爬满了灰，而一看牌照，居然不是本地，是邻市的。 “难道是盗抢车辆？” 陈振装着喝水，把手机拿了出来，咔嚓，拍照。 完了马上给师傅打电话，李晟说他已经过来了，问他人在哪儿？ “我就在黄图坤隔壁，友谊路中段的一间小卖部，就站在路边，你应该能看到我。” “你等我，两分钟就到。” 两分钟过后，李晟骑着他那辆125摩托车过来了，可只有他一个人，停车就问：“怎么样？人还在吗？进去多久了？” “在，也就几分钟时间。”陈振看了眼左右：“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李晟盯着铺子，示意陈振到路边上。 “技侦队队的人要过来布控，王队亲自去接，葛洪军也过来了，可所里没人，他要去接巡逻大队的人，我们先盯着，巡逻队的很快就到。” 陈振拿出手机，指着面包车说道：“黄图坤提到的面包车，会不会是这辆？” 李晟看了一遍：“很有可能，额，你这手机还不错啊，拍得这么清楚？” “当然了，好几大千。” “嗯，回头我也买一个。” 李晟观察了一番周围情况。 “这里视线太差，上车，我们绕到对面去。” 陈振跳上摩托车后座，李晟动摩托车，说道：“我们在前面掉头，经过他门口，你偷偷看一眼，用余光去瞟，看看人还在不在。” “千万别紧盯着看，明白么？” “嗯，明白。” 车向前开，往前一百多米就是路口，经过门口时，李晟放慢车，陈振用余光瞟了一眼，人居然不在？ 李晟问道：“看到没有，什么情况？” 陈振回道：“好像不太对劲，我看铺子上没人呢？但门口好像停着辆摩托车，还挺新。” 当初抓捕黄图坤时，因为是李晟的辖区，李晟自然也参与了，事后还搜查过，对里面的情况相当清楚。 李晟道：“他里面有个厨房，还有个小房间堆配件和睡觉，多半在屋子里，人应该还在。” 驶过路口，掉头，在斜对着修理铺前方几十米的位置，李晟将车停到一处巷子口，骑了进去，藏起来。 两人回到巷口。 李晟看了一阵，的确没人。 “你在这里看着车，手机给我，这怎么操作的？我先拍照。” 第十五章：行动技术，技侦队   两人就在外面盯梢。   李晟选取角度不停的拍照，陈振则伸长了脖子到处瞧。   “师傅，这技侦队的要过来吗？来几个人啊？”   万安派出所，距离西华分局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办案比较方便，占尽地利，有什么事很快就过来支援。   提到技侦，李晟也停下来张望。   “不知道，应该很快。”   “你说会带设备来吗？”陈振问。   “那当然了，这种案子肯定是要放线的，好好学，咱们顺便涨涨见识。”   技侦，可是警队中相当牛逼的警种，在香港的话，叫做警务处刑事情报科，跟踪队，监听组，支援组，行动技术科，电子侦听，窃听，手机定位，现场监控，各种技术化验，物证勘察，网安技侦还拥有顶级的黑客能力，工作内容就跟间谍一样，是个高度保密和高度神秘的警种。   港片窃听风云当中，香港警署商业罪案调查科，在汽车上架设gsm伪基站，用侦码仪对涉案的证券公司进行全方位的监听监控，即便关了手机也没用，只要电池没抠，关了机也能监听定位，通过从空中接口，a口，核心网，传输网，多个方面截取业务信道承载的信息内容，方法和渠道多种多样，甚至旁边的手机，都可以作为接收设备来使用。   送短信，更是一个字节都逃不掉，sh信道上的任何内容都可以一节不差的扒下来。   还有非常多的侦听手段，给手机植入木马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连个家里的wifi都能中招。   简直神乎其技。   而陈振虽然才三个月警龄，可他跟别人不大一样，他从小就有个警察梦，还是个军迷和侦查迷，网络论坛上的活跃份子，对这些高科技的手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甚至还自己从网上买了块静电板，自学物证勘察，足迹鉴定和微生物提取。   对技侦的向往由来已久，只不过，还从未见识过。   出动技侦，在有明确线索的情况下，这伙人，插翅难逃！   几分钟后，葛洪军开着一辆普通面包车过来了，停在路口处，自己徒步走了过来。   说到抓人，这家伙也是一把年纪了，摩拳擦掌被谁都兴奋。   “怎么样？人还在么？有几个人？”   李晟说道：“在，估计有四五个，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葛洪军说道：“足够了，我带了8个人，手上都有活儿的，要怎么抓你直接安排。”   李晟说道：“老葛，这一次可不能轻举妄动，暂时还不能抓，这是个大案，技侦队的马上过来放线。”   李晟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王宏伟没到，就很考验李晟的基本素质了，要先行布置。   李晟问道：“带了对讲机没？”   葛洪军回道：“当然带了，人手一个。”   “这样，你先拿一个给我，剩下8人，你帮我分成4组，每组两个人，一组一个对讲机。”   葛洪军点头，顺手将腰间的对讲机递给李晟。   李晟接过来继续说：“两边的路口，中间还有条小巷，各安排两个人守着，我们把工作做到前面，免得到时候被动，到时候，肯定是要跟踪他们的。”   “你这边4组人，我和陈振算一组，5组人，足够了。”   “可以叫个出租车，在路边等着。”   “哪一组要是跟掉了，就换另一组人继续上。”   “记住，宁丢勿醒。”   “只要跟到路口，我们还可以回去查监控。”   “我们争取把他们老巢和落脚点给摸出来。”   老葛看着李晟，眼神里多少有点诧异。   “这个思路还可以啊，行，你说怎么搞，我就怎么干，我就机动待命，有什么特殊情况你吼一声，几个王八蛋老子一个人就收拾了。”   李晟连忙道：“我说老葛，你可千万别冲动，他们很可能带有武器，你可千万别莽撞。”   葛洪军满脸不屑：“几个王八蛋，带东西又咋样？你还不相信我是怎么？o8年那会儿，我一个人放翻4个，就是一拳的事儿……”   李晟满头黑线，后面的内容都不用听，耳朵都听腻了，他一个人对付四个劫匪，身中三刀，将四个人全部捉拿归案，可惜他没有编制，只给所里拿了个集体三等功。   和程所是一个德性，逢人便吹。   “好了，老葛，这些下来再说，你先把路口给我盯紧了。”   陈振内心更加的兴奋起来。   几个蟊贼，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被一群警察给包围了。   几分钟后，门口依然没人。   那几个蟊贼呆在黄图坤的铺子里，就不出来了。   李晟耐不住了，给王宏伟打去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王宏伟急躁的吼声：“前面的车往后面退，后面的车，退，退，挤在这里谁都出去不了……看什么呢？说的就是你，往后退。”   “麻烦了。”王宏伟这才拿起电话：“我这边桥头上堵车了，有辆车追尾了，堵着过不来，老葛到了吧？”   李晟回：“到了，我把路口都盯紧了，他们人还在。”   “行，你们继续盯着，随机应变，我可能要1o分钟才能到。”   “草蛋，我还得给他们指挥交通。”   还要1o分钟？   挂掉电话，李晟更加耐不住了，手心里渗出汗水。   他是第一次督办这种案子，现场就他最大，此时应该怎么安排？   心急之下，见不着人，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心里就开始猜测起来。   眉头紧锁，对着陈振说道：“这么久了，你说，这黄图坤会不会露馅儿？”   这么一说，陈振也立刻警觉起来。   “搞不好，还真有这个可能，在路上的时候他差点情绪崩溃，我好不容易安抚住，到铺子门口时，还是两眼通红的，他会不会害怕打击报复，给他们通风报信？”   李晟更加焦躁，在巷子口站不住了。   把手机递给陈振：“不行，我得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我装着修车，把车推着去。”   陈振给一把拉住，脑筋也是转得飞快。   “不行，你是这片的社区民警，沈长进搞不好认识你，你一去不就露馅儿了么，我去。”   李晟也反应过来：“嗯，还是你脑袋清醒，他们的确很可能认识我，那就你去。”   李晟弯腰捡起一块砖头，回到巷子里，啪的一声，将仪表盘砸烂，再将大灯砸得稀碎。   “你把车骑过去，就说修车，如果能见到人，就把嫌疑人的特征给记下来，我在这里接应你。”   陈振跨上车，心里仍没有丝毫惧意，从街的另一头转了一圈儿，慢悠悠的骑到门口。   黄图坤的老婆孩子，早就不在铺子上了。   两间铺子空无一人。   陈振向里面看，一眼便看到染黄头那个小子，还有另外一个小子，坐在厨房边抽烟，应该是站在那里望风。   看见陈振，就警觉的站了起来。   而厨房里面烟雾缭绕，不知道同时点燃了几根大烟枪，几缕阳光照射在光束当中，格外显眼。   陈振心中大定。   人肯定在。   “这些家伙，难道在里面追龙？”陈振心说了一句，将车靠在路边，大声的问道：“坤哥？在吗？给我看一下车。” 第十六章：接触嫌疑人 陈振嗓门粗，这一喊，里面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房间里烟雾缭绕，黄图坤含着吸管儿，吓得从嘴里掉了出来。 这条街的铺面规划比较老旧，适合开餐馆和做点小生意，前店后住，有厨房有卫生间。 厨房里边，还有个休息的小房间，里面摆着有床，有家具，还有部电冰箱和洗衣机。 此时房间里总共5个人，欢喜哥沈长进，白塔山贼王张光辉，另外还有两个小兄弟看门儿。 这伙人也是胆大包天，他们的确在追龙。 黄图坤没有吐露的是，张光辉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提供零星贩卖，是一名小型拆家，黄图坤在他手上拿过几次货。 纠缠黄图坤也是张光辉的主意。 只不过黄图坤死不敢答应，威胁了好几次都没用。 而这一次，黄图坤回去之后，心里有事儿，心里就是虚的，活害怕被人看出来，心里又想着已经把这群人卖了，只期望这伙人尽快被抓，就表面上答应了下来。 却没想这一答应，又染上麻烦事儿。 欢喜哥一高兴，就拿出货要招待他，几个小弟有龙可追，哪管你什么地方，几个人搬出小板凳，拿出工具，就开始折腾了起来。 黄图坤也没办法，只能勉力镇定的配合他们。 陈振这一嗓子，魂都快吓了出来。 其他两人也是一样，正在上头呢，也是慌慌张张，工具就往床底下塞。 欢喜哥长着一张狭长的马脸，面皮上就一层耷拉的皮在挂着，瘦得有些恐怖，眼神格外的阴蛰，人一下就贴紧墙根站着。 “谁他吗大呼小叫？” 门口把风的黄毛说：“一个来修车的。” 沈长进说道：“这他吗扫兴，让他走，把门给关下来。” 黄图坤赶紧捉住沈长进衣服：“算了吧，沈哥，我这铺子上太危险，要不改天再玩？” 张光辉看起来就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头都白了大半，也是瘦得皮包骨头，前段时间干了票大的，手里有了本钱，就去拿了些货，就跟沈长进勾搭上了，还以为靠上大树，借助欢喜哥的关系，守着他卖，作为回报，则免费提供一些给欢喜哥享用。 此人，其实胆小如鼠。 要不是欢喜哥在，这种光天化日的追龙，他是无论如何干不出来。 可他这人实在太怂，欢喜哥没两天就把他掌握了。 让他往东，不敢往西。 听黄图坤这么说，就要伸手去收工具。 欢喜哥正在兴头上，如何肯收，轻轻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怕个屁，把门关下来不就行了。” 黄图坤欲哭无泪，黄毛和另外一个小伙儿，已经来到了门口，两个人都是双眼通红，追了龙就喜欢阴暗，被阳光晒得很不舒服，两眼眯缝着，被晃得睁不开眼。 伸手就去拉卷帘门。 “老板不在，你，你到其他地方去修。” 陈振站在门口，眼神还在往里面张望。 此时怎么办？脑筋里转的飞快，如果就这么走了，又无法确定黄图坤的安全。 事情有没有露馅儿，这一点极其重要。 而他想得更多的是，等会儿王宏伟过来之后，问他侦查到什么情况，他却说不出来。 他不甘心。 索性将车一丢，向前两步，手就托在了卷帘门上，装着一副无赖的模样，朝里面大声喊道：“坤哥，在搞什么啊？烟这么大？” 黄毛小子通红的双眼豁的睁开。 “你他吗谁呀你，滚。” 手一伸，就往陈振胸口推了过来。 陈振不闪不避，对方推到胸口上软绵绵的，没力，陈振顺着跳下门外，朝着里面继续大喊：“坤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我都来好几次了，你次次都不理我，我的钱是假的么？” 李晟手心早就捏出了汗，看到陈振起了冲突，心里后悔得不行。 “回来啊，为什么这么冒失？” 拿起对讲机，就跟葛洪军说道：“情况不对，老葛你带着人，跟着我往现场靠。” 也只是刚刚放下对讲机，黄图坤就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一双眼睛也是通红，走出来就给陈振猛打眼色，露出苦苦哀求的神色。 “大哥，你怎么又来了？车又怎么了？” 陈振用戏谑的语气说道：“坤哥，你还舍得出来？” 伸腿在李晟的摩托车上踢了一脚：“这破车又摔了一次，没意思，你说给我买的车呢？” 黄图坤被问得愣神：“什么车？” 陈振个子高大，装得痞里痞气，一边向黄图坤靠近，眼神余光则往店铺里瞟去，口里还彪起了脏话。 “你他吗的，不是说卖辆车给我么？” “你不是说便宜么？” “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钱都带来了，你他吗玩我？” 黄图坤还没反应过来，“大哥，我什么时候说过啊。” 陈振眼一瞪：“坤哥，你这样说，可就不厚道了，我的钱是假的怎么？” 眼神始终不离厨房门口。 紧跟着光线一暗。 一个纤瘦体型的家伙，抻着懒腰，脖子往背后转着圈，带动着脊椎骨一阵跨擦擦的关节音，舒服得哼出了声。 一手夹着烟卷，眯缝着细长的双眼走了出来。 脸孔紧贴着骨架，就剩一层皮在骨头上挂着。 大白天，就像个鬼一样。 看了一眼陈振。 将烟卷凑在嘴上深吸一口。 眼神又眯缝了一些。 夹着烟卷的手指向陈振，脸孔对着黄图坤问道。 “这兄弟，谁呀？” 李晟刚转过街角，一看到这人，就赶紧埋头往旁边走，捏着对讲机的耳麦喊：“后退，后退，目标出来了，赶紧后退。” 黄图坤烂着脸笑道：“没啥，新园儿小区的，找我修车。” 黄图坤伸手去扶车，对陈振说道：“改天，我一定给你办。” 陈振按捺着激动，心里知道这就是沈长进了。 “改什么天？你一天推一天，到底这事儿能办不能办，你给个准信。” 沈长进走了下来，眼神飘渺，瞳孔总没个聚焦的地方。 手夹着烟卷儿，嗓子极其沙哑。 “兄弟，你要车是不？这事儿还不简单么。” “找我啊，我给你办。” 眼神终于落准了陈振。 “只要有钱，要什么车没有？” “对不对？” 陈振问：“你谁啊你？” 沈长进指着黄图坤，说道：“我是他哥，这铺子也有我一半儿，这种事儿你找我，准没错。” 眼神终于落在了陈振身上。 看他长的人高马大，似乎清醒了些。 “嗯，你要什么车？” “你大概要个什么价位的？” “你放心，你跟我说。” 眉头聚拢，一副臭屁的德性，手夹着烟卷向下一挥。 像喝醉酒一样。 “我……马上，给你安排。” 第十七章：就凭他？也配？   陈振原本没抱希望，却没想到他主动凑上来。   立马就跟到，“什么价格？”   沈长进一副嗨大的样子，“都有，七八成新的也就一两千块，你要什么样的？”   “不是说几百块钱么，怎么这么贵？”陈振问。   沈长进靠近陈振，说道：“兄弟，你要看什么车，没手续的也就几百块，有手续的就贵了。”   “还有手续？”   “肯定有，票，行驶证，购车手续全都有，但不能过户，你要的话，什么车我都可以给你安排。”   被盗的车辆居然还有手续？   背后还有隐情。   陈振问道：“那不能过户，我拿手续干什么？”   沈长进说道：“你傻啊，兄弟，有手续就可以放心上路，要是没手续，你闯个红灯被查到，车就给你收了，还要请你到局子里过夜。”   “可是有手续就不一样了，看一眼行驶证，谁能把你怎么样？”   “你说对不对？”   陈振一副恍然的神色。   这案子还能深挖。   “行。”陈振继续说道：“那我现在就要，能不能看下车？”   沾了那东西之后，心情极度亢奋，人的警觉性就会降低。   沈长进丝毫没有怀疑，反而眼神一亮，“你现在就要？那你钱带了么？”   陈振把钱包拿了出来，捡出银行卡：“钱不够可以取，只要车看了我满意，立刻付钱。”   沈长进笑了起来，这年头卖辆车也挺不容易。   “要不，我现在带你去看车？”   “车在哪里？”陈振问。   “不远，你这破车还能骑么？”   陈振点头：“还能。”   黄毛小子跳上驾驶位，另外一名小子钻进后座，沈长进上了副驾驶位，手搭在窗户上：“跟我走，白塔山。”   面包车加大油门轰了出去。   连油门都踩得极度亢奋。   陈振回头瞪了一眼黄图坤，也来不及考虑更多，动摩托车就追了上去。   李晟一看，懵了，拿起手机就给陈振拨去。   隔几秒钟，手机却在自己手上响了起来。   “老葛，快，陈振好像咬上他们了，安排你的队员快，跟上去。”   葛洪军也是布控老手，早就安排妥当，指挥路口的面包车跟了上去。   王宏伟终于到了，开着一辆长城suV，车上坐着两名干警和两名技术队员，一脚刹车停在李晟跟前。   “人呢？”   李晟一看是王宏伟，慌里慌张的说道：“走了，我安排人去追了。”   “走了？”王宏伟有些气愤：“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到底什么情况？”   李晟将情况飞快的汇报了一遍。   王宏伟听完就一脸愠怒：“你也是老民警了，他不懂，你都不懂么？怎么能让他乱来。”   开门下车，就要去盘问黄图坤。   黄图坤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看着王宏伟过来，终于是反应过来，对着王宏伟连打眼色，手指着铺子里间。“里面还有人。”   王宏伟转身便走，对李晟说道：“上车。”   “邵野，小刘，你们两人在这里盯着，人出来就跟上。”   两名干警是老侦查员了，一声不吭的开门下车。   王宏伟开车，也追了上去。   白塔山，位于云阳市东郊，上边儿有一座清朝留下的白塔寺，以前搞过一阵的旅游，卖过门票，建有公园和儿童游乐设施，**十年代还热闹过一阵。   到了现在，跟大部份的本地旅游景点一样，荒废了。   留下大部份老旧建筑。   陈振骑着车穿城而过，一路跟了半个小时左右，来到白塔山公园处，却没沿着斜坡上山，而是拐进了一条小路。   又跟着小路走了十多分钟，驶上一条土路，跟着越走越偏，又跑了十几分钟，到一处堰塘口时，前面的面包车停了下来。   沈长进伸出脑袋来说：“到了兄弟，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车给你骑出来。”   车门打开，一直没说话的小个子走了下来。   面包车继续开走。   陈振也停了下来，手一离开车把，就迫不及待的活动起来。   “呵呵，你们会找地方，手都给我抖麻了，要等多久？”陈振问。   这小个子身高1米65左右，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脸上还很青涩，眼睛也是通红的，“就一会儿，这里晒，咱们去那边树下躲一会儿。”   陈振将车骑到树下，就四处打量起来，这里地势平坦，就一条土路朝着田野延伸，早已经出了白塔山的范围。   “这是哪儿啊？”陈振问。   小个子摇头：“乡坝里头，你有烟没？”   “我不抽烟。”陈振伸手扇着风，知道葛洪军他们肯定跟了上来，扯着衣领扇着风：“这天可真热，你们那儿，都有些什么车啊？”   小个子说：“应该还有辆五羊本田，还有辆雅马哈，都是**成新，质量你尽管放心，都是好车。”   “其他就没了么？”陈振一看这小子傻乎乎的，继续问：“有没有全新的，价格贵一点都无所谓，最好是拉风一点的，跑车类型。”   小个子接着回：“当然有了，要什么车都有，但你要问欢喜哥。”   陈振点头，又问：“我看你挺眼熟的，哪里人啊？还在读书吧。”   小个子完全不知是计，老老实实的回道：“早没读了，我五龙的，你呢？”   五龙是隔壁的一个县，陈振记下。   “我就云阳的，你们那朋友呢，开车那个，也跟你一起的么？”   “嗯，我哥。”小个子又老实回。   陈振笑呵呵的说：“他还挺不错呵，还会开车，你呢，会开车么？”   “当然了，这开车多简单嘛，我两天就学会了。”   “那你考驾照没有？”陈振问。   “主要是没钱，你呢，会开车么？”   陈振笑着摇头：“不会，我听坤哥说过，你们这群人是混社会的，名气挺大，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可要罩着我。”   小个子胸膛一挺：“那当然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那行，你有电话么？要不咱们留个电话？”   小个子痛快答应：“行。”   从兜里掏出个康佳的直板电话，在路边蹲了下来。   “你号码多少，我给你拨过来吧。”   陈振也跟着蹲了下来：“我出门手机没带，这样吧，你按个短信息，把你的电话号码我手机上。”   这小个子是个憨包，果然照做。   将电话输入到信息上面，给陈振送了过去。   “对了。”陈振问：“你贵姓？”   “邵波，你呢？”   “哦，那我以后叫你波哥，我叫陈振。”   小个子还挺上道：“我可当不起，我就一个混子，叫邵波就行。”   陈振又问：“那你哥呢？叫什么名字？”   小个子是一点脑袋都没有，痛快回道：“杨浩，咱们五龙县的扛把子，他，你就要客气点了，叫一声浩哥，他要肯罩着你，不管是谁，我们都敢弄死他。”   陈振也是不怕露馅儿：“哪个浩？”   “就三点水一个告那个浩。”   “你们不是亲兄弟？”陈振问。   “结拜的兄弟。”   “嗯，嗯。”陈振连忙点头，“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招呼就尴尬了。”   陈振又问：“还有呢，听说你们很多兄弟是吧？”   “也没多少，就那么几个人。”   小个子也是嗨大了，又很在行的说。   “我跟你说，咱们出来混的，不需要人多，重要的是齐心。”   他胆子大，陈振胆子更大，继续追问：“那你们呢？跟欢喜哥什么关系？你们是他兄弟？”   出乎陈振意料，小个子一脸的桀骜：“就凭他？也配？”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摩托车的排气声。   沈长进骑着一辆蓝色摩托车，从山道上歪歪扭扭的下来了。 第十八章:特情侦办   另一边，张光辉被一个人甩在那儿，还浑然不觉，靠在椅子上飘飘欲仙。   黄图坤惶急的走了进来，一看这状态，原本桌子下的工具，又被翻了出来。   警察就在外面蹲着，居然还在追龙？   “你他吗要玩死我。”   伸手将他拍醒。   “辉哥？你又嗨大了？”   张光辉眼眶睁开，整个人还是云里雾里的状态，“别闹。”   黄图坤急得浑身冷颤。   容留他人吸d，最少都是半年起步，更加要命的是他还在服刑期，这一算上，至少坐满4年大牢，也可能6年。   这辈子也就完了。   黄图坤一咬牙，也什么都不管了。   “要死你自己死。”   将桌上的工具塞进张光辉的包里，拖着领子就往外拉。   直接给丢出门外。   将卷帘门哗一声拉了下来。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   张光辉被拖了一阵，太阳一晒，终于清醒过来。   一看外边，面包车不在了。   人也没了。   估计是回去了。   他现在急于回去找一个阴暗的角落，骑上摩托车便往白塔山去。   一路晃晃悠悠，张光辉还是骑到了白塔山脚下。   拐进土路之后，没走多远，便看到一辆面包车，一辆越野车，几个人靠在车边抽烟。   张光辉开始还没在意，擦身而过，忽然，看到其中一人，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   这一眼，就如盆冰水当头泼下，什么劲都醒了。   “便衣？”   几十年的老贼，他辨认警察自有一套。   一个是看穿着气质。   第二个就是看包。   要夹个这种包就多半是了。   不是老板就是警察。   里面装的要么是钱，要么就是手枪手铐。   而他也不愧是白塔山贼王，虽然惊慌，手却丝毫不抖的扶着摩托车，将车稳稳的骑了过去。   骑了不远，张光辉居然掉个头，又骑了回来，伸长了脖子问:“是向阳村的张小子吗，好几年没回来啦？”   王宏伟转过头，脸色十分的难看。   案当时，他只是出于关照的心情给个线人，却不料车还没找到，第二天就挖出个有组织犯罪。   这可是大案。   正是出成绩的时候，陈振这家伙贪功心切，居然把人给他带跑了。   现在什么情况完全不知道。   这到好，还给这家伙看出来了。   王宏伟气极反笑:“不对，我公安局的，等的就是你。”   “啊？”   张光辉第一反应却不是跑，伸手进怀里掏出一个绿色小包，胳膊抡圆给扔了出去。   那个绿色小包，在半空划出弧度，向着山坡滚下。   王宏伟惊喜起来，丢包？   要是缴获毒品这波就赚大了。   李晟也是一样，看那包还不小，这功可就立大了。   跟王宏伟两人连滚带爬的翻下山坡。   李晟眼尖，一眼看见在下方的草丛里，扑过去捡了起来。   “找到了，王队！”   王宏伟瞳孔都瞪大了，三米多高的土坎一跃而下，拆开一看惊喜不已。   两人互相看一眼。   “这有多少？”   王宏伟狠狠握拳，惊喜的意味溢于言表。   “最少有二三十克，这家伙还是个毒贩。”   里面是小份的分装袋，大约有四五十包。   华夏对禁毒的重视程度，全球第一，哪怕创收和打击任务取消了，缉毒的指标仍在，而且是唯一被允许特情侦办，控制交付，诱惑侦查，钓鱼执法的案件。   王宏伟可是缉毒出身，捻开一袋仔细观察。   王宏伟几乎笑出了声:“这家伙还是个拆家，价值就太大了。”   李晟更是激动无比，仅仅缴获这一波d品，今年的绩效就完全不愁了。   两人翻身上去，葛洪军和另外一个巡防队员，已把张光辉给抓了回来。   拷在面包车上，身前搜出一大堆的吸毒工具。   王宏伟钻进面包车，将那些小袋放在他眼前，“这是什么？”   张光辉看了一眼，脑袋就别到一边，方言很重，语气还很镇定:“我不晓得。”   “你不晓得？”王宏伟笑道:“你确定要跟我来这一套？”   “报告政府，我是真不晓得，我是吃了，但这个就是打死我，也不晓得。”   葛洪军一巴掌扇脑袋上:“看着你扔出去的，还敢抵赖？”   “我是真不晓得！”   王宏伟说道:“我就问你一句，你这条命，还想不想要？”   张光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莫跟我说那些，我就是不晓得。”   王宏伟开门下车，车门狠狠一摔:“把人给带回去，我到要看看你嘴有多硬。”   葛洪军揉着他头   “回去我慢慢陪你玩。”   面包车前脚刚走，对讲机响了起来。   “王队，王队，陈振回来了，嫌疑人没有跟过来，距离5oo米左右。”   前方有巡防队员盯梢，当然知道陈振是动用了特情手段。   王宏伟也是松一口气。   他还真害怕陈振胆大包天，会跟到他老巢里面去。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还真没办法担待。   王宏伟抓过对讲机:“嫌疑人呢？一个都没跟过来？”   “没，他一个人回来的，我们接上头了。”   王宏伟心中一喜。   这是上钩了？   陈振接过了对讲机。   “王队，是我，我掌握了嫌疑人的重大信息，要向你汇报。”   “重大个屁。”王宏伟劈头盖脸的骂道:“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谁让你和嫌疑人擅自接头的？谁给你的权力？”   “不是，我真掌握了重大信息。”   “那还不快说”   陈振语飞快的汇报一遍。   说完，王宏伟都不肯置信。   “你说什么？邵波，杨浩，五龙人？”   想想还是难以置信。   之所以放线沈长进，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缺乏罪证不能直接抓捕。   第二，那群年轻人的情况一无所知。   偏偏这种年纪的嫌疑人，尤其是团伙作案，具有严重暴力倾向，对社会的危害最大。   王宏伟第一时间去找了技术支持，就做好了长期盯梢，暗中摸排，务必要一网打尽，杜绝打击报复的可能。   必须要保证黄图坤的安全。   结果，这才多久？   “你连对方的名字都摸清楚了，你确定？”   陈振回道:“我现在也不敢确定，但我认识人，知道住址和名字，回所里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你还愣住干嘛？还不快去。”   被葛洪军和一个巡防队员几步追上，按翻在地。   “老实点，警察。”   张光辉出杀猪叫声。   “哎哟，轻一点，骨头断啦，我……”   刚想吼出来，葛洪军伸手捂嘴，扭进面包车拷上，封口胶贴住。   第一个嫌疑人顺利落网。   李晟则是第一时间，顺着丢弃证物的地方跑了过去。   没一会儿就激动的回来了，手里捏着包白色粉末，对王宏伟说道:“王队，找到了，起码有二三十克。” 第十九章：教导员，大手子？   另一边。   张光辉刚走，黄图坤就站到门外，他知道有警察在外面，双手举高，表示认罪伏法。   侦查员小刘走了过去，站他旁边，语气冷而严肃。   “你跟我回去，不要说话，不要落口供，谁来问你都不要说，一切都要等王队回来再说，听明白了么？”   ……   陈振跟巡防队员交接了一番，便去和王宏伟碰头。   见面，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着骂着，王宏伟又笑了。   “你跟他们才是一伙的吧？”   这小子不仅搞到了两个名字，居然还要到了电话号码。   陈振咧嘴笑道:“我也是侥幸。”   也的确侥幸。   沈长进就好像不设防的状态，被陈振轻而易举的忽悠了，他把车骑下来之后，报价2ooo块，被陈振砍到16oo块，可提出必须要有手续，沈长进一时拿不出来，让他先交2oo定金，三天之后再来取车，还互相留下电话号码，送他顺利脱身。   剩下的事情，就暂时不需要陈振操心。   就这么一片村子，要还找不到人，那就干脆别吃这碗饭了。   遗憾的是，只见了两位技术员一面，还没搭得上话，就被王宏伟轰回所里，刚把车骑进门口，教导员王刚就迎了上来，肩膀上挂着两杠两星，时年43岁，一见面，教导员就把陈振的手给紧紧握住，眼里满溢的赞赏。   “好，干得太好了，不愧是部队出身，我专案组都还没成立起来，就取得重大突破，这是什么样的成果？”   “胆大心细，有勇有谋，抓住战机，一战成功。”   教导员脸膛泛着隐隐的红色，现在的警力如此紧张，突然冒出一个能干实事的侦查苗子，能解多少燃眉之急？   有冲劲，有胆色，还敢担责任。   最重要还把事给办成了。   人还是公考入警。   对比那些事事谨小慎微的性格，来了两三年还只会做材料的窝里蹲，他简直说不出的满意。   对于这种苗子，能干实事的，他向来是不吝赞赏，也不吝栽培。   捏着陈振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你跟着写一份简报上来，我亲自上分局为你请功。”   陈振被教导员突如其来的热情整懵，一时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连声感谢，这时才注意到，林所竟也在旁边站着。   林所脸上也挂着笑意。   他之所以调到万安派出所，也是领着禁毒大队的令状而来。   从缉毒大队，干到禁毒大队，从海洛因到新型毒品，林恒志在这个岗位上一干就是14年。   破获毒品案件23起，缴获各类毒品45公斤，其中公斤级特大毒品案件6起，处理吸毒人员233人。   海东省优秀人民警察，个人二等功，个人三等功，云阳市十佳执法标兵。   如今的万安辖区就是一锅大杂烩，有着太多的遗留问题，到处都是废弃厂房，曾经的国营企业几经改组，拆的拆，废的废，大量的工人下岗，单位上的工人子弟不务正业，好逸恶劳，歪风邪气盛行，曾经盛极一时的国营企业，铁饭碗，变成一个个遗留待整的棚户区，甚至贫民区。   这里又是城郊大镇，单位楼里大量的住宿楼都空着，房租便宜，越来越多的外来人口，务工人员，在这里聚集，可以说鱼龙混杂也不为过。   短短几年时间，流动人口复杂到，根本就普查不清的地步。   偏偏交通还方便，火车站与高路口都在这边，处在城乡结合部又足够隐蔽，盗窃两抢屡禁不止，贩毒吸毒越演越厉。   林恒志上任才不到一年时间，就已经抓获处理了几十名涉毒人员，也已经基本理清了毒品来源。可每一次都要精心设局，各种手段动用个遍。   这一位到好，昨天才刚让他试试手，今天就给了这么大个惊喜。   对陈振的好感就不出意外了。   可林所也只是笑笑，“嫌疑人的情况你都清楚么？”   陈振赶紧点头：“全都清楚。”   “那先排查再说。”   讲完，林所和教导员亲自带队，调取户籍档案。   根据姓名检索，五龙县叫“杨浩”的名字，跳出来4oo多个。   年龄圈定在16岁至3o岁。   还剩下14o多个。   点出身份信息逐一比对，查到2o几条就比对上了。   杨浩，21岁，五龙县双河镇六组人，初中肄业，无前科，之后的信息仅仅是一条在外务工。   再查邵波，直接检索双河镇，几条就检索出来，才17岁。   陈振也是够无语了。   挂着真名出来浪，这不是找死么。   可惜两人没有前科。   接下来排查杨浩驾驶的嫌疑车辆，也顺利的排查到，车辆的登记人名叫杨勇，23岁，与杨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教导员又是喜不自胜。   查到这层关系，团伙的第三人又浮出水面。   虽是同胞相生，可相片上的杨勇和杨浩大不一样，口鼻略微外翻，额头宽大，眉头粗重，仅从相片上也能看出很重的戾气。   林所就坐在电脑旁边，亲自比对。   指着杨勇的照片说道：“我估计，杨勇和杨浩，应该是团伙的核心成员，杨勇有很大可能，是主犯。”   陈振盼着立功，期盼着领导重视，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很快的平静下来，紧盯着电脑屏幕比对过来，精神就进入案情当中。   出口道：“对，我也这么认为。”   “我接触的第一个人就是杨浩，他给我的感觉还是偏弱，不是很有主见，不像是能够领导团队的人，而这个杨勇的出现，就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不错，就是要大胆分析，敢于分析，还要敢于下结论。”教导员一双大手，拍到了陈振的肩膀上。   他现在是老丈人看女婿，看陈振是一万个满意。   陈振又是连声感谢。“感谢，感谢教导员，我只是说说我的看法，也不知道说没说错。”   “哪里会错，你让林所说，这个看法该不该肯定。”教导员说。   林所嘴角的弧度圆润了些，“看法还是可以的。”   陈振又说道：“关于主犯这个问题，我其实正面打听过，我问邵波，是不是沈长进的兄弟，他很不屑，那么主犯肯定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绝不是杨浩，很可能是杨勇。”   “或者团伙还有另外一人。”   “噢？你还正面打听过？”   林所这是真的笑了，眼角的鱼尾纹都弯了起来。   如果是王宏伟来办，打听这个不足为奇。   有组织犯罪侦查准则的一条，就是分清主次，搞明白主犯和从犯极其重要，也是第一顺位的侦查方向，团伙当中脑的意志，存在着很多的不可思议，直接主宰案情的走向，这些都是刑事专业的课程。   可陈振是公考入警。   第一次办案，还是特情侦办，不仅沉着冷静，还能抓住第一重点，要么是他用心学过，要么就是侦查天赋。   陈振回道：“我确实打听过。”   “因为沈长进这个人，给我感觉很不正常，他应该是被毒品侵害了太长时间，神经出现了某些问题，整个人完全是恍惚的。”   陈振已经完全进入角色。   “我的线人也提到过，廖健被他们绑架殴打时，是沈长进偷偷动的手脚，把他放走。”   “所以他定不了主犯，反而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的那一个。”   林所问道：“你的线人？”   “说错。”陈振尴尬的挠头：“是王哥的线人。”   教导员和林所对视一眼，笑意更浓了。   警队里上下级的汇报，都力求简单明了，除非是写材料，没有人会仔细追问侦查过程。   教导员大手爪子，又搭在陈振的肩膀上。   “这样看来，这小子的盘问水平还很有一套啊？这些都是你给盘问出来的？”   陈振赶紧摆手：“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全是我师傅问出来的。”   “你师傅，李晟？”林所也来了兴趣，用手指着陈振：“下来你把报告给我写详细了，好好写，一字不漏。” 第二十章：这才是顶级的侦查意识 陈振不失时机的说道：“师傅教我很多，这件案子也是他一手查出来的，我只是跟着跑腿而已。” 教导员一手抓的人员安排，哪会不知他意思，笑着说道：“呵，这么快就给师傅贴金了？。” “你师傅这人，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嘛，要不然怎么会下放社区警务室，这个还用得着你操心？” 陈振还想开口，林所对他微微摇头，说道：“既然是你师傅，当然会用心教你，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陈振别扭的点头，他还真不好说什么了。 虽然社区民警并不是什么崇高追求，处理的也都是家长里短的一些小事，可实事求是的说，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一个社区民警，通常要管理三到四个社区，总数上万的人口，要和街道对接，要懂得规章制度，要拎得清各部门和各机关的从属关系，还要维持治安，管理户籍，应付突状况和治安维稳，属于社区大家长一样的人物，在社区地位极高。 像他师傅，不光是社区民警，还兼任着居委会主任助理一职。 相当于居委会副职，二把手。 有些特殊情况的，组织关系有变动的，还能捞上个党支部副书记。 不大不小，还是个实权领导。 责任也极其重大，出了任何事情，第一个就要拿你是问。 想干好这个工作，不容易，要么是能力极其突出，或者性格极好，肯切切实实扎根基层，才会任用一些年轻人。 而更多的情况，都是警龄十几年的老警察在胜任，动不动就是两杠三星的级别。 他师傅李晟来说，情况还要特殊一些。 他是辖区太过烫手，太过复杂，管理着座国营老厂和两片棚户区，居民关系复杂，老同志的精力不够，记不住，跟不上，属于每天都要跑断腿的节奏。 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师傅的能力的确是有目共睹的。 还想更进一步，怎么也轮不到陈振在旁边叽叽喳喳。 林所说得对，还是关心好自己才是真的。 见习期结束，要是自己庸庸碌碌，他师傅到无所谓，他是领导，而他陈振，就真的只有扎根基层了。 几句闲话说过，案子还继续查。 可教导员却理智的不开腔了。 案子这块儿，有林所在，教导员不敢多说…… 水平不够！！！ 改由林所主导，当场展开了案情分析。 “这个案子，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具有盗窃，销赃，洗码和办理假证，胁迫和教唆，强迫他人犯罪，涉黑涉暴，涉毒和涉嫌伤害的多重性质，团伙间有组织，有分工，涉案人员也比较复杂，而比较有利的是，我们初步的掌握了嫌疑人的真实情况。” 林所指头敲打着桌面。 “战机和主动权，在我们这边。” “现在掌握的核心成员，共有五个，沈长进，张光辉，杨勇，杨浩，邵波，我还是比较认可陈振的分析，杨勇，极有可能是主犯，而那辆面包车，极有可能是主要作案工具。” “车辆信息继续深挖。” “阿珂，联系车管所，把车辆的交易信息调出来。” 几分钟后，车辆信息就从车管所传真过来， 是辆二手车，交易价格68oo块，交易方式是通过中介。 林所接过材料，看了一会儿，又拿起杨勇的档案信息。 “杨勇和杨浩两人，都是农民出身，父亲务农，爷爷辈是村里的低保户，经济条件很差，他花68oo块钱的价钱，买这辆车来干什么？肯定是作案工具，这种面包车载货量大，极其适合运输脏物，而交易日期是去年3月，他们肯定还有其他问题。” 林所继续分析。 “有团伙，有作案工具，有充分的作案时间，这群人，不可能没有前科。” “阿珂，翻一下五龙分局的在案卷宗，查一下兄弟单位有没有涉案背景。” 阿珂，是警务办公室的年轻师姐，扎着一头马尾辫，不仅漂亮，还是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才生，负责电脑操作，登6警综平台，现在是信息化办公，各兄弟单位的案子处理不完，都会挂到警综平台上挂着。 没过一会儿，阿珂的嘴巴张成了o型。 电脑屏幕上，果然冒出一条涉案信息。 背景是一条夜间公路，四周漆黑，两边看得到树木，应该是县际的二级马路，车牌的银色涂装反着光，应该是被交通的夜间红外摄像头给拍到的。 涉案信息挂着的是五龙县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查获的一宗盗割电缆盗窃案。 车牌号码清晰，将这辆车定为涉事车辆，车主杨勇是目前的第一嫌疑人。 案时间，在三个月前，还处在侦查阶段，所以前科信息查不到。 林所双手一摊，脸上还是略有些得意的。“这不就齐活了？” “他们具有盗窃前科，案值较大，脏物较多，拥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团伙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扩张期，然后事，集体流窜到云阳作案，之后认识了沈长进，在毒品的驱动下，急于找钱，才瞄上了盗窃摩托车这条路子。” “沈长进有了人，有人给他撑腰，就开始嚣张起来，捡起了以前的社会关系，组织起了看似以他为，实际上主犯另有其人的犯罪团伙。” “这个主犯，很有可能就是杨勇。” 林所的双手再次一摊：“当然，也不排除还有幕后主使者的可能。” 陈振双眼直了，阿珂和其他两名办公室干警也是一样，看着林所的双眼冒出小星星。 拿到案子不过十几分钟，这把案情摸了个**不离十，这才是顶级的侦查意识，这才是顶级的侦查思维。 “哈哈哈。”教导员当时就笑出了声：“简直想什么来什么，有案子挂着还不简单么，完全可以和兄弟单位并案侦查，先行抓捕，咱们给来个瓮中捉鳖。” 盗割电缆可是重罪，直接抓人就行了。 教导员立刻吩咐到:“小张，你马上和五龙分局联系一下，让他们并案侦查，派个人到咱们所进专案组。” 教导员满脸喜色。 程所在市局开818万安医院特大诈骗案案情分析会，此案是他亲自挂帅，现在关键的取证环节都可以先行省略，我老王也可以雷厉风行的嘛。 至于沈长进？ 案底一大堆，堆起来比脸皮还厚，没事都可以随时传唤。 教导员抚着手掌站了起来，说道:“大家再接再厉，今天晚上就辛苦一下……” 大手一挥。“全体加班。” “收线抓捕，暂定在三天之后，交车的时候控制交付。” “争取在三天时间，一战成功。” 又对着林所说道：“林所也辛苦一下，禁毒这一块你是行家，张光辉这条线，还可以深挖一下嘛，完全可以再搞个专案出来。” 林所点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联系禁毒大队一起来办，借这个机会，再下大力气整治一次。” 说完，林所目光一厉，“下半年的强戒指标，我给你一起搞定。” 教导员大笑着说:“我记住了啊，这可是你说的，可没人逼你。” “阿珂继续排查，争取挖掘更多线索。” “陈振你跟我来，一起上分局，上报刑警大队。” 第二十一章：五长到案 半个小时之后，陈振开车，搭载着教导员，到达西华区公安分局。 眼前是一座四四方方，庄严宏伟，高达14层的独栋建筑，盘踞在西华区，镇守一方平安。 开门下车，看着阔别已久的门亭岗位，陈振感慨万千，还在这里站过两天岗呢。 考上了警察之后，到一类部队军训三个月，海东省警官学校培训三个月，分配到西华区，和同时入职的2oo多名见习警察，在这里呆了7天，再分配到各基层派出所。 当时大家都感慨不已，说再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 作为警察的职业生涯，除非是高才生，技术生，一毕业就进分局，下放了之后再想回来的，少都要几年时间。 而自己三个月就回来了。 虽然是汇报工作，可我好歹回来了不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教导员也是在笑，这回该我老王好好露脸了。 “笑什么笑，到了分局不就跟自己家一样。” 教导员认为他面子大，可到了门岗还是被拦了下来，执勤的是个新警蛋子，还是教导员打过电话才给放进去。 西华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下设5个中队，一中队命案，也就是传说中的重案组，二中队扫黑两抢，三中队经侦，四中队侵权，五中队行动技术，都在一栋大楼办公。 两人直奔6楼的刑警大队二中队，副中队长办公室。 里面的陈设极其紧凑，靠窗的一面几乎全是文件柜，把窗户都挡住了，办公桌更是乱糟糟的，堆满了各种文件薄，档案袋，副中队长周文武夹着烟卷，一手在桌面上飞的写着什么。 教导员推门进去，在门上敲了两下：“呵呵，周队还在加班？” 周文武四十来岁，板寸头，人有些黑瘦，和林所的身材有些类似，抬起头来，满额的抬头纹，深吸了一口烟，指了指旁边的饮水机：“来得挺快嘛，我就不招呼你了，自己倒水。” 陈振进门就立正，敬礼：“新园社区见习民警，陈振，周队长好。” 周文武露出个笑容：“客气什么，小伙子还挺精神，到我这里随便一些，抽烟。” 说完，周文武伸手在桌上就是一顿乱抓，东翻西找的扒个不停，办公桌实在太乱，看得陈振都一阵头大，可他也知道，这里和一般的机关单位大不一样，办公室基本上都很杂乱，还没人帮得上手，老刑警的办公桌谁都别碰，大多数都不会用电脑，一碰乱了，连他自己都找不到。 找了半天，周文武说奇了怪了，结果从地上捡起包烟来，给教导员飞了一根，给陈振也飞了一根，手很快的放回桌面，又继续写写画画。 眼睛盯着桌面：“你案子急不急？” “不急，我急什么。”教导员点着烟坐了下来，给陈振指了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周文武说道：“你不急我急，那就先等一下。” “没事，你先忙，我们案子简单。” 陈振捏着烟，教导员打火机就凑了上来，陈振连说不抽，教导员说道：“真没事儿，周队这里可以随便一些，让你抽就抽。” 陈振也就乖乖点上。 两人坐着抽烟，也不说话。 只剩下周文武圆珠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和陈振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将点着的香烟放嘴上吸一口，入喉微辣，上升的烟雾盘旋在天花板上，带着一股难言的野性。 陈振两眼微醺，开始享受这种味道。 终于来了，刑警大队。 周文武，东北刑事警察学院，刑事侦查专业，大学本科学历，法学学士学位，先后入职一中队，二中队，现任二中队副中队长。 自参加工作以来，共侦破命案15宗，侦破往年命案积案2宗，侦破抢劫案41宗，侦破抢夺案72宗，抓获涉枪案件嫌疑人33名，缴获火药动力枪支17支、气动力枪支8支、火药动力子弹11o、铅弹9oo多及各种枪支零部件上千件，打掉恶性涉黑犯罪团伙7个，累计抓获各类违法犯罪嫌疑人4oo多名，主持参与专案大案无数。 个人二等功1次、个人三等功1次、行政三等功1次。 万安辖区，是他的责任区。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教导员烟瘾大，一支接着一支，陈振抽得嘴都麻了，周文武才忙完，在椅子上抻个懒腰：“你来，是为沈长进那件案子吧？” 教导员扔掉烟头，反而是两眼懵圈儿。 下午才刚刚案，自己的度可是够快了，还有谁敢快他一步？ “我才刚的案，你怎么就知道了？” 周文武说道：“那就是沈长进那件案子了？” “是啊，你咋知道了？林志恒来过了？” 周文武呵呵笑道：“他没来，他徒弟不是来了么，还在赵队那里借了两个技术员么。” “呵，这王八蛋动作比我还快。”教导员笑骂一句：“这小子还心心念念着分局呢，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周文武，又岂会不知这些小心眼。 王宏伟，是跟林志恒调过去的，而一般刑警队员下放基层派出所，至少都是副所起步，林志恒是升了，他年富力强，下基层锻炼几年，再进一步就该领导地区的分局事务，退下来搞不好还能捞个常委傍身，这一辈子也算无遗憾。 而王宏伟，才31岁，跟着下去，就纯粹是陪太子读书。 时间长了，没点想法才叫怪事。 “说吧，案子到底什么情况。” 谈到案子，教导员立马就严肃起来，将案经过，涉案人员，案情进展，查获的毒品和毒贩，斩获的情报线索，都简要的叙述了一遍，将林志恒主导的案情分析，拿来就用。 周文武听了半天，抠着脑袋问道：“下午才的案，你晚上就过来说，案情给摸清楚了，你怕是哄鬼哟，就老实说不行么？” “我老实说了，可你不信啊，事情的确是这样，也的确走运，我干了大半辈子，这种案子也是第一次搞这么快，我们所干警呢，也的确抓住了战机，我预计三天时间就可以收网，还可以继续深挖，扩大战果，这是给你送战绩来了。” 教导员脸色正式起来：“我知道你忙，周队，放权给我，你挂帅，我来办，专案组设在我们所，这案子我有过半的把握，能办得漂漂亮亮。” “你给我派两个人做做指导，我自己联系兄弟单位，也是你们刑警大队领衔的嘛，你也知道，3oo万那个诈骗案子，搞得我们有多被动，这个案子来得太及时了，我们太需要一个翻身仗了，怎样？” 周文武对着教导员指了两下，说到这个份上，话他是信了：“你啊，就知道贪功，可嚼得烂么，嚼不烂咋办？也不看看你们所什么情况，五长到案，一大堆顶头上司在那里盯着呢，你办好了没事，要是办不好咋办？” 专案组，也分重大等级，一级专案，采取五长责任制。 市县区的公安局长，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刑警大队大队长，刑警中队长，派出所长，这“五长”必须赶赴现场，共同领衔，部署侦查工作。 整个云阳市的公安领导，齐聚万安所，都盯着呢。 搞好了，他教导员有可能顺势而起，捞出个事业的第二春。 可是搞砸的话，那绝对是遗臭万年。 教导员干了一辈子政治工作，心里自然是通透，敞亮。 “没事。”教导员拍着胸脯：“要捅了篓子，一切都我来担待，大不了扒了这身警服，我也肯干。” 第二十二章：我还要考虑一下   周文武还是批了。   这个案子是典型的一案带多案，带出来的涉黑型盗抢团伙，周文武亲自出面，带着两人花了半个下午跑完手续，将专案组给成立了起来。   918盗抢团伙专案组。   下设6个小组。   领导小组，负责全局指挥，主要负责人周文武，王刚。   刑侦小组，由刑警大队二中队杜林峰负责。   缉毒小组，由万安派出所王宏伟负责。   技术小组，由刑警大队五中队技术员许子轩负责。   行动小组，负责外围侦查与组织抓捕，由万安派出所李晟负责。   法援组，负责整个案件的证据收集，固定证据，法律文书，组长由万安派出所教导员王刚兼任。   专案组抽调精干警力3o余人，案期延长至3o天。   西华区公安分局扫黑办，重点挂牌督办案件。   云阳市“朝夕破，夕朝破”精神，重点案件。   搂着专案组成立通知书的相关文件，教导员喜不自胜，对陈振说道：“你先下去开车，我得去周队长那儿打个招呼。”   一个人，来到周文武办公室。   “感谢周队，这一仗，我必定给你打得漂漂亮亮，绝不辜负周队的信任。”   周文武笑着说：“那我也表个态，要是这点事你都能给办砸了，以后就别来找我。”   说完，周文武看了眼窗外，站起来把办公室门给关了。   一丝摸不透的情绪，藏得很深。   就站在门后说道。   “放权给你，可以，但沈长进这人，必须给我留着。”   王刚回道：“是，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骨头到底有多硬，看看他还能不能扛得住。”   周文武郑重点头，眉头间化不开的阴郁，挤成一堆的抬头纹显得苍老了几分。   “他扛不住最好，要往死里扛，就往死里做他的材料，你知道该怎么做，反正赵四这头大老虎，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打掉。”   周文武深感时间不多。   “要是再拖两年，等他彻底上岸，咱们就没机会了。”   周文武甩手一敲墙面，眉眼凌厉。   “必须办他，这是我的底限。”   王刚点头道：“放心，这边有我盯着，出不了意外。”   周文武把门打开：“去吧，动作要快，沈长进抓获之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准任何人突审，不准任何人与他见面。”   陈振这边，知道教导员心急，已经动警车，将车停到了大门外。   果不其然，教导员上车就大手一挥：“回所里加班。”   陈振一手抹着方向盘，不失时机的拍起马屁：“教导员亲自领导，这案子那就十拿九稳了，然后我呢，教导员，专案组有我的份不？”   教导员说道：“咋了，你都跟我上分局了，还怕少得了你那一份？”   “这案子你和李晟最熟，也是你们一手办的，你去跟行动队，给你师傅一组。”   陈振是个自来熟的性格，以往教导员是领导，没怎么说过话。   可相处这一下午，很快的熟络起来。   他现教导员其实很好说话。   也就没那么拘谨。   “行动组，不太好吧，教导员……”   “你也说了，这案子是我和师傅一手办的，除了他之外，就我最熟，特情还是我亲自办的，我去行动组干什么啊，抓人我也不在行……”   所谓行动组，说白了就是打杂的，负责盯梢抓捕等工作，葛洪军手下大批的人可以用。   陈振哪里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案子我熟啊，接头交车还用得着我，要不你放我去刑侦组帮忙？”   “你小子，这么想干刑侦？”教导员似笑非笑的问。   陈振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想了。”   教导员合上手上的文件，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对社区的工作不满意？”   陈振虽然年轻，可毕竟在部队里呆了四年，在洪炉里打造过，并不是职场白痴。   当然知道这个话的含义是什么。   可也只有部队出来的才知道，另外一个道理。   那就是该争取的，不要怕，一定要努力争取。   飒然一笑：“没有，我知道下社区是对我的考察锻炼，跟着师傅这两个月，我也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可我真的想干刑侦。”   “我年轻，身体素质过硬，而且头脑灵活，也不怕苦怕累，就是想找到更加适合自己的岗位。”   说了，对教导员憋出个尴尬的笑容。   “你知道的，社区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太让人头疼了，人家说社区民警是怎么的，要说得过人，打得过人，跑得过人，还要写得过人，我真不是那块料啊，我宁肯在一线流血流汗，教导员给个机会。”   教导员被他逗笑了。   “这么快就跟我耍嘴皮子了？”   陈振脸皮贼厚：“不是耍嘴皮子，而是实事求是，咱们这一批见习警察，可能就我的个人条件最好，部队上那么艰苦我都熬过来了，性格稳定，棱角早就磨平了的，拉出来就能用，教导员大手一挥，早点给我放出来得了，咋样？”   “呵呵，你小子，不光给师傅贴金，给自己贴金也是不害臊啊。”   教导员忽然点头：“那行，那就调你回来办案，如果让你选的话，你选哪个队？”   陈振呆了一呆，反应过来却是大喜，这么容易就争取到了？   而且是直接调回所里。   “那还用选，当然是案侦队了。”   教导员点头，又笑眯眯的问：“案侦队也是有区别的嘛，我很想听听看，你想去哪个队啊？”   教导员目光灼灼，陈振心头则是咯噔一声，草率了。   万安所是一级大所，警力充足，案侦队总共16人，分成一队，二队，一队，管一般刑事案件，两盗两抢，寻衅滋事，纠纷侵占。   二队，专管禁毒和伤害。   二队是林所在负责，而一队，是教导员在负责。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权柄的地方就有朝堂。   陈振忽然就反应过来，上当了。   怪不得，教导员会这么热情，带着自己上分局，自己还把热脸贴着上。   教导员，在逼着自己站队。   关于这一块儿，陈振可是体会深刻。   部队里一个班，一个排，哪怕一个宿舍，都要各种站队，直系领导更是要立场明确，是谁的人，就是谁的人，领导和长官就会罩着你。   要是不站？   “怎么样？这个还要想半天啊？”教导员笑呵呵的说：“其实你还真说对了，这一批见习警察，还真是你条件最好，胆大心细，有勇有谋，天生一块破案的好料子嘛。”   “我和程所不同，我是乐于提拔人的，你就来我一队吧。”   满脸欣赏，拍着陈振的肩膀。   “好好干，以后要是想去周队那里，我也可以帮你说上两句，一中队的肖队长跟我也熟，毕竟是我的兵嘛，我也希望你干出成绩。”   陈振脸憋得通红，可事关重大，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感谢教导员，可我想，我还是要考虑一下，才能答应你。” 第二十三章：这就要看你自己了   教导员脸都黑了：“不是你要来的，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额，我，我，要回去和妈妈商量一下。”陈振贼他么尴尬：“这是大事嘛，要跟家里人说一下，还有师傅那里，我害怕他多心嘛。”   “呵，行。”教导员脸色深沉了起来，将文件重新打开：“那你就慢慢商量，到时候再说。”   气氛沉闷，教导员瞬间就像变了个人，陈振也不再说话。   回到所里已经是下班时间，教导员宣布所有人原地待命，他跟着就有工作安排，带着两名干警扎进了办公室，却没叫上陈振。   顿时就不亲热了。   陈振还是挺憋屈的，也不敢大意，到一旁给李晟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陈振便问道：“师傅，你那边什么情况了？”   李晟说：“盯梢啊，窝点已经找到了，技术员在这边布控，你那边呢？”   陈振将情况讲了一遍。   任命专案组负责人时，他是亲自在现场的，将李晟当行动小组组长的事说了。   李晟语气兴奋：“那还可以啊，你呢，进专案组没？”   “进了，跟你一组。”陈振摸了下鼻头：“可我麻烦了，我好像把教导员给得罪了。”   李晟说道：“不可能吧，教导员老好人了，你怎么可能得罪了他呀？”   陈振便把情况给说了一遍。   “我现在拖着还没表态，师傅你说，我该咋办？”   李晟在现场盯梢，反正也没什么事，便让旁边的兄弟盯着，自己走到一边：“关键你怎么想的？你想去二队？”   陈振点头：“嗯，如果让我选，我肯定选二队，搞缉毒的，容易出成绩。”   李晟道：“那你可要想清楚了，是容易出成绩，但风险也高，关键你现在这个阶段，拒绝领导不太明智。”   陈振苦着脸说：“我知道，可你说这个案子，王队这么照顾我，要不是他给的线人，咱两搞不好还在大街上溜达，我要是二话不说就跟了教导员，不太好吧？”   李晟想了想，脸上也挂着一样的尴尬。   因为他现在就跟着王宏伟呢，才刚刚缴获了大宗毒品，他还指望着跟着王宏伟深挖一下，搞好关系，一路上都殷勤备至，希望能在林所那里捞个好印象。   干这一行的，想出头，哪个不是打蛇随棍上。   “嗯，是不太好办。”李晟说道：“这个方面，我也提不出什么好的意见，你还是自己斟酌一下，可千万别干两头都不讨好的事。”   陈振问道：“你这会儿方便说话不？”   “方便，你说。”   陈振道：“其实得罪人我不怕，关键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李晟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在万安所干了七年，什么门道都是清楚的。   他们所的教导员，跟其他所的大不一样。   他们所的教导员是个工作狂，扎根万安所，一干就十几年，从户籍警干到法制预审，o6年的时候出了个网上招瞟，涉及几个区县的卖银团伙，由于是流窜作案，取证难度大，他带着几个干警横跨7个区县市，疯狂收集，采纳了189份证据，法制文书丝毫不漏，连文字歧义都审核得一清二楚。   一百多份证据，被法庭全部采纳，这种严谨认真的精神简直恐怖，获得了局领导的高度表扬，拿了个人三等功，就此迹。   o8年，升任主管案件的副所长。   林所来了之后，由于以前的案子一直是教导员在抓，万安所的禁毒形势又格外严峻，案侦就分成了两队，一队仍由教导员负责。   其实派出所也有政治的，也有一定的派系之争。   要按某些门道来说，林所算是空降，捞了成绩是要走人的。   而他教导员呢，不仅是元老，还有一把送人的本事。先后辅助的两位所长，一个干了副局，一个干了政委，所以深得程所的重视。   总结来说，这一位教导员，是实权派，老一辈的干警被他经营得滴水不漏，未来是很有可能升任所长的。   林所有可能走，也有可能升任所长。   所以这里面多少有点竞争。   而林所这边，虽然被分了一些案件管辖权，可他头上有人，把王宏伟给带了过来，在巡逻大队上插了一脚。   两方都有优势。   林所要是走了，皆大欢喜。   要是留下，情况就不怎么美妙了。   李晟虽然清楚，可不能对陈振嚼这些舌根。   便说道：“影响肯定是有，这就要看你自己了，如果跟了教导员，你在所里就会比较好过，但可以预见的是，他不会轻易放你走，你要做好扎根万安所的准备。”   李晟和陈振朝夕不离的相处了两个月，哪会不知道陈振的心思。   又继续说：“如果跟了林所，容易出成绩，他如果升了，多半是要去市县区分局的，他有可能带你走，你距离刑大就可能近了一步，还有可能捞个比较好的位置。”   讲完，李晟又叹口气，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捞个这么强的徒弟，还没捂热乎，居然就要放走了。   陈振的能力是真的强，一般新警多少都有点唯唯诺诺，跟着老警办案，一般是少说话，多做事，可陈振不同，这家伙很敢站出来，气势非常强硬。   李晟不敢说的，他敢说，李晟不敢做的事，他敢做，李晟不敢打的人，他敢。   他还记得陈振来的第二天，一伙村民因为田地纠纷，来社区警务室闹事，搞得李晟焦头烂额，陈振一出来，就拎着领子，一个个的提了出去。   就他一个人，提着警棍站在门口，没有一个人敢冲进来。   而对比自己呢，不对比简直没有伤害，李晟到万安所，就是什么都不敢做，在档案室填材料就干了两年，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晚了。   要出头就得尽快，给领导的印象一旦固定，再想改就千难万难。   之后他兢兢业业干了几年，也只捞到个不讨好的社区民警。   而从这以后呢，陈振的表现就更加优越，两人极有默契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陈振开车，陈振领头，吃饭都是陈振点菜，事事都站在自己前面。   有一个能挡事的徒弟，真不知轻松多少。   可这种人，自己这小小社区，还真留不住。   李晟苦笑着摇头：“我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至于怎么选，就要看你自己了。”   陈振到也是听懂了：“这么说，我还是应该向林所靠近？”   李晟还是模棱两可：“这要看你自己了。”   陈振紧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一点，教导员会不会卡我脖子，把我从专案组踢出去啊？”   李晟说道：“怎么可能，这个案子，离得开我们两么？现在沈长进只认你，你要是不在，案子怎么办？”   陈振眉头飞快的舒展开来：“行，那我就放心了，这案子要是丢了，我不得郁闷死。”   李晟道：“不会，他大不了考核的时候给你点小鞋穿，你又入了党的，这一关根本就不担心。”   陈振笑呵呵的点头：“行，我明白了，那你先忙，我还得教导员这里待命。”   李晟看了眼左右，又站得偏了一些，小声说：“你有空的话，去看一下黄图坤，争取从他嘴里再撬点什么出来。”   陈振顿时就乐了，这家伙还揣着重要的线报呢。   “你不说我还忘了，我马上就去。” 第二十四章：我就是想吓唬他   陈振兴冲冲的来到处警室，办公桌后面，坐着两名见习警，两名辅警，陈振一看还是熟人。   “哈哈，何建丰。”   肩膀上挂着两道杠的见习警抬起头来，脸上颇有几分惊喜：“陈振？”   同样是见习警，陈振的条件不一样，陈振是部队出身，能吃苦，身体素质好，对比来说更受重视，直接下放社区熟悉警情。   可何建丰不一样，他只是普通的二本毕业，参加师范大学组织的公考入警，还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培训了三个月还啥都不会，不出意外，不啃个两三年的材料是出不来了。   在处警室呆着，他连今天生了大案都不知道。   连忙问：“你怎么来了？”   一看陈振的穿着，又问道：“怎么没穿警服啊？”   陈振笑呵呵的说道：“便衣，我来办个案子，给拿两张尿检片。”   何建丰一听，酸溜溜的说：“可以啊，连便衣都干上了，你不是下社区了么？”   “是在社区，跟师傅接手了一个盗窃案，今天是不是有个叫黄图坤的带回来了？”   听到是在社区，何建丰心里好受了些，翻了一下台账。   “是有个叫黄图坤的，在办案区。”   “嗯，我知道，给我拿张尿检片。”   “哦。”何建丰不觉得意外，现在禁毒的力度非常重，不管什么案子，只要是信息采集都需要尿检，处警室更是常备。   赶紧从柜子里翻出了尿检片，塑料杯。   颇有点羡慕的说：“这人是你抓到的啊？”   在同习面前，好歹算露了脸，陈振极为牛气的说：“是啊，这些回头再聊，我先办案。”   何建丰坐下，一旁的辅警兄弟却站了起来。   “等等，你是找黄图坤？”   陈振：“是啊，他关在哪个室？”   “不好意思，你可能暂时办不了，他关在特讯室，刘警长可打了招呼的，这人是特情人员，不准任何人突审，要等王队长回来再说。”   “我知道他是特情。”陈振牛皮哄哄：“这案子还是我一手办的的，王队长跟我熟，你就说我要见的，保证没事。”   辅警兄弟却从办公桌后站了出来。   “不行，刘警长真打过招呼的，你真不能见，况且特讯室我也没钥匙。”   陈振可不管那么多，拿起尿检片就往办案区走去。   这边是全封闭的办案区，打开密码锁后走了进去，连找了4个，只有最后两间特讯室，门是锁着的。   那位辅警兄弟还挺固执，挡在最后一间特讯室，说什么也不让他进。   陈振刚想说道两句，办案区的铁门一推，出刺耳的声响，王宏伟带着办案队侦查员小刘，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一看陈振呆在特讯室外面，王宏伟就呵斥道：“陈振，你到办案区来干什么？”   陈振一看不好，赶紧把手里的尿检片给藏了起来。   却不料还是被王宏伟给看见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拿出来。”   陈振拿出来，王宏伟一看是张尿检片，脸色就变了，抓过来一把就扔进垃圾桶里。   “你这是干什么？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特情人员，你这是想害死他。”   陈振道：“不是，我只是想吓唬一下他。”   看见陈振吃瘪，何建丰和辅警兄弟明智的走了。   “出去，在外面等着，我不叫你不准进来。”王宏伟说完，推门走进特讯室。   侦查员小刘，也是林所手下，案侦二队，说了声：“走吧，让王队来。”   挽着陈振手臂给拉了出去，给陈振递了根烟，笑着说：“怎么，想吓唬他？咱们禁毒口的，跟其他口不一样，特情可不是这么办的。”   陈振把烟接过，这可是林所手下，语气客气了很多：“感谢，师兄贵姓？”   “姓刘，你叫小刘就行，你就是陈振？”   “这可不敢，刘师兄，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啊。”   小刘笑了笑：“添什么麻烦，我还要谢谢你呢，你知道我们缴获多少？”   伸出3根手指：“整整36克。”   陈振反到懵了：“什么东西，36克？”   小刘点燃香烟：“冰毒啊，你不知道？”   “36克？冰毒？哪里缴获的？”   小刘笑呵呵说：“呵呵，原来你还不知道，张光辉被我们抓了，在他身上现场缴获了36克冰毒，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见过林所没有？”   陈振反应过来，简直不肯相信，随即大喜。   现场缴获36克冰毒，这份战果可就太辉煌了。   要知道，冰毒和海洛因的量刑标准是一样的，5o克以上就属于数量巨大，处15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陈振赶紧点头：“见过了，怪不得林所也对我笑嘻嘻的，36克，那不是要判上1o年？”   小刘心里也高兴：“这就要看他配不配合了，要是交代清楚，能配合我们挖出上家，能减轻一些。”   又看着陈振，生怕他不理解，劝道：“所以啊，这件案子你千万别激动，别插手，我当初和你还不是一样，办个案子就兴奋得睡不着觉，你要学着淡定，这黄图坤也是重要人物，你没有经验，是不能乱审的，不要坏了王队的大事。”   陈振赶紧点头：“当然了，我又不是不知轻重，我刚真只是想吓唬他。”   小刘也才二十几岁，面相还有一些青涩，但他和陈振的情况不一样，他是东北刑事警察学院，禁毒专业，一毕业就进万安所参加禁毒工作，在经验和技术这一块儿，不是陈振能比的。   小刘笑着摇头说：“吓唬他，呵呵，可不一定，那家伙被你吓得半死，一路上跟我求情，让我帮忙说说，他原话说的，让我一定转到，说他已经全力配合你了，希望你放他一马，不要针对他。”   回想起黄图坤涕泪横流的嘴脸，陈振也忍不住笑：“放心，我怎么可能针对他，只是想吓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挖点线报出来。”   刘云摇头道：“怎么能吓唬他呢，你的方法就不对，干咱们禁毒口的，情况特殊，想要破案几乎全靠线报，靠他们互相咬出来，你吓是不行的，要采用怀柔政策，要和他们交朋友，他们才会信任你。”   陈振精神立刻就提了起来：“是，这家伙对我就是不信任，线报这一块儿，以后还要多多向你请教。”   小刘道：“哪谈得上请教啊，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就行。”   陈振立刻就跟上了，为以后进案侦二队做准备。   问道：“那一般的吸毒人员，是怎么分辨啊？”   去盘问黄图坤时，他根本就没现，可李晟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刘说：“这个简单，看瞳孔，冰毒是一种类交感物质，影响心脑血管和中枢神经，丢失钙质和刺激视网膜神经，吸食了冰毒的人，瞳孔会放大，格外的圆，眼白很少，看起来就像猫眼睛一样。”   “而吸食了海洛因的人，瞳孔则会变小，是针眼状，瞳孔周围呈灰色，中间有一个小圆点，你要是有经验，不管他是初吸，还是老毒鬼，也不管他吸了几天，一眼就能看出来。” 第二十五章：这就叫专业   陈振抓住了后半句。   “初吸的都能看出来？”   陈振困惑的就是这点，老毒鬼面黄肌瘦，神情恍惚，任谁都看得出来，可现在的新型毒品，蔓延的度实在太快，很多看起来体体面面的精英阶层，搞不好都在沾这个，要是初吸者更是很难分辨。   要是有清晰的辨别方法，岂不是火眼金睛。   小刘笑着点头：“这当然了。”   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根微型手电，就手指头那么长，在尾巴上按一下，打开。   “你可以去买一根这种手电筒，往对方眼睛一照。”   小刘毫不客气，往陈振的瞳孔照了过来。   陈振被光一晃，赶紧闭上眼睛。   “睁开，不要动。”   检查了陈振的瞳孔，把手电递给陈振：“你再看我的。”   陈振将手电递上瞳孔，没看出什么名堂。   小刘说道：“我这是正常人的瞳孔，直径在3毫米左右，但是吸了冰毒的人，会放大到4厘米，而且怕光，海洛因则恰恰相反，会缩小到2毫米左右，不怕光。”   “你多观察正常人的瞳孔，然后有机会的时候，看一下吸毒者的瞳孔，有经验就很好判断了。”   “嗯嗯。”陈振赶紧答应：“有这个方法就好多了，感谢了刘师兄，其他方面呢？还有没有什么实用的方法？”   小刘说道：“其他的方法是有，比如掐脉搏，你抓住嫌疑人的手腕，有经验的捏一会儿就能知道，吸食了冰毒心跳和脉搏会剧烈加快，海洛因则恰恰相反，但这个目前你掌握不了，有机会慢慢教你呀。”   陈振连声道谢，对这个小刘的印象非常好，似乎很爱教人。   这时，王宏伟推开办案区的门走了出来，看见两人就吩咐。   “小刘，还有你，陈振，你两赶快去一趟这个地址，他们销赃的窝点找到了。”   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给递了过来。   接过一看，写着芳草街112号，名骑车行。   小刘问道：“这个地方涉嫌销赃？”   陈振则问：“这是黄图坤吐出来的？”   王宏伟狠狠的瞪了一眼陈振：“空下来再收拾你。”   对小刘说：“这间车行涉嫌洗码动机，套牌改大架号，假手续也是从他那里流出来的，但是先不要惊动他们，盯着就行，办好了又是一件大案，我马上让许子戈下来看一下。”   小刘赶紧点头，一拉陈振胳膊：“走啊。”   陈振却停在原地：“额，王队，我还在教导员这里待命。”   王宏伟头刷的转了过来：“线索我给你挖出来了，你车不打算找回来了？”   陈振：“你说，车有可能在那儿？”   王宏伟意味深长的看了陈振一番：“行吧，当我没说，你就在这里等教导员的命令吧。”   小刘又一拉陈振的胳膊，丝毫不忌讳王宏伟在这里，说道：“王队叫你走，你就走啊，啰嗦什么，有事又不要你顶着。”   王宏伟头也不回，转身进了办案区。   陈振一咬牙，这一次，肯定是把教导员往死里得罪了。   办专案组时，人员的任命，教导员就直抠脑袋，诈骗案那个案子抽了5o多人过去，所里的警力相当紧张。   而教导员回来就进办公室，肯定马上就要行动部署，周边的几个车站，路口，全都要暂时封锁，人本来就不够用，而这时候自己走了，教导员还不得气疯。   但他也很快就下定决心，既然想去二队，那立场就必须坚定。   “行吧，刘师兄，我去开车。”   一不做，二不休，陈振索性还把值班的警车给开走了。   2o分钟后，陈振与小刘两人，就站在了名骑车行的马路对面。   初步的观察了一番，这还是个大店，总共四间连通的铺面，左边第一间挂着售后的牌子，五羊本田指定售后单位，门口堆着修理工具，右边的三间则是新车销售，摩托车和电瓶车都有。   陈振看了一番：“没看出来呀，这么大的店还涉及销赃？”   小刘说道：“有什么奇怪的，摩托车这一行我虽然不懂，但见得多了，有钱的老板犯事的多了去了，现在生意哪有那么好做，一旦搞不走，很多人都会铤而走险。”   陈振恍然：“嗯，还真是这个理，那他们这个销赃应该搞得挺大，对吧？”   小刘道：“当然大了，你没听王队说么，洗码还套牌，他们这种技术齐全，把车翻新一下就是暴利。”   陈振老毛病又犯了，看了一会儿心痒难耐。   “要不，我进去转一圈儿，看看能不能搞点线索。”   “千万别。”小刘赶紧说：“要搞砸了王队不得炸毛啊，还是乖乖等着吧。”   陈振：“怕什么，咱们穿的便衣，侦查这一块儿我有经验。”   说着就往对面走。   “你在这里等着，我装着卖车去打听一下，争取见一下老板，顺便看一下我找的那辆车在不在里面。”   小刘满头黑线，心说你有个锤子的经验，伸手又把他胳膊给薅住。   “别呀，哥，这可不是沈长进，这种家伙精明着呢，我拜托你消停一会儿，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技术员马上就下来了。”   “刑大的技术员？”陈振双眼一亮。   “当然了，动技术，我们可没那个权力。”   陈振问：“那技术员下来干什么，怎么查？”   小刘说：“我怎么知道，等他下来再说啊，你可别小看许哥，很厉害的，安心等着吧。”   没过一会儿，许子戈就下来了，跟小刘打去电话，约好在车行对面碰头。   看到许子戈的第一眼，陈振就微微愣神。   什么叫专业？   在陈振看来，这就叫专业。   对面的许子戈，也很年轻，身高1米75左右，带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穿的居然是一件淡蓝色的工作服，上面写着中国电信，肩上，挂着一个帆布工具包。   而手里，则提着一个优点破旧的黑色航空箱。   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匣子？   陈振心里有点激动，终于见到技术队的人了，小跑着过去。   “你好，是许师兄么？我陈振，万安所的民警。”   许子戈抬起头来，鸭舌帽下，竟然是一张非常俊秀的脸，尖尖的下巴，对陈振微微一笑：“小点声儿，别让人听见，车行就在对面？”   “嗯，对面，你这化妆搞得挺专业啊，怎么还是中国电信？”   许子戈道：“动技术嘛，我要爬电线杆，一般都准备两套衣服的，搞得脏死了，帮我提一下包。”   肩上的工具包掉了下来，陈振赶紧接住。   许子戈活动着肩膀：“哎呀，重死了，我每次最烦就是背这个包，给肩膀勒出红印。”   许子戈活动肩膀的时候，用手轻轻握着肩膀，十指纤纤，白白净净，陈振看得有点呆了。   这家伙，俊秀得真是有点过份，这动作，他看着居然有那么点，女人味儿？   小刘也走了过来，帮忙接下许子戈手中的航空箱。   “许哥，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许子戈道：“搞定了，你们这边呢，什么情况？” 第二十六章：又抓个现行   小刘道：“这是线人吐出来的，是个大型的销赃窝点，洗码动机，套牌搞手续，可我们也是刚刚得到线报，我两是第一批到达现场，还不知道怎么查呢，你看呢，许哥，该怎么查？”   三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站在对面。   “销赃啊？这么大的铺子，应该很好查呀。”许子戈观察了一番：“你们来多久了？”   小刘回道：“2o分钟左右。”   陈振捏着工具包，实在忍不住，不看一眼他心里难受，看工具包是关着的，索性滋啦一声，把拉链给拉开。   刚刚想探头去看，许子戈惊了起来，一把捏住，另一手在陈振手背上拍了一下，出清脆的响声。   “哎呀，别动，你这个人怎么毛手毛脚的。”   将工具包给抓了过来，奋力的背回肩上。   陈振尬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看看，装的什么啊？这么重？”   接下来，陈振再次看呆。   许子戈，竟然，竟然翻了个白眼。   “这是你关心的吗，这是机密，真的是……”   滋啦一声，将拉链合上，对着小刘问。   “这个雪铁龙到底谁呀？这么不懂礼貌。”   小刘赶紧拉一把陈振：“呵呵，新同志，不懂的，许哥你不要见怪，咱们还是查案子吧。”   陈振喷饭，这家伙还真是个……   许子戈没好气的，又把工具包扔给小刘，便开始四处张望。   “这周围你们观察过么，有没有天眼？”   而正在这时，陈振忽然呆立当场，目光紧紧的盯着马路对面，简直难以置信。   马路对面，一辆前凸后翘的红色摩托车，居然在车行门口停了下来。   车上两人，骑车的是个瘦高个的年轻小伙，而摩托车后座，赫然是一个瘦精精的小老头。   灰色夹克，黑色裤子，更加关键，还带着一部蓝色头盔。   陈振脱口而出：“二氧化碳？”   这个案子是他经手办的，整整看了半个小时的监控，二氧化碳的穿着已经刻进了脑子里，绝对错不了。   小刘问：“什么东西？”   陈振激动得有点颤，可出色的侦查意识，让他很快的背过身。   小声说道：“我现了嫌疑人，对面那辆红色摩托车，就是被盗车辆。”   小刘和许子戈也背过身来。   “你确定？”   “嗯，基本确定，我绕过去看一下车牌号。”   小刘又一把拉住：“别，他敢上路肯定是处理过的，车牌肯定换过，我们先盯着看一下。”   许子戈，则是伸手就往工具包里伸，摸到部微型的数码相机，可手身在那里就不动了。   “你们车呢？这大街上我怎么拍照呀？”   小刘楞了一下：“我们开的警车，给停在路口了。”   许子戈又翻起白眼：“我的天，出来办案，你们居然开警车，自己都没车吗？”   小刘尬道：“没有啊，王队到是有车，可在所里没开出来。”   许子戈郁闷道：“我简直无语了你们，连车都没有，你们当什么警察呀，回去挖红薯不好么，真的是。”   手一伸，将一部巴掌大的银色相机拿了出来，往后退了两步，往头上的电线杆给拍了一下，转身，又把相机镜头对准了街对面。   咔嚓，咔嚓，连拍几张。   伸手进工具包，拿出一根藏青色，像是部望远镜东西，顺手递给陈振：“拿着，用这个看。”   陈振接过，顿时惊喜起来。   这看起来，像是望远镜，却和普通的警用单筒望远镜大不一样，上面还有个圆形的筒状附件，入手的感觉极好，质量极好，附件上有焦距轮，还有一块液晶屏幕。   陈振可是懂行的，这可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这是正儿八经的高级货，全称应该叫，警用便携式高清红外远距拍摄器，简而言之，是部摄像机，16oo万静态像素，8o倍光学变焦，当然，也兼备望远镜的功能，单部价格高达两三万。   这装备简直豪华，陈振暗赞，技术队的果然不一样。   刚刚这样想着，突然间，陈振的视线却模糊起来，又是一阵恍惚。   一条金色的字幕，再次从眼前划过。   【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其纹理】   【缘木求鱼，抽丝剥茧察其真情】   【恭喜你，执法者，拣获了一条重要线索，虽然是偶然所得，可人生不就是充满了意外么，希望你再接再厉，一举抓获嫌疑人及被盗车辆，尽快激活你的垂直商店以及个人顾问。】   同样的金色字幕，同样的讲述声。   “又出现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振仍是两眼懵逼状，也来不及想更多，把精神又放回现场。   许子戈拍了两张，赶紧将相机装回包里，看两个木鱼脑袋死不开窍，娇喝道：“愣着干嘛呀，还不拦车。”   小刘哦一声，也意识过来，动作快，看一辆出租车从身边路过，招停了下来。   对面车上已经没人了，那个瘦高个的小伙子，还有二氧化碳，似乎没觉异样，转身进入了铺子里面。   三人赶紧上车，许子戈坐在副驾驶位，拿出相机就急不可待的拍了起来，变换着方位拍。   小刘一上车，就给王宏伟打电话，汇报情况。   陈振则把警官证给亮了出来：“你好，司机师傅，我们是公安局的，在这里办案，注意到街对面那辆红色的摩托车了么？”   司机还给吓了一跳，瞄了眼警官证，又看了眼街对面：“看到了，怎么了啊？警察同志。”   陈振说：“那是一辆被盗的车辆，你配合我们一下，车就先停在这儿，等会儿他要是走，你就帮我们跟踪一下，你把表打上，不管等多久，车费我们照付。”   “好勒，意思对面是偷车的啊？该抓，这些家伙太讨厌了，随便等，我绝对配合。”   “嗯，那感谢了，我们这是公费的，没关系，你把表给打上。”   司机说什么不肯打表，陈振也不再坚持，将拍摄器凑到眼前，看起来有点模糊，试探着摸到焦距轮，略微调整一下，看得一清二楚。   许子戈伸手过来，按下了一个开关，滴的一声轻响，同步开启了录像模式。   而王宏伟这边，听说找到了被盗车辆，简直笑出了声。   今天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简直想什么来什么，以往最艰难的取证环节，动不动就几天几夜的盯梢，还不一定会有收获，而今天通通省略。   又抓个现行。   华夏的公安机关非常强势，侦查手段也极其齐全，在很多方面甚至是领先全球的，只要有现行，都是先抓后查。   只要进去了，就不怕你不吐出来。   “我马上派人过来。”   “你们这边看情况，如果时机成熟，立刻组织抓捕。”   “是，保证完成任务。”小刘回道。   陈振握着拍摄器，一直盯着对面，腾出手来一拍小刘，语气激动的说：“快，人出来了。”   瘦高个，二氧化碳，带着一个穿白衬衫的人，走出铺子，在车辆面前停了下来。   拍摄器里的画面极其清晰，二氧化碳还把头盔给摘了下来，一张贼眉鼠目的脸，跟档案上简直一摸一样。   “确定了，的确是黎永胜。”   而这白衬衫的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头打理得很干净，把车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跟对面说了两句什么，就重新回铺子里面。   瘦高个动摩托车，黎永胜跳上后座，往前面骑了出去。   司机也挺灵醒，动车就跟了上去，没跟几步，却现前面有一条小巷，瘦高个把摩托车给骑了进去。   小刘一拍司机肩膀：“停车。” 第二十七章：第一次正式抓捕 车没停稳，陈振和小刘两人就推门下车，飞快的跨过马路追了进去。 一进小巷，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两人追到巷口，往右边一看，很快就现了嫌疑人。 这边是另外一条马路，有个小小的生活广场，名骑车行两头通的大开间，右边就是车行后门。 此时，三个嫌疑人正合力将车往后门里推。 两人靠在路边，看着他们把车推进去。 陈振欣喜道：“他们是来交脏？” 小刘则飞快的交代。 “等一会儿，我们要同时控制三个嫌疑人。” “我们佯装靠近，要控制主犯，我从后面抱腿摔那个老头，你抓住瘦高的那个，白衬衣的那个大声威慑。” “一定抓住盗窃的两人，明白么？” 陈振点头：“明白。” 小刘又道：“你这么大的个子，可千万别说抓不住，我不听这些的，一定要尽全力，手铐带了么？” “没带，可你放心，跑不了，我手上稳得很。” 小刘伸手往后，将一副手铐摘了出来，递给陈振。 “还是你拿着吧，不行我就拔枪，过去了随机应变。” 对于抓捕，陈振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都是有抓捕规格的，协助办案民警，顶多是上去搭个手而已。 一个人负责抓捕，到还是第一次。 陈振又问：“需不需要等他们交车的时候动手？来个人脏并获？” 小刘道：“不用，哪需要搞那么麻烦，你抓了他也会咬死不认，他说是修车你也拿他没办法，抓了现行，查就完了，有问题始终跑不掉。” “注意看我的眼色，只要我动手，你一秒都不要犹豫。” “好。” 小刘伸手把腰间的枪套按开。 “跟我上。” 两人小跑靠近，探头向里面望了一眼，三个人毫无知觉，正抬着车过一道阶梯。 小刘猫着腰冲进铺子，搂着黎永胜双腿，往后猛的一拉。 咚的一声闷响，黎永胜扑面摔倒，小刘个子不高，身体素质也很一般，可动作却极其的老辣，整个人骑了上去，抓住双手往后一扭，牢牢的控制住。 “不许动，警察。” …… 陈振这边动作也快，一步越过倒地的黎永胜，左手搭上瘦高个的肩膀，右手一勒，缠上了对方的脖子，用上了武警擒拿2o招的后背控制式，膝盖往对方膝盖弯，轻轻的顶了一下。 哎哟一声，瘦高个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陈振扼着喉咙，单膝跪地，陈振往下一压，整个人就被按翻在地。 擒拿的动作都很简单，关键就是胆大，力雄，陈振占据上位，以瘦高个的体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是骂了句：“我操。” 陈振提起膝盖，压在对方的后背上。 这种跪压控制姿势，是最为牢靠，也是最危险的控制姿势，分为背压和颈压，尤其是跪住对方脖子，对方就觉无反抗的可能。 美国警察就最喜欢这一招。 陈振还算是轻松的，只是跪住对方的背窝。 可这种姿势，膝盖是要用力的，压得人锥心疼痛。 “哎哟哇，我操你妈的……好痛，好痛……啊，我痛。” 陈振膝盖更用力了些：“还敢骂人，你完蛋了，操。” 铐子一亮，咔嚓嚓，铐住对方左手腕。 铐子另一边，捏在手上。 白衬衣的那个，在原地直接吓傻，陈振站起来就把他手腕捉住：“叫什么名字？” “张烨。” “知道什么事么？” 对方嘴唇轻颤，可也算得上镇定：“知道。” 陈振伸手指着对方的鼻子：“知道就好，其他的我不管，我只要你配合我的工作。” “只要配合，我不为难你。” “要是不配合。”陈振看了一眼地上的瘦高个，此时爬起来，脸已经被蹭破皮，嘴里往外吐着灰尘，极其狼狈。 “要是不配合，我就对你不客气。” 白衬衣连连点头：“我，我配合，我只是打工的，我不是老板。” “这个我不管，我只管抓人，你现在跟我走一趟。” “嗯，嗯。” “手伸过来。” 陈振这边非常顺利，绕过车架，将两人铐在一起。 人又往店铺里冲了过去，店铺里还有两人看店，一男一女，都很年轻。 那女的到还老实，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可那个男的拔腿就跑。 陈振赶到门口一看，这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自己再追，肯定是追不上了，理智的放弃。 回过头来控制住那个女的，到下手时，可不怎么方便了。 是个年轻女孩儿，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身材苗苗条条的，上身套着名骑车行的马甲，下身穿的一条短裤，还挺有几分姿色。 陈振还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伸手将她手腕握住。 “公安局的，刚刚跑的那个是谁？” 女孩儿显然是被吓到了，手挣了一下，娇声道：“你干嘛抓我呀，放开。” 陈振仍是握着：“不好意思，现在还不能放，刚刚跑的那个是谁？” 女孩儿说：“一起上班的，你放开我。” “你也是这里面上班的？”陈振问。 女孩儿点头，陈振还是放开了，守住大门，便给王宏伟打去电话，将情况汇报了一遍。 “人抓住了？”王宏伟问。 “嗯，三个人全抓住了，跑了一个，我现在门口守着。” 王宏伟大喜：“好，你们先看着，我暂时走不开，所里的人马上就到。” “还有个女的，最好是派个女警过来。”陈振又说。 “不用，先把人带回来再说，你们也跟着回来，剩下的交给其他兄弟。” “好的，王队。” 搞定了电话，陈振才狠狠的一握拳，心里的激动再也按捺不住。 “干得漂亮。” 一次抓获三名嫌疑人，追回被盗车辆，仅仅一天时间，还不加那36克冰毒，这个月的绩效就已经完全不愁了。 对比社区民警，扣分的足足42项，想要加分千难万难，出了案子，还得老老实实的交给别人。 警察，天职就是要抓贼的。 要干出成绩，必须到办案队。 陈振在这里守了一会儿，看着女孩儿，眼睛盯着两名嫌疑人，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办案队的人就来了，两名警长，两名辅警，还带着4名万金油的巡防队员。 陈振才来得及往后面走。 到小刘那边一看，就不怎么乐观了。 小刘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给按在黎永胜的头上，地上，衣服上，还有黎永胜脸上，都是血迹。 黎永胜也不挣扎，也不反抗，蜷在地上，按着脑袋哀嚎。 “公安打人了，打死人了，救命啊，人都要打死了。” 传奇老贼，化身传奇老赖，居然讹上了。 陈振没好气的踢了一脚腿弯：“你给我起来。” 黎永胜理都不理，仍是哀嚎公安打死人了。 陈振问：“怎么搞成这样？” 小刘郁闷道：“我没注意，好像是磕在摩托车后架上，磕破了一条口子，这家伙就把我赖上了。” 第二十八章：垂直商店 陈振掀开衣服去看，伤势还真有点不太乐观。 额头上磕的那条口子，估计要缝个三四针，小刘抱摔时，应该是往回拖了一把，眉弓上擦破了皮，还挺大一块，流得满头是血。 “打人啦，公安打人啦，脸都给我打破相了，你要赔钱。” 看他那个混样，陈振笑骂道：“赔什么钱，你准备吃牢饭吧，起来跟我去医院。” 黎永胜还真就爬了起来。 在陈振的印象当中，这家伙脑袋应该不太正常。 可此时一双豆大的小眼盯着陈振，吐词清晰，人还显得格外精明。 说道：“我不要你医，我就说是自己绊了的，派出所会给我医。” 陈振笑说：“知道就好。” 黎永胜又说：“我也不投诉你们，到看守所给我送两条烟来就行。” 陈振笑骂道：“没门儿。” 伸手捉住黎永胜手腕。 可就在捉住这一瞬，眼前的半空中，居然出现了一部淡蓝色的液晶屏幕。 【姓名：陈振】 【警衔：未授衔】 【职务：见习警员】 【枪械能力-F级-未入门】 【执勤战术-d级-初级】 【捕歼战术-F级-未入门】 【营救战术-F级-未入门】 【反恐怖战术-F级-未入门】 【反袭击战术-F级-未入门】 【基础战术与执行能力评级：未入门】 【职业书-侦察方法论-初级精通】 【职业书-痕迹与勘察检验-初级精通】 【职业书-弱光战术手册-初级精通】 【任务奖励-aL1in频谱式多波段光源-已放】 【垂直商店-已开放】 【恭喜你，执法者，成功激活了警监级个人辅助系统，请再接再厉，获取更多的功勋值奖励点数，提升综合评级能力，尽快激活您的个人顾问。】 淡蓝色屏幕消失。 取而代之，换上了另一部液晶屏幕。 直观的看，更像是一个FLash似的动态网站面板。 面板上方，有五个导航条，分别是：战术能力，枪械能力，警用装备，战斗指挥，职业书。 陈振沉浸在眼前的面板当中，感觉时间都停滞了。 下意识的看向第一个导航条，战术能力，淡蓝色的画面转换，变成了更多小的模块。 破障开进，设卡堵截，突袭抓捕，驱散阻拦，围捕清缴，搜捕，追捕，穿插，隔离，外围封控…… 每一项，下面都标有一个“兑换”按钮。 下方，则标注着兑换金额，从1o功勋值，到1oo功勋值不等。 再将意识集中在第二项，枪械能力。 这里面，却只有一个，韦弗式持枪-大师级精通，功勋值兑换8o点。 陈振顿时惊喜起来，意思这些可以兑换？ 而韦弗式持枪，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也是自己最弱势的一项，手枪射击具有高度的灵活性，便捷性，可以说是警察最大的依仗。 可要打好手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据枪人的手感，姿势，包括步伐身姿，都有很高的要求，而且大部份时间，都在移动中进行射击，突脸射击。 手枪比步枪更难，这是常识。 而韦弗式持枪，则是每个警察的必修课程。 行动时脚走猫步，双手推拉式据枪，动作度快，电影电视当中，特种部队，特警部队，双手举着手枪，膝盖微弯的向前突进，看起来无比酷炫，无比专业的据枪法，就是韦弗式持枪。 看起来容易，可练起来，则是非常的难。 尤其是缺乏射击天赋的，更是很难练好。 陈振一眼瞄向兑换金额，1oo点功勋值，意识稍动，兑换二字就亮了起来。 【兑换成功，功勋值余额-9oo点。】 “这就兑换成功了？” “可在哪儿啊？” 陈振沉浸在系统面板当中，丝毫意识不到时间流逝，找了一会儿没有现，又将意识集中在第三项，职业书。 点进去，陈振看得眼花缭乱，基础部份，专业书籍简直不要太多，勘查学，物证学，法医学，犯罪学，犯罪心理学，说谎心理学，还有高级书，布鲁塞尔的16个推断，FBI犯罪心理画像，戴维.坎特犯罪人个人特征描述，布伦特.特维行为证据分析法。 初级书，都是5o一本，而高级书，也才区区的1oo点功勋值。 再切换警用装备，看得更是眼花缭乱。 可选用的装备，居然多达百余项，每一项都有三到五种型号。 军用级监听器，针孔摄像头，跟踪器，夜视镜，谷歌眼镜，面部扫描太阳镜，机器蟑螂，直肠式单手枪，可自毁Rma，仿生耳声放大器，信号干扰器，键盘记录器，拍摄飞行器，窥视孔，镭射麦克，激光生器，间谍风筝，间谍表，间谍耳机，间谍笔，ems侦码仪，gsm伪基站，手榴弹，巴雷特狙击步枪，8万伏电压公文箱，外星人电脑……居然还有几十颗不同种类的侦查卫星。 排列最后的一项，赫然是之前提到过的，全球鹰无人侦察机组，而这一个，却没有兑换按钮，只是有一个认证按钮，灰色。 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我这是，遭遇了什么？” “这些是真的？” 眼前的屏幕忽然灭了，陈振犹在梦中。 “什么呆呢？走了。” 小刘已经和黎永胜谈好条件，答应了给他送两条烟进去，毕竟这可是万安辖区的传奇老贼，情形特殊，亲手抓住了可以吹一辈子。 陈振反应过来，现面包警车都已经开到身边了。 肩上挂着一杠三星的警长吕海涛，带着几个巡防队员，把人押上警车。 把车的副驾驶位置打开，对着小刘说：“辛苦了，这里就让我们接手，王队叫你们赶紧回去。” 小刘赶紧道：“好的，我们开了车的，你们先走，我们马上回来。” 陈振都还在呆，心思沉浸在刚刚的一幕难以自拔。 吕海涛打量了一阵：“你是陈振？” “哦，呵呵，是我。” 吕海涛面上尴尬，走近陈振耳旁：“回去小心点儿，教导员到处找你。” 陈振一挠头：“额，这边案子急，车也是我经手的，就过来了。” “赶快去吧，教导员也顶多骂你两句，你别吭声就行。” 陈振和小刘去开警车，把许子戈也一起接上，不需要布控，也就用不着他在这儿。 车上，陈振却忍不住问了：“许师兄，你们这单位，是不是经常安装摄像头来办案？” 许子戈抬起头说：“对啊，怎么了？” “那什么间谍装备，你们也会用么？” 许子戈反而懵逼：“你想多了你，电影看多了吧，公民的权利就不管了？手段是有，但不会轻易让你用，除非是经侦的会用得多一些。” 陈振又问：“我只是假设，我看过咱们的北斗系统，就你们技侦岗位，有没有专门的侦查卫星？这玩意儿到底是干嘛用的？” “你问我？我问谁？做梦吧你，还想侦查卫星？” 第二十九章：心目中，还有没有领导？ “呵呵，我就是随便问问，那什么跟踪器，你们也经常用吧？”陈振舔着脸继续问。 许子戈白眼一翻：“无可奉告，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这些是你打听的吗？” 小刘赶紧打圆场：“呵呵，新同志，不懂的，许哥你不要见怪。” 又吃一瘪，这许子戈看起来不太好说话呀。 此时正好红灯，陈振将车在路口停了下来，手往窗边一搭，目光随意的向着路边的人群望去。 此时7点多钟，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牵着孩子的老人，骑着电动车的下班族，背着书包的学生，青春靓丽的少女，手拉着手的情侣，可谓形形色色。 而不知为何，原本普通的人群，陈振一眼却看入神了。 心里不由自主的，对这些人开始分析起来。 每个人脑袋上，似乎都顶着符号，视力也变得无比敏锐。 这个人，满脸的老年斑，年龄应该6o岁以上，眼睑周围遍布黄色斑纹，看起来像是老年斑一般，可其实不然，这是黄斑病，代表着眼动脉硬化，这个人多半有心脑血管疾病，而且有糖尿病史。 再看他身材呈一个萝卜状，两头细，中间粗，腰椎垮塌，这是长期坐办公室造成的，再看他脸色暗沉，蜡黄，缺血性贫血，这肯定是长期坐办公室喝茶造成的，还喝的是绿茶。 再看他衣着，简单的灰色衬衫，这一眼，陈振就觉得更不可思议了，质地是价格低廉的聚酯纤维，价格不过1oo块，很可能5o块左右，再看袖口略卷，经济条件一般。 这些特征综合起来，多半是半生郁不得志，退休下来的办公室老八股。 再看他眉头间隐有痛苦神色，脑袋微偏，多半还有很严重的颈椎病。 此时病还犯了，可他还苦苦坚持，这旁边肯定是他孙女。 再看小女孩白白净净，大约五六岁，皮肤细腻有光泽，一条马尾辫扎在脑后，头丝根根顺滑细腻，一看就是经过了精心保养，营养也跟得上。 再看小女孩儿双手，指头纤细，等红灯时，双手还在轻轻弹动。 等等，这个弹动怎么这么眼熟呢？ 这是？这个指法相当初级，这是致爱丽丝？ 小女孩儿在学钢琴？ 她父母经济条件良好，在城里买了房子，应该是老头一把屎一把尿给供出来的。 陈振手搭在车窗上，便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这老头劳累了大半辈子，生个儿子还不错，但他的身体的状况可堪忧啊。” “咦？”陈振心中一惊：“我为什么会冒出这种念头？” 而且严重出自己的知识范围。 旁边的小刘问：“你说什么？” 陈振摇摇头，眼神又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眼神落着的同时，大脑像一部仪器般，完全是不由自主，就对这个人分析起来。 身高1.7-1.72米，体重55公斤，体型瘦削，头脏乱，嘴唇开裂，存在着甲状腺紊乱和药物过敏，皮肤暗淡干瘪，一看就是长期熬夜造成的，再一看对方眼睛，陈振的心头更骇。 自己的双眼，就像有能力一般，越过数米的距离，竟然直接观测到对方眼球，这一看简直骇人，灰暗的瞳孔上瑕疵欲裂，遍布着血丝状的牛毛纹，瞳孔明显的放大，目测4毫米以上，而且轻颤。 与此同时，刚刚小刘教过的，正常人的瞳孔状态，像一张图片似的印刻在脑海里。 “这家伙吸毒了，还是冰毒。” 小刘又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等我一下。” 陈振的警车就停在路口第二位，此时绿灯都亮了，前车开走，陈振却拉起手刹，摔门下车。 “喂，你干什么去？” 陈振两步就赶到那个吸毒人员的面前，眼神死死的叮住对方瞳孔。 对方吓了一跳，往后面退了两步：“干什么啊你？” 陈振可以完全确定，这家伙确实吸了。 用手在对方鼻子上指了一下：“你给我好自为之，下次再被我碰到，你就麻烦了。” “你谁啊你？” 那小子还想嘴硬，陈振已经回到警车跟前，小子一看也明白过来，撒丫子就跑。 陈振摔门上车，手把着方向盘，指着前方一个提着包的中年人，笑呵呵的说：“看到没，那还有个心理变态。” 车上的小刘和许子戈，彻底懵逼。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许子戈说道：“你这人有毛病吧你？” 小刘贼他么尴尬：“新同志，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开走警车，陈振都还在说：“他还真有点问题，别看他斯斯文文的，可有很严重的偏执心理，年龄越大越心里越怪，只不过有一定的潜伏期，他自己都不觉得罢了。” 小刘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许子戈索性转头不理。 陈振也现自己嗨过头了，还是忍不住的观察。 而越是观察，心里就越是惊骇，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还不受自己控制。 终于开到了万安所门口，三人下车，就听到教导员在处警室的咆哮。 “这是什么？” “这就是放肆。” “人走了也就算了，还把车给我开走了，这个人到底怎么搞的？到底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一边吼着，教导员从处警室走了出来，头一抬就看见陈振，却反而不吼了，脸色一沉，就往楼上走去。 小刘几步赶了上去，拦在教导员旁边。 “教导员，您别生气啊，是我的错，王队那边临时有安排，所里实在没人，我就把陈振拉过去帮把手，要怪你怪我，这事您真别生气，人我们也抓回来了，你先看看再说？” 教导员转身过来：“抓什么人？今天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他自己什么身份他不知道？需要他去抓什么人？心里到底还有没组织？心目中到底还有没有领导？” 面包警车紧随其后开了进来。 吕海涛一脸兴奋的开门下车，一路小跑过来，兴奋的说：“教导员，有杨勇的消息了，我们又抓获一名专案的团伙成员，取得重大进展，目前杨勇不在云阳，出去贩毒了，他表示愿意配合我们，就大有把握抓捕归案。” “什么？”教导员差点跳了起来：“人在哪里？” 第三十章：我只救你这一次 吕海涛说：“车上。” 两名巡防队员，两名辅警，押着张烨，还有瘦高个下车。 教导员低声问：“是哪个？” 吕海涛说：“瘦的那个，叫何进。” 教导员刚想上前，黎永胜就被押了下来，两名巡防队员捏着鼻子下车，一下车松开鼻子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打着干呕，嘴里呸呸呸。 “这人什么毛病，太他吗臭了。” 教导员看着呆了一呆：“黎永胜？” 黎永胜抬起头来，也是呆了呆，等看清人就眼睛一睁：“王大所长？” “老鬼，手艺回潮了，昨天立案，今天就过来吃饭？” “先押下去，我等会儿来收拾你。” 赶到何进身边，教导员打量了一番，年龄不过二十左右，眼窝深陷，瘦得像根竹竿。 这么热的天，还穿件长袖。 小小年纪，又是个老毒鬼。 “叫什么名字？” 他抬起头来，眼神畏缩：“何进，别折腾我，我什么都说，只求快一点，我什么都愿意配合。” “给他把铐子松一些，到特讯室。” 教导员神情火热。 专案组才刚刚成立，就一连抓获三名团伙成员，找到了团伙窝点，拥有一名线人，现在还多了一个愿意配合的，完全可以转化为公诉证人，收网的时间，再一次大大缩短。 朝夕破，夕朝破，这可是公安部刚刚下达的重点文件。 如果一举突破，报上去就是典型案件。 陈振被晾在一边，可他还不敢走，接下来肯定还有行动。 这时候才有空拿出电话，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可能最近这两三天都不会回去。 挂掉之后，翻出微信，点出“婵儿”的联系人，头像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卡通少女，看到这头像，陈振心里就一阵温暖。 这是他刚谈不久的女朋友，相亲搞来的，对方是万安人民医院的护士，两人已经确定关系，只不过进展很慢，只有过两次约会，小妞非常害羞，欲拒还迎，只牵了一下小手而已。 陈振去微信：“在干嘛呢？” 对面很快回复：“在家里看电视呀，你呢？” 陈振回：“我在上班，今天所里出了个大案，我可能要忙几天，本来想约你吃饭的，只有改天了。” 婵儿：“嗯，你忙就好，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陈振：“忙完这两天，约你去看电影啊。” 婵儿：“才不要勒，你又要干坏事。” 陈振：“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作风很正派也，再说了，咱们是情侣，搂搂抱抱不很正常？” 婵儿：“我知道呀，可进展还是太快，你想就多约我两次咯。” 陈振恬不知耻：“那你有没有想我？” 婵儿：“你说呢？：）” 陈振：“那我就当你想了。” 婵儿：“我才没呢，臭不要脸。” 陈振：“好了，乖，我办案子了，下次一定亲你。” 婵儿：“滚啊，我才不要。” 陈振：“我劝你放弃无谓的抵抗，先不说了，要是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小刘还在旁边，说：“给谁信息呢？笑得这么贱。” “呵呵，女朋友。” 小刘眼都瞪大：“你都有女朋友了？哪儿的呀？你可不能忘了我啊。” 陈振贱笑：“我怎么了，要不要我对你以身相许啊？” “我说真的，她是干嘛的？让她给我介绍一个呀。” 陈振痛快点头：“回头我帮你问问，她是人民医院的护士，姐妹还挺多的，她每次都带着人出来，到时候你跟着去看看。” “此话当真？” 小刘很好说话，也是个自来熟的性格，还很爱教人，陈振对他印象极好。 “下次准带你去，你帮我搞定另外一个，我还要感谢你。” 小刘已经原形毕露：“喂喂，你跟我开玩笑我可要当真的啊，我可记着了，你要是敢耍我兄弟都没得当。” 陈振一揽他肩膀：“走啦，废话那么多，去食堂看一下还有没有饭吃。” 教导员这边，跟林所合计了一下，决定抓紧时间，分头审问。 林所负责黎永胜，教导员负责何进。 特讯二室，何进被固定在审讯椅上，鼻头不断的瓮动着，身体也在不断的颤动，微张着嘴，眼泪一长串的往下掉。 教导员拿着笔录本走了进来。 “怎么？难受？” 何进点头道：“嗯，可以快点么？我害怕等会儿熬不住。” “熬不住，早干什么去了？” 教导员走了过去，将他袖子捞开，手腕排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 “你这个手，是扎吸的吧？” 何进没说话。 “吸多久了？” 何进仍没说话。 教导员伸手一薅，将他袖子挽过手肘。 触目惊心。 海洛因对心血管系统产生直接毒性，反复注射同一个部位，创口必定感染。 何进的手肘正中静脉都被打烂了。 凹陷下去，形成两个骇人的疮疤，有淡黄色的脓水溢出。 负责笔录的小林过来看了眼，顿时就往后退了两步。 教导员也是退了两步，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你这怕是打到血巢了？” “有艾滋病没？” 何进豁的抬起头来，连连摇头：“绝对没有，真的，没有。” 教导员皱着眉头，心有不忍，却又司空见惯。 “这一次进去，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出来之后别再吸了，一定要戒了知道么？” 何进眼泪喷涌而出，情绪瞬间崩溃。 这一哭就再也忍不住，毒瘾已经开始作，趴在桌子上痛哭了好几分钟。 教导员看他停不下来，便对小林说道：“去拿瓶美沙酮过来。” 一听美沙酮，何进哭得就更伤心了。 没一会儿，美沙酮拿了过来，何进顿时就不哭了，接过来极度贪婪的喝干净，闭着眼睛颤抖了几分钟。 才总算缓过劲来。 教导员拿了一盒纸过去，问道：“以前戒过没有？” 何进拿纸将鼻涕擦掉，眼泪擦掉，点头：“戒过，强戒，两年。” “出来又吸了？” 在美沙酮的作用下，何进冷静了许多：“嗯，后悔得不行，都是他们害的。” “你自己立场不正，怪谁害你？”教导员看见他左手腕上，一道很深的僵疤：“你这是自己割的？” “嗯，戒毒的时候想自杀。” “想自杀，想把动脉割掉，像吸到你这个程度，你知道还有多久能活么？” 何进神色里飘着说不出的哀伤，似魂都丢了一般。 “几个月吧，或许明天。” 教导员问：“身边有人死过没有？” “有。” 海洛因的致死率有1o%之多，平均4年死亡，8-1o年的存活率不到一半，每年死于海洛因吸食有过百万之多。 一个不小心，吸食过量，死亡的过程仅仅是几分钟。 “你身边的朋友，大概死了几个？”教导员问。 “四五个吧。” “都是你这个年龄的？” “差不多吧，有一个是我亲眼看着死的，背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断气了。”何进惨笑：“才18岁，挺好的一个哥们儿，就死了。” 教导员突然的厉声道：“那你还吸？” “我控制不了。” 教导员将笔录本在他身前一拍：“我只救你这一次，你出来了如果再吸，没有人会管你。” “到时候看你情况，你情况要是不严重，几年就出来了，出来了还可以好好做人，知不知道？” 何进眼中绽出光，用力点头：“我不严重，我什么都说，再给我一瓶好么？” 第三十一章：马伽术 教导员转身，回到审讯位。 “等会儿再说。” 按开了肩上的执法记录仪，小林坐在电脑位，问道：“名字叫什么？” “家庭住址……” 信息录入之后。 教导员接了过来：“知不知道今天抓你是为什么事？” “知道，介绍销赃。” “你是销赃？”教导员厉声问。 何进：“我真是销赃，车不是我偷的，我只是帮忙介绍而已。” “好吧。”教导员在桌子上叩了叩：“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你不光涉嫌销赃，还涉嫌参与恶势力盗窃团伙，有没有这回事？” 何进脸色几番挣扎，一咬牙：“有。” 教导员问：“团伙的主要成员有哪些？” “杨勇，杨浩，邵波，王海杰，罗汉文，廖健，王建辉，还有，徐文成，还有一个叫欢喜哥的，另外还有三个年级大的，我不知道名字。” 小林在电脑上飞快的记录，确认名字组成。 涉案人员，居然过了1o人之多。 另外，林志恒又说对了，果真有杨勇。 心里也不禁服气，他的确有水平。 教导员不动声色：“还有记漏的么？” “应该没有了。” “应该？” “确定没有了。” 教导员继续问：“团伙里都听谁的？谁是主犯？” 何进没半点犹豫：“杨勇，我们叫勇哥，外面的人，背后都叫他羊癫疯。” “他是疯的，他真是疯的，我不骗你。” 何进，光是说着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他动不动就要打人，动刀子，连我们自己人都怕。” 教导员继续问：“他怎么打的？你被他打过没有？” 何进点头道：“打过，而且不止一次，有一次把我按在板凳上打，差点把我活活打死，他弟弟也是个疯的，把我按在板凳上用鞭子抽。” “鞭子？” 教导员皱着眉头，继续盘问。 而越是盘问，越是心惊。 这个团伙的恶劣程度，已到了不忍直视，也无法忽视的地步。 …… 另外一边，询问2室。 黎永胜也是铐在审讯椅上，这边的氛围就要轻松多了。 林所看见他就好笑：“这么快又见面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走过去，递了根烟给他。 黎永胜哆哆嗦嗦的接过，凑着火点燃。 “我还不是，逼得没办法嘛，出来混口饭吃。” 抽了一口，双脚垫在椅子上，有节奏的抖了起来。 林所笑道：“老毛病又犯了？” 黎永胜道：“没犯，我就是老毛病，爱抖，不抖我浑身难受。” 抖得手铐丁零当啷的响，完了扑一声。 放个臭气。 林所离得较近，皱着眉头跑开：“你又来这个？” 黎永胜惦着脚笑：“不臭，我这是二氧化碳。” 他这个人，消化系统有点问题，老是爱放臭气，偏偏硫酸厂那个地方，酸，喜欢用化学式给人取外号，也不知谁告诉他的，这不是臭气，是二氧化碳，他就挂嘴上了。 得名二氧化碳。 另外还有个二氧化硅，也是硫酸厂的老顽固。 林所实在是受不了，和审讯员到外面透了会儿气。 可没多久又被轰了出来。 逼的没办法，两人只能去拿了副口罩套上，把门给大打开。 “你个老东西，也不去看一下。” “没钱，要不你帮我医？嘿嘿，你们有个小伙子还差我两条烟嘞。” “少给我贫嘴了。”林所严肃道：“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 黎永胜脸一烂：“我真是被人逼的。” “我不是问你这个，这个有人会问，你也没多大问题，两三年对你来说，算个什么？对不对？” 林所又递了根烟过去：“我问的是张光辉。” “两个问题，第一，他在谁手上拿的货？在什么地方拿的？” “第二个问题，他手上的辅料是在哪里搞的？” “你要是能提供消息，我自然会为你考虑。” 黎永胜道：“这我哪里知道，我的风格，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从来不沾那些东西。” “你跟他们混了多久？你就一点都不知道？”林所问。 “我才好久嘛，都是廖健那带我过去的，说卖车给他们，我去就被抓了，我一把老骨头都差点被他们拆了，不信你看嘛你。” 黎永胜说着，就去掀自己的衣服。 “太吓人了，差点没把我打死，不信你看嘛你。” 突击审讯持续进行。 …… 而陈振这边。 忙了整整一天，他是真没顾上吃饭。 到食堂里只剩下些冷菜，让师傅帮忙热了两份，两人扒着吃完，疲乏感袭来。 考虑到今晚还有行动，询问时间肯定够长，便到楼上小刘的宿舍躺下休息。 没过一会儿，小刘就睡得死猪一样，可陈振却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老想着下午那极其科幻的一幕。 “这到底真的还是假的？” “还有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陈振想得入神，忽然间眼前又是一阵模糊，那一幕类似FLash网站的东西，再一次跳了出来。 陈振强掩着内心的激动。 “这难道是真的？” “可又该怎么操作？” 陈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着翻阅网站内容，没过一会儿就被他掌握到一些窍门，只要自己意识集中到某一个按钮，坚持个两三秒，就相当于按下去。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自己不大了？ 今天下午，严重越自己知识范围的分析，就是这东西搞的鬼？ “那我兑换的韦弗式持枪也是真的？” 网站下方，挂着一个金灿灿的92o字样，后面三个字，功勋值。 而这里面的东西，价格还格外便宜，眼前的琳琅满目，陈振却没有丝毫犹豫，将意识集中到职业书，瞅准第一个《马伽术》初级精通，兑换点1oo点。 陈振想都不想，就按下了兑换。 金色的兑换字样亮起，变灰，取而代之的是《马伽术》中级精通，兑换点1ooo点。 “意思还可以升级？” 要知道，马伽术宗师级m3，全球也只有几个人而已。 陈振心里的震撼简直无以复加。 马伽术，krav maga，以色列军警格斗术，以色列国防及军事必修格斗术，徒手格斗当之无愧的no1，美国FBI必修课，以色列野小子特种部队必修课，有着过百年的历史沉淀，目前已经展为全球排行第一的格斗术，被世界各国特种部队采纳，相比于传统的格斗术，马伽术是作为一门学科而存在的，其科学与逻辑全球顶尖，知识体系无比庞大，光是一击必杀的招式就有百余种之多。 徒手袭击，器械防御，空手夺枪，短刀术，短棍术，匕术，拔枪术，在防御的体系方面，更是显得无懈可击，避免，预防，摆脱，逃脱，应付裸绞，勒杀，十字固，都有种类繁多的应付办法。 还不仅仅限于徒手格斗。 世界上最为华丽的25pp射枪斗术，巷战枪斗术，团体枪斗术，都是脱胎于马伽术而建立。 而这些枪斗术，大多被世界顶尖的特种部队掌握。 第三十二章：联合执法 陈振的双眼豁然睁开，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清醒。 翻身爬起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变了，瞅向自己的腹部，原本略有些赘肉的腹部，已变成清晰的八块腹肌。 再撩起袖子，一根根肌肉盘扎，尤其是小臂肌肉，完全没用力也是青筋毕露。 着急的松开衬衣纽扣，胸大肌也高高坟起…… 居然拥有了一幅运动员似的健美身材。 “难道，在擂台上生的都是真的？” 小刘是常驻宿舍的，他的单警装备就放在桌子上，第六格放着一根制式甩棍，陈振给抽了出来。 手腕向下一翻，棍柄就像是黏在手上一般，来了个两周半的莲花云棍。 看着手上的甩棍，再看着青筋毕露的小臂，陈振更是惊诧不已。 短棍是一门熟能生巧的功夫，需要熟练的肌肉记忆，大量的刻苦练习，刚在擂台上，光是练会这一招，陈振就不知道花费了多长时间。 “居然给带出来了？” 脚步一换，采取右前式站位，就在这宿舍当中，将甩棍耍的虎虎生风，将最为古老，也是最为纯粹的卡利派短棍术，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 蛇手缴械，缠手折臂，卷棍压颈，三角反击，反棍飞膝…… 陈振越耍越熟练，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 作为一项系统的格斗技，菲律宾短棍术是和徒手格斗紧密联系的，大量的手棍配合，各种关节技与擒拿手法，实战性非常的高。 “我还有82o点，还可以换多少东西？” 想到里面琳琅满目的警用装备，陈振就激动得忘乎所以。 “我要是带出装备，那我成了什么？” “警察里的詹士邦，oo7？” “不行，我得再进去捞两件装备出来。” 刚这么想着，宿舍门被推开。 综合指挥室的阿珂师姐，刚好就看到陈振赤着上身的样子，小脸红个通透，可眼神还不舍得拿开。 “嗨，别睡了。”扒着门说：“二楼大会议室，开会。” 陈振赶紧套上衬衣，健美的腹肌把阿珂晃得晕乎乎的：“额，几点了？” 阿珂抿嘴娇笑：“身材还不错嘛，1o点多了，快把刘云也叫起来，快点呀，要不然指导员又要火了。” “1o点了？”陈振到是一惊，拿出手机来看，已经9点半了。 他躺下的时候8点不到。 这么说，商店里也是有时间概念的？ “快点呀。”阿珂掩上门，一溜小跑的走了。 陈振把刘云拍了起来。 刘云洗了把脸，便狐疑的说道：“我是不是看错，你好像减肥了？” “累一天了嘛，赶紧了开会的。” 两人收拾好东西，赶到二楼大会议室，这是间多媒体会议室，有麦克风，音响，投影等视讯设备。 所里剩下的民警，辅警，协勤，总共5o多人，已经在会议室前排落座。 教导员和林所坐在主席台上，还有许子戈，以及另外两个不认识的男的，几个人不时的说着什么，还在不断的探讨案情。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教导员把专案组的文件扬起，便开始说话。 “先跟大家说一声对不住，这两天肯定要辛苦大家，咱们辖区出现了一个盗抢团伙，涉黑，涉毒，还暴力胁迫他人犯罪，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团伙情况，也已经上报分局，成立了9.18盗抢团伙专案组，团伙成员极其复杂，需要多个部门联合侦办。” “此次案件，也是分局刑警大队扫黑办的督办案件，请大家务必提起重视。” “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禁毒大队一中队长，宋和承同志。” 左手边第一位，站起来一个体型略胖的中年男人，向大家点头致意。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小刘跟陈振坐在一块儿，捅了捅陈振腿弯：“好家伙，宋队亲自下来了。” 眼前这中年男人，其貌不扬，甚至有点矮矮胖胖，可陈振丝毫不敢轻视。 这可是一中队。 宋队长坐下，教导员又说：“再一次掌声欢迎，刑大的杜林峰同志。” 左二位，一个头到梳，留着一把将军胡，着便衣，很有几分帅气的男的站了起来，向大家点头致意。 “再次热烈欢迎，刑大技术科的许子戈同志。” 许子戈已经换了便装，站起来也是点头致意。 教导员手一挥，旁边的师姐操作着笔记本电脑，将主犯杨勇的照片投射在屏幕上。 “杨勇，25岁，五龙县双河镇人，本案的1号嫌疑人，我们向五龙县公安分局了解了情况，突击审讯同案犯何进，初步掌握了此人的基本情况……” ppT不断翻页，教导员语极快的介绍着本案情况。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陈振到也把大概的案情给了解清楚。 先杨勇这人，还真不是善茬。 据他同案犯何进交代，和五龙县公安分局了解到的情况，这家伙，在学生时代，就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 从小学开始，杨勇就一直是校霸一般的人物。 中学时，就曾提刀在其他学校堵人，还曾将其他学生绑架到小树林里殴打，向学生勒索钱财，在五龙县的年轻人当中，名声很大。 在初中时期，就有持械伤人的经历，只不过受害人害怕打击报复，所以没有报案。 初中毕业后，杨勇进入五龙县职高就读，第二学年，就因为“勾结社会闲散人员”“毒打同学”开除学籍。 之后杨勇学过车工，焊工，于o8年外出打工，11年6月返乡，外出的几年没有相关记录，没人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返乡之后，根据同案犯交代，杨勇身上非常有钱，同时染上了毒瘾，海洛因和冰毒都吸，每天需要消耗海洛因1-2克，冰毒1-2克，毒瘾巨大。 等毒资耗尽之后，杨勇便伙同杨浩，纠结了一批闲散人员，盗割五龙铁厂的电缆电线，盗窃价值巨大，之后流窜到云阳作案，他们什么都干，入室盗窃，敲诈勒索，替人收账，还涉嫌抢劫，之后认识了张光辉，又牵出了另外一条线，贩毒线。 又根据黎永胜交代，杨勇是通过张光辉认识的毒品上家，在距离云阳26o公里的宿永交易，而他们去购买毒品的目的，是贪图便宜，为了自己吸，而不是卖。 又从何进那里了解到，是团伙成员共同筹集的毒资，大约有4万余元。 这一来，将案情又拔高了无数个程度。 提高到了市局的程度。 涉嫌大宗毒品入境，这可是需要联合执法的。 可鉴于杨勇的情况不明，害怕惊动杨勇，团伙成员，暂时不进行抓捕，采取密切侦控，电话侦听，要等主犯杨勇落网之后，再逐一收网。 现代的公安机关，面对大案要案，反应度之快，组织分工之迅，远普通人想象。 一个电话，一个指示，一句吩咐，下面的人就得跑断腿，通宵达旦。 案件，连升三级。 教导员灌了一大口浓茶，砸吧着嘴说。 “基本案情就是这样，我们已经上报市局，政法委杨书记亲自下令，启动西华区重大应急程序，连夜启动联合执法程序，西华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交警大队，特巡警大队，路政大队，高公路管理大队，西华区各派出所，联合侦办。” “执法程序连夜调动，由市公安罗局长亲自指挥，西华区公安分局二中队副中队长，周文武，任副组长，于明日9点正式启动。” 教导员大手一挥：“封锁所有的交通路口，严查毒品入境，严查杨勇。” 陈振坐在下方，两眼失神。 “我到底办了个什么样的事儿？” 等到会议最后一项议程，人员任命之时，念到陈振的名字，陈振便直呼草蛋。 “陈振，法援组。” 负责同步收集罪证。 说毕，教导员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振。 意思在说，小样儿，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 第三十二章：联合执法 点击【是】 画面再次转换，跳出带讲述声的金色字幕。 【以色列，应许之地，《圣经》，《律法书》，《古兰经》所指引之地，同时也是世界上最为危险的地区之一。】 【在这里，恐怖主义盛行，每年都有以色列人死于游击武装份子，刺客和自杀式炸弹袭击者之手。】 【在这硝烟弥漫的国家当中，诞生一种世界上最为致命的徒手格斗技。】 【krav maga。】 【krav maga，不存在擂台，无所谓得分，更没有规则，胜利只关乎生存，请放弃无用的踢击，炫酷的技巧，保护好自己，利用好身体的每一项武器。改用头槌，肘击，膝击，或者插眼来攻击对方。】 【考虑到练习此术，需要极其高的身体素质及反应能力，系统已将您的各项应激反应，柔韧与力量，调整至优良程度。】 【第一类课程：短匕战及空手夺刃。】 …… 场景再次转换，出现了两个模拟人形，在擂台上持械对峙，一人握着一把匕。 攻击方的人形，持匕向对方小腹捅去。 防守方身体一偏，搭住对方手腕，匕从右边递出，在对方右腹部戳了一刀。 屏幕上血光飞溅，攻击方快的委顿下去。 攻击方人形消散，出现dead，死亡字样。 还搭载贴心的字幕。 【事实上，用匕进行捅刺，远比劈砍更加致命，可在6o秒内流失4品脱的血液，任何一次捅刺，都足以在6o秒之内快致命。】 【so：在攻击部位的选择上，尽量的选择面积大的部位，比如攻击腹部，肝脏，肾脏，而不是选择困难的颈部。】 【大脑的反射神经更加敏锐，保护咽喉的意识，也远比保护腹部的意识更强。】 “我凸，一来就搞这么猛？”陈振刚刚想说换一个，攻击方人形消散，又换上另一个人形。 【第一小节：不要被匕刺中。】 陈振理智的闭嘴。 警察面对的最大威胁，第一就是匕，其次才是刀具。 而警用匕也是制式武器，可实际的训练当中，对这个的针对性训练却不太多，只有特巡警才能配备。 而常规部队训练多是刺刀，同样也只有特种部队才有专门性的训练。 作为三类部队，国家一级偏远地区服役的陈振，他是在酒泉卫星射中心。 对此，表示一无所知。 拥有犀利的匕战技术，以后近身搏斗就再也不怕了。 进攻方的人形，仍持匕，右斜刺，捅向对方腹部。 而这一次，防守方却是空手对战，双手交叉，在匕捅到的瞬间，将对方匕挡住。 【十字手接刀方式，不要试图去捉住对方手腕，而是用双手防御，在这个过程当中，你很可能会受伤，却不致命。】 防守方的人形，截住对方持刀手腕，顺势一扭，匕落地。 【用扭腕制敌法，进身顶肘脱腕法，夺取对方刀具，进行反击。】 画面的防守人形，扭掉对方匕之后，一手肘打了过去，对方倒地。 防守方扑过去，按住对方脑袋几个平肘打下。 出现dead字样。 【技术要点：人体的反应能力有限，应付匕战需要清晰的防守意识，提前做好十字手的准备。】 画面再次转变，两个人形再次出现，仍是一人空手，一人持匕。 攻击方反手持匕，从上方向下捅刺。 防守方不退反进，左手弯曲护住头部，格挡住对方捅刺，右手摆好了攻击姿势。 【格挡反击方式，格挡与反击同时进行，前手攻击持械手部软组织，在这个过程当中，你很可能会受伤，却不致命，另手手快击打对方最脆弱的部位，咽喉，眼眶，用重拳击打面部，或者，采用这样的姿势。】 人形开始反击，右手张开，用虎口插向对方咽喉，用拳头打击眼眶，大摆拳击打脸颊，最后一个动作，手掌向上，颇有点如来神掌的感觉，从下至上，又像是向外猛推，拍到对方的鼻孔上。 最后这一下，对方人被打得飞起，仰面倒地。 这一下，恐怕是整个鼻梁骨都打崩了，鼻血像打开了水龙头，竟然出现了dead字样，死亡。 【技术要点：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你没有时间为手臂蓄力，所以格挡反击的要点，并不是手部力量，而是腿部，通过蹬地的力量，同步进行的格挡与反击，将产生3oo磅的冲击力，足以打碎对手的气管，或击折面部较为脆弱的骨头，组织合理反击。】 【接下来，您需要大量的练习，是否开始你的专属训练？】 【是】【否】 陈振点击是，下一秒，自己便置身于擂台当中。 可是，为什么跟演示里的完全不一样？ 红色人形冲了过来，拿着匕，朝着自己就乱捅乱刺，乱砍乱划，而自己掉头就跑，没几步就被追上，头上就顶了个dead字样。 居然被乱刀捅死。 【如你所见，实际的情形当中，对方很可能失去理智，对你起疯狂进攻，你需要足够冷静，尽量避开第一次攻击，在接下来的进攻当中寻找反击。】 陈振到是听明白了，可接下来的几次，不是被一刀刺中脖子，就是被刺中腹部。 反正也不痛，陈振玩心大起，终于出现了一次成功格挡。 反复无数次，终于开始反击了。 可打出去的动作要么不对，要么就是软绵绵的。 系统不厌其烦的继续纠正。 在这空间也没有时间概念，他也不知道练了多久，到最后，居然能次次都格挡到。 而进攻方面，力度也开始大大提升。 【恭喜你，执法者，初步掌握了一定的匕战技巧。】 【是否开始下一节的训练？】 当然了。 在这个地方，他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疲累，还感觉自身格外的敏锐，而越学下去，就越感觉马伽术的可怕。 他的体系实在太健全了，接下来又是空手夺刀，应对绞杀，应对锁喉，进行全方位防守，应付多人围堵，在七八人围攻的情况下，运用马伽术中的致命手法，插眼，踢裆，攻击下体，攻击肾脏，挣脱突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伽术5个体系，总共数百节的基础课程，被他通通过了一遍。 练到自己都感觉无趣，才终于跳出来另一个类别的科目，格斗术体系分支课程。 总共6个类别，空手道，柔道，泰拳，桑搏，功夫，菲律宾短棍。 可这6个当中，却只能选择一个。 陈振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菲律宾短棍。 一通训练下来，陈振终于感觉踏实了，这才是目前最实用的嘛，像之前的马伽术，动不动就是自己受伤，但不致命。 真要这么搞，那自己迟早残废。 可短棍就不同了，练熟悉了，对付匕砍刀丝毫不逊色，马伽术里的短棍技巧，也大都来自菲律宾短棍，刚好互相印证。 出去了提根警棍，或者随手捡根木棍，就可以同时对付多个歹徒。 只要下手不那么狠，还敲不出多大问题。 “要不要搞根甩棍？”陈振恶趣味的想：“这要是真的，我岂不成了警察里的格斗冠军？” 画面暗淡，陈振双眼一睁，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33 陈振的双眼豁然睁开，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清醒。 翻身爬起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变了，其他到没什么，只是一双小臂变大，完全没用力也是青筋毕露。 小刘是常驻宿舍的，他的单警装备就放在桌子上，第六格放着一根制式甩棍，陈振给抽了出来。 手腕向下一翻，??棍柄就像是黏在手上一般，来了个两周半的莲花云棍， 看着手上的甩棍，再看着青筋毕露的小臂，陈振更是惊诧不已。 短棍是一门熟能生巧的功夫，需要熟练的肌肉记忆，大量的刻苦练习，刚在擂台上，光是练会这一招，陈振就不知道花费了多长时间。 “居然给带出来了？” 脚步一换，采取右前式站位，就在这宿舍当中，将甩棍耍的虎虎生风，将最为古老，也是最为纯粹的卡利派短棍术，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 心里却在想。 “我还有82o点，还可以换多少东西？” 想到里面琳琅满目的警用装备，陈振就激动得忘乎所以。 “我要是带出装备，那我成了什么？” “警察里的詹士邦，oo7？” “嗯，我得再进去捞两件装备出来。” 刚这么想着，宿舍门被推开。 是综合指挥室的阿珂师姐，说道：“嗨，别睡了，二楼大会议室，开会。” 陈振赶紧套上衬衣：“现在几点了？” “1o点多了，快把刘云也叫起来，快点呀，要不然指导员又要火了。” “1o点了？”陈振拿出手机来看，已经1o点半了。 他躺下的时候8点不到。 这么说，商店里也是有时间概念的？ “快点呀。”阿珂掩上门，一溜小跑的走了。 陈振把刘云拍了起来。 刘云洗了把脸，便狐疑的说道：“我是不是看错，你好像减肥了？” “累一天了嘛，赶紧了开会的。” 两人收拾好东西，赶到二楼大会议室，这是间多媒体会议室，有麦克风，音响，投影等视讯设备。 所里剩下的民警，召回来的辅警协勤，总共五六十人，已经在会议室落座。 现代的公安机关，对于大案要案的重视程度，组织之迅，动员之快，远常人想象。 这个案子，所里面非常重视。 张光辉的问题，都可以延后再说。 可杨勇这人，必须尽快的抓捕归案。 留在社会上，或者让他逃逸了，自己就万辞难疚。 教导员立刻给外办的程所打了电话，上报分局，原定于第二天才过来的杜林峰，马上就赶了过来。 林所这边，虽然没在黎永胜那里找到什么线索，可在何进那里收获巨大，上报禁毒大队，禁毒大队这边，也马上就派人过来。 来的人还极不简单。 禁毒大队一中队队长，宋承和。 教导员，林所，宋承和，杜林峰，还有许子戈，一起坐在主席台上。 几个人不时的说着什么，还在不断的探讨案情。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教导员把专案组的文件扬起，便开始说话。 “先跟大家说一声对不住，这两天肯定要辛苦大家，把家里的事情都放一放，给家里人说清楚，未来两天肯定是要加班的，下来了各自给家人打电话。” 用茶杯在桌上跺了两下。 咚咚两声。 “咱们辖区，就在今天，查处了一个极其恶劣的盗抢团伙，性质极其恶劣，成员极其复杂，对社会危害巨大，必须打掉。” “必须尽快，从严，从的打掉。” “而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团伙情况，也已经上报分局，成立了9.18盗抢团伙专案组，需要多个部门联合侦办。” “此次案件，也是分局刑大扫黑办的重点督办案件，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禁毒大队一中队长，宋和承同志。” 宋和承站了起来，向大家点头致意。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小刘跟陈振坐在一块儿，捅了捅陈振腿弯：“好家伙，宋队亲自下来了。” 这可是一中队。 宋队长坐下，教导员又说：“再一次掌声欢迎，刑大的杜林峰同志。” 左二位，留着一把将军胡，着便衣，很有几分帅气的杜林峰站了起来，向大家点头致意。 教导员继续说：“再次热烈欢迎，刑大技术科的许子戈同志。” 许子戈已经换了便装，站起来也是点头致意。 教导员手一挥，旁边的师姐操作着笔记本电脑，将主犯杨勇的照片投射在屏幕上。 “杨勇，25岁，五龙县双河镇人，本案的1号嫌疑人，我们向五龙县公安分局了解了情况，突击审讯同案犯何进，初步掌握了此人的基本情况……” ppT不断翻页，教导员语极快的介绍着本案情况。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陈振到也把大概的案情给了解了。 还真和林所推断的一样，杨勇不仅是团伙成员，而且的确是主犯。 而且这人，还真不是善茬。 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有持械伤人的经历，只不过受害人害怕打击报复，所以没有报案。 初中毕业，进入五龙县职高就读，第二学年就被开除学籍。 之后杨勇学过车工，焊工，于o8年外出打工，11年6月返乡，外出的几年没有相关记录，没人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返乡之后，根据同案犯交代，杨勇身上非常有钱，同时染上了毒瘾，海洛因和冰毒都吸，每天需要消耗海洛因1-2克，冰毒1-2克，毒瘾巨大。 等毒资耗尽之后，杨勇便伙同杨浩，纠结了一批闲散人员，盗割五龙铁厂的电缆电线，盗窃价值巨大，之后流窜到云阳作案。 作案方式复杂，几乎什么都干。 而案情复杂的地方是，现在他还不在云阳。 在隔壁的宿永市，大约要两三天才回云阳。 所以团伙成员，经专案组领导商讨决定，暂缓抓捕，严密侦控，必须等主犯杨勇落网之后，再集中抓捕。 大案要案，这可是需要联合执法的。 教导员灌了一大口浓茶，砸吧着嘴说。 “基本案情就是这样，我们已经上报市局，启动西华区重大应急程序，连夜启动联合执法程序，西华区公安分局，西华区治安大队，交警大队，特巡警大队，路政大队，高公路管理大队，西华区各派出所，联合侦办。” “执法程序连夜调动，由分局罗局长亲自指挥，于明日9点正式开始。” 教导员大手一挥：“封锁所有的交通路口，严查杨勇。” 第三十三章：回传式侦听器 陈振坐在下方，两眼失神。 搞出联合执法了。 “我到底办了个什么样的事儿？” 等到会议最后一项议程，人员任命之时，念到陈振的名字，陈振便直呼上当。 “陈振，法援组。” 负责同步??收集罪证。 说毕，教导员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振。 会议结束，能留所的尽量留所，回家休息的，早上8点之前，必须到所里报道。 一干领导还不能休息，明天一早，市局和分局的领导就会下来，还得连夜把人员部署，行动安排给搞出来。 至于法不法援组，陈振已经不太关心了。 这个案子，展到这个程度，自己也完全插不上手了。 结案之后，顶多所领导口头表扬两句，能进入领导层的法眼，陈振就足够了。 至于功劳，不是不敢居，而是居不到。 小刘住的六人宿舍，有四张床是空的，几个离家远的干警将就睡了下来，陈振依旧睡在小刘下铺。 给师傅打了个电话，李晟主动请求值夜班，通宵盯梢。 也是够拼的。 陈振说了两句就挂了，宿舍关灯，闭上眼就急不可耐的进入垂直商店。 他清楚的意识到，只有这极不科学的垂直商店，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现在，他侦查意识有了，虽然还不知道怎么用，可他能感觉到显著的提升。 枪法，格斗技，身体素质，全都有了。 差的就是职业书和警用装备。 职业书都暂时不急，天知道功勋值用完了，还会不会增加。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警用装备上。 第一大项，军用级监听器。 总共有6项产品。 分为主动式，和被动式，两种区别。 价格最低的监听器，只需要1o点，纽扣式窃听器，可用48个小时，窃听范围5o米，接收范围4oo米，需要一个手机和sIm卡配合。 查看着使用说明，陈振就有点纳闷了。 “说好的高科技呢？居然还要自己花钱？” 说明表示，将一张带号码的sIm卡，塞入窃听器中，送短信dw至sm卡的手机号，既对窃听器进行绑定。 需要窃听时，用绑定的手机拨打电话，在嘟声之后，既可进行窃听。 “一张手机卡，少也要六七十块才能买到，我窃听两天就要花几十块？还要消耗我1o点功勋值？” “这也他特么坑爹了。” “你还军用级？” 目光移到第二个，硬币型窃听器，使用方法如出一辙，也是需要手机绑定，sIm卡不仅需要号码，还需要流量，绑定的手机也必须是智能手机，必须支持3g传输。 因为这硬币型窃听器，还附带拍照功能，可以将5oo万像素的图片传回绑定手机。 价格，则是2o点功勋值。 陈振更他吗郁闷。 这个不仅要号码，还需要流量，这流量多贵啊，一次窃听不给我搞个几百块？ 第三个，陈振就有点感兴趣了。 cdma型手机监听器，扩频码序列技术，解析9.6kb/s数据信号，产品是一张sIm卡似的独立芯片，放置在手机的任意位置既可，自动解析数字信号，将对方手机变成个移动监听器，还可以拦截通话，同步收听电话内容。 价格，5o点功勋值。 第四个，Linux植入式监听器，spynote木马工具，远程脚本工具，自动获取Root权限，对通话进行监听，窃取联系人和信息数据，通过麦克风录音，控制摄像头，控制拨打电话，获取手机的ImeI码，mac地址，无线网络运营商细节。 最后一个，获取设备最新的gps地理位置信息。 植入方式，网络载入。 购买之后，需要用监听软件，给对方手机号送一条文本短信，点击进去，对方无法觉，便进行自动植入。 价格，8o点功勋值。 看到这个，陈振就是为之一振。 他是个网络论坛的狂热份子，对目前的监听手段，也不是一无所知。 安装个摄像头，简单。 可窃听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必须要依靠网络运营商，才能实现手机的实时监听，信号还断断续续，对基站的覆盖率有很大考验。 目前的二三级城市，很多连城市都没覆盖好，乡村就更别说了，3g传输的墙壁穿透能力也很差劲，转个角就很有可能失去信号。 而所谓的手机定位，更是困难无比。 一不注意信号就丢失了。 现在的智能机还好一些，模拟机想要定位，纯粹就是看运气的事。 而这一款Linux监听器，不正是窃听风云里面的技术么？ 监听电话，查看联系人，查看短信，录音，还可以调用别人的手机摄像头，对手机进行定位。 而植入方式，是通过送短信。 如果真是这样，这8o点花得值。 可陈振还是不敢确定，试探着问了一句。 “在吗？这动的短信还是彩信？” 等了一会儿，毫无反应。 陈振又问：“操作难不难？我只有高中学历，能不能驾驭？” 这一次，终于来了反应。 出现一行金色字幕。 【很遗憾，执法者，请提升您的功勋点数，以及个人能力评级，尽快激活您的个人顾问。】 继续看第五个，太阳能远距式监听器，1oo点兑换值，火柴盒一般大小，而功能仅仅是不需要充电，适合长期监听，接收距离不受限制。 没什么卵用。 第六个，seiisoeb监听系统，看了半天，陈振还看不懂。 初步判断，应该是网侦用的。 而监听器是必须要的，监听和监控技术，永远是技侦的第一手段。 琢磨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兑换一个Linux植入式监听器。 安装手机木马，这个他喜欢。 8o点，兑换。 图标变暗，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开头的网址。 陈振暗暗记下。 又将目光移到第二项，针孔摄像头。 同样是6款产品，仔细看下去，陈振现，居然也没什么离谱的地方。 要么是插卡，要么是连上wifi，总之都需要信号支撑。 然后价格的不一样，只不过是待机时间，外观大小的区别。 陈振叫苦不迭。 “连身体都可以帮我改造，为什么警用装备却这么垃圾？” 出乎意料，商店这一次正面回答了。 【非常遗憾，执法者，警用装备是根据当前所在位面的科技程度来决定的，有高精尖的设备，却没有基础支撑，也是很难实现的先生，建议您射相应的侦查卫星，采用独立信道，既可脱离现有科技制约。】 “哦，对了哟，侦查卫星？” 陈振又赶紧翻阅到侦查卫星的界面。 瞬间死心。 哪怕是最便宜的eo-Rsat海洋侦查卫星，前苏联技术，也需要1oooo点之多。 而最高级的同步轨道sar侦查卫星，居然需要1ooooo点之多。 当然，功能也强悍无比，反舰反导，据说是可以现航母，以及B2幽灵轰炸机。 能换个der。 哪怕是换了，用什么射？ 未必你让我扔上去。 陈振哀伤无比。 “有没有不花钱的？我钱也来得不容易啊。” 而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陈振的注意力，人被突然间拉出商店。 又是阿珂师姐过来敲门。 没开灯，在宿舍外面问：“陈振在吗？哪个是陈振？” 第三十四章：侦听手机 “我。”陈振翻身就爬了起来，套上衣服开门。 打开一看是阿珂师姐，这大半夜的，不免想入非非。 “师姐你找我？” “不是我，是教导员找你，在会议室，你快点下来一趟，等下再睡。” “找我什么事知道么？” 阿珂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哪里知道。”又瞅向他的腹部，还有两颗扣子没系上，又是满眼娇笑：“身材还不错哟，你练过健身啊？” 对这方面，陈振还是挺自信的，自己的底子本来就不错，只不过体脂多了一些而已。 “呵呵，卧推11o，普通水平。” “11o是什么？”阿珂歪着头问：“很厉害吗？” “都跟你说普通水平了。” 陈振转身进屋，穿上鞋子，系好皮带，才现整个宿舍的人都睡着了。 回过头来，阿珂一头马尾辫，脸色在薄薄的月光下格外柔媚，看得陈振心头一跳，顺手将门拉上，两人一同下楼。 阿珂又问：“你是六月那一批进所的么，我怎么很少见你呀。” “我下社区了，跟我师父住警务室，很少回来，可我到见过你好几次。” “是吗？什么时候啊，我怎么没注意到。” 两人说了几句，很快就来到会议室。 可门是关着的，只有许子戈站在门外。 阿珂推门进了会议室，许子戈却把陈振拦住了：“睡醒了没？” “你说呢？许大师兄，我才刚刚躺下。” 许子戈手一扬，手里捏了部黑色的东西，认真一看，是部黑色手机。 “经过所领导的讨论决定，将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或许有一定的危险，你愿意去么？” 陈振毫不介意：“危险算什么，你尽管说，我马上去办。” “好。”许子戈将黑色手机向前一递：“你想办法，把这部电话送到沈长进手里，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么？” 陈振接了过来，现是一部三星的智能手机，约有七八成新，拿过来手感还挺不错。 简直想什么来什么。 陈振惊喜的问：“你们这是要搞窃听？” 许子戈道：“这你别管，你只负责送给他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陈振伸手就去掰后壳：“我怎么送？这插卡了么？” 许子戈将手机拿了回来，语气生硬：“这不是你关心的。”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明明是求自己办事，还拽得二五八万，陈振是真有点看不过去了。 门一推，王宏伟捏着一把钱走了出来。 “陈振，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一眼又看到许子戈，还挺诧异：“小许也在，你都跟他说了？” “说了，可他毛手毛脚的样子，靠得住吗？” “我说许大师兄，我可没得罪你吧？”陈振讪讪的说。 王宏伟看了看，这两人咋还怼上了。 “你过来。”王宏伟拿过手机，将陈振叫到一边：“小许是搞技术的，说你两句怎么了。” “你给沈长进打电话，争取把他约出来，你们之前约好的价格是16oo块买车是吧？” 陈振点头：“嗯，16oo带手续。” “没手续的价格，你给他谈过么？” 陈振摇头道：“没有，我当时只求脱身。” “好，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改主意了，不要手续，12oo块交易，看看他怎么说。” 陈振：“现在就打？” 王宏伟点头道：“对，现在就打，你先打了再说。” 陈振拿出自己的电话，一看时间，已经凌晨12点半，可管他的，还是翻出电话给打了过去。 几声之后，电话很快接通。 陈振张口便说：“沈哥？” 电话对面，传来沈长进沙哑的嗓音：“嗯，你是买车的那个老弟？” 陈振按下免提：“嗯，是我，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啊，我明天要回乡下，没车，光着两腿回去不让人笑话么，要不，咱们商量一下，你把那辆车先给我，我先骑回去玩两天怎么样？” 王宏伟微微点头，陈振的表现果然没让他失望。 沈长进一口答应：“行啊，咋不行呢，你把钱先付了，手续我过两天给你，牌照我都给你换了，行你就骑走，我还送你半箱油。” 陈振立刻跟上：“可我现在钱有点不够，还差几百，只有12oo，我不要手续了行不行，就12oo块。” “这咋行呢，手续我在搞了，过两天就能拿到，还是16oo块，要你现在就可以骑走。” 沈长进语气飘忽起来：“你可别坑我啊老弟。” 陈振看向王宏伟，王宏伟微微点头，用唇语说：“答应他，马上交易。” “行，可我暂时钱不够，我手上有一部智能手机，三星的，先押在你那里，我过两天来取，或者直接换给你，抵4oo块钱。” 沈长进还挺懂行：“三星的啊？什么型号？” 王宏伟将手机翻了过来，陈振看了一眼：“三星，note2。” 沈长进回道：“这是好机子，你哪里搞来的？” 陈振笑呵呵的说：“这你就别管了，你现在哪里，我过来么？” “别，你说在哪儿，我叫人给你骑下来。” 王宏伟嘴型说：“白塔山。” 陈振想了一下：“就白塔山公园那里吧，卖票那里，我等你？” “好，半个小时就下来。” 挂掉电话，王宏伟伸手拍了拍陈振的肩膀。 “不错，就这样办，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将手机塞进陈振手里。 “现在咱们外围侦控是办到了，可内部情况还不清楚，我们下午端掉了他们的销赃窝点，人是控制住了，可害怕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有可能会逃窜。” “下午逮捕的三名嫌疑人，何进和黎永胜都好办，都全力配合我们，可张光辉是个硬骨头，他们要是联系不上，很可能也会逃窜。” “搞得我们就很被动。” “所以，这部手机极其重要。” “你临场挥，要想办法，让他自己用上这部手机，如果他用这部手机和外界联系，尤其是和杨勇联系，案子就好办了。” 陈振点头道：“嗯，我一定尽量去办。” 王宏伟道：“你还是注意安全，咱们的人会提前埋伏，万一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大声呼救。” 看了眼陈振，又反复叮嘱：“这不丢人，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及时呼救，懂吗？” 陈振混不吝的点头，脸上涌出无比的自信。 就这几幅货色？ 要是一天以前，陈振都还没十足的把握。 可现在，哪怕对方是几个持刀歹徒，只要捏根甩棍，陈振就有把握全部拿下。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看他这幅态度，王宏伟还真有点不放心起来。 要是案侦队的队员，这种简单的化妆侦查，都能够轻松应对。 可这毕竟是个新人。 王宏伟想了会儿：“你收拾一下，去库里领把枪，但不准对着人开，紧急时刻，朝天鸣枪，你会用吧？” 第三十五章：简直丢人 领枪？ 王宏伟说出这话，陈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感动。 王宏伟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很模糊，陈振一直把不太准。 可领枪这是大事，配枪需要三证齐全，陈振还只是见习期，就拿枪办案，不出事就算了，要出什么事，王宏伟肯定是要担责任的。 陈振道：“不用，给我根甩棍就行。” “甩棍？”王宏伟愣愣的看着陈振。 虽然是制式装备，可这玩意儿真没几个人会用。 “你还是带瓶辣椒水，万一敲出问题懒得写报告。” “别，就一根警棍就行。” 看陈振坚持，王宏伟还是点头了。 陈振又去掰后盖，揭开一看，里面并没有插sIm卡。 是部空机。 心里琢磨，难道是cdma？可芯片在哪儿啊？ 王宏伟看他果然毛手毛脚，心说，许子戈还真没冤枉他。 “你给我盖上， “快去准备一下，马上出。” 陈振赶紧跑回宿舍，门一关，便着急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不动点手脚，简直对不起系统的栽培。 可现在怎么搞？ 这附近又没电脑。 突然灵机一动，用手机上网行不行？ 他的家庭条件还不错，自己也有退伍费，早早的用上了苹果4代，点开浏览器输入网址，隔了几秒，果然跳出来一个网站。 envpeshion未来公司，警务侦听系统。 上面有各种导航条，实时侦听，录音回放，录像回放，谷歌地图，还带gps定位功能，跳出来一行操作提示。 【您已下载Linux脚本工具，是否对当前手机进行绑定？】 陈振大喜，光是有侦听设备，却没有操作主机，要是用一部手机就能搞定，那以后办案就太犀利了。 点击，绑定。 顿时就出现，绑定成功。 可接下来该怎么植入到这个里面？ 陈振也来不及思考更多，王宏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换两个实物监听器。 进入商城当中，兑换了一枚纽扣式窃听器，一枚cdma芯片式窃听器。 商城下方，个人背包处亮了起来。 【您的侦听设备已进入个人中心，是否现在提取？】 陈振看了眼小刘，这家伙睡得跟猪一样。 点击提取。 一个纽扣式窃听器，一枚耳机，一张sIm卡似的芯片，还连带一根黑色的手电筒，像魔术一般，出现在自己手上。 【cdma型手机监听器，需要对当前设备进行绑定，是否现在绑定？】 点击【是】 陈振的手机变亮，提示绑定成功。 陈振来不及惊讶，将手机后盖掰开，这块芯片薄得像纸一般，陈振找来小刀，剥开电池外衣给夹了进去。 又将目光落到纽扣式监听器，犯难了，他没有多余的sIm卡。 “看来要多备点手机卡了，明天先去买几十张再说。” 王宏伟已经走到门外:“磨蹭什么呢，赶快。” 陈振将甩棍别在后腰上，便上了王宏伟的车，向白塔山去。 夏日的午夜，城郊结合的白塔山区。 公园门口是一处交通要道，十字路口，有一块小小的广场区，是附近大爷大妈们纳凉跳广场舞的地方，摆着各种夜宵烧烤的摊子，到了午夜，反而热闹不减。 这样的的环境很适合伪装，同车的3名干警，加上王宏伟，捡了一张夜啤酒的摊子坐下。 远远的盯着这边。 陈振一个人站在路边，和沈长进一直保持着联系。 约莫凌晨1点半左右，两辆摩托车从山路上骑了下来。 看到人，大出陈振的预料。 本以为沈长进不会下来，结果这家伙亲自下来了，另外一个人是邵波，在路边望见陈振，这两人也是胆大包天，陈振甚至觉得，这两人完全没有反侦察的相关意识。 简直丢人。 这两个家伙，一人骑着辆车，直杠杠的骑了过来。 沈长进骑着雅马哈摩托车，猛轰两把油门，极其的嚣张，一个神龙摆尾刹到陈振面前。 “来啦老弟。” 邵波看见陈振还挺欣喜的意味，对陈振咧嘴一笑。 “陈哥。” “波哥，呵呵，这么大半夜的，麻烦你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客气个球。”沈长进薅着车把，把头探过来说：“钱带来了么？” 头是乱糟糟的，眼窝深陷，眼眯得只剩一条缝，一看又是嗨大了。 “带了。”陈振也不啰嗦，将12oo块钱拿了出来：“但是不够，你看看这个。”将手机也一起递给他。 看到钱，沈长进顿时精神起来，将钱接过就塞进兜里。 沈长进虚着小眼，将手机翻转两圈，语气总是神叨叨的：“还是新的哇，要得要得，你是押我这儿还是抵账？” 陈振笑道：“我朋友给的，反正也要出手，你要是喜欢就给你，当大家交个朋友。” “真的给我？你哪儿搞来的，这个机子，怕不便宜哦？” 这可是三星的智能机，清晰度格外的高，入手的感觉圆润，给人以质量很好的感觉，沈长进一看就爱不释手，还有点不肯置信。 这么容易上套？ 陈振还真是低估了他的智商。 任务就初步完成了。 而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很可能不知是计，用上这部电话。 陈振便想找个借口，快脱身。 可就在此时，脑中突然闪过一段话，更像是一段记忆。 记忆当中出现了一本封皮破旧的书籍，上面写的是英文字母，陈振区区一个高中学历，英文连单词和字母都一起还给老师了，可他竟然认识这些英文。 这是一部手抄书，封皮用工整的花体英文写着。 Investigatioethodo1ogy 陈振心里一惊，回想起之前的职业书：“这是，侦查方法论？” 落款也是花体英文，edmond Rockard。 “埃德蒙德，洛卡德？” 陈振心头大喜，封皮就像被风吹动，掀开扉页，左边是一行细密的目录。 命案的侦破方法，纵火案的侦破方法，投毒案的侦破方法，绑架案的侦破方法……无现场侦破方法，根据犯罪心理侦破方法，高危化学物品的鉴定与化验，最后一项，赫然是洛卡德定律。 零零总总有几十项。 封皮继续滚动，到中间一页停下。 抬头写着一行英文，翻译过来是，化妆与伪装技巧。 “任何一个称职的侦探都应该是个好演员，任何一个称职的演员都应该是伪装与化妆大师。” “根据任务的需要，侦探应借助简单的道具和语言艺术，创造出一个崭新的角色，借以创造机会，把握机会，化险为夷。” “当你准备不够充分之时，通过欺骗来获取一个人的信任，往往是最为直接，也是最为有效的方式。” 第三十六章：他本来就是个流氓 陈振道：“沈长进拿的，我顺手给带回来了，万一需要提取指纹，这就是现成的。” 王宏伟乐了。 这家伙真是屡屡给他惊喜。 可是没什么卵用。 “扔了吧，他案底能堆成山，dna，毛，血液，就连头皮屑都采集过，别说指纹了，连脚底板都有好几副。” 陈振还是握着：“管他的，拿回去再说。” 回到宿舍已经快4点钟，小刘仍睡得死猪一样，陈振还是毫无睡意。 赶到靠窗的书桌前，按亮台灯，将啤酒杯，和那把弹簧刀，给放在台灯下面。 从后腰摸出甩棍，和一根手电筒，在尾部按了三下，白光，变成红光，再变成蓝光。 关掉台灯，用手电里的蓝色光，向着杯子上照了过去，上面密布着大量的指纹。 陈振心头一喜：“果然有用。”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手电筒。 而是陈振之前领到的，频谱式多波段光源。 多波段光源，也算是常见的警用装备了，最基础的便携式多波段光源，从本质上来讲，还真就是根手电筒。 三种功能，弱光，强光，爆闪。 弱光，色温5oook，2oo流明，用来查看手印，脚印，现指纹，现细微痕迹，血迹，物证勘察人手一根。 强光，主要用来照明。 爆闪，则是对抗的时候使用，动不动就闪瞎别人双眼。 高级一点的，则是5波段光源，拥有红色，蓝色，绿色，紫外光，暖白光，4oo纳米至635纳米波长的五种光源。 例如，检查被清洗过的血迹。 血迹即使被擦拭，清洗，可血液中的血红素还是会残留下来，使用鲁米诺试剂喷在血红素上，会与活性氧产生氧化作用，释放出蓝紫色荧光。 此时用橙色光源照射，血迹就会清晰的显现出来。 但需要配合化学试剂使用，氯化锌，硝酸镉，二氯荧光剂等等。 掌握了弱光战术手册的陈振，已化身勘察行家，按出45o纳米的蓝色光源，密布的汗垢指纹爬满了杯子。 按道理来讲，此时要提取指纹，还有点麻烦。 需要采用红色荧光粉，指纹刷，先把无色指纹刷出荧光，再用指纹贴进行采集。 又或者，利用专业的刑侦相机，用橙光滤镜拍摄，得到一张Jpg图片，再转换为png图片，用ps调色，提取纯指纹，才能录入电脑。 可陈振的这个不需要。 它可以自动采集。 陈振保持着光线不动，拿出手机，登录系统网站，点出绑定的频谱式多波段光源app，点击扫描录入。 手机还挺贴心的跳出提示。 “检测到未知应用调取摄像头权限，是否允许？” 点击是。 跳出类似微信扫码的界面。 陈振选了个比较全的指纹，扫描了一会儿，提示【扫描成功】。 眼前的系统界面再一次跳了出来，仍然是金色字幕。 【采集到指纹信息，请问是否导入移动警务终端？】 “终端，在哪儿啊？”陈振问。 【请前往垂直商店进行兑换。】 陈振心思一动，进入垂直商店。 翻了一会儿，还真让他找到了。 移动警务终端，兑换点1oo功勋值。 可加密访问公安信息网，并开展业务应用，登6一体化平台，警综平台，移动警务平台，蓝信等工作平台。 集成指纹，支持安全解锁。 还可以登6公安网？ 岂不是，他可以查询任意文件，查询卷宗，调取嫌疑人信息？ 这1oo点，花得值。 点击1oo点兑换，系统再一次给出网址，仍然是之前那个。 陈振轻车熟路的登6网站，现上面又多了一个导航条，移动警务终端，后边挂着各大警综平台。 跳出提示：【是否读取指纹信息？】 点击【读取】 像看一部科幻大片。 蓝色粒子在屏幕上分裂组合，组合成沈长进的相片。 下面是年龄，户籍，基本资料，案底前科，个人信息采集和dna数据库。 陈振是真的大惊失色了。 有了这两件利器，可以轻松的采集指纹，可以读取案底资料，最少也是个神探级别啊。 要知道现在的公安系统，在信息采集方面，那可是相当的全面，小小的一枚指纹，不仅可以作为关键证据，还可以综合比对，只要有过案底，哪怕去过医院，哪怕是上班打卡，也会录入指纹和dna数据库，光是目前，采集的dna数据就有6oo万份，指纹数据更是过亿，采用电脑比对，仅仅十几分钟就比对出来了。 说是刑侦的半壁江山也不为过。 而自己可以轻松调取？ 这是什么样的鬼才能力？ 有这样的能力，这辈子干到个副部级不过份吧？ 必须保密。 陈振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建立个自己的实验室，将商店里的装备摸清，摸透，福尔摩斯算什么，跟他相比都是个渣。 暗室中闪着蓝白色的光，陈振趴在书桌上，墙壁上投射剪影，还真有几分神秘的意味。 将目光又移到沈长进的卷宗上面。 这家伙，案底还真是数不清，1999年，还牵涉到一宗故意杀人案，可证据不足，案子没破，这案子至今还挂着，他仍有嫌疑身份。 再看到身份信息，陈振喃喃道：“这家伙，不是说没结婚么，怎么还有个女儿？” 其实仔细想想，陈振现，这沈长进还是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这么多年的老流氓了，牢底都快坐穿的人物，怎么也该有点侦查意识。 跟警察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物。 可他表现得就像个白痴。 将台灯按开，陈振啪啪连按，按出5oo纳米波长橙色光源，开始检查弹簧刀，看看是否有血迹。 他抠下这把弹簧刀，也是这个目的。 万一再破获个伤害案就赚大了。 可检查了一番，没什么现。 又拿起手机扫描一番。 分析报告出来了，只有一些唾液信息，钙磷镁什么都缺，还检测出他患有急性冠脉综合征，要预防心肌梗死。 可总的来说，刀刃上相当干净。 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这沈长进不算太坏？” 可要不了两天，就要将他抓捕归案。 等着他的又是漫漫徒刑，陈振一下子没什么心情了。 确定了监听系统运作良好，便关灯睡觉。 还有三个小时，又要迎接一天的密集办案。 第三十七章：指纹，刑侦的半壁江山 杜林峰和林所，还有案侦队的都已经回宿舍休息，只剩下教导员，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许子戈哪里能睡，心里把把陈振老小给问候了个遍。 终于，等陈振喝得差不多了，才聊到关键的手机上面。 沈长进用的是诺基亚的直板手机，拿着智能手机不知道怎么用，陈振便手把手的教他，怎么查看通讯录，怎么送短信，还把自己的电话拿了出来，教他怎么玩愤怒的小鸟。 陈振嘴里叼着根牙签，笑着说：“这里面的功能多着了，而且跟老式的电话不一样，信号都要好很多，把你的手机拿过来，我给你把卡插上。” “哦，好的，好的。” 沈长进不知是计，将自己的诺基亚递给陈振。 陈振的狐狸尾巴，到这个时候才露出来。 后盖撬开，将沈长进的sIm卡给取了出来。 从嘴上取下牙签，捅出三星的sIm卡槽，将沈长进的电话卡给插了进去。 重新开机，确保移动信号亮起，还帮他把通讯录给导入了，才还给沈长进。 “就用这个吧，谁还用你这个老家伙。” 许子戈赶紧将指导员给叫了起来。 指导员双眼迷糊：“怎么了？” “搞定了，沈长进用上那部电话了。” “怎么用上的？”教导员问。 许子戈将录音回放吊了出来。 “好，干得不错，那咱们是不是休息一会儿？” “小许你盯着，我实在坚持不住，我先回去睡一会儿。” 说完，教导员华丽丽的走了。 陈振这边也终于散场，轮到买单时，总共23o块钱，沈长进抢了过来，无论如何要抢着买单。 沈长进喝得醉醺醺的：“兄弟，我说了的，我请客，就是我请客，你也不容易。” 抢着把账付了。 又把陈振拉到一边，拿出3oo块钱，塞到陈振手里。 “兄弟，这个钱你拿着。” 陈振喝得两颊通红，可人却是格外清醒：“这怎么行？我买车本来就差钱。” 沈长进不依不饶，非要把这3oo块钱还给他。 “兄弟，我拿了你的电话，就已经占你便宜了，要是我的车，这钱我一分不要，我直接送你。” “可你理解一下，我也是有股东的，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你之前还给了2oo定金，加上电话，够了，我虽然也不好过，但绝不能占你的便宜。” 夜光下，沈长进的脸色，即便喝了酒也是惨白一片。 那么突然之间，陈振还有了一丝感动。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改天我再请回你。” 沈长进说道：“好，好，那就一言为定，改天再喝，我就得先回去了。” “我这个人，只要是兄弟，大家都好说，你跟我相处，我绝不让你吃亏。” “走了兄弟。” 将摩托车钥匙交到陈振手里，又神叨叨的说：“要不，到我那里去坐坐，我有好东西。” “不了，我明天还得回乡下，路上慢一些。” 邵波骑上另一辆车，沈长进跳上后座，两人往白塔山去。 陈振则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点开监听网站，用脚本工具给沈长进过去一条短信。 “谢了，沈哥，改天我给你电话，我请回你。” 几秒钟后，沈长进还没回复消息，就已经提示绑定成功。 屏幕上出现一副实景地图，一个小红点向着白塔山行去。 陈振一握拳，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赶紧又返回摊位，将桌上的那把弹簧刀，给收了起来。 他从沈长进手里抠过来之后，就一直握在手里玩，不经意就给他昧了。 将沈长进喝过的杯子也拿在手里。 会和之后，王宏伟脸黑成了煤炭：“搞什么你？” “搞定了。”陈振掀门上车，哈出一口酒气：“我把手机卡给他换上了。” “什么换上了？” “王队，不是你说的，要想办法让他用上那部电话么，我帮他把卡换了，连通讯录我都帮他导入了进去，他肯定会用。” “你跟他喝酒，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要不然我废那事干嘛。” “行，干得不错。”王宏伟眉头舒展开：“赶紧回去休息一会儿，明天一早还有行动。” 王宏伟又看到陈振用两根指头，捏着个啤酒杯。 “你拿这个干什么？” 陈振道：“沈长进拿的，我顺手给带回来了，万一需要提取指纹，这就是现成的。” 王宏伟乐了。 这家伙真是屡屡给他惊喜。 可是没什么卵用。 “扔了吧，他案底能堆成山，dna，毛，血液，就连头皮屑都采集过，别说指纹了，连脚底板都有好几副。” 陈振还是握着：“管他的，拿回去再说。” 回到宿舍已经快4点钟，小刘仍睡得死猪一样，陈振还是毫无睡意。 赶到靠窗的书桌前，按亮台灯，将啤酒杯，和那把弹簧刀，给放在台灯下面。 从后腰摸出甩棍，和一根手电筒，在尾部按了三下，白光，变成红光，再变成蓝光。 关掉台灯，用手电里的蓝色光，向着杯子上照了过去，上面密布着大量的指纹。 陈振心头一喜：“果然有用。”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手电筒。 而是陈振之前领到的，频谱式多波段光源。 多波段光源，也算是常见的警用装备了，最基础的便携式多波段光源，从本质上来讲，还真就是根手电筒。 三种功能，弱光，强光，爆闪。 弱光，色温5oook，2oo流明，用来查看手印，脚印，现指纹，现细微痕迹，血迹，物证勘察人手一根。 强光，主要用来照明。 爆闪，则是对抗的时候使用，动不动就闪瞎别人双眼。 高级一点的，则是5波段光源，拥有红色，蓝色，绿色，紫外光，暖白光，4oo纳米至635纳米波长的五种光源。 例如，检查被清洗过的血迹。 血迹即使被擦拭，清洗，可血液中的血红素还是会残留下来，使用鲁米诺试剂喷在血红素上，会与活性氧产生氧化作用，释放出蓝紫色荧光。 此时用橙色光源照射，血迹就会清晰的显现出来。 但需要配合化学试剂使用，氯化锌，硝酸镉，二氯荧光剂等等。 掌握了弱光战术手册的陈振，已化身勘察行家，按出45o纳米的蓝色光源，密布的汗垢指纹爬满了杯子。 按道理来讲，此时要提取指纹，还有点麻烦。 需要采用红色荧光粉，指纹刷，先把无色指纹刷出荧光，再用指纹贴进行采集。 又或者，利用专业的刑侦相机，用橙光滤镜拍摄，得到一张Jpg图片，再转换为png图片，用ps调色，提取纯指纹，才能录入电脑。 可陈振的这个不需要。 它可以自动采集。 陈振保持着光线不动，拿出手机，登录系统网站，点出绑定的频谱式多波段光源app，点击扫描录入。 手机还挺贴心的跳出提示。 “检测到未知应用调取摄像头权限，是否允许？” 点击是。 跳出类似微信扫码的界面。 陈振选了个比较全的指纹，扫描了一会儿，提示【扫描成功】。 眼前的系统界面再一次跳了出来，仍然是金色字幕。 【采集到指纹信息，请问是否导入移动警务终端？】 “终端，在哪儿啊？”陈振问。 【请前往垂直商店进行兑换。】 陈振心思一动，进入垂直商店。 翻了一会儿，还真让他找到了。 移动警务终端，兑换点1oo功勋值。 可加密访问公安信息网，并开展业务应用，登6一体化平台，警综平台，移动警务平台，蓝信等工作平台。 集成指纹，支持安全解锁。 还可以登6公安网？ 岂不是，他可以查询任意文件，查询卷宗，调取嫌疑人信息？ 这1oo点，花得值。 点击1oo点兑换，系统再一次给出网址，仍然是之前那个。 陈振轻车熟路的登6网站，现上面又多了一个导航条，移动警务终端，后边挂着各大警综平台。 跳出提示：【是否读取指纹信息？】 点击【读取】 像看一部科幻大片。 蓝色粒子在屏幕上分裂组合，组合成沈长进的相片。 下面是年龄，户籍，基本资料，案底前科，个人信息采集和dna数据库。 陈振是真的大惊失色了。 有了这两件利器，可以轻松的采集指纹，可以读取案底资料，最少也是个神探级别啊。 要知道现在的公安系统，在信息采集方面，那可是相当的全面，小小的一枚指纹，不仅可以作为关键证据，还可以综合比对，只要有过案底，哪怕去过医院，哪怕是上班打卡，也会录入指纹和dna数据库，光是目前，采集的dna数据就有6oo万份，指纹数据更是过亿，采用电脑比对，仅仅十几分钟就比对出来了。 说是刑侦的半壁江山也不为过。 而自己可以轻松调取？ 这是什么样的鬼才能力？ 有这样的能力，这辈子干到个副部级不过份吧？ 必须保密。 陈振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建立个自己的实验室，将商店里的装备摸清，摸透，福尔摩斯算什么，跟他相比都是个渣。 暗室中闪着蓝白色的光，陈振趴在书桌上，墙壁上投射剪影，还真有几分神秘的意味。 将目光又移到沈长进的卷宗上面。 这家伙，案底还真是数不清，1999年，还牵涉到一宗故意杀人案，可证据不足，案子没破，这案子至今还挂着，他仍有嫌疑身份。 再看到身份信息，陈振喃喃道：“这家伙，不是说没结婚么，怎么还有个女儿？” 其实仔细想想，陈振现，这沈长进还是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这么多年的老流氓了，牢底都快坐穿的人物，怎么也该有点侦查意识。 跟警察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物。 可他表现得就像个白痴。 将台灯按开，陈振啪啪连按，按出5oo纳米波长橙色光源，开始检查弹簧刀，看看是否有血迹。 他抠下这把弹簧刀，也是这个目的。 万一再破获个伤害案就赚大了。 可检查了一番，没什么现。 又拿起手机扫描一番。 分析报告出来了，只有一些唾液信息，钙磷镁什么都缺，还检测出他患有急性冠脉综合征，要预防心肌梗死。 可总的来说，刀刃上相当干净。 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这沈长进不算太坏？” 可要不了两天，就要将他抓捕归案。 等着他的又是漫漫徒刑，陈振一下子没什么心情了。 确定了监听系统运作良好，便关灯睡觉。 还有三个小时，又要迎接一天的密集办案。 第三十八章：北斗二号电波卫士 “林所，早。” “教导员这么早。” 早上8点多，万安所已经人声鼎沸。 “差对讲的，赶快过来这里领对讲机啊。” “各兄弟单位，各小组，按照名单上的分组，进入各自的频道，信道不对的，呼叫总台让帮忙修改信道。” 万安所经历了一次整体搬迁，也是分局的亲儿子，装备全都是最先进的，早早的用上了pdt集群式数字对讲。 “test ，test对讲测试，各小组听到回复。” “二组就位。” “一组就位。” “四组就位……” “九组已经分队，罗局的车进来了，已经跟进。” “快，快。” 上午8点2o分，闪着警灯的两台警车，驶入了万安所的大门。 一大群人蜂拥而去，教导员和林所一路小跑，最终还是教导员领先一步，准确的来到第二辆警车的左后门处，拉开车门。 领导都是坐后排的。 前车负责开道，而后车左后位，处在驾驶员后边，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驾驶员会本能的避开左边，往左打方向，选择右边相撞。 副驾驶多半是第一个倒霉的。 而左后位就是最为安全的位置。 也是所谓的，领导专座。 “罗局辛苦了。” 果然，左后位皮鞋一伸，走下来一个白衬衫，三级警监，区公安分局罗局长，跟在场的同志热情的打过招呼，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二楼指挥室。 早上6点多钟，技术科的增援也就到了。 又带来了一台大号的航空箱。 北斗二号电波卫士侦测站。 这台设备拥有a级权限，采用北斗芯片，可接入蓝盾卫星，支持gps组合或单独定位，内置全国地图，等高线地图，接收卫星影像和各类栅格地图，可以辨识并接入运营商基站，空中接收空口信息，解析空中电波以及信令信号。 **十年代电影当中，需要2分钟，甚至5分钟才可以通讯定位的情况，已经是老黄历了。 现在的技术，只需要通话三秒，既可以准确定位。 对方手机有gps，只需要定位开启，不需要通话也能定位。 许子戈撅着屁股爬在窗台上，手里拿着根信号放大器，用卡扣固定在窗条上，好不容易才卡上，已经满头的汗。 顶着熊猫般的黑眼圈说：“现在可以了么，王哥？” 坐在侦测站前方的技术员王维，观察着信号表头：“再出去一点呢。” “还出，还出我就掉下去了。” “不行啊。”王维赶过去看了一眼，瞅着半空中的云层，调整了一下天线角度，又赶紧返回察看表头。 信号干扰仍然很大。 “这他吗的。”王维有点急躁了，光是这信号搞了两个小时，额头也已经见汗：“到底是谁，在这边儿架设了一个伪基站？你问问呢，这边是不是有人在搞电信诈骗？” 许子戈哭丧着说：“这我哪知道。” “不知道打电话问啊。” 可王维也知道白说，以万安所的技术，要查出伪基站还真有点困难。 可即便查到又怎么样？ 关键，时间来不及了。 “要不，我回去拿条线，把信号放大器架到楼顶上试试？”王维说。 “现在？来不及吧，你试试屏蔽信号呢？” “屏蔽不了，信号太杂了，还不止一个伪基站，这让我怎么搞？” 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许子戈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罗局，周文武，教导员，林所等人走了进来。 “罗局好，周队好。” 二楼大会议室，这个月已经第二次成立指挥中心。 第一次是3oo万诈骗案。 这才隔了几天？ 罗局长居然又又来了。 前几天经侦的设备才刚刚撤走，刑侦的又来。 此时的指挥中心，安装了三台52寸的液晶电视，接入公安内网，接入实景地图，警用电台的控制中心也接驳到了这边。 “都坐下说。” 罗局轻车熟路的来到指挥位置，控制中心的人员递上手麦。 罗局抓起便说：“这里是指挥中心，我是西华区公安分局罗荣光，各组都准备好没有？” 电台里6续传来回复，6续就位。 罗局说道：“这一次又是联合执法，大家也不是第一次办这种案子，可我还是说两句。” “再一次严肃的要求大家，必须紧密合作，接触线索快，分析研判要快，行动更加要快，同时要有大数据的思维，争取一天之内完成拉网收网的全过程，抓住战机，争取一次成功。” “接下来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电台里6续回复。 罗局长放下手麦才问道：“现在的线报情况怎么样了？” 教导员回复道：“根据线报，嫌疑人杨勇没有交通工具，很可能乘坐今天的班车，火车，也有可能租车驾驶，返回云阳。” 罗局点头，案情他是清楚的。 “去把特情人员带上来。”回头又问：“小王，你们这边准备好没有？” 王维苦着脸道：“大概是没问题了，就有点小毛病，信号不太正常，就耽误半个小时行么？我回去拿个屏蔽器和线材，把信号放大器架到楼顶上去。” 罗局看了下表：“那就赶快。” 王维飞奔而去。 罗局也站了起来，指了指教导员：“指挥棒就交给你了，我局里还有个会。”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次行动，总共出动的警力有14o多人，分成9个小组扼守交通要道，严查过往车辆。 9点钟，万安所的6o余人就已经出了，去会和特巡警及交警中队，外围封控。 可居然，没陈振的事。 他调到了法援组。 跟着阿珂师姐，还有另外两名女警，负责整理笔录，待会儿要带何进和黎永胜出去指认现场，拍照，固定证据。 要说心里没点怨气，是不可能的。 这案子他从头侦办的，按他自己理解，他功劳最大。 可到了最后的抓捕行动，却没自己的份。 小鞋现场就穿上了。 在办公室里整理着笔录，陈振心不在焉，时不时低头去看一眼手机，心里优点着急了。 “怎么还没绑定上？” 早上一起来之后，陈振就查看了昨天的监听记录。 沈长进估计是喝高了，回去蒙头就睡，到现在录出的全是杂音，毫无用处。 又是新换的手机，上面一条短信息都没有。 还好，陈振翻阅通讯录，查到了杨勇的电话号码。 他的手机木马可厉害了，只需要送一条短信，对方查看就会中招。 一切线索全在自己的掌握当中。 要抓到他就是易如反掌。 可短信是出去了，也不知道杨勇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居然一直没有绑定成功。 “陈振，你过来一下呢。”阿珂师姐埋头整理着另外一份笔录，抽出两张过来说：“这里的指纹少了两处，你把印泥带上，去一趟置留室，帮他把手印补上。” 陈振接过，居然被人指使着跑腿了。 但毕竟是阿珂师姐嘛，我认。 拿着笔录到留置室，刚好碰到小刘出来，手里提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个绿色的帆布小包。 陈振欣喜的招呼：“刘云，你没出去布控？” 刘云抬起头来，看见识陈振，就呵呵的笑了。 “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没去么。” “我啊，就打点杂咯，你怎么没去？” “我忙案子啊。”小刘一扬手里的证物袋：“昨天缴获的冰毒，36克，可那家伙丢包了，咬死不认，我带着上分局做指纹鉴定。” “指纹鉴定？”陈振一下子来了兴趣。 他不仅掌握弱光战术手册，还掌握痕迹与勘察检验初级精通，手里的技术，直接上刑大，混个技术员什么的肯定没问题。 提取个指纹不是轻轻松松么。 “帆布袋，粗糙表面，提取指纹是有点困难，要通过电脑还原。”陈振伸手去拎了一下证物袋，说道：“里面呢？里面不可能没有指纹，在夹层的就好提取了。” 小刘说道：“嗯，里面还有分装袋，可是指纹不全，我拿到技术科去搞一下。” 陈振手一背，老神在在的问：“分装袋，什么材质？” 小刘说：“塑料的啊。” “塑料的？你废那事儿干嘛，还跑分局去，给我，我给你弄。”陈振伸手就往自己这边拽。 “放手。”小刘将陈振手给拍开：“你瞎弄什么，瞎弄，指纹已经够乱的了，你再印几个上去。” “没事，几个指纹而已，交给我，分分钟给你搞定。” 小刘愣愣的看着陈振，感觉日了犬。 回头就往门外走，对陈振理也不理。 “你还会弄指纹，会弄你还会在这儿？” 第三十九章：备用卫星 拉网行动，紧急的展开了。 早上1o点钟，陈振也被拉了出去，打电话通知张俊，带着黎永胜去指认现场。 先把盗窃这个现行案搞定，刑拘，移检察院。 争取快走程序，把被害人的摩托车给还回去。 “哈哈，陈sir，还是你办案神。” 张俊把着摩托车喜不自禁，拿出钥匙，就想把摩托车骑走，一看钥匙孔被插得个逼样子，又是火冒三丈。 “这王八蛋，给我捅成这个样子，这锁谁给我赔啊？” 阿珂师姐说道：“车你还骑不走，确定是你的就行，到时候会通知你来取车。” 案侦一队的警长曹恒，赶紧解释，要等调查取证之后才能还给他，最快也要批捕之后。 “那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五六天时间，你先把受案回执拿着，到时候凭这个过来取车。” “要这么久？陈sir，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张俊拉着陈振袖子，一脸的委屈巴巴：“我下午就去做锦旗，你让我骑走好不？拜托嘛陈sir。” 阿珂师姐噗嗤笑出了声。 陈振本来就烦，还被小媳妇似的拉着袖子，一甩手：“死开。” “还啰里巴嗦，你嫌慢就结案再来取。” “那要多久？” “半年。” “开个玩笑嘛，陈sir，过几天就过几天嘛。” 阿珂师姐说道：“我们尽快为你办了，但锦旗可是你说的，对不对，陈sir。” 最后一句，却是望着陈振说。 “呵呵，陈sir。”曹恒笑眯眯的，也跟着打趣。 教导员可是刻意给他打过招呼的，可要把陈振给看紧了。 曹恒去开来一辆警车，带上陈振，黎永胜，张俊，前去万兴商场指认现场。 一上车，陈振的手机就叮的一声。 拿出来一看，cdma窃听器激活了，跳出沈长进的手机界面，接拨打电话，联系人杨勇。 另一边，二楼指挥中心，王维也拦截到了这通电话信息。 许子戈，仍撅着屁股在楼顶架设天线。 王维一人操作两机，先窃听电话信息，另一边操作北斗二号，准备定位。 陈振则不动声色，将商城里领出来的附骨式耳机带上，点击同步侦听按钮。 杨勇接听了。 截取的电讯非常清晰。 沙哑的声音一听就来自沈长进，还带着浓重的起床音：“喂，勇哥啊，你那边情况咋样？” 杨勇的声音格外低沉：“下午回来，我现在过去拿东西，张光辉呢，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陈振的心头一紧，已经有三名团伙成员落网，如果沈长进有半点反侦察意识，此时都可能露馅儿。 却不料沈长进说：“不知道啊，早上还在呢，出去了吗？怕是又扎多了，我等下出去看看。” 陈振大跌眼镜。 指导员和林所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微微点头。 林所道：“这老鬼，他果然在配合我们。” 教导员却说：“配合又怎样，一定把这人给我卡死了，他也是主犯。” 王维手指在北斗上敲得飞快，屏幕的地图上亮起一个闪烁的红点。 “定位成功了。” 指导员坐在指挥位：“地点在哪里？” “宿永市dx区，槐树二街，槐树宾馆。” 指挥室空前的安静。 杨勇说道：“那先挂了。” 嘟嘟，信号断了。 屏幕上的红点，闪烁了两次消失。 王维道：“他没开gps，定位丢失。” 指导员急道：“基站那边呢？” 王维摇头：“也丢失了，他手机信号差得要命。” 林所赶过去看了一下：“他gps信号呢，怎么样，还可以再次追踪么？” 王维打开终端机的分析界面，语飞快：“他用的是厦新e86o，内置芯片是国产的灵图天行者专业版，gps非常的差，需要再次通话，才可以再次定位。” 指导员握着手麦：“马上联系宿永dx区公安分局，让他们带一队人去槐树宾馆，动作要快，争取把人给堵住。” 再尖端的设备，也需要终端设备支持才行。 陈振这边也是一样，信号闪烁两次，定位丢失。 拿着手机拍了两拍：“怎么回事？” 可陈振这边大不一样，跳出一行提示信息。 【检测到对方gps信号丢失，是否启动活动星座，p码1o123mh有源备用卫星？】 陈振摸不着头脑，点击：【是】 原本消失的信号闪烁两次，重新回到了屏幕上。 而与此同时，美国科罗拉多州，gps总站地面控制中心，亚里克斯轻轻的点下了确认键，对此他见怪不怪，他也没有更高的管理权限，一颗军用级备用卫星，又被毫无征兆的调用了。 【是否调用对方的拾音器，作为您当前的侦听设备？】 点击【是。】 耳机中，传来一阵周围的嘈杂声。 【已自动启用噪声门。】 语音马上就清晰起来。 杨勇的声音再次传来：“起床了，赶快。” 另一个声音传来：“嗯，几点了，勇哥。” 陈振一惊：“他还有同伙？” 【是否调用当前设备的摄像头，作为您的监控设备？】 点击：【是。】 陈振拿起手机，查看监控画面，只看到一个天花板，上面挂着部日光灯。 想来是手机放在了床上，或者桌子上。 卫生间传来洗漱声。 另一人说道：“勇哥，你打过没有？” 陈振判断，这家伙应该在打起床针。 杨勇的语气和思路都非常清晰：“打过了，你赶快，把针筒这些收拾干净。” 屏幕上出现一只手，杨勇的半张脸出现在屏幕里，额头上还挂着水珠。 接着，又是一黑。 想必是揣进了兜里。 紧接着，就听到砰的关门声。 陈振赶紧查看杨勇的手机信息，这家伙的反侦察意识，可就要强太多了，居然连一条都没有，删得干干净净。 而且手机的通话记录也是，一条都没有，删得干干净净。 陈振按熄手机，一边带着人指认现场，一边监听着对方的语音。 另一边，宿永dx区站前派出所的一队人在几分钟之后，赶到了，可是扑了个空，查住宿的台账，没查到，居然有1o几间房，都没有登记身份证。 带队的警官吼道：“又不登记，把负责人给我带回去。” 将情况反馈回去，指导员也知道扑空了。 “不好意思啊同志，辛苦你们了，还麻烦你们在周围盘查一下。” 王维大声道：“信号又来了。” 第四十章：所有人跟我上，封山 屏幕上信号再次亮起，红色信号在不停的移动着。 又拦截到一通电话。 杨勇的声音传来：“马哥，我过来了，你在家么？” 对方回道：“我在楼下买菜，你别过来了，我家里有人，老地方见。” 教导员神情急切：“马上定位另一个号码。” 王维早就在操作了，可临时定位另一个电话，难度更大，进度条还没跑到一半，电话马上挂了。 “信号又断了，另一个没定位到。” 林所一直注意着屏幕：“信号在移动，他应该在交通工具上？” 王维点头道：“嗯，有可能是出租车，如果他自己开车，动作应该没那么快。” “继续追踪。” 指挥中心这边，被各种条件掣肘，搞得极其被动。 陈振这边就好玩多了，他不仅看到杨勇的正脸，的确是在个出租车上，查看手机屏幕，还看到了对方的电话号码，马上给记了下来。 嘿嘿，一声窃笑。 “这家伙是个大毒枭。” 他不可能放过。 点开系统软件，给这电话去一个信息。 “马哥，有货没？” 几秒之后，就提示绑定成功了。 可对方没回信息，而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陈振马上挂掉，拉黑名单。 大毒枭的手机也被黑了。 陈振赶紧调看手机信息，是一部老掉牙的直板手机，查看通讯录，空空如也，查看短信息，也是一条都没有。 “对了嘛，这才像一名合格的毒贩。” 跟沈长进，尤其是邵波这种弱智对抗，陈振觉得忒没劲了。 指挥中心隔壁，何进被铐在审讯椅上，有两名干警看着。 教导员推门走了进来，将一瓶美沙酮递了给他，手里握着何进的电话。 “你老实点，好好的配合我们，给杨勇打个电话。” 何进接过美沙酮喝掉，人又好过了些：“我说什么？问他在哪儿吗？” “不需要，你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就说你瘾犯了，把通话时间尽量拖长一些，你看看他怎么说。” 将电话递给何进，何进一把就慌忙抓过。 教导员眼神一厉，又将电话给夺了过来。 这人，还真靠不住。 “算了，你老实呆着。” 走出房间，教导员心如乱麻，等待是煎熬的，本以为很快就会监听到另一次电话，可过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电话却再也没有响过。 根据专案组讨论，他们很可能是在某处秘密的地方，这个地方很可能是在城郊，因为杨勇的车头是出城方向，在城郊进行交易。 这个地方，肯定足够隐秘。 隐秘到没必要用电话联系。 而一个半小时没有联系，很可能他们已经交易成功了。 但值得庆幸，获取了电话号码，杨勇的上线已经被监控了起来。 落网是迟早的事。 教导员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何进这条线。 冲进指挥室，抓起手麦：“各小组听我指挥，嫌疑人随时可能入境，严查每一辆宿永下来的班车，出租车，私家车，摩托车，甚至货车，三轮车都不能放过。” “尤其是高公路，老路，一定要卡好收费窗口，从宿永下来的每一辆车，严格一车一拦，每一辆都要经过仔细辨认。” “尤其是出租车，适合跑黑车的c级轿车，一定严查不懈。” “班车通通靠站检查。” “火车站和客运站的同志们，也不能放松警惕，严守安检通道。” “各小组都给我盯紧了。” “连宿永下来的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过。” “白塔山外围小组，随时准备待命，主犯杨勇一旦落网，马上实施抓捕行动。” 各小组6续回复，天罗地网正式展开。 现代公安机关，在有明确线报的情况下，对出入境的把控程度，非常的高效而严格。 不出意外，这人是跑不掉的。 相比指挥室这边，陈振就要轻松太多了。 他实时掌握着杨勇的所有行动，连交易的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数量不清楚，毒资不清楚，双方的合作不止一次，展现得极为默契。 在城郊的一个偏僻地方，完成了交易。 只不过杨勇也沉得住气，一直没把手机拿出来过。 所以陈振不知道周围环境。 之后杨勇两人，在路边应该是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杨勇道：“师傅，云阳走不走？” “走高还是老路？” 杨勇：“老路，多少钱？” “我还要加返空费，4oo块嘛，不打表，行的话就走。” 陈振可以确定，他们是乘坐出租车了。 杨勇挺痛快的回道：“行，你这里先等一下行不？就送我这个兄弟回去。” 出租车：“就一个人？” “嗯，你等一下。”可杨勇马上改口：“算了，你们先走，现在就走。” 另一名同案犯，杨勇叫他马干，杨勇附着他耳边说了句：“路上盯着点儿。” “嗯，知道，勇哥。” 传来汽车启动声。 紧接着，杨勇又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云阳走不走？” “走，不打表，你一个人？” 杨勇：“对，就我一个。” “4oo，不打表。” 杨勇：“可以，但你要等一下，1o分钟以后出，我路边吃碗面。” “行啊，我正好也没吃饭，一起啊。” 传来出租车的关门声。 陈振全程监听，明白了。 这家伙的反侦察意识，真没得说，还知道前车开道。 有什么特殊情况，又走的老路，来个通风报信岂不是跑掉了？ 往山沟里一钻，谁能找得到？ “哈哈，只有我能找得到。” “这下专案组有得麻烦了。” 陈振这边，已经指认完了现场，时间也来到了中午12点多。 和阿珂师姐有说有笑，曹恒警长卖力的拉拢他，三人到食堂吃饭。 一名指挥室的警员跑了下来：“三姐，麻烦了，给指挥中心打包，送2o个盒饭上去。” 陈振端着食盘靠了过去：“师兄，上边儿情况怎么样？” “快了，马上就要收网了。” “是么？” 陈振呵呵直笑。 收个屁。 “这么快？就不提防他们跑路？” 警员是个文职，对所里的设施很有信心：“怎么可能，稳着呢，放心。” 说完华丽丽的的走了。 几口扒完饭，跟阿珂师姐打了个招呼，陈振就跑上二楼，打算进指挥中心看一下，顺便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下。 却被两名同行给拦住了。 这是涉密行动，不让他进。 下来之后，陈振索性灭了这个念头。 “不行，我得找个借口溜出去。” “不让我抓是吧，我自己抓。” 下午1点35分，指挥中心又拦截到一通电话，杨勇是被呼方。 接通之后一个颤的声音：“勇哥，快跑，有警察拦车。” 杨勇明显是楞了一会儿，还说了一句，语气也格外的镇定。 “兄弟，保重。” 挂掉了电话。 教导员当然也听到了，在指挥中心跳着脚大骂：“操他吗的，他居然还有同伙？” 将领口的扣子一扯，冲进隔壁，铐压何进的地方。 只听里面砰的一声闷响，接下来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传来教导员的咆哮。 “你不说他一个人去的吗？” “你敢耍我？你王八蛋。” 砰，又是一声闷响。 “领导，我真的不知道啊。” 教导员一脚踹开门，冲回指挥室，抓起手麦。 “点子漏了，杨勇还有同犯，各小组迅行动，先把同案犯给控制住，他就在你们的视线以内。” 王维兴奋的道：“定位到了，云阳收费口4.5公里处。” “老路，四组的同志赶快，先抓捕同案犯。” “四组收到……” “四组已经现目标，嫌犯穿黑色短袖，跳车了。” “快快，围捕过去。” 几分钟之后，就传来捷报。 “报告指挥中心，四组报告，人给控制住了。” “好。”教导员同步指挥：“白塔山封控组，特警队的同志，开始收网抓捕，一个也不要让他们跑掉，开始行动。” 王维跟着报告：“云阳段二级公路，4.5公里处，白塔山区，红河村四队六组，鸡公岭，嫌疑人很可能逃进农村了。” 教导员大手一挥：“马上上报刑大，接搜捕队，调几条警犬过来，各小组留两名兄弟看守本岗，其他人全部往鸡公岭集合，一号指挥车，二号指挥车，马上奔赴现场。” 指挥中心，一大群人撵了下来。 开车的开车，拿家伙的拿家伙。 陈振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口，手里夹着支烟，正学着抽呢。 教导员看着就来气。 “你伫在那里干嘛，跟我上车。” 陈振指了指鼻子：“我？我不是法援组吗？” “法援个屁，所有人全部给我上，封山。” 第四十一章：无意识搜索 九个小组，除了四号小组仍把守在二级马路之外，其余的八个小组，总共百余警力，火赶赴鸡公岭段。 教导员坐在一号指挥车，已急得额头冒汗。 罗局长的电话打了过来。 一接通，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怒骂。 教导员只能硬着头皮。 “是，是，是我的疏忽。” “目前，一切仍在我掌控之中。” “我现在已经赶率队赴鸡公岭，我初步怀疑他是跑进了红河村，那里居民不多，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罗局在电话里吼道：“你找个屁，跑都跑了，人往山沟里一钻，你往哪里找去？你马上带人过去，把白塔山的老窝端了，跑掉一个都唯你是问，马上去。” “不行啊，罗局。”教导员急道：“现在嫌疑人很可能没被惊动，他仍有可能回去，就给我一天时间，我保证把所有人抓捕归案。” 电话里一阵沉默。 “你啊，王刚，你也是老警察了，怎么遇事连轻重都不知道了？” “你是怎么给我保证的？” “你当公安机关是你自己家的？” “你知道这个案子，把我在市局搞得有多被动？” “1oo多号人，人吃马嚼不要钱啊？不要脸啊？” “你不要脸我还要。” 教导员闷头不说话。 罗局持续的语重心长。 “行动失败，就要勇于承认，你死扛着干嘛？” “他跑得了一时，跑得了一世？” “朝夕破，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这一点绝不能变，马上把白塔山老巢端了，杨勇挂网上追逃，你报上去仍是成绩。” 教导员硬着头皮：“这些我都知道，这样，罗局，你就再给我半个小时，不行我马上收网。” “好，半个小时我必须知道个结果。” 罗局电话挂了不久，周文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搞砸了？” 教导员闷声道：“他还有同伙盯梢，我给放过去了，我马上带人去抓。” 周文武说道：“我劝过你，你不听，我都给你说了五长到案，你还搞这么大阵仗，刚刚杨书记都给我打电话了，这事你怎么收场。” 教导员一惊，杨书记都知道了？ 消息传这么快？ 教导员脸色黯了下来：“这回连累你了，可大体的战果是能够保证的，就差一个主犯而已。” 周文武笑了：“主犯跑了，你还谈什么战果，乖乖写检查吧。” 教导员低沉着脸，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你听罗局的，尽快收网，这事还不算太坏。” “还有个事。”周文武又说：“你也是走运，还立了个功，还是个大功。” 教导员懵了：“立什么功？” 周文武道：“你刚报过来的电话我查过了，没查到，但却有意外收获，你截取的录音我拿去分析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教导员：“怎么了？” “比对上了，马红运，毒燕的上线，你追到了个大毒枭。” 教导员：“大毒枭？” 脸色迅的惊喜起来。 毒枭，毒贩，在法律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毒枭，是指贩毒集团的老大，而且一般是指跨境团伙，又或者地盘很大，数量巨大，且长期活跃的贩毒团伙。 抓到了枪毙几十次都不够的类型。 周文武说道：“的确是大毒枭，海东省的挂牌毒枭，去年省厅的缉毒大队，盯上了一对长期往返中缅边境的夫妻，女的叫何小燕，绰号毒燕，男的叫程鹏，顺着他们摸到了马红运，他才是幕后主使人，这人活跃时间长，他和果敢同盟军杨部总司令直接交易。” “摸到他之后，跟三个部督的案件合并，就暂时没动她。” “三省警方联动，总共盯了两个多月，正要一举收网时，点子醒了，之后他们换了电话，断了一切联系，消失了一年多的时间。” “我传到市局缉毒大队，一比对，就比对上了。” “市局那边，宿永那边，还有南伞口岸缉毒大队，应该马上就会和你联系。” “所以说，你悠着点，赶紧收网。” “这事儿还不算太坏。” “好，好，谢了周队。” 挂掉电话，教导员喜不自禁，终于听到了个好消息。 可仍掩盖不了他的失职。 车已经停下了，1oo余警力，2o余辆警车，还搭乘了许多出租车，在杨勇最后一次定位的地点，鸡公岭会和。 四条警犬也带了下来。 先到的同志，已经在搜寻线索。 看着眼前的田陌纵横，野沟山坡，教导员又深感无力。 将电话打到指挥中心，林所在那边坐镇。 “嫌疑人通话没有？有没有再次定位？” 王维汇报到：“暂时没有，我怀疑杨勇的电话关机了。” 红河村的村支书，接到消息之后，带着一群村干部过来了，和专案组迅沟通情况。 这时候，传来好消息，先到的警犬训导员，也是精通搜索的刑警，在路边搜寻到了一条痕迹，嫌疑人应该是非常惊慌，顺着草坡跳下去，碾出了一条足迹。 可以顺着追查下去。 教导员精神一振，抓着电台说道：“目前，嫌犯估计有两条逃窜路线。” “第一，是通过乡间小路，回到白塔山区，张光辉的老宅处。” “第二，他很有可能在呆在红河村六组，进行暂时的躲避。” “不论哪种方式，他都走不快，现在才过了半个小时，一二小组，先把红河村通通搜一遍，三四小组搜山，其余小组，咱们跟着足迹一路搜过过去。” “村支书帮忙组织一下本地干部，帮我们带一下路。” 下令之后，教导员来到警犬技术员的旁边，两条德牧，两条比牧，被四名技术员牵着。 其中一头名叫雪碧的，晃荡了两下尾巴。 教导员伸手薅在警犬的脖子上揉了两下，雪碧非常的温顺，显然是合作过的。 “辛苦了各位，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 这一批警犬是追踪犬，都精通无意识搜索，熟悉血迹，能辨认足迹，尤其是在自然状态下，没有情报来源，没有确定目标，甚至在没有具体指令的情况下，都能自动寻踪。 一旦嗅到了某种气味，就会拼命的追逐下去。 比什么机器都管用。 教导员一声令下：“出。” 四条警犬闻风而动，浩浩荡荡的搜山行动开始了。 第四十二章：居然敢跟我动手？ 陈振这边，是跟着巡逻大队的面包车下来的，同车还有4名巡防队员，被一起分到了一组。 负责搜寻红河村民居。 陈振心里急得不行，不时拿出手机看上一眼，距离目标越来越远，足足有3公里之多。 在场1oo多人，也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杨勇的确切位置。 他根本就不在红河村，也没往白塔山方向走，而是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目前的几组方向全是错的。 就算他们有警犬协助，可一旦方向错了，也很有可能抓不到。 陈振的眉头一厉，打算找个机会开溜了。 杨勇这人，是他一路跟下来的，必须由他亲手抓获。 他没打算说，说了也没人会信。 可更加重要的是，他该有的功，谁也薅不掉。 这是他的原则问题。 走到村口时，陈振提了把裤子，跟同行的巡防队员说：“兄弟，我去方便一下，帮我看着点。” 四个巡防队员，跟陈振都不认识。 “你跟领导说啊，跟我们说有啥用。” 领队的刑警，正在跟村民了解情况。 陈振便说：“解个手而已，没必要，要问你起来就帮忙说一下，没问就算了。” “嗯，那你快去。” 陈振绕到一栋民房背后，将手机拿出来，屏幕上一直跳着提示。 【检测到当前地形复杂，是否切换谷歌地图实景模式？】 点击【是】 眼前的地图换了，变成谷歌地球似的实景地图。 从卫星视角向下俯拍，甚至连村口的建筑物都清晰可辩。 【检测到监控对象，是否启动一键导航功能？】 “还有这玩意儿？” 点击【是。】 【导航已启动，距离目标3.4公里，请向右前方前进。】 “3公里多，也不远嘛。”陈振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将衬衣从裤子里扯出来，就准备开奔了。 这么长的距离，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有点困难。 可对陈振来说，根本就不叫事。 部队上徒手5公里越野，他成绩一直是优秀，仅需要18分钟。 而目测杨勇的度不快，应该是徒步行走。 他即使慢悠悠的跑，2o分钟也能追上。 瞅准旁边没人，陈振跳下一条田坎，撒丫子就跑，跑过几百米之后，再翻上一个土坡，眼前出现了一条乡间土路，约莫有一米来宽，上面有摩托车和独轮车的痕迹。 而导航显示，杨勇正是沿着这条路逃窜。 有路就好办了。 陈振埋头下来，将重心放低，脚掌猛然力，一开始就来了个冲刺，整个人好像在野地里追逐猎物的狼，这种感觉也让他更加兴奋。 一公里很快过去。 距离杨勇只剩下两公里。 陈振的度不慢反快，汗水将衬衫彻底湿透，但他自己也奇怪，他的高跑，只能持续三四百米，心肺就会负荷不了，度必然会慢下来。 可此时，一口气狂奔了一公里多，他还没怎么减，依然还龙精虎猛，感觉浑身似有使不完的精力。 索性脚步一踏，继续力，浑身汗毛都跟着炸了起来。 持续狂奔。 距离目标，1.5公里。 1公里。 8oo米。 而目标在此时，居然停了下来。 4oo米。 距离目标，只剩最后的2oo米。 陈振一口气泄了，扶着路边的石头大口喘气，汗水顺着额头牵着线的往下滴。 可心肺感觉仍有活力。 一把将衬衣脱掉，小腹如钢，铁砂一般的鸡皮疙瘩隆起，小臂上青筋毕露，此时看下去，陈振简直吓了一跳。 他原本的体脂率高达16%，在健身中属于略肥的体型。 可现在，绝对不过7%。 简直魔鬼筋肉人。 将衬衣拧干，头上的汗水擦干，等了几分钟彻底恢复。 衣服已经湿透，陈振索性束在腰上，就光着膀子，朝着目标摸了过去。 到1oo米的时候，陈振靠着一块大石头停了下来。 前方水波泛起，出现了一口鱼塘，塘边上有一座小小的木棚，应该是看守鱼塘之用。 而四周都是农田。 “这家伙，肯定是走累了，躲在里面歇凉。” 陈振原本想摸过去，可这周围太静了，很容易被对方觉。 还不宜轻举妄动。 再观察了一会儿，陈振还是决定谨慎行事。 心思一动，进入系统商店。 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商店里已经被他彻底摸透，各种产品都已经阅读一遍，有什么功能，心里都清清楚楚。 花1oo点功勋值，点击兑换，一只机器蟑螂掉进手里。 这东西只有蟑螂般大小，八条腿，可以全地形前进，就是跑得慢一点而已，搭载着针孔摄像头，可以进行潜入式监控。 但操作距离只有5oo米。 轻车熟路的进行绑定。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幅操作界面。 陈振没过一会儿，就玩熟练了，操作着机器蟑螂摸近茅屋，顺着石壁爬了上去。 一照进棚子，陈振就看傻，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居然还在里面打针。 棚子里有个板床，上面只铺着一些稻草，杨勇光着膀子坐在上面，身边放着矿泉水瓶，手里拿着注射器，在手肘正中静脉处，回抽出血液，然后打了进去。 随即，人就软软的往后倒去，双眼呈现出迷离状。 陈振继续看，他右手边，放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陈振心里激动起来。 如果他想得没错，那包里放的应该是海洛因，而且数量巨大。 再等了一会儿，陈振仔细分辨。 “这家伙，难道是睡着了？” “好机会。” 陈振从腰后摸出甩棍，往下一抖，稳稳的握在手里。 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上塘坎，避开野草，脚步尽量的轻，终于摸到了棚子外面，距离只有两三米。 “谁？” 却不想，杨勇的警觉性乎寻常的高，居然翻身坐起，度快得出乎意料，从棚子里翻身便钻了出来，上身赤裸，浑身肌肉偾张，挂着密布汗珠，手里，赫然提着把尺来长的砍刀。 杨勇细小眼刷的盯了过来，面目因扭曲显得格外丑陋，刀锋指向陈振：“你他吗谁呀？” 陈振脚步停下，浑身鸡皮疙瘩，从背脊一直冲上后脑勺。 刀锋给他带来极大的恐怖感。 刚想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杨勇的彪悍还在自己的意料之外，这家伙凶光一露，向前猛冲两步，刀锋就向自己的腹部捅了过来。 第一刀就用捅的？ 这是要我的命？ 陈振毕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暴徒，这杨勇还有股天生的彪悍气息，一时居然被镇住，呆立当场。 大脑拼命的告诉自己，往后退，可脚居然不听使唤。 刀来的度极快，眼看就要捅到自己的腹部。 陈振心里只道一声，完了，老子要牺牲。 在这紧要关头，手却下意识的动了，甩棍往右边一砸，刀锋险之又险的偏了过去。 可意外还是生了，这毕竟是刀，刀锋避过了腹部，在手臂上割开了一条口子，鲜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陈振心头骇然，被鲜血一激，求生的欲望却让自己飞的冷静下来。 眼中视线变慢，脑中前所未有的清明，菲律宾短棍的标志性棍法，蛇手缴械，在脑海浮现。 虽然受伤，但自己格挡成功了。 陈振完全是肌肉反应，也是徒生悍勇之气，另一手一捉，便捉住杨勇手腕。 持棍手一松，棍柄向下掉了一截，甩棍一翻，棍柄卡在了杨勇的手腕上，两手配合之下，向外部用力一扭。 这一下，陈振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杨勇惨叫一声，手臂被扭成麻花状，砍刀落地。 陈振一脚将砍刀踢进鱼塘。 菲律宾短棍术，作为一门系统的格斗技，是和徒手手法分不开的，这一招是个反关节技，陈振全力施展之下，杨勇的手臂已经被陈振蛮力掰断，脑袋顶在地面，出杀猪般的惨叫。 陈振穿的穿的警用皮鞋，前方是镶了钢板的，此时生死相搏，哪容得半点留手，照准面部就是一脚踢过去。 顿时，将他踢了个面目全非，鼻梁踢断，鼻血喷涌而出。 陈振操起甩棍，用棍柄再狠狠的砸了两记。 嘴里喘着粗气。 “居然敢砍我，你还敢砍我不？” “居然敢跟我动手。” 陈振按下了肩上的对讲麦：“1组陈振报告，已经抓获嫌疑人，对方受伤，我也出了点小问题，最好是带个急救箱过来。” 第四十三章：脏物呢？缴获多少？   教导员这边，此时心情非常的凉。   简直凉了个底儿掉。   要真是荒山野岭还好，人烟稀少，凭借4条警犬总能追捕到足迹，可杨勇这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有可能是凑巧，也可能是他有出色的反追踪意识，居然在红河村四组转了一圈。   村中气息复杂，此时又农忙时节，足迹也乱七八糟。   线索彻底丢失。   而正在此时，耳机里居然传来捷报？   一组的带队刑警在麦里问道：“抓获什么嫌疑人？杨勇？”   陈振回道：“对，杨勇。”   现在是联合搜捕行动，在场1oo多号人是没分组的，共用的一组对讲信道。   在场的1oo多号人，每个都清楚的听到了。   信道里乱成一团，夹杂着众多的欢呼声。   “在哪儿抓到的？”   “人呢？你目前位置在哪儿？”   “快快快，报上你的位置。”   “海洛因缴获到了么？”   “哪一组的兄弟，位置在哪儿？”   “请问谁受伤了？嫌疑人还是咱们的同志受伤了？”   教导员将肩麦扯了下来，对着肩麦奋声大吼：“确定是杨勇？”   陈振也只有大声吼道：“对，我百分之百确定，人已经被我控制住，请马上派人增援。”   欢呼声震彻山岗。   连夜部署，整整一天的设卡堵截，却让主犯跑掉了。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跟吃了粑粑一样。   而成功抓获嫌疑人，这份兴奋和荣誉，还有沉甸甸的归属感，没经历过军营和警队生活很难理解。   “哪一组的兄弟，牛逼啊，抢在我前面给抓了。”   “一组的，张副队那组，恭喜啊张副，夺得功。”   “人在哪儿啊，也给咱们留口汤喝啊。”   教导员又大声吼道：“缴获的脏物呢？清点了没有？脏物还在不在。”   实在太过激动，教导员甚至不知道是谁抓到的，连名字也没问。   带一组的张副队在红河村满头乱窜，也是满心的激动。   这可是头功。   肯定是他来交接。   揣着这个小心思，他一直没在频道里说话，而是带着人到处找。   一边扯着嗓子吼：“人呢？谁给抓到的？快给我交出来。”   “额，不知道。”   “我一直在这儿，到底哪儿抓到的？”   “我也不知道啊。”   “是我们一组的吗？”   这是临时组成的队伍，大家互相都不认识，又那么忙，一入村就开始分头搜索，陈振偷偷的开溜了，溜走了半个小时，张副队居然不知道。   陈振这边，到是被提醒，将杨勇双手背铐，蛮横的抓着头给拖到棚子边，将黑色旅行包挑了出来，拉链打开一看，上面装的是衣服，下面有两个装芝麻糕的盒子，拆开来看，里面是单独的锡纸包装。   陈振用力一捏，入手软糯化渣。   撕开一袋，里面果然是白色粉末。   用手一掂量，少也有几百克之多，两盒要全都是，搞不好能过一公斤。   公斤级大案？   陈振将他的脑袋提了过来。   “说，这是什么？”   杨勇鼻梁被陈振踢断，鼻血流得满头满脸，样子甚是恐怖。   陈振抓着头再次提起。   “说，这是什么。”   杨勇口齿不清，呸的吐出口血水，咧着外翻嘴唇一笑：“说，说，说你，你妈，的，老，老子出来，杀你全家。”   讲完，脑袋闷头就拱了过来，张嘴便咬在陈振的大腿上。   陈振传来剧痛，就看一个脑袋啃自己大腿上，操起甩棍乱敲乱劈，而杨勇心知必死，似咬住了救命的稻草，瞳孔睚眦欲裂，如一头疯狗般疯狂撕咬。   钻心的剧痛袭来，陈振死死的抠住对方腮帮，阻止他往外面扯肉，痛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保护自己的本能让陈振失去理智，操起甩棍不顾一切的闷砸，这家伙仍不松口，陈振被逼得没办法，忍着手部的剧痛，用手指卡进对方牙齿之间，掰也掰不开，将甩棍卡了进去，拼尽全力，才把他嘴给撬开。   杨勇不知受了多少重击，也幸好陈振保留了最后一分理智，是用橡胶把的那头敲他，才没有被当场打死。   可也快了。   头一歪，满嘴的血迹，在地上昏死过去。   陈振低头去看大腿，两排牙印深入肉里不知多深，鲜血从牙洞里冒出，赶紧把衬衫解下来包扎住。   耳麦里早已经闹成一片。   教导员嗓子都吼哑了。   一组竟然汇报，没有抓到人。   你这不玩呢吗你？   教导员在耳麦里破口大骂，原本闹哄哄的频道，顿时就安静了。   频道里诡异的安静。   只剩下教导员浓重的喘息声。   陈振按下耳麦：“一组陈振，请求增援，嫌犯重伤，我也受伤，请快增援。”   “陈振？”七上八落的心情，如同云霄飞车，教导员：“你是陈振？”   “对，教导员。”陈振强忍着剧痛，牙关颤抖的说：“我受伤也很重，请快支援。”   “杨勇在你手里？”   陈振火了，我在这边英勇负伤，还差点牺牲。   你却只关心你的嫌疑人。   “赶快，操，是不是非要我骂你两句你才相信？”   “好，好，你先别激动，汇报你的位置。”   “我汇报不了，是跟你们相反的方向，大约4公里外，你们自己用手机定位。”   鸡公岭，这次是名副其实的鸡飞狗跳。   在场1oo多号警员，朝着同一个目的地飞奔。   足足跑了半个小时，教导员累到脱力，只有体力最好的几名特警队员，和4条警犬，才完整的坚持下来。   当到来的特警看到现场的惨状时，身经百战的spc成员，也忍不住暗自心惊。   第一现场，简直像个凶杀现场。   鲜血溅射得到处都是。   池塘里殷红一片。   陈振软倒在棚子边：“快，兄弟，先救我，给我止血，我他吗快扛不住了。”   抱着79式冲锋枪的特警队员奔了过来，握住陈振肩膀。   “坚持住，兄弟，增援马上就到。”   拿出腰间的急救包摊开，将陈振的衬衣解开。   看着腿部惨烈的伤口，特警队员左右看了看。   “你这是狗咬了吗？”   “被这家伙咬的，这块肉能保得住不？”   “我看……”队员难忍的摇头：“有点悬。”   另两名特警队员控制住嫌疑人，也赶了过来。   “你和他搏斗了？现场有没有凶器？”   特警队员将硝酸甘油片塞进陈振舌下，这可以缓解心动过，正拿起医用消毒液喷了上去。   陈振痛得到吸凉气。   “有，在池塘里，就这儿，你看看能不能捞上来。”   鱼塘并不深，阳光下刀片还在反光，另一名特警队员跳了下去，手一伸就捞了出来，足足有4o厘米长。   拎着**的刀片，刀锋仍然雪亮，特警兄弟都感觉心有余悸：“他拿这么长把刀，你也敢上？”   “我逼得没办法嘛。”   “你怎么不用枪？”   陈振忍着痛：“我还在见习期，没法配枪。”   “太拼了。”抱着枪的特警队员摇着头：“不过，你是真的猛。”   说完这两句，其余的警员也6续到了。   教导员是被人抬着过来的。   挣扎着下地，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还在路上摔了一跤，绕过杨勇看也不看，扑到陈振面前，一把按在陈振的肩膀上。   “脏物呢？缴获多少？” 第四十四章：公斤级大案   另一名特警队员已经检查过了，语调也是相当的兴奋。   “大案，至少公斤以上。”   教导员满脸的汗，眼眶模糊，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伸手胡乱擦了一把，喉头哽咽。   在陈振肩上重重一握：“好，太好了，我亲自给你请功，个人二等功，以后，好好跟着我干。”   陈振可不上他的当：“这个稍后再说，先扶我起来。”   旁边的特警队员，还有随后赶来的一群警员，纷纷亮瞎眼。   个人二等功？   不过想想也是。   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挂墙上领。   公斤级大案，和歹徒英勇搏斗，还负重伤，一个二等功还真不过份。   只不过，这也太走运了。   还在见习期就个人二等功，这在整个云阳，甚至整个海东，恐怕都是独一份。   这么一来，恐怕要不了两天，整个公安系统就会传遍。   前途无量。   杜林峰也赶了过来，远远的看着，他对陈振根本就没印象。   对旁边的人说：“这还是个见习警员？”   “好像是，啧啧，这哥们儿是真的敢啊。”   “这么拼，何必呢。”   “怎么不用枪啊？”   “见习警，没枪，有枪还用你说。”   “换我就一枪毙了他。”   也有人酸溜溜的说：“其实换了我，我也上。”   “你上，你能搞得定？”   看着现场的惨烈状况，又自觉的摇头。   “手上是过硬的，没点功夫能拿得下来。”   “部队下来的就是不一样，浑身是胆。”   “他到底怎么追到的？”   “在这个地方，简直说不通啊？”   “鬼知道。”   “真是把我累死，起码有5公里。”   “他到底怎么抓到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   在场的包括多个部门，刑警二中队，警犬技术中队，spc特警中队，还有几个交警也参加了，众人议论纷纷，抬人的抬人，拍照的拍照，却又无不赞叹，这是个猛人。   教导员走到一边，拿起电话就开始报捷了。   罗局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你还真给我抓到了？”   “对，罗局，经过我部缜密部署，一举抓获嫌疑人，现场缴获海洛因，初步估计在公斤级以上。”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   “干得好，我现在命令，马上组织白塔山的收网行动，一个也不能给我放掉。”   周文武也收到消息了。   “真抓到了？行啊老王，这你也能抓到，怎么抓到的？”   “搜山抓到的，我所的干警陈振，不顾危险和歹徒英勇搏斗，负伤了，我回头把报告给你写上来。”   周文武：“陈振？哪个陈振？”   教导员：“回头你就知道了，你猜我缴获多少？”   “你跟我还卖关子？”   “至少一公斤以上。”   周文武的表情就很微妙了。   他从警1o余年，干过命案，后来扫黑，缉获的海洛因虽然不少，可公斤级还真没有过。   还真是给自己送战绩来了。   周文武微笑着说：“行啊，你算是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你知道局里是怎么评价你的么？”   教导员表情严肃起来，呼吸略有粗重。   周文武继续说：“严谨，细致，可大局观稍有欠缺，你今天这个疏忽，可以说断了你的路，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毕竟干出了成绩，回头见面再说吧，搞好接下来的收尾工作，可千万不能马虎。”   教导员裂开嘴笑了，烈日下，笑容是自内心的灿烂。   谁又不是在证明自己呢？   可这个机会，他等了足足7年。   “好，剩下的交给我，绝对不负重任。”   周文武说道：“沈长进，一定给我好好看住，记住你说过的话，先挂了。”   仍在市局，扎进专案组的程所也接到电话。   虽然人不在所里，可他是所里的一把手，案子的过程是清清楚楚。   激动之下，当着市局专案组领导的面，将茶杯重重一跺。   “太漂亮了，这个翻身仗打得太漂亮了，你等我，等我，我马上回来。”   程所颇有点儒将气质，办公室挂着自己写的毛笔书法。   上善若水，从善如流，秉公执法，嫉恶如仇。   平时难得的失态。   擦干袖子上的水迹站了起来，挺着胸膛敬礼。   “不好意思啊，王厅，王局，李处，我要临时缺席一下，我所里刚刚破获了一桩公斤级海洛因大案，现场缴获，我得回去主持一下工作。”   王厅推了推眼镜：“就是你们申报部督的案件？”   “是，王厅，在我所教导员王刚的部署之下，仅仅一天时间就破获了重大的贩毒团伙，证据明确，请王厅指示。”   王厅：“那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快去。”   万安所指挥部，许子戈瞪大了双眼：“是那个家伙？他？他能抓到人？我不信。”   确定之后，许子戈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阿珂师姐也惊呼：“他呀？是陈振抓到的？他好像是很厉害哦。”   何建丰的表情那就更精彩了，拍着桌子跳了起来：“陈振抓的？怎么可能？”   林所早就接到电话了，抱着手臂笑而不语。   王宏伟很快就打来电话：“师傅，人给抓到了。”   林所：“嗯，我知道。”   王宏伟说道：“其他我不管，这个人，我可是非要不可啊，师傅你一定要给我争取。”   林所笑着道：“这你要问王刚，他肯放人？”   王宏伟大声道：“我要的人，他拦不住，我打电话到市局要人。”   李晟则是表情复杂：“臭小子，这下你可达了。”   既高兴，又为即将到来的分别，淡淡的忧伤。   这里是山间小路，机耕道车根本就开不进来，红河村村委会，调了几辆村民的摩托车过来，将陈振和杨勇送上马路，被救护车火送往人民医院。   曹恒警长，跟阿珂师姐两人早就在医院门口守着了。   陈振推下来之后，两人赶了过来。   阿珂师姐皱着眉头说：“你怎么搞成这样？”   陈振咧嘴一笑：“曹警长，阿珂师姐，被这家伙咬的。”   曹恒拍拍肩：“行啊，你小子，真没给咱们所丢人。”   到急诊科逛了一圈，手部缝了7针，好在伤口不深，没伤到筋腱，等待恢复就可以了。   而腿部就糟糕了，要处理伤口非常复杂，耗费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缝了2o多针。   在陈振的强烈要求下，补了一针狂犬疫苗。   可总体来说问题不大，腿部和手部会留僵疤而已。   陈振到无所谓，还戏称这是移动的军功章。   被推进病房，已经是下午的6点多钟。   陈振的父母也赶了过来，他爸站在一边，他妈抱着他哭了一阵：“儿子，妈妈为你骄傲。”   门一推，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孩儿含着眼泪奔了进来，站在一边。   陈振翻身就爬了起来。   “杨婵，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了啊？陈哥，听说你受伤了，你没事吧？” 第四十五章：她该不是看上我了   “没事。”陈振打着点滴，右手枕在脑后，大咧咧的一笑：“一不小心，被人咬了一口而已。”   两人的关系，是通过父母辈相亲认识的，所以陈振不熟，他妈妈反而熟悉一些。   他妈妈赶紧迎了过去，把杨婵拉在床边坐下。   杨婵眼角还挂着泪珠，看陈振手裹着纱布，又破涕为笑，竟然说：“那你这么不小心，会让人咬你呀。”   陈振也是郁闷无比。   “遇到疯狗了呗，你说我这会不会得狂犬病？”   “你真被人咬了呀？”   杨婵这女，性格开朗活泼，扎着随意的马尾辫，小手拖着陈振手臂，传来一阵的温润：“应该不会吧，咬在手上了吗？我看看呢。”   可这么多人看着，又察觉不妥，手又快的缩了回来。   阿珂师姐负责去办理手续，此时走了进来，看见两人卿卿我我，脸色微变。   上前一步，将病历和一袋水果放在床头。   “你女朋友啊？”   陈振大方的点头：“嗯，她就是这里的护士。”   对杨婵介绍：“这是阿珂师姐，这是所里的曹警官。”   杨婵毕竟还是小女生，脸刷的红透，抬头看见个漂亮的警花，睫毛微微的颤了一下，主动站了起来。   “才没有勒，我们只是认识而已呀。”   “师姐你好。”   陈振是因公负伤，所有医疗费用走分局财政，手续等都是阿珂在办理。   陈振的父母，对阿珂一阵的感谢。   曹警长笑呵呵，则拿出个小本子：“不好意思，还有点公务在身，要给所里报回去请功，还要打扰一下。”   “没事，没事，这都是应该的，婵婵，你们食堂在哪里呀，咱们去买一些饭菜，她能吃什么你才知道嘛。”   老两口，带着杨婵出去了。   曹恒在床边坐了下来：“伤口还痛不？”   “没事，这点小意思。”   曹恒是全程陪同的，看到大腿上那两排牙印，触目惊心。   其实最骇人的还不是牙印，而是手臂上的伤口，要是偏了一点，这么长把刀给随便捅一下，那就铁定殉职了。   对陈振是由衷的敬佩。   自己想想，也是后怕不已。   “你小子，是真敢上啊，怎么不叫增援呢，你太鲁莽了，你知道万一失手，后果是怎么样么？”   陈振点头：“我知道。”   曹恒语摇头道：“你知道什么，你就是太冲动，对抗持刀歹徒，你知道真实的风险么？”   曹恒语重心长的说：“别说你被直接捅到，你就是对抗的时候稍落下风，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就去年，市局的一名同志，还是处理一起治安案件，被一个持刀歹徒连捅14刀，当场就牺牲了，连送医院都来不及。”   “我都不好给你形容那个场景。”   “太惨烈了。”   “尤其是这种重罪的歹徒，极其的疯狂。”   连曹恒自己想着，都感觉后怕不已。   “咱们干这种抓捕，都是有抓捕规格的，你怎么能一个人蛮上呢？怎么不呼叫增援呢？”   陈振心知，该来的总归会来。   可他也是早有准备。   陈振道：“来不及了，他当时已经现我了，我要不上，肯定就被他跑了。”   “你啊，年轻人，太冲动。”   “别多心啊，本来该让你好好休息。”   曹恒将笔筒抜开。   “可你精神还好，我就尽快给你报上去，这是给你做请功材料，程所亲自吩咐的，不能让一线将士流了血，却寒了心。”   “在场那么多人，你是怎么追到他的？”   陈振坐起了一些，说道：“当时我们分头搜索红河村，我因为想方便一下，绕到一栋民房后面，就很意外，现了一行足迹，我就跟着追下去了。”   “足迹？”曹恒记下：“但你为什么不汇报呢？”   陈振道：“当时我也不确定，心说反正是找，就跟着追了一阵，现了一条小路，就跟着追下去了。”   曹恒道：“红河村，距离你抓捕的地方，足足有4公里远，你就一直这么追下去了？”   陈振点头道：“对，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我体力非常好，就一路小跑的追了下去，我也不知道追了多远，就现了那口水塘。”   “我当时只想过去察看一下，这家伙突然就跳了出来，问了一句我是谁，我还都没来得及回答，他就拿刀给我捅了过来。”   “你知道的，在那种情况下，我根本就来不及汇报，我当时把警棍拿在手里，将他的刀给砸开了，然后用擒拿手法把他给制服了。”   “就这样？”曹恒瞪着眼问。   陈振点头：“过程就是这样。”   曹恒和阿珂对视了一眼。   陈振和杨勇，是一起被送上救护车的。   在场人检查过，从救护车下来之后，曹恒也检查过。   曹恒说道：“你知道杨勇的伤势怎么样么？”   陈振问道：“没死吧？”   曹恒摇头道：“死还不至于，医生出具的报告是大范围骨折，手腕骨裂，尺骨与桡骨骨折，肱骨与折肩骨脱臼，鼻梁粉碎性骨折，脑部被钝器多次重击，现在还昏迷不醒。”   曹恒又问：“手臂上面，你确定只扭了一下？”   “对，就扭了一下。”   曹恒继续追问：“那你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力道，才能对手臂造成这种毁灭性的伤害？你徒手不可能造成吧？”   陈振道：“用了甩棍，当我砸开他刀的时候，抓住他手臂，用了武警擒敌拳的外掰折腕，是全力施为。”   外掰折腕，这是武警擒敌拳的一个关节技手法。   擒住对方手臂的情况下，握臂手，顺势往下滑，捏住对方虎口的部位，只需要轻轻一折，用很小的力量，就可以擒拿对方。   再向外侧反方向扭动，对方就会失去平衡，伸腿一勾，对方就会顺势倒地。   这是一个降服姿势。   也是警察部队应用最普遍的一个手法。   降服之后迅上铐。   曹恒当然知道，但仍不肯置信：“你就是扭腕而已，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陈振当然不会告诉他，这可不是什么擒敌拳。   擒敌拳是为了抓人用的，公安部门基础训练里都有，是一个安全技，并不是置人于死地的目的，所以，擒敌拳有很多保留。   但马伽术没有。   毫无保留。   陈振当然不会告诉他，在扭臂的同时，陈振双腿可不是轻轻一勾，让对方失去平衡那么简单。   双腿，是将他手臂夹紧，固定，用甩棍做了一个杠杆力。   陈振道：“当时我是搏命，我来不及想那么多，扭的时候他拼命反抗，和我对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我力气大一些，把他制服了，他手臂断了我是知道的，但那种情况我没办法留手，因为他手上有刀。”   陈振加重了语气：“这是生死相搏，我当时想过留手，可是真没有办法留手。”   一想到那种对峙的场面，曹恒感觉背心都是凉的。   他无法想象是怎么样的惊心动魄。   阿珂，则在陈振旁边坐了下来，眼里也是踹踹的神色。   曹恒将这些记录上去。   又问：“你以前接受过擒敌拳的训练？是部队练的，还是培训时候练的？”   陈振嗤之以鼻。   就那短短三个月的培训，能练出什么东西。   “部队练的。”   曹恒又是连连点头：“那后来呢，他头上的伤势怎么回事？”   陈振指了指腿上的伤：“你看到的，这家伙被铐上了还咬我，死不松口，是被我甩棍砸的。”   又将后面的搏斗讲述一番。   曹恒一一记下，将本子合上了。   笑着说：“现在杨勇还在抢救，你一定要记住今天说的，要不然就麻烦了，我经费都不一定批得下来。”   陈振连连点头。   曹恒站起来：“好了，那我先回去复命，今天太忙，明天你准备一下，争取有个好点的精神状态，市局领导，分局领导，还有所里的领导和同志，都会来进行慰问，这可是政治任务，一定要好好休息。”   “阿珂先在这里照顾一下，待会儿我让其他兄弟过来顶班。”   阿珂正在削一个苹果：“嗯，你先走吧。”   陈振问道：“白塔山那边怎么样了？”   曹恒回过头来：“其他人全部抓到了，跑了一个，沈长进跑了。”   陈振翻身坐了起来：“跑了？”   “嗯，我听说是跑了。”   居然让沈长进给跑了。   “布置得这么严密，他怎么可能跑啊？”   曹恒也是非常遗憾：“我也不知道，这你就别管了，你只管好好休息。”   说完走了。   阿珂将削好的苹果递了过来：“吃吧。”   “谢谢了。”陈振接过：“没事，我这里有人看着，所里还忙，要不你也回去吧。”   “怎么啊，不欢迎我啊？”   阿珂师姐身材苗苗条条，所里的三朵警花之一，不知道多少人盯着。   陈振是觉得过意不去。   “我怎么敢，可实在不敢劳驾。”   “喝水么？”阿珂将矿泉水拧开递了过来：“你以为我不想走啊，我是不能走好吧。”   陈振接过：“真不用，我爸爸他们都在。”   阿珂掩嘴娇笑：“是女朋友在吧？”   陈振道：“不是，我们相亲认识的，就见过两次，还没正式确定关系。”   “呵，男人，你都承认了，转身就不认，你没看人家高兴的样子。” 第四十六章：300万诈骗案   陈振无语了，只能尴尬一笑。   此时病房里就两个人。   孤男寡女，居然讨论到这个问题。   也的确尴尬。   阿珂师姐坐在床边，装着把病历拿出来看，陈振则把手机拿了出来，偷偷点开侦听网站，一看，沈长进的手机没有任何的监听记录，而定位地点，居然在万安所。   看来，手机被他扔在张光辉老宅了。   布下天罗地网他都跑得掉？   这人，难道是一直在演戏？   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其实回想起来诸多疑点。   可对沈长进这人，陈振还真是说不出的感觉。   他跑掉了，心里居然还像踏实了一些。   陈振呵呵一笑：“这老鬼，布下天罗地网也能跑掉，还真是小看他了。”   “你说什么？”阿珂师姐抬起头问。   “没什么，我说沈长进。”   阿珂师姐不知道怎么想的，合上病历站了起来，小手一伸，按在了陈振的肩膀上，陈振一呆，好闻的香气扑鼻而来，人就被软软的按倒在枕头上。   “听话，好好休息。”   陈振错愕之际，阿珂双手已经放开了，将被子拉到自己脖子处，细心的按了两下。   “空调开得好冷的，你可别冻坏了。”   陈振赶紧掀开：“这，这是真不用。”   “听话。”阿珂师姐，又给他重新盖上，陈振恍惚间，她是不是脸红了？   睫毛眨巴，连小巧的鼻头都是亮晶晶的。   脑子里闪过旖旎的念头，她该不是看上我了？   内心别说，还挺爽，乖乖的躺下了。   阿珂师姐将空调升高了几度，陈振的父母和杨婵也回来了，从食堂将饭打了回来。   病房里热闹了一阵，他父母逮着阿珂热情无比，询问他在所里的工作情况，阿珂则一个劲的夸赞。   他父母非让阿珂一起吃饭。   一直待到晚上8点多钟，所里另外两个辅警过来接班，负责照顾陈振，阿珂才挺不舍的走了。   在门口时一回头，两人四目相对，阿珂竟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陈振心头砰砰直跳，她真的看上我了？   可回头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准确来说，才接触两天而已，况且，她还知道我有女朋友。   将这个念头暂时打消。   来接班的两个辅警兄弟，陈振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呆在这儿。   开什么玩笑，这么好的机会，岂能让你两个电灯泡呆在这儿。   还是自己亲自和教导员打电话，说自己有人照顾，才把两人彻底支走。   他爸妈也挺懂事儿，9点多钟，杨婵便主动说道：“阿姨，叔叔，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单位请假了，明天不上班，我又是这里的护士，晚上我可以到值班室睡觉的，我留在这里照顾他就好了呀。”   陈振的家庭情况，一般吧，父亲是市财政局的科员，一辈子没啥成绩，却也没什么差错，他妈妈在街道委员会上班。   老两口，一个公务员，一个事业编。   单位上早早的分了房子，小日子还是挺美满的。   就只等儿子结婚，婚房都提前准备好了。   他妈妈挽着老父亲，就识趣的闪人。   “你留在这儿，妈放心，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培养感情。”   这里是个高干病房，就两张床，隔壁床还没人。   他父母前脚刚走，陈振就一把将杨婵的小手捉住，在自己脸上摩挲：“可想死我了，宝贝儿。”   杨婵伸手回缩，娇喝道：“干嘛呀你，放手呀。”   陈振一击得手，岂肯轻易放开，反倒将她拉到床边：“不放，想我了没？”   “滚，没想。”   陈振手就不老实了，薅在对方腰上。   他和杨婵两次约会，两人也都是奔放的性格，搂抱和牵手都是轻车熟路。   “你再说一次？”   “哎呀，别人看到了。”   “那你乖乖让我牵着。”   杨婵扭过来，指着陈振的鼻子：“那只能牵手哟，不准有其他动作。”   “好了啦，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   杨婵顺手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当然了，谁信你谁就是傻瓜。”   两人一阵卿卿我我，在高干病房搂着看电视，喂水果，杨婵在他怀里讲着医院的八卦，和她自己的小趣事，这次受伤，让杨婵放开了许多戒备，感情突飞猛进。   聊了一会儿，很快就聊到万安医院的3oo万诈骗案上。   杨婵一副八卦的样子：“你是警察呀，那个诈骗犯抓到了没呀？”   这一问，陈振却是忽然反应过来，看了看病房。   “这就是你们医院生的嘛？是吧？”   “是呀，是呀，就咱们院，那人还是我同事呢，他抓到没有呀？”   “你同事？”   陈振搂着的手都抽了出来：“这案子你知道？”   案才几天时间，整个云阳市都传得风风雨雨，陈振听过，但不怎么在意，工作太忙，也没向杨婵打听过。   杨婵兴奋的点头：“肯定知道呀，就我们科的男护士，杨郁文，人长得可帅了，跟我关系可好了，可他居然是个骗子，还骗了3oo万呀。”   说完又说：“他简直太厉害了。”   陈振翻身坐了起来：“他也是护士？”   “嗯嗯，就是护士，我听院里的领导说，他学历都是假的，说是海东医科大护理专业的学生，上半年分到我们科实习的。”   杨婵掰着指头说：“但你想想，他还是真不对劲，他什么都不会，输液连静脉都找不到，甚至没有医学常识的，可他就在我们科呆下来了，真的太神奇了。”   陈振问：“连学历都造假？那他是早有预谋了？”   “肯定呀。”杨婵点头道：“他真的是什么都不懂，连止血都不会，刚开始我们都叫他小猪猪来着，他也不生气。”   陈振奇道：“你们这可是医院，他什么都不懂，能过来冒充护士，还呆下来了？”   杨婵拍了一下陈振，一副行家的样子。   “你不懂，咱们是肝胆科，是重症病房，好多癌症晚期的，没男护士不行的，咱们女生连人都抬不下来，还有好多脏活累活的，他就学会了一个，就在咱们科呆下来了，实习期的成绩还是优秀呢。”   陈振真的是大跌眼镜。   “那他主要做些什么？”   杨婵脸瞬间通红，悄悄的说：“你不懂的啦，反正是很脏的事情，咱们女生死都不愿意做的。”   陈振点头道：“那后来呢？他是怎么骗的你知道么？”   “肯定知道呀，事情爆出来我们都相信的，他居然去追陈姐，还让他追到了，天啊……”杨婵似揭了某个明星八卦般兴奋，双眼闪着光：“你知道陈姐多大了吗？”   陈振配合的问：“多大？”   “今年48岁，大妈了，咱们院的财务总监，他居然啃得下嘴呀。”   陈振嘴张成o型：“他还真的勾搭了会计。”   “嗯嗯，是真的，后来，他冒充院长的微信，就是将头像改成和院长一样，名字改成一样，他连朋友圈都的一样的，就把陈姐骗了。”   “那时候，有一笔3oo万的供应商款项，他冒充院长的微信，把别人收款账号给改了，就把钱骗走了。”   “冒充微信？”   “嗯嗯，就是冒充微信的消息，你不知道他多厉害，微信有微信号，院长的微信号是手机号，他把自己的微信号，改成和院长只差一个数，看起来微信号都是正确的，这次把陈姐给害惨了，听说人都被抓了。”   陈振大吃一惊。   他原本以为是多高明的手法。   结果仅仅是冒充微信。   就这么容易骗过？   又不厌其烦的追问一番，据杨婵了解到的就是这样。   案情，从初步梳理，还非常简单。   陈振琢磨了一会儿：“还是不对，这样的错漏太多了，案子应该很好查才对，他身份信息是假的？”   杨婵点头道：“嗯，全是假的。”   陈振道：“指纹呢？血样，dna样本，他在你们医院上班，没有采集信息么？”   杨婵又是一个劲的摇头：“身份证和学历全是假的，他在咱们院就体检过一次，后来你们派出所来查过，说他的血样都和体检报告都被拿走了的。”   陈振又问：“指纹呢？关键是指纹。”   杨婵道：“你们所在咱们科室查过一次，好像就是找指纹，可我就不知道了。”   陈振点头道：“身份信息作假，连血样都不留，这的确是有预谋的作案，是经过了精心设计的。”   就在这时，陈振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和失踪人口案一样，目标不明确时，要怀疑家属。   团伙型诈骗案，先怀疑内部同伙，从内部查起。   接下来是完整的诈骗案侦破方法。   陈振跃跃欲试：“不行，这案子我得试一试。”   “宝贝儿，你和他是一个科室？”   杨婵点头道：“都跟你说了多少次，是呀。”   “你们在一个地方办公？”   “嗯啊。”   陈振翻身下床：“走，带我到你们办公室看一下。”   “你干什么呀，这么大晚上的。”   “我去采几个指纹试试。” 第四十七章：同伙作案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去看什么看啊？”   “没事，我搞不好能查出来。”   “你能查呀？”杨婵小女孩儿的八卦心态上来了，自己也是蛮激动：“那我带你去。”   此时1o点多了，大部份的病房已经休息，两人偷偷的摸到护士站，一个年轻的值班医生，加两个护士坐在里边儿。   “云姐，雯姐，上班啊，周医生。”杨婵招呼道。   护士站里几个人抬起头来。   两名护士一眼看到陈振，眼珠子就跟掉进去了一般。   “杨婵，你不是夜班吗，怎么这么早来了。”   杨婵说：“我请假了雯姐，今天不上班，我朋友受伤了，我过来看一下。”   叫雯姐的护士噗嗤一笑：“男朋友？”   “不是的，就一般朋友。”杨婵却拉上了陈振的袖子介绍道：“这是我们护士长，雯姐，这是我同事云姐，这是周医生。”   陈振对两个护士点头微笑，手向周医生伸了过去：“你好周医生，我是万安派出所的警察，你们科的男护士，杨郁文，是不是涉嫌一个诈骗案？”   “你男朋友是警察啊？”   “哇，婵婵，你居然偷偷找了个警察男朋友，你可不能忘了我呀。”   “都跟你说了不是了。”   听说是警察，周医生也快的站了起来，和陈振握手：“你好，有什么事么？”   “我就想找你了解一下这个人的基本情况，你有空么？”   周医生笑道：“现在有，但等一下就说不好了。”   “那行。”陈振趴在护士站上：“咱们就随便聊聊。”   “你手是怎么回事呀？”护士长雯姐问。   “刀伤，缝了7针。”   “你身上有伤，要不进来坐吧。”   雯姐把闸门打开，将陈振让进护士站。   陈振也就不客气的坐下，眼睛在护士站里打量起来，站里呈一个吧台的形状，里面挺大，放着5把椅子，4台电脑，初步判断具有4个以上的工位。   吧台的下一层，放着各种资料。   “你们这一个班几个人？”   “白班人多，晚上就三个人。”   “那杨郁文呢？他也在这个地方上班？”   杨婵点头道：“对呀，他电脑玩得很熟，咱们的查房记录这些，都是他在做。”   陈振一听，线索不就来了。   “他主要操作哪台电脑？”   “最边上那一台。”   陈振走了过去，仔细观察一番，对周医生说道：“我方便检查一下么？”   同时也在注意着周医生的脸色。   有预谋的团伙诈骗，按理来说，医院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先就是院长的嫌疑最大。   其次是所有财务科的人员，有机会接触到资金渠道的领导层。   再其次，就是杨郁文的直接同事，或者直接领导。   虽然不知道周医生的情况，可秉着怀疑一切的态度，观察是没错的。   周医生点头道：“可以啊，可电脑里的资料没弄乱了就行。”   瞳孔稳定，手上没小动作，没有明显的慌张，嫌疑不大。   陈振掌握了侦查方法论，被系统强制灌输，已经从一个刑侦菜鸟，化身为合格侦探。   对各类案件的侦破步骤，对嫌疑人的摸排，恍如天生。   而一般涉案的嫌疑人，哪怕心理素质再好，也难免露出马脚，只要用心观察，都会落进侦查人员的眼里。   “好，谢谢了，这台电脑除了杨郁文之外，其他人也用么？”   雯姐答道：“他值班，就一般是他在弄，他不在，其他班的还会用啊。”   陈振微微点头，从腰后取出多波段光源，按出弱白光，现键位里散布着大量金色的荧光粉末。   陈振一看便知，这是8oo目左右的金粉。   检查指纹，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指纹刷，用纳米级的微细粉末，沾上金粉，在覆着物上薄薄的刷一层，指纹就会显现出来。   不光滑表面，需要用碳粉和磁刷。   “这台电脑，有人来检查过？”   “嗯。”护士长点头道：“就前天还来过呢，是穿白大褂的人来检查的，用刷子在上面刷了指纹的。”   看来是物证的来了。   电脑键盘，肯定是最容易采集指纹的。   陈振也不愿放过。   可他掌握技术，可比物证科方便多了，他连放大镜都不需要，直接按出紫外光，拿手机扫描。   将整个键盘扫描一遍，每一个键帽都没放过。   屏幕上跳出提示。   【提取到具有鉴定价值的指纹58枚，剔除重复指纹，剩余19枚，螺纹4枚，环形纹9枚，拱形纹6枚。】   【经过minutia算法综合比对，图案，分叉，桥型，结束，三角，环形重合，认定指纹分属5人所有。】   【其中3人氨基酸浓度高，为女性。】   【2人氨基酸浓度低，为男性。】   【请问是否接入数据库，提取指纹资料？】   这个工作效率？   陈振笑了。   区区物证敢和我比。   甩你们8oo条街好吧。   得意的往椅背一靠，二郎腿一翘，手指轻快的点击：【是】   可接下来就不对了，脚又放了下来。   抬头看着周医生：“你叫周深？”   “嗯，是啊。”   又看着雯姐：“你叫马雯？”   两人都靠了过来，想要看陈振的手机：“你还能查我们的资料啊？”   陈振将手机一偏：“不能看，这是机密，另外还有张爱娟，赵江，都是你们站的护士？”   “是啊，你怎么知道啊。”   陈振将手机锁屏。   提取到的5人指纹，分属周医生和三个女护士，1个男护士，没有杨郁文。   陈振问道：“周医生，你今天用过这台电脑么？”   “用过啊，我要写值班记录。”   陈振郁闷了，他频繁使用电脑，不可能不留下指纹的。   陈振注意到，马雯一直带着橡胶手套，心中一动。   “雯姐，你们上班是不是都要带手套？”   “是啊，怎么了？”   “那杨郁文，是不是操作电脑也带着手套。”   “哦，我知道你问什么。”雯姐笑道：“你们派出所的人也来过，也是问了这个，嗯，他是带着手套。”   周医生却突然冒一句：“你是要杨郁文的指纹吧？”   “对呀。”   周医生站了起来，就往里面的办公室走：“你早说嘛，我去给你拿，但可能没什么用。”   进办公室，周医生从档案柜里拿出一叠资料，是一张杨郁文的信息采集单，上面盖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纹。   递给陈振，说：“你们警察过来看过，说这带了指纹套，是假的。”   陈振直呼草蛋，早知道不搞这么麻烦了。   将材料接了过来：“没事，我就照个相就行。”   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现在陈振的权限不够，只有借助指纹，才能调阅卷宗。   只有查看了详细卷宗，他才能了解到所有资料。   用手机扫描一番。   【提取到嫌疑人指纹资料，在案嫌疑人，杨郁文，9.12诈骗专案，是否接入数据库？】   点击接入。   陈振手机锁屏：“感谢了，周医生，就不打扰了。”   带着杨婵回到病房，就开始翻阅卷宗。   看了一会儿，心里便大概有数。   案件和杨婵说的，相差不大，嫌疑人的确是早有预谋。   身份信息是假的，学历是假的，指纹也是假的，体检时的血样被取走，医院电脑里的资料都被删了。   他一个假身份，假学历，能够进入医院实习，还能瞒过所有人？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同伙作案。   案子极其的细节。   嫌疑人的微信号模仿得惟妙惟肖，甚至专门买到了和杨院长差一个号码的手机号。   专案组马上追查到了这个电话，是另一人所有，云阳城郊的一个个体户，名叫孙杰，据孙杰供述，他是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用5oo块钱向他购买的这个号，而交易方式，是对方先打款，然后快递。   快递的这条线索，断了，没有查到。   但可以看见，这个案子预谋之深远，实属罕见。   最后的资金去向，就显得更加专业了，数据巨大的非法资金，在1个小时内，周转了上千次，分批流向了数百个账户，这些下级账户又周转了几百次。   这可是非常专业的洗钱手法。   资金1个小时之后，不知去向。   这是一个有预谋，且极其专业的诈骗团伙。   专案组马上比对了大数据，现并没有相关案例。   将案子定性为，同伙作案。   一级嫌疑人，指向了7个。   陈振看过去，有医院的出纳，科室主任，财物总监和他丈夫，院长，副院长及其妻子。   陈振仔细看了一会儿，感觉真像拍电影一样，又像看了一宗狗血的宫斗剧，混乱的男女关系，爱恨情仇，办公室恩怨，简直一样不差，案件真的是扑朔迷离。   陈振看完，就有点想法了。   “对了，你有没有你们院长的电话号码？”   “干嘛？”   “你别管，你只管告诉我就行。”   “嗯，那我帮你问问。”   受了这伤，他肯定是要休息几天的。   趁着几天，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搞着玩一样，也给自己找点乐趣。   万一被自己破了呢？   而另一边，万安派出所，二楼指挥室，技侦的设备已撤走，又成立了新的指挥部，换上宋承禾任总指挥，禁毒大队一中队，全员赶赴万安所支援。   一场声势浩大的扫毒行动，马上展开。 第四十八章：特情耳目 晚上1o点，万安所灯火通明。 这一次的收网行动，总共抓获了9名嫌疑人，除了沈长进离奇失踪之外，其余全部抓捕归案。 干警察的，就是这点不好。 刑事传唤，最多12小时，而基层派出所的留置时间，最多也不过24小时。 这24小时内，必须取得口供及相关罪证。 要不然就得放人。 一旦案子来了，就只能加班加点。 这么多嫌疑人，今天晚上肯定是熬通宵了。 一辆警车开进万安所大门，小刘和另一名干警，开门便往二楼走去。 王宏伟正在转角处抽烟。 小刘道：“王队，人已经送过去了。” “嗯，他路上说什么没？” 小刘脸上带着恨色：“我带他下车了，可还是没说，这老鬼嘴太严了。” 这个案子，最难啃的人，张光辉。 这个老鬼一口咬死这36克冰毒不是他的，沉默抗拒，证物拿到分局鉴定了，指纹上12项特征符合，认定同一。 可这老骨头实在太硬，即便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咬死不认。 王宏伟，也只能零口供定罪，将他送进看守所。 小刘问道：“现在怎么办？上手段么？” 非法持有，和贩卖完全是两回事。 非法持有36克，他很可能三年不到就出来了。 王宏伟点头：“上，把咱们手里的特情全拿出来，咱们全力配合宋队长，硫酸厂的窝点也端了，我还不信了，就找不出三个人指控他。” 零口供的情况下，三人指控他贩卖，罪名就可以成立。 站旁边的邵野，脸色瞬间就变了。 “王队，硫酸厂可暂时不能动，马上就要摸到韩犇了，你现在端，你让我怎么做？关键我线人怎么办？” 王宏伟道：“这个你要理解，现在就你手上这个窝点最大，价值最高，把你线人摘出来不就完了。” 邵野眉头颤动，想了一会儿：“不行，王队，我坚决不同意，韩犇没落网，我线人怎么办？他要是摘出来，不就坐实了线人？韩犇会放过他？我这样会害死他。” 小刘也说：“是啊，硫酸厂确实不能动，王队，要不再商量一下？” 王宏伟将烟头狠狠碾灭：“那就放到最后，就这样定。” 邵野眉头一横：“我还是坚决不同意，黄图坤呢？他可以做一份指控，这一晚上，我们挖两个张光辉的买家，都挖不到？” 王宏伟转过头来：“黄图坤不行，他身份特殊，现在还不能暴露。” 邵野瞬间就火了：“怎么了，你的线人是人，我的就不是了？” 小刘赶紧给拉住：“算了，你和王队吵什么。” 王宏伟理都不理，推门走进了指挥室。 小刘说道：“别争了，赶快，给你下线打电话吧，先把人摘出来再说。” 线人，这是香港叫法，准确来说，叫做特情与耳目。 刑事案件叫“特情”。 治安案件叫“耳目”。 特情又分为红色特情，灰色特情两种。 红色是奉公守法的线民，灰色是有点小奸小恶的线人。 每一个线人的培养都极其不易，却又远比“卧底”有效，尤其对刑警来说，找人要靠线人，认人要靠线人，掌握辖区情况和外来人口，案件的线索来源，情报来源也要靠线人，一个关键的线人，对案件往往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一个多年的老刑警，他手下很可能过几百个线人，遍布城市的大街小巷，各行各业。 而禁毒警察，更加的依赖线人。 吸毒贩毒，除了偶尔的举报之外，几乎不会有人主动报案，想破案几乎全靠线人。 毫不夸张的说，是缉毒警最大的倚仗。 而自己掌握的线人，一般不会与人分享。 甚至连上级也不告诉。 邵野这个线人还不寻常，是他从小长大的哥们儿，本来好好的一个小伙子，被毒品毁得不成人形。 邵野气冲冲的走到旁边，赶紧给自己线人打电话。 “嗯，邵野？” “我只说一遍，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不能去硫酸厂那儿，明白吗？” “咋了？又有行动？” “这些你别管，反正你千万别去，你要是去了，谁都保不住你，听见了没？” “好，知道了。” “你反正走远一点，尽量去老家休息几天，这几天千万不要出来乱转，别被人抓了兔子知道么？” “ok啦，又要严打哇？” “我说三儿，你给我听清楚了没？” “好啦，好啦，听清楚啦。” 邵野挂掉电话，眉头紧紧皱着：“不行，我放心不下，我得去过看一下，你先盯着。” “喂，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你现在去？” “我不去不行，你先给盯着。” 邵野出门打车走了。 小刘推门进指挥室，禁毒大队，一中队，整整下来了2o多人，再加上林所的案侦二队，7人，辅警，协勤，巡防队员，在场又乌压压的坐了五六十人。 宋承禾站在主席台上，做着慷慨的战前动员。 “……去年，在我们去年破获的刑事案件当中，有3o%是吸毒人员犯下的。” “在违反治安管理的刑事案件当中，有7o%是吸毒人员犯下的……” “毒品犯罪，已经危害到了社会的根源。” ……… “同志们，又到了扩大战果的时刻。”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明天这个时候，我至少要看到3o名吸毒人员，至少5名毒贩，出现在这个地方。”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下方数十人：“有。” 宋承禾手一挥：“好，各小组，出。” 每当有地区上的大毒贩落网，扫荡行动就会接踵而来，各方面该抓的抓，该收网的收网，这样做能挖出整个贩卖的链条，做到抓上打下，打击整个贩吸链的目的。 林所可是老缉毒了，手下案侦二队也个个都是精锐。 在他们的地盘办案，人当然是他们提供，从下午，他们就开始联系布局了。 到了晚间，午夜，便是集中收网的时候。 一走出来，大堆的干警，就在走廊上扎堆的打起电话。 “喂，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人能约出来不？” “你最好是让他送货，好方便我们布控。” “今天晚上给我做个容留，至少5人，能办到么？” “我只敢保证保证三年以上，你想做多久？” “1o年，会不会太狠了点？” “少废话，不抓他，就抓你，两个总要进去一个，你自己选。” “二道桥么？好，你等我马上到。” 林所今天亲自带队，腋下夹着黑色的公文包，带着王宏伟，小刘，以及一组骨干总共1o余人，风风火火的下楼。 他们这条队伍最大，又是林所亲自领队，办的案子也当然最大。 出万安所，外面停着三辆社会车辆。 一辆王宏伟的长城suV，林所的丰田霸道，另外一辆是禁毒大队一中队探长何强，吉普牧马人。 全都是宽敞的越野车型。 1o余人在林所的丰田车前停了下来。 林所说道：“老何，我给你介绍一下基本情况，目标叫吴晓峰，绰号六哥，曾被吸毒被我们反复处理过，强戒两年，现在小有名气的毒贩，他长期带着几个女孩儿，在出租房形成了一个窝点，我们抓，你负责后续就行。” 何强笑呵呵的说：“行，你可是老大哥，我们哥儿几个给你打杂，怎么干，你安排就行。” 林所道：“好啊，咱们两就不跟你客气了，老方法，控制交付，我的人先上，控制住了你再接手，那里人多，有的吸毒人员还会留宿，咱们争取一次把3o人捞够。” 何强道：“心这么大？” 林所笑道：“要扫，当然得扫干净了。” 几个禁毒大队的，个个人高马大，就有点摩拳擦掌了。 “跟着林所干，出手就是不一样。” 小刘从出门开始，就一直在短信，此时手一扬：“搞定了，现在里面有7个人，三男四女。” 林所道：“线报可靠么？” “可靠，我线人就在里面。” 林所点头：“让你线人先走，你联系他。” 小刘低头了个短信，然后拨通个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小刘笑呵呵的说：“六哥，在吗，我小刘。” “罗红介绍的，上次我在你手上拿过货。” “呵呵，记起来了。” “我现在过来行不？” “拿两个吧。” “行，4oo块，我先给你转账？” “好的，老地方见。” 挂掉电话：“搞定了。” 林所拉开车门，手一招：“上车，老何你跟着我们走。” 等人上车，林所才现：“邵野呢？哪儿去了？” “哦，他有点事，马上就到。” “不像话，让他赶快，直接到现场。” 车灯在黑夜里划过，三辆车疾驰而去。 第四十九章：藏污纳垢   黑夜，藏污纳垢。   新型毒品的流行，间接改变了城市的娱乐方式。   氯胺酮和的安非他命的流行，让嗨包和迪厅等娱乐场所沦为重灾区，夜夜笙歌艳舞。   而冰毒的蔓延，又将这些人赶出包厢。   聚集在大大小小不同的出租屋，宾馆房间，沉迷于网络赌博不可自拔。   万安辖区，友谊路，一间三居室的出租屋内，三男四女，乌烟瘴气，烟雾浓到化不开的地步，吴晓峰赤着胳膊，额头挂着汗珠，盯着电脑目不转睛，在玩着一种名叫高尔夫的老虎机游戏。   吴晓峰兴奋的一拍键盘：“哈哈，爆了。”   身边，两个年轻女孩儿攀着他肩膀，年轻轻轻就沦为“冰妹”。   这一把吴晓峰押了3o多块，一把就赢了2ooo多块。   电话响起，吴晓峰心情大好：“到了么？”   “收到了，你还是在那个地方，我让人给你送下来。”   “顺子，进来。”吴晓峰挂掉电话，将两个小包递给一个小弟，嘱咐道：“楼下，打这个电话。”   “收钱么，六哥。”   “转了账的，打这个电话，到你手机上了。”   叫顺子的小弟，接过便轻快的下楼了，走出一两百米的巷道处，便给小刘打去电话，两人一转身就碰面了。   小刘笑呵呵的：“你好啊，兄弟，六哥呢？”   “楼上呢，给。”两个小包递了过来。   小刘笑嘻嘻的接过，手一翻，便搭到对方手腕上。   叫顺子的小弟，察觉到不对劲：“你干嘛？”   “你说干嘛。”   小刘手一折，另一手接上，一个潇洒的外掰折腕，小腿顺势一勾，对方只出啊呀一声，人摔了个36o度环转，小刘扭住手臂，右膝跪了上去。   埋伏在两边的巡防队员一拥而上，迅上铐。   “老实点，不要动。”   “警察，你被捕了。”   听到警察两字，这家伙瞬间就老实了，上铐的手在微微颤，闷头一句话不说。   接着搜身，搜出一部手机和几十块钱。   几人把他扭了起来，押到路边的丰田警车上。   林所转过头来问道：“知道找你什么事吧？”   顺子仍不说话，眼里藏着惊恐。   林所问道：“他搜到什么东西？”   小刘道：“两克冰毒，现场交易的，42块钱，一串钥匙。”   小刘把钥匙递了过去。   林所接过，钥匙一共三把，作为一个老刑警，对钥匙的分辨自然是相当精通。   马上就分辨出，一把电动车钥匙，一把防盗门钥匙，还有一把挂锁的钥匙。   林所道：“你放松些，叫什么名字？”   “李顺。”   “你问题不大，知道么，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就这个量，也就一两年的事，但吴晓峰的事情就大了，你想不想帮他扛？”   李顺狠狠摇头：“我真的没卖，是他让我帮他拿下来的。”   林所笑了一下：“我知道，所以你问题不大，你要是配合我们工作，你就好过，怎么样？”   “嗯。”   “这把是他的门钥匙？”   “嗯。”   林所又问：“里面现在有几个人？何晓峰在么？”   “除了我，还有5个。”   “看着他。”   林所开门下车，打个手势，何强也带着两个人下车，小刘在前面带路，这是个老式的单元楼，楼道相当的阴暗，一群人跟着上楼，摸到四楼时，楼道上又下来4个人。   是早已埋伏在这里的警察。   林所比了几个战术手势，噤声，切入，迅抓捕，拔出手枪，人人都拔枪持铐，分列门的两边。   小刘上前，将钥匙插进防盗门，轻轻一扭，往里面探了一眼。   “客厅没人。”   将门轻轻推开，尽量的轻，一群人鱼贯而入，厕所里刚好有个人出来，看傻了都，小刘扑上去迅的控制住。   “干嘛啊你们？”   外面的响动，惊到了里面的人。   林所已经到了卧室门口，门是锁着的，抬腿用力一蹬，砰的一声巨响。   卧室里4个人，也是犹在梦中，便看见几条黑洞洞的枪口。   巡防队员一扑而上，四个人同时扭住吴晓峰。   负责控制女孩儿的几个巡防队员，只敢紧紧的握住手腕，看得也是目瞪口呆。   或者说，不堪入目。   这可是夏天，卧室里又不通风，一进来就是一股扑面的热浪，一看空调，居然开到了26度。   这些女孩儿的衣着，就可想而知有多单薄了。   几个女孩儿早已吓傻，被捉着缩到墙边。   小刘吼道：“愣着干嘛，上铐。”   几个巡防队员这才上好铐子，将人给带了出去。   破门也就一分钟的时间，所有人控制住。   小刘不耐的挥手：“让他们穿好衣服，还有外面那个，先带下去。”   一男三女，被押到了下去。   大门一关。   房间里，就只剩吴晓峰一个。   吴晓峰牙关颤，已经被铐着提了起来，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淌。   满桌的吸毒工具。   林所在桌子上翻了一会儿，拿起一个铁盒子，里面是密集的分装袋，递到吴晓峰的面前：“这个是什么？”   吴晓峰毕竟年纪不大，还是相对老实：“冰毒。”   林所点了点头，脸色和蔼了些，只要老实就好办。   林所：“你这里大概有多少？”   吴晓峰：“七八克。”   林所：“还藏了多少？”   吴晓峰：“我真没了，警官，我就这么多。”   林所将盒子放下：“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也是老毒鬼了，我就不怕明白的告诉你，到时候警犬过来，不管你藏得再深，都没用，到时候交代可就晚了，知道么？”   吴晓峰道：“我真没了，就这么多，我是在佐罗那里拿的，每次就拿1o克。”   其他队员，已经在搜他的房间。   旁边的何强，抓着吴晓峰的手机，呵呵一笑。   这是在主动交代了。   何强接过来：“是卓俊阳吧？我们正在找他，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吴晓峰点头道：“不知道，但我找得到他家，在一个农村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可以给我减轻罪行吗？”   何强拿起手机：“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手机密码多少？”   吴晓峰哭丧着脸：“警官，可不可以不看，我都配合你们。”   “不说是吧？”何强拿出个证物袋：“那我送回去解锁了，你可别后悔。”   吴晓峰急了：“我说，是456789，我真没买过多少。”   何强道：“这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少坐两年和多坐几年，你自己选。”   吴晓峰似看到希望，到了这个时候，他谁都顾不上了。   “我都配合，警官，我带你们去找佐罗好么。”   何强却出乎意料的摇头：“这个下来再说，你一天能交易多少？”   吴晓峰：“就几克。”   何晓峰点着头，查看吴晓峰的电话。   看了一会儿，递过来：“这个人，马上要过来拿货？1克？”   吴晓峰点头：“嗯。”   恰好在这个时候，对方电话打了过来。   何强握着电话：“接，你让他直接上来。” 第五十章：决定了，案侦二队   这一夜，通宵达旦。   类似吴晓峰窝点处的场景，在云阳各个地方分批上演。   毒贩的交易方式多种多样，胆子大一些的直接交易，胆子小一些的就手机转账，将毒品藏在某处，让买毒的自己去找，还有些是开着车送货，坐着出租车送货，交易随时都在生，而无论哪种方式，都逃不过警方的强力把控。   某处两个人悄悄碰头，随即便一群警察扑了过来。   在马路边被突然抓获，被按在绿化带里抓获，在娱乐场所外被抓获，在阴暗的小区楼道被抓获，甚至乡村野外的交易也被一举抓获。   第二天如此。   第三天也依然如此。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扫毒行动，持续了整整一个礼拜。   由于线人的作用，让万安辖区，整个吸贩圈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说不定就被谁点水了，说不定就被谁举报了，犯罪圈的内部仇恨悄然拉起，到处都传着谁是线人，要怎么报复的谣言。   其中一名嫌疑人，在被抓获之后，竟然哭着问：“最近是不是又在严打了啊？”   毒品犯罪，极其的顽固，地方上每一个活跃的毒贩，活跃时间都不长的，稍微露出马脚就会被打掉。   但另外的人又会补充进来。   这一批的扫荡，战果辉煌，应该能够消停一段时间。   教导员喜不自禁，万安所下半年的强戒指标，果然被一次搞定。   918盗抢团伙专案，也顺利的完美收官，捞功捞到手软。   陈振这边呢，情理之中，却一直迎来意外之喜。   从第二天开始，市局领导，分局领导，开始分批次的慰问，下午云阳电视台就来了，云阳都市报，海东都市报，还有政法口的党刊杂志，总共十数家新闻媒体先后采访。   分局罗局长，亲自为他颁了优秀人民警察奖章。   个人二等功也是迟早的事。   一时间，陈振这两个字，响彻云阳的整个公安系统。   而陈振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住了14天，就强烈要求出院，要求返回岗位。   这天下午，程所亲自过来慰问，终于谈到了陈振的去向问题。   周文武，刑警大队二中队，点名要他。   苏云，禁毒大队副大队长，也点名要他。   可程所哪这么容易放人。   还没过见习期呢。   再怎么说，也得过了见习再说。   再怎么说，也是我万安所走出去的人。   程所这半个月已经来了三次，两人已经搞得挺熟悉了。   “你呢？关键你怎么想？”   陈振在病房里活动筋骨。   “当然是禁毒了，程所……”陈振坐了下来：“你就让我跟着林所干吧，我也有这个天份。”   程所穿着便装，笑呵呵的摇头。   他夹在中间也很无奈。   作为一个派出所的领导，看人，用人，当然有自己的眼光。   其实陈振这人，早在分局的时候，就已经入了程所的眼，早就看过政审资料。   国家一类偏远地区，三类部队，期间克勤克俭，毫无怨言，退伍之后明明可以军转干部的，可他偏要自己考警察，这就是态度端正，有理想。   相对于其他公考入警，这种料子，一到任就可以用。   而且最关键是能吃苦，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各大基层派出所，都是要抢破脑袋的。   这一批2oo多名见习警，就掰着指头数，也只能数出1o来个精英，还是程所费尽力气才薅了过来，总共也只有两人。   这两人，也一直是所领导的重点观察，和重点培养对象。   程所对他的印象，从头到尾都好得不行。   “就不再考虑一下了？你教导员可是几次三番跟我说情，周文武也给我打了电话，点名要你，要么，你先在一队磨合一下？”   程所真的很好说话。   陈振也就赖上了。   “可我都答应王队了，我也不好反悔啊。”   不光周文武打了电话，禁毒大队也打来电话。   不用说也是林志恒干的。   程所还真没办法。   可还是尽力游说：“可禁毒口的工作特殊，风险也大，就不再考虑一下了？”   陈振还是坚持。   “行吧。”程所便站了起来：“你好好休息几天，等身体恢复了，去案侦二队报到。”   送走了程所，陈振在医院里，是一秒钟都呆不住，和自己母亲一起办了出院手续，便给李晟打去电话，约好去看车。   他是被许子戈刺激到了。   现在要进入案侦二队，只要出案子，都是便衣出去，开辆警车不就露馅儿了么。   有车，他的黑科技装备，才有地方放。   和师傅李晟一商量，琢磨着自己的钱袋，他初步看好了本田cRV，大众途观，尼桑逍客这三款车型。   到二道桥给李晟打去电话，两人碰头。   李晟穿着便装，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你小子，才刚出院就出来蹦跶了？”   陈振压抑很久了，碍着人多，师徒两都没好好说过话，此时兴奋的比出个胜利手势，一拳锤在李晟肩膀，顺势揽了过来。   他个子高，李晟被他扼着脖子，就跟个嫌疑人似的。   “你徒弟，没给你丢人吧？”   李晟赶紧给丢开：“丢人，你连命都差点丢了，我说你要不要这么拼？”   陈振正色道：“不拼不行，出不了头，现在社区的情况怎么样？”   李晟摇头：“不说了，磨合期。”   陈振负伤，就另外给他安排了一个徒弟。   两人一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晟又道：“我收到消息了，听说刑大和禁毒大队都点名要你，是真的么？”   陈振脸色喜不自禁，狠狠点头。   “应该是点过名了，我先去案侦二队。”   李晟狠狠的擂了他一拳：“你个家伙，是真的达了。”   在李晟看来，陈振的确是达了。   刑警大队，也分技术警，内勤，外勤，也有繁琐的文职工作，也不是每个警察都能办案的。   一般来讲，除了公安院校，有特殊技能，如许子戈这样，有技术，有学历，才能轻易的进入刑警大队。   可技术归技术，技术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刑警大队的核心，仍然是手握办案权的侦查员，探长，副队长，队长。   哪怕是最为基础的侦查员，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通常，要在基层派出所干个两三年，等到足够老练，还得干出成绩，还得被领导赏识，才能调进刑大。   而调进禁毒大队，那就更难。   而陈振这一立功，不仅仅是节约两三年的基层历练那么简单。   他等到见习期满，只要好好干，就能去禁毒大队的。   再从前途上说，例如李晟，他要是继续呆在社区，这一辈子干到头，很可能就兢兢业业，一直干到派出所长。   可陈振呢，在禁毒大队这是什么概念？   除非是专业对口，干侦查这块儿，一般是刑大的精英，转禁毒。   守着禁毒干下去，这一辈子干个正处都有希望。   当然了，扫黑也是重点部门，哪怕只是个侦查员，地方上的大佬听到名字，都得打一个哆嗦。   一个刑警队长的魅力，无穷。   镇守一方，巨鳄。   无论去哪边，都是前途无量。   李晟，也由衷的为陈振高兴。   两人去4s店转了一下午，最看好的本来是大众途观，可车源太紧，要至少等一两个月，陈振心急，最后提了辆尼桑逍客，按揭购买，办完手续之后，大约三四天就能提车。   晚上好好休息，和杨婵着短信，临睡前，照例监听几个诈骗嫌疑人的电话。   陈振忒不要脸，技术科不敢做的事，他敢。   要对一个人嫌疑人的电话监听，非常麻烦，有很多复杂的手续审批，要案件够格，至少局级领导点头才行。   缺乏证据，这7个嫌疑人，都没上技术手段。   可陈振没这么多顾虑，7个主要嫌疑人，通通黑了一遍，也跟着查了下去。   结果，本来嫌疑最大的杨院长，最先排除。   没这个犯罪动机。   他不查不知道，结果一查，这杨院长的关联资产，他亲戚名下的关联房产，就有十几处之多，价值过数千万。   一个三甲医院的院长，能有如此高的巨额资产，也是让他完全没想到。   只能说，他还是相对单纯。   其他一个个排除下去，越查越意外，个个都是隐形巨富，当事人的财务总监，名下也是数百万的资产。   各项的排除下去，人员越排越少，陈振也越查越郁闷。   事件表明，还真有可能，是那个杨郁文独自完成的。   可他要是真能独立完成，岂不是一个天才式的人物？   而他屁股一撂，跑了，上哪儿抓去？   没戏，陈振索性放弃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又是龙精虎猛，给师傅打了电话，便到万安所报道去了。 第五十一章：一室四牌（两章合并）   “终于回来了。”   万安所门口，人来人往。   陈振刻意的打扮了一番，理了头，穿着笔挺的黑色警服，新版的警衔全都是不锈钢制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还记得第一天来到万安所，心情激动而忐忑，初到的迷茫，对前辈的敬仰，乃至对刑警的崇拜，满怀壮志的想要大干一场，投入到打击犯罪的一线当中，结果呢，现实和理想大相径庭。   他仅仅在所里呆了一天，就被下放社区了。   一头扎进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华夏的公安机关，是介于管理和服务的双职能机构，民警也是服务人员，老百姓都形成了一个共识，无论什么事，找警察就对了。   11o报警台，也改成了11o报警服务台。   遇到困难找警察。   寻人问路找警察。   钥匙掉了找警察。   家里进了老鼠都能找警察。   妇女骂街，找警察。   就连放广场舞的声音大了一些，投诉扰民也得找警察。   情侣吵架，夫妻闹矛盾，动不动就能报假案，同样找警察。   甚至有一次，有个家伙在路边拦不到出租车，也选择报警，陈振去接了，对方还说，这点小事你们还解决不掉？   而每当遇到个像样点的案子，都只有靠边的份。   “而现在，我胡汉三终于回来了。”   陈振暗暗的告诉自己，这绝对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将罗局亲自颁的优秀人民警察勋章，别在左胸口的位置，抬脚便进了万安所。   此时8点不到，正是要早点名的时候，万安所大院的喷水池旁，聚集了上百号人，站的站，蹲的蹲，三个五个扎成一堆，站在围墙下面抽烟，捧着茶杯，啃着豆浆油条，教导员值了夜班，正拿着漱口盅在楼梯口刷牙，程所在梧桐树下打着太极拳。   也不断有新到的同志进门。   不知道谁吼一声：“陈振？”   上百双眼睛刷的就转了过来。   脚步声密集响起，一大群人小跑的过来了，何建丰，小刘，还有见过一面的邵野，几个辅警兄弟，都过来争着搂他肩膀。   碰拳，击掌，竖大拇指，勾肩搭背，认识和不认识的同行兄弟们，用各种手势，各种行动，表达着惺惺相惜的心情。   “兄弟，我谁都不服，我就服你了，伤怎么样？”   “咱们所的个人二等功，除了林所你就是独一个。”   “我佩服你兄弟，今后有什么事尽管说。”   “你这家伙铁打的啊？”   “真的拼啊，线拆了么，就出院了？”   “鼎鼎大名啊，兄弟，我何荣盛，认识一下。”   “我何召勇，也是案侦二队。”   “你练过格斗么兄弟？什么时候跟我上分局练练哈哈。”   阿珂师姐也小跑着过来：“陈sir。”   然而也有例外。   案侦一队的，都选择了矜持。   包括之前相熟的曹恒警长，都只微微的笑着点头。   教导员呸的一口，吐出满嘴的牙膏沫子，头也不回的进了办公室。   嘿，失去理智了。   程所也走了过来，人群自动的分开，一来就虎着脸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跑来干嘛？”   脸上却带着分明的笑意。   陈振傻乎乎的咧嘴一笑，心里前所未有的感动。   “休息够了呗，回来报道。”   “当真没事了？”   陈振嗯嗯点头。   “那就赶紧归队。”   王宏伟也走了过来，提起拳头，在陈振肩窝处擂了一拳，拉着身边的小刘：“给你介绍一下，刘云，科班生，东北刑事警察学院禁毒专业，叫一声师傅知道么？”   小刘在旁边比个耶的手势，做个鬼脸。   陈振给搞得懵逼，心里大呼不要啊，可手却朝着小刘伸了过去，一把薅住他脖子：“哈哈，那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当警察的不一样，师徒关系虽然严肃，可就是个传帮带的关系，关于禁毒来讲，陈振是彻底的新人，他又处在见习期，还没有独立执法的权力，是要跟个师傅的。   相比其他的老警察，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架子，工作不顺心 第五十二章：马奎斯试剂 可是很遗憾。 小刘也是个粉嫩嫩的新人，所里的辅警不够用，暂时还没人跟他。 两人的师徒档，就要做好长期放单线的准备。 仪式般的流程走过一遍，轮到林所和王宏伟时，两人都把他们轰了出去。 不来这套。 大家也就算熟悉了。 办公室的地方窄，工位紧张，采取的是对位式办公。 一张小小的桌子，两对面。 陈振的工位早就安排好了，就坐小刘对面，脚下是电脑主机，桌上放着17寸的电脑显示器。 紧凑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立式文件屉，他可以放自己的案件资料，两人共用一部打印机，除此之外，桌上的角落处，摆了一盘小小的巴西木，长着几片翠绿的叶子。 简简单单。 小刘笑呵呵的说：“喏，这以后就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了，电脑是接入了公安内网的，你以后填绩效，录警务，就这里就可以搞定。” 陈振拿起巴西木的盘子：“这小玩意儿是你的吧？” “我哪儿那么好心，是刘姐给你拿的。” 刘姐，社区街道办主任，来协助他们管理社区康复的，平时很喜欢花花草草，每个民警的工位上，都有他送的小绿植。 林所有独立的办公室，王宏伟只要在所里，基本上都呆在林所那边。 办公室没有直系领导，气氛相当的轻松。 刚刚才一**扫荡，辖区也难得的清净两天，此时一个个软倒在工位的软椅上，马哥两条腿直接搁上了办公桌，一杯铁观音，玩着开心消消乐，辅警兄弟也是各玩各的，靠在大沙上喝水聊天儿，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办公室右边的墙上，陈列着禁毒的警用装备。 小刘便拉着陈振一一介绍，毛检测仪，痕量检测仪，便携式检测仪，唾液检测仪，尿检片，毒检管，这些小件过后，还摆着两个黑色航空箱，上面标注，现场麻醉药品检验箱，另外一个是仿真毒品宣传展示盒。 仿真毒品盒是打开的，里面陈列着十几种常见毒品。 小刘适时的解说道：“罂粟籽，鸦片，吗啡，海洛因，甲基苯丙胺大麻，摇头丸，可卡因，氯胺酮，安非他命，羟基丁酸，**。” “其实大麻和可卡因的情况还好，咱们这儿相对少见，重点是冰毒，海洛因，氯胺酮和摇头丸。” 陈振问：“你之前教过我怎么分辨，那氯胺酮和摇头丸呢？” “氯胺酮是最简单的，要抓现行的话，特别好抓，吸了这个人就跟白痴一样，吸食之后，就主要看精神状态，会持续好几天的萎靡不振，脸色苍白，冰毒有时候不好分辨，但吸食k粉就很好分辨，而且颅内压增高，眼珠外凸，你接触过两次就知道了。” 小刘伸手一捏，拿起个小小的瓶子，里面装着研磨很细的仿真毒品，笑着说：“你还别小看这玩意儿，其实氯胺酮的毒性最大，初次吸食的人会非常痛苦，根本就体会不到麻醉感，会头晕，呕吐，头疼欲裂，会产生撕裂般的幻觉，在吸食的过程严重的神志不清，就跟白痴一样。” “然后吸久了之后，膀胱会萎缩，只需要几次的大剂量，就对膀胱造成永久伤害，萎缩到正常人的十分之一，大约就，二三十毫升的样子。” “嗯，就跟喝口水差不多，就跟乒乓球一般大的膀胱，平均几分钟就得上次厕所。” 小刘继续说道：“k粉成瘾者，基本上都裹着尿不湿出门的，而且是一辈子。” 陈振不免咋舌：“那还得了，那还这么多人吸？” 小刘笑了：“这个，我还真回答不了你。” “那摇头丸呢？”陈振问。 “mdma，亚甲基二氧甲基苯丙胺，摇头丸儿的成分稍微复杂，它是种复合毒品，有些还会加入氯胺酮，这玩意儿更猛，吃了人就像要爆炸一样，只能不停的泄，然后肾脏衰竭，肝脏中毒，稍微过量，又或者毒性散不出去，就得住Icu。” 陈振挨着看了一番，又把目光盯向了另外个黑色航空箱。 他知道，这种带黑色航空箱的，一般都是集成的高级装备。 “这个啊。”小刘将箱子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小物件，陈振粗略一看，这不是刑事化验的玩意儿么？ 他掌握痕迹与检验初级精通，很轻易的认了出来。 毫升量筒，玻璃漏斗，滴管，滤管，比色管，离心试管，蒸皿，烧杯和取样勺，ph试纸，还放着一架小巧的天平。 还有着几排的化学试剂。 小刘笑着说：“这就是我的专业了，这是做毒性检测和定量分析的，像毒鼠强啊，氟乙酰胺，氰化物检验，砷汞检验，都可以做，被毒死的我都可以检查出来，海洛因这些就更不在话下，你要不要学？我教你呀。” 陈振把头摇得葫芦一样：“这还是算了，要真学起来非把我折磨死。” “真的，很简单的，你别看这些玩意儿，都是手面子活，我保证一教就会。” 陈振还是摇头，他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玩意儿，是真心恐惧。 小刘又说道：“你确定不学？到时候别后悔哟。” 陈振：“额，还有其他什么功能么？” 小刘道：“做毒品的定量检测，可以分析出不同的货，是不是同一批毒品，是不是同一来源，顺着这个，就可以摸到毒品上家，甚至摸到毒品的制作工厂，学会了你去禁毒大队都能站稳脚跟，你确定不学？” “师傅，我学啊。”陈振瞬间赖上了：“这简直神技啊，复不复杂？” 小刘一甩头：“那是相当的简单，来，我先教你检验海洛因。” 小刘兴致上来，拉着陈振走到卫生间隔壁，这是小刘的实验室。 小刘这高材生，也算是案侦二队的宝贝了，是程所上分局哭爹喊娘求来的，为此不惜给他弄了个小型的实验室。 里面家伙事儿就更加齐全。 小刘递给陈振一个防毒面具，示意他带上，自己只带了个口罩，从架子上取出反应板，玻璃棒，滴管，量筒，滴定板，挨着放好。 又从箱子里拿出甲醛和浓硫酸，将o.5毫升甲醛，加到3毫升浓硫酸中，有刺激性气体冒出。 小刘一边操作，一边笑着说：“检测海洛因是最好玩儿了，平均纯度连1%都不到，只有o.97%，里面什么成份都有，最多的是掺墙灰和淀粉，打进去直接动脉硬化，我说费那事儿干嘛呀，直接墙壁上刮片白灰不就完了。” 陈振捏着防毒面具，标着甲醛与硫酸的瓶子他看见了，头一偏，问道：“你这是干嘛？配的马奎斯试剂？” 小刘瞬间就抬起头来，一双明朗的眼睛看着陈振，就像看个怪物一样。 “你还知道马奎斯试剂？” “谁告诉你的？” “你还懂理化实验？” 陈振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曾召勇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还搞呢，来活儿了。” 第五十三章：三唑仑 曾召勇身后，闪出两个穿着警服的民警。 一个一级警司，一个二级警员，也是对师徒档。 案侦一队的，刘庆松，陈阳。 小刘拔出个橡皮塞，将试管塞好放下，手套摘了：“不好意思啊，我刚在忙点事，来案子了？” 刘庆松四十来岁，挺着微微大的肚子：“嗯，又要麻烦你了小刘，麻醉抢劫，初步怀疑是**。” 陈阳手里捏着个塑料小瓶子，一个空的红牛罐子，递了过来：“这是被害人的尿液，还有这个红牛罐子，是被害人喝过的，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检测一下？” 小刘接了过来，眉头就已经微微皱起：“又是**？具体案情是怎样？” 刘庆松说道：“今天早上，一辆出租车在江华路被抢劫了，根据受害人说，他昨天晚上9点多钟，从宿永送两个乘客到云阳，车费46o块钱，等送到目的地之后，乘客却说身上没钱，让司机等一下，他家人给送下来，司机就信了。” “然后乘客拿了瓶红牛给他，他喝了没多久，就眼一黑，昏迷了。” “醒来的时候是早上8点多，身上的手机，还有两千多块钱，全都不见了。” 小刘面色低沉，将尿液样本接了过来，在实验台上鼓捣了一会儿，拿着一张色谱片说：“我这里条件有限，只是用乙酸乙酯中性检测，初步判断为阳性，我建议你们抽取被害人的血液，送到分局去做一下gc/ms毒物检验。” 刘庆松接了过去：“阳性？那就是检出来了？” 小刘点头道：“嗯，可**代谢时间太快了，我这里只有微量痕残留，你还是采血送到分局去做一下毒物检验，上报刑大了么？” 陈阳道：“报上去了，刑大的人马上下来。” 刘庆松道：“那行，我去请示林所，这案子我们得分头搞，我们抓现场，你们抓毒品线索。” 说完两人就走了。 曾召勇在门板上恨恨的一拍：“我先去报告林所。” 陈振则问：“怎么了？麻醉抢劫？下药了？” 小刘说道：“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毒品仿真模型箱，排在最后的一个，是一个正方形的玻璃瓶子，里面放着淡蓝色的药片，下面的标签上写着三个字“**”。 小刘说道：“就是这个，强效安眠药，国家一类管制药品，现在已经被列为新型毒品，又叫**药，蒙汗药，这种药物的强度是安定的5o-1oo倍，口服15分钟起效，1小时便达到血药浓度的最高峰。” 小刘继续道：“人只要服下小半片，在1o分钟左右就会彻底昏迷，并且失去记忆，失去一切知觉，又叫迷干药，成品一般就是这种蓝色片剂，又叫海魂片。” “电视看过吧？”小刘继续说：“酒吧，迪厅，宾馆，某些不法份子捏着一小搓研磨细的粉末，下进酒杯，饮料杯这种，女孩子喝下去就行同尸体一般，大部份都是**。” 陈振皱着眉，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了。“那被害人不会察觉吗？” 小刘摇头道：“就是这点可怕，它无色无味，受害人往往半点都察觉不到就中招了，4月份的时候，刑大才打掉了一个贩卖**的团伙，缴获总共48片，被害人女性，3人。” 小刘眼神中带着愤恨，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其中一个18岁的女孩子，被4个人，那状况你想象不到有多惨，简直惨无人道。” 一回头：“走，我们去林所那儿。” 两人来到四楼，林所办公室。 马继光，曾召勇，杨凯旋，还有王宏伟，已经在林所的办公室了，**的出现，比出现海洛因还更恶劣，现在又应用到了麻醉抢劫，恐怕案都还没立好，林所第一时间便组织排查了。 四个人，包括林所，靠在窗边，坐在沙上，全都是一个动作，全都在打电话。 林所对小刘指了指电话。 小刘会意的点头，拉着陈振转身出了门，就靠在门边把电话拿了出来，对陈振说：“你先等着，我打听一下消息。” 辖区生了什么突状况，第一时间，案侦二队极有默契，给自己线人打电话。 没过一会儿电话接通，小刘笑嘻嘻的脸色不见，语气居高临下，劈头便问：“在哪儿？你给我玩消失？” 电话里传来个声音，带着哭腔：“大哥，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我现在老家呆着呢。” 小刘道：“那昨天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另一边，远在数十公里外的乡下。 一个形容枯薅的家伙靠在田坎边，嘴唇开裂，起着带血的僵疤，头乱蓬蓬的，手臂上裹着伤，渗着点点血迹。 裂开嘴，惨然一笑。 “大哥，你这能怪我？” “你这次可是把我坑惨了，你以为我想不接？你们在那儿钓鱼都不告诉我，早知道打死我也不干。” “你们把赵四哥的人抓了，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找我，他们找到了非得砍死我，吗的，昨天晚上我被人跟踪，给我吓到半死，我是跳河跑了的，你让我现在怎么做？” 小刘眉头拧成一片。 这个线人，姓牧，名叫牧飞，姓氏非常少见，28岁，当过两年兵，回家后本来有个稳定的工作，结了婚，在城里也买了房子，可他后来染上冰毒，网络赌博输了2o多万，妻离子散，之后就越混越烂。 在一次聚众吸毒中，被当场抓获，治安拘留5天。 当时他痛心疾，表示痛恨毒贩，主动要求配合公安机关，小刘便将他展成了线人。 可痛恨了没多久，这家伙又开始吸了。 但业务能力来说，也的确娴熟，业务能力极强。 吴晓峰窝点的卧底线人，就是他。 之后禁毒大队蹲点抓获了总共21名吸毒人员，缴获冰毒25克，也是当天晚上最大的一个窝点，强戒就做了4个。 小刘深吸口气。 和线人的合作，一般不会轻易下手，必须要证据确凿，毒贩能办实的情况下，确保能严肃处理，才能确保线人的安全。 而吴晓峰家中搜出25克，至少得7年以上。 小刘沉声道：“你是说，是赵四哥的人找的你？他怎么会找你的？怎么会查到你的头上？” 牧飞，当天晚上配合小刘，去吴晓峰那里坐了一会儿，确定人多，才给小刘的消息。 之后，他找个借口溜走了的。 牧飞带着哭腔：“你说呢，大哥，晚上抓那么多人，就我一个走了，是猪都知道我有问题。” 小刘道：“可证据呢？没证据他们凭什么找你？” 牧飞道：“证据？赵四哥的人会给我讲什么证据？你们把峰哥的弟弟抓了，强戒两年，他找到不杀了我。” 小刘道：“哪个峰哥？是谁？” 牧飞哭着道：“玩我呢，大哥，峰哥你不知道？硫酸厂的扛把子，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小刘道：“你说张峰？” “对呀，除了他还有谁。” 小刘面色更加沉重，按着电话：“你听我说，这个事情因我而起，我肯定会为你摆平，给我一点时间，你先在乡下呆着，你乡下是安全的吧？” “还好。” 小刘问：“你还有没有其他电话？” 牧飞道：“没有啊。” 小刘又问：“那你身上还有钱没？” 牧飞道：“没了。” 小刘道：“才刚给了你3ooo多的奖金，就没了？” 牧飞道：“我要跑路，肯定要有所准备呀。” 小刘道：“你又买东西了？” 牧飞道：“有备无患啊。” “行了。”小刘道：“我给你卡上再打1ooo块，你去另外买张手机卡，把电话号码给我过来。” 牧飞语调瞬间就正常了：“嗯，谢谢了刘哥，我等你消息。” “还有个事。”小刘又说：“我这里出了个‘飞仔’的案子，你知道谁在卖这个么？” 第五十四章：治安的根源问题   “飞仔？”牧飞道：“你是说小蓝片？”   “对，就是这个。”   牧飞道：“不知道，这是有钱人玩的，这个圈子我接触得少，你问一下卖k粉和摇头丸的，需不需要我帮你打听一下？”   小刘摇头道：“算了，不用，你注意保护好自己，尽快把新的号码给我。”   说完挂了电话。   小刘的电话声音大，陈振靠近了听，交谈的内容是全都听到了。   “怎么又是赵四哥？他把你线人盯上了？”   小刘点头道：“嗯，你别看他生意做得大，背地里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二中队一直在查他，手下人办了不少，可始终牵连不到他头上。”   陈振还是相对单纯的，问道：“他这么多钱，怎么还干违法乱纪的事？”   小刘道：“他是不干了，可他手下人干，他养那么多人，不给手下找点事做，他就白白给钱？”   小刘摇着头：“这人啊，他不管再有钱，也舍不得轻易拿出来，前几年搞动迁的时候，他搞建材市场，他手下养了能有上百号人，之后他生意走上正轨，手下这些人就没了用处，就变成了闲散人员，咱们这块儿查到卖k粉和摇头丸的，大部份都是他手下干的。”   “反正他们自己去卖，进去了他也不管不问，他啊，就是故意的，就是过河拆桥，这边的毒案也是，多多少少都跟他有些关联，到最后还要我们来给他擦屁股。”   “这批人不处理干净，咱们云阳就安宁不了。”   “这就是咱们区治安的根源问题。”   地方上的大老虎，影响涉及到方方面面。   陈振点头，开始明白了一些。   地方上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看来自己还须要好好了解。   陈振又问：“那这批人，咱们处理多少了？”   小刘摇着头：“我只能说，还多。”   小刘翻着通讯录，又找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这一次，小刘的语气好了很多，笑呵呵的说：“你好啊，我是万安派出所的民警，刘云，你还记得我么？”   另一边，一间狭小的出租屋内，一个瘦高体型的男子接起电话，他叫付浩，两年志愿兵退伍，之后在零点酒吧当起了保安。   在一次酒吧的打架斗殴事件当中，配合公安机关调查，事后也被小刘展成了线人。   就目前来看，他还是遵规守法的。   现在的办案方式，极其的依赖监控手段，拍到嫌疑人之后，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认人。   大家都会展很多的红色线民，停车场管理员，小区门卫，酒店保安，酒吧保安，环卫工，还有餐馆老板，旅店老板。   这种线民的作用有限，能认出来全靠运气。   两个月前，小刘摸排一个案子，找到过他，可惜没认出来。   付浩笑道：“当然记得了，有什么事么？”   小刘道：“是这样，我想给你打听点事，你现在方便说话么？”   付浩道：“方便，我在外面租的房子。”   小刘道：“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你认识卖k粉和摇头丸的么？”   付浩道：“这个，我不认识。”   “你听我说。”小刘就开始游说了：“我知道你是当过兵的，我也能看得出来，你很有正义感，我手上出了一个案子，涉嫌麻醉抢劫，这种药叫**，你肯定知道这是什么，就是**药，玩的人叫它小蓝片，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我绝对给你保密。”   零点酒吧，是云阳最大的酒吧，也是人气最旺的酒吧。   当然，也是软性毒品的重灾区。   付浩道：“刘警官，这个我真不知道，拜托了，其他的都好说，你真别问我这个。”   说完，对方竟挂了电话。   小刘不无郁闷，又给另一个人打去电话。   对方到是给出了两个名字。   可小刘却说：“这两人不是被抓了吗？我是问新的，新的了解么？”   对方表示不知道。   小刘握着电话，陈振说：“你继续打啊，还有其他的线人么？”   小刘脸色贼他么尴尬：“没了，我来也不长时间，手上就几个线人，能抓的还都抓了，走，我们去看看林所他们。”   回到办公室，王宏伟正好和马继光一起出来，腋下夹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公文包，招呼一声：“快去，把衣服换了，铐子带上，我们出去找人。”   小刘道：“有消息了？”   王宏伟道：“有了，一个新来的家伙，外地人，绰号光头，身高1米7左右，3o来岁，体型微胖，带手表，银链子，夹黑色包，社会习气很重，最近他散货很快。”   “还有一个本地的家伙，名叫李波，绰号蛤蟆，身高1米6左右，体型较胖，脸上有坑洼，吸食冰毒，最近开始以贩养吸，据说他手上就有**。”   在公安机关例行的询问当中，姓名之后，紧跟着就是询问有无外号，尤其是外地人流窜散货，根底不明的，一般都不会用真名行走。   外号就显得极其重要了。   一个好的外号，不仅方便隐藏身份，也有利于散播名声。   小刘和陈振同时点头，跑去更衣室换了便装，小刘带上了枪和手铐，案侦二队全员装备92式，配内枪套，小刘将枪插进了后腰，手铐套穿进皮带里，稳稳的，衣服一放下来，就不容易看不出来了。   陈振则带了手铐和一根甩棍，同样是卡进后腰。   小刘说：“你还没持枪证吧？改天让王队上分局给你办一个。”   说到配枪，陈振可是梦寐以求的：“我还见习期，也可以配？”   “当然，你现在办案，让王队上分局给你办就行了。”   这就很惊喜。   “需要多久能办？”   “几天就下来了。”   小刘如一个老父亲一般，伸手去帮陈振整理后腰，却现，除了甩棍之外，皮带里居然卡着根手电。   还以为是根警用电筒。   “大白天的，你带这个玩意儿干嘛？”   陈振将衣服盖了下来：“有备无患嘛。”   差一点露馅儿。   嗯，是得去整个包。   小刘不以为意，又帮陈振整理了卡套，告诉他一些便衣隐藏的方式，手铐套一般放在后腰正中，而枪套则放在右腰，最适合拿出的位置。   王宏伟开出他的哈弗h6，马继光坐副驾驶，陈振和小刘坐后排，还多出一个位置，便叫上了一个辅警，名叫夏东升，也只有二十来岁，肩膀上顶着一道弯杠，一颗星花，三级辅员。   这一位也是菜鸟。   比陈振还菜。   听了王宏伟他们讨论案情，开口说道：“**药吗，我在公共厕所的门上，看到贴着好多小纸条，那上面不是留着电话号码么，可不可以跟着这个查下去？能不能找点线索？” 第五十五章：谢谢，不用 公厕，的确是个神奇的地方。 马哥不屑的说：“切，那里边儿还有枪支弹药呢，你见过谁那么傻，会在厕所里面做生意？” 一车人都笑了。 陈振理智的闭嘴，他才来第一天，还是低调为妙。 小刘说道：“骗局来的，这些电话你打过去，都是让你先打款，打了款还会有下文么？吼傻吼天真呢。” 夏东升挠着头：“原来都是骗人的啊？我是说不太科学。” 马哥说道：“你这家伙，老实交代，是不是被借腹生子骗过？” 夏东升：“我哪有。” 马哥笑呵呵的说：“你还别说，没有下文的是低级骗子，高级点的还真有下文，就去年，有个家伙到咱们所报案，说他在网上被骗了两万多块，就是买**药，一瓶药65o块，这家伙就把钱给人打过去了。” “然后呢，一个自称是销售经理的打来电话，说这是违禁品，为防止他泄密，要交3ooo块保证金，说交易完了给退，这家伙又给打了3ooo，隔一会儿快递的都打来电话，说走货有风险，还交3ooo，这家伙前前后后交了两万多。” 陈振附和着笑。 “这些网上诈骗，有时候你真是搞不懂，可就是有人上当，还有个网上卖七色花的，更绝，一次骗了咱们区一个老板八万多块。” 这故事，连小刘都没听过。 “就咱们区？” 马哥回过头来：“对，就咱们区，二道桥那边的一个桌椅厂，主做新型的办公设备，他们做了网站，就有人给他打电话，对方冒充是看守所的，要在他们那里定1ooo套办公桌椅，价值26万。” “然后，对方主动跟他说，让他多开票，开成36万，反6万的回扣给他，相当于那个老板，光是开个票，就额外的多挣4万，让他严格保密，说以后长期合作。” 王宏伟也知道这个案子，开着车，在旁边笑而不语。 夏东升纯粹菜鸟：“还有这种好事？” 马哥在他脑门一敲：“做梦，天上有那么多掉馅儿饼的好事？” 陈振问道：“那后来呢？” 马哥道：“这伙骗子，还是蛮有水平的，双方约定3天之后见面，签合同，等到晚上的时候，对方又打来电话，又问他，可不可以再多开票？” “这老板当然说，可以啦，随便你开多少。” “对方说，行啊，兄弟，咱们两一见如故，想不想合作财？” “老板当然说愿意了。” “骗子就说，我手上还有个项目，他们还需要采购1ooo盆塑料植物，叫七色花，标价是2oo块钱一盆，问他有没有渠道，有的话，一起走他的账户。” “做生意的，都是鬼精，这老板一口就说，有，塑料植物嘛，你等等我打电话调货。” “这人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猜这老板怎么着？到处打电话，问遍了，没问到，他就上网去查，全网就只查到一家卖7色花的厂家，他打电话过去问，别人说8o块钱一盆。” “他挂掉电话，就去给骗子报喜，说他调到货了，12o块钱一盆，对方说好啊，咱们就按2oo块一盆操作，利益平分，我负责搞关系，你把货尽快调过来，直接拉到我们所，当面给你付钱。” “这老板利益熏心，被骗子接二连三的电话轰炸，说不把这批七色花给拿到，桌椅的合同都签不了。” “而对方的厂家又在广州，还要先打款，后货，这么精明的个体户，居然乖乖的打了8万块钱过去。” “你就说喜不喜剧？” 陈振听完也是笑了：“那就这么容易被骗？最后查出来没有？” 王宏伟接道：“查个屁啊，这一伙骗子是河南的，全国百分之八十的电信诈骗都是那里搞出来的，那边的骗子都在甲级写字楼办公。” 马哥说道：“后来我当面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他说我知道可能被骗，但万一是真的呢？” “是真的，他能赚2o几万。” 王宏伟开着车：“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先办正事儿，给你线人打电话，我们马上就到。” 当警察的，最怕聊案子，一聊真是越说越来劲，完全停不下来。 马哥在副驾打电话，和他线人联系上了，马上就到。 小刘脸色一肃，他原本上车就想说的，却被马哥打断。 “王队，有个事我还得向你报告。” 王宏伟：“你说。” 小刘说道：“我线人露了，牧飞，就吴晓峰那个案子，现在硫酸厂的一批人正在找他，我怕拖久了麻烦。” 王宏伟回过头来：“牧飞？他怎么会露的？他不是走了么？” “我也不清楚，据说昨天晚上有人去找他了，他跳河跑的，现在躲在乡下。” “那你怎么不早说。” 王宏伟一抹方向盘，在路边一脚急刹，停下。 王宏伟转身：“是谁在找他，知道人么？” 马哥也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线人出事，这是大事，没有哪个刑警会不管自己的线人，内心都有一份愧疚，时时刻刻都担心着，这是原则问题。 “知道，硫酸厂的张峰。” 作为万安的驻所刑警，对辖区的重点人口当然清楚。 王宏伟目光一厉：“他？他怎么敢的啊？” 马哥听到，脸色则不太对劲。 小刘道：“他弟弟被我们处理了，强戒两年。” 王宏伟道：“准确么？” 小刘道：“是牧飞亲口说的，应该不会错。” 王宏伟呼吸粗重起来，双手在方向盘上猛的一拍：“操。” 动汽车，油门一踩，汽车咆哮似的原地掉头。 马哥一不注意，脑袋在右门玻璃上碰了一下，摸着脑袋吼道：“干嘛啊？” 王宏伟不说话，将汽车往回开，度极快。 马哥是老警，对万安辖区的了解情况，远比王宏伟更清楚。 大声道：“疯了你，他是苏队的线人，你要找他，也得给苏队打个电话再说。” 王宏伟怒道：“苏队又怎么了，随便他是谁，敢动我的人，我就非得办他。” 小刘胸中激动：“就是，要放任不管，出了问题谁能负责。” 陈振则是直接看傻。 他眼中的王宏伟，虽然对自己有过恩惠，可平时板着个脸，你很难摸透他心中的想法，总感觉有点不近人情。 可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性情的一面。 顿时好感大增。 马哥是个大嗓门，也是个暴脾气，吼道：“那我这边呢？我人在那边等着了，不去了？” 王宏伟道：“等会儿再去，让你人先等着。” 车，越开越快。 “喂，你慢点。”马哥眼看拗他不过，说道：“要不我给苏队打电话，给他打个招呼？” “谢谢，不用。” 第五十六章：遗留问题 云阳市，是一座非常典型的三线城市，滨港城市，商贸达，交通便利，依靠着珠江三角洲的地利条件，经济的展非常迅。 可也存在着很多的遗留问题。 手工业，和制造业的快展，让云阳的城市脚步极快，从199o年以来，城市面积扩大了好几倍，尤其是城郊地带，依靠着廉价的地租以及生活成本，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加工厂，及手工作坊，聚集了大量的务工人员。 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城中村，厂中村，环境脏、乱、差，人口密集非常的高，住宅凌乱不堪，道路曲折复杂，城市的基础设施，完全跟不上。 尤其是万安这一带。 诸多七八十年代的国营老厂，几十年的混凝土楼房，大部份都已经成了危楼，抗震性能几乎没有，下水道三天两头堵得满地都是，绿化只有野草，一下雨就满地泥泞，搞得就像九龙城寨似的，早就被划为了棚户区，重点整改。 招商引资搞个不停，可也要开商敢接招啊。 尤其是硫酸厂这一片，占地面积实在太大，以前的云阳市第一硫酸厂，最鼎盛的时候员工和家属上万人，有自己的医院，自己的子弟校，电影院，甚至还有自己的殡仪馆。 他们都是单位人，可没有村民占地那么好打，各种违搭违建，胃口奇大无比，个个都是钉子户。 车一开进硫酸厂，一股七八十年代的气息扑面而来。 高耸的烟囱，老旧的厂大门，红砖堆砌的围墙，破败的厂房，王宏伟开车，顺着硫酸厂的大门，从一条斜坡路，一直开到篮球场。 到这里就是密集的家属区了。 五个人只能下车，一抬头，还很有股子震撼的感觉。 映入眼帘，至少有二三十栋灰扑扑的楼房，楼间距不过两三米宽的样子，修建得乱七八糟，错综复杂，几十年的风吹雨打，这些外墙都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遍布青苔的阶梯，爬满苔藓的外墙，潮湿的树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植物腐朽的味道。 家属楼背后的巷道，湿滑不堪，地上全是碎裂的垃圾。 这味道，真不好形容。 陈振捂着鼻子，跟着王宏伟等人，从一条家属楼的背后悄悄的穿过去，不提防，楼上一口袋垃圾扔了下来，啪的一声，散落满地，溅了马哥一身的汁水。 “操，你他吗有没有公德心啊？” 马哥低声骂了一句，又识趣的闭紧嘴巴。 五个人挨着水沟摸了过去。 搓麻将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人声也越来越嘈杂，前方一片窗户散出阵阵的烟雾。 这里是张峰的一间麻将馆，开在一栋居民楼的三居室。 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型赌场。 张峰，早就是万安所的重点人口，不光马哥清楚，王宏伟对他也是一清二楚，也是法拉赵的过气马仔。 当年，替法拉赵看砂石厂的，手下带着1o几个兄弟，开一辆二手奥迪a6，在云阳，尤其是硫酸厂这一片，很有名气。 都叫他一声峰哥。 法拉赵飞膨胀是o4年左右，他整合资源，兴建建材市场。 前几年上岸之后，这些兄弟大部份都散了，作为当年的金牌打手，张峰算是混得挺不错的那一类，开过一家歌舞厅，开过酒楼，可都经营不善倒闭了。 后来就混越混烂。 不仅吸毒被处理过，还卷入了一宗巨额贩卖。 如今呢，就靠着以前的一些名气和关系，他亲自下场坐庄，推牌九，推三公，炸筒子，搞一些小型的聚赌抽水。 案子说大不大，可要办他，也是易如反掌。 抓赌也要抓脏，王宏伟和马哥一合计，便带着人钻到麻将馆背后，距离两三米的位置，可以看到浓重的烟雾从窗户里散出。 马哥说道：“就这里了，你们这里等着，我先过去看一下。” 马哥过去趴窗户盯梢，王宏伟便开始布置战术。 拿出手机，翻出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信息照，脸型四四方方，坑坑洼洼，眉毛很浅，长着一对三角眼，一看就是个老痞子的形象。 “认清楚了，就是他。” “进去之后，小刘和夏东升，你们两人去赌前门。” “陈振，你跟我。” “记住，是靠右手边的房间，记住他，我们两第一时间把他控制住。” 马哥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轻声说：“在赌，里面人很多，但我没看到人，但估计应该在。” 王宏伟道：“先扫了再说，我和陈振负责抓人，马哥你负责堵门。” 说完，王宏伟整理了一下身后的铐子，将活扣打开，歪着脖子，活动了一番筋骨。 陈振也有样学样，双拳一捏，骨骼噼啪作响。 笑了。 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负责抓捕，可是他的强项。 在医院躺了十多天，人简直躺废了，正好活动一下。 小刘手铐递给夏东升，手一翻，把枪拔了出来，将子弹褪去。 王宏伟比了个前进的手势，一群人悄悄的摸了过去。 门是锁着的，就一道普通的木门。 马哥靠近木门，用手肘轻轻的碰了一下，跟王宏伟交换一个眼色，接下来的动作，直接让陈振原地看傻。 马哥这胳膊，粗大无比，砰的一声巨响，手肘砸在门锁下方，门板剧烈震动，掉了马哥一头的灰。 这么生猛的吗？ 居然动手砸门？ 第一下没砸开，马哥提起手肘又是奋力一砸，门板出乎意料的坚固，但锁头却坚持不住，砰的一声开了。 马哥一脚踢开，伸手一薅，居然抓着领子提出个人来，往脏兮兮的巷道一扔，人就钻了进去。 “上。” 陈振就王宏伟就守在门边，一抬脚就冲了进去。 对面几个人，突然看见一个人闯了进来，蹭的站了起来，可马哥是什么档次的身体素质？ 手一指，眼一瞪，对方几个人都不敢动弹。 等陈振进门，便看见马哥走在前面，对着一扇木门，抬腿就是一脚，门应声破开。 马哥一手横指，语调不高，却把里面的人吓到半死。 “派出所的，抓赌，全部给我蹲下。” 陈振紧跟其后，一闪身便钻了进去，这里边儿，大热天的居然没有空调，只是一盏老式的吊扇在吱呀呀的转着，一个个热得满头大汗，满地烟头，满屋子的烟雾，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第五十七章：你自己选 屋子正中，摆着一张赌台，台子四周围满了人，手上都捏着大把的钱，就连板凳上也站满了人。 小小一间屋子，聚集了至少二三十人。 年龄，大大小小都有。 根本就看不清谁是谁。 其中几个，已经在掰窗户的铁条了。 王宏伟也进来了，吼道：“全都蹲下。” 陈振两步上前，将一个站在板凳上家伙拉了下来，对方一不注意摔倒，陈振提脚便将板凳踢到一边。 “滚开。” 两手一分，终于看到了中间的赌台，非常简陋，就是三张桌子拼在一起，中间那张桌子上，放着两排麻将牌，桌子上堆满了各种面额的钞票，看起来堆成了一座小山。 人群正中，一个留平头，带一根金链子的中年人，嘴里叼着烟卷，身前放着一大摞钞票，旁边坐着个年轻女孩儿。 而这中年人便是张峰，斜斜的看了陈振一眼，嗤笑一声，脸上竟然没有慌乱的表现，甚至伸手去桌上拿烟。 果然是社会人。 陈振笑了：“你很拽哟。” 铐子掏出来，潇洒的按出卡扣，从赌台后面绕了过去，伸手便往他手腕铐去。 张峰确实是胆大包天，陈振手铐到了，他竟然蛮横的一撇手腕，人站了起来，嘴里喷着烟说道：“撒开，轮得到你来铐老子。” 这是个瓮中捉鳖，进来之后，里面的人都还老实，陈振本没打算继续动粗。 可他居然还敢还手。 陈振火了，铐子往桌上一扔，手一薅，卡住对方手腕，将他手腕折至身后，另一手按着肩膀，来了个标准的背擒姿势，往桌上狠狠一按。 连人带脑袋，给按在桌面上。 张峰啊呀一声，整个人狼狈无比，他没提防陈振的力量有这么大，奋力的挣扎：“你他吗的，放手啊。” 王宏伟也跟着过来了，眼里都能喷出火来，一巴掌狠狠的扇他头上：“你他吗骂谁？” 双手抓着张峰领子，陈振识趣的放开，王宏伟抓着他领子提了起来，往墙上一扔。 一手拎着领子，一手指着鼻子：“我再问你一句，你他吗骂谁？” “呵，王，王队长……” 张峰双手已经空了出来，尴尬的举了起来：“我没看见是你啊，误会。” 王宏伟手一撒，放开他，喝道：“转身。” 张峰识趣的转过身，双手趴在墙上，低声说：“王队，留点面子。” “少他吗废话。” 张峰转身，王宏伟脚一拨，让他双腿分开，陈振贼他么机灵，上前搜了一遍身，摸到腰间时，掏出一把折叠刀，递给王宏伟，将张峰双手背铐。 马哥把铐子也摸了出来，他一个人堵在门口，没有一个人乱动，马哥门一关：“全部靠边，在这一排，双手抱头，统统蹲下。” 所有人都乖乖听话，抱着头蹲在墙边。 王宏伟说道：“给所里打电话，派几辆警车过来，全部给我带回去。” 马哥拿出电话，给所里报了回去。 张峰已经转过身来。 王宏伟惦着折叠刀：“这是什么？” 张峰哪还有半点嚣张气焰，哭丧着脸：“王队，我，我，我真不知道是你，有话好好说，行么。” 王宏伟笑道：“你行啊，混得不错，这一天下来，得好几十万吧？” “哪儿，哪儿有那么多，朋友的场子，我过来玩两手，闹着玩的。” “朋友的场子？”王宏伟冷笑道：“张峰，你给我听好了，你以为还是当年，找谁给你顶罪？” 王宏伟歪着脑袋看着他，笑了：“你还有这个能力么？” 张峰道：“我真是来玩的，王队，大家街坊邻居，就随便玩玩，就一时手痒，玩得大了那么一点点。” 王宏伟道：“随便玩玩？就你面前这一堆，这钱是你的吧？这最少就四五万吧？你堂子上加起来几十万，你就随便玩玩？” 张峰道：“这，这还真不是我的。” 王宏伟道：“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张峰道：“我不知道。” 王宏伟看了一眼赌场的众人，点头道：“你不知道，有人知道。” 面色一肃：“刑法，第三百零三条，聚众赌博，或以赌博为业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开设赌场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6个月，3年，3年以上，你自己选。” “是不是要我把你场子全部扫一遍？” 张峰双眼瞪大，脖子上青筋冒起：“王队，不是你这么玩的，我又没得罪你，不至于这么玩死我。” 王宏伟一笑，指着眼前的一大堆钞票：“这是什么？你在这里聚众赌博，居然说得罪我？好，那我问你，你得罪我什么了？” 手一挥：“少他吗给我废话，全给我带回去。” 这里隔万安所并不远，没过多久，四辆警车鸣着警报赶来了，硫酸厂的家属们密密麻麻，总共34人被牵着线的拉了出来。 教导员亲自过来的，看见王宏伟就笑了，咧着嘴笑得极其欢乐。 苏队，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居然搞这么大。 “呵呵，不声不响就扫了个聚众赌博，你这是给我送礼来啦？” 王宏伟不动声色的笑道：“接到群众举报，接下来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教导员乐道：“没事，你随便抓，抓了都给我送过来，我还要感谢你，这帮败类不抓个干净，对得起咱们硫酸厂的群众么，对不对？” 这话，是当着街坊邻居说的。 街坊邻居，没有一个人敢搭腔。 王宏伟说道：“我的人，还要去查**的案子，我就不跟回去了。” 教导员是真觉得奇怪了：“你抓的人，你都不回去了？” 王宏伟道：“不去了，还是案子重要，你按照正常走就行了，不用管那么多。”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5个人，花了不到三个小时，就搞定一场聚众赌博。 将车开出硫酸厂，已经下午2点多，找了个馆子吃饭，大家坐下之后，小刘便带着几丝讨好的说：“谢谢了王队。” 王宏伟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呢？” 陈振赶紧捅了下小刘，小刘反应过来，赶紧道：“没什么。” 马哥看了王宏伟一眼，头别到一边。 反正不是他的事，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他也无所谓。 一群人当做什么事也没生，草草的吃完午饭，又给马哥的线人打去电话，赶赴到碧园小区。 路边上站着一个相貌猥琐的家伙，精神萎靡不振，眼神灰蒙蒙的。 只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 陈振他们这群人，身高最矮的小刘，也有175公分，王宏伟178公分，夏东升和马哥都是1米8的个子，陈振还更高一些。 5个人站在一堆，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光是站在路边就有异乎寻常的震慑力，王宏伟还夹着个黑色皮包，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就连王宏伟也暗暗点头。 这才是当警察的，该有的身体素质和精神面貌。 对夏东升也一并的肯定起来。 觉得，这支队伍带起来，嗯，有那么点儿意思。 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线人走了过来，跟他们一站，就像个小鸡崽子似的。 耷拉着惺忪的睡眼：“马哥，你们吃饭了没？” 马哥：“吃了啊，怎么？” “你们吃了，我还没吃啊。” 第五十八章：你能和他比？   “你没吃饭，关我什么事？”   话这样说，马哥还是拿出钱包，抽出一张5o块。   “拿着，等会儿自己解决。”   王宏伟招了招手，这线人他也认识的，名叫杨允浩，绰号杨耗子，就街边的小烂仔一个，但他有过一段特殊经历，跟过一段时间的孔八爷，对他们那一支的人比较熟悉，曾因吸毒被公安机关处理过。   而缉毒口展线人，其实方法也挺简单的。   只要是被处理过，理论上都可以展为特情人员。   一个小烂仔而已，但是别小看了他，办特情的经历却很丰富，只不过，他只提供线报，从不参与特情侦办，所以藏得较深。   这家伙嬉皮笑脸的，缩着脖子嘿嘿一笑：“王哥啊，刘哥，好久没看见你们了。”   王宏伟点头嗯了一声，问道：“李波就住这上面？”   杨允浩点头道：“二栋三单元，3o4。”   王宏伟看了一下左右：“走，去我车上说。”   说完转身便走，杨允浩远远的跟着，到停车场上了车，王宏伟便介绍道：“新来的兄弟，陈振，夏东升，这李波什么来头？你和他熟悉么？”   “一般吧，以前跟过胡斌，你不认识他么？”   “胡斌？”王宏伟略吃一惊：“他还跟过胡斌？”   看了一眼马哥，马哥也摇摇头：“我也没听说过，他新搞这个的？”   杨允浩道：“老油条了，以前给胡斌送货，但他刚跟了没多久，孔八爷这一批就被抓了嘛，以前不怎么出名，也是个烂人。”   王宏伟略微点头：“原来是个漏网之鱼。”   他是说，跟过胡斌，也就是跟过孔八爷，他怎么会从来没听说过。   要知道，王宏伟跟着林所，虽然才刚到万安所不久，前后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可他以前在分局的时候，重点整治的也是万安辖区。   前年警务改革，办案权下沉，到万安所当驻所刑警。   到万安所只是平调而已。   对万安辖区的犯罪情况，非常清楚。   陈振听了，却是微微一惊：“孔八爷？就是前几年被枪毙的那一个？”   王宏伟点头道：“就是他。”   云阳这么大，当然不止法拉赵一个成名人物，类似他这样的社会大哥级人物，还有好几位。   孔八爷就是其中一位。   在西华区这边，就法拉赵，孔八爷，两人势力最大。   只不过，法拉赵聪明，上岸快，脚子收拾得干净，至今仍然活跃。   而孔八爷就没那么好命了，o8年的时候，被一伙打掉了。   那时候王宏伟才参加工作两年时间，在分局预审大队，还是个菜鸟而已，他至今还记得孔八爷庭审的那副场景。   孔八爷涉黑团伙一案，部督“2o1-194号目标案件”，规模是全省最大的涉黑案件之一，从收集证据到最后侦破，总共办了两年多时间。   o8年的5月21日，开庭这天，王宏伟和另外两名同事，拖着两大行李箱，总共157本案卷，出动38辆警车，特警开道，赶赴庭审现场。   公诉人准备的起诉书长达8o多页，随案移送案卷157卷，光盘46o张，审查报告达到了3o多万字，涉案总人数达到了1oo余人。   那场面之壮观。   至今，仍让王宏伟觉得震撼。   孔八爷落网之后，警方一直在清扫残余势力，仍有几个重点管控人物。   收回思绪，王宏伟想了一番，问道：“那这个李波呢，和赵日天那伙人有没有联系？”   赵昊，外号赵日天，社会上，多叫一声天哥。   他是一名本地的富二代，他父亲赵光，是法拉赵的本家，开设砖厂起家，然后涉足服装制造业，赶上外贸鼎盛那几年，了大财，工厂设在新工业园区，占地面积数万平方米，工人数千，服装品牌在国内没什么名气，在国外的销售却很不错，总资产过亿。   他父亲，和法拉赵关系匪浅。   而赵昊本人，则和法拉赵的儿子，赵宗耀，关系很近。   两人，都是云阳本地的公子哥。   两人都无心家族事业，醉心于娱乐事业，开设了数家酒吧，嗨包，云阳最大的零点酒吧，他两人就是最大的股东。   提到赵日天，杨耗子脸色就变了：“问他干嘛啊？”   随即哭丧着脸：“王哥，他们的事情我可不敢管啊，不是查药么，咋扯到他头上了？”   “没事。”王宏伟语气轻松的样子：“我就是随便问问，他做摇头丸的话，那里是散货的地方嘛。”   杨耗子拍拍胸口：“吓我一跳。”   然后悄声说：“其实李波没什么货的，我跟他比较熟，以前和我一样，到处找钱，也是最近才开始卖，就散一点小包子，我是听说过他有小蓝片，说是3oo块钱一颗，但我都不敢确定，还有，他怎么可能和天哥扯上关系嘛，不够格啊。”   王宏伟道：“还有个事跟你打听一下，最近还有个叫光头哥的，大概三十来岁，听人说在零点酒吧散货，你认不认识？”   “他在零点散货？”杨耗子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王哥，零点那是什么地方，太高端了，我不怎么熟的。”   王宏伟和马哥交换一个眼色，互相点点头。   线报是两个人提供的。   只能挨着查。   提供光头的那个线人，不肯出面，也不敢出面。   而杨耗子说的话应该不假，能在零点散货，先就要过赵日天那一关，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杨耗子的确接触不到。   马哥手一翻，从钱包里掏出1oo块，递到杨耗子手里。   “给，抓到人再给你1oo。”   “行。”杨耗子接过钱，喜滋滋的揣进口袋，区区2oo块就把人给卖了，轻车熟路的：“抓他好容易的，他又不送货，一天到晚都在打游戏，不在网吧就是在家。”   王宏伟道：“哪个网吧知道么？”   “当然知道啊。”杨耗子说：“就他们小区那边，传奇网吧，但我不敢跟你们过去啊。”   马哥拍拍他肩膀：“当然，这还用得着你说，传奇网吧对吧？”   碧园小区，是一片安置房回迁房，楼下有一片商务配套，过去一问就知道了。   开门，6人一起下车，杨耗子便说：“他喜欢在二楼的角落里，要是在的话，过去就能看到，你们抓到人给我短信，我就直接走了，要是没抓到，我再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行了，你先走远一点，自己去吃饭。”   5人小组，越过马路到了对面的生活区，抬头便看见一块挺大的招牌，传奇网吧。   王宏伟吩咐道：“还是老方法，小刘，你和夏东升守着前门，马哥接应，我和陈振负责抓人。”   小刘在旁边干瞪着眼。   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咋又是我守门啊？”   一次就算了，第二次还来。   “咋轮到我守门了呀？”   王宏伟看了他一眼：“你不守门干什么。”   手一指陈振：“你能和他比？”   又一指马哥：“你能和马哥比？”   马哥拳头一握，陈振呵呵一笑，小刘乖乖的不说话了，在抓捕这一块儿，有他们两人，是没自己什么事儿呵。   “乖乖的守着。”   脚步一抬，三人进了网吧。 第五十九章：说，到底谁拿给你的？   “你好，警察。”   王宏伟夹着皮包，到网吧吧台里亮了一下警官证。   “帮我查一下，有没有个叫李波的登记上网。”   吧台里两个年轻小妹，赶紧去查登记人姓名，抬起头来：“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王宏伟探头进去看了一眼，这人的外部特征实在是太过明显，脸上应该是有点皮肤病，满头满脸的疤，蛤蟆这个外号，还真没错。   王宏伟微微一笑：“谢谢了，他在几号机？”   “在二楼，128号机，在靠窗的角落里。”   左手边就是楼梯，王宏伟吩咐道：“马哥，你守着楼梯，我和陈振上去抓人。”   陈振暗中记下，好好学。   下次自己带队，搞抓捕行动，一定要把好各个出入口。   在有明确线索的情况下，让人跑了是很大的失职，不仅扣分，还得写检查的。   要做到万无一失。   王宏伟说道：“注意一点，这个人没前科，也没现行，咱们不能直接抓，上去查身份证，搜身，一旦搜到违禁品立刻上铐。”   陈振点头道：“那万一没搜到呢？”   “没搜到就带回去做尿检，一定把人给我抓牢了，明白么。”   “嗯，这个你尽管放心。”   王宏伟又说道：“干咱们这一行，不仅要保护群众，也要懂得保护自己，要按程序办事，千万不能乱来明白么，要不然写报告的时候就很被动。”   陈振连忙点头，王宏伟也开始言传身教，看来自己干得还不赖。   王宏伟又说：“他肯定是坐着的，咱们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要谨防他跳窗逃跑。”   “嗯，王队，你放心。”   王宏伟道：“你别老是这么大大咧咧的性格，要小心，坐姿抓捕，是容易出意外的，控制不够全面，很可能顺手就捅你一刀，到时候又得住院。”   “嗯，嗯。”   “打起精神来，抓的时候，一定要两个人一起抓，一人一条手臂，不能给他反击的空间。”   两人来到二楼，此时网吧里人并不多，只一眼就找到了，这家伙缩在最角落的位置，在一个卡座里。   往走廊上一堵，连跳窗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向着他靠了过去。   李波双眼紧紧的盯着屏幕，鼠标在卖力的操作着，等两人走近了才突然现，一抬头，傻了，眼里透着浓重的惊恐，低头去关闭电脑上的赌博软件。   他看到两人第一眼，就知道完了。   摸着鼠标的手剧烈颤。   另一支手，则将一个小包偷偷的塞进座位的软垫下面。   陈振和王宏伟，已经站在他背后。   王宏伟问道：“刚在关什么呢？害怕人看见？”   李波咬着牙不说话。   “问你话，你另一只手干什么呢，拿出来。”陈振厉声喝道。   李波将另一只手抽了出来，浑身已体若筛糠。   王宏伟道：“在这里上网多久了？”   李波颤着声：“什么事呀，我打游戏。”   王宏伟把警官证一亮：“警察，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李波往后退了一步：“干什么呀？”   手哆哆嗦嗦，伸进衣服里，将身份证拿了出来。   王宏伟接过来看了一番：“你石羊镇的，在这边做什么？”   “上班，工地上。”   “工地上？”王宏伟笑了笑，将身份证还给他：“我看你不像。”   李波接过身份证，略微的松一口气，心里还存了一分侥幸。   王宏伟的下一句，就让他直接嗝儿屁：“身上带违禁品没有啊？”   “没，没有。”   陈振喝道：“现在怀疑你带有违禁品，站起来。”   李波不动，两腿的裤管都抖了起来，眼神已经在左右张望。   王宏伟突然往左边一分，陈振便明白了。   手一探，便紧紧抓住他手腕，两手拖着一扭，形成背擒姿势，王宏伟则抓住另一条手臂，两人合力，牢牢的控制住。   “站起来。”   “干什么呀？”   两人根本就不回答，一合力，将他整个的拉了出来，拖到外面的走廊上。   “打人啦。”   被拖倒地，李波突然就剧烈挣扎起来，大喝一声，他整个人低矮壮实，很有股子蛮力，手奋力一甩，王宏伟一时没控制住，居然脱手了。   这一甩，将李波的衣服撩了起来，王宏伟眼睛瞬间就瞪大了，他皮带上赫然卡着把匕。   “有刀？”   王宏伟急了，突然后退一步，瞄准腰间，扬起脚尖来了个足球踢，李波哼都没哼一声，正好踢在他手臂上。   王宏伟大脑瞬间当机。   自己到没事，可陈振还抓着人，只感觉一阵冷气冲上了天门顶，第一次带陈振出来，又让他负伤？   一时，居然楞在原地。   仅仅是1秒之后，巨大的惊喜又随之袭来。   他完全没看清陈振是怎么操作的，那把匕，居然落到了陈振手里，而李波已经被跪压在地，咔嚓一声，还把人给他铐上了。   陈振的反应，是经过系统调整的，整个人都处在生理的巅峰期，一般人的反应时间，需要一秒左右，连一记直拳都躲不过，职业运动员的反应时间，最高为短跑运动员，o.13秒，电竞选手世界纪录o.1秒。   而陈振也仅仅是o.1秒的反应弧。   之前对抗杨勇的时候，还有那么丝紧张，不小心受伤。   可在医院躺的半个月，他可没闲着，在擂台上没日没夜的训练，别说刀了，只要给他5o米的距离，就连子弹他都躲得过，以他现在的格斗水平，去拿个uFc世界冠军也是轻轻松松。   他就是开挂的级别，变态的存在。   徒手对抗，他很怀疑地球上还能不能找到对手。   对抗这些家伙，早就立于不败之地。   王宏伟吼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其实李波并没有去拔匕，王宏伟瞎紧张而已，为了保险起见，陈振自己去拔出来的，连匕带套握在手里。   然后用了个马伽术的擒拿手法，将他轻松放翻。   王宏伟楞了一会儿，脸瞬间就涨红了，尴尬的扑了上去，想要帮忙按住人。   反而是陈振说道：“不用，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你快去翻一下座位，我刚看到他藏东西了。”   这次换王宏伟成了乖宝宝，红着脸连连点头。   “好，你抓稳了，我放手了啊。”   “抓稳了，你快去。”   “一定抓稳了啊，我真放手了啊。”   陈振一时哭笑不得：“我的王队，你尽管放心，快去。”   王宏伟垫子一掀，便看到座位下一个塑料袋，正是毒贩常用的塑料封装袋，里面装了几个小包，两包冰毒，另外一包装的是红色片剂，王宏伟一眼便分辨出是摇头丸，约莫二三十粒。   而这红色片剂当中，果然夹着两颗小蓝片。   王宏伟精神大振，线索来得果然够快。   网吧二楼，所有上网的人员都靠了过来，看一个人被铐在地上，再怎么蠢都知道是警察了。   还有两个来帮忙按脚的。   王宏伟拿着脏物过来，在李波眼前一扬：“告诉我，这是什么？”   李波嘴啃在地上，呃呃呃的说不出话来。   “喂，脚松一些，换个姿势。”   陈振用的是背压，他就最讨厌人反抗了，跪姿就重了一些，稍微泄力，李波剧烈的咳嗽起来。   王宏伟大声吼道：“说，这是什么？”   现在的嫌疑人，法制意识都很健全，走上这条路，大多都有心理准备的，一旦被捕，很多人都还算是冷静。   李波一被坐实，也就老实了：“摇头丸。”   “还有这个呢？”   “冰毒。”   “这个蓝色的片剂呢？”   “我不知道，是别人给我的。”   王宏伟面色一喜，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谁给你的，说。”   李波道：“一个朋友。”   王宏伟厉声道：“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波心里突然惊吓，顿时就支吾起来：“不，不是，我网上买的。”   “啊呀……妈耶……痛，痛，痛，轻一点，痛。”   李波顿时惨嚎起来。   王宏伟都吓了一跳，低头一看，陈振眼角掠着抹兴奋，膝盖死死的往下压。   带回所里，就没那么容易收拾他了。   李波被压出猪叫，只感觉背脊骨都要断了一般。   王宏伟反应过来，行啊，你小子，对他再使个眼色，陈振力道又压了一分。   “啊……呜……妈呀……痛啊痛，放开老子啊……”   王宏伟喝道：“说，到底谁拿给你的？”   “光，光哥。”   “哪一个光哥？是不是一个光头给你的？”   “是，是，痛啊，放开啊，求求你们了。”   陈振膝盖一松：“你早交代不就完了。” 第六十章：藏匿交易 又一次顺利抓捕。 看着系统商城当中，增加的2oo点功勋值，陈振喜不自禁。 之前的功勋值早就被他用光了，可怜功勋值太少，一整套的间谍装备还没配整齐呢，而增加的方式，目前还只有一个，抓获一个嫌疑人奖励1oo点。 今天就搞定两个，这收成不错啊。 将李波带上车，王宏伟将缴获的毒品递给小刘。 小刘随身带着部电子秤，将小包打开，捡出来秤了一下。 “冰毒1.4克，摇头丸23颗，o.3克的片剂，6.9克，**两片，o.6克。” “总共多少？”王宏伟问。 “加起来，总共7.9克。” 王宏伟微微点头，案子就比较好办了。 没抓到现行，定不了他贩卖，只能定非法持有。 而非法持有的量刑线是1o克以上，还达不到刑案标准，只能算是治安案件。 只要他肯配合立功，可以免除处罚。 可以展为线人。 **的危害极大，它不仅仅是吸食那么简单，是作案手段，性质极其恶劣，而通常使用**的犯罪份子，生怕麻不晕人，往往是加大剂量的下药，一过量，就很容易引呕吐，堵塞气管，人就醒不来了。 不仅谋财，谋色，而且害命。 就算醒来，受害人也会出现受到很大的神经损伤。 现在又出现了麻醉抢劫，若传出去，这足以轰动一座城市。 对比起来，像李波这样的小角色，是完全可以放过的。 王宏伟脸色顿时就和蔼起来，将小包装拎在手里：“数量不大嘛，你放轻松一点，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么？” 李波自上车一声不吭。 王宏伟指着那两粒小蓝片：“这个，我只问你一次，你知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李波仍然不吭声。 王宏伟道：“你老实交代，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你只要肯配合，这个事情就很好搞定，拘留15天，出来你一样的活蹦乱跳。” 听到15天，显然是出了他的预料，李波抬起头来：“就，就拘留15天？” 王宏伟点头道：“你要配合，就15天，不配合，那就三年左右，你自己选。” 李波忙不迭的点头：“嗯，嗯，我肯定配合。” 王宏伟：“这东西哪儿来的？” 李波：“我一个朋友给的，我这里有电话号码。” 王宏伟问道：“他长什么样？是不是一个光头?” 李波回道：“嗯，他是川陕人，我和他也认识没多久。” 王宏伟问道：“他经济条件怎么样？哥字辈，还是小兄弟？” 李波道：“是个老哥，挺有钱的，开一辆黑色的帕萨特。” “老实说，他是毒贩么？”王宏伟问。 李波脸色挣扎了一番，终究还是自己重要：“是。” 王宏伟：“你这些是在他那里买的？” 李波摇头道：“不是，是他送给我的。” “送给你？”王宏伟笑了笑：“你这样可不叫配合，他是不是让你帮着散货了？” 李波沉默了，他可不傻，要认了这个，岂不坐实贩卖？ 而他聪明，王宏伟等人更不是吃素的。 冰毒，谁都可以卖，只要手里有两个闲钱，都能够以贩养吸。 但摇头丸可没这么容易，必须要有场所。 像李波这种喽啰角色，只能给别人当马仔，帮忙送货。 而普通的毒贩，在走上零售这条道路之后，内心是非常惶恐，非常不安的，整日担惊受怕，想不卖了，可货在手里，烫手啊。 就会选择展下线。 只要藏得够深，也就相对安全。 而李波这种烂仔，肯定是被人推荐了，随便给他点好处，就乖乖为别人卖命。 而李波沉默，也就相当于默认。 王宏伟又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李波：“通过朋友，朋友介绍我过去的。” “嗯。”王宏伟点头道：“那你跟他关系怎样？找得到他住在哪里么？” 李波摇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王宏伟道：“那你们是怎么接头的？” 李波其实也明白的，互相打着心知肚明的哑谜。 “其实我也只见过他一面，是在一个宾馆房间里，他招待我剐了些猪肉，走的时候就送了些东西给我。” 王宏伟继续问：“那他还要送东西给你，怎么给？” 李波又是几番挣扎，仍是自己重要：“他会给我说放在哪儿，每次的地方都不一样，我自己去取。” 案情开始逐渐清晰。 这是一个外地毒贩，流窜犯，到云阳的时间应该不长。 而藏匿交易，也是毒贩最常用的交易手法。 直接问：“他银行账号给我一个。” 李波记性极好的说：“建设银行，xxxx，xxxx。” 王宏伟拿笔记下，递给马哥：“让人查一下这个银行账号。 王宏伟又继续问：“他主要卖冰，还是卖摇头丸？” 李波道：“两个都卖。” 王宏伟：“像你这样的，还有其他的人么？” 李波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推荐你去的人是谁？” 李波道：“张哥，我只知道叫张哥。” 王宏伟：“那张哥的信息你知道多少？” 李波哭着脸：“我真的老实交代，可张江我也真的不熟，在朋友家里见过一面。” 王宏伟道：“那张哥呢，你能把他约出来么？” 李波的脑袋摇得像个葫芦：“不行，之后他电话都不接我的了。” “组织还挺严密嘛。”王宏伟嘴角微翘，感觉有点儿意思了：“那你的摇头丸，是怎么送的？你有渠道？” 李波道：“有一点，但我送的很少。” 王宏伟继续问：“那光头呢？我听人说他在零点散货？有这回事么？” 李波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王宏伟突然一拍扶手：“李波，我一心为你考虑，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李波浑身一颤：“我已经很配合了啊，其他我真不知道。” 王宏伟厉声道：“你老实说，到底是谁在让你送货？具体的联系方式是什么？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你就永远别说。” 马哥道：“说了15天，就是15天，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他到底怎么和你联系？” 李波脸色又是挣扎：“就是张哥联系我。” 被捕之后，陈振搜到一把匕，一部老掉牙的直板手机，一串钥匙，一包烟，还有2oo多元现金。 电话早就检查过，所有通话记录，短信息，一条不剩，删得干干净净。 王宏伟道：“电话号码呢？” 李波交代一串电话号码。 王宏伟拿笔记下，递给马哥：“上报刑大，查一下这个电话。” 王宏伟转过身来，微笑的看着李波：“目前来看，你的表现还是让我满意，我有个新的想法，连15天治安拘留都不用坐，你帮我把张哥约出来怎么样？” 李波脸色刷的就白了，这一次终归是小命重要。 双手连连作揖：“求求你们，饶了我，我真不敢当线人，这样我还不如进去坐两年，我是真不敢啊。” 第六十一章：三个目标 “你放心，你只需要打个电话，问清楚他在哪儿，不需要你出面，没有人知道你是线人。”王宏伟说。 李波只是摇头，突然就沉默了。 “那他的行动路线呢？住在哪里？” 李波突然就咬死嘴巴，一个字也不肯说。 再问了几次，李波仍是死活不同意。 这也是不能勉强的，只能作罢。 将人带回万安所，让曾召勇负责处理，王宏伟去汇报林所，马哥去查相关资料。 陈振和小刘就暂时休息。 趁这一会儿的功夫，陈振心思一动，进入系统商店。 功勋值，89o点。 他之前兑换了两个纽扣式窃听器，一个cdma式窃听，和一个LInux窃听，这里就花去了19o点，一个载入式摄像头，一部机器蟑螂，又花掉12o点，马伽术1oo点，总共花掉了41o点。 剩下59o点。 抓捕了杨勇过后，涨了1oo点，变成了69o点。 当时他就怀疑，抓捕罪犯能够增加功勋值。 现在印证了，陈振喜不自禁，短短一天就涨了2oo点，这收成不错啊。 可为什么，抓张峰的时候，可是有好几十人。 难道要亲手抓捕的才算？ “兑换个什么好呢？”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装备，陈振还是忍住了，不换，存起来。 而今天的收获极大。 回过神来便问小刘：“刚刚，王队他们就是展线人了？” 小刘道：“对呀，但只能用于毒品案件，这个很特殊的，你可一定记住了呀。” 陈振点头道：“其他的案件呢？不行么？” 小刘道：“红色线民，随便你怎么展，多多益善，可这种犯了事的，就要斟酌一番了，而且只能用于抓捕毒贩。” 毒贩，的确是一个特殊群体。 陈振又问道：“那我呢？我现在可以展自己的线人么？” “当然可以啊，但你要有案件管辖权才行。” 陈振心头一阵火热：“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独立办案？” 小刘笑呵呵的说：“原则上，要等你过了实习期之后，但实际来讲嘛，我的案子，不就是你的案子咯。” 陈振：“那你呢，现在手上还有多少案子？” 小刘手一摊：“没有了，只有一个在逃的，其他的都结案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分到案子？” 小刘道：“你啊，心急什么，就这么想办案？” 陈振：“当然了。” 正在这时，王宏伟出来了，对两人问道：“你们家里有事没？” 小刘摇头道：“没事，要加班么？” 陈振当然也说没事了。 “跟家人打个电话，加班，我们今晚去零点酒吧蹲点。” 马哥也下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复印纸，递给王宏伟说到：“银行卡查到了，身份证是假的，登记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川陕人，可查无此人。” 王宏伟接过来看了一眼：“交给陈姐，让他跑一趟银行，查一下存款和取款记录，每一笔都要查清楚，把其他的下线都挖出来。” 陈振用心看，用心学，又学到了。 办假证搞银行卡，光头能办到，可他的马仔办不到。 查汇款记录，就能找到他的下线。 暗暗的记在心中。 王宏伟又问：“电话呢？查到没有？” 马哥摇头道：“没登记身份证，我已经让人去查通话记录了。” “刑大那边怎么说？”王宏伟又问。 “让我们继续跟，把证据拿回来，上技术。” “那行，今晚加班，我们在车上等你。” 王宏伟，陈振，小刘，仍带上了夏东升，4人上车。 “今天晚上可不是去喝酒的啊，大家都给我机灵点儿，到时候别让人抬着出去。” 说完，王宏伟就低头看手机。 等马哥一上车，门嘭的一关，王宏伟脸色就严肃起来。 “我大概讲一下今天晚上的行动，目标有三个。” “第一，注意这个特征，光头，身高1米7左右，三十来岁，体型微胖，带一根银项链，他很有可能在零点出现，在卡座o1，如果现了，不能惊动他，马上向我报告。” 后排的人，全都点头。 马哥却说：“卡座o1？你确定？” 李波这条线，是马哥的线人提供的。 而光头这条线索，则是王宏伟的线人提供的，所以马哥也不知情。 可马哥知道，卡座o1，是赵曰天的专座。 王宏伟点头道：“就是卡座o1。” 马哥皱着眉头：“你怀疑赵昊跟他有联系？不太可能吧？” 王宏伟道：“以赵昊的性格，完全有可能，他既然敢在零点散货，怎么敢不给赵昊面子。” “第二个。”王宏伟继续说：“抓两拨嗑药的，但不要惊动他们，把人给我盯好了，不能在酒吧里直接抓人，等他们出去了，咱们在外面抓捕，清楚么？” 夏东升的确菜鸟，又来一句：“为什么不能直接抓啊？” 王宏伟没理他：“你照做就行。” “第三个，盯两个马仔，但也不要惊动他们，放他们走，认识人就行，这个由小刘负责。” 小刘又哭丧着脸：“意思，又要让我看门儿啊？” 王宏伟手又一指陈振：“你能和他比？” 这一次是真心的了。 陈振今天的表现，让王宏伟不仅是满意，简直刮目相看。 而且，自愧不如。 警察本来就是高危职业，而抓捕就是最危险的。 一块天生的抓捕料子。 就凭这一手本事，去刑大都能站稳脚跟，任随哪一个队长都抢着要人。 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小刘乖乖的说：“那我要去准备一下。” “那就快去。” 小刘走后，王宏伟手伸了出来：“铐子，警棍，枪，一切铁制的物品，统统拿出来，进零点要过安检，拿出来放车上。” 陈振不无郁闷：“还要过安检？” “少废话了，拿出来。” 陈振将手铐，甩棍拿了出来，多波段光源不适合暴露，就顺手插在后排的夹包里。 没过一会儿，小刘也下来了，穿了件夹克，带顶鸭舌帽，鼻子上，架着部黑框眼镜。 陈振一看便很有点惊喜意味，终于看到刑侦设备了。 “你这是密拍器？” 小刘点头道：“嗯啊，像我这样……” 伸出中指，抵在眼镜的中间部位，把眼镜往上轻轻一推，一个很不起眼的动作，就完成了一次拍照。 实际上，那中间有个按钮来着。 推眼镜的动作，很自然的掩饰而已。 王宏伟笑骂：“你就是作，这玩意儿白天还行，晚上你拍鬼片啊你？还不如老人机，认识人就行。” “我知道啦，加深一下印象吗。” 王宏伟动汽车：“我强调一次，这是一次秘密的侦查行动，一切行动必须听指挥，任何人不准擅自行动，任何事都要向我打报告，对方是公共场所，不能扰乱别人的营业秩序，都清楚没有？” 陈振大声道：“清楚了。” 王宏伟，不知道从哪儿也弄出一顶鸭舌帽，扣在头上：“认真听好了，尤其是你，陈振，把脾气收敛一些，别到时候让人给揍了，我可不会动手帮忙。” 又强调一句。 “任何人都不能动手帮忙。” 第六十二章：夜查零点   晚间八点，炎热褪去，城市的夜生活拉开序幕。   西林大道，云阳的酒吧聚集地。   这两年新潮流慢摇风大肆流行，各大连锁品牌也在云阳纷纷落地。   musem2，Trueco1or，激情百度，苏荷soho。   外墙装修，一家比一家搞得璀璨豪华。   可云阳人的心目当中，这些也都是外来户，属于年轻人装格调假嗨皮的地方，上不了档次。   在云阳人心目当中，当之无愧的娱乐之王，仍然是零点酒吧。   这家酒吧开于1993年，以前还叫零点迪厅。   十余年间，被勒令停业整顿九次，还有两次闹出命案，老板也因此换了三批，也因此改建三次，历经社会上的风风雨雨，但招牌却屹立不倒，规模，越改越大。   也一直是治安的老大难问题。   而到如今，老板换成了赵昊，赵宗耀，规模比从前翻了好几倍，娱乐方式也分了三个档次。   一楼迪厅，二楼花场，三楼标场。   像在苏荷这些地方，即便是开个皇家礼炮算什么，黑桃皇后又算什么，不过几千块而已。   这就叫高消费了？   在零点捧个二线花魁，一晚上动不动砸几十万。   王宏伟，陈振，马哥，小刘，夏东升，5人已到了西林大道，一路上型男靓女，灯红酒绿，沉沉肉色晃得陈振睁不开眼。   他当兵几年，回来之后又忙着公考，还真没到这边来过。   而在他印象当中，这边以前是有些酒吧，但都不成规模，只是小酒吧而已，顶多算是乡村俱乐部的水平，咋一下变成大都会了？   尤其是苏荷和musem2的外墙，镶着大块的水钻，灯光安装得密密麻麻，门口站着的水牌小姐，各个靓丽无比。   一间间酒吧风格迥异，却又全都是独立建筑，造型也极其复杂。   简直亮瞎狗眼。   “喔，这边咋变化这么大了？”   马哥坐在副驾驶，把一条粗壮的胳膊搭在窗户上，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行人。   嗯，主要是穿着吊带热裤的女行人。   马哥笑了笑：“土老帽，是兰桂坊来了，这边全是他们新开的，搞得当然好了。”   王宏伟扣着鸭舌帽，眼神也在外面乱转：“不过有一说一，搞得确实不错，小刘，你就在这里下车。”   在路边停下，小刘开门下车。   “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小刘将鸭舌帽压低了一些：“我知道。”   往前面行驶，很快看到零点酒吧，又是另外一幅气势。   装修，谈不上多么独到，可地势广阔，门庭庞大，楼下独占了一片停车场，一眼望去，很是氪金的震撼感。   大门左边，用礼宾杆围着，靠着一辆金黄色兰博基尼。   大门右边，靠着一辆白色法拉利F43o。   停车场里，全是豪车。   大门正中，铺出一条数米长的红毯，两边站着高挑的迎宾小姐，穿着制服的安保，着西装打领带的接待经理。   前面有人倒车，王宏伟车靠边避让。   马哥拍了拍王宏伟的手臂：“喂，看这架势赵宗耀也在，怎么搞？”   王宏伟表情平淡：“他在又怎么，按原计划呗。”   马哥的确是犹豫了，但不是怂，这是东行区，涉及到一个非常严肃的案件管辖权问题。   “咱们跨区办案，赵宗耀也在，这样去扫他场子不太好吧？到时候追究起来，大头儿都没法交差。”   “放心，通过气的，咱们捞一批人就走，注意点影响就是了。”   前车通了，王宏伟方向盘一抹，开进零点酒吧的停车场，两名接待小跑过来，指引王宏伟靠到泊车处。   接待小伙躬着身问：“先生几位，请问有留座么？”   王宏伟车钥匙拔了，顺手递给他：“一楼大厅，24号台，王先生。”   “好的，是四位么？”   王宏伟已经开门下车，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语气毫不客气：“你眼瞎了吗？”   陈振，马哥，夏东升，三人人牛高马大，6续下车，马哥连摔门都贼有气势，将门关的砰一声。   接待小伙稍微一看，惹不起，不敢怠慢。   将钥匙丢给泊车保安。   对讲机里说道：“贵宾四位。”   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手一引，脚步轻快的带路，一边问道：“几位有相熟的接待经理么？”   王宏伟扣着鸭舌帽，虽然是跨区办案，但仍怕被认出来。   “没有，就是来喝酒蹦迪的。”   两边的迎宾齐齐鞠躬：“晚上好，欢迎光临。”   守在门口的另几位接待经理，一直在盯着看，结果没一个认识，也只有微笑欢迎。   进门处，立着一台安检门。   这种安检门是可调节灵敏度的，主要金属探测，小件的金属，钥匙扣打火机这些，就是轻轻滴的一声，当金属过一定面积，就会声光报警。   王宏伟停都不停，带着三人就跨了进去。   陈振感觉贼他么带劲，以前念书的时候，听到零点酒吧都是充满惊吓的，也从没来过，而自己终于进来时，却摇身一变，变成警察了。   此时天还没黑，可厅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了，烟雾浓得化不开，灯光乱闪，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当中挤满了人。   几名啤酒小妹跟了过来，落座之后便挨着耳朵推销啤酒。   “请问喝点什么呢哥？”   一个四人小圆桌，正好在舞池边上。   王宏伟拿出4oo块：“一打百威，来个果盘。”   “要不来套洋酒吗哥，最近我们搞活动只要一千零八，可以上卡座低消的哥。”   “不要，就这样。”   接待的小伙，递上一张名片：“哥，请问您贵姓呢？我新来的，还不认识您，以后来玩可以找我订座的。”   王宏伟两指夹着名片，手一挥，就让他拜拜了。   零点消费高，主要集中在花场，标场，大厅只是普通消费。   但敢来这里玩的人，多少都有点底气，或者，有着某种目的。   接待小伙还不死心：“这样，哥，这上面是我电话，我们还有很多娱乐项目的，还有二楼三楼，您想玩的话，就随时给我电话。”   王宏伟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我到是有个想法，就怕你办不到。”   “哥，只要您吩咐，我肯定尽力办嘛。”   王宏伟笑道：“那帮我找两颗药，有么？”   接待小伙没觉得意外，但一口拒绝：“这个不行的哥，我们这里是绝不能做这些的，经常检查的。”   “没有就算了，有需要会找你。”   “好的哥，一定常联系啊。”   酒已经端上来了，啤酒小姐麻利的起开，将找回的零线递给王宏伟。   王宏伟没接，反而伸手到皮包里，拿出8oo块钱，招招手。   啤酒小妹将耳朵贴了过来。   “帮个忙，我这几个兄弟刚刚过来，帮我找4颗药。”   啤酒小妹也是一样的摇头：“我们这里不能玩这个的。”   王宏伟道：“我知道不能玩，我偷偷玩，你放心，老手，你帮我找过来就行。”   啤酒小妹连连摇头：“真不行的哥，我也找不到。”   “找不到？”王宏伟又拿出几百块钱：“就四颗，多的都是你的。”   “我们这里真不行的，抱歉了。”   王宏伟捏出两张1oo块：“那就换个能找的人来，你给推荐一个。”   啤酒小妹楞了楞，脸上犹豫起来，往左右看了看，似乎很是心动。   但最后仍是摇头：“不行的哥。” 第六十三章：对不起，有些事我必须要办 啤酒小妹将酒杯倒满，再三道歉的走了。 陈振用心听，用心学，此时问道：“怎么，没钓出来？” 王宏伟和马哥两人都笑了，端起酒杯，四人碰了一杯。 王宏伟匝着嘴说：“等着，待会儿注意下可疑人员，看看有没有人来搭腔。” 陈振眼神一亮：“哦，足够谨慎，他会在暗处观察我们？” 马哥笑道：“没那么简单，咱们这几个人不像，多半没戏。” 夏东升又插嘴道：“要不，咱们找个线人过来？” 王宏伟摇头道：“不行的，这事关系到赵昊，没哪个线人承受得了，只能我们自己办，盯人。” 王宏伟举起酒杯，一边喝酒，眼神向大厅最高的一个位置，卡座o1望了过去。 卡座上没人，但摆满了酒。 赵昊哪怕不在，这个位子其他人也不能坐。 架子摆得很高，反正场子是他的，一二三楼，都有他的专座，都是卡座o1。 马哥当然也注意到了：“人不在，要不我去二楼转一圈？” 王宏伟看了下表：“还早呢，等11点走秀再上去。” 马哥有点坐不住的样子，离开座位：“那我上标场逛一圈儿？” 王宏伟笑着道：“怎么，你也想来两手？” “切。”马哥又坐下了，眼神在周围的人群扫视。 王宏伟忽然目光一滞，瞳孔紧缩，盯着一个地方看了很久，手一招，陈振和夏东升会意的把头探过去。 “我们斜对面的卡座，三男四女，看到没有？那两个女的嗑药了，你看她脑袋在晃。” 陈振顺着看过去，在卡座上找了一番，很快就找到目标，他的视力经过系统调整，整个人的生理状态处在巅峰，瞳孔一缩，便向自动对焦一般，将对面看得清清楚楚。 可只是看了一瞬，目光直，整个人浑身一颤。 王宏伟低声说道：“偷嗨的，她在极力忍耐，那个男的也有问题，那男的后嗑，开始慢慢上头了。” 夏冬升眼神不好，盯着看了一会儿：“这怎么看的啊？脑袋晃就是有问题？那边还有人在摇呢，也有问题吗？” 王宏伟说道：“喝了酒，他兴奋，想扭两下一般是扭腰，扭屁股，抖脚尖。” 王宏伟拍了拍夏东升坐的高脚椅，上面是软皮垫：“摸你的椅子，感觉到震动没有，是不是感觉低音震得屁股麻？” “嘿，还真是。” 王宏伟低声道：“这些场所的低频下限，就是你感受到的低音，分频在4o到6o赫兹，4o赫兹震感在腿部，所以你想要站起来跳，这是迪厅的分频点，而6o赫兹集中在屁股上，人就想扭起来，这是慢摇的分频点，这些低音，会让你有跳舞的冲动，但脑袋一晃就会吐，你见过哪个蹦迪摇脑袋的？” “尤其是她们这种，脖子好像一根棍子似的，没力，就是嗑药了。” 王宏伟头一偏：“盯死她们。” “呵呵，王哥，你懂得真多。” 马哥嗤笑，端起杯：“基本操作，这都不懂缉什么毒？” 陈振双眼干涩，直，仍是死死的盯着对面。 对面的卡座上，一个身材窈窕，穿着吊带背心，扎着酒红色丸子头，带着银色圆圈耳环的女孩儿，表情几抹轻佻，几抹艳丽，深陷的锁骨，消瘦的脸孔，形销骨立。 这是他高中三年的同桌王曲。 这还是多年以前，那个阳光明媚自信骄傲的高中女生？ 脑袋支棱在脖子上无规律的微微摇晃。 双眼迷离沉醉。 两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一个紧紧的贴着她，另一个勾着她肩，搂着腰，脑袋也在微微晃荡。 陈振喉头滚动，拳头紧握，手臂上已经青筋毕露。 人一挺便站了起来。 裂开嘴惨然一笑，转过身，对王宏伟说道：“对不起，王队，我搞砸了，我实在克制不住，既然碰上了，这事我非管不可。” 拱手：“抱歉。” “你干什么？坐下。” 陈振将身后挡路的人，一把拨开。 舞池较低，卡座设在高位，隔着两层环形阶梯。 陈振再拨开两人，从舞池旁边的扶手一撑便跳了上去，再越过一道台阶，两步冲至卡座位置，甩手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在王曲脸上。 女孩儿啊一声惨叫，伸手捂着脸，打懵了。 勾着他的中年男人，还处在上头的阶段，虚着眼问：“你谁呀？” 接着，便眼前一黑，感觉面部撕裂般疼痛，一头撞在酒桌上，杯子掉了一地。 王宏伟和马哥两人，当时就动了，越过阶梯翻了上来，可是王宏伟身手太差，在第一道阶梯时，卡住了。 “陈振，你给我住手，听见没。” 另一个中年男人，身宽体胖，他是相对清醒的，站起来举着双手，颤声的说：“喂，喂，有话好好说。” 陈振反手便要巴掌告诉他，左边传来响动，马哥已经翻上来了，弯着腰，试图对着陈振来个熊抱。 陈振是什么素质的格斗水平。 他就是开挂的存在，变态中的变态。 左手往腰间一插，胳膊往外拐，破掉熊抱，又是一蒲扇大的巴掌招呼过去，连人带桌子一巴扇翻。 “你他吗想造反啊。”王宏伟赶过来，一巴掌扇在他手臂上：“你动手打什么人，谁他吗惹你了？” 马哥正在和陈振较劲，双臂用尽力气想要合拢，将人给拖出去。 陈振打了几巴掌，胸中仍是怒火翻腾。 “对不起了，王队，有些事我必须要办。” 将马哥双手掰开，将卡座上的王曲一把就拉了起来。 “你给我出来。” 王曲已哭得泣不成声，意识昏昏沉沉，被陈振拖出卡座，在走廊上跌跌撞撞，刚刚才走上门口的通道，一群保安提着橡胶棍跑了进来。 带队的人个子很高，至少19o公分以上，双手一横，似堵墙一样卡住通道，橡胶辊指着陈振，厉喝道：“人给我放下。” 陈振理智还在，冲不出去，没有轻举妄动。 王宏伟和马哥两人紧随其后，马哥再一次将陈振熊抱，王宏伟则把王曲往身后一拉，人往前一站。 挡在陈振身前，腋下夹着皮包，手指着对面，反而说：“把棍子全给我放下。” 这保安也不莽撞，往后一按，将橡胶辊垂了下来：“朋友，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敢在这里闹事？” 陈振仍是左手插在腰间，阻止马哥的熊抱。 马哥在那边咬着舌头，嘿呦嘿呦，一声不吭，又搬又抱，熊抱不成，又试图将陈振拔起来，可拔也拔不动，赖以自豪的摔跤手法，丝毫不起作用。 陈振左手又开始扭动，轻易挣脱马哥的熊抱。 刚想出头，王宏伟伸手拦住。 “这我知道，那你呢，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第六十四章：不该问的别问   这种话，保安一天不知道听多少。   并不当回事。   保安说道：“这个我管不着，你们打架出去打，但她是我们的佳丽，你必须给我放下。”手指着王曲。   门被堵着，出不去，王宏伟回头问陈振：“她是你女朋友？”   陈振摇头道：“不是。”   “你妹？”   “也不是。”   王宏伟瞬间火了：“那你什么神经，把人放开。”   马哥仍是死死的搂着陈振，在耳边说：“先脱身，要不然你惨了，工作都保不住，任谁都保不住你。”   这话，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高中三年同桌……   谁还没过青春？   那些年，陈振放荡不羁，逆反心理严重，把学业耽误了，可为人耿直仗义，个子极其高大，尤其爱打抱不平，在学校里还是很有人气的。   全班都叫一声陈哥，在班级里恩威甚隆。   “那你把我放开，我跟他说一句话就放人。”   马哥手一松，陈振将王曲拖了起来，那一巴掌打得并不算重，可还是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托着她下巴，擦去眼泪：“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王曲抬起头来，这一瞬间，千回百转，泪水决堤而下。   “你放开我……”王曲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往大厅里跌跌撞撞的跑去，几个浓妆艳抹的人赶紧跟上。   时过境迁，她已不再是那个高中女生。   而是情感失意，自甘放纵的夜场佳丽。   那两个中年人，只是普通的工厂主，有两个臭钱出来寻欢作乐，在零点被人打了一顿，心里怕得要命，收拾起东西从后门溜走。   王宏伟说道：“人我放了，让路。”   十几个保安将路让开，三人迈步出去，可只是刚出门口，这一群保安又再次围了上来。   个子最高的保安，手一伸，扶着王宏伟的手臂：“不好意思，这边站一会儿。”   王宏伟手一挣，人在原地站住：“干什么？不让我走？”   “麻烦你配合一下。”   保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将他们往旁边引。   王宏伟呵呵的笑道：“怎么，还得拉我在旁边打一顿？”   马哥也笑了，按着手指骨：“这个风格很零点嘛。”   而另外两个保安，居然一左一右，把陈振夹在中间，伸手就去搀住陈振的手腕。   陈振轻松挣脱，反而将两个保安的手腕反擒住：“你们干嘛，我警告你们放尊重点。”   马哥就要利落多了，人往旁边一闪，手一抄，扼上了一个保安的脖子。   左臂插进对方脖子，右手按住对方后脑勺，牢牢的控制住。   竟然来了个mma的裸绞姿势。   这保安傻了，简直人在旁边站，祸从天上来，被裸绞之后，被人扼住要害，对心理的打击极其恐怖，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   马哥稍微用力，保安被勒得眼珠外凸，脸色酱紫成猪肝般色。   声音不大，“谁敢动一下试试？”   马哥这一手，来得太过突然，他手臂极其粗壮，只需要轻轻用力，就能把人脖子折断。   一个人，就把对面十几人全部镇住。   19o的保安橡胶辊指了过来，暴喝道：“把人给我放了。”   马哥手一松，那保安几乎被勒晕过去，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下意识的往墙角滚去。   马哥双手提起，往自己这边勾了两下，向着19o的保安说：“来，不服气咱两试试。”   夏东升，则站到了王宏伟的身边。   此时门口已围了大堆的人，大厅通道里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带着一群社会气息浓重的家伙赶了出来，也有十余人之多。   出门便怒气冲冲的问：“人呢？”   她是店里的佳丽总管，也就是妈妈桑。   门口的接待一指旁边，一群人就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   看场子的人来了。   而他们一上来，保安就往后退。   王宏伟镇定自若，脸上始终挂着笑意，陈振也把两个保安放了，四个人站在一起，丝毫不惧。   一个穿着短袖，3o来岁满身酒气，带着一棍大金链子的家伙站了出来，稍微一打量，笑了。   “朋友，过来闹事不太好吧？”   妈妈桑就开始骂了起来，带着浓重的两广口音：“你个死扑街啊，居然动手打我的人，想死啦你。”   手较嗲嗲的一指：“给我上，打死他们。”   3o来岁的人叫红军，也是这一带有名的角色，他的眼力自然不一样，手一拦：“你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他打我的人，你怎么不打他呀，几个死扑街。”   “滚。”红军转身推了一把：“把她拖进去。”   “走了，丽姐。”两个穿着短脚裤，浑身精瘦的社会小伙给拉了进去。   “不好意思，女人嘛，不懂事。”   红军上前，慢条斯理的拿出烟盒，往嘴里叼上一根，掏出个zipo打火机，玩个花活将烟点上，深吸一口，叼在嘴上，眼里是迷醉的酒气，语气里带着倨傲：“你们呢，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宏伟：“把烟灭了。”   红军脑袋一偏，将耳朵凑了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把烟灭了。”   马哥劈手便将他嘴上的烟给夺了下来，折成两段。   红军简直傻了：“哟呵，你牛逼呀，哎呀……痛，痛……”   马哥随手把烟扔掉，一把抓住他头，奋力的扯了两把，晃荡记下，将红军的脸拉到自己面前：“王八蛋，你好好看看老子是谁。”   “啊，马，马哥？”天太黑，马哥穿的便装，此时凑近了看，红军简直魂飞天外：“啊，放手，马哥我错了，马哥，痛啊。”   马哥手一松：“你小子，皮痒就明说。”   “我错了马哥，我真不知道是您啊，简直大驾光临，您要来跟我打一声招呼嘛，我给您提脚捶背我也干啊。”   红军转变极快，丝毫不顾刚才的威风扫地，头还乱糟糟的，就跟马哥手搀上了，就要往迪厅里搀：“这样，今天晚上全算我的，我亲自给您赔罪，怎么样？”   马哥在万安十几年的老警，对人头面的熟悉程度，还在王宏伟之上。   手一甩：“让你的人，滚。”   “好的，好的，您老千万别生气。”   回头喝退手下的混混，连保安也一同斥退，门口散了个一干二净，红军又眼巴巴的过来烟：“这几位是？”   马哥道：“不该问的别问。”   王宏伟将烟接过：“你是这里的内保负责人？“   红军能混到这个地步，自然是八面玲珑的角色，当然知道对面是什么角色，对方问，就必须得乖乖答，丝毫不敢戏谑，也不敢再提喝酒的事：“是，朋友的场子，我帮忙看一下。”   王宏伟道：“赵宗耀也在？”   “嗯，赵总在楼上，需要见么？我马上派人去请。” 第六十五章：法外狂徒   王宏伟道：“不用，你帮我打声招呼，就说今天很抱歉，我们兄弟几个过来喝酒，没别的意思，去吧。”   “好的，好的，那您慢走。”   马哥拉着红军，到旁边附耳交代了几句，接待将车钥匙送了过来，几人便扬长而去。   送走了几位活菩萨，红军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脚步飞快的跑上二楼包厢，门口站着几个人把门，看见红军，乖乖叫了声：“军哥。”   红军问：“耀哥还在吧？”   “耀哥在标场，天哥在里面。”   把门的人推门进去，通报了一声：“进去吧。”   红军推门而入，包厢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男男女女，约莫十余人。   正中的沙上，坐着一个瘦削的年轻人，稀碎的灰色染，鼻梁高挺，嘴角下垂，搭上苍白的肤色，构成了一张略显阴沉的脸。   衬衣西裤，衣着极其精致，腿弯里放着一根金色的高尔夫球杆。   桌子上排着两行白色粉末，年轻人将鼻子凑进吸了进去。   “天哥。”红军微鞠着背走了进去，将旁边的小妞拨开，附耳说了一番。   赵昊眉一扬：“马哥？哪个马哥？”   红军附耳又是一阵说。   赵昊越听，脸色越不对劲，身子后仰，双手枕在沙上，舌头顶着脸皮，高纯度可卡因让他的瞳孔充血，笑得几分狰狞。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扫我的场子，这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没有。”红军双手合十：“人真是来喝酒的，真是误会，咱的一个佳丽被他们撞见了，就把客人给打了，真是误会。”   赵昊吸了吸鼻子：“把人给我带上来。”   红军一怔，脸色顿显慌乱：“我让人带下去了，脸打得挺重，我让人带去看了。”   赵昊眼神一转，目光极其阴蛰：“你说了算？”   “我哪敢天哥，小事而已，我都摆平了，交给我好吧。”   赵昊没说话，低头又吸了一排。   红军便扛不住了：“那我下去带人。”   一出门，红军便急得跺脚，火跑到一楼，推开佳丽办公室，里面横七竖八躺了一片，春光无限，红军看都不看一眼，进了里间。   两个姐妹，妈妈桑，正在安慰痛哭的王曲。   红军上前掀了一把，拖着王曲的脸蛋，认真看了一会儿：“你他吗嗑药了？”   妈妈桑在旁边说：“冇啦，系那两个衰仔带过来的。”   红军站起来气氛不已，喘着粗气在房间里踱步：“现在天哥要见她，看到她嗑了不打死她，你说怎么办？”   最近查得严，肃毒亮剑波及了整个云阳，赵昊三令五申，绝不能在场子里出现这种事。   王曲瞬间就吓醒了，忍住抽泣，抓起自己的包就要去推门逃跑。   被红军一把抓着手腕：“你他吗想跑？你能跑到哪儿去？”   手一撒，对妈妈桑说道：“快，走后门，带她去医院灌肠，直接住院，快。”   妈妈桑也吓到了，连连点头，两人慌慌张张的溜走。   “操他吗的，连累老子。”红军在门上狠狠一掌，要王曲出了事，马哥不把自己撕了。   硬着头皮，又来到二楼包厢，进去了坐都不敢坐，就蹲在桌子旁：“天哥，人让丽姐带去医院了。”   赵昊握着高尔夫球杆：“马上带回来。”   “我打过电话了，脑震荡，现在叫回来真要出事。”   红军这么大条汉子，包房里这么多人，牙一咬，后退两步在包房中间跪了下来：“天哥，这事是我的疏忽，您罚我吧，我认。”   头垂下，双手抱着脑袋。   赵昊提着高尔夫球棍站了起来，皮鞋尖子铮亮，也不多说，高尔夫球棍抡圆了，在红军腰间狠狠的抽了一记。   红军咬着牙一声不吭。   赵昊看起来心情不错，挥挥手，返回座位，红军则不无庆幸的退了出去。   王宏伟上车之后，一声不吭，车开得飞快，将小刘一个人扔在西林大道。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过。   才带出来第一天，就给自己这幅交代？   车开下三环路，在一处僻静的地方靠边停下，王宏伟转过头，一阵劈头盖脸的痛骂。   陈振埋着头不说话。   等王宏伟骂完过后，“我问你，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马哥手一拉：“算了，年轻人，一时冲动。”   “他冲动，冲动就考虑后果么？你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身为警务人员，居然在办案期间殴打他人，你知道这影响到底有多恶劣，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这身警服……”王宏伟抓着陈振的领子：“你这身警服都给你扒了，你他吗考个警察容易吗，你想死也别连累我啊。”   王宏伟一边骂，又转过来拍方向盘。   真的是气疯了。   马哥没坐副驾驶了，和夏东升两人将陈振夹在中间，一人抓着条胳膊，夏东升脸色比陈振还紧张，王宏伟骂得实在难听，活害怕陈振年轻气盛，要两人顶起来，非拉出去干一架不可。   陈振仍是埋着头，内心也悔得不行，只想着怎么挽回。   王宏伟说的的确没错，这件事要捅出去，没二话，辞退。   “对不起，王队，今天的确是我的错，我向你保证，绝不再有下次。”   “下次？”王宏伟又激动了：“你他吗还有下次？来来来，你不如趁早滚蛋，还有下次？”   “我……”陈振刚想分辨，马哥手给他捂在嘴上。   “好了，你骂够没有，骂够了说正事儿，接下来怎么查？”马哥说。   王宏伟吼道：“还查个屁，回去睡觉。”   这里距王宏伟家很近了，马哥便手一松：“夏东升，你看着他，打个车送他回去睡觉，一定要送到。”   陈振和夏东升下车，马哥坐回副驾驶，车子开走，王宏伟都还在拍方向盘：“真的是气死人了。”   “好了。”马哥语气重了一些：“你还有完没完了，这事我来兜着。”   “你兜？你怎么兜，这是我带的队，怎么都算不到你头上。”但脸色总算是平静了些：“那边看场子的，你认识？”   马哥点头道：“以前二道桥翻砂厂的，这小子以前跟过熊明党，他老爹认识我。”   王宏伟点头了解，因为马哥也是翻砂厂的，又问：“案子呢，他帮你办过案子没有？”   “没，他这个人不算恶，比我小三年，以前还一起读过书，初中毕业之后，就开始混社会，跟了熊明党，进青龙帮还当过堂主，他主要是人面子熟，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到零点看场子来了。”马哥说。   云阳地方大，出现过不少的蹊跷事。   熊明党，青龙帮，就要算一个。   当年的法外狂徒，熊明党，抱着来福在大街上开枪，孔八爷之前，云阳的涉黑第一案。   他极其崇拜古惑仔，自己组建了青龙帮，拉拢了不少人，可哪儿敢啊，大6就没有真正传统的黑社会。   哪敢名目张胆啊。   成立了没多久，就被打掉，枪毙了。   王宏伟说道：“那其他呢，你还有没有其他熟人？这事得遮过去，赵宗耀不会善罢甘休。”   “那又怎样。”马哥不当回事。   “监控。”王宏伟心细如：“把8点45分，到9点这一段，你懂吧？”   马哥眼一亮：“对，我差点疏忽了，我给西林那边打个电话。”   陈振这边，和夏东升两人蹲在路边等出租车。   陈振郁闷无比，夏东升则说：“陈哥，你脾气真的是火爆，好好的，你咋突然就动手了呢？”   陈振道：“我朋友，高中同学，你说，遇到这种事，我能忍得下去？”   “女朋友？”   “不是，就一般的朋友，但我和她三年同桌。”   “三年同桌，那还不是女朋友？哦，我懂了，没追上。”   夏东升一副了然的样子，贱兮兮的说：“你该不是当了三年的舔狗，到头来，没捞着肉？” 第六十六章：毁一生 陈振被呛得不轻。 “真是普通朋友，再说了，我怎么可能当舔狗，都是别人舔我好吧。” 夏东升：“你说她到追你呀？那就是有点儿意思咯，嗯，换我来我也上。” 陈振不想解释了，心烦意乱，小刘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们咋回事呢？居然让我收队，还让我打车回来，你们到底咋了？” 陈振说：“先回来吧，被我搞砸了，打车算我的。” 挂掉电话，夏东升说道：“这么早，要不咱们去吃点东西，搞两串麻辣烫？” “改天吧，我真得回去了。” 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夏东升坚持要送他到家，陈振也同意了。 坐在车上，看着倒退的街景，陈振心中无法宁静。 眼前，王曲的一幕幕像老旧默片一页页的闪过。 “陈哥，吃冰淇淋呀……” “陈哥，你等等我嘛。” “你是不是喜欢我？” “哎，没人疼就算了。” “完了，我大姨妈来了……该怎么办？” “要不你去帮我买？” 高三的毕业季，两人都喝得一塌糊涂，虽然明知他有个小女朋友，那时候陈振和小女友爱得死去活来，根本就容不下其他人。 可即便这样，两人的关系依然亲密无比。 没有点感情么？ 今天晚上他已经足够克制，被逼动手，一方面是感情因素，另一方面也有实际的考虑。 身为警务人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吸毒代表着什么。 一旦被抓一次，会记录一辈子，最直观的体现，驾照原地吊销，坐火车，高铁，住宿，现在在大力的推行实名制，以后任何事情都要身份证，哪怕是去个网吧，只要一刷身份证，都会显示吸毒记录。 要是网吧有亲和政策，说不定就举报你了。 宾馆开房也是一样，除非不遇到联合执法，记录了马上扫荡。 坐火车，高铁，先拉到站前派出所尿检，搜身，这不丢人么？ 以后找工作，稍微正式一点的事业单位，都可以查到你的吸毒记录，怎么可能录用？买社保也是一样，都是动态管控，密切监控三年，随时监控一生。 吸毒传三带，以后她的儿子，想要考警考公务员，想要从政，连政审都过不了。 还有更加实际的。 以王曲目前的状态，绝逼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大概率沾有冰毒。 吸毒人员被抓之后，会按照成瘾状态分成高中低，三个管控等级，像她夜场佳丽这种身份，一旦被抓，直接高风险，被抓第二次连社区康复的机会都没有，进去就查艾滋病，完了先拘留15天，再转强戒两年。 这可是一个女孩子…… 被钉上耻辱柱啊。 就今天，王队已经把她们盯上了，我拿什么来拯救你？ 大概率是两年强戒，进去吃水煮白菜，涮马桶，整整两年的牢狱生涯，会疯，一旦强戒，家里人也就全都知道了，她还是云阳本地人，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夜场佳丽的身份也暴露无遗。 强戒是最惨最惨的，以后没人要了，云阳都没有她立足之地，或者找个农民工嫁了，这一辈子凄凉收场。 如果是陈振，他宁可选择一头撞死。 陈振胸腔起伏不定，出租车到站。 夏东升脚跟脚的追了下车，非要把陈振送到家不可。 送到门口，亲眼看到他进了家门才嘱咐道：“陈哥，你可千万别搞事了啊，我就先走了。” 把门一关，他父母坐在家里看电视，打了声招呼就把自己关进房间，翻开通讯录，找到她前男友的电话打了过去，高三两人建立的恋爱关系。 接通，对面传来熟悉的嗓音：“你好，谁呀？” “柯正山，我陈振。” 对面楞了一会儿，随即就惊喜起来：“陈哥？是你呀，你不是当兵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同班，关系也挺不错。 陈振回来之后，心理落差挺大，他处在珠三角一带，经济达，取个老婆彩礼都好几十万，同学们一个个都混得蛮不错，要么考上名校拿年薪，要么回去继承家族事业。 而自己呢，说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这话没错。 他是在国家一类偏远地区，三类部队，这辈子最好的时光献给了部队，可什么都没捞着，多干一年，一期士官退伍，本来能多捞一些退伍费的，可他实在熬不下去，考了汉文学语言专业电大文凭，就着急的自主择业退伍。 要没个警察的身份，他都没脸和同学联系。 陈振语气毫不客气：“废话少说，你和王曲怎么回事？” 对面沉默了一阵，显然也是知道内情的：“分了啊，怎么。” 陈振问：“她现在什么样子，你知道么？” 柯正山深吸了口气，说道：“陈哥，你听我说，这事真怪不了我，她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和她就是表面关系，就牵了阵手就分了，她上大学之后咱们就没联系，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我听人说大一就打了两次胎，大二下学年就被开除了，同学里传得挺疯，之后我就真不知道。” 陈振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陈振道：“那就最好，她电话号码呢？你有没有？” 柯正山道：“待会儿我给你，但我不知道她换没换号，你是听说什么了，还是看见她了？” 陈振：“不说了，电话号码给我。” 柯正山却说道：“陈哥，你听我一句劝，你别去找她了，而且她有个男朋友，听人说很不好惹，你去了会给自己找麻烦。” 陈振职业习惯上来了：“那你知道他男朋友的情况么？” 柯正山道：“不知道，听说是社会上的，反正很不好惹。” 陈振：“先挂了，电话过来。” 没过一会儿，一条信息了过来。 陈振打开Linux系统软件，用脚本工具了一条信息过去。 “在哪儿？” 隔了约有十几分钟，提示绑定成功。 陈振第一时间调取摄像头信息，现漆黑一片，调取手机听筒作为监听设备，只听到一阵咽咽的抽泣声。 接下来查看短信，信箱里内容非常丰富，足足有1oo多条。 排在第一条，联系人，军哥：“你现在怎么样了？” 王曲：“我刚洗了胃，现在医院，天哥呢？” 王曲：“他有没有找我，你可要帮我军哥。” 军哥：“没事了，过去了，你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回来上班。” 王曲：“军哥，我不想做了。” 军哥：“那我为你安排，你还差多少钱？” 王曲：“我不知道，可能一万多。” 军哥：“那你身上钱够不够？” 王曲：“差不多吧，我再去借一点。” 军哥：“好，你把钱准备够，我去给你说情。” 看到这里，陈振心里好受了一些，她必须脱离零点。 又翻看下面的信息，第二条，就让陈振勃然变色。 联系人，居然是一个字，狗。 第一条，狗：“看微信。” 狗：“你忍心看我死？” 狗：“宝贝，我真的错了，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用生命誓，回我信息好么？” 接下来，全是苦苦哀求的内容，两人应该是在闹分手，王曲一条没回复。 翻了几十条，都是类似的内容。 陈振点开微信，微信名，我自癫狂，送的内容，赫然是一张血淋淋的图片，一条手臂刻满了纹身，一条长达1o厘米的刀伤，鲜血淋漓。 时间是两天以前。 我自癫狂：“我去死，现在你满意了吧？” 第六十七章：“狗” 知道她在医院，陈振暂时放下心。 初步判断，第一，她堕落的根源在男朋友身上。 第二，她与零点有经济瓜葛，应该是欠了别人钱。 陈振的侦查意识经过系统调整，已达到初级程度，通过那张图片分析到了有用信息，身材纤瘦，个子在1米7左右，手臂上的纹身是用针刺，图案歪歪扭扭，很大概率有服刑经历。 陈振继续往下翻信息，手机应该是中途换过，最早的一条显示2o13年3月，距今才半年时间。 和“狗”的信息内容，大部份是在争执。 将“狗”的信息全部翻完，陈振大概明白了。 王曲出去做佳丽，并不是“狗”促成的，而是早就在做。 而“狗”居然是个毒贩，涉嫌在小额贩卖，两人都毒瘾深陷，闹分手是因为“狗”沾上网络赌博输了很多钱。 越看，陈振心底越凉。 将手机颓然的一扔。 下出结论，王曲已经彻底没救了。 信息内容，有一段时间，“狗”还勒令王曲戒毒，可王曲送的信息内容，全都是问，你把东西究竟藏哪儿了？ 我就最后一次…… 你不给我自己出去买…… 诸如此类的话。 关于父母的信息，一条都没有，应该是早就知道她吸毒了。 再翻那些昵称，小艳，小爱，丽姐，云姐，之类的短信，陈振越看越绝望。 究竟要泥足深陷到什么地步？才能出如此露骨的短信内容。 陈振开始后悔了，早知道，不如送她进去强戒两年，反而是救了她。 这一瞬间，陈振的心态有了很大改变，以前办毒案他是抱着公事公办的态度，现在对毒品的痛恨深入骨髓。 究竟是怎样的魔爪，能让一个花季少女堕落到这种地步？ 陈振已不忍再看，找到“狗”的电话号码，打开脚本工具，送了一条短信过去：“老狗，在哪儿？” 几秒过后，就提示绑定成功了。 对方来回复短信：“谁是老狗？你他吗有病？” 陈振夺取了对方的手机控制权，调开摄像头权限，打开前置摄像头，画面出现一张胡子拉渣的脸，差不多三十来左右，平头，眼眶深陷，嘴里叼着烟卷。 对方是坐着看短信，手臂上缠有纱布，后面的墙壁上挂着明星海报，墙壁上贴满了各色的报纸，看样子是一个廉租房。 陈振手机截图，将他的照片保存。 然后调取短信内容，翻到最底下，他的手机应该也换过，时间显示最早在2o12年5月，和王曲的信息内容非常多。 陈振赶紧翻开，智能机的短信，都是一个联系人，全部集成在里面。 里面有七八十条，陈振翻到最底部，越看越震惊，居然是王曲主动去勾搭的他。 再翻看两人的微信内容。 陈振更加绝望。 还真是王曲去主动勾搭的他。 因为他以贩养吸，手上不缺东西，两人应该是通过朋友认识，两三天就勾搭上了，然后王曲借了1o几万的高利贷，反而是“狗”被她迷得死去活来。 那么，王曲的大概经历应该是，情场失意，大学期间，为第一个男朋友打胎两次，被学校开除之后，就开始自甘堕落，染上了毒品，从此泥足深陷，陷得巨深。 强戒，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搞清楚了两人的关系，陈振继续看信息，眼神一滞。 一个名叫张哥的微信联系人，来一条信息：“本色，2摇，3克冰，139xxxxx。” 张哥？这该不是和李波接头的张哥？ 陈振火调取键盘记录，现对方复制电话号码，粘贴，拨了过去。 陈振同步监听，背景很吵，有强烈的音乐声。 狗：“喂，是你要东西？” 对方：“嗯，我在本色，你什么时候送过来？” 狗：“马上，3oo的12oo，一共15oo，我给你个银行卡号，先把钱给我转过来。” 对方应该是一个中年人，嗓音浑厚：“不行，哪有先给钱的说法，你要是来，就到了给我打电话，我给现金，不来了就算了，我另外找。” 狗犹豫了一会儿：“好，我送，1o分钟到，把你的桌号给我。” 对方：“你要我桌号干嘛？” 狗：“少废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线人，不报就不送。” 对方：“卡座8号台，开的黑桃皇后。” 狗：“1o分钟。” 电话挂掉，陈振回到监控界面，对方的手机任何操作，他都能看到，对方点击微信，长按，删除。 然后手机晃动，一黑，应该是放进了口袋里。 陈振翻身就爬了起来。 “他要出门送货？” “这狗，也是光头的下线？” 西林大道，距离这边完全是两个方向，要走三环路，打车最少要45分钟，去拦截肯定是来不及了。 “可万一他还要送货呢？” “现在才11点不到，完全有这个可能。” 再次点开监控界面，对“狗”的手机，启动gps定位，显示在西林二路，一个叫枫叶巷的住宅小区，距离酒吧街只有1.2公里。 现在零点肯定是不能去了，案子不好查，正好抓到线索，陈振抓起衣服就走，跟父母打了声招呼便下楼打出租车。 “西林大道，本色。” 上车之后，陈振坐在后排，又再次点开监控界面，翻看“狗”的通讯录，找到“张哥”两字。 点开查看，朋友圈一条都没有，微信名就叫张哥，个人信息全无。 再翻看“狗”的通讯录，输入“张哥”查找，没有。 继续看张的姓氏，只有三个人，都是有名有姓。 陈振还是第一次接触专业毒贩，顿觉吃力，对方反侦察意识极强，倒不是什么刑侦电视剧泄密，而是一旦被抓，查的第一个就是手机。 所以通讯记录，短信内容，都会删得干干净净。 精明的毒贩，还会定期更换手机卡。 “要怎么才能搞到张哥的电话号码？” 陈振又去翻阅通话记录，没有名字的号码挺多，但可想而知，肯定是删除了的。 陈振又切换到gps定位，这家伙居然没动。 “管他的。”陈振心说：“先过去摸到他老巢再说。” 陈振挂上耳机，同步监听对方的声音，眼睛，则一直监控gps定位。 几分钟后，“狗”开始动了，下楼应该是叫了个三轮车之类，度不快，车只有2o码左右。 “师傅。”陈振拍拍司机的座位：“还有多久能到？” “看堵不堵车，不堵的话半个小时吧。” “麻烦开快点。” 1.2公里很近，监控显示，“狗”已经到了本色酒吧，将地图放大，可以看到“狗”进去转了一圈，然后才出来。 陈振分析，这家伙应该很谨慎，进酒吧踩了点，观察了对方是什么人，觉得稳妥，他才会呼叫对方，进行交易。 果然，“狗”转移到了距离酒吧2oo米的地方，给对方打去电话：“喂，我到了，本色对面，千指足浴知道么？” 对方：“嗯，知道。” 狗：“前面一点，有个过街天桥，我在桥上，穿黑色衣服，你自己过来拿。” 对方：“好，我一个小兄弟过来。” 挂掉电话，响起打火机的声音，桥上应该挺大的风，陈振调取监控画面，前摄，出现了“狗”叼着烟卷的脸，后摄，下方是一条马路，车流量很大。 果然在天桥上。 几分钟后，对方来了，对方换了个电话打过来。 “喂，我到了，前面是你么？” “是我，过来吧。” 两人应该没多说，偷偷交易之后，“狗”又开始移动，回到了他的住处。 半个小时之后，陈振终于到了，直接把车开到了枫叶巷。 “狗”的楼下。 这边是以前的老宅区，六七层高，房子应该面积很小，套一套二的老户型，陈振逛了一圈儿，很快找到入口。 进去逛了一圈儿，里面有6个单元楼。 前门，后门，两个出口。 后门地方阴暗，陈振估计，他很有可能走后门。 出去找了个吃烧烤的摊子，要了两瓶啤酒，守株待兔，心里丝毫不慌，反而有点想笑，有此利器，抓捕点罪犯简直太小儿科，坐下来慢慢等就可以了。 陈振又翻出“对方”的电话，购买人一个，拿货的一个，两个电话都记录下来。 心里又犹豫了，黑还是不黑？ 陈振可不是什么偷窥狂魔，反而告诫自己，绝不能用到工作以外的用途，这一拨人呢？购买毒品，抓还是不抓？ 即便要抓，自己以什么身份去抓？ 这可是跨区办案，他没这个权力的。 想着想着，陈振就笑了。 “要不我来个匿名举报怎样？” “直接打11o？不妥。” “要不我也来当个线人？” 说干就干，陈振可是下过社区的，对社区的警务相当熟悉，有这种好事，他不介意给对方送个大礼。 拿出手机打开百度，查看枫林巷是哪个派出所的辖区，在网上找到社区民警的联系电话，对方是钱警官。 陈振随身带着3张电话卡，此时随便换上一张，就给对方打去电话，很快接通。 “喂，你好，我举报有人吸毒。” 第六十八章：贻误战机 举报之后，至于对方怎么办，就不是陈振关心的了。 便开始注意周围环境。 这里是有待整改的内城棚户区，连物业都没有，就一个门卫室，负责管理大门，那小区里面应该是没有摄像头的。 再到周围转了一圈，道路上的几个天眼探头，都可以完美避过。 一直等到11点，终于等来消息，又是另外一家酒吧，1克冰毒。 陈振嘴角微微一翘，上钩了。 没过一会儿，“狗”便从后门出现，穿一件黑色T恤，手上缠着白色纱布，在小区后门张望了一番，沿着墙根向酒吧街走去。 陈振坐在原地没动，喝着啤酒，吃着烤串儿，对方的一切行动，都在自己的掌握当中。 对方仍是在天桥交易，不过十几分钟，又沿着原路返回。 等对方进了小区后门，陈振起身跟上，目送对方进了3单元，陈振几个箭步就射了过去，扒着栏杆向楼道上望。 感应灯逐层亮起，脚步声清晰可闻。 到三楼时，对方停下了，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好机会。” 这种老式小区，楼层不高。 陈振步子大，爆力强，两秒便是一层楼，度极快，刚好赶着对方开门的时候赶到，两人一碰面，对方根本就没来得及，就被陈振推进门去。 自己也跟了进去，顺手把门一关。 半个小时之后…… 小区后门处，闪出陈振的身影，满脸轻松，将手抄在牛仔裤的荷包里小跑前进。 转过一处偏僻的街角，便给钱警官去信息。 “枫叶巷，西林二路138号，三单元，左手边的二居室，抓获一名毒贩，现场缴获冰毒22克，麻古212颗，摇头丸115颗，毒贩已被我绑住，门是打开的，请火前往现场抓捕毒贩。” 钱警官都已经睡觉了，接到一通举报又连夜爬起来，到本色酒吧去转了一圈，果然抓到了一伙吸毒人员。 这样的情况并不稀奇，群众匿名举报吸毒人员是常事，警方也不会去深究到底是谁举报。 可现在又接到一条短信，还是同一人出的。 钱警官不禁纳闷，将电话给对方反拨回去，对方不接。 钱警官只能去信息：“你到底谁？你怎么会现毒贩？” 陈振回复信息：“**战士，扫毒先锋。” 将手机卡一换，来到小区大门对面，将一枚针孔摄像头卡在树上，确保画面正常，便转到另一条街，实时监控着小区大门。 几分钟后，一辆警车到达现场，目送着“狗”被押上警车，慢悠悠的回去取了摄像头，伸手一招，拦下出租车回家睡觉。 回家把门一关，陈振还不急着睡觉，再一次点开Linux脚本工具。 这次行动，收获巨大。 对方也配合。 嗯，可以说相当配合。 问什么就说什么了。 借此机会，陈振把毒品圈子，价格，销售情况，渠道，通通了解了一遍。 案子方面，和他的推测一样。 “狗”，的确是“光头”的下线，可对方的确狡猾，他只拿到了接头人“张哥”的电话号码，而“光头”的电话号码，他也不知道。 这样看来，对方组织严密，层级分明，设置有专门的接头人，拿货的方式，是通过藏匿交易，双方不直接碰头。 想要摸到“光头”，还真有一定的难度。 而从今天缴获的毒品数量来看，数量可以说相当巨大。 一个小小的下线，在他家中就搜出22克冰，按市场价4oo块，这里就价值过1万块，加上麻古摇头丸，一个下线手中的货，就过了5万块的总价值，而这些仅是他几天的销售量。 虽然“狗”并没全部交代，但可以根据这些推测。 那光头呢，他手上的货，到底有多少？ 岂不是个大毒枭一般的人物？ 陈振隐隐激动了，自己才刚刚打掉一个1.2公斤，又挖出一个大毒枭，自己还在见习期就连办两个大案，这是什么成绩？ 会不会直接调到禁毒大队，给个探长，副队长一样的职务？ 内心对把握案情的渴望，让陈振根本就无心睡眠。 至于“狗”和王曲的往事，乏善可陈，陈振都已经不太关心了，就是个毒贩和夜场佳丽的感情纠葛，双方互有所需，他只是苦苦纠缠罢了。 点开脚本工具，继续侦查，给“张哥”的号码，去一条短信：“你好，我是朋友介绍的，想找你拿点货。” 这一瞬间，陈振真还有那么点紧张。 结果马上就提示，绑定成功了。 陈振第一时间查看gps定位，顿时走神。 gps定位，西林大道222号，零点酒吧。 “胆子这么大？” “这群家伙，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陈振赶紧调取摄像头权限，背景是一片闪烁的灯光，眼前出现了一张狭长的脸颊，穿着衬衣，头打理得很干净，背景有嘈杂的音乐声，果然在零点酒吧。 陈振将对方相片截图。 对方的回复信息也了过来：“谁介绍的，说名字。” 陈振回复：“一个朋友，不方便透露，可以安排么？” 对方回复：“那你找错人了，没有，别再信息过来。” 接着摄像头一黑，应该是放进了兜里。 陈振再翻阅通讯记录，短信内容，微信内容，也是一条都没有，但微信的通讯录，到是有不少收获，总共有14个微信联系人。 这是专用手机，陈振下定结论。 这14个微信联系人，里面就有“我自癫狂”。 握着手机琢磨了一会儿，心里冒出个想法，“要不要先钓出来，把他抓了？” 内心深处，又突然冒出一个不由自主的想法。 有个念头在告诫他，否定他，“不行，这个案子我不能插手太深，今天已经打掉他两个下线，他会不会觉？” 陈振突然一惊，反应过来，自己毕竟道行太浅，他面对的，可不再是杨勇那一类，被毒品侵蚀了心智，已经处于半癫狂状态的愣头青。 这可是组织严密，分工明确的贩毒团伙。 自己的知识储备，完全跟不上。 再一深思，才现，自己好像真闯大祸了。 想了一番，给李晟打去电话：“师傅，睡了没？” 李晟：“你小子，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咋样？” 陈振道：“还行，我这里接到个案子，摸到了一个有组织的贩毒团伙，想让你帮我分析一下。” 李晟道：“好家伙，第一天就来大案子，可毒案我也不太懂啊。” 陈振道：“你经验丰富嘛，帮我分析一下。” 李晟：“那你说说看。” 陈振便把事情说了，明面上的线索，通通讲了一遍，今天在酒吧闯祸的事情，也一起说了。 李晟一听，也是一阵的数落：“你是得意忘形，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我真怀疑你4年的兵是白当了，这影响，我告诉你非常非常严重，警队是纪律队伍，没有哪个领导会重用不听命令的下属，王队怎么说？” 陈振也是悔不当初：“事情都生了，也只有尽力挽回，案子呢，我们今天打掉他一个下线，晚上又摸排失败，会不会惊动他？” 李晟语气都有点怒了。 “当然了，你知道战机有多重要？咱们天天都在说抓住战机，抓住战机，一旦案，动作就一定要快，你这不是明摆着贻误战机么？” 第六十九章：彻夜蹲点 简直当头棒喝。 陈振赶紧问：“那这事因我而起，我应该怎么补救？” 李晟语气又重了一些：“这事你怎么补救？你根本就没办法补救，也不需要你补救，你也不想想王队为什么连夜侦查，这是团伙作案，你们控制的第一个嫌疑人，手机肯定是我们掌握的，点子不会露，一切听王队安排就行了，你去搞什么小聪明。” 陈振这才是欲哭无泪。 早知道，应该把“狗”的电话给没收了。 “难道我真的搞砸了？” 李晟又在教诲：“我再跟你重申一次，咱们是纪律队伍，一切行动必须听指挥，只要有任务在身，绝不可以掺杂个人情绪，明天跟王队好好道歉，争取宽大处理，看看这事能不能遮过去，知道么。” 陈振点头道：“知道了，还有一个问题，我如果展了一个线人，他向我提供线报，我是不是有权向我的上级保密？” 李晟道：“当然了，你有这个权力保护线人，而且很多匿名线报，本来就无法追究的。” 挂掉电话，陈振好好的思索一番，他空有这么多技术手段，可碍于职务太低，事事掣肘，索性豁出去干一番，虚构一个线人的存在。 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要不然自己始终难出头。 一咬牙，给王宏伟又打去一个电话。 王宏伟还是接了：“什么事？” “王队，今天的事情实在抱歉，我深刻检讨……” 王宏伟不耐的打断：“检讨的事明天再说。” “等等，我还有工作汇报。” “你能有什么工作？讲。” 陈振道：“我接到一条线报，说认识一个叫张哥的，涉嫌贩毒，我有可能找得到他家，我想去看一看。” 王宏伟道：“你疯了，现在几点了，明天再说。” 陈振道：“好的，但我还是想请示一下，我可以和我的线人联系么？” 王宏伟问：“你才参加工作多久，你能有什么线人？” 陈振道：“我下社区认识的。” 王宏伟楞了一秒，终归是线索可贵：“要真的有，就先拿下来，明天再研究。” 王宏伟接着又说：“我告诉你，我只原谅你一次，休想再有下次，明天活还多，抓紧时间睡觉，挂了。” 陈振握着电话的手一松，差点没握住。 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满溢胸膛。 “有这样的队长，卖命我也干啊。” 披好衣服，将甩棍别在腰间，在冰箱里拿出牛奶灌了两瓶，喝得满嘴的奶沫子，到楼下小卖部灌下两瓶红牛，顿觉精神抖擞。 给李晟打个电话：“师傅，摩托车借我用一下。” 李晟虽然奇怪，但徒弟借个摩托车，没道理不借。 “在社区警务室呢，你去找小王拿钥匙。” 打个出租车，赶到社区警务室拿了钥匙，陈振便往西林大道。 这边的酒吧街是不夜城，现在又夏夜，人多不起眼，陈振将车靠在路边，一蹲，就是整整一夜。 眼睛始终盯着不远处的零点酒吧。 直到黎明5点2o分，天都亮了，嫌疑人才从酒吧里醉醺醺的走了出来，在路边拦了个出租车。 陈振动摩托车，赶紧跟上。 往出城方向行驶了五公里左右，到达了目的地，也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陈振故技重施，将摩托车锁在路边，悄悄的跟了上去。 对方喝得醉醺醺的，也有可能是吸食毒品的缘故，丝毫没有察觉。 对方住在二楼左手边，被陈振轻易的摸到。 勘察了一番地形之后，陈振便给王宏伟打去电话。 语气中不无兴奋：“王队，找到人了。” 王宏伟还正在迷糊呢：“什么找到人了？” “张哥，极有可能是光头的下线，我昨天晚上接到线报，到他楼下蹲了一夜，我今天看着他进屋的，现在守在他楼下，要不要组织抓捕？” 王宏伟不肯相信：“你从哪儿搞的线报，咱们现在连人都不认识，这不是瞎搞么你，早点起床回所里报道。” 陈振忙道：“是真的，我的线报非常准确，我线人也和张哥联系，我怀疑也是光头的下线，他提供的绝不会错。” 王宏伟被子一掀，爬了起来：“你线人在哪里？该不是昨晚那个女的？” 陈振，额？ 歪打正着了。 模糊处理。 “不好意思，王队，我线人要求绝对保密。” 王宏伟：“你现在守着人么？” “对，我守在对方楼下，邮政路48号，电业小区，1栋二单元，就在门卫室的右边，你们赶紧过来，我还有一张嫌疑人的自拍照，我马上微信给你。” “好。”王宏伟语气亢奋起来：“陈振你听着，一定要把他给我盯死了，要是人漏了，唯你是问。” “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宏伟这个惊喜呀，昨天是真把他气疯了，其实打人正常，干这一行的，谁还没个暴脾气，在他手上教训过的犯罪份子，能排一个加强连，他气的是不听命令，把案子搞砸了。 站在他指挥的角度，一切行动都是有安排的。 这种程度的毒贩，警觉性极高，一旦任何一个下线出了问题，他都有相对的应急手段。 出了这个岔子，对于抓捕“光头”，王宏伟几乎不抱希望，只能尽力挽救，争取把他的下线一网打尽，看看能不能找出线索，人挂网上追逃，就是最好的成绩了。 现在睡了一夜，突然抓获了接头人，让他怎么不惊喜。 赶紧打电话调集人手，让距离最近的马哥前去支援。 半个小时后，马哥一个人过来了，看见陈振一个人坐在小区的花坛里，眼眶通红，一见面就给陈振来了个熊抱。 “挺行啊，你小子，蹲了一夜？” 陈振：“嗯，我一直在这里守着，他早上5点多才回来。” 马哥把手机拿出来，点出陈振给王宏伟的相片：“是他么？太黑看不太清楚，这背景是什么酒吧么？” 陈振道：“是他，背景我不清楚。” 马哥观察了一番地形：“你是看着他进屋的？” “嗯。” 马哥拍了拍陈振的肩：“那你这里守着，我上楼顶看一下，等会儿楼上也要派人把守，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第七十章：红牌选手 王宏伟带着人过来了。 小刘，夏东升，邵野，还带了另外三个辅警，韩博，许洋，李琦，也都是2o多岁的年轻人。 邵野带着韩博，去跟小区的门卫交涉。 王宏伟带着小刘靠了过来：“人还在上面？” 陈振道：“在，早上5点多回来的，师傅，你也过来了。” 小刘道：“你在这边守了一夜？” 陈振尴尬一笑：“这都没什么了。” 王宏伟看了下表，现在7点多了，“你确定是那个张哥？” “确定。” 王宏伟：“那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2点过来报道，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陈振坚持不撤：“没事，我还熬得住，咱们着手抓捕么？” 王宏伟摇头道：“暂时不急，找人把他钓出来。” 安排了李琦和许洋守在楼下盯梢，王宏伟招手说道：“咱们先上车。” 王宏伟，小刘，马哥，坐回了车上，王宏伟便给林所打去电话。 “师傅，鉴定结果出来了么？” 万安所，林副所长办公室。 任何一宗贩毒案件，都会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 迅的挖出线索，经历了初期侦查阶段，成功抓获到李波之后，指挥权就交到了林所的手里。 第一方面，将毒品送到分局检验，认定毒品来源，可惜时间太晚，要第二天才能拿到检验报告。 第二方面，突审李波，获取对方的配合，这一点进展较大，经过一夜的思想工作，李波已经答应配合。 第三方面，将李波的手机，送到分局做电子勘验，数据恢复。 第四方面，追查银行卡资金记录。 第五方面，才是王宏伟带队出外勤摸排。 林所接到电话之后，知道摸到了中间接头人，便连珠炮的电话打过去，直接打到了检验人员手里。 林所道：“还没拿到准确报告，但来源可以认定了，冰毒纯度较高，脱氧麻黄素定量检测o.o3皮摩尔，每毫升42o纳克，跟宿永那边的大量案件认定同一，应该是东山流出来的，摇头丸是滇缅货，纯度极高，这个案件极有价值。” 王宏伟点头道：“那相片呢，能鉴定么？” 林所道：“鉴定不了，太模糊了，我们这边突审李波有了进展，有个细节，o1号嫌疑人非常谨慎，由中间人介绍之后，会亲自接见一次下线，要获得他的认可，才会给货，你联系张老三，让他把人给钓出来，看看能不能摸到o1号嫌疑人。” “好的。” 王宏伟挂了电话，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两次，对马哥说：“联系张老三。” 马哥原地打个冷战，说话都结巴了，“要，要不，换个人么？” 小刘也是脖子一缩，把头别到一边。 王宏伟：“少废话了，打电话。” 线人，具有很大的危险性，抓获零星贩卖还好，追踪大型毒贩，有势力的毒贩，就没那么简单了。 的确有生命安全的威胁。 所以一般人，干不了这事儿。 而在警方的线人当中，有红色线民，灰色特情，之外还有一种黑色线人，一级绝密，这种线人只为赏金，将性命抛之度外，连卧底都肯干。 张老三，便是其中之一。 王宏伟安排曾召勇带着两名辅警，留着盯梢，而自己带队返回了万安所，陈振借路上的机会眯了一会儿。 张老三来得极快，回万安所的半个小时，他已经在特讯室呆着了。 看到张老三的第一眼，陈振简直难以置信，这是个什么人？ 大热天的，居然穿着一件夹克外套，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脑袋上带着一顶帽子，帽檐下一张脸极其阴暗，两颊长了四五个豆子般大的脓疮，极其骇人。 王宏伟先进特讯室，小刘在陈振腰间捅了一下，“你注意点，千万别和他有身体接触，这人有aids，晚期，肚子里吞了4根铁钉，拿了牌照的。” 陈振只感觉一股冷气，直冲上天门顶。 这么恐怖的吗？ 张老三大约四十岁，吸溜着鼻子，坐在椅子上抽烟。 王宏伟隔得远远的，问道：“最近咋样？” 张老三道：“折磨啊，活不长了，赶快说事。” 王宏伟道：“规矩你懂的，钓出来1ooo，收网按缴获总价的5%。” “好。”张老三一口答应：“对方什么人？” 王宏伟道：“光头你认识么？” 张老三还挺横：“这么多光头，我哪知道是哪一个，说名字。” 王宏伟摇头：“不知道，他中间人，外号张哥，这人你听说过么？” “张哥？”张老三推了下帽檐，“我跟你讲了，说名字。” “不知道。”王宏伟用笔写下一串电话号码，递给他，两人交接纸条这个动作，都把陈振吓得不轻。 王宏伟拿出一张信息采集照，递给他：“介绍人，李波，绰号蛤蟆，以前跟过胡斌，你别说认识光头，就说你想拿货，看看他怎么说。” 张老三看了一番，嘿嘿的笑：“蛤蟆嘛，我认识，说数量。” 王宏伟道：“半条肉，两袋摇，再要两瓶小蓝片。” 一条，一公斤。 张老三愕然：“半条，玩这么大？你有这个权力？” 张老三居然把帽子掀了，这一瞬间，陈振看得几乎去世。 满头的脓疮。 还好他很快又盖上帽子。 王宏伟道：“不玩这么大，他会轻易接你的招？” 张老三点头：“玩了，先打1ooo在我卡上。” 王宏伟笑道：“怎么，不讲规矩？” 张老三不耐烦的挥手：“你先打过来再说，我怎么办事，还需要你教？” 王宏伟又笑了，这事还只能他自己垫钱，拿起手机：“报卡号。” 完成了转账操作，张老三确定钱到账，便说：“让我跟蛤蟆谈，他送走没有？” 王宏伟正有此意，张老三出面，才能彻底打消李波的顾虑。 挥手道：“去留置室。” 陈振和小刘没跟过去，他借口回去休息一会儿，在宿舍打开Linux脚本工具，他一直监控着“张哥”的电话界面，这家伙回去应该是睡了。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然后一通陌生电话打了进来，监控画面亮了起来，出现“张哥”惺忪的睡脸，应该是他被电话吵醒，看到电话进来，辨认了一下，便接了起来。 “张哥，我李波。” 陈振暗道，李波果然配合了。 张哥：“这么早，什么事。” 李波：“我有个兄弟，人很靠得住的，他在青石桥散货，量很大，前段时间不是严打么，他的货断了，想和你谈一下，你看怎么样？” 张哥：“可以啊，谈怎么不可以谈呢，但人一定要可靠。” 李波：“人绝对可靠。” 张哥：“好，回头认识一下。” 说完就挂了。 而紧随其后，一条陌生信息了进来。 “我，青石桥张老三，你可以去打听一下，红牌选手，蛤蟆是我兄弟，放点货给我，半条肉，能不能谈？” 第七十一章：我有办法找得到你 邮电小区的出租房中，张华彬捧着着手机，眼皮直跳，揉了揉通红的眼眶，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高额利润让他的心跳一阵阵加。 作为中间人，他拿的价格肯定不一样。 半条肉，一次性可以让他盈利高达5万余元。 他本来的职业，仅仅是酒吧街的一个少爷，服务于各大娱乐场所包厢之中，几年前，软性毒品刚刚流行，他就帮客人代购k粉，同行之间也积累了不少人脉，渐渐的走上零星贩卖的道路。 o9年被当场抓获，好在数量不大，被判入狱两年。 出狱之后，旧习复，又将老本行捡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以前干过的一个酒吧老板，主动找到了他，两人臭味相投，合计豁出命来大干一场，捞足两笔上岸。 酒吧老板负责进货，为他提供大量货源。 而他负责寻找下线，进行分包销售。 两人合作时间不长，便在短时间内积累了大量财富，张华彬早就被金钱冲昏头脑，按捺住激动回复信息：“可以谈，等我电话。” 张华彬马上就着手打听，给自己的一个熟人打去电话。 陈振同步监听。 “九哥，我张华彬。” 对方是个老迈的嗓音：“是阿彬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好久都不在我这里来坐了。” “好说，随时都可以过来，跟你打听个人呢，青石桥有个叫张老三的，卖药的，你认不认识？” 对方显然也是此门中人，“认识啊，那个艾滋病嘛，怎么，他找到你了？” 张华彬吓了一跳：“我操，艾滋病？我他吗神经病啊，那他还找我拿东西来着？” 对方呵呵的笑道：“所以说，你还年轻嘛，有艾滋病好啊，免死金牌，他不是在金辉那里拿货么，怎么找到你了？” 张华彬楞了一阵，他还真没接触过这种类型，可他也是坐过监的，对里面的门道很清楚，这种人，不光拘留所，强戒所，连看守所都不收，被抓了只能取保候审。 对于零星贩卖来说，还真是块“免死金牌”。 裂开嘴笑了，“我是说，他跟我说什么红牌选手，他这人信得过不？” 对方可是个老油条了，多年的老毒鬼，经济拮据，却又毒瘾深陷，此时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讹他一手的。 “人呢，肯定是信得过的，但他上家刚刚才被抓了，他却没事，有待研究啊这个。” 张华彬心里一惊：“他该不是线人吧？” 对方回道：“不好说，但他的量是真大，青石桥这边的道友都认识他，你要是搭上他那条线呢，肯定赚翻，这个样子，你到我这里来，很多事电话里说不清楚，咱们当面谈，我帮你打听打听，吃得准呢，我也认识他，我帮你约他出来。” 张华彬露出喜色：“好，九哥，要是成了，我肯定好好感谢你，我跟着就过来。” 对方毒瘾深陷，能巴结上毒贩自然是求之不得，“那就快点，我等你。” 又揪出一个老毒鬼，听起来他还是个资深人士，陈振记住他的电话号码。 挂掉电话，张华彬又给另外两人打去电话，得到的反馈都差不多，的确是道上的人。 张华彬并不是菜鸟，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他深信光哥的话，不带货，见见人，大家坐一坐，是没问题的。 即便你线人又能拿我怎样？ 所以要当面考察。 了解了一番，张华彬从床下翻出一个箱子来，拿出另一部电话，这是他两人接头的专用电话，给他的上线“光哥”拨了过去。 陈振这边，监控画面一黑，但耳机一直在当做监听设备。 “光哥。” 听到这两个字，陈振心一瞬间就提了起来，赶紧查看对方的手机界面，没有任何操作。 这怎么回事儿？ “有个情况。”张华彬的语气略有些激动：“有个很厉害的人找到我，叫张老三，青石桥的家，想在我们这里拿货，要半条肉，现货，你那里还够不够？” 对方的声音，陈振完全听不到。 只有张华彬的声音。 “稳当，光哥啊，你知道什么叫红牌选手么？”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得这种病，完全不怕死的。” “对，对，名气还可以，我一连问了两三个人，都认识他。” “好，我先去见一面再说。” “放心，我不会带多。” “好，那我先挂了。” 陈振反应过来，对方还有一部手机？ 嘴角微微一翘，露出玩味的笑容。 要是把这部手机拿到，就能摸到“光哥”。 王宏伟这边，也终于得到消息，对方回复：“可以谈，约个地方见面？” 张老三回复信息：“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三哥是什么人，我做生意从不让朋友吃亏，银行卡号过来，我先给你转1ooo订金。” 张华彬回复：“不用，我信得过你。” 张老三继续：“卡号过来，这是我的规矩，你收了我的钱，就要给我办事，这样我心里踏实。” 张华彬被整懵逼了，笑呵呵的说，还有这种好事，对张老三的印象好了几分，乖乖把卡号过去。 没过一会儿，张老三去信息：“查账。” 陈振通过监控界面，看着张华彬翻出手机银行，查询余额：2o456.oo元。 张华彬回复：“到账了，三哥够意思。” 张老三去信息：“下午3点，你到青石桥敬老院对面，到了给我电话。” 张华彬回复：“今天下午恐怕不行，我还在外地，回不来。” 张老三回复：“少来这一套，下午三点，我必须看到人，不然，就不是1ooo块钱的事了，懂么？” 张华彬看着手机难以置信，一句我操脱口而出，骂骂咧咧的说：“你这么牛逼的吗？威胁我？” 但去的信息却是：“那我尽量，可我也有一个条件，不在青石桥，地方我定。” 张老三回复：“少来，我干这一行的时候，你还在尿床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线人，下午三点，你在敬老院对面站着，穿黑色裤子，黑色衣服，手上拿一个篮球，我看到你人再说其他的。” 张华彬回复：“我在哪里去找篮球？换一个其他的，我提一条鱼怎么样？” 张老三：“可以，下午三点，我1ooo块买你出现，你要是收了钱不办事，我有办法找得到你。” 第七十二章：肃毒追源 另一边，林志恒也没闲着。 一手翻阅着卷宗，不时的盯向电脑屏幕，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双手十指翻飞，往电脑上飞的录入案情资料。 麻醉抢劫案已经认定了，这属于八大类刑事案件，上交刑大一中队，罗局长高度重视，责令一中队限时3天破案。 麻抢这边反而简单，由一中队队长刘闻钦，配合万安所案侦一队，负责勘察侦破。 通过天网监控，情报组的分析比对，出租车上的行车记录，已经初步锁定了嫌疑人，马某某，李某某，通过天网的人脸识别，锁定行踪，马上就要进入到抓捕阶段。 一中队出马，闹市区的抢劫案很快将画上句号。 “林所，鉴定报告出来了。” 轻轻的两声敲门声，侦查员杨凯旋，拿着一打复印件走了进来，抽出最上面的一张递给林志恒，安静的站在一边。 林志停下了键盘的敲击，将鉴定报告接了过来。 粗略的扫了两眼，便点开电脑上的警综软件，调出宿永的几个大案，一项一项的进行比对。 “毒品鉴定，与宿永的几个大案认定，完全同一。” 眼神又坚毅了几分，打开传真机进行扫描，一并贴到案件的word资料上。 杨凯旋将其余的复印纸递上：“另外，你让我查的12个下线的资料，都查到了，但有个问题……” 林所接过便翻了起来，头也不抬的问：“有什么问题。” 杨凯旋手里还捏着一张复印纸，此时递上，手指着左上方的相片说道：“这一个，周旭良，昨天凌晨1点钟，已经被西林派出所抓获了，现场缴获冰毒22克，麻古212颗，摇头丸115颗，据说是被人举报了。” “多少？”林所豁的抬起头来，将复印纸一把接过，仔细看了一番：“这么多？抓捕的细节呢？你问到没有？” 杨凯旋摇头道：“人不熟，对方不肯说，已经上报禁毒大队了。” “查，这是我们的案子，你马上到分局申请并案处理，把案情资料给我拿回来。” 杨凯旋点点头出去了。 林所眉头则阴郁起来。 内心嘀咕，“西林所的动作这么快？难道他们也把这条线盯上了？” 林志恒有点坐不住了。 开出半条肉的诱饵，也是对“光头”团伙的一种试探，对方敢接招，证明不了团伙的规模到底多大，但可以证明往上，还有上线。 可他一个下线就能打出22克冰毒，数百颗麻古，案件又上升一个档次。 这案子，凭他自己，可争取不过来的。 林志恒整理好起案卷的word资料，点开QQ，有一个专门的分组，师傅，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西华区公安分局，专管禁毒的汪副局长，也是林志恒的师傅。 林志恒，便是领着汪副局长的令状而来。 点出QQ邮箱，将案件资料添加附件，送。 等送成功，便给汪副局长打去电话。 语气轻柔了许多，带着微微的笑意，“师傅，我志恒，在忙没有？” 听筒里传来浑厚的男中音。 “忙，刚从瑞丽带了两个逃犯。” 林志恒笑道：“连你都亲自出马了？” 对面回道：“你说呢，一次性送了这么多人过来，还想我能清净？” 话虽如此，但能感受到汪副局长的心情愉悦。 “那你现在回来没有？” “刚到分局。” 林志恒回道：“那你看一下邮箱，我这里出了个团伙案，缴获了一个下线，毒品鉴定跟宗鹰案认定同一，冰毒是东山的，摇头丸是滇缅货，很有价值，资料都给你了，我马上出，到分局向你当面汇报。” “过来吧。” 另一边，西华公安分局二楼，左西宿舍楼。 仅仅四十来岁，留着一抹平头的汪副局长，才刚刚卸下自己的单警装备，长达两天一夜的长途火车，让他神情略有疲惫，准备趁着上午的时间休息一会儿呢，结果林志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汪炎，公安世家，三代警察，海东省警官学院，刑事侦查专业，大学本科学历，法学学士学位，兼修法医学学士双学位，业务扎实，先后入职基层派出所，独自破获12年前绑架杀人案，火提拔至刑警大队一中队副中队长，破获女富豪绑架碎尸案，连环出租抢劫案，再任西林派出所案侦副所长，主导的清网行动抓获历年杀人案逃犯4名，升任分管重案，情报副大队长，破获部督冰毒制毒案，一举缴获制毒原料重达3.5吨。 仅仅四十岁，升任西华区公安分局分管禁毒副局长。 就任以来，打掉公斤级贩毒案9个，缴获冰毒，海洛因，各类毒品上百公斤，云阳市肃毒追源的代表人物之一。 作为干部年轻化的代表人物，汪副局长更加不敢松懈。 草草的刷了个牙，便火赶到办公室，将案件资料打开，草草的浏览之后，将目光着落在毒品的鉴定报告上。 和林志恒的反应如出一辙，仍是点开警综平台，调出绰号“宗鹰”的案卷资料。 毒品认定同一。 眼神，豁然的锐利起来。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着，脑海中，全局视角渐渐展开。 一个省，总会有一个城市是毒品的集散地，但不一定是省会城市，交通方式要具有多样性，最好是有水路，偏僻的县际公路，还有复杂的山路地形，犯罪份子在运输的过程当中，会无所不用其极，或翻山，或泅渡，各种挖空夹带，或者自驾绕开各种检查站，收费站。 再一个就是有大量的棚户区便于藏身，利用城市基础建设的不完整，为自己的犯罪行为提供掩护。 地级市，反而优于副省级城市，优于省会城市。 在海东省，这个集散地不是云阳。 而是云阳隔壁的宿永市，毒品的第一集散地。 悠悠云水河畔，连接三地两界，水路的畅通，位于第二阶梯的地理环境，为毒品的运输与藏匿创造了大量的便利条件。 云阳，则是消费大区，过境城市。 东山的毒品，通过海路流向港澳东南亚，再经马六甲海峡进入东印度，远销欧洲大6。 6路方面，则经宿永，云阳，进入南湖，翻过大凉山，向云贵川陕内6城市渗透。 新型毒品，因为易制毒化学品的简易性质，迅泛滥，比海洛因更甚。 这是新一轮，艰苦而卓绝的禁毒斗争。 毒品的根源不除，始终还不了人民的清净。 代号“宗鹰”，则是其中的根源之一。 长期活跃在宿永至边境一带的毒品掮客，宿永至云阳大量的滇缅货，麻古，摇头丸，都是经过他手里流出来的。 半个小时后，林志恒赶到了，手里拿着准备好的专案组申报材料。 进门便问：“师傅，案子你看过了么？” 第七十三章：玛库音译   “看过了。”   汪副局长指着沙，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这边坐。”   两人在年龄上相差不多，林所还大上一岁，可身份却相差甚远，而且是直属上级，不敢造次，在沙上小心的坐了下来。   中间的小方桌上，小圆盖陶瓷杯，已泡好了两杯素茶。   “汪局，这案子……”   “不急，咱们先聊两句。”汪副局长手一压，稍微有点福的肚子，人往沙后面靠着：“咱两年龄相差不大，你别怪我摆什么架子，可站在领导的角度，我要好好的表扬你一次。”   汪副局长轻轻鼓掌：“干得不错，喝茶。”   林志恒波澜不惊的老脸，罕见的一红。   当初，他可是领着汪副局长的令状去的万安所。   “过奖了，汪局，我还没干出成绩。”   汪副局长笑道，低沉的男中音舒缓平坦：“你还记得，当初你下万安所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林志恒点头道：“记得，你让我踏踏实实，静下心来，好好的干个三五年，稳扎稳打，力求在三五年内，把毒情给彻底的遏制住。”   “不错。”汪副局长话锋一转，语气豁的严厉起来：“可结果呢？毒是越扫越多，毒情越扫越重，毒贩也越藏越深，刚刚缴获了1.2公斤，这才过了多久，又冒出来一个大案团伙？这代表着什么？”   林志恒一个我字没说出口，被噎住了。   这是先给个甜枣再打一棒子？   汪副局长继续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起来。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任重道远，咱们肩上的担子还重，还需要再接再厉，将这些隐藏的毒贩，给我通通的挖出来，三五年内，把这批毒瘤……”   汪副局长大手一挥。   “给我彻底的铲除啰。”   “是，汪局。”林志恒刷的起身，立正，人像打了鸡血似的“我保证完成任务。”   汪副局长表情肃穆，可心里悄悄乐呵得不行，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中央党校上得，自己这领导水平，日益见涨的嘛。   点了点沙扶手：“坐，搞那么正式干嘛，你别怪我语重心长，总之不能懈怠，务必再接再厉，切不能得意忘形。”   “谢谢汪局，案子你看过了吧？”林志恒问。   汪副局长早有准备，沙扶手上放着一份资料。   “你怀疑这批麻古是宗鹰的货？”   林志恒点头道：“对，我有这个怀疑，货肯定是滇缅的，你觉得呢？”   麻古，是泰语玛库的音译，它是一种合成的冰毒片剂，苯丙胺的盐酸盐结晶之后，成为甲基苯丙胺，就可以拿来直接吸食了，境内的制毒工厂，多偏向于甲基苯丙胺的加工制作，简单。   而麻古的加工工艺，则要复杂得多。   结晶成甲基苯丙胺之后，需要研成粉末，再加上咖啡因，香料，色素，含量只有5%-25%之间，却可以获得额外的欣悦感，成瘾性也更加强烈，加工成片剂可以获得更多利润，但配方却是滇缅的不传之秘。   境内的诸多制毒工厂研制麻古，基本都以失败告终，成品极其容易烤糊，服食后会有大量的副作用，如出现强迫症，被害妄想症，头痛，呕吐，严重的直接精神分裂，等等附加症状。   只有滇缅的货，最为稳定，走货渠道一般是通过南云的西双版纳，经川陕呈扇面流通。   而滇缅货的畅销，又与海洛因的走私密切相关。   能把一类毒品从境外带至沿海，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都是大型的走私集团。   “宗鹰”案，则是其中之一。   此人行踪诡秘，与掸邦军和佤邦直接交易，据说还有境外雇佣兵团的服役经历，精通枪械追踪和野外生存，组建的团伙层级分明，好几次就差最后一步就摸到他，可仍是功亏一篑。   半年之前，宿永警方查获了一批巨额毒品，一辆运送木材的货车当中，整辆车的木材都被挖空了，缴获麻古4oo余公斤，海洛因2oo公斤，令他元气大伤，逃出境外去了。   目前仍不知所踪。   汪副局长微微摇头，居然一口否定：“不是，你们之前打掉的1.2公斤海洛因，不是摸到了一个马红运么，毒燕的上线，我这边的线报，他前段时间带了很大一批货进来，是他放出来的。”   林志恒，毕竟职务低微，情报来源是比不上的，闻言不无惋惜。   要是摸到宗鹰，哪怕是任何一丝的蛛丝马迹，他可就达了。   林志恒又说道：“那这个马红运呢，我这个案子摸到了中间人，盯上了1号嫌疑人，我向他要一批麻古吧，到时候再跟你比对一下？万一是摸到宗鹰了呢？”   林志恒还不肯罢休。   汪副局却微微摇头：“想太多了，宗鹰你暂时别想，这批货肯定是马红运带进来的。”   林志恒道：“噢，您这么认定？”   汪副局长呵呵一笑，他的眼光，自然不一样。   十几年的老警察了，每到一处都是连破重案，大案，积年大案，任分管禁毒副局长以来，曾多次深入边境，甚至出境了解毒品渠道，本地的销售情况也掌握在他手里。   汪副局长笑着说：“看来你还挺不服气，行吧，我就跟你捯饬捯饬，这个毒品的来源问题。”   林志恒眼神一亮：“还请汪局指点。”   汪副局长说道：“其实嘛，这个冰毒是最不好查的，合成容易，技术门槛不高，哪怕云阳本地也有大大小小的制毒窝点，有些人一锅十几二十克的制，也忙得不亦乐乎，转移方便，来源庞杂。”   手指点在沙的扶手上，语气坚定：“但，海洛因，麻古，基本上有一批算一批，来源方面，都在我们的掌握当中。”   林志恒微微点头。   汪副局长讪讪一笑，颇为自嘲的说：“可掌握归掌握，却通常是后知后觉啊，这些人的运毒方式简直太脏了，无所不用其极。”   汪副局长掰着指头说道：“人体藏毒，改装夹带，尤其是冷藏车冻库藏毒，给冻成冰块搞在里面，混合肉臭腥味，混淆警犬鼻息，现场根本就查不出来，人体藏毒呢，那就更难觉，除非有准确线报，更是很难查出来，城际交通，一个城市每天的客流量能达到多少？一个根本无法统计的数字嘛。”   继续说：“我们要打，就只能从毒贩的根源上寻找，一个一个集团的打掉，顺藤摸瓜，摸到下线放上线，贩毒的人都一个德性，他始终还会再犯，就不愁抓不到他。”   林志恒仍是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那，这批麻古的来源方面，是和马红运也比对上了？”   汪副局长点头，将右手边的资料递给林志恒。   “你自己看。”   林志恒赶紧接过，没翻几页就勃然变色。   “赵昊？马红运和赵昊有联系？” 第七十二章:追源 另一边，林志恒也没闲着。 一手翻阅着卷宗，不时的盯向电脑屏幕，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很难想象四十岁的人，电脑能耍得这么熟练，双手十指翻飞，往电脑上飞的录入案情资料。 麻醉抢劫案已经认定了，这属于八大类刑事案件，上交刑大一中队，罗局长高度重视，责令一中队限时3天破案。 麻抢这边反而简单，由一中队队长刘闻钦，配合万安所案侦一队，负责勘察侦破。 通过天网监控，情报组的分析比对，出租车上的行车记录，已经初步锁定了嫌疑人，马某某，李某某，通过天网的人脸识别，锁定行踪，马上就要进入到抓捕阶段。 一中队出马，闹市区的抢劫案很快将画上句号。 “林所，鉴定报告出来了。” 轻轻的两声敲门声，侦查员杨凯旋，拿着一打复印件走了进来，抽出最上面的一张递给林志恒，安静的站在一边。 林志恒停下了键盘的敲击，将鉴定报告接了过来。 粗略的扫了两眼，便点开电脑上的警综软件，调出宿永的几个大案，一项一项的进行比对。 “毒品鉴定，与宿永的几个大案认定，完全同一。” 眼神又坚毅了几分，打开传真机进行扫描，一并贴到案件的word资料上。 杨凯旋将其余的复印纸递上：“另外，你让我查的12个下线的资料，都查到了，但有个问题……” 林所接过便翻了起来，头也不抬的问：“有什么问题。” 杨凯旋手里还捏着一张复印纸，此时递上，手指着左上方的相片说道：“这一个，周旭良，昨天凌晨1点钟，已经被西林派出所抓获了，现场缴获，据说是被人举报了。” “多少？”林所豁的抬起头来，将复印纸一把接过，仔细看了一番：“这么多？抓捕的细节呢？你问到没有？” 杨凯旋摇头道：“人不熟，对方不肯说，已经上报禁毒大队了。” “查，这是我们的案子，你马上到分局申请并案处理，把案情资料给我拿回来。” 杨凯旋点点头出去了。 林所眉头则阴郁起来。 内心嘀咕，“西林所的动作这么快？难道他们也把这条线盯上了？” 林志恒有点坐不住了。 开出半条肉的诱饵，也是对“光头”团伙的一种试探。 案件又上升一个档次。 这案子，凭他自己，可争取不过来的。 林志恒整理好起案卷的word资料，点开QQ邮箱，找到分管禁毒的汪副局长。 将案件资料添加附件，送。 等送成功，便给汪副局长打去电话。 语气轻柔了许多，带着微微的笑意，“汪局，我志恒，在忙没有？” 听筒里传来浑厚的男中音。 “忙，刚从瑞丽带了两个逃犯。” 林志恒笑道：“连你都亲自出马了？” 对面回道：“你说呢，一次性送了这么多人过来，还想我能清净？” “那你现在回来没有？” “刚到分局。” 林志恒回道：“那你看一下邮箱，我这里出了个团伙案，缴获了一个下线，毒品鉴定跟宗鹰案认定同一，很有价值，资料都给你了，我马上出，到分局向你当面汇报。” “过来吧。” 另一边，西华公安分局二楼，左西宿舍楼。 仅仅四十来岁，留着一抹平头的汪副局长，才刚刚卸下自己的单警装备，长达两天一夜的长途火车，让他神情略有疲惫，准备趁着上午的时间休息一会儿呢，结果林志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汪炎，公安世家，三代警察，海东省警官学院，刑事侦查专业，大学本科学历，法学学士学位，兼修法医学学士双学位，业务扎实，先后入职基层派出所，独自破获12年前绑架杀人案，火提拔至刑警大队一中队副中队长，破获女富豪绑架碎尸案，连环出租抢劫案，再任西林派出所案侦副所长，主导的清网行动抓获历年杀人案逃犯4名，升任分管重案，情报副大队长，破获部督冰毒制毒案，一举缴获。 仅仅四十岁，升任西华区公安分局分管禁毒副局长。 作为干部年轻化的代表人物，汪副局长更加不敢松懈。 草草的刷了个牙，便火赶到办公室，将案件资料打开，草草的浏览之后，将目光着落在毒品的鉴定报告上。 和林志恒的反应如出一辙，仍是点开警综平台，调出绰号“宗鹰”的案卷资料。 毒品认定同一。 眼神，豁然的锐利起来。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着，脑海中，全局视角渐渐展开。 一个省，总会有一个城市是xx的集散地，但不一定是省会城市，交通方式要具有多样性，最好是有水路，偏僻的县际公路，还有复杂的山路地形，犯罪份子在运输的过程当中，会无所不用其极，或翻山，或泅渡，各种挖空夹带，或者自驾绕开各种检查站，收费站。 再一个就是有大量的棚户区便于藏身，利用城市基础建设的不完整，为自己的犯罪行为提供掩护。 地级市，反而优于副省级城市，优于省会城市。 在海东省，这个集散地不是云阳。 而是云阳隔壁的宿永市，毒品的第一集散地。 悠悠云水河畔，连接三地两界，水路的畅通，位于第二阶梯的地理环境，为xx的运输与藏匿创造了大量的便利条件。 云阳，则是消费大区，过境城市。 新型xx，因为易制毒化学品的简易性质，迅泛滥，比海洛因更甚。 这是新一轮，艰苦而卓绝的禁毒斗争。 毒品的根源不除，始终还不了人民的清净。 代号“宗鹰”，则是其中的根源之一。 半个小时后，林志恒赶到了，手里拿着准备好的专案组申报材料。 进门便问：“汪局，案子你看过了么？” 第七十三章：你叫我怎么拱手让人 “看过了。” 汪副局长指着沙，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这边坐。” 两人在年龄上相差不多，林所还大上一岁，可身份却相差甚远，而且是直属上级，不敢造次，在沙上小心的坐了下来。 中间的小方桌上，小圆盖陶瓷杯，已泡好了两杯素茶。 “汪局，这案子……” “不急，咱们先聊两句。”汪副局长手一压，稍微有点福的肚子，人往沙后面靠着：“咱两年龄相差不大，你别怪我摆什么架子，可站在领导的角度，我要好好的表扬你一次。” 汪副局长轻轻鼓掌：“干得不错，喝茶。” 林志恒波澜不惊的老脸，罕见的一红。 当初，他可是领着汪副局长的令状去的万安所。 “过奖了，汪局，我还没干出成绩。” 汪副局长笑道，低沉的男中音舒缓平坦：“你还记得，当初你下万安所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林志恒点头道：“记得，你让我踏踏实实，静下心来，好好的干个三五年，稳扎稳打，力求在三五年内，把毒情给彻底的遏制住。” “不错。”汪副局长话锋一转，语气豁的严厉起来：“可结果呢？毒是越扫越多，毒情越扫越重，毒贩也越藏越深，刚刚缴获了1.2公斤，这才过了多久，又冒出来一个大案团伙？这代表着什么？” 林志恒一个我字没说出口，被噎住了。 这是先给个甜枣再打一棒子？ 汪副局长继续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起来。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任重道远，咱们肩上的担子还重，还需要再接再厉，将这些隐藏的毒贩，给我通通的挖出来，三五年内，把这批毒瘤……” 汪副局长大手一挥。 “给我彻底的铲除啰。” “是，汪局。”林志恒刷的起身，立正，人像打了鸡血似的“我保证完成任务。” 汪副局长表情肃穆，可心里悄悄乐呵得不行，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己这领导水平，日益见涨的嘛。 点了点沙扶手：“坐，搞那么正式干嘛，你别怪我语重心长，总之不能懈怠，务必再接再厉，切不能得意忘形。” “谢谢汪局，案子你看过了吧？”林志恒问。 汪副局长早有准备，沙扶手上就放着一份资料。 “你怀疑这批麻古是宗鹰的货？” 林志恒点头道：“对，我有这个怀疑，你觉得呢？” 汪副局长微微摇头，居然一口否定：“不是，你们之前打掉的1.2公斤海洛因，不是摸到了一个马红运么？毒燕的上线，我这边的线报，他前段时间带了很大一批货进来，应该是他流出来的。” 林志恒，毕竟职务低微，接触的情报有限。 汪局这么说，那就是证据确凿。 却又不无惋惜。 要是摸到宗鹰，哪怕是任何一丝的蛛丝马迹，他可就达了。 林志恒又说道：“那这个马红运呢，你这边有线索么？我这个案子摸到了中间人，盯上了1号嫌疑人，我向他要一批麻古吧，到时候再来比对一下，万一真是摸到宗鹰呢？” 林志恒还不肯罢休。 “想太多了，宗鹰你暂时别想，这批货就是马红运带进来的。” 汪副局长，将右手边的案卷递给林志恒。 林志恒接过来看了一番，这里记载的是分局禁毒大队的材料，翻了几页，勃然色变。 “赵昊，马红运和赵昊有联系？” 汪副局长意味深长：“是他。” 林志恒转瞬便欣喜不已，赵昊的名字，出现在材料当中意味着什么，地方上的优秀企业家，市府和招商引资这一块儿，会比较重视，只要不出太大的问题，一般…… 除非…… “那，咱们确定是要动他了？”林志恒问。 汪副局长拿起茶杯小抿一口：“动，他这批人不除，地方上根源仍在。” 欣喜过后，林志恒放到一边。 东行区的事情，他无权插手，不论怎么办，都落不到他林志恒头上。 可“光头”这条线，却是万安所的案，是一定要把握住的。 “那行，我这边警力充足，生面子多，需要抽调，随时等您指示。” 将手中的专案组材料递了过来。 “汪局，还是说说我的案子，我这个案子比较复杂，下线较多，我现在中间人已经上套了，搞不好又是个公斤级的大案，我打算成立专案，总指挥由您领衔，万安所，联合宋队的一中队，一起侦办，您看怎么样？” 一脸希冀的望着汪副局长。 “你呀。”汪副局长接过，翻了两页：“就想着捞成绩。” “可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人家西林所早就盯上这条线了，昨天还扫了一个下线，缴获比你们大多了，人都给送分局来了，这案子你怎么立？” 林志恒内心，叫苦不迭，对方度比自己还快。 而战绩上，自己这边缴获1.4克冰，对方缴获22克，还有数百颗缅马，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等级。 林志恒要知道，这人是陈振送给别人的，能把他活活掐死。 案子，是肯定要争的。 仍坚持说：“可案子，是咱们万安的，案子在西林那边搁那么久，人都已经坐大了，光是明面上的下线，我就掌握了12个，触目惊心啊汪局，可他们呢，能有什么进展？只要是我们的案子，跨区抓人也是份内的事。” 又拍着材料说：“而我们万安所，案一天，早上案，仅仅一天时间，我们摸出了12人下线，不仅摸到了中间人，还把中间人给钓了出来，进展神啊，要这样的团伙，放在我们万安所，你觉得他能做这么大么？” 说着都有点激动了。 “我不管了，这案子必须交给我办。” 汪副局长脸色一肃：“胡闹，林志恒，我知道你有能力，可能力归能力，辖区的情况不一样，你就说说，这两年，我给你的嘉奖，表扬，一个都不少吧，就不知道大局为重？” 林志恒有点红脸了：“我怎么就不大局为重了，汪局，我也要考虑手下的兄弟们，你就说，我到是捞到了嘉奖，可咱们手下的兄弟，捞到什么了？” “他们每天加班加点，已经成日常咱就不说了。” “每天面临着生命危险，还有物质利益的诱惑，咱也不说了。” “他们为了头上的警徽，所付出的委屈和代价，他们毫无怨言，咱也不说了。” “可每当我看到他们拿着微薄的工资，还要瞒着家人，哄着家人，他们到底为什么呀？” “就为这一点荣誉，他们呕心沥血。” “我手下一个干警，才刚入职两个月的见习警察，就一个人，昨晚整整盯了一夜，眼睛都没眨过，他这是为了什么？” “我的徒弟，王宏伟，你知道他和什么人打交道？张老三啊，这种人我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可我手下的干警，无怨无悔。” “不跟，也就算了，可我现在干出成绩了，你叫我怎么拱手让人？” 第七十四章：部督专案 林志恒一通连珠炮的叫天屈，汪副局长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可是号称阎王，铁面无私，当年也以脾气火爆著称。 将案卷材料一拍。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干咱们这一行的，哪个没有委屈，你手下的干警委屈，我手下6oo多名公安干警就不委屈了？收起你这卑微的说辞，干咱们这一行，就必须有这个觉悟，要以大局为重。” 汪副局长微微喘着粗气，努力的按捺着胸中情绪。 就只想大手一挥，撵人了。 可终归是自己的兵。 “志恒啊，你冷静一点，这个事情，我不怕明跟你说，不光你林志恒没份，我西华区公安分局仍然没份，兄弟单位东行区公安分局，依然没份，通通不够格。” 起身，从档案柜里拿出一份绝密材料，案卷上打着火漆封印，只对林志恒亮了一下，又放进柜子里锁好。 “这是省厅联合市局的行动，1号嫌疑人马红运，部督案件，由市局尹局长亲自领衔，就连我也只是专案组成员而已，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捞破天？” 林志恒抬起头来：“部督了？” 大脑迅的冷静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冷静的，到了他这种程度，早就喜怒不形于色，只关乎争取问题。 汪副局长点头道：“部督，这个案子你插手不上，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把中间人打了，能缴获多少算多少。” “至于光头，你能摸出来就摸，摸出来了交给禁毒大队，摸不出来就算了，要摆正自己的身份，知道么？” 林志恒暗自点头，汪局说得一点没错，这案子只能摸到这儿了。 可仍不甘心，又换上一副殷勤的笑脸：“那咱们万安所呢，案子侦办，咱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嘛，要不，您把我也调进专案？” 汪副局长笑了，对着林志恒指指点点：“你呀，鬼精。” 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步，考虑了一番。 这个事，是要给林志恒一个说法。 对方出了力，也不能完完全全的摘出去。 抬起头来：“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不行，光挂个名像什么话，要进，就派个能干实事的来，面孔要生，做事要稳，还要和案子直接关联。” 林志恒大喜过望。 部督案件，都是众多兄弟单位的联合动作，案件周期长，甚至会持续一两年的时间，有自己人进专案，就能了解案件的第一动向。 就能把握住机会。 与案件直接关联，王宏伟，小刘，马继光，陈振。 王宏伟是绝对不行的，万安所这么多事，要少了王宏伟，他一个人可玩不转。 小刘也不行，这是个人才，绝不能放。 马哥十几年的老警，想法太多。 思来想去。 “行，我手下有一个合适人选，才刚来的见习，脸孔绝对够生，你放在哪里用都可以，胆子也大，办特情很有一手，我等会儿把他叫过来你看看？” “见习？”汪副局长都懵了：“你派个见习给我，你们万安所就没人可用？” 林志恒笑道：“是，见习，但这个见习可不一般，在罗局长那里都是挂了名的，前段时间缴获1.2公斤，这案子就是他和他师傅，一手办过来的，人还是他亲手抓的，空手和歹徒持刀对抗，英勇负伤，所里正在做他的二等功材料，非常优秀的一个小伙子，现在跟着我干，你也肯定听说过。” 汪副局长眼神亮了起来，公安系统极重新秀，万安所崛起了一个好苗子，还办出大案，他当然知道了。 不仅知道，材料还是他一手批的。 案件展极其详细。 “你说陈振？” 林志恒重重点头：“对，就是他，我也打算大力的培养他，正好放在你这里镀镀金，他这人有股锐气，敢打敢拼，好好培养一下，是个独挡一面的好苗子，就是文凭低了点，其他没什么问题。” 汪副局长也极重人才，他还年轻，这辈子干到个副部都大有希望，有好苗子，能重用的好苗子，当然要收归麾下。 也下意识的，会为他考虑前途问题。 能用到什么程度，都是要斟酌考虑的。 才能给人才清晰定位。 汪副局长说道：“文凭可是硬伤，我看过材料，他只是个高中兵吧，这样的学历，是很难走上领导岗位的呀。” 林志恒点头道：“是，高中兵，但他有电大专科文凭，关于这个方面我已经想过了，公安大学，禁毒专业，不是有在职研究生么？我想让他报这个，在南云培训，一年有六个月，咱们万安所也有名额，但需要您审核才行。” 汪副局长脸上就很欣喜了：“嗯，这个不错，学历搞定，履历足够，回来还能进入省厅的人才储备库，仗着这个二等功在，扶得起来，可关键是他自己，他一个区区的高中学历，他能学得进去不？不要咱们枉费心思，搞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浪费时间呐。” 林志恒呵呵一笑，笑得几分蹊跷，连自己都不肯置信。 “这个，那你更加放心了，我安排刘云带他，结果怎么说？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学很多，他好像还会勘验，还懂得马库斯试剂，能文能武的典型，这个绝对没问题，你尽管放心。” 汪副局长凌乱了。 刑事勘验，刑事化验，这可不是高中兵能掌握的。 “你骗我吧？” “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骗你，不信我带人过来，你亲自看了就知道了。” 汪副局长抚掌道：“好，不错，是个好苗子，你回去把他档案传过来，就让他先进专案组，等这个案子办了，我亲自见见他。”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多争也没意义。 也不在专案上面继续坚持，能进部督专案，这收获反而还大一些。 借此机会，林志恒还能和市局加深联系。 林志恒便站了起来，满脸喜色的说：“行，汪局，我回去就把档案给你过来，那我就先走了。” “嗯，不要有心理负担，东行区那边，也不用太多顾虑，点到为止，但该出的成绩照出，接头人案子一定办得漂漂亮亮，我才好为你力，去吧。” “好，谢谢汪局。” 出了分局，已经12点多钟，林志恒便给王宏伟打去电话。 “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王宏伟道：“三点接头，画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坐镇。” “好，你先安排外勤组的行动，我2o分钟到。” 王宏伟又问：“专案办下来没？” “这个我回来再说，先全力办好这个案子，争取把1号嫌疑人摸出来。” 第七十五章：2号目标 “好的，那我先布置一下外勤方案。” 挂掉电话，王宏伟便转过头来，看向张老三。 刚刚张老三的一番骚操作，着实亮瞎眼。 王宏伟极其满意，跟这种人合作就是省心。 又忍不住笑，打趣的说：“架子还挺大啊，三哥，接下来怎么办，表一下意见？” 张老三也不客气，将夹克裹紧：“让你的人撤，别跟上来，他要是有人把风，你们跟过来肯定露馅儿。” 王宏伟点头道：“行啊，我信得过你，可以放手让你去办，但你去哪里谈，必须告诉我。” 张老三道：“去我家，但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要是看到半个你的人，马上撤，我绝对不管。” “行。”王宏伟仍是一口答应：“我的人，绝不会出现在你视线以内，老规矩，这个带上。” 王宏伟拇指一挑，手里跳出个打火机般大的黑盒子。 张老三一把接过：“那走了，等我消息。” 张老三一走，案侦二队就火行动。 勤务师姐端出一大盒对讲机，附骨式耳机，刑侦相机，警用单筒望远镜，绑扎带，工具箱，人手一份，给每个人都分到位。 王宏伟将对讲别在腰后，一个个办案队员娴熟的收拾装备，塞好枪套，将耳机塞好，调频，调试对讲信号。 王宏伟吩咐道。 “高空侦查，分三组占据制高点，时机紧迫，大家都机灵点儿，记住，宁丢勿醒，千万不可勉强。” “马哥，负责2组，带两个人到青石桥敬老院，占据制高点，注意隐蔽。” “小刘，夏东升，3组，去把陈振也叫起来，上张老三对面天台，这个点一定要给我卡稳了。” “其他人一组，跟我走。” “目标代号，2号，现目标随时向我汇报。” “就一个目标，大家都给我盯死咯。” “带好自己的家伙，2组，3组，出。” 陈振这边，在宿舍里同步监听，小刘一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夏东升，背着个黑色旅行包。 “快，睡醒了跟我走。” 陈振是明知故问：“出任务了？” “快，时间紧呢。”小刘催了起来：“铐子这些都不用带，穿好衣服就走，快点啊，楼下等你。” 陈振下楼，结果三个人都没车，只好打了个出租，来到青石桥水产市场，背后有一片密集的棚户区，里边儿污水横流，小刘带着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栋楼前。 观察了一番，指着对面的一栋楼，对两人说道。 “看见没，四单元，三楼，铁护栏，阳台上有一颗红色的三角梅树，左边堆着一架床板，上面盖着油布，杆子上挂着衣服。” “就这间房，把他认准了，这是张老三的家。” 陈振抬头一看，护栏上生满了锈迹，阳台上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记住了没？四单元，三楼。” 陈振和夏东升同时点头：“记住了。” “这里。”小刘指着刚进来的通道口：“这里是唯一的出入口，等会儿嫌疑人会从这里进来，这里一定要盯死了，看到人就跟王队汇报。” “嗯。” 小刘将夏东升背上的旅行包摘了下来，自己背上。 “走，咱们上天台。” 陈振忽的明白过来：“咱们上楼监视？” 楼并不高，小刘带着两人来到六楼，往头顶一望，居然被锁上了。 撕开旅行包，从里面居然拿出把榔头，将挂锁敲掉。 这事儿，显然干了不止一次。 连踩点都省去了。 完全是轻车熟路。 楼上有住户栽了花花草草，还有一部石桌，几条椅子，还挺好个去处。 小刘将旅行包放在桌上拉开，捡出两根单筒望远镜。 走到天台左手边的夹角，向下观察了一番，这里可以看到楼下的进出通道，对陈振招手，楞了一楞，估计是觉得挺不靠谱，转而对夏东升说道。 “夏东升，你到这里来，这里是第一观察点，你盯着这里。” 夏东升就要老实多了，“嗯，现在就盯吗？” 小刘看了下表，才12点多，“还早的呢，你先熟悉一下环境，熟悉一下设备。” 夏东升也是一样，刚跟了案侦二队，还是第一次高空侦查，拿着望远镜欣喜的鼓捣起来。 陈振心痒难耐，一不留神的功夫，已经把三脚架给支了起来，搬到右手边，提了根望远镜，往架子上捯饬。 “嘿嘿，有这个多省事儿，可这玩意儿，咋卡不进去啊？” 小刘赶紧给搬了回来，三脚架上，已经被卡出了印。 “这明显不配套的嘛，卡相机的，你给卡坏了怎么办。” 架子搬到天台中间，正对着张老三家的位置，将刑侦相机架在了上面，调试好角度，只露出一个圆弧截面。 对方上钩了，张老三会走到阳台，向这边打暗号。 出什么问题，也会到这里求救。 陈振又过来捯饬，被小刘一把推开。 “别动，我才是第一观察点。” “那我干嘛？” 小刘捏着耳麦：“王队，王队，呼叫王队，三组到位。” “收到，注意隐蔽。” 转过头来：“时间还早，要不你下去打包几个盒饭？” 陈振也混不吝的，果然就去了，三个人坐在天台吃着盒饭，喝着红牛，楼顶的风也正好。 马哥这边，就没那么轻松了。 时间紧迫，这边的地形完全不清楚。 去找到敬老院这边，天台的位置不对，他只能去找了住宅区的门卫，敲开一户住家户的门，取得了对方的同意，在对方阳台上架设侦查设备。 王宏伟这边，7个人，两辆车，卡着5oo米左右的距离，将车停在一处路边，卡着路口，拿出一部耳机带上。 刚那个小黑盒，是蝙蝠型数字监听，这部耳机就是接收设备。 张老三只要走近目标地点，就能接收到监听信号。 另外一辆车，卡在另一处路口待命。 “苍蝇儿，苍蝇儿，呼叫蚂蚁儿，收到请回答。” “大灰狼，大灰狼，我是小绵羊，收到请回答。” “都给我严肃点，现在是1点2o分，各小组收到请回复。” “3组到位，没有现目标，一切正常。” “2组到位，但视角不好，我看看能不能调整一下。” 不到两个小时，精心布置的拉网行动，展开序幕。 2点3o分左右，王宏伟耳机里传来噪音。 “鱼饵到位了，2组把精神给我打起来，现目标立刻汇报。” 仅仅过了一两分钟，对讲里便传来马哥低沉，略带兴奋的嗓音。 “王队，王队，2组呼叫，现，2号目标。” 第七十六章：只报告有价值信息 青石桥123号，福音敬老院。 这是由三个基督教徒起的，半福利，半盈利性质的民营敬老院，总投资数千万元，院中不仅有教堂，钟楼，还有一座自建颐养天年老年公寓，建筑面积3ooo多平方米。 云阳市，最好的敬老院之一。 但它的收费却并不高。 一间单独的老年公寓，租金加生活费，还加医疗护理，每个月不过1ooo元钱。 可需要严格审核。 必须是极度困难的家庭，才能享受到这种福利。 张老三的母亲，就住在这里。 2o11年12月1日，第24个世界艾滋病日，基督徒于艾滋患者同行活动，在云阳同步展开，敬老院放出了珍贵的2o位名额，张老三提前了三天排队，经过韩院长面试之后，才取得的入院资格。 他格外珍惜。 院长办公室。 张老三换上了干净的白色衬衣，西裤，脸上贴满了创可贴，打上了厚厚一层粉底，也掩不住满脸的灰败神色。 干涸，枯萎，双眼蒙上了一层灰雾，生命将走到尽头。 张老三两手也贴满了创可贴，将厚厚的一沓钞票，用双手放在韩院长的桌子上。 在韩院长面前，张老三卸下所有伪装，两眼饱含着泪。 “韩院长，您帮忙点一点，我这里总共有34ooo块钱，我想，先交满两年的，您看可以吗？” 韩院长5o多岁的女人，皮肤白皙，一双眼怀着悲天悯人。 望着张老三的喉部，一片殷红。 把钱推到一边：“你要注意啊，咽部都开始出血了，痰中有血没？” “有一点，但都不重要了，我肝部的恶性肿瘤骨转移，可能还有三四个月，我，我……”张老三喉头哽咽：“可能就照顾不了她了。” 两行眼泪滚落：“还剩下一万块钱，我想留着我妈买药，这两年要是没病，就给我妈再续交一年，还差2ooo块钱，我过几天就给您补过来，您看行么？” 张老三后退一步，在韩院长的办公室跪了下来，磕下三个响头。 韩院长赶紧站了起来，却又不敢去扶他。 “你这是干嘛呀，你赶快起来。” “韩院长，我求求您了，我爸死了，我弟弟到现在都没消息，我要是跟着走了，我妈就没人照顾了，请您千万别抛弃她，我过几天还会送钱过来，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 又是几个重重的响头磕下。 王宏伟在耳机里监听到了，将耳机往旁边递了出去，交给旁边的韩博：“你来听，只报告有价值的信息。” 韩院长还是伸出手去，将张老三托了起来，将钱拆开，放进点钞机里过了一遍，抽出一沓，点出24ooo块。 将剩下的1oooo块钱，放到张老三身前。 也尽力的克制着情绪。 “这些钱，你还是留着看病吧，你不去医院怎么行，你一个人忍不住的。“ “我们院对孤寡老人有一定的扶持政策，我仅保证，一定会为你争取。” 将一万块钱，郑重的交到张老三手里。 “去看看你妈吧，她一直在念着你。” 张老三坚持不收，感激的一鞠到地：“我还有钱，以后就麻烦您了，韩院长。” 出门，张老三擦干眼泪，来到颐养天年老年公寓，却并没有去看望母亲，而是在四楼的望台站着，强忍着骨骼隐隐的疼痛感，拿出一根小型的单筒望远镜，抽开，紧盯着对面的公交站台。 张华彬的电话打了进来。 “三哥，我到了，敬老院大门对面，你在哪儿呢？” 张老三语调恢复正常：“没看到人，你往前面走，前面有个公交站台，到那里站着。” 张华彬到还轻松，一身黑衣黑裤，手里系了根草绳，提着一条两斤重的鲤鱼，拿着电话向着公交站台走去。 陈振带着两部耳机，一部pTe数字对讲，一部自己的监听耳机，将张华彬的通讯实时监听。 张华彬：“到公交站了，你人呢？” 监听耳机，也交到了王宏伟的手中。 马哥已经现目标，用刑侦相机调整焦距，拍照取证。 张老三握着望远镜，已经看到了张华彬，这里视线开阔，又将望远镜在附近扫描一遍。 “看到你了，你现在往左，向前面走5oo米，到时代奥特莱斯广场，走着去。” 张华彬还是相对嫩鸡，冷笑道：“三哥，你耍我？” “少废话，我怎么知道有没人跟踪你，快去。” 张华彬反应过来，这段时间的顺利让他有点得意忘形了，对张老三的信任又加深一分。 “好，那我先挂了。” 王宏伟在这边动车子，一抹方向盘：“这家伙要耍花招，跟上。” 确保监听信号处于正常状态，在路边停靠。 张华彬到了奥特莱斯，又给张老三打去电话：“到了，我说，我手上这鱼是不是可以扔了？” “继续提着，你到喷水池旁边，找排椅子坐下，我周围逛一圈再过来。” 张老三早就下楼了，此时也到了奥特莱斯，眼看着张华彬找了位子坐下，磨蹭了十几分钟，一抬脚走了过去。 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张华彬心里就升起怪异的感觉。 鸭舌帽，白衬衣，脸上横七竖八贴着几张邦迪，脸上还打着厚厚的一层粉底，一看就是个怪物级别。 张老三连走路都是瘸的，到张华彬身边坐下，反手递了根烟过去。 张华彬屁股挪开了一些，将烟接过来嗅了一下，又还给他。 呵呵一笑：“没掺海货吧，我不搞这个的。” 张老三掏出打火机点上一根，又把打火机递给他：“想得美，我自己都不够吃，舍得给你。” 张华彬笑呵呵的点上：“还是三哥专业，今天我算是学到了，可是不是小心过头了？” 张老三道：“小心无大错，既然合作，大家都要稳当才行，你只玩冰？” 张华彬点头道：“嗯，瘾不大，三哥你呢，听说青石桥这一段你很熟，碧玺家园的老九你认识么？” 张老三道：“认识，那个老杂种，以前卖海货的嘛，后来被抓了，判的5年嘛，出来之后，他也找过我几次，你呢，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互相盘道了。 张华彬笑道：“三哥你是老江湖，我资历浅，在西林那边还可以，以前在酒吧上班的，后来零星贩卖判了两年，去年才出来，但青石桥这边我就一点不熟了，以后三哥要多多照顾啊。” “两年，哪个所办的你？” “就西林所办的，在一看呆了6个月，转红花堰监狱。” 张老三头一抬：“那你胆子够可以啊，三年管控都没过，还敢搞这个？” 张华彬道：“挣钱嘛，不搞这个没法翻身，我其实也打算收手了，但手上还有一些货，打算快脱手，三哥要感兴趣的话，一起处理给你？” 张老三眼一亮，灰蒙蒙的眼神绽出光。 将食指往唇边一竖，用唇语问道：“有多少？” 张华彬会意的看了一眼左右，用手指比个二，极轻的声音说：“还剩两条，一条算你12个，怎么样？” 王宏伟这边，将耳机恨不得塞进脑子里，听不清。 张老三手放在裤子里，将黑匣子捂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家里谈。” 第七十七章：梭哈 “好，你家在哪儿？” 张老三低声道：“分头走，你到青石桥水产市场，到大门口等我。” 最后两句，两人是低声耳语，就连陈振都没听得清楚。 王宏伟也是一样。 突然，耳机里就没声音了。 直到张老三打车，说去青石桥水产市场，王宏伟才反应过来。 “2组收队，去青石桥卡住出入口，注意隐蔽。” “3组注意，随时报告目标情况。” 王宏伟摔门下车，到僻静的地方拿起电话，给林志恒拨了过去。 一接通便说：“出问题了，张老三跟我耍花招，私自联系了。” 林所回道：“盯死了，案子照办，你派两个生面孔去零点蹲点，接头人很可能会去，他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盯死了。” “汪局有指示了？” 林志恒道：“下来再说，专心办案。” 他跟着林志恒，缉大，禁大，都走了一遭，对整个行情流通，都是清清楚楚的。 有些人不是不办，只是时机未到。 “好，我马上安排。” 挂掉电话，王宏伟又给张老三打去电话，接通轻声的说：“人呢？” “分头走的，去我家了。” “张老三，你给我听着，收起你那一套，这批人你惹不起的，他们马上就要完蛋，我不想你跟着下水，好好配合我办下这个案子。” 讲完忍了一下：“你老人的事，我知道会为你安排，明白吗？” 张老三凄然笑道：“你说给我申请低保，就因为没有房子，还给我搞成了三无人员，你怎么安排？” 王宏伟道：“都跟你说了，五保户要在你本地，你又不肯回去，我有什么办法。 “你走了之后，情况就不一样，我知道为你安排。” 张老三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事完了，我再送你一份大礼。” “多大礼？” 张老三道：“工厂。” 王宏伟感觉心脏砰砰乱跳。 “当真？” 张老三：“你要少说一句，我就给你。” “规模多大？” “成品几百斤，原料上吨。” 王宏伟：”你确定？” 张老三道：“我的老大哥，最后一把了，梭哈，把钱给我准备好。” 两人在青石桥水产市场碰头，穿过几条小巷，在陈振等人的目视之下，到了张老三楼下。 房间阴暗，潮湿，关着窗子，屋子一股散不去的中药味儿。 吊灯下面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的吸xx工具，对面的电视柜上，则摆着大量的烧杯，量筒，还有一些深黑色的瓶瓶罐罐。 张华彬伸手扇了扇鼻子，目光落在对面的化学仪器上。 拿起个烧杯看了看，颇为惊喜的问：“三哥还懂这一套？” 张老三坐在沙上，从包里拿出一包白色结晶，操作起来。 “小有研究，自己敲点马儿吃。” 张华彬在沙上坐了下来，两人就着吸管，一阵的吞云吐雾。 “三哥，你这东西不行，尝尝我的。” 张华彬掏出一个小包，张老三接过，从沙背后捻出镊子，夹起一颗，打起手电，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了一番。 成品略微泛着黄色，微微湿润。 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好东西，这油性不错，剐出来肯定舒服，东山货？” 张华彬竖起大拇指：“三哥好眼力。” 张老三操拿着一个玻璃小球，捡了几颗放在里面，用打火机烧灼，冒出浓重的白烟，在壶子里打着转。 伸鼻子嗅了一口，深吸一口。 人往沙上舒服的一靠。 “货很不错，是宿永下来的？” 张华彬笑而不语，咬着吸管，就只管造。 待瘾过足了才说：“是，你看这成色，普通人两口就倒，也只有东山的货才有这么霸道。” 张老三满足的说：“你够种，风声这么紧，还敢去东山拿货。” 站起来，走回卧室一趟，出来的时候捏了2ooo块钱，推到张华彬身前。 “你身上带了多少，全部留下来。” 张华彬微微一笑，将钱推回给张老三。 从兜里掏出个小塑料袋：“不多，只有两三个，三哥凑合着玩。” 张老三看了一番，刷刷刷，丢出3张1oo块。 “拿着，我从不让朋友吃亏。” 张华彬推到一边：“三哥这边呢，你一个月大概需要多少？” 张老三伸捂着肩膀，刚吸入的大量烟雾缓解了骨头的疼痛。 “不多，一两条吧，也不全是肉，我缅马还走得快些，你那里有吧？” 张华彬听到一两条，脸上笑得就灿烂了。 到了张老三的家，尤其是看到了那些瓶瓶罐罐，他已经深信不疑。 “当然有了，多少都有。” “价格呢？” 张华彬道：“三哥，大家一见如故，我也跟你说一下我的情况。” 手指敲在桌面：“我们呢，有一个原则，只做熟人的生意，生客不做，要长期合作，必须要我，和我大哥同时点头才行。” 张老三说道：“你还有合作伙伴？” 张华彬点头道：“是，我大哥，我是绝对信得过三哥的，但还要我大哥点头，咱们约个时间，大家见个面聊一聊？” 王宏伟，陈振，听到这里都是精神一振。 果然钓出来了。 张老三笑了笑：“可以，时间你约，地点就在我这儿，但一定要快。” 讲完，张老三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噤声。 茶几的下方，摆着有本子和笔。 张老三拿了起来，在本子上写了一段话。 “手机拿出来，卡摘了，电池抠了，关机。” 张华彬一看，摸不着头脑，被张老三眼神一瞪，还是乖乖的拿了出来。 张老三抓了过来，将后盖直接起开，电池一抠，卡一摘。 陈振这边，突然就接收不到声音了。 “干嘛啊，三哥。” 张老三都不屑说他，回卧室，将小黑盒子压进床褥子下面。 王宏伟这边，声音也突然消失。 将门帘一拉：“价格呢？” 张华彬在接触过后，对张老三信任无比，想要细水长流。 “三哥，你也是个耿直人，我就这么跟你说，我拿货的价格，1o万一条，的都是15万，一条挣个5万块钱。 ”但你呢，我只挣2万，算12万，怎么样？够意思么？” 张老三嗤笑道：“1o万？恐怕砍个对半吧，你当我小孩子？” “三哥，我又不是一手货源，小生意，真拿的1o万，我知道东山的货便宜，可别人拿回来得冒多大风险，你心里比我清楚，别人不得挣钱啊。” 张老三竖起一根指头：“一口价，9万，我就先拿一条试试水。” 张华彬苦着脸道：“9万真不行，我两兄弟不是白忙么，大家提着脑袋挣钱，你包子什么利润？一条能卖到五六十万，你也不能亏了兄弟，对吧？” 张老三摇头道：“你想太多了，我也只做熟客，价格低得不行，一条最多拆2o万，但是量确实大，那一人退一步，1o万，怎么样？” 张华彬道：“三哥，11万我可以当场拍板，你坚持1o万，也不是不行，必须见了我哥再说，他要是同意交你这个朋友，那就行。” 第七十八章：职业暴露   张老三两人，便在屋子里密谋相商，吞云吐雾。   陈振和小刘几人，在天台上轮流看守。   碍于职务低微，陈振插不上手，也只有好好看，好好学，心里也在琢磨着，张老三到底搞什么鬼？   王宏伟这边，心急如焚。   给林所打去电话便说：“麻烦了，张老三彻底脱线，我怀疑他想私吞，该怎么办，要不要一起控制起来？”   猫捉耗子，反过来被耗子耍了一遭，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拿了警方控制交付的毒资跑路的，也大有人在。   更有甚者，遇到缺乏经验的单位，吃了原告吃被告，精心设局，把钱和货一起卷跑。   可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张老三的对手，并不是普通人。   而是异常老辣的缉毒警察，在这一行一干就是14年，最早在缉毒大队，11年警务改革，才并入禁毒大队，又下放案侦副所长，师徒两的经验都是无比丰富。   林志恒问道：“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把1号嫌疑人钓出来了，双方约好见面，到谈价格的时候，他把监听掐了。”   林志恒捏着下巴斟酌了一番，结合张老三的状态，他反正活不长了，的确有这个可能性。   可想一想，又觉得不对。   “不会，人是我们提供的，用不用他，不给毒资一样的抓人，他就什么也捞不到，应该是想谈个条件，把人盯死了，带回来，我亲自和他谈。”   王宏伟这才说道：“有可能，刚他说要送我一个大礼，要交代一个工厂出来。”   林志恒也惊了，一个工厂是什么概念，足够他平步青云。   “带回来，尽量的满足他。”   王宏伟挂掉电话，让2组会合3组，在附近严格布控，等他们一谈完，就将张老三控制起来。   三个人扑在阳台上，相机保持着录制模式。   一晃半个小时过去了，对方仍没动静。   陈振终于问了出来：“师傅，这张老三到底什么来历？”   小刘摇头道：“也是个苦命人，我看过他的材料，一家三口都是hIV，他儿子出生几天就死了，老婆前年死了，就剩他一个人了。”   回想起张老三的恐怖面容，尤其是满头的脓疮，陈振心里也感觉心惊肉跳。   “是共用针管感染？”   小刘摇头道：“不知道，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如果是静脉注射，针管就肯定会反复使用，他需要抽出自己的血液回推，先局部感染，所有的针眼都会并性感染，诱全身性脓毒感染，我见过最严重的，脚踝的脓疮深可见骨，然后肺炎，肺结核，淋巴和免疫系统就完了，不共用针管都容易患病的。”   陈振道：“那他得这病多久了？”   “好像快五六年了吧，这病潜伏期太长了，惨啊，他两口子得了病都不知道，她老婆怀孕，六个月了才去做第一次产检，就查出来了，孩子早产，生下来几天就死了。   陈振都不怎么敢问，可还是忍不住问：“那他呢？还能活多久？”   小刘摇头道：“我上次看他都没这么严重，应该活不了多久，有可能几个月，也有可能，几天……”   一股难言的忧伤，在几人胸腔蔓延。   夏东升整个人都打了个冷战，问道：“那刘哥，你接触过的这种人，多吗？”   小刘笑笑：“我参加工作不久嘛，也不算很多了。”   夏东升仍是问：“到底多少嘛？”   小刘想了想：“也不多，总共就遇见1o几个。”   “1o几个？”   连陈振也是震惊了。   “1o几个还不多？”   “这算啥，干咱们禁毒口的，哪有不碰见hIV的，随便出个警，都有可能碰到。”   小刘又继续说：“我以前实习的时候，才参加工作一个多月，一户老年人，把自己儿子锁在家里戒毒，就是吸食海洛因的，管不了，最后只有报警，我和另一个师兄去铐出来的，结果送去强戒，体检的时候查出hIV带菌者，把我给吓得半死，好好的一个小伙子，精神状态都还可以，才染上海洛因才两三个月，就染上了。”   “当时给我吓得，还好他没抓我，要不然我也完了。”   陈振和夏东升，两人都是萌新菜鸟，听得眼都直了。   夏东升道：“吗呀，那咱们以后去抓吸海洛因的，是不是要穿个防护服什么的？”   “明知道是，就当然要穿了，只要牵涉海洛因的，都要格外慎重，第一个就要问hIV。”   看两人傻傻的样子，小刘笑道：“怎么，怕了？”   夏东升道：“有点小怕怕。”   小刘道：“那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案侦二队就是干这个的，我们不管，谁管？”   又问陈振，“你呢，现在后悔进案侦二队了么？”   陈振摇头道：“不怕，大不了注意一点。”   小刘苦涩的笑笑：“是要格外注意，干咱们禁毒口的，本来就是hIV高危感染人群，给你们讲个真事，就去年的事，市局的一个同志，在抓一个毒鬼的时遭遇暴力抵抗，用手去抓对方的刀，右手掌血肉模糊，他还连说没事。”   “后来一问，嫌疑人有hIV，他当时就沉默了。”   陈振心里一惊：“那我还被咬了一口呢，那我不也完了？”   小刘笑道：“你不是检查过么，没事的，有事早就告诉你了。”   陈振道：“你确定？”   “那当然了。”   陈振郁闷道：“那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啊？”   小刘道：“怕你有心理负担嘛，送进去的第一时间就检查了的，你不是还打了狂犬疫苗么。”   夏东升又问：“然后呢，那同志是不是感染了？还能上班吗？”   小刘道：“还好，吃了半年的阻断药，半年后检查，阻断了，从14o斤瘦到了9o斤，之后要随时检查，持续给药，也有可能转为阳性，现在据说是调到文职去了。”   看把两人吓得不轻，小刘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虽然严重，但不要怕，万一暴露了，记住第一时间用肥皂水，最好是盐水冲洗，挤出血液，然后消毒，第一时间去医院检查，确认之后，72小时内，必须吃阻断药，服药半年以上，阻断的几率能达到9o%的，也不用太过担心。”   陈振也不禁佩服：“这都没什么，你心大，你了不起。” 第七十九章：失魂，落魄 小刘道：“既然干这个，就要有这个觉悟嘛。” 看着陈振，小刘又是一副语重心长：“尤其是你，陈振，你真的太冲动了，像昨天在酒吧，你还敢动手打人，她这种人，除非不沾海洛因，一旦沾上，患病的几率更大，王队都给你说过，干咱们这行，先要懂得保护自己，这涉及到方方面面的。” 陈振没说话。 小刘又觉得说过头了。 “不好意思啊，我没有轻侮谁的意思，你那同学呢，听说接头人的线报是她给的？” 陈振只能模糊其辞：“算是吧，但她要求严格保密，可结案的时候，我是不是要写进材料里？” 小刘道：“材料肯定是要写的，但你线人要求保密的话，你可以不透露她的身份，取个代号代替，还要去建立特情档案，找刑大大队长签字。” 陈振主攻的治安专业，对这些是真没接触过。 顺势问道：“特情档案，是怎么回事啊？” 换上夏东升盯梢，小刘说道：“这要看你办什么案件，如果是追踪软性毒品，抓捕了吸毒人员，让他供出毒贩就比较简单，最好笔录材料就可以了。” “如果你展刑事特情，就要无比严格了，特情姓名，年龄，家庭住址，以往的身份背景，都需要调查清楚，制作好特情表格，找大队长签字，之后的档案自己保管，成为了一名归档特情，就与警方形成一种契约关系，有相应的法律救济和契约救济，如果犯了事，会有一定的量刑减免。” “然后呢，每年都要上报，这个线人提供了什么线索，破获了哪些案件，可以向上级申请特情金费，你这个案子都能申请，估计几百块吧。” 陈振忙问：“那还要她同意才行了？” “当然啊。” “可我线人身份特殊，她不愿意暴露啊。” 小刘道：“没事的，只有大队长知道，他也不会留底，你以后用代号就可以了。” 陈振道：“那所里的领导问起来，我怎么说？我说这个案子的话。” 小刘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啊，每个特情人员，都捏在自己手里，哪怕是局长来了，原则上讲，你都可以不说。” 小刘又补一句：“当然了，你不建档，金费肯定就没了。” 陈振放下心来，又问：“她如果，再向我提供价值很大的线索，破获重大案件，也可以不说？” 小刘道：“当然可以了，匿名举报嘛，怎么，你想好好展这个线人？” 陈振点头道：“是有这个想法。” 小刘道：“可以的，这种人，她线索来源很广，展好了对咱们是很大的帮助，但你要搞明白，你只能暗地里保她追龙，她要是那个被抓，也保不了的。” 夏东升在旁边拉了一把：“别聊了，人出来了。” 两人一惊，迅归位。 小刘看了一眼，两人结伴从楼道出现。 捏着喉麦：“王队王队，3组汇报，现2号目标，已经从鱼饵家里出来了，往水产市场方向前进。” “收到，带着你的人，放弃天台，卡好路口蹲人，张老三要是回来，拦住他，最好是控制起来，注意好个人防护。” 听到控制起来，三个人都不怎么淡定了。 小刘从工具箱里，拿出三幅橡胶手套。 “只有这个了，将就着用吧。” 夏东升烂着脸道：“早知道我穿件长袖了。” 陈振接过，就在天台上转了起来，捡了拖把棍子捏在手里。 “你拿这个干嘛？”小刘问。 陈振在手里掂了掂，他是监听了一段的，不像小刘他们一无所知。 “看情况，不合适我一棍子敲晕了带回去。” 夏东升：“嗯，这个办法好，我也去找一根。” 小刘居然也颇为赞同，“但注意点，可千万别敲出问题。” 王宏伟的车，守在水产市场门口。 张老三到还老实，打个出租车把人送走，另一辆车悄悄跟上，王宏伟摔门走了下来。 到张老三面前站住，一手指过去：“你很不错，跟我耍花招是吧，你到底想什么了？上车。” 张老三闷头上车，后排的韩博和付浩直接跳下车来。 王宏伟关上车门，打着车，便往万安所的方向开去，也不管下车的韩博和付浩。 “说，你要什么条件。” 张老三道：“低保户，再加两万。” 王宏伟笑了：“真不讲规矩了，我哪给你找这么多钱？” “人，我给你们钓出来了，连上线一起，两条货一起拿下，总共2o万，你本来就该给我1万，加工厂1万，我要得不过份吧。” 王宏伟怒道：“屁的两万，说好了半条，你自作主张改成两条，谁给你的权力，我卖命干一年，还不如你干一天？就算半条5万的行情，我最多给你报下来3ooo。” 张老三异常淡定，把头别到一边。 王宏伟捏着喉麦：“2组，3组，收队，去接头人楼下寻找点位，做好24小时盯梢的准备。” 将人带回万安所，林志恒办公室。 禁大一中队，中队长宋承禾，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了。 一见面也是老熟人。 宋承禾一看张老三这状况，站了起来。 “咋搞的，痔疮都长脸上了？” 张老三呵呵一笑，“你屁股才长脸上了。” “你个臭小子，欠收拾是吧。” 林志恒对王宏伟挥挥手，关上办公室的门。 宋承禾丝毫不顾及张老三的病情，用手牵着张老三的袖子，左右看了一遍，也忍不住心酸：“到底咋整的，怎么搞成这幅德性？” 张老三道：“6月份拍片，肺部占位，恶性肿瘤全身转移。” 指了指额头：“已经转移到头骨了，最多还有三四个月，折磨啊，活不长了。” 宋承禾眼神怔住，在张老三肩头上拍了拍，双手用力，将他按在椅子上。 “那还在外面跑什么跑，不住院，你扛得住？” 张老三道：“还好了，每天两针曲马多，我自己能搞得到。” 宋承禾坐下来看着他，“曲马多，怕是海洛因吧？” 张老三拢着手咳嗽两声：“你觉得，我不嫌死得快，还会打海洛因？” 宋承禾道：“那就好，你始终要记得，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张老三：“我一直记得好吧。” 林志恒递了根烟过来：“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母亲的事，我们一直在为你申请，规则是铁的，她的户口不在这里，也从没买过社保，违背不了，我刚才和宋队商量了一下，你母亲每个月1ooo的敬老费用，由我们案侦二队9名干警，宋队长一中队16名干警共同负担，每个人头4o块钱，今后由我们包了。” “另外，你母亲每年的新农合保险，我们已经联系人，去你老家帮忙办理，每年只需要12o块钱保费，这个包在我的身上，在城市能报7o%，剩下的3o%，我会尽我所能，在所里，乃至分局，为你募捐。” 宋承禾说：“对，也算我宋承禾一份，一中队一份。” 张老三浑身一颤，人就像失了魂一样，这么钢条汉子，眼泪牵着线的滚落。 第八十章：蹲点   “说吧，谈到什么地步了？”林志恒问。   张老三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约了，明天下午在我家里见面，谈价格，我给的1o万一条。”   宋承禾接过来问：“交易方式呢，眉头下午他会不会带货过来？”   张老三摇头道：“不会，那家伙还有个合伙的，要见了面再谈交易。”   “交易细节呢，他有没有什么交易习惯，特殊规矩，这些你摸过没有？”宋承禾继续问。   张老三一脸的不屑。   “我不管他什么规矩，跟我办事，就得按我的来。”   宋承禾面色一喜，真实的毒品交易，远比电视上演的复杂，讲究钱货分离，然后再钱钱分离，货货分离。   互相不信任的双方，搞得就像捉迷藏一样，一批毒品可能会分成几次，甚至几十次进行交易。   “那很好，那你打算怎么交易？”宋承禾继续问。   张老三手一搓：“干咱们这行，只有钱才是硬道理，我只有让对方看到钱，就可以牵着他们鼻子走。”   林志恒摇头道：“特批资金我已经申请了，但不能交给你。”   张老三道：“不用，带着钱到我家，我拍张照片给他们过去，钱你拿走。”   “那就这样敲定。”林志恒站了起来，收拾起桌上的案卷：“你身体还坚持得住么，先跟我去做材料。”   王宏伟这边，就有些不妙了。   负责跟踪的一组，在市区停了个红灯，把人跟丢了。   陈振这边的3组最快，已经到了张华彬的楼下。   小区门卫室就巴掌大个地方，平时就一个老头守在那里，盯梢极不容易。   许洋，李琦，各把守着前门，后门，就这么晃荡了一整天。   曾召勇就要舒服多了，坐在楼道下面的槐树下边儿，看一群老头下象棋。   夏东升去把曾召勇给换了出来。   三人一碰面，曾召勇便急不可耐的问道：“我这边人没回来，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小刘道：“取证了，王队去分局批技术，让我们过来先找地方蹲点，你呢，联系社区没有？”   曾召勇顿时就露出痛苦神色。   在警察所有的工作当中，蹲点，绝对是最为折磨人的，经常为了一个线报，在某个地方一蹲，就是几天几夜，换班不换岗，要是能停车的地方还好，总有个地方躲雨避晒，偷闲的时候还可以看看书，唠唠嗑，打点无聊的时间。   没地方停车，那就太尴尬了。   就今天，曾召勇就三个人，要负责两个通道，还得看守楼下，这么热的天，自己还好了，有颗老槐树可以躲阴，还可以看看老头儿下棋。   许洋和李琦，两人是真的惨，顶着烈日晒了一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矿泉水两人喝掉七八瓶，在前后门处晃荡了一整天。   李琦刚入职不久，隔不了一个小时，就打电话说上厕所。   一天上了十几次厕所，就为在哪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真的是苦不堪言。   曾召勇擦了一头的汗，“没呢，就我们三个人，哪里有空，但我有个好的点位，你跟我来。”   带着两人，来到小区大门处。   指着张华彬对面的一栋住宅楼，大约有五六十米远，说道：“你看，对面3楼咋样，要不然四五楼也行，你给争取一下？”   小刘拢着额头看了一番，阳台上挂着衣服，“好像有人住啊。”   曾召勇道：“反正我不管，让我睡天台我可不干，我宁肯进住家户睡地板。”   曾召勇资历尚浅，文凭也低，在队里的地位，和关系户邵野是一个档次，全队倒数，仅排在陈振前面。   可这两位，还远远赶不上陈振。   入队第一天，陈振就被王宏伟带着出去办案，经手的都是重要岗位。   脏活儿，累活儿，却都是他们在做。   曾召勇若有似无的眼光，看向陈振，也总有点那么不对味儿。   睡天台这种事情，不用说，自然会落到他的头上。   小刘极会来事，人也足够谦虚，“嗯嗯，勇哥，那你在这里再盯一会儿，我去搞定，不行咱们一起上天台睡地板去。”   小刘会意的点头：“放心，我去安排。”   陈振还背着旅行包，简直摸不着头脑，跟着小刘问了位置，向新民社区居委会大院找去。   不免问道：“师傅，刚曾师兄说在住家户睡地板，是什么意思啊？”   小刘也是挺无奈的语气，“蹲点嘛，这个案子要放线，少也得蹲个七八天的时间，好辛苦的，你看这周围的环境，白天还好，晚上真是要命呢。”   陈振反应过来，也察觉到恐怖了。   电业小区太过老旧，建面拥挤狭窄，楼道只有两三米宽，陈振昨晚守在楼下，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到处都是灰尘，在零点外面也是，不停的打瞌睡，喂了一夜的蚊子。   “那意思是说，我们和住家户商量，在居民的家里侦查？”   小刘点头道：“嗯啊，有得进就算不错了，但不能我们上门去谈，会吓到人的，去找居委会，让他们出面帮我们找，会好一些。”   相隔不远，已经到了新民社区，居委会大院，一片商住房中，夹着一栋独立的4层建筑。   街道，相当于镇一级的行政单位。   而居委会，约相当于村一级的行政单位。   至于辖区面积，看情况。   有些大的商业楼盘，电梯公寓，居住密度大的，很可能一个小区，就设置一个居委会，管辖数千的人口。   像邮电小区，这种老式集资楼，就很可能三四个小区合并管理。   负责公共卫生，基础建设，常住人口登记，管理物业，也管理着社区的戒吸人口。   而社区民警，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陈振的师傅，李晟，就是这样的一个社区民警，常住社区警务室，同样管理数千的人口，和居委会对**接，在社区工作，扎根社区，对头面子极其熟悉。   “您好。”小刘随便找了间办公室，轻轻敲门：“您好，我找一下居委会主任。”   办公室里，就坐着一个行政小妹。   “你是？”   小刘掏出证件：“我是万安派出所的民警，有个案子，想跟你们主任了解一下情况。”   新民小区，只是个清水衙门，架子不高，反而是小妹挺紧张的。   “嗯，孙主任就在二楼办公室，我马上去叫呀。”   “不用了。”小刘笑道：“我们直接上去吧。”   小妹点头：“那也行。”   孙主任是名妇女干部，留着花白的齐耳短，一杯清茶，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报纸。   “孙主任您好。”小刘和陈振已经走了进去，出示证件：“我们是万安所的民警，有个案子在你们辖区，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第八十一章：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孙主任推着眼镜站了起来，神色颇为冷清，“民警同志啊，请随便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小刘道：“情况是这样，我们接到了一个案子，通过摸排锁定了一名犯罪嫌疑人，是一名毒贩，住在电业小区，想向您了解一下情况。” 孙主任一听毒贩，神色就紧张起来，“电业小区呀，我就说过，这样乱出租迟早会出问题，现在好了，毒贩都进来了，可这样的事，你们是不是该通知一下邮电路派出所呀？” 小刘道：“是，我上级已经在沟通了，案子急，就想过来了解一番情况，1栋2单元，相关的出租登记，你们这边有吧？能帮我查一下台账吗？” 对方明显一滞：“出租房屋管理，一直是杨主任在负责，他今天出差，台账放他办公室了，要不我跟你们跑一趟吧，我过去问一问就知道了，还来得快一些。” 小刘笑呵呵的说：“那就麻烦您了。” 孙主任顿时就笑呵呵的：“没事，我们社区也是禁毒的一份子，全民参战嘛。” 有居委会主任亲自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 到电业小区了解了一番情况，没有收获，对方租房，连身份证都没登记。 孙主任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民警同志，这事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你等我马上联系房东。” 小刘笑呵呵的说：“算了吧，您联系也麻烦，要不您另外帮我个忙？” “嗯，什么忙，你尽管说。” “我们想在对面短租一套房，用可能5到1o天，您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对面的房东么？看看租金多少，能不能方便一下？” 孙主任一听就露出笑意，也微微松一口气。 “不就是租个房么，你们警察那套我懂，你早说嘛，我几个电话就联系了。” 居委会主任亲自出面，事情马上就落实了。 说几个电话，果然就打了几个电话，马上就联系到对面一栋空的出租屋，直接去中介所拿钥匙，亲自带着两人上楼，打开房间一看，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老旧，可沙冰箱，电视洗衣机，厨房家电一应俱全。 尤其是两张大床，一套环形沙，挤上1o几个人轮班都没问题。 连煮饭都可以解决了。 这种蹲点环境，简直天堂一般。 小刘悄悄对陈振眨了眨眼，陈振直呼学到了，偷偷给小刘比个耶。 孙主任带着行政小妹，还拿起笤帚帮忙打扫起来。 小刘连忙抢过：“太感谢了，真不好意思麻烦您，我们用的时间不长，出租房的费用我们照付的，就麻烦你帮我们协商一下。” “没事，你们尽管用，我知道去说。” 一看卧室里光光的，又跟行政小妹说。 “咱们院儿里不是还有军被么，干干净净的，等会儿我拿过来都给你们铺上。” 小刘是真的受宠若惊了，“真不用，真是谢谢您了，我们所里有的，等会儿搬过来就行。” 送走孙主任，陈振捞了把水洗脸，就下楼把曾召勇换了上来。 看到那套沙，曾召勇就差点哭了，一头闷死在沙上，爽啊。 陈振也只是刚站一会儿，马哥带着2组也过来了。 跟陈振会和便说：“收队，收队，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嘛，动技术了，人已经实时定位，你们不是找到房子了么，带路。” “咋，不盯了么？” “动技术了，人在西林大道。”马哥一脸的神秘：“你猜在哪儿，这家伙在零点蹲着，真是让我们摸对地方了。” 一天的隐蔽侦查，真是搞得人头大，尤其是神经紧张。 马哥等人，进了房子之后，也一个个瘫在了沙上。 陈振下去换班，小刘把冰箱打扫出来，自己下去买了大量的冰镇矿泉水，饮料，方便面，此时连热水都烧了两锅子，犹如个俏丽的小媳妇儿，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马哥的2组一到，一个个喝上了冰镇的矿泉水，头顶还有着一顶电风扇，那感觉说不出的舒爽。 “你们这师徒档，这事儿办得不赖，以后全他吗交给你们了。” “刘哥简直太把细了，跟着你办案子，咱们组恐怕要抢破头啊。” 一个个都是开心得不行。 也只是草草的休息一番，又很快的忙碌起来，轻车熟路的架设器材，盖住红外指示灯，相机只露出镜头，调好焦距，这边视野开阔，可以同时盯住前门和楼道两个位置，非常的方便。 画风极其熟悉，民宅监视，还有满屋的侦查设备，以往向往的场景，在陈振眼中，已经非常的小儿科。 晚上8点多钟，王宏伟过来了，肩上挎着个帆布工具包，推门进来，身后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仍是穿着身电信工作服，手里提着个黑色航空箱。 陈振一看就很惊喜了：“许子戈。” 许子戈一看陈振，就忍不住翻出白眼：“又是你这个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啊。” “不是等着你大驾光临么，怎么样，今天又带了什么好东西？” 伸手，就要去薅他手上的航空箱。 一个清脆的巴掌拍了上来，满脸的鄙夷神色，“你这人还是毛手毛脚，真是没救了。” “好了。”王宏伟喝了一声，指着许子戈说：“刑大的技术员，许子戈，他可不像我们这些粗人，认不认识的，都给我放尊重点儿。” 小刘上前一步，替许子戈拿下航空箱。 “人还没回来，王队，你看我们这布置怎么样？” 孙主任真没食言，过了不久，就让人送来了三套被褥，卫生被十几个人齐力的打扫过，桌子上摆满了烧腊，卤肉，西瓜，水果饮料，还有最为重要的方便面，直接搬了几大箱进来。 王宏伟也忍不住赞叹：“是真不错。” 一屁股在沙上坐下，垫了垫，笑骂着说：“老子还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就连许子戈也是极其欣喜的。 作为一名技术员，别看他文文弱弱，还有一些羞答答，可说起蹲点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不上。 什么恶劣的环境都经历过。 第八十二章：破门准备   万安所，王维带着电波卫士，实时监控着张华彬的位置信息，试图拦截到光头的电话。   邮电小区的任务就轻松多了。   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看电视，叫外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许子戈，则在摆弄他的视频蹲守系统。   其实说白了，这也就是一套监控设备。   黑色的航空箱中，有部1o寸的液晶显示器，下面集成了一台电脑，拥有键盘摇杆，总共4路信号，3路球机，1路秘拍。   还有一个无线应急指挥箱。   这个就厉害多了，配置不同的天线，可以临时调取周围1oo米，甚至1公里的云台摄像机。   安装和操作都非常简单。   等到天黑完。   王宏伟站了起来，在房间里啪啪啪的拍手。   “起来起来，都给我瘫什么尸，起来干活了。”   王宏伟吩咐道：“曾召勇，韩博，你们两人守着设备，其他人都出去活动活动，熟悉地形，排查一下隐蔽通道。”   “马哥，小刘，你两一人带一队，1个小时之后回来。”   陈振，当然是跟着小刘了，可不想，王宏伟手一招，“陈振，你跟我走。”   许子戈到也没说什么，将工具包直接就挂在了陈振的肩膀上。   一行人出门，剩下的曾召勇再次苦笑。   陈振这次学聪明了，也知道工具包是什么东西了。   三个球机，一个密拍器，也就是针孔摄像头。   可打开工具包的时候，仍是让陈振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   陈振手里，赫然是一个约15厘米长的木头鸟屋，而另外两个，居然是两块石头。   那鸟屋做得极其逼真，外面有一个小小的圆孔，就好像鸟儿真的能钻进去一样。   可仔细看去，里面是封死了的。   许子戈看陈振是百般的不顺眼，“你管那么多干嘛。”   陈振瞬间明白过来，“哈，这是伪装过的？”   仔细看，那个鸟洞里，是有个镜头一样的光滑表面。   下象棋的老头都散了，此时没多少人，许子戈身手还挺敏捷，没怎么用力，就爬上了那颗老槐树，选了个合适的位置给固定住。   陈振又在把玩那两块石头，准确的说，是两部石头音响，做景观园林那种，仔细看，也是两部球机。   王宏伟附在陈振的耳边，悄悄的说，“你少说话，别得罪他，好好学着点。”   陈振连连点头，这什么，赤果果的栽培。   王宏伟又附耳过来，“原装的不是这样的，这是许子戈自己弄的，都是技术员自己的东西，他里面还加了电池的，原装的只能用8小时，他的可以用好几天，咱们所里也要装配这个，你好好学一下布控的点位，也学一下怎么伪装。”   “他自己弄的？”   “当然了，技术员都有自己的东西。”   手里的两块石头，也不过就椰子般大小，还经过了一些做旧处理，看起来毫无破绽的样子。   嗯，看来自己的布控技巧还有待提高啊。   两块石头监控，被许子戈放到前门，后门，其中一块，直接扔到了草地里，另外一块，干脆就和几块石头堆在一起了。   万一嫌疑人脱线，查阅监控，就能现行踪。   三个人又回到楼道前，许子戈观察了一番，“他住二楼，确定吗？”   “嗯，我亲眼看着他进去的。”   “走，上去看看。”   三个人直接到了二楼，张华彬的门口。   左手方，只是一个普通的红色防盗门，许子戈使个眼色，王宏伟说道：“把风。”   王宏伟守着上面的楼道，陈振则守着下面。   许子戈用耳朵贴着门板，在几个部位轻轻敲了敲，听里面的反馈音，又拿出一根小手电，简直像个贼一样，扒着锁眼看了一番。   王宏伟问道：“怎么样，锁能开吗？”   许子戈摇头道：“不好开，只能破。”   手一翻，多出了一张银行卡来，别进门缝，在门的上方划了一下，拖动几厘米，卡住了。   在门的下方又划了一下，拖动几厘米，也卡住了。   许子戈又在锁的上方按了一下。   锁的下方按了一下。   用力往里面一推，门异常坚固，纹丝不动。   许子戈道：“天锁，地锁，侧面也有两根插销，门是旧的，但找人改装过，至少要四根撬棍，两个人才破得开。”   王宏伟皱眉道：“搞这么麻烦。”   自己也下来按了几次，现门果然坚固。   “那破门锤呢？”   许子戈依然摇头：“没用，这种门里面装的是纸壳，韧性极高，破门锤只能砸出洞，只能用撬棍才行。”   陈振给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却火热起来，搜到多少毒品他都不在意，里面可有张华彬与光头的专用电话，他要是拿到，就能先一步摸出光头的位置。   “咱们现在要进去吗？”   王宏伟摇头道：“怎么可能，提前为抓捕做准备。”   又问许子戈，“后面的窗台呢，要不从窗户进？”   许子戈道：“不知道，等会儿去看一下，还是先装探头吧。”   轮到最后一个，针孔摄像头。   这个点位的布法，让陈振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许子戈，居然装进了楼道的电表上。   就大摇大摆的装在张华彬门口，甚至他一抬头就能看到。   这三部球机，全都是云台摄像机，包括针孔探头，也拥有无线回传的功能，许子戈工具包里面拿出一块ipad，检查了一番监控角度。   对两人比出个ok的手势。   “成了，去看看后面。”   三个人，又绕到楼道的后面，简直跟硫酸厂那边有得一拼，也是满地的垃圾。   王宏伟看了一番，窗户上焊有护栏，看起来还是比较牢固的。   可还是不放心。   “这钢条会不会锯过？要谨防他跳窗逃跑，陈振，你身手好些，从这个水管爬上去看一下。”   陈振求之不得，撸袖子就往上爬。   许子戈说，“等一下。”   从工具包里拿出根窥视管，“顺便看一下，能不能从窗户里把这个塞进去。”   陈振接了过来，没怎么费力就爬了上去。   仔细检查了一番，还真有现，虽然没有锯痕，但其中两根钢条明显是松动的。   “有，有两根是松的，稍微用力就可以掰开。”   王宏伟气道：“这家伙，真想给他焊死在里面。”   许子戈在下面叫道：“能塞进去么？”   “不行，里面窗户关了的，塞不进去。”   “那下来吧。” 第八十三章:1号目标 陈振顺着水管溜了下来，满手的铁锈。 “窗户给关得严严实实，咱们是要在这里抓捕么？” 王宏伟说道：“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他是醒了，就只能先控制起来。” 许子戈，则从工具包里翻出一把毛刷，将一楼的窗台上，陈振踩过的脚印扫去。 将周围环境仔细的摸排了一遍，王宏伟便呼叫收队。 这两晚是严密监控期，所有人都留下来加班，两人一组，从11点开始值班，轮值1个半小时。 工作内容，也就是盯着监测站，所有人睡觉不能脱衣服，最多只能脱袜子，一收到张华彬回来的消息，就必须爬起来。 现在的毒贩都学聪明了，尤其在意自己的住处，今天他们现场勘查过，难免不留下些什么蛛丝马迹。 要是被对方觉，也有可能提前跑路。 晚上还有一轮布控。 万安所这边，林志恒，王维，程所，教导员，宋承禾，几位一线领导也留着加班，监听了张华彬的所有电话。 结果令人震惊。 这家伙就驻守在零点，一晚上就没出去过，光靠电话指挥几名下线，就完成了十几单交易，总的金额过万元。 仅仅他一晚上的交易额，就过了2o几克。 仅仅一晚上，就是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销售三天，就提到了无期徒刑，甚至死刑标准。 没有人对他怜悯，也没有丝毫的手软，毒贩没有任何的方式可以洗白，哪怕是付出生命也是他罪有应得。 在取证阶段，这一晚的收获巨大，敲定了至少4名下线，也顺势摸到了1o几名吸毒人员。 至于陈振抓捕的另一名下线，在西林派出所的突审之下，早就取得了对方的配合，只声称被人盯上了，要到乡下去躲两天，就轻易的打消掉张华彬的顾虑。 到目前为止，对方还没有任何察觉。 凌晨4点多，电台里传来消息，张华彬离开零点，以度4o码的度移动，方向正是邮电路方向。 一群人纷纷爬起来，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叫小区暗中封锁。 幸好，张华彬还没有想象中的精明。 仍是一副嗨大的模样，从楼道的密拍器里现，他连门周围都没检查，直接开门就进去了。 许子戈瓮着鼻子哼一声：“菜鸟。” 之前他还挺担心，害怕门上装有他的小机关，例如牵根头丝什么的，卡一张小纸片什么的，做个记号。 这家伙回家，搞不好蒙头就睡了。 但侦查员就辛苦了。 从凌晨4点多，就换成了室外蹲守。 陈振被分到了后门，仍是跟小刘一组，凌晨有那么丝清冷，小刘抱着手臂，瞪着还惺忪的睡眼。 “怎么样，感觉到酸爽了吧？” 陈振昨晚可是一夜没睡，白天常挥，硬是挺了一整天。 晚上睡了两个小时，又起来值了个班。 这感觉的确酸爽。 小刘点了根烟，给塞到了陈振嘴上，“抽一根儿，提提神。” 陈振接过吧唧了两口，感觉没什么卵用，“感觉还行，可咱们要蹲到什么时候？” “这个嘛，就要看王队的安排了，搞不好要蹲到中午。” 陈振给惊了，“现在才4点多，那家伙都睡了，咱们死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啊，有这个必要吗？” 小刘道：“咋没必要，你怎么知道嫌疑人什么时候会出去，时间说不准的，万一脱线了咋办。” “可不是有监测站么。” “那东西抵什么用，一个不留神，人可能就走了，只是个辅助而已，机器始终是机器，办案子，还是得靠咱们人来堆。” 陈振实在瞌睡得慌，在内心有点埋怨，“你说，这王队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不是还有监听定位么，至于么。” 说完，两人在路牙子上坐了下来。 陈振实在瞌睡得慌，一坐下来就拼命的打瞌睡，就恨不得在马路上躺下来。 可好歹也是个大帅逼，怎么可能这么丢范儿。 就咬着牙苦苦坚持。 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直呼扛不住了。 让他奔袭个5公里，再来一场持刀搏斗，他都无所谓。 可这两天两夜不咋合眼，是真吃不消。 在社区都没这么累。 不，是远远没这么累。 也终于感受到了一线刑侦人员的辛苦。 小刘看他难受，拍了拍，“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会儿，我先顶着。” “这怎么可能。” 这种事，陈振还干不出来。 小刘说道：“忍一忍，习惯就好了，今天是最重要的，光头随时都可能出现，他们随时可能走，今天绝不能脱线，干咱们这行，案子来了是这样的，一分一秒都不能懈怠的。” “嗯，这个我知道。” 小刘又说：“其实咱们还好了，王队的压力才大，万一有个什么疏忽，案子搞砸了，就全是他顶着。” 提到这个，陈振若有所感，这就是上下级之间的互相支持。 王宏伟够意思，那自己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给人撂挑子。 一瞬间，又是斗志满满。 天边露出一抹霞光，早上5点多一些，天就亮了，各式的早餐车推了过来，对讲里开始热闹起来，纷纷表示开饭，在对讲里压着嗓子，说着一些无伤大雅的荤段子。 付浩交了一个小女朋友，三天两头问他要钱，一气之下上了，分了，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那晚，是二队的负心汉。 马哥给他取了个陈世美的外号。 成了大家奚落的对象。 杨凯旋家庭条件好，家里给订了一辆路虎，被马哥取了个外号叫杨百万。 大家互相取笑，时间就没那么难熬了。 一直挨到11点多，陈振的目光忽然一缩。 一个光头的身影，映入眼帘之中，身高1米75左右，体重约一百五六，穿着质量挺好的黑色T恤，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 休闲裤，黑皮鞋，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向这边走了过来。 陈振拿手肘一碰小刘的臂弯，小刘显然也是觉了。 “头埋下，别盯着看。” 等光头走过进后门，小刘压着嗓子说，“汇报，我跟上去。” 陈振难掩兴奋，将耳麦拿了出来:“报告王队，后门处6号点位，现疑似目标，光头，身高1米75左右，疑似1号嫌疑人。” 脚步一迈就想跟上去。 小刘使劲的打手势，“你别来，守着点位。” 耳麦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大家都在往目标地点靠近，王宏伟在耳麦里说道，“陈振？” “是我，我师傅已经跟上去了。” “卡住后门，等我命令，做好必要的抓捕准备。” “收到。” 陈振将手伸到腰后，将铐子与甩棍的卡扣同时起开。 第八十四章:先下手为强 终于蹲到了1号嫌疑人。 出租屋内，许子戈一直盯着监测站，通过后门处的球机监控，也捕捉到了1号嫌疑人。 不到三米的监测范围，嫌疑人几步就走了过去。 许子戈已经见监控画面截取出来，飞定格。 嫌疑人的脖子上，有一丝白色反光。 许子戈将图像放大，赫然是一根金属项链，银，或者铂金。 王宏伟奋力一握：“就是他了。” 马哥在阳台上用望远镜观测：“来了，来了，切1号点位。” 许子戈顺手截图，画面一闪，用快捷键切到1号点位。 楼道下，嫌疑人再一次出现在画面当中。 进入楼道，嫌疑人就放慢了脚步，眼神开始东张西望。 但这可是案侦二队，既然蹲点，藏身之处必定是严格挑选，张望了一番，嫌疑人迈步就上了楼。 许子戈画面同步切换，转到楼道里的密拍器，2号点位。 到了这个位置，许子戈就紧张起来。 可嫌疑人仍然愚蠢，一点必要的检查都没有，从包里翻出钥匙，只是前后看了一番，就插钥匙开门。 推门，便进去了。 王宏伟捏着喉麦：“撤，往后撤，各组都离远一点，退后三十米。” 万安所。 林志恒，宋承禾，通过回传的监视画面，将电业小区生的一切都看到了。 此时的画面，也停留在2号点位。 王维截取了2号点位的清晰图像，画面达到了72op，相当的清晰。 林志恒对着屏幕点了点：“就是他了。” 宋承禾也认同：“精神状态还可以，这家伙不像吸毒的样子，单纯是为了钱。” 林志恒也微微点头。 锁定了目标嫌疑人，第一时间，林志恒就做出了目标分析。 “3o来岁，有一定的经济条件，但和接头人一样，缺乏反侦查意识，并不是专业毒贩，肯定是受人指使，或者还有上线。” 和宋承禾两人对视一眼，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赵昊的马仔！ 赵昊这人，家庭条件虽然优越，可是恶习深重，很喜欢社会上受人追捧那一套。 尤其是接管了零点之后。 手中有钱，有场所，许多老一辈的流氓人物纷纷来投，一时间声望甚隆，隐有新一代黑老大的地位。 而他的堕落，也是从沾上毒品开始。 夜夜笙歌艳舞，被人无度吹捧，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活得俨然个皇帝一般。 根据警方掌握的线索，他拥有一名狗头军师，替他出了不少的馊主意，进而染指毒品，他们并不直接参与贩卖，而是扶持他人。 之前他扶持的毒贩，一度垄断了整个东行区的毒品零售交易。 可在半年之前被打掉了。 “宋队，这里你盯着会儿，我给汪局汇报一下情况。” “你去，这里我盯着就是。” 宋承禾，也是汪副局长的得力干将。 林志恒负责一线基层，冲锋在前，摸索线报，屡立大案。 宋承禾负责禁毒一中队，负责清缴行动，抓下摸上，持续的扩大战果。 二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从锁定零点的一刻开始，一场雷霆般的扫毒行动，配合刑大二中队的扫黑行动，由市局牵头，各分局同步协作，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当中。 头顶的天空阴沉下来，窗外刮起了烈烈大风。 要坚决打赢这一场禁毒斗争。 “汪局，我志恒，1号嫌疑人锁定了。” 汪副局长办公室。 “情况怎么样？”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实际上并不轻松。 与毒贩的摸排过程，是一场斗智斗力的较量，要真遇到专业毒贩，草木皆兵，任何的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功亏一篑。 跟踪了一两年的毒贩，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了。 长达一两年都无法取证的大有人在。 林志恒道：“上套了。” 汪副局长语气仍然平淡，“对方什么情况？” “跟你想的差不多，就是个替死鬼。” 汪副局长道：“做好你份内的事，把案子办好，其他的暂时别管。” “好，那先挂了，我整理一下资料给你传过来。” 陈振这边，将监听耳机带上，点开Linux脚本工具，对张华彬的电话同步监听。 开启噪声们，将增益提到2odb，张华彬的卧室里，落针可闻。 先是一阵刺耳的开门声，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张华彬：“谁？” 嗓音浑厚，中气十足：“我，怎么电话都不接？” 开门声。 “哦，我睡过头了，电话放床底下，昨晚上没拿出来，没听见。” 原来是床底的箱子里，陈振记住。 光头：“你这狗窝，去把窗户打开。” 张华彬：“我一个人嘛，习惯了，我先跟你交一下账。” 这可是罪证，陈振赶紧调取摄像头权限，可是一片漆黑。 张华彬应该是拿出了个笔记本，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 “这个星期才4天，账目上9万多，可我这里只收到7万，张江和赵东方走了些私货，还没给钱，我都给记这里了。” “现金有3万多，其他全在卡上。” 陈振同步监听，他的技术手段，可比分局强多了。 不需要通话，也能够监听对方。 反而万安所那边，纯粹是两眼一抹黑。 稍微推测，他们应该是一个星期对一次账。 光头：“货呢，还有多少？” 张华彬：“都在这里了，我手上还有1oo多个包子，摇基本上走完了，剩几十颗。” 光头道：“这里销量的不行啊，怎么搞的？” 张华彬道：“昨天张江那边跑路了，好像是被人盯上了还是怎么的，蛤蟆那边她妈病了，得回去耽误两天，蛤蟆到无所谓，量不大，但张江那边损失就大了，他一晚能走七八千，还有那么多货在他那里。” 光头道：“什么跑路，这家伙肯定是输了，他手里压了多少？” 张华彬：“有两三万，上次他跟我磨了半天，我看他量大，就多放了一些给他，了1oo个包子，怎么样，要不要找他？” 光头道：“找，多找几个人去，他要是吞了，就把脚给他打断。” 张华彬：“不至于吧？” 光头：“知己千杯少，人情纸半张，世事如棋局，先下手为强，他要守规矩就是朋友，可他乱来，就必须下狠手，岂不是人人都敢吞我的货？” 第八十五章：我做生意就是这样   涉黑！   陈振心中也不无怀疑。   这两人绝对和赵昊脱不了关系。   继续监听。   张华彬的声音，气势就弱了一些，估计心里有些后怕：“算了吧，光哥，给我感觉，张江不是那种人，也不过就一两万的事，算我头上吧。”   光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是规矩，要用重典，我找人去办。”   张华彬：“我说，还是算了，光哥，咱一天提心吊胆，好不容易挣点钱，万一出点什么事，栽这上面划不来呀。”   光头语气不耐：“这个你别管，又不需要你动手，张老三那边，你们约的几点？”   张华彬：“下午三点，货你备好了么？”   光头：“青山水库，老地方，给你备了5万的货，一条肉，一袋蝴蝶兰，一袋鬼脑壳，剩下的你自己安排。”   青山水库。   陈振暗中记下。   这肯定是他们藏毒的地点。   张华彬：“行，我晚上去拿。”   光头道：“小心一点，最近风声紧，到处都在抓人，要注意有没有人跟踪，到了地方不要急，等确定安全再取。”   张华彬：“放心的，我心里有数，我装着钓鱼，等到晚上再拿，没有人会觉的。”   水库边，某处隐秘藏毒点。   听对话，应该是张华彬独自行动。   陈振眉头皱起，感觉到事情有点棘手了。   这光头厉害，什么事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交易时，如果他也不在场，就麻烦了。   取不了证啊。   现在的法律条件是轻口供，重证据。   贩卖毒品，必须要人赃俱获，要有交易的现行，要有盈利的行为，哪怕明知对方是毒贩，但没有交易现行，也是定不了罪的。   如果抓了张华彬，对方肯定察觉。   不说跑路，他就是收手不干，能把他怎么样。   岂不是仍然的逍遥法外。   如果是自己指挥这次行动，该怎么布置？   陈振开始设身处地，把自己摆到带队的位置思考问题。   仍然觉，知识储备不怎么够用。   光头又问：“他这人呢？你感觉怎么样？”   说到张老三，张华彬眉飞色舞：“你猜，我在他屋子里看到了什么，氢氧化钠，他会制麻古的，还自己掺辅料，半条掺成一条卖，水平比咱们高多了。”   光头：“他胆子这么大，毒气往哪里排，他家里都有这些？”   张华彬：“这我就不知道了。”   光头：“这人这么猖狂，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万一是线人就麻烦了，他都快死的人了，万一拉我们垫背咋办？”   张华彬，对张老三已经信任得一塌糊涂。   “不会，你想，他都是贩毒的，哪有贩毒的把自己供出来的，点水的一般都是买家。”   出租屋中，光头的神情阴郁，看着眼前的张华彬，眼神有种悲切感。   他从做上这一行开始，就已经有了充分的觉悟。   钱要挣，可总归是要收手的。   而收手的一刻，却是用对方的生命做代价。   和谁交易不冒风险？   零售的风险更大。   任何一个吸毒者，都可能供出自己。   可因为仅仅是怀疑，就放弃张老三这条长线，他也舍不得。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如果天注定要趁此收手，那不如早死早生。   从床上站了起来，“起来收拾一下，过去看看。”   张华彬：“那我先给三哥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光头手一招，将电话拿了过来，笑呵呵的说：“三哥？”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张老三家，和电业小区一样，早就被秘密的监控起来。   这边才是第一现场，布控由禁大一中队负责。   张老三将死之际，再无顾虑，与警方全面合作，同意在他家中取证。   这也就意味着，他将全面暴露黑色线人的身份。   一中队探长何强，带了十几个人，加上5中队三个技术员，将张老三家里全面监听监控，到处都装满了摄像头。   张老三家对面的临时指挥部，同步监听张老三的电话。   “嗯，小张。”张老三答应。   电话里传来陌生的嗓音：“不是小张，我是小张的合伙人。”   此话一出，临时指挥部，万安所，一干监听的领导都是激动起来。   1号嫌疑人。   现场的设备极其尖端，配有声纹采集器，技术员截取录音波形，第一时间上传市局进行比对。   张老三：“幸会，怎么称呼？”   光头：“小光。”   张老三：“客气，叫老三吧，小三不好听呐。”   光头：“呵呵，三哥幽默，我早就听说过你，但一直没机会认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一二。”   张老三：“好说，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光头：“随时都可以。”   说完话锋一转：“可是三哥，咱们都是提脑袋做生意，我要是谨慎一点，不过份吧？”   张老三：“当然不过份。”   光头笑呵呵的：“那我有个不情之请，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张老三：“再见。”   说完，居然给对方挂了。   光头在出租屋一脸的懵逼。   看着电话，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不是断线了？”   看信号又是满格的，索性走到窗台，将窗户打开，电话再一次拨了过去。   “喂，三哥，刚我这边信号不好，断了，你刚说什么来着？”   张老三：“没什么，生意我不想谈了。”   光头看了眼张华彬，张华彬在旁边不停的使眼色。   光头忍了忍，语气还是没那么客气了：“三哥，我是哪点得罪你了？”   张老三道：“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做人做事，都要讲诚信，我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都到我家里来了，我够意思么？”   光头不禁语塞。   干这一行的，任何人都是蹑手蹑脚，拼了命的藏身。   对方带到了自己家，的确是够诚意的。   光头：“够意思，是我鲁莽了，我本来想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喝喝茶，聊一聊，如果三哥介意，就当我没说过。”   张老三语气也缓了些：“我就说个不要脸的话，你要是抢我怎么办？”   光头觉得有点儿意思了，恢复了笑容：“三哥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的。”   张老三道：“我做生意就是这样，只在家里谈，你不带货，我不带钱，谈完了再约，钱不过手，货不过手，这是规矩。”   “我信得过你，就和你交易，信不过，大家一拍两散。”   “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第八十六章:陈振留下 陈振暗呼了一声精彩。 这种级别的卧底侦办，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气质拿捏得死死的，节奏还能把握在自己手里。 对张老三腾起一丝好感。 要不是走上这条不归路这家伙倒是个人才。 可接下来的一句就让陈振和监听的一干领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光头极其爽朗的笑道。 “三哥够意思，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一条1o万，你说个地方，小张会给你送过来，我今天下午还有点事，就不过来了。” “就按照你说的办。” 监听中，双方忽然就沉默了。 宋承和跟林志恒双双一惊。 要脱线？ 宋承和捏起耳麦，脸上有一丝惶急神色，就想跟张老三通话。 林志恒一手按住，对他微微摇头。 张老三，语气仍然平淡:“怎么，你这是不给面子，还是跟我开玩笑？” 监听中沉默了一阵。 光头终归是败下阵来。 “哈哈，哪里的话，我把事情推了，今天就好好拜会三哥，下午1点，准时到。” “好，等你。” 挂掉电话，三部指挥室同时沸腾。 现在11点2o分，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万安所，勤务师姐拿着比对资料小跑进来，放在林志恒的身前。 “林所，程所，声纹比对出来了，没有在案信息。” 林志恒瞄了一眼，推到一边，转而看向旁边的技术员王维。 “人像出来了么？” 王维身前，摆着一大堆的台式设备，万安所情报组，负责天眼监控的小**警也在。 一人手里按着部笔记本电脑，双手都是飞快的操作着。 “马上，再给我1分钟。” 从拍到光头的第一刻，电业小区后门处，楼道口，楼道的针孔摄像头，三个点位，总共抓怕了17o多张照片。 从这17o多张照片中，他们要通过软件筛选组合，合成一张正面的证件照。 再上传市局，进行人像综合比对。 这可是高精科技。 海东警方，与深圳一家科技公司联合开了一款具备云计算能力的aI人像比对系统，接入公安部数据库，录入了15.6亿张人像照片，进行深度学习，捕捉脸部2oo多个基础信息节点，包括瞳距，瞳孔，鼻梁位置，皱纹形状，毛质量，但还处在实验阶段，略有瑕疵。 靶标命中率还有待提高。 所以他们必须截取各种面部特征，拼凑成一张正面照。 “好了。” 小**警点开一张198mB的相片。 正中间，是拼凑的人像，而其他周围附带了几十张参考图，还要传到市局，让专家进行深度修复。 将拼凑的人像放大，占满整个电脑屏幕。 一干所领导脑袋都凑了过来。 “很像，但感觉下巴有点问题。” 程所按了按小**警的肩膀，不愧是公安大学的高才生，这个角儿，挖得太值了。 “我看差不多了，相当的清晰，其他的还可以再拍嘛，上传市局，等比对一下再说。” 光头已经出来了。 出租屋内，2号点位，同时汇报目标。 “撤，各小组原地消失。” 王宏伟捏着喉麦:“汇报，电业小区，嫌疑人出来了，我们跟不跟？” 林志恒回道:“放，别跟上去，你留两个人看着，带队去第一现场支援。” “收到。” 王宏伟迅布置，留了曾召勇两人看守，许子戈忽然说，“等等，陈振给我留下。” 王宏伟:“好，陈振留下，其他人分散走，不许开车，半个小时之后集合。” 人顿时散了个干净。 陈振给郁闷得，这么重要的布控，得学多少东西，可居然给留下来了。 许子戈换好了电信工作服，抓起工具包，“快，跟我走。” 两人一下楼，小区的看门老头就看见了，跑过来一脸的兴奋，“刚那两个就是毒贩？” “这种话都能乱说么，正好，你来给我把风。” 老头指着自己鼻子:“我，把风？搞嘛呀。” “你来就是了。” 三个人鬼鬼祟祟，来到后面的楼道，昨天爬窗的地方。 许子戈从工具包里拿出个绿箭口香糖的空壳子，塞进陈振手里。 “这是监听器，你爬上去，从窗子里扔进去，扔个隐蔽的地方，明白么。” 又拿出根窥视管，许子戈脸上也很兴奋，“这个，也给我弄进去，他开窗了，里面就是他的卧室。” “开窗了？” 陈振也是大喜，顺着水管嗖嗖嗖的爬了上去，手抓着护栏，往里面一看，不仅开了窗户，连窗帘都拉开了。 室内一览无余。 一张床，一个衣柜，满地的烟头，到处都是矿泉水瓶，方便面桶一股食物霉的味道，被子胡乱的卷成一团。 床头柜的桌子上，还摆了几个制作精巧的冰壶，锡箔纸。 陈振从身后摸出多波段光源，往床头柜照过去，还现了一小袋肉。 简直一个吸毒现场。 而靠窗的地方，正好是一个电脑桌，上面放着个电脑显示器。 陈振伸手，刚好能摸到窗沿，将口香糖拿出来看了一眼，又佩服得五体投地。 口香糖盒子是空的，打开来看，里面塞了一大坨嚼过的口香糖，还有些隐隐霉。 不用说，监听器就埋在里面。 这东西就是个空盒子，豪不起眼，哪怕被对方现，也不会去仔细检查。 还能把那黏糊糊的一坨给抠出来么？ 即便现了，也大概率是随手扔进垃圾桶里，不会暴露。 高明。 陈振又学到一手。 还费那事儿干嘛，顺着窗沿，贴着电脑桌放了进去 手一翻，将用过一次的机器蟑螂给拿了出来。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将机器蟑螂也放了进去。 “好了吗，你搞什么呢？” “好了，在插管子。” 将窥视管插进窗户。 许子戈通过手上的ipad看到了，不停的截图。 “往左，左边一点。” “往右。” “哎你拿稳呀。” 陈振道:“这么好的机会，要不再放个摄像头进去？” 许子戈:“你傻呀，万一被现怎么办，好了，下来吧。” “下来的时候小心一点。” 许子戈拿起毛刷，清理陈振踩过的脚印，脸上有难得的笑意，问道:“你上面看得比较清楚，你估计他的货藏在哪里？” 陈振道:“床底下？衣柜？” 许子戈拿出ipad，点出一张截图，“呵，你还办案呢，就这点眼力，你自己看，这块地砖是不是有问题。” 第八十七章:勘察抓捕现场 陈振注意看去，其中一块地砖，边缘翘起，还真有点问题。 可现在这不是他关心的。 捂着屁股:“完了，想上厕所，我得先回去一下。” 说完撂挑子跑了，赶回出租屋，进卧室把门一关，就开始操作机器蟑螂，背负着摄像头进入床底。 打开红外摄像，夜间模式。 床底下拍得清清楚楚，对着懒拖鞋和一个行李箱，可是完蛋，箱子上了锁。 仅凭机器蟑螂是万万弄不开的。 没有办法了。 陈振目光游移不定，可严格来说，还有个办法。 动用侦码仪，伪基站。 空中扒取空中信道，可以设定扫描半径，查阅范围内所有活跃的手机号码。 冒充任意的电话号码，甚至可以冒充1oo86，给周围的用户群短信。 主要用于电信诈骗。 陈振注意看去，其中一块地砖，边缘翘起，还真有点问题。 可现在这不是他关心的。 捂着屁股:“完了，想上厕所，我得先回去一下。” 说完撂挑子跑了，赶回出租屋，进卧室把门一关，就开始操作机器蟑螂，背负着摄像头进入床底。 打开红外摄像，夜间模式。 床底下拍得清清楚楚，堆着烂拖鞋和一个行李箱，可箱子是上了锁的。 仅凭机器蟑螂是万万弄不开的。 没办法了。 可严格来说，还有个办法。 动用侦码仪，伪基站。 空中扒取空中信道，可以设定扫描半径，查阅范围内所有活跃的手机号码。 冒充任意的电话号码，甚至可以冒充1oo86，给周围的用户群短信。 主要用于电信诈骗。 再用侦码仪进行破解。 可需要兑换的话，加起来需要8oo点之多。 代价高昂得过份。 一瞬间倾家荡产。 还是算了。 陈振的面色古怪，别人嫌的是队友太菜，可队友太强也是问题。 王宏伟压着，根本出不了头啊。 索性作罢，这个案子太过顺利，他纵使有心立功，也是插手不上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摸鱼的时间，也挺不错。 盯梢有曾召勇看着，躺倒沙上，陈振再也坚持不住，一觉睡了过去。 一转眼，来到了下午4点半钟。 案子就已经办成了。 取证非常充分。 也拍到了光头清晰的正面像，传到市局一比对，立刻就比对上了，所有户籍信息都被挖掘出来。 张老三全程高能，对答如流，光头对他极其信任，终于谈到了关键的交易方式。 双方就沉吟起来。 张老三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张图片。 图片上，贴满邦迪的手，捏着一沓百元大钞。 1万一捆，票子还很新。 显然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刚好5万。 “咱们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钱不过手，货不过手。” “我的钱，可以先打到你们卡上，货呢，你们怎么安排？” 光头竖起大拇指：“三哥果然够意思，这个事情就交给小张。” 低头看了下表，光头站了起来。 “我下午真有点事，我这必须得走了，要去接人，要不你们接着聊？” 张老三也站了起来，对着光头伸出手来。 “那我就不送了。” 看着张老三贴满邦迪的手，光头整个人打起寒颤，象征性的捏了一下。 “走了三哥，你们接着聊。” 对讲里传来林志恒的声音：“各单位注意，1号嫌疑人马上离开，退后5o米，放他走。” 何强在对讲里问道：“收到。” 跟踪，一般是不会轻易采用的。 太容易露馅儿了这个。 光头出门，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人。 张华彬鼓捣着冰壶，给张老三喂了两口，笑嘻嘻的说：“交货到好办，三哥，我听你安排。” 张老三吐出一口浓重的白色烟雾，眼皮子眨了几下。 “这个好说，拿了我的钱，我也不怕你跑路，但道上的规矩你懂的，总得有个抵押，你老婆孩子呢，在不在云阳？” 张华彬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呵呵，三哥，我还没结婚呢，朋友都没谈，哪儿来什么老婆孩子呢。” 张老三：“那你父母呢，在老家？” “嗯，老家。” 张老三手一摊：“把你身份证给我。” 张华彬愕然：“额，拿身份证干什么？” 张老三手肘撑在膝盖弯上，豁然的抬起头来，一双眼极其阴蛰。 “你拿了我的钱，我就要知道你家在哪里，这就是我的规矩。” 这一刻，张华彬满背的鸡皮疙瘩，一滴冷汗从额头滚落。 张老三噬人的眼神极其可怖。 潜台词也是明摆着的。 张华彬咽了口唾沫：“三哥，咱们出来混的，都讲祸不及家人，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 张老三道：“那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五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要不你先给货，我再给钱。” 张华彬楞了一会儿，差点就出口答应。 可看到张老三那副眼神，是真被吓到了。 亏了，所有的损失都得自己承担。 张华彬犹豫一阵，“这样，也不用搞那么麻烦，我给你送到家里来，你点了货，再给我钱，你看怎么样？” 张老三心呼成了。 还是装着思索一番。 “可以，但不能在我家，我们约到乡下去，白塔山上，有个水塔，你找得到么？” “嗯，我知道。” “明天下午三点，我在水塔等你。” 张华彬跟着站了起来，“好的，三哥，那就这么说定，我也得走了，跟着去拿货，还有点远呢，骑车都要两个小时。” “好的，那我就不留你了，等你电话，随时联系。” 万安所，程所带头的鼓起掌来。 没多时，掌声响成一片。 程所道：“这张老三，是真有一套，要说这个执行力，比咱们干警都强。” 林志恒则是默默惋惜。 其余的两个监控点位，所有的侦办人员，都是齐齐的松一口气。 紧绷的弦，也终于松懈了一些。 尤其是王宏伟。 林志恒在对讲里下达命令，放张华彬走。 陈振被许子戈一脚踢了起来，就被告知案子办成了。 让他马上打车去白塔山，协助封山抓捕。 出门打个车，带上耳机，回放张华彬的监听内容，案情依然同步掌握。 知道张华彬要去青山水库，心里又纠结万分。 “要不要告诉王宏伟？” “可问起来，我又该怎么说啊。” 陈振脸上一抹苦涩，就像一个身负绝世剑术的侠客，一身武功却无处施展。 到了白塔山，陈振还来得早一些，在白塔山公园门口呆了一会儿，一长串社会车辆开了过来。 领头第一辆，是林所的丰田，接着是王宏伟的哈弗h6，再后来是所里的便车，三菱越野，宋承禾的帕拉丁。 林志恒开门下车，副驾驶，教导员也走了下来。 陈振赶紧跑了过去。 “王队，我来报道。” “教导员好。” 教导员似乎想开了些，也不再摆着臭脸了，只点头嗯了一声。 王宏伟车上坐着马哥，小刘，夏东升，杨凯旋，陈振自觉的走了过去。 “王队。” “嗯，案子成了，上山，咱们去布置一下抓捕现场。” 紧跟着又来一辆车，民用版的东风猛士。 车门一开，下来几个异常精干的小伙子，一个个精神抖擞。 特警队的人也来了。 领头的一个极其雄壮，个子最少有1米85以上，穿着迷彩背心，踩着作战靴，挺着高高的胸大肌，去跟林所他们碰了个头，便往这边走了过来。 一见面，就和王宏伟互相碰拳。 王宏伟介绍道：“特警大队，佘大队长。” “佘队好。” “佘队，我小刘啊。” 这可是大队长。 大家都规规矩矩，陈振也点头道：“你好佘队。” 佘大队长，名叫佘宇，跟几人一一握手。 轮到陈振时，手上力道加了几分。 “你就是陈振？” 第八十八章：陈sir “就是他。” 陈振还没搭话，一个小伙子就跑了过来。 “这哥们儿老凶猛了。” 陈振看了一会儿，“是你呀？哈哈，想起来了。” 在他肩上搂了一把。 “换了便装，差点没认出来啊。” 这张脸他还是很熟悉的，spc特战队员，抓捕杨勇时，第一个赶来的是他，替自己处理伤口的也是他。 印象还是相当深刻的。 对方相当的亲热，搂着陈振的肩狠狠的晃了两下，“你这么快就出院了，我还说来看看你呢，可队里忙着训练。” 陈振呵呵一笑，“我还一直想抽空感谢你呢。” spc，specia1po1iceofchina。 武装警察部队特种警察学院。 特警中的特种部队。 代号，wJ-722t，红色尖兵。 这一类的特警，是从不参加普通维稳和协防任务，主要的职责是安保，反恐，搜捕，抓捕，突击，强攻。 公安系统中的王牌部队。 海东省从特警学院定向培养了一批，又要来了几个spc的教官，成立了云阳市spc战术支队，专门负责大案要案的抓捕行动。 一身的装备极其精锐。 本来是个小案子，按道理用不着spc出马，可汪副局长异常的重视，这关系到后面的扫黑行动，不容有失。 就把spc也派了过来。 而且是佘大队亲自出马。 佘大队长还握着陈振的手，另一手拍着陈振的肩，“听说你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 王宏伟一把拍开：“滚滚滚，敢当着我的面来挖人，还想不想混了你。” 伸腿绊了佘宇脚跟。 佘宇纹丝不动，反手抠住王宏伟的手腕，“我警告你别动粗啊，我怕你受不住。” 两人开得起玩笑，明显私底下交情不错。 陈振只是咧着嘴傻笑。 佘宇又拍上了陈振的肩膀，“身体素质还不错，空了到分局，咱们玩玩。” 林所和教导员已经上车，往山上开去。 王宏伟一招手，“走了。” 佘宇把钥匙丢给后面的兄弟，转身上了王宏伟的车，夏东升自觉的跑到猛士上面，跟一群王牌特警坐在一起，不停的擦汗。 佘宇坐在副驾驶，“案子是什么情况。” 王宏伟一手抹着方向盘，“小题大做，就一个人，你来不来都一样。” “行咯。”佘宇三十几岁，为人极其爽朗，还有些戏剧天赋，一耸肩：“那看你表演咯。” 不多时，已经来到了公园顶上。 一群人下车徒步，到这里就要小心些了，大家分头走，一路注意着可疑人员，选到这里交易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 到了山上人烟稀少，周围也没什么人。 要是光头警觉性高，派人踩点，也可以第一时间觉。 到了地方，大部队在水塔站定。 眼前，一座孤零零的水塔立在一片光秃秃的水泥坝子里，像一根庞大烟囱的水塔，约有5层楼那么高，总的占地面积，大约三四百平米，四周建有两三米高的围墙，围墙里有着一些生了锈的泵水设备。 以前是云阳市第一水泥厂，用来设置冷却系统循环水的。 如今早已废弃。 佘大队一看就连连点头：“这地方好办啊，可以搞个里应外合。” 林志恒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 一手指着水塔上方，说道，“这水塔里面是蓄水池，大约四楼的位置，有个机房，看到那个窗户没有。” 手里捏着一根绿色激光，绿色的小点，在玻璃上晃了两下。 “这里是制高点，麻烦佘大队，安排你的人在上面架一杆88狙。” 佘宇拢着手看了一番，“里面藏得住人么，一个人就行。” “可以，里面很宽的。” 佘宇比出个ok的手势。 林志恒继续说道：“这个案子，虽然嫌疑人只有一个，但是办案规格非常的高，市局方面非常的重视，万一抓捕出现什么问题，宁肯将他击毙，也不能让他跑了。” 佘宇道：“击毙到不至于，可以进去看看么。” 围墙上嵌着一道铁门，是锁着的，一群人身手矫健，翻了进去。 教导员只能干瞪眼，和小刘守在外面把风。 进去了里面还有几个机房，很好藏人，的确是个埋伏抓捕的好地方。 林志恒，王宏伟，连同佘宇的人，将周围仔细的布置了一番。 又去看了一下狙击点位。 抓捕方案很快的布置下来。 交易地点，会安排在水塔的大门处。 而具体的抓捕行动，则由藏在水塔里的spc，佘大队长负责。 其余设置了8个小组，负责外围封控，一旦嫌疑人走脱，就立刻展开圆形围捕。 陈振被分到了4组，带领5名巡防队员，负责水塔外3oo米的一处点位。 总共11位民警，加上spc的警力，辅警，协勤，达到了8o余人。 就只为抓捕这一人。 简直将公安精神贯彻始终了，人海战术。 看完场地，一群人原路下山。 到白塔山脚下的一个馆子聚了个餐。 “今天就到这儿，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7点，准时到所里报道。” 回到家，陈振终于轻松下来，也不去想什么，连王曲都不关心了。 倒头便睡。 第二天7点，准时到所里报道，王宏伟给他额外的领了把枪，将5个巡防队员交给了他，让他带着人出。 几个巡防队员都很年轻，大多都是当过兵的，也穿的便装，精神面貌都还可以，其中两个背着包，里面装着铐子，甩棍，辣椒喷雾，望远镜，对讲机等设备。 也都是认识陈振的，一口一个陈sir，陈警官，把陈振叫得心花怒放。 心呼，我胡汉三终于站起来了。 可到了大门口，贼鸡儿尴尬。 一辆辆警车6续出了，社会车辆也被开走，就他们几人站在门口。 他好歹也是陈警官，陈sir，案侦民警，将来可是要当刑警队长的人…… 居然连辆车都没有。 一个队员试探的问道，“要不，我去拦辆出租？” 另一人说：“咱们6个人，也坐不下呀。” 再一人说：“那可是郊区哦，打车不得五六十啊？” 又一个队员说，“咋把我们就丢这儿了啊。” “这不是有陈警官么。” 陈振手一挥：“那就打车，打两辆车，费用算我的。” 赶在8点1o分，陈振带着5名队员，到了白塔山脚下。 这里就要徒步上山了。 一名队员说道：“陈sir，咱们这一蹲，就要蹲到下午了，不买点水和吃的上去吗？” “对哟，一来一回要一个小时的，水肯定要买够。” “方便面，上边可没地方喊外卖。” “要不，再整两个肉夹馍上去？” “买卤肉好一些，不用吃饭，一人啃半只鸡就够了。” 讲完，5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陈振满头的黑线。 敢情，这是一队吃货？ 他是队长，他不买单谁买单。 还指望这些拿不足2ooo工资的巡防队员请客么。 陈振从兜里摸了一下，掏出2oo块，颇为肉痛的给了出去。 “吃，想吃什么买什么，你们自己安排。” 几个小伙子还是懂事的，按照3o块钱一个人标准，只花了18o，饮料，薯片，瓜子华生，烧鸡烧腊，肉夹馍也买了6个，甚至还买了一副扑克。 大家七手八脚的抱着，徒步上山，一路上有说有笑，赶在8点4o分，来到了自己的4号点位。 这里是一处梯田的位置。 背后有一所破旧的农户可以藏身。 到了地方，“行了，就是这里了。” 几个巡防队员欢呼一声，把大堆的零食铺在地上，饮料起来，包装拆开，手抓烧腊，没一会儿就啃得满嘴流油。 “吃啊，陈sir，怎么不吃？” 《破案也疯狂》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破案也疯狂请大家收藏：()破案也疯狂新书海阁更新度最快。 心态调整好了，恢复更新   心态调整过来了，恢复更新。   其实也没什么好调整的，落到今天这扑街的地步，其实也怪我自己。   刚开始，成绩还是不错的，收藏，追读，都还可以。   可我自己犯2，总觉得剧情没有起伏，太平淡，心里头慌得一逼，又遇到两个书友评论，说主角没有存在感，就一时脑热，写跑偏了。   去写了一个傻逼情节。   写酒吧打架，主角结仇，然后让主角大显身手，搞个人英雄主义，像众多爽文的主角一样，风光无限，出现一个人对抗整个涉黑组织。   可写了之后，我当时就现了，是真的傻逼。   追读，推荐，全都掉光了。   回头去读，真是剧毒无比。   而我也想通了，这本小说，本来的定位就不是纯爽文。   而是群像。   每一个角色都要活生生的，共同推动剧情的展。   这是警察小说，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我写案子，就平铺直述，力求真实就可以了。   我就想通了。   这两天把傻逼情节彻底删了，重写。   到目前为止，还有16o个大哥订阅。   这16o个大哥，全都是神农啊，这都没毒身亡。   行了，也不多说，重点感谢我汪哥，以您的身份，也肯不吝指点我，真的是感谢不尽。   再感谢我运营官，纯洁的哈士奇，还有一直鼓励我的鸿钧之师，感谢不尽。   恢复更新，量不大，仍然是每天两章。   成绩是没有了，这个订阅量，每天就只有几块钱的稿费。   哪怕是为爱电，我仍然会坚持完本。   我写这本书的目的，就是圆自己的一个梦。   算是一种讴歌吧。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我有过一些特殊经历，所以是自肺腑的崇拜警察，极其反感那些，把警察写得特别笨的小说。   却没想到，我自己到犯傻逼了。   还好，只是狗头主角傻逼。   一干英勇的人民警察，仍然是光辉无比。   加油，奥利给。   另外说一句，能订阅的，还是支持一下嘛，盗版有什么看头。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只要看到订阅在涨，我就知道没有白费。 第八十九章：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吃，我怎么不吃。”   再不吃就没了。   陈振也是一般德性，蹲下来和几人风卷残云，这几个小伙子都是当过兵的，天天在街面上巡逻，饭量着实惊人。   陈振也是个饭桶。   原打算留着吃午饭的，在短短的十分钟之内，连带饮料汽水，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几个人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纸，有纸没有。”   “我这儿。”   “来，来，抽烟。”   “陈警官也来一根儿？”   一个小伙子递了根烟过来，一个递了张纸过来，陈振也不客气，接过来点上。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时间还早，原地休息一下。”   “对了，还不知道你们名字？”   公安机关，哪怕是协勤都是经过了招录考试的，身高体能都有硬性要求，最低的身高要求也是1米75，要当过兵，1o分钟之内必须跑完3ooo米。   在场的小伙子，抛开吃货的性质不谈。   一个个都是标准身材，也都是一表人才。   个子最高的一个，几乎跟陈振齐平，“我，霍军。”   指着旁边的几个介绍道：“朱鹏，周晓阳，秦杨，这是张天奕。”   略微瘦削的朱鹏脑袋一凑过来就问，“陈警官啊，听说你是省考考上的，你当时考多少分，题难不难？”   其余的几个小伙子，都愣愣的看着陈振。   秦杨问道：“我听说题可难了，你申论是怎么过的？”   在场的6个人，全都是当过兵的。   可他们是协勤，陈振是民警。   其实根本的区别，就在于陈振比较会考试而已。   朱鹏和秦杨都是大专文凭，也有在备战省考，熬两年考上了，也能成为正式民警。   而其余三人，一个高中，两个初中。   高中的还可以考电大，再考警察。   而初中这两个，不出意外，这辈子是没戏了。   陈振道：“瞎考呗，多做真题，看过曹野公安实战没有？”   秦杨顿时来了兴趣：“我听说过，可哪儿能找到啊？”   陈振：“淘宝上买呗，两百多买一套，很有用的，我电脑里有，下来我传给你们吧。”   “嗯嗯。”两人都齐齐点头：“谢谢了啊，陈警官，我听说禁大的苏大队长，点了名的要你，有这回事么？”   “是啊，所里人都在传，你实习满了，会调到禁毒大队。”   陈振呵呵一笑：“瞎传的，哪有那么夸张。”   内心还是成就满满。   人一多，就开始八卦起来。   陈振，现在可是万安所的传奇人物。   第一个实习警，拿到个人二等功的。   几个小伙子艳羡得不行。   周晓阳问道：“当时你抓那毒贩的时候，他可是带了刀呀，你是怎么制服他的呀？”   霍军也是双眼连闪：“就是啊，教教我们啊。”   “行啊，咋不行呢。”   陈振正愁没办法打时间呢。   将马伽术的一些手法拿了出来，跟他们讲解了几种格斗技巧，尤其是擒拿手法，几人都大呼有用，学完了搭手过两招，都是被陈振瞬间制服。   不论是力量，技巧，柔韧度，还是神经反射，陈振都表现得极其逆天，把几个小伙子搞得服服帖帖，看陈振的眼神都冒出小星星，各种马屁话拍得不厌其烦。   能教人，性格随和，出手还大方，陈振第一次带队，就让5名协防队员产生极大的好感。   纷纷表示，以后陈振要出任务，一定要优先带着他们几个。   玩到中午11点左右，陈振便停手不教了。   “好了，干活儿了。”   陈振挺了挺胸膛，一手握着根望远镜，一手提着根草棍，像模像样的说道。   “我简单的说一下抓捕行动。”   “抓捕地点，在水塔的大门口。”   “布控的情况是这样的。”   用草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中间是水塔。   在圆圈的8个位置，打了个叉叉。   “简单来说，咱们总共8个小组，将目标地点给包围了。”   “水塔大门，面对着正南方，而我们4号点位，在大门的西南方向，嫌疑人心急之下，很有可能第一个就向我们这里逃窜，所以我们责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   几个小伙子都连连点头。   顺着水塔大门看过去，这一段的地势平坦，的确很有可能跑过来。   除了走这里，就只有跳山逃跑，落差极高，人一滚下去多半是没了。   霍军说道：“嗯，我明白了，就是圆形搜捕，对吧？”   陈振手一拍：“对，说的就是这个。”   又继续说：“8个方向都有我们的人，他不管往哪边跑，都要被我们撞上，不行就追赶，我来鸣枪，把他往另外的方向赶。”   陈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好不容易领导一次。   意气风，部队上的习气就搬了出来。   “任务就这么简单，可是，上级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就是对我们的信任，对我们的考验，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几个小伙子齐声大喝：“有。”   “好。”陈振站了起来，好歹也是当过班长的人物，几个人还是玩得转的，点名道：“霍军，这里就是4号执勤点，你任小组长，给同志们分配一下战斗任务，执勤岗位。”   几个小伙子被陈振玩得不轻。   偏偏还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把霍军都说动了，站起来敬礼，“是。”   到附近观察了一番，其实也没什么好观察的，就巴掌大个地方，只不过选了几个能藏身的，兼顾着把守小路，给其余人分配了下去。   “来，大家把东西收拾一下，不要留下什么痕迹，中午就客服一下，收队请大家吃火锅。”   “好勒，陈警官大气。”   几个小伙子喜笑颜开。   他们这个点位，没有上来的路，就是藏好，守株待兔就可以了，没有多余的布置，还是相对轻松。   等到下午1点多的时候，几个人就不敢冒头了，或趴着，或蹲在石头后面，顶着烈日，苦苦蹲守。   对讲机都是调的一个频道，张老三一出现在白塔山，对讲里就开始汇报。   “报告林所，现鱼饵，骑一辆电动摩托车，从大门处上山了。”   “放他进来。”   陈振趴在一块石头后面，用单筒望远镜看着水塔。   隔了十几分钟，一辆加装了顶棚的红色踏板摩托车，出现在视野当中。   到了水塔门口，将车子靠在一边，就给张华彬打去电话。   几秒之后，电话就接通了。   陈振一直挂着监听耳机，连张华彬的位置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距离白塔山，已经不到5公里。   张老三扣着鸭舌帽，带着墨镜，手里握着电话，“我到了，你呢。”   张华彬：“马上了，三哥，还有几公里就到白塔山，估计要半个小时，反正3点之前一定到。” 第九十章：只以为必死   张老三：“货呢，没出问题吧？”   张华彬：“放心，在我身上了。”   张老三：“你怎么来的，自己开车，还是坐的出租车？”   张华彬：“我骑车过来的，摩托车，很快。”   “好，等你。”   万安所指挥部，也同时监听了电话。   张华彬的位置信息也定位到了。   一切行踪，都在掌握之中。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万事俱备，就只欠临门一脚。   一念生死。   高达5oo克的贩卖，张华彬生的希望只有一个。   全面合作，捞个无期徒刑，坐2o年出来，还可以有个养老的机会   张华彬一进入白塔山，对讲就传来声音。   “报告，15号点位，现2号目标，骑一辆125排量，红色摩托车，车牌号37254，正在往14号点位移动。”   “报告，14号点位现目标……”   林志恒难掩心中的激动：“全体注意，2号嫌疑人马上到位，全都给我藏好了，spc就位，听我口令，随时准备抓捕行动。”   听着林所的声音，陈振感觉心里砰砰直跳。   握着望远镜，开启2o倍光学变焦，将目光挪到4楼机房。   窗户上，一条黑洞洞的枪口斜斜的指着下方。   身着黑色特警服的狙击手全神灌注，旁边站着观察手，靠在窗户的斜面观察。   “报告，11号点位现目标……”   “报告，目标已到1号点位。”   嗡，嗡……   两声劲爆的油门声在山顶回荡。   张华彬骑了上来，完全暴露在视野当中，背着个黑色双肩包，车后拉起长长的一道尾气，加开到张老三面前。   一个潇洒的神龙摆尾。   张华彬取下墨镜，殊不知正义的已经到来。   笑呵呵的说道：“不好意思三哥，我来晚了。”   张老三诡魅一笑：“不算晚，来得正好合适。”   张华彬没有下车，将双肩包拉了下来，递给张老三，“都在这儿了，你先看一下。”   张老三接过，里面放着一大团油纸包裹的物品，这家伙胆子也真是大得可以，连丝毫的伪装都没有。   一打开，就是大号分装袋，装着的白色晶体。   张老三捻起一颗，碾碎，放在嘴里舔了一下，轻轻的说了句：“ok。”   这是暗号。   手上早已捏着5万块钱，顺手递给张华彬。   “谢了三哥。”   张华彬喜滋滋的，将钱在手上翻了翻，就装进了摩托车后排的盒子里。   “各单位注意，开始抓捕，上。”   张华彬表情瞬间凝固。   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状。   身后的水塔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门口的铁围栏处，先出现了一条黑漆漆的东西。   “不许动，趴下。”   铁制大门已被推开，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群武装特警，抱着79冲鱼贯而出，十几条枪口指着自己。   张华彬浑身一软，从摩托车上软软的滑了下来，摔倒在地，裤子处湿了一大片，嘴里鼓出些白色泡沫。   嗓子里一阵梦呓般的声音。   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佘大队满头的汗，这么热的天特警队员也不好过，浑身已经湿透，把枪往身后一背，几个特警七手八脚的按住。   搜身，背铐，用尼龙带把脚踝也给扎了起来。   张华彬吓晕了，脸在地上蹭满了灰尘。   周围的8个方向，所有埋伏的警察全都冲了出来，往同一个方向飞奔。   对讲机里嘈杂一片。   “抓住了，抓住了。”   “人抓住了。”   “快，快。”   “走走走。”   “没出问题吧，佘队。”   “保护好现场。”   佘宇捏着对讲机，对嫌疑人一脸的轻视：“成功抓捕，嫌疑人没有反抗，已经被控制住。”   现场轰隆隆的脚步声，陈振也带着自己的5个人，往这边飞奔。   佘宇拍着张华彬的脸，猛力的摇晃了一下。   对方悠悠的睁开眼睛，似乎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等看清佘宇的脸孔，和周围的特警，枪口，牙关敲得就像机关枪一样，浑身是真正的体若筛糠，就像羊角疯一般。   被捕的毒贩大多是这副德性。   除了当年的刘招华以外，还能保持镇定自若，甚至谈笑风声。   真实的没几个人做得到。   张华彬心知必死，眼泪就像打开了一扇闸门，鼻涕口水，滂沱而下。   两个特警看他醒了，一人提着个手臂，另外两个人抓住脚踝，将他凌空提了起来，向着林所的方向一路小跑过来。   等陈振赶到的时候，就看见4个特警背着枪，抓住四手四脚，提着他一路小跑。   林志恒大声吼：“快，快，把车开上来。”   王宏伟跑过来，在佘宇的肩膀上狠狠的砸了一拳：“好样的，算我欠你一个。”   “喂，谁有纸没，这人尿裤子了，沾我一手。”   “吗的，居然尿裤子了，你平时不是挺横么。”   “现在知道害怕了？”   “证物呢，拿好没有。”   张老三这边，只是两个特警看着他，没有丝毫的为难，将他带上一辆警车。   脏物，赃款，都交到了林志恒的手里。   “各单位，收队，不要惊动群众。”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小道，只有摩托车能骑得上来。   仍由四名特警提着，一群人疾步下山。   人被押上了王宏伟的哈弗h6，两个特警把嫌疑人夹在中间牢牢的控制住。   王宏伟动汽车，从旁边摸出警报器贴在顶上。   鸣起警报。   往万安所方向开去。   而陈振等人，全程就没做什么事，但心情激动啊，这种出动特警，抓捕大毒贩的场景，平时还是难得一见。   几人在路上说得口水横飞。   一个个都似打了鸡血一般。   比亲手抓人的都还激动。   可完了仍只有打车回去。   回到万安所，张华彬的神智仍然是迷糊的，在车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整整哭了几十分钟，哭到整个人浑身虚脱，贩卖达到了5oo克，一旦被抓，他只以为必死。   这几十分钟的路程，他就好像走完了短短一生。   滔天的悔恨，无济于事。   汪副局长都已经亲自下来了，带着几个人在门口等着。   一看到车队回来，汪副局长就急急的冲到门口。   当头的一辆车打着警报，车还没停稳，汪副局长就把后车门给拉开了。   一眼看到张华彬，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两个特警的手臂上，裤子上，全是黏答答的鼻涕口水。   汪副局长喝道：“人给我押下来。” 第九十一章：会审   张华彬已经彻底崩溃。   被两名特警拉下车，委顿在地。   “起来。”一名特警试图将他拉起来。   汪副局长手一摆，就任他坐在地上，吩咐人拿来纸巾，在张华彬眼睛上擦了一把，看他这幅状态，也有几分不忍。   实际上清清秀秀的一个小伙子，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并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要不是吸毒，搞不好还是一表人才。   汪副局颇有几分不忍，“你胆子这么小，为什么要来做这个？”   张华彬没有回答，失魂落魄一般。   大部队也已经回来了。   林志恒，王宏伟，程所，教导员，还有带班的隆副所长，全都到场了。   一大干民警也在。   看到张华彬这种状态，心中也有几分唏嘘。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如果可以，这种场景大家也都不想经历。   林志恒蹲了下来，“你知不知道这个案子的性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贩卖毒品5o克以上，判处15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你贩了多少？”   死刑两字，让张华彬再次剧烈的颤抖起来。   “你抖什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光是哭有什么用，现在要正视这个问题。”   “你不贩毒我们会抓你么，我们愿意抓你么。”   “还是个人，就给我好好的站起来，老实交代你自己的问题，你还有机会，要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张华彬缓缓的抬起头来，双眼已经肿成了乒乓球大小，“我，我，再也不敢了，我说，说这些是不是，晚了？”   终于开口了。   林志恒目光如炬，“你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是我们公安局的汪局长，你老老实实的交代你的问题，也不算太晚，我保证你不会死。”   “真，真的？”   这一句宛如天籁。   张华彬肿胀的眼睛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珠看着林志恒，大颗的眼泪又是滚滚而落。   王宏伟拿着张华彬的双肩包，带着手套，从里面拿出两部手机。   其中一部是智能机，另外一部是诺基亚直板电话。   交到汪副局长手里。   轻声说道：“应该是诺基亚，已经打了4个未接电话。”   汪副局长也蹲了下来，问道，“联系苟华韦的是哪一部？”   苟华苇，也就是“光头”，人像比对成功，他的所有信息都被警方掌握。   张华彬缓缓的摇了摇头。   看来，张华彬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   汪副局长道，“就是光头，你联系光头的电话是哪一部？”   张华彬哽咽道：“黑色，诺，诺基亚。”   汪副局长和林志恒交换一个眼色。   电话没接，苟华韦多半是跑了。   汪副局长轻声道：“你也不要怕，你这个问题虽然严重，但也可以挽救，你好好配合我们调查，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我们才好为你争取减刑，情况好的话，最多可以给你争取个无期，你在牢里好好表现，2o年，也有可能15年就出来了，你今年多大？”   张华彬眼中忽然就有了神采，连连点头，“26。”   汪副局长道：“那你出来才4o多岁，也还年轻，还可以重新开始。”   张华彬连声道谢，表示完全配合。   “那这样，你先去洗漱一下，我给你找身干净衣服，我们好好谈一谈。”   陈振这边，带着自己的5人小队，也赶了回来。   刚一进门，王宏伟带着小刘就走了出来，刚好看见陈振，手一招。   “把你的人带上，跟我走。”   “去哪儿啊？”   “抓人。”   十分钟后，万安所二楼多功能厅。   厅中间，已经抬了一张审讯椅过来。   张华彬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被铐在椅子上。   在他对面，拼了四张条桌，总共有8个座位，全部坐满了人。   汪副局长坐在中间，旁边是宋承禾，杜林峰，林志恒，程所，教导员，还有东行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两个人。   分局领导，刑大，禁大，禁毒办，扫黑办，外加东行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再至派出所众位领导，三司会审。   现场架设了4台摄像机。   王维也在，布置了一套视频会议设备。   市公安局，西华区公安分局，另外还有东行区公安分局，同步直播这场审讯。   审讯阵容十分豪华。   林志恒到张华彬面前说道：“一定要老实交代，不要有任何的隐瞒，一字一句，都要务必真实，包括你以前的事，任何人都不要包庇，也不要试图欺骗，明白么？”   张华彬重重点头。   审讯正式开始。   张华彬，户籍云阳市，津安县苍山镇五组。   1987年4月17日生，现年26岁。   初中辍学，15岁进入社会，在家学过修车，之后到云阳市打工，主要在kTV，酒吧，咖啡厅，任服务员等工作。   根据他交代，o7年便染上毒品，吸食k粉，o9年5月因零星贩卖，被判入狱两年。   11年4月出狱，5月回到云阳，在本市的金色年华kTV工作。   例行的询问过后，张华彬的情绪也已经稳定下来。   汪副局长问道：“你出狱之后，是不是又沾上了毒品？”   张华彬点头：“嗯。”   杜林峰负责笔录，提醒道：“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那是怎么沾上毒品的？”   张华彬道：“前年我父亲尿毒症住院，因为要在医院守夜，就找我以前的朋友拿了一些，就又开始吸上了。”   “是找谁拿的？”   “通过朋友介绍的，都叫他五哥，后来我又找过他几次，他知道我在金色年华上班，就提出拿一些东西给我，让我帮忙卖一下，我当时就答应了。”   “那你卖了多少？”   “没有多少，我总共就找他拿过三次，但没过多久，他就被抓了。”   “具体时间还记得么？”   张华彬：“记得，是11年的9月份。”   “那你是从11年9月，就开始贩卖？”   “是。”   一通密集的询问。   张华彬供出，他于11年9月开始贩卖，由于以前认识不少朋友，贩卖得比较顺利，就没在金色年华上班了。   之后，便一直零星贩卖，都在云阳本地拿货，其中一个上线供货时间较长，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被抓。   又找另外一个人拿货，可不久之后也被抓了。   他断了货，便和苟华韦开始合作。   “那苟华韦呢，你是怎么认识苟华韦的？” 第九十二章：关键罪证   张华彬陷入回忆：“是2oo9年。”   “说详细一点。”   “那时候，我还没沾这个，之前一直在玉龙kTV上班，那边就是唱歌，很少有人搞这些，可因为工资太低，一起上班的，就介绍我到西林那边工作，到乐天娱乐会所，那里面全是嗨包，我就接触到了k粉。”   询问到了这个地步，就要不断的斟酌，分辨对方是否说谎。   汪副局长微微点了点头。   这话应该是真的。   每座城市，都有娱乐比较集中的地区。   当初的西林大道，就是从酒吧一条街展起来的。   等1o年，兰桂坊进来了之后，才开始大举开。   而软性毒品，西林一直是重灾区。   乐天娱乐会所，也的确有这回事，o9年7月，就因为毒品问题，被勒令永久停业，打掉了。   汪副局长问：“那你第一次贩卖，就是从乐天娱乐会所开始的？”   “是。”   “那你是怎么开始贩卖的？”   张华彬回忆道：“那里面有人在卖k粉，我们在里面当服务员，客人会问，我们就帮忙送进去，每一次会给我们2o块的提成，当时我根本就知道这是犯罪，慢慢的就认识了不少人，客人也认识了不少，我又比较会推销，客人找我拿过，我就会给他们留下电话，他们在其他地方玩，找不到东西，也会打电话给我，我就给他们送过去。”   “后来，在里面卖k粉的一个大哥看上了我，名字叫何永华，就让我辞职，专门帮他送货，我就答应了，o9年7月，乐天娱乐会所被查，我们是一起被抓的，他是我的同犯，我判了2年，他判了3年，这些都可以查到的。”   “那苟华韦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时候，我还在乐天上班，他在西林那边开了一个小歌厅，只有6个包间，我过去送过几次货，就认识了，他那边有客人要，都会给我打电话。”   汪副局长问：“他的歌厅叫什么名字？地址在哪里？你第一次认识他是什么时候？”   “少华歌厅，在西林大道，但具体多少号我忘记了，西林二巷那边的一个小歌厅，现在被改成了本色酒吧，那条街都已经拆了。”   “认识他的时候，是o9年，那时候刚刚穿短袖，就我被抓之前的两三个月，估计是四五月份。”   “还有，我一直不知道他名字，大家都叫光哥，我也就跟着叫光哥。”   汪副局长点点头。   对得上号，应该也是真的。   林志恒也一直在记笔录，拿起手机，将少华歌厅，西林二巷，记录了下来，给王宏伟，让他派人去查。   目前来看，张华彬还算老实。   汪副局长点头道：“那你接触他的时候，是o9年的四五月份，那时候他就已经在卖这个了？他也吸毒？”   张华彬摇头道：“他不吸，他一直都不吸，也不卖，他告诉我，他开歌厅就图挣钱，那时候我送东西给他，请他玩，他都不玩的，很好的一个人。”   汪副局长问：“那他明知道有人在他歌厅吸毒，他也纵容不管？”   张华彬道：“他本来就开的嗨包，肯定是知道的。”   “那他歌厅后来怎么样了，你知道么？”   张华彬点头道：“他说是垮了，场子被扫了，o9年飓风行动一起被扫的，他设备都没来得及搬出来，当时才刚开没多久，赔了不少钱。”   在场的几位全都笑了。   不错啊，居然还知道飓风行动。   可笑过之后，汪副局长却渐渐拧眉。   如果他是歌厅法人，场子都被扫了，人却没落网，看来苟华韦是很有准备的，心思缜密，而且具备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而毒贩是个特殊群体。   一方面，干着掉脑袋的生意，总想着谨小慎微。   而另一方面，又因为滥用毒品磨灭心智，长期都处在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状态，处处都会露出马脚。   抱着大批的毒品闯安检的都大有人在。   贩卖，却自己不吸，这种罪犯就较难把握了。   “那这是之前的事情，后来你们有怎么联系上的？是谁主动联系的？”   张华彬继续交代：“是他联系的我，我出狱之后，认识了五哥，又开始跟着包子，就没有上班了，突然有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接起来，就是光哥打来的。”   “他说想请我吃饭，我当时还很惊喜，就去了，他请我吃的火锅。”   “他主动联系的你？他怎么有你电话？”   张华彬：“他当时没告诉我，我也没问。”   汪副局长看了一眼林志恒，对方微微点头，印证了彼此的想法。   的确是早有预谋。   “那你们吃饭的时候聊了什么？”   “我们要的包间，他说知道我在干这个，说我以前干的都是小儿科，问我想不想玩个大的，他负责提供货源，我就负责销售，赚到的钱55分账。”   “那你就答应他了？”   “嗯，我当时断了货源，而且在云阳本地拿，价格太高，我之前拿货是散包子，1个2oo块，我拿来卖4oo。”   “而他给我说，一条才5万块钱，折合下来，只有5o块钱一个，而我们包子，一般都不会装满，只有七八分，相当于一个能卖到5oo块钱，摇摇还要便宜一些，只需要3o块钱一颗，我就答应了。”   汪副局长继续问：“那你们第一次拿了多少，在哪里拿的，是谁去拿的，准确时间还记得么？”   张华彬道：“第一次拿了一条肉，两袋摇，两袋麻果，钱是他出的，一共8万2，他去拿的，在哪里拿的我一直不知道，时间是今年的6月18号。”   “你记得这么清楚？”   张华彬道：“我有账本，当时我没钱，钱全是他出的，我欠他4万1，之后全部扣出来了。”   这个就很惊喜了。   汪副局长忙问：“那账本在哪里？”   审讯之前，所里就已经对张华彬做过思想工作，他的问题已经顶天了，一次性打满，数量多少都已经不再重要，想要保命，只有争取立功表现。   所以把关键罪证都一并交代了出来。   “在青山水库，我们总共卖了三个多月，他总共拿了3次，成本价21万，总的流水有269万，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账本的事，苟华韦知道么？”   张华彬点头：“他知道，账都是我们一起对的。”   汪副局长豁的站了起来，暂停审讯。   “账本的位置在哪里，马上带我们去。” 第九十三章：摸排走访 很遗憾，汪副局长亲自带队，可还是晚了一步。 找到了对方的藏毒窝点，可账本已经被取走了。 审讯继续进行。 陈振这边，在所里要了一辆警车，带着自己的5个人，跟王宏伟一起，驱车8o公里，来到了宿永下辖的津安县。 虹桥东河岸，四桥九路，碧苑小区。 人像比对成功，苟华韦的一切情况都在警方的掌控当中。 包括家庭住址，家庭成员，社保信息，银行卡账户信息，都是一清二楚。 o7年，苟华韦在碧苑小区购买了一套房产，价值57万，他的老婆徐玉梅，带着儿子苟毅力，就住在碧苑小区。 杨凯旋带着付浩，李琦，联系了本地公安局，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已经在这里蹲守调查。 小区大门处，一群人碰头。 杨凯旋指着身边的两位干警，介绍道，“这位是虹桥派出所的何警官，刘警官，这位是我们的王队长。” “你好你好。”双方握手过后，王宏伟笑道：“天这么热，跟你们添麻烦了。” 何警官挂着二级警督，笑了笑：“这哪有什么麻烦的，有什么事王队长尽管吩咐。” “不敢。”王宏伟拱手道：“我这是虚职，也只是个办案人员，这苟华韦，在你们所有过档案么？” 何警官点头道，“有，社保信息和常住人口登记，他们是o7年买的房子，儿子7岁，在虹桥四小读二年级，他老婆在家带孩子，没有上班，名下登记有一辆汽车，黑色帕萨特，资料都在这里了。” 何警官将资料递了过来。 “感谢感谢。”王宏伟接过来翻了翻，“那这个人你们认识么？” 何警官摇头道：“不认识，据说他很少回家，我们已经查过小区的监控录像，时间较紧，只查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都没有现过他。” 王宏伟沉吟道：“这可就麻烦了。” “他家庭状况怎么样，夫妻感情好么？” 杨凯旋接过来说道：“我们已经走访过了，都说认识徐玉梅，可对他丈夫都没什么印象。” 王宏伟点头道，“那他肯定还有其他住处，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不管抓不抓得到人，这两天我们肯定要蹲过去，下来我请吃饭。” “没事，你尽管安排就行了。” “那我先布置一下，等技术批下来就好办了。” 这种遁逃式追查，是最为麻烦的。 嫌疑人警觉之后，手机卡一拆，不上网，不取钱，不与任何人联系，往随便哪个地方一钻，哪怕是找个小旅馆呆着，想找到他也是千难万难。 “陈振，安排两个你的人，到门卫换岗。” 付浩，李琦，从昨天开始，就安排在小区门岗，伪装成保安蹲点，蹲了整整一夜，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 陈振看了看，也颇有领导天份，“霍军，你来安排一下。” 霍军很会来事儿，心里头冰雪聪明，他们下来了，这种最累的活儿，肯定是跑不掉的。 要不然，叫他们下来做什么。 “周晓阳，朱鹏，你们两人一组。” “秦杨，张天奕，你们两人一组。” “12小时值守，换人不换岗。” “周晓阳，朱鹏，你们两人先值，晚上12点换班。” 四个小伙子齐声回答，“是。” 王宏伟挺诧异的看了一眼陈振，又看了一眼霍军，个子也是极其高大。 “呵，安排得挺不错啊。” 开口问霍军：“你叫什么名字？” 霍军挺起胸膛，“霍军，请王队指示。” “你现在哪一队？” “回王队，我在3队。” 王宏伟道：“三队，那就是孙彬那一队，有文凭没有？” 霍军神色一黯，“我高中毕业去当的兵。” 王宏伟也不无遗憾。 可惜了。 点了点霍军，“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三队的副队长。” 五个小伙子，全都傻了眼。 就这，就被王队给瞧上了。 霍军激动得小脸通红，提拔来得是如此之快。 其他几个小伙子，也是满脸振奋的神色，他们这一批入所不久，才一个多月，也是备受鼓舞。 “谢谢王队，我一定好好干。” “好了。”王宏伟说道：“就辛苦一下你们两位，其他人跟我来。” 去察看了一番小区的周围环境，顿感轻松不少。 电梯公寓，物业足够给力，到处都有摄像头，只有前后门两个出口，24小时都有人把守。 何警官和刘警官，因为所里还有事，就回去了。 王宏伟就一个人。 小刘要负责毒品鉴定，其他人要负责抓捕众多的下线，完成收网工作，所里实在抽不开人。 秦杨和张天奕，因为晚上要值夜班，也跟着何警官他们回去了，挤宿舍休息一下。 就剩下王宏伟，陈振，霍军。 王宏伟说道：“时间有限，今天下午咱们以走访为主，三个人分头走，重点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市，小卖部，四处都打听一下。” 王宏伟翻开公文包，将苟华韦一家的彩印相片拿了出来，一人了一份。 陈振还好一些，在社区走访过，可霍军就完全抓瞎了。 “我应该怎么问啊？” 王宏伟道：“标准问法就可以了，第一，认不认识这个人，第二，见过没有，第三，知不知道他可能在哪里，打听到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走吧，分头行动。” 王宏伟站起来，将矿泉水瓶捡进垃圾桶里，就往最近的楼道走了过去。 手里捏着警官证，就往左边那户敲门。 “你好，我是公安局的，方便跟你了解一些情况么？”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看着王宏伟一脸的警惕。 王宏伟赶紧拿出相片，“很简单，就跟你打听个人，这个人你认识么？见过没有？” 中年男子分辨了一番，“不认识。” 王宏伟又捏着她老婆的相片：“这个女的呢，你认识么？” 对方依然摇头：“不认识。” “那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对方将门关得砰的一声，王宏伟吃了一鼻子的灰。 霍军在旁边都看呆了，“这，就这样走访吗？” 王宏伟不无郁闷：“不这样还怎么样，分头走，快去。” 抬手，又敲响了另外一家的门。 陈振拉了一把霍军：“走吧，是这样的。” 陈振是下过社区的，他就清楚，案子到了这种程度，什么高科技都没用，只有靠摸排走访。 有一次社区出了个命案，他跟李晟两人，就这样走访了整整三天，挨家挨户的敲门，可仍然没有摸到任何线索。 “一栋一栋的查了，我查3栋，你查4栋，查完再说。” 第九十四章：犯罪心理画像   这是新型的电梯公寓，一栋就有21层楼，每层4户，工作量何其庞大，陈振也就捏着警官证，挨家挨户的敲门。   2o户，就有一半不在家。   还有两户拒绝开门。   其他的都不认识。   把陈振给郁闷得。   这种电梯公寓是最难查的，大家都是关起门来生活，小区住户很少交流，住了几年的邻居，很可能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花了一个多小时，这一栋楼终于查完了。   一无所获。   王宏伟已经在查第二栋了。   坐在小区的花坛上，陈振打算休息一下，忽然心思一动。   “我不是有职业书么？”   这段时间，一个是案子太急，二个是职务低微，他一直被压着出不了头，根本就没有挥的机会。   就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侦查方法论》陈振早已经看过无数次，里面记载了八大类刑事案件的侦破流程，侦破方法，在摸排方面，虽然没有具体的记载，可案件都是相通的，里面含有大量的推理过程，涉及了很多犯罪心理学的范畴。   是不是可以用上呢？   这么一想，陈振的瞳孔微缩，脑海里一片空明。   睁眼看去，高空枝头的一片叶子，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上面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瞳孔像装了一个八倍镜一般。   路边的行人，连脚步都开始变慢。   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一个月前，刚刚激活垂直商店时，他有过一次奇妙经历，他能一眼就分辨出对方是否吸毒，分辨出牵着小孩的老人，推敲出他的个人经历。   很多东西，还严重出自己的知识范畴。   还有一次，在特情侦办沈长进时，也出现过一次。   陈振忽然惊醒，这侦查方法论，是要求我集中精神？   那我是不是可以推敲一下？   想到这儿，感觉时间都停滞一般，思维瞬间就灵敏起来。   将手中的相片拿了起来，苟华韦的证件照，还有技术员合成的人像识别，面部相当的清晰。   额头宽大，天庭饱满，山根高高隆起，两眼炯炯有神，给人一种沉稳聪明的感觉。   这个人，智商和情商都很高。   尤其是他和张老三的对话，思路非常的清晰。   戴维.坎特，在他的著作《犯罪个人特征描述》里面，就有讲过，刑事行为证据，反映作案人的智力水平，情绪情感，气质类型，性格特点，行为习惯等心理性状，来形成心理画像。   布鲁塞尔的16个推断，就曾通过心理画像，成功的破获纽约炸弹客一案。   了解一个犯罪嫌疑人，先要掌握人设。   不知不觉，陈振被引入了犯罪心理画像的专业范畴。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陈振一手托腮，陷入了思考当中。   紧闭的嘴角，微拧的眉毛，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很大改变，充满了智慧的气息。   缓缓的拿起电话，给王宏伟打了过去。   就连声线都沉稳了许多。   “王队，在哪里？”   “干什么？”   “苟华韦的资料拿给我一下。”   王宏伟现这家伙语气不对，“拿给你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过来拿。”   “那你在哪里？”   “算了，我下来。”   两三分钟，王宏伟就下来了，累成狗。   等电梯太过麻烦，他是纯粹走安全通道，走访完了一栋。   接到电话，又吭哧吭哧的跑了下来。   陈振手一指，“辛苦了，先坐。”   顺手，就把王宏伟手里的资料拿了过来，放在膝盖上，慢悠悠的翻了起来。   王宏伟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心里一万头草泥马掠过。   臭小子，居然跟我端上了。   在一旁坐着，猛灌矿泉水。   陈振翻了几篇，就开始说上了，“苟华韦，37岁，广东石油化工学院，地质与勘探专业，曾入职滇西找矿队，27岁离职经商，父亲是中学教师，母亲是制衣厂的车间主任，家庭条件良好，父母俱在。”   “他本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心理上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王宏伟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将资料一把扯了过来。   “装，你给我继续装，正事不干，你扯这些有什么用？”   陈振微微一笑：“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没用。”   一个人的气质，是瞒不过人的，也很难改变。   之前的陈振，就是一个愣头青的性格，做事情毛毛躁躁，优点很多，缺点也同样很多。   但至少面对他王宏伟，还算是态度端正。   可现在的陈振，居然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而更重要的是，几时轮到你小子来指手画脚了？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王宏伟道：“你这小子，是吃错药了今天？”   陈振手就比划上了，一根手指竖了起来，神叨叨的说道：“在心理学上，我们把每个人的出生家庭，称之为原生家庭。”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非常大，包括人际交往模式，认知模式，情商，以及性格，要从心理上剖析一个嫌疑人，先要回溯原生家庭。”   王宏伟笑了，“呵，你行啊，你继续装，你他吗一个高中毕业，你跟我扯什么心理学。”   陈振依然笑着，一点都不生气：“你不要着急嘛，听我说完。”   “行，行，你继续扯，我就洗耳恭听。”   陈振继续道：“然后犯罪心理学的范畴，我们习惯将罪犯分类为两种性格，健全性人格，缺失性人格。”   “缺失性的人格，偏激，固执，犯罪动机难以掌握，面对这样的罪犯，是比较棘手的。”   “而缺失性的人格，通常是原生家庭造成的，比如童年不幸，单亲家庭，这些或多或少都有影响。”   王宏伟偏着头看着陈振。   还扯得有模有样。   他可是正牌的刑侦专业，犯罪心理他自然学过。   可实际的应用很少。   陈振继续说，“但我们的嫌疑人呢，根据王队你的判断，他是不是缺失性人格？”   王宏伟眉头拧了起来，“不像，我接触这么多毒贩，他算是相对理智的，可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陈振道：“当然有用了，我是在分析他的犯罪动机，他如果性格健全，就一定是有完整的规划，单纯的为了经济犯罪，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有规划，就必定藏有线索，咱们找出来不就完了。”   王宏伟脸上的震惊就崩提了。   仍然是不可思议。   “不，你千万别告诉，你这家伙，你是在做心理画像？” 第九十五章：地理侧写 陈振却摇头道：“不是，这哪是什么心理画像，我是在做地理侧写。” 王宏伟：“什么玩意儿？” 陈振继续道：“所谓心理画像，是在嫌疑人不明确的情况下，通过现场和证据，分析作案动机，来推断出嫌疑人的性别，男女，年龄，职业，住处，性格，来减少我们的筛查范围，对不对？” 王宏伟两眼直愣：“你这小子，今天肯定是出问题了。” 陈振道：“咱们这是讨论案子，不分析，怎么知道结果，就闷头乱查吗，你先回答我对不对。” 看着陈振认真的样子，王宏伟到不好多说了，“对。” 陈振道：“可我们呢，这些都是现成的，为什么不能反向推理呢？” 轮到王宏伟傻眼。 才刚刚谈了画像，又给他谈什么推理。 他是真心泪奔了。 陈振道：“嫌疑人的具体信息，我们是完全掌握的，你想，他光是贩毒而不吸毒，那他的犯罪动机是什么，有没有隐情，有没有复杂的情绪，这些都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王宏伟道：“你这是瞎分析，他就是挣钱。” 陈振道：“对，可他挣钱的目的是什么呢？” 陈振指着苟华韦的相片，相片上的苟华韦，相貌端端正正。 “你看看他什么条件，教育良好，家庭良好，大学毕业，还有分配的固定工作，他却放弃了，偏偏要铤而走险，还开过歌舞厅，这说明什么？” “他并不是单纯的挣钱，而是急需用钱。” “从性格上分析，这是很有可能的。” “他很有可能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极其高傲的人，活在别人的眼里，他开轿车，夹着公文包，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成功人士，有着出挣钱能力的消费能力，所以才铤而走险。” 陈振又翻出他家人的相片。 “你看他老婆孩子，这经济条件怎么样？” “她老婆型精致，皮肤白皙，却有一点点痤疮的痕迹，这脸肯定是上过激光的，还享受过长期护理，用着高价护肤品，我们去查一下她老婆的消费记录，绝对有美容院的长期消费。” “你再看他孩子，这皮肤和精神面貌，这色，是从小就被精心呵护的，营养各方面都充足。” “这证明什么？” “第一，他们的家庭消费，相当的高。” “第二，他是一个相当顾家的人。” “那么就得出一个问题，她老婆是不是共犯？对他的事情知道多少？案子你肯定比我清楚，你认为呢王队？” “她老婆的共犯嫌疑能排除么？” 王宏伟看着陈振，似乎在看另外一个人。 这分析逻辑是没错的。 王宏伟摇头道：“现在还说不准，但共犯的可能性很小，两口子一起贩卖，一般是两口子都毒瘾深陷，他还有父母孩子，一般人做不出来这事，而且她老婆也没必要参与进来，帮不上忙的。” 陈振眼神一亮，“那就对了，在排除他老婆是共犯的前提下，那他要怎么瞒着家里人？” 王宏伟道：“那他肯定还有别的住处。” 陈振仍是摇头：“不一定。” “种种的证据表明，他是有预谋的作案，他完全了解我们的办案程序，只要他自己不出面，我们是没有办法取证的，他就是吃准了我们这一点，做事不留下痕迹，不留线索，那么很有可能，他会刻意的避过摄像头，早出晚归，不与任何人接触，把自己打造成一个透明人。” 王宏伟忽然一惊，双眼连连闪烁。 陈振继续道：“要避开门口的摄像头，有多难呢？随便伪装一下，就能办到了，哪怕是带顶假，带顶帽子，就可以轻松避过。” 王宏伟道：“可他的车辆呢？如果能完美的瞒着家里人，不可能车都不开进来吧，车是不可能漏拍的。” 陈振继续道：“这就是重点。” “他车一定是停在别的地方。” “那么，要怎么才能解释呢？” 王宏伟抓着头，一系列的分析，看似很有道理，总感觉抓住了什么，却又总是什么都没抓住。 想不出，炸毛了：“你想到了什么就说，你跟我卖什么关子呢你？” 陈振微微一笑，“真相只有一个，办公地点。” 王宏伟拧着眉想了一会儿，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他在这附近有一个办公地点？有一个合理的工作身份？” “对，就是这个意思。” 陈振接着道：“他夹着公文包，开着商务轿车，理着光头，胡须刮得干干净净，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一身成功人士的打扮，他要说开个公司，随便捏造个理由，有人会信。” “而且这个办公地点，距离他家非常的近。” “他才有充足的借口。” “你想想，他有很充足的理由，小区停车麻烦，或者太贵，车就停在公司楼下，事业忙，每天早出晚归，男人骗女人，最好的方式永远是工作忙，这才是最好的理由。” “所以，他很可能开有一家皮包公司。” “重点调查，这附近的所有写字楼。” “查停车监控，我们就能把他给找出来。” “而且，我们搞不好还能找到他的藏毒窝点，甚至关键罪证。” 最后这一句，把王宏伟如遭雷击，劈得原地跳了起来。 藏毒窝点？ 心脏几乎就要从嗓子里跳出。 光头的体量有多大？ 王宏伟都不敢想象。 胸中似火一般燃烧。 承蒙扶荫，他又何尝不是活在林志恒的阴影之下。 他太需要证明自己。 这场功劳，直达天听。 可助他平步青云。 “那还愣着干嘛，查啊。” 陈振反而看傻了眼，眼前的王宏伟浑身都在微微颤。 被陈振觉， 王宏伟极力的掩饰，往花坛上坐下，大声吼道：“还楞，打电话叫人啊。” 这一吼，让陈振一个机灵，从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里脱离出来。 猛的甩了甩脑袋，先打电话给霍军，让霍军打电话给秦杨和张天奕，让他们火赶来支援。 王宏伟激动了一阵，恢复正常。 叫上霍军，三人出门一问，就在小区前面不远的十字路口，有一栋盈创大厦，电梯写字楼。 三人几乎是足狂奔，赶到了盈创大厦楼下，电梯厅里摆着号码邮箱，保安的桌子就放在旁边。 王宏伟扑了过去，将苟华韦的相片摊开。 “这个人你见过么？” 保安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只看了一眼就说：“见过啊，怎么了？” 第九十六章：你就站着别动   王宏伟当场失控，一把抓着保安的衣服。   “跟我出来。”   保安吓到了，王宏伟的眼神极其可怖，“干，干什么啊你？”   陈振赶紧上前，将王宏伟拉住，将警官证一亮了一下。   “警察，不要声张，找你了解点情况。”   将保安拉到门外，陈振便吩咐霍军：“你在这里守一会儿，但不要站在门口，去对面找个地方看着，放机灵点儿，苟华韦随时可能回来。”   “嗯，嗯，交给我你放心。”   将保安请到对面，一个偏僻的巷子，王宏伟便连声的道歉。   “对不起啊师傅，我们在追一个嫌疑人，线索来得太及时了，我一时没控住住情绪，请你多多原谅。”   保安挺大度的：“没事，这人咋了？犯事儿了？”   王宏伟点头道：“嗯，他是有点问题，我们正在找他，你经常看见他吗？他是不是在这栋楼里办公？还是租赁有办公室？”   保安道：“是经常见，反正他经常都过来，一个光头嘛，我印象还是很深刻，但具体几楼，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看电梯，他进去按了几楼我也不知道啊。”   “他办公室呢，是不是租了办公室？”   保安道：“这个我真不清楚，你们去问物业办公室问问呢。”   “行，那就麻烦你带我过去一下。”   陈振观察了一番周围环境，对王宏伟说道：“要不这样，你们去物业办公室，我去看一下停车场。”   王宏伟双眼连闪，重重的拍了一下陈振的肩膀。   “好，那你快去，有情况随时汇报。”   陈振刚走，王宏伟又说：“等一下。”   两步跑了过来，竟然问道：“你估计，光头回来过没有？”   陈振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快7点钟。   “从时间上来看，有这个可能。”   “我们下午3点收网，他第一时间没有取得联系，便肯定是醒了，到这里8o公里，开车要一个多小时，应该和我们是差不多到的，可我们耽误了那么久啊，还是赶快查吧，时间宝贵。”   “嗯，分头查，随时打电话。”   陈振来到地下停车场，到收费岗亭那里，都没去问。   两次玄之又玄的办案体验，让陈振心思灵敏了许多。   很多出知识储备的东西，进入了脑海里。   要调监控肯定要去办公室，岗亭能看什么，白问，浪费时间。   地下室总共两层，陈振小跑着逛完一圈，没有现。   王宏伟的电话打了过来，“查到了，51o3，水韵建盏，你赶快坐电梯上来。”   陈振却问：“怎么查到的，他会用真名登记租赁？”   王宏伟道：“没有，登记人不是他，从保洁那里问到的。”   陈振问：“现场有没有痕迹？”   王宏伟一愣：“什么痕迹？”   陈振就有点无语了：“那你先别暴露，记着，千万别靠近他的门口，等我上来再说。”   “为什么？”王宏伟问。   陈振叹一口气，忽然就感觉，王宏伟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你也不想想，他门口万一有摄像头怎么办？”   “哦，哦，对哟。”   陈振：“你在5楼电梯口等我，别动，让其他人走，等我上来再说。”   王宏伟双手捧着电话，连连点头：“嗯，嗯，那我等你。”   这种情况，必须要伪装侦查。   陈振一路小跑，从停车场跑到大马路上，眼神就开始搜寻起来，必须要找个合适的道具。   写字楼斜对面，有一排商铺，其中一家在卖桶装矿泉水。   就是这个了。   两分钟后，陈振套着一件蓝色马甲，肩膀上扛着一桶矿泉水，到电梯间，手一招，便向那个保安问道：“5楼，每间的建面多少？”   保安差点没认出来，等认出来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我问，5楼的写字间，有多少个平方？”   保安反应过来：“5楼是小复式，带商住的，单层72平方，加小跃层，阳台，总共11o。”   “谢了。”   坐电梯到了5楼。   王宏伟果然在电梯口乖乖的等着。   电梯一门一响，看见陈振扛着桶矿泉水，还套着件脏不拉几的矿泉水桶。   凌乱了。   “你搞什么名堂？”   陈振：“你站着别动，51o3在哪边？”   “左手边。”   这是一栋乙级写字楼，算不上豪华，极其适合个体户租用，中间有一条公共走廊。   陈振扛着矿泉水桶，在走廊中间站定。   左右望了一番。   8倍镜的瞳孔收缩，察看了一番天花板的情况，没现异常。   心思一动，进入系统商店，兑换了一个黑框的间谍眼镜，手一翻，便出现在手上。   往鼻梁上推了推，就走了过去。   到了51o3门口，将矿泉水桶扛在左，只用余光瞟了一眼，间谍眼镜就传来提示，检测到高磁场设备猫眼处微微反光。   果然有摄像头。   而且磁场这么高，多半还是回传式的猫眼摄像头。   果然是只老狐狸。   到走廊尽头，陈振便给王宏伟打去电话：“王队，果然有摄像头，你在电梯口守着，别放任何人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   陈振：“这你别管，我先侦查一下，我要趴着过去，你守着电梯口别让人看见，马上呼叫增援，要便衣，先卡死附近的几个路口。”   “好，我马上打电话，你小心一点。”   陈振放下矿泉水桶，到了5o13两米处，整个人趴了下来，在地方匍匐前进。   猫眼摄像头，在离门1.5米处，这个距离就足够安全。   摸到门口，尽量轻的蹲了下来，把耳朵贴到门上，细微的分辨。   分辨不出。   心思一动，进入系统商城，仅仅2o点功勋值，兑换了一个隔墙听音器。   一个类似于听诊器的玩意儿。   往门上一贴，里面的声音被扩大了好几倍。   有风声，窗帘被吹动的声音，窗户没关，再仔细分辨，传来空气压缩机的噪音，陈振内心思索，是开的冰箱还是空调？   其他就很安静。   应该是冰箱开着的。   应该没人。   还没有回来。   从腰后一摸，将多波段光源掏了出来。   切开45o纳米蓝光，门把手上指纹清晰可见，扫描提取，接入数据库，调取了苟华韦的户籍信息，社保信息，方便以后追查他的资金下落。   王宏伟哪里放心得下，早就将脑袋探了出来。   全称目睹了陈振的骚操作。   狠狠的揉了揉眼睛。   简直比许子戈还专业。   又目睹着陈振回去，将矿泉水桶提着，又原路返回。   王宏伟说话都结巴了，“这，你，你，刚这是干嘛？”   陈振比了个ok的手势：“查清楚了，人还没回来过，窗户是开着的，很可能对面有他的观察点，我再去看一下，增援什么时候过来？”   王宏伟根本就接不上话，只能点头道：“很快，最多1o分钟。”   陈振问：“大概来多少人？”   王宏伟：“这个，不知道啊，我反正叫了他们多来点人。”   陈振将蓝色马甲脱了下来，直接披到了王宏伟的身上，矿泉水桶塞到了王宏伟的手里。   “你把这衣服穿上，就守在这里，正常的租户不用管，可51o3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   王宏伟愣愣的接过。   陈振又说：“给我2o分钟，增援来了之后，只卡死附近的路口就可以了，但千万不要过来，一切等我消息。” 第九十七章：抓了个寂寞 陈振将戒备提到了最高。 占据制高点这是常识问题，街边买一根1o元钱的望远镜，也能够很好的观察到住处。 区区5层楼的高度，他没理由不找观察点。 到楼下抬眼一望。 果然。 就在对面，就有一栋7层楼高的商住楼，下面是生活配套，挂着一块牌子，汉庭宾馆。 到了前台，将警官证一亮。 “警察，办案，你们6楼以上有房间么？ 吧台有两个女人，两人都站了起来：“有啊，我们就是六七楼的房间。” 陈振心呼有戏，将苟华韦的相片拿了出来。 “这个人，你们见过么？” 柜台较长，吧台小妹探出头来，分辨了一番，“好像是见过，但是没印象了。” 陈振道：“你再仔细看看，他可能带有假，眼镜之类，你看看五官熟悉么？” 将相片递给了她。 她拿起来仔细看了一番，还是摇头：“对不起啊，我们每天接待的人太多了，我真记不起来了。” 另外个人凑过来看，却说：“这张脸感觉很熟悉，总感觉再哪里见过，但要说，我又说不出来。” 陈振心头一喜：“不用太久，就最近两个小时，有没有相似的人，或者类似的特征，身高在1米75左右，14o斤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老板一样的中年人。” “没有，我们今天下午就开了两个房间，剩下的只是预定了几个，人还没过来入住呢。” 陈振再次判断，苟华韦应该是还没回来。 “所有的住宿，都有登记身份证吧？” 吧台小妹脸一红，“每个房间都登记了，但有的客人会偷偷跑上去，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呀。” “那方便我看一下记录么？” 吧台小妹让了开来，陈振检查一番，只有几个没退房的，其他都没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又问：“你们靠这边马路，有窗户的房间，总共有几个？” 吧台小妹想了一下：“应该有2o多个，就是一排。” “那你把房卡拿上，带我上去看一下。” 一个吧台小妹走了出来，两人坐电梯上了六楼，打开右手边的一个房间，陈振赶到窗台一看。 简直清清楚楚。 就一条马路的距离，相距不到5o米，任选一间都是绝佳的观测位置。 为了确保不漏，陈振决定将所有的房间都看过一遍。 一连看了7间，到第8间的时候，吧台小妹却直接绕了过去。 “这一间怎么不看？” 小妹道：“这一间没退房。” 陈振道：“敲门。” “我敲门说什么呀？” “就说警察查房。” 敲开来看，里面只有个女的。 到第12个房间的时候，听到说警察查房，里面就一阵忙乱的声音，陈振将耳朵贴到门边一听，至少两人，还有床板与地板摩擦的声音。 陈振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房卡是哪一张？” 吧台小妹慌慌张张的捡出一张，陈振往门上一贴，滋啦一声，肩膀撞门就闯了进去。 一个男的裹条浴巾，正往阳台上躲。 陈振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结果…… 抓了个招瞟的。 “警察同志，我真是第一次，这，这个……你看看……能不能罚点款就算了？” 陈振还给他关上门：“没事，你继续。” 将所有的房间查完，没有收获，电话响了起来，是秦杨打过来的：“我们已经到盈创大厦了，王队让我们过来支援，陈哥你在哪儿呢？” “就对面的汉庭宾馆，你们到一楼等我。” 两人都是大小伙子，一进宾馆，眼睛就贼溜溜的，直往两个吧台小妹的脸上瞅。 手下有人就是好啊。 将秦杨安排进吧台上班，叮嘱道：“人一定给我盯好了，别顾着撩妹，把人给我漏了。” 又对两个吧台小妹说道：“把6o5房间开给我。” 房卡拿给张天奕，吩咐道：“你让四桥派出所的同志，送一根望远镜过来，在房间蹲点。” “这点位就你们两个人，出什么事，也可以互相支援。” 安排得头头是道。 王宏伟不耐烦了，在楼上抽了两根烟，心里老不是滋味。 这感觉似曾相识。 还记得几年前，他也是这样，在某个地方一蹲就是一天。 可是回过味来，不对呀，到底谁才是领导？ “这他吗是我带队呀。” 打电话给霍军，让他上来顶班，将脏兮兮的蓝马褂给他穿上，自己下楼给陈振打去电话:“你人呢？” “就在楼下。” “我也在楼下啊，怎么没看见你？” “对面，汉庭宾馆门口。” 王宏伟抬眼就看见了，一路小跑过来：“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 陈振眉头皱起：“不是让你在上面看着么，你怎么下来了，出什么问题怎么办，这么重要的岗位，离得开人么？” 王宏伟被说得傻愣傻愣，转身就要走。 迈了没两步，回来揍了陈振一拳：“到底你是队长我是队长？” 陈振道：“我这不是为了案子么。” 王宏伟脖子一梗：“案子个屁，你也不能使唤我啊。” 陈振一板一眼：“可上面不能离人啊。” 王宏伟不耐烦的摆手：“行了，行了，我安排霍军上去了，怎么样，你查到什么没有？” 陈振摇头道：“没查到，但这个地方肯定要布控的，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在楼上开了间房，张天奕在上面设置个观察点，秦杨在吧台伪装蹲守，你帮我搞一条望远镜过来。” 王宏伟略一思索：“好，我马上安排。” 打完电话，对方马上派人送过来。 王宏伟完全代入了角色，被陈振牵着鼻子跑了一段，完全没了主意。 “那接下来呢，该怎么搞？” 陈振道：“他肯定要回来的，蹲，四桥派出所来了多少人？” 王宏伟道：“两辆警车，7个人，我让他们卡在前面的红灯路口了，你怎么能确定他要回来？” 陈振看了他一眼，眼里还不无埋怨。 “他既然不回来，也要蹲啊。” “哦，对哟。”王宏伟拍了自己一巴掌：“看把我糊涂得。” 陈振又提醒道：“麻烦兄弟单位的人不好，人没在，就让他们撤，换我们的人下来。” 王宏伟眼一抬，整个人浑身一颤。 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 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疏忽了。 缴获大批脏物，绝不能让四桥的人在场。 在陈振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眼神里满是感激。 “好，还是你想得周到，我马上去办。” 第九十八章：事关重大 回过头来又说：“就咱们几个人，能卡得住不？” 陈振道：“没问题的，你跟他们借两个人，帮我们卡住小区门口，把朱鹏和周晓阳换出来，咱们6个人绝对够了，让他们回去。” 王宏伟点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安排。” 跟四桥派出所协商了一番，王宏伟说了不少好话，才把这事谈成。 然后走到一边。 按道理来讲，应该第一时间给林志恒打电话。 可他没有。 将电话打给了葛洪军。 “老葛，队里能给我抽1o个人么？” “现在？” “对，就是现在，我在津安县。” “津安，这么远，不太好办啊，怎么不早打电话，人都派出去巡逻了。” 王宏伟深吸口气：“这个我不管，今天对我来说，极其重要，事关重大，你一定要给我安排好，我给你一个半小时，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连你一起1o个人，一定要出现在我这里。” 王宏伟说到后面，语音都在微微颤。 葛洪军也听出了意味，隔了两秒：“行，我想办法，地址过来。” 挂掉电话，王宏伟又走了回来。 将陈振拉到马路边，眼不离盈创大厦门口。 郑重的说：“这个事，千万千万马虎不得，我找老葛再要了1o个人，今天晚上的指挥权我交给你，一定要好好的规划，把这个人一定要抓住，即便抓不住，也要找出万全的办法，你能不能办到？” 王宏伟的眼神，非常陌生，藏着形容不出的意味，甚至有些吓人。 陈振也郑重起来：“能不能抓到，不好说，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嫌疑人会非常惊慌，他很有可能直接逃窜。” 王宏伟脸色愈加阴沉，抽着烟不说话，眉头要拧出水来。 将烟头一扔，在地上碾灭：“先确定脏物，我找人开锁。” 陈振惊了，也忽然就明白了王宏伟眼神里的意思。 原来是贪功了。 “不太好吧，这不合规矩。” 王宏伟道：“有什么不合规矩，出了事我来担着。” “万一没有脏物呢？”陈振反问。 “没有再说。”王宏伟拿出电话，就想找人帮忙。 陈振一把给他按住，王宏伟对自己很够意思，不能让他走偏。 这种事情说不清的。 进去了，脏物少了，多了，都说不清。 “不行，他里面可是有摄像头的，还说不准有多少摄像头，他如果另外有什么据点，就可以随时监控，你找人开锁，就永远别想抓到他。” 王宏伟狂躁起来，在头皮上抓了两把。 “那怎么办？” 看着陈振，手都有点颤，“这个，事关重大，可出不得一丁点差错啊。” 陈振拧眉思考了一番：“要进去，也只有我进去。” 王宏伟眼一抬：“我找人协助你？” 陈振也是豁出去了，把王宏伟拉到一边，低声的说：“王队，你先别急，我只问你信不信得过我？” 王宏伟急道：“还说这些，我当然相信你了。” “那就好，这个案子你交给我来办，你不许问我怎么办的，也别管我合不合理，我至少能提高5成的把握。” 王宏伟：“好，我不管你怎么搞，这个案子你要是给我办成了，今后有我王宏伟在，不管什么事情，绝对少不了你陈振。” 王宏伟紧张得过份。 陈振皱着眉，察觉到还有隐情。 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陈振沉默了一会儿：“可以，但你不能有事瞒着我。” 王宏伟脑袋凑了过来：“地质勘探专业，滇西找矿队，你知道这个工作的性质是什么？” “滇西？”陈振喃喃的道，严重精光一闪：“你说他还涉嫌走私？” “对。”王宏伟再无保留，靠近陈振耳边：“这个工作的性质，就是漫山遍野的跑，到处都是过境通道，你不是问他怎么会走上这条路的么？” 王宏伟掷地有声：“这个，就是答案。” 陈振也跟着火热起来。 他对胜利的渴望，绝不比王宏伟低上多少。 那么，苟华韦的人生经历，就完全说得通了。 普通人，即便有这个想法，愿意豁出命来干一场，也不是人人都有门路的。 尤其是跨境走私。 这是一门极其专业的课程，其危险性和专业性，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滇，就是云南。 云南西部，正好和缅甸接壤。 滇西找矿队？ 岂不是一天到晚在这些地方游荡？ 这就为他以后的跨境走私，提供了先决条件。 徒步穿越丛林雪山，依然是主要的过境方式。 那就完全说得通了。 苟华韦这段职业经历，让他接触到了这方面的人，如果他从事跨境走私，那案件将提升无数个档次。 张华彬，也不仅仅是他的唯一下线。 陈振心中又感觉砰砰乱跳。 这次搞不好，是真摸到一个大家伙了。 眼神也坚定起来，豁出去了，办。 手一摊：“把苟华韦一家的资料拿来。” 王宏伟问都没问，把资料递了给他。 这上面记载得极其详细，苟华韦的银行账户，社保信息，他老婆的银行账户，电话号码，指纹和dna检材，只要能想到的都有。 之前陈振没决定插手，就没记录这些。 陈振说：“你就站这里盯着，别管我，给我1o分钟的时间。” 王宏伟：“好，我等你。” 陈振到吧台拿了房卡，到6o3房间，张天奕在窗台上趴着盯梢。 “额，陈哥你怎么上来了？” 这几个小伙子，现在是铁了心跟陈振混。 连称呼都变了。 陈振一挥手：“你继续盯着，先别说话。” 坐到床边，背对着张天奕，先将苟华韦资料上的电话号码按在手机上，直接拨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陈振嘴角一撇，根本就没抱希望。 再找到他老婆，徐玉梅的电话号码，用Linux脚本工具，送了一条短信过去。 “你好，我找一下张天奕。” 几秒之后，就提示绑定成功了。 而且电话还打了过来。 陈振接了起来，传来一个女声：“喂你好，你是不是错信息了？” 陈振：“那不好意思，我错了。” 对方就挂了。 对方的声线稳定，没有慌乱的意思。 陈振喃喃的道：“他老婆应该是不知情，包括现在都不知情。” 打开Linux脚本工具，查看对方的短信，第一条的联系人，“老公”。 点开去看，写着，“今天晚上有个大客户，要晚一点回来。” 再一看时间，2o11年9月11号。 短信是两年之前。 不对呀，怎么回事？ 两年之前的短信。 然后点开微信，陈振凌乱了，居然设置了查看密码。 没办法，只有先等着，开启自动录屏，等她解锁一次，就能记录下来。 扫描徐玉梅的指纹，录入数据库，接入公安内网，借用内网的权限，查阅徐玉梅的银行账户。 账户余额：3478987.62元。 账户余额347万。 第九十九章：GSM伪基站   看到这个余额，陈振还是挺震撼的。   继续追查下去，现资金都是从一家名为《津安水韵建盏销售有限公司》打出来的，单笔款项从1万到2o万不等，完过税，每一笔款项都是合法收入。   陈振暗暗点头，他这个公司，肯定是涉嫌洗钱了。   所谓建盏，是一种制作精良的茶具，津安这边名气挺大，很具有收藏价值，就小小一个茶碗儿，最低也要几百块钱一个。   要是成套的更贵，动不动就要上拍卖行的，价值几万，甚至几十万。   而它本身的价值，是个谜。   严格来讲，成本最多就几十块钱。   资金浮动较大，用洗钱是最好不过了。   “可这家伙，挣钱是真狠啊。”   “那他究竟有多少货？”   他老婆明面的账目上，就有34o万之多，名下还有两处房产，小县城房价不高，也价值15o万左右。   “这家伙到底挣了多少钱？”   怪不得有人提着脑袋的前赴后继。   再往下查，陈振就查不动了，要调阅公账就没那么容易了，必须到本地的开户行，才能查清每一笔资金的动向。   正在这时，监控屏幕一亮，徐玉梅将手机解锁，进入了微信界面。   陈振赶紧记住笔画。   徐玉梅拿起手机，点出“老公”的联系人，屏幕上按键闪烁，输入了一行信息：“快8点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对方捧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就熄屏了。   陈振赶紧查阅微信的聊天记录。   再一次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聊天的内容，极其的狗粮，苟华韦信息，前面必带“老婆”两字。   有非常多的转账信息。   动不动就是两三千的金额。   附加的留言，给你买个包包，给孩子买小提琴，给你的零花钱，最爱老婆。   她老婆的回应也极其热烈，还有很多骚话，什么洗白白等你啦，水都放好了等你了，诸如此类。   人到中年的两口子，腻歪得简直不像话。   仅从微信内容上看，她老婆的确不知情，在她眼里，苟华韦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人脉广阔，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随便打个电话介绍一下，随随便便卖一套建盏，就是几万块钱的收入。   生活得美满幸福。   还有个重要的信息。   自己的推断完全正确，苟华韦是一个相当顾家的男人，对他老婆孩子，达到了溺爱的程度，也经常不回家，可都会给老婆微信请假。   他老婆还会查岗，苟华韦也很配合，有很多视频通话记录。   再往下看，大约半年以前，苟华韦曾提到过要去贵州出差，中间他老婆电话打不通，还曾失联了两天。   最后苟华韦的解释是，山里信号不通，没地方充电，他关掉手机，会定时给老婆报平安。   陈振推测，这段时间，他要么在云南走私，要么就是下线出了问题。   而且有很多外地出差的报备记录。   “还蛮得挺好啊。”   忽然，徐玉梅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苟华韦居然来了一条信息：“老婆，今天到云阳去见一个客户，我可能要晚点回来，家里有人来找过我没？”   徐玉梅马上就回复：“没有呀，谁会来找你呀，怎么电话都关机了？”   苟华韦：“我和一个客户闹了矛盾，对方的社会关系复杂，扬言要到家里来找我，我担心你和孩子，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问过我什么？”   徐玉梅：“没有呀，那他不是无理取闹么，可不要出什么事情啊，你有事没有？”   徐玉梅跟着打去电话，陈振一眼就看到电话号码。   一看，惊了，就是资料上的电话号码。   这家伙，胆子也是大得可以。   机不可失。   对方肯定是电话关机，此时短暂开机，探口风来了。   苟华韦，肯定回到津安了。   “怎么办？”   “要不要黑了他？”   “可应该用什么方法去黑？”   “贸然短信，对方肯定会觉。”   陈振一转头：“张天奕，你下去支援王队，这里交给我。”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啊。”   等张天奕走后，房间就剩下他一个人。   心思一动，进入系统商城，一咬牙，花了5oo的功勋点数，兑换了一套g**伪基站。   点击提取。   一部纯黑色，类似笔记本电脑的玩意儿，出现在手上。   陈振火打开。   他其实早就想换一个了。   无奈价格实在是太高了。   看到剩下48o的功勋点数，暗暗落泪。   一个多月了，商城里面的每一项产品，他都熟读过无数遍，轻车熟路的点开，将扫描半径设置成5公里。   空中扒取信令信道，总共扫描出6万多个电话号码。   输入苟华韦的电话，查找。   没有。   证明在他并不在5公里范围以内。   g**伪基站，直接将他的骇客能力拔高了无数个档次。   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会儿，有了。   冒充1oo86，给苟华韦去了一条信息。   “尊敬的用户，您的积分可兑换现金183元即将过期，请立即登录移动商城，1oo8.v根据提示下载领取。”   有了伪基站，陈振就拥有了操纵号码的能力。   不说1oo86，就是冒充他老婆信息都能办到。   短短两秒之后，就提示成功了。   陈振大喜，追踪，定位。   距离仅仅12公里，宿云高路，杨柳河服务区。   苟华韦电话没接，回复了一条微信：“我还在云阳，有点事，晚一点回来。”   讲完，电话就关机了。   【检测到信号丢失，是否开始主动式装置，将其定位监控目标？】   点击【是】   对方关机都没用。   信号闪烁了两次，又重新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检测到城市地形，是否切换到谷歌地图实景模式？】   【检测到监控目标，是否启动一键导航功能？】   通通点击【是】   一切行动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齐活了。   伪基站并不大，陈振顺手藏进了床底下，让张天奕上来守着，到王宏伟跟前便问：“你人什么时候下来？”   “还早啊，你刚干什么去了？”   陈振道：“没干什么，我就上网查了一下徐玉梅的个人资料，没什么现。”   “那你还耽误这么久？”   陈振道：“没事，我们抓紧布控，按原计划不变，我估计苟华韦一定会回来，今天就是蹲个通宵，也一定要把他抓住。”   “真的？”   哪怕明知是推测，哪怕是没有来由的推测，王宏伟也大喜过望。   一个小时之后，9点3o分，葛洪军开了两辆面包车，把人给带下来了。   陈振抽空监视着苟华韦的移动轨迹。   这家伙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到达了津安收费站。   陈振甚至知道他车停在哪里。   就在收费站背后的停车场。   让葛洪军的四个人，分别把守住碧园小区的前后门。   其余人全都埋伏在盈创大厦。   这一蹲，就蹲到了夜里12点3o分，苟华韦将车驶出了停车场。   距离5oo米，3oo米，1oo米。   到了盈创大厦，一辆黑色帕萨特从十字路口拐了进来。   王宏伟和陈振两人，就坐在汉庭宾馆里面监视。   王宏伟几个小时了，双眼一直紧紧盯着。   忽然一捅陈振的胳膊。   激动得嗓音颤：“来了。” 第一百章：重大缴获 黑色帕萨特，靠边停了下来。 苟华韦将车停下，双目紧闭，额头上渗出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剧烈颤抖。 他在搏。 在搏最后一把。 下午张华彬突然失联，他就知道事情暴露了。 他掐准需要审讯时间，到青山水库销毁了罪证，更换了车牌号码，从另一条小路绕回云阳，再回到津安。 在杨柳河收费站呆到了凌晨12点，内心无比煎熬。 他只有赌。 赌跟往常一样，警方抓获下线，牵连不到自己头上。 他这一辈子，受到了好运眷顾，仗着心思缜密，在这一行已经活跃了七八年的时间。 到过很多城市。 每一个城市，都冒着暴露的风险，可每一次他都能全身而退。 就连飓风行动，他守着歌舞厅大肆销售，可他藏得够深，不留尾巴，到最后也能悄悄溜走。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惊肉跳。 可让他就这么放弃，也是不可能的。 在杨柳河等到了凌晨，终于还是把车开了回来。 他在赌。 在赌警方找不到他的落脚地点。 这个地点已经搬迁了三次，连他老婆都不知道在哪儿。 可他仍然害怕，像往常一样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裁决。 一分钟。 两分钟。 没有丝毫动静。 苟华韦心头一喜，又成功了。 可耳边传来一声炸响。 王宏伟，陈振，秦杨三人，看帕萨特停在楼下，当机立断的组织抓捕。 摸到车前，看这个家伙居然在车里闭着眼睛。 陈振甚至趴在挡风玻璃上看了一眼。 王宏伟用枪托当破窗器，对着左边的车窗玻璃狠狠一砸，玻璃应声而破，顺手一枪托砸在脸上，抓着衣领，将他脑袋拉出车外。 碎掉的玻璃溅到了苟华韦的脸上，划破了几条口子。 王宏伟枪抵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警察，不许动。” 陈振则第一时间抠开车门，伸手抓着皮带用力一提，一百多斤的体重也是轻轻松松，将人给提了出来，和秦杨两人，将苟华韦双手给控制住，上铐。 苟华韦没有任何反抗，和张华彬如出一辙，浑身只剩下剧烈的颤抖，牙关如打仗一般敲得咯咯作响。 王宏伟怒骂，语调却是亢奋得不行：“你好大的胆子啊，你还敢回来，真以为我们找不到你？” “嗯？” 苟华韦颤抖更加剧烈。 王宏伟一枪托砸在背上。 “给我老实点。” 陈振上完手铐，从背后拿出早准备好的绑扎带，将苟华韦双腿捆紧，一股氨臭味窜了出来。 陈振嗅了一下，几欲吐。 就像闻到了一个粪坑。 陈振摸出多波段光源照了一下，对方下半身已经湿透，仅一瞬间，被吓到大小便通通失禁，还是稀的，已经顺着裤腿流了下来。 心里面这个滋味儿啊。 还不敢放。 “什么味道？”秦杨手抓得紧，感觉一阵滑溜溜的东西流了下来，黏答答的，放到眼前看了一下，哇，一口吐了出来。 扑到旁边，两手撑在地上，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我操啊，这家伙，屎都被吓出来了，整了我一手都是。” 陈振也受不了，将绑扎带勒紧，手铐用力捏了一把，深深的嵌进肉里，跳到旁边也干呕了一阵。 只有王宏伟兢兢业业，仍是保持降服姿势。 陈振捏着喉麦，语调里也是说不出的激动。 “全体注意，1号目标，已被成功抓获，盈创大厦门口，所有人都下来支援。” 对讲里一声欢呼，葛洪军带着人从五楼下来。 王宏伟吼道：“快过来帮忙按人。” 几个巡防队员，扑的就上来了，七手八脚的按住。 王宏伟借机脱身。 “什么味儿啊？” “我操，这什么玩意儿？” “屎？” “我吐了。” “这家伙什么人呢，吓得尿裤子。” 几个人，又纷纷跳开，扑到旁边呕的呕，吐的吐。 葛洪军操起大脚，对苟华韦大腿来了个足球踢，这一脚势大力沉，确保对方失去行动能力，也是远远的跳开。 大厦里的保安，物业，全都是收到了消息的，也在配合抓捕。 此时也赶了出来。 葛洪军说道：“来来来，你们来几个人，帮忙把人给按住。” 还是这两个保安靠谱，明明都闻到臭了，还是义无反顾的按了上去。 看到物业经理来了，王宏伟赶紧说道：“快让人打两桶水来。” 等水来了，王宏伟提起水桶，朝苟华韦泼了过去。 不可一世的苟华韦，在此刻狼狈到无法形容，持续了十几分钟，依然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的完了。 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个。 整个人已经陷入梦呓的状态，从小到大的经历，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被冷水一泼，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这么大条汉子，用嘴啃在地上，哭得几条街的人都听得到。 此时夏天，大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王宏伟亲自上场，冲了几桶之后，忍着巨臭，帮他把裤子脱了，一大群人押着上了五楼。 将人搞定之后，陈振和秦杨两人，就在车上搜了起来。 打开他的公文包，里面就放着一部黑色手机，一串钥匙，在车门边现了一处夹层，但里面没装东西。 车，肯定是要送到报废厂拆解的，很有可能是作案工具。 此时陈振将钥匙拿了出来，一大串钥匙，试了几下，门一推就被打开。 将灯打开，一间装修得古色古香，摆着茶盘根雕，贴满了文人字画的办公室，出现在眼前。 两边的架子上，镶着玻璃，放着价值不菲的建盏茶碗，高档红酒，红木茶几，真皮沙，五六十寸的大电视，可能任谁都想象不到，这里居然做着如此肮脏的生意。 王宏伟将物业部的经理拉了出去。 “把你的人全部撤出去，通知你们派出所。” 等物业的人走了之后，王宏伟手一挥：“抓紧时间，搜。” 办公室是一个复式结构，上面有一个小跃层，里面放着张床，一个保险柜，一个立式衣柜。 十分钟后，床已经被陈振带人拆开了。 触目惊心。 里面摆着十几条用锡纸包裹的白色结晶体，药丸片，剩下的全部是钱，几乎将整个床底塞满。 王宏伟拆开一条，脸色已涨得通红。 总共16条，加上袋装里的药片，缴获过2o公斤。 王宏伟瘫在沙上，双眼紧闭。 警队是最重荣誉和成绩的地方。 杨勇一役，缴获1.2公斤，朝夕破重点精神案件，已经传出教导员的升迁消息，升任刑警三中队副中队长。 手一探，又似弹簧般跳了起来。 “人呢，把这沙也给我拆了。” 第一百零一章：直达省厅   虚惊一场。   沙被强行拆开，没有任何收获。   当四桥派出所的人赶到，已经被现场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时间封锁现场，各自汇报上级。   万安所，林志恒接到王宏伟的汇报，惊得手指都在颤，怎么抓到人的，他都不关心了，只是问：“数量多少？你再说一次？”   王宏伟狂吞了一口唾沫：“总共有16条，三袋片剂，还有几瓶小蓝片，总数绝对在2o公斤以上？”   林志恒嗓音嘶哑：“2o公斤，你确定？”   “我确定，现场缴获的毒资，至少1ooo万以上，我该怎么做？”   王宏伟意有所指。   这可是在津安，涉及到一个非常严肃的案件管辖权问题。   这些缴获，他肯定是带不走的。   可他必须要保证万安所的荣誉。   王宏伟从警这么多年，这样的场景，没经历过。   林志恒道：“能怎么做，你只有原地待命，这个案子谁都插不上手，你听着，王宏伟。”   林志恒语气无比郑重：“现场必须严格保护，谁来问你都不要说，任何细节都不要透露，你们现场有多少人？”   王宏伟顿了一下：“有17个，我带了6个人下来，老葛又带了1o个人下来支援我。”   “17人？你什么时候调的人走，为什么我不知道？”   王宏伟沉默了。   林志恒脸色几番变换，最后只微微一叹：“那就下来再说，省厅的人跟着就会下来，你把所有人的名单给我，我重新排班。”   王宏伟喉头哽咽：“谢谢师傅。”   林志恒道：“到了省里好好表现，如实交代破案经过，别给我丢人，回来再为你庆功。”   “是，谢谢师傅。”   挂掉电话，王宏伟召集所有人原地待命。   短短的十几分钟，津安刑大，禁大，乃至津安县的丁局长都连夜爬了起来，第一时间到达现场。   看了现场的第一眼，丁局的反应如出一辙。   “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准踏进一步。”   第一时间上报宿永市局，宿永接到电话，没有任何犹豫，上报省厅。   林志恒这边也是一样。   先知会了一声程所，一起汇报汪副局长。   汪副局长拿到案子，也是被惊得不轻。   第一时间上报市局。   市局再上报省厅。   这一夜极其忙乱。   津安调集了2oo余名警力，将整栋大楼彻底封锁，围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凌晨两点多钟，省厅禁xx总队，刑警总队，到达现场。   7辆社会车辆，三辆警用大巴，加上勘察，物证，技术，总共来了5o多人。   领头的一人，身高约185公分，身材极其的健壮，一把络腮胡子，眼皮搭耷，透出半瞳，眉宇肃压，半弓的背膀如龟壳般宽厚，约莫四十来岁，气势如下山猛虎。   省厅禁xx支队，曹总队长。   带着人上了五楼，曹总队第一个就问：“哪个是王宏伟？”   王宏伟手一举：“我。”   曹总队赶过去和丁局握手，两人携手进了现场。   随即，两个一级警督走了过来，走到王宏伟身边，打量了一番：“你的人都在吧？”   王宏伟立正：“万安所民警，协勤，总共17人全部都在。”   警督道：“那跟我过来。”   17人，被带到另一间空置的写字间。   几个干警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把证物袋。   “不好意思，所有人，所有的随身物品，包括手机，钥匙，现金，包括枪支，手铐，警用装备，全部都装进证物袋里。”   另一个人拿着纸笔，将各自的名字写上。   陈振略有点慌，手机到不怕，系统app只绑定他一个人，其他人无法操作，可他身上还有根多波段光源呢。   也没办法，只能全部交了。   然后被全部收走。   一级警督跟王宏伟握手：“辛苦了，但是案情重大，还要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   王宏伟握手道：“我知道。”   “走吧。”   17人上了一辆大巴车，警督拍了拍驾驶员，车就被开走了。   车上所有人，极有默契的保持沉默。   警督也不问，王宏伟也不答。   有熬不住的就睡了。   直到凌晨5点多钟，车到了海东省公安厅。   人都没来得及休息，督察队的人就来了。   17人被叫到分别的房间，一个个仔细询问。   轮到陈振时，陈振也如实说了。   三个督察坐在上方，其中一人捏着笔问：“这么说，是你第一个判断出，嫌疑人的办公地点？”   陈振点头道：“是我。”   三个督察，也都是总队的人，对案件的把握程度也相当的高。   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着明显的赞赏神色。   对方可是蛰伏了好几年的毒贩，能够第一时间摸排出藏匿地点，只能说异常的神奇。   一个督察问道：“那你是凭借什么，判断出的藏匿地点？”   陈振就吹上了：“我自学过犯罪心理，也查阅过国外的一些文献，其中就提到过作案地理侧写，通过嫌疑人的种种状况，推理出来的。”   其中一个督察笑着说道：“你还知道地理侧写？可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陈振道：“看似没关系，可案件都是相通的，狡兔还有三窟呢，他有其他的藏匿地点也很正常，我只不过提前察觉了，向上级汇报而已。”   另一个督察翻着陈振的资料，翻着翻着，脸上就凝固了。   随即是诧异，惊叹。   抬起头来，看陈振就像个怪物一般。   微眯着眼，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如果我没看错，你好像还在见习期，还参与破获了一宗公斤级贩卖案，嫌疑人是你亲手抓获的，还在抓捕的过程中受了伤？”   陈振好不容易把握住机会，当然不会浪费。   “是，是我亲手抓获的，也是我全程参与，特情侦办，在最后的抓捕过程当中，我现追捕的方向错了，就按着足迹追了下去，在半路上撞见了嫌疑人，产生了搏斗，被我成功制服，可在搏斗时不小心受了伤。”   三名督察如实记下。   另外一名督察问道：“在你的个人物品当中，现了一根类似警用手电的东西，却不是手电，是什么？希望你如实回答。”   陈振微微一惊，可马上就镇定下来。   “是便携式多波段光源。”   一名督察问道：“多波段不是5根一组么，你这个不像，到底是什么？”   陈振偷着笑，感情连你们都不认识呀。   那不就好办了。   “仿真的，真的多波段光源是疝气灯，热光源，用来做刑事侦查，提取物证，而我这根，是Led冷光源，我在自学物证勘察，自己买零件组装的。”   几个督察愣住了。   “你自己组装的？”   陈振点头道：“对，就一般的手电筒，我加了几张滤光片，但搞得不怎么成功，搞着玩了。” 第一百零二章：省厅人才储备库   几名督察照实记下。   “那讲述一下你们的抓捕经过……”   “具体行动由谁指挥？”   这个，陈振忍了忍，还是算了。   “我的队长，王宏伟。”   督察问：“你是不是第一个进入现场？”   陈振道：“是，我开的门，我第一个推门进去。”   “当时现场有多少人？”   陈振回道：“很多，我们万安所就上去了差不多1o个人，还有物业经理，以及几个保安，全部都看见了的。”   “到底有哪些人，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要讲清楚。”   “我，王宏伟，周晓阳，朱鹏，张天奕……”陈振讲了一长串的名字。   “你进去之后都干了些什么，每个人都在做什么，每个人说了什么，每一个细节都要讲述清楚。”   “是谁第一个现脏物的？”   “之后你们就退出来了？”   询问长达两三个小时，事无巨细，将这个抓捕行动询问得一清二楚。   几位督察站了起来，和陈振握手，拿了一个电话出来。   “感谢你的配合，未来几天你要住在这里，现在可以给你的家里人打电话了。”   “我该怎么说？”   “就说出差。”   陈振给父母说了一下，又给杨婵打了个电话讲了一番。   握着电话：“我想跟上级汇报一下，可不可以？”   “不好意思，不可以。”   完了之后，人被扔进了一间装修还挺不错的宿舍，有电视看，但出不去，每天放风两个小时，这一住，就是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总共有6拨人前来问过话。   问的问题都大同小异。   可是反复确认。   直到第五天，才有人来把陈振放了出去。   省公安厅，17个人胡子都长成一大把了。   恍如隔世一般。   王宏伟对着陈振指了两下，再也忍不住笑意，手一揽，将陈振的肩膀紧紧揽住，眼角有着些许晶莹。“辛苦了，晚上想吃什么？”   这几天盒饭吃得，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一个个兴奋无比。   在场的17人，任谁都知道，憋憋是立大功了。   而且是不得了的功劳。   “当然要大吃一顿了。”   “火锅，我要吃火锅。”   “火锅有个屁的吃头，干海鲜啊。”   “会不会太贵了？”   王宏伟大手一挥：“不贵，今天晚上不醉不归，我取两万，够不够，让你们一个个兔崽子吃个够。”   当天的一级警督走了过来，对王宏伟连声说着抱歉。   每个人都握手致歉，态度如春风般和蔼。   程所亲自过来了，看着手下的兵，也是激动得眼角晶莹，光这个案子，至少节约他半年时间，对着手下的兵一阵的勉励。   当天下午，由省厅组织了一场表彰大会。   为万安所，当场颁了一次省级行政三等功。   王宏伟个人二等功。   陈振个人三等功。   万安所巡防大队，行政三等功。   葛洪军，包括14人巡防队员，记省级嘉奖一次，全部入选海东省年度十佳协警候选人。   陈振的个人生涯，见习三个月不到，接连斩获个人二等功一次，个人三等功一次。   轮到最后一个嘉奖，陈振惊呆了。   陈振，获得了一个省级优秀个人嘉奖，嘉奖词居然是勤勉好学，苦钻技术，并且能应用到实际的案件侦破当中。   以省级优秀个人，入选省厅禁xx总队人才储备库。   这个嘉奖下来，就连程所都懵了。   拉，胯。   好不容易找个福将，这么快就拴不住了。   陈振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由程所带队，一群人终于走出了省公安厅大楼。   王宏伟一把揽住陈振的脖子，连连摇头：“啧啧，你现在可达了，居然走到了我的前面，呸，老子这几年简直活到狗身上了。”   “我办什么了？”   程所一脸的苦笑：“你真不知道？”   陈振手一摊：“我是真不知道。”   程所道：“现在嘛，大搞创新人才管理模式，英勇无畏，奋勇缉私，忠于职守，为民服务，临危能化险，临机会处置，持枪能打仗，执笔能撰文，省厅根据这些条款，建立了一个优秀人才储备库，每年筛选1oo位优秀民警，进入省厅禁总，刑总的人才储备，响应干部年轻化，作为后备干部培养。”   程所一脸的醋味：“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这一番话，将陈振雷得外焦里嫩。   省厅人才储备库？   “我还是个人才？”   泪奔。   陈振是真泪奔了。   “是金子总会光的啊。”   周晓阳原地蹦起：“天啊，那是不是说，陈哥要调到省厅工作？”   程所意味深长的说：“那还要我点头才作数，还要看他的具体表现。”   葛洪军等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霍军一脸晕乎乎的：“一步登天啊陈哥，这可是省厅，这什么概念？”   陈振脸上已笑开了花：“真的吗？”   “省厅怎么会把我看上了？”   “不会，你们肯定在哄我。”   王宏伟在陈振肩膀上狠狠的锤了一拳：“连拿一个二等功，三等功，有什么奇怪，以后跟着我好好干，看看能不能把我也给捎上。”   陈振道：“我这二等功，不是还没下来么。”   程所道：“批了，年底一起。”   王宏伟不干了：“今天晚上请客，可咱两一人一半啊。”   陈振傻笑不已，惊喜来得是如此突然。   对陈振来说，这个消息的确是一步登天。   普通人想干到省厅这个程度，何其艰难。   哪怕是省厅填个材料，到了基层都是妥妥的那啥，起点就不一样。   心里也无比火热。   “请了，今天晚上我请，大家不醉无归。”   王宏伟道：“我看，干脆回所里再吃？大家伙儿忍一会儿咋样？”   程所背着双手道：“有我在，你们算老几，还轮得到你们请客，没门儿，海鲜就免了，今晚上全所庆功，聚餐，啤酒管够，给我放心的灌，回家。”   到客运站，18个人，就几乎包下了一辆班车。   王宏伟闹是闹，可心情早就放飞了，比陈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个人二等功。   等这机会，他整整熬了七八年时间。   他再重回分局是肯定的。   可以前有个侦查员就不错了。   现在，情况大不相同。   这一晚喝道烂醉，只有林志恒意兴阑珊。   一个个都将预见的离他而去。   有能力的年轻人，留不住啊。 第一百零三章：七分靠打拼 二道桥，东风日产4s店。 上次一别，再见面又是半月之久。 抿着4s店冲的溶咖啡，李晟微微笑着：“这么说，等你见习期完了之后，很可能就直接调到禁毒总队？” 陈振穿着一身休闲装，回来难得放两天假，也是难掩兴奋。 “差不多吧，要真能去，能捞个侦查员我就很满足了，师傅你呢，在社区怎么样？” 李晟的神色几分落寞。 只感叹造化弄人啊。 这案子。 怎么说。 师徒两一起办的案子，教导员铁定的高升了，捞足成绩，陈振也就趁势而起，一入案侦二队就连办大案，捞功捞到手软。 可自己呢，机遇明明就在眼前，可仍然没把握住。 讪讪的道：“还能怎样，老样子呗。” 又自嘲的笑了。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啊，有时候我真佩服你小子，我就不行了，这辈子估计就耗在这儿了。” 语气是相当的萧条，就感觉风吹落叶了。 陈振眉头拧了起来：“怎么，案子过了，教导员就没什么表示？” 李晟无奈的摇头：“他怎么会想起我。” 陈振道：“那你呢，就这么算了，找他说一下啊。” 李晟：“我能说什么，就是个马前卒而已，干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 陈振道：“关键你要争取啊，师傅你的能力，我心里还不清楚么，你呆在社区屈才了，我不信领导们看不出来，关键你要争取啊。” 李晟抬起头来：“我怎么争？算了，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也挺好，真要调走，我其实也舍不得这一批父老乡亲。” 陈振还待再说，李晟挥手打住了。 “别说我了，没劲，还是说说你吧，今后怎么打算？” 陈振笑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服从命令呗，我就是党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李晟笑道：“拜托，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坐直了身体，李晟正视着陈振：“你应该为自己考虑了，机会难得，现在正是你的关键时期，如果我猜得没错，所里应该会给你加担子，可能会提前给你下放执法资格，你未来这半把年的成绩可关键了，你要是办得好，到禁总连跨几级也说不一定。” 陈振愕然，这一层他还真没想过。 “什么意思啊，我不是还在见习期么。” 李晟道：“你听我的，多读点书，最好是提前通过执法资格考试，多做一手准备，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好一些。” 原本是悠悠闲闲的提个车。 可两人又聊到工作上。 陈振耳朵一竖，也终归太嫩：“我见习期，有没有执法权关系很大么？” 李晟道：“关系可大了，你现在是案侦民警，再进一步就是刑警，如果下放执法权给你，你就有责任辖区，别的不说，辖区内的情况你是必须掌握的。” 李晟微微一笑：“换句话说，你应该展些线人了，有需要么，我可以给你啊。” 陈振微微一愣，可反应过来却是狂喜。 “嗯，嗯，那会影响到你么？” 李晟摇头道：“不会，这能有什么影响，其实我有几个线人还挺不错的，你要是差成绩，我也可以帮得上一些忙，可我也就这么点能耐了，改天介绍你认识一下。” 一瞬，陈振便笑得像个孩子：“嗯，嗯，那就这么说定。” 转眼，又打蛇随棍上：“那要不，找人给我搞个强戒哇？” 师徒两人同时笑了，“哈哈，你小子，回头再说。” 不过这还提醒陈振了。 才刚刚停歇两天的野心，再次蓬勃。 端着杯子琢磨了一会儿，眼神就变得耐人寻味。 喝一口咖啡，匝吧一下嘴唇：“其实，我一直觉得黄图坤还不错，他又是在你的辖区，我要是捞了这人，会不会捞过界？” 李晟看了陈振一眼：“你不怕王宏伟把你皮给扒了。” 陈振摇头道：“不怕，只要是能用的人，我怕什么，黄图坤还有把柄在我手里呢，我早就想会会他了，就是在规矩上，会不会有什么冲突？” 这一番话，到是把李晟给雷得不轻。 “人可是你顶头上司。” 陈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才不怕呢。 王宏伟可是跟他拍着心口保证过。 要你个线人怎么了。 “大家都是办案子嘛，我有需要，找他了解一些情况总没错。” 李晟道：“我劝你还是算了，虽然算不上什么规矩，可你挖了他的线人，他万一介意呢，不是把你搞得很被动。” 陈振，则是越想越来劲。 是该捞足成绩。 先给自己定个小小的目标，每月1oo分打满，这需要不小的案件量，就需要广大的案件来源。 而自己呢，也有一定的优势，估计也是唯一的优势，靠着师傅有自己的辖区，有什么案子，那肯定是要照顾自己的。 考核优秀，再仗着两个大功在身，年底拿个十佳标兵。 自己还有省级个人嘉奖，罗局长亲自颁的优秀人民警察。 这成绩就挺亮眼了。 而黄图坤这个人是真的不错，信息来源广，虽然胆子小了些，但完全可以培养的嘛。 仍是一摇头：“不怕，我要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谁又来顾忌我啊，再说王队都要走的人了，我正好接他的班。” 李晟却是一惊：“他要走了？你听谁说的？” 陈振笑笑：“瞎猜的嘛，他当初捞过界，你不也没说什么，他没那么小气的，我出了成绩，不也有他一份么，黄图坤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晟却是瞬间愣了。 平心而论，他这辈子谨小慎微，这种事情换他来做，他是真没这个胆量。 可结果呢？ 却被陈振一语道破。 又怎么样呢，大家都是办案，这话还真没错。 心态也就放得开了，哈哈一笑。 “你小子，还真是百无禁忌，他现在还不是老样子，吸。” 陈振双眼一亮：“他还吸着呢？” 李晟道：“不然怎样，你以为这玩意儿是那么好戒的？还有，你也别小看他了，在咱们面前，他唯唯诺诺，显得胆小怕事，可在新园那边的小混混里，还是号人物的，能收脏，还有经济能力，街坊邻居还不敢惹他，还不少人叫他坤哥。” 陈振一撑桌子：“哟呵，他这么能耐？” 李晟道：“跟街坊邻居耍威风嘛，他现在有人撑腰，沈长进又被打掉了，现在可猖狂了，我观察了一下，搞不好还有点贩卖的痕迹。” 陈振捏了把手指骨。 “好啊，我看他是欠收拾了，要不咱们会会他去？” 第一百零四章：心有细弦 李晟无语了。 “呵，我还没看出来啊，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呢，你今天休假，操那些心干什么，改天了。” 陈振撇撇嘴：“那就改天咯。” 李晟郁闷无比：“我说你这性格不行，真要改一下，特情真不是你这样办的，你这样谁会愿意跟你合作？强迫不来的。” 陈振耸耸肩：“我又没强迫他，找他聊天咯。” 李晟摇头道：“别，你真别这样办，线人和咱们的关系，很微妙的，你不让他舒服，他哪怕跟了你，也只是阳奉阴违，关键时刻必定给你撂挑子。” 陈振眉头微皱。 他一向是强横惯了。 “未必我还求着他办事？” 李晟道：“这不是求不求的问题，是合作，你跟线人交朋友不行么，非要搞那么强势，有这个必要么，其实很多线人够可怜的，你别怪我说你，这性格真要改一下。” 陈振还是不以为意。 李晟笑了笑：“也无所谓，你还年轻，体会太少，时间长了，我相信你也会慢慢改掉。” 陈振认真道：“师傅你错了，我宁肯等价交换，我真不想跟他们投入感情，不值得。” 李晟捏了捏塑料杯子：“你想不想知道，我以前刚到万安所的时候，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陈振摇头：“不知道啊。” “去接条狗。”李晟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开始讲了起来：“那是我第一天值班，以前的带班张副所长，给我下了个任务，我上午才正式报道，就让我守在所里，下午三点钟，刑大一中队的两个同事来送狗，让我接一下。” 陈振奇道：“送狗，张所的狗？” 李晟摇头道：“线人的。” 李晟继续说：“下午三点多钟，果然有刑大的人过来，送了一条白色的比熊犬过来，就跟泰迪差不多的狗，脑袋滚圆滚圆的，耳朵上染着红色的毛，小模样还挺可爱。” “我就收下了，打电话问张所怎么办，他说让我先养着。” “后来我知道，线人叫杨霞，是个女的，那时候她4o岁，独身，就带着一条狗，她本人是个扒手，吸食海洛因，在一次抓捕毒贩的过程当中，把她和毒贩一起抓获，就在她家里抓获的。” “可办理案件时，却出现了一个问题，所里的秘密线报，只知道毒贩的外号叫长毛，可抓了4个人，除了她之外，全都是短头，问也问不出。” “案件的结果呢，就只能三个拘留，一个强戒，而她，涉嫌容留要被刑拘。” “这时候，这女的就交代了。” “留平头那个人刚剪了头，他就是长毛。” “而她，因为立功表现，从刑拘变成了取保候审，张所看她挺有潜力，就展成了张所的线人。” “这个女人疯疯癫癫的，一般线人点水，都很害怕报复，可她从来不怕，就大摇大摆的做，后来，这个杨霞提供了不少线索，连办了几个大案。” “而那天下午呢，就是杨霞提供线报，抓了一个几个省的通缉犯，光盗窃就能判无期的。” “她每次帮咱们办案有个特点，就是照顾她的比熊犬，还有一个要求，如果她犯事儿进去了，就让我们照顾她的比熊犬。” “当天晚上，张所带着她回来了，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差点被吓到，眼圈乌黑，皮肤蜡黄，染过的头就像一团枯草，身上就一层皮在吊着，这也是我接触的第一个海洛因吸食者。” 陈振道：“张副所长，就是调到刑大当了政委的那个？” 李晟点头道：“对，当时咱们张所的业务是数一数二的，曾一人一枪震慑住一群持刀的社会混子，手下线人无数，是屡破大案的。” “那时间，应该是持续了一年多，我就经常帮去她家里接狗。” “她和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每次办案之后，还会缠着我给她买可乐，买话梅糖，我有一次跟她说，我当时也跟你一样，也挺有野心的，还跟她说过，以后你有案子可以找我啊。” 李晟笑了：“她跟我说，小屁孩，让我走远一些。。” “她就只认我们张所。” “那年咱们张所过生日，她还专程拿了一盒巧克力过来。” “你就说，一个线人，一个视钱如命的老海，肯舍得花三百多块买一盒费力罗巧克力么？” 李晟又继续说：“后来好险，有一次，我们接到个报警，说有个大肚子的女的，晕倒在马路边，身上都是疮，手里还抓着针管，我们就去了，当时判断是吸食过量，张所把她摇醒，就带回了所里。” “后来杨霞就跑来了，在办案区跳脚大骂，说那女的meidu三期，还怀着孕，前几天才刚从医院抢救回来，死这儿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陈振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晟道：“这就是线人之间的互相信任，你真心对他们，他们也会真心对你。” “张所就惯着他们。” “张所，手下的所有线人，基本上他都惯着，为了线人他可以和所长大脾气，死活也要把人扣下来。” “当时我也不理解，到后来我才知道，张所为什么会惯着他们。” “死了。” “就这么简单。” “张所曾经帮过的两个线人，全都死了。” “这是他最大的心结。” “而且，其中一个我都知道，我在现场，人还是我去抬的。” “这人叫大贵，也是个老毒鬼，吸到自己快不行了，等到他父亲去世那天，他才决定换个活法，主动找到警方，要求做线人，要把这些毒贩一网打尽，也是个头铁不怕死的，个个案子都卧底去办，连人带他一起抓，他还经常说，那天你们任务完不成，就抓我进去充数。” “那段时间，一连扫带了十几个窝点，全是大贵办的，大贵也成了张所的金牌线人。” “还搞过一个公斤级。” “后来，张所就不忍心让他办案了，刻意的让大贵疏远案情，想让他的生活回归正轨，自己掏钱，为他医疗强戒，签了社区戒毒，办了低保，每个月能拿9oo元钱，为他找了间回迁房，将自己家里的电冰箱都给搬了过去，之后就开始重用杨霞，顶替他头牌线人的位置。” “当时张所是心疼大贵，怕他招来报复，更希望大贵能够真正的脱离圈子，大贵苦苦哀求，说他就想办案，说这是他的精神支柱，张所死活没同意，给他安顿了新的生活。” “可没过了多久，就传来大贵死的消息，过量，在张所给他找的回迁房里，扎死了。” 陈振：“死了？” 脑海中，却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张老三的身影。 心中似有根弦被轻轻拨动。 李晟苦笑一番，又说道：“这都几年前的事情了，后来这条比熊犬，你知道在哪儿么？” 陈振：“在哪儿？” 李晟道：“还健在，张所家里养着呢。” “那杨霞呢？” 李晟：“你说呢？” 第一百零五章：谢了坤哥   “死了？”   “没。”   李晟开玩笑的说道：“大不了重伤，想死哪儿那么容易。”   “进去了，入室盗窃判了八年。”   “一旦沾上了海洛因，这一辈子就注定跟咱们打交道，戒毒所，看守所，监狱，三点一线，判了八年也是好事，搞不好还能多活两年。”   这么说，陈振心里还好过了些。   李晟神情一肃：“所以说你啊，要正视这个问题，每一个线人的建立都不容易，对他们来说更不容易，你到是案子办了，可他们怎么办？”   “整日担惊受怕，面临着随时可能的报复，如果是你的线人出事，你对得起别人么？”   “说得实际一点，这也是你手下的兵，甚至是战友，你就不该好好的对待他们么？”   李晟正视着陈振的双眼，缓缓摇头：“你要是这样的性格，你叫我怎么放心把我的线人交给你，我不是坑了别人？”   陈振的眼神早就柔和下来了。   脑海中，闪过经手的一个个线人。   黄图坤，搞不好还得算上沈长进，杨耗子，包括李波，再到后来的张老三。   他们虽然行为卑劣，可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物。   重点是行为卑劣，尤其是小偷小摸这种，陈振是真心看不起。   可还有切实的利害关系，自己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师傅，我懂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对他们好一点，我会注意的。”   李晟双眼微眯。   果然啊。   自己这个徒弟，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也只有利害关系，才能说得动他。   陈振生怕李晟反悔，就赖上了：“那你手上呢，还有几个线人？”   还强调一遍：“我是说用得上的。”   李晟笑笑：“这个不急，还是回头再说吧。”   提车，上户，购买保险，加装内饰，李晟就全程陪着，到了下午4点多才全部搞定。   李晟频频点头：“这车是真的不错，外观看起来很敦实，正面和斜角都很大气，很有种美系suV的范儿，你个子大，跟你的气质很搭。”   两人绕着新车赞个不停。   陈振提的黑色，把车开出来阳光下一晃，这感觉是真心爽啊。   虽然是老司机了，可人生第一辆车，真是满满的成就感。   就感觉，老子这四年兵没白当。   换一辆车也值了。   “哈哈，怎么样，徒弟的眼光还不错吧，这黑色简直太舒服了，简直完美，要不你也搞一辆？你来辆白色怎么样，咱们师徒两黑白双煞。”   李晟：“我买来干什么，买了又报不了油费，还是捷达适合我。”   两人去跑了趟绕城高，轻轻松松就踩到12o，心态也就彻底放飞，和李晟一起吃了晚饭，再将李晟送回家，陈振这心里就躁得慌，迫切的想要炫耀一下。   给杨婵打去电话：“宝贝儿，干嘛呢？”   听筒里传来杨婵娇滴滴的声音。   “哎呀，客官，您可终于想起我了？”   陈振：“哎哟，这小醋劲儿，酸溜溜的，上班没有？”   杨婵：“刚下班了呀。”   陈振：“那出来浪一圈儿。”   杨婵：“浪个锤子，人家乖宝宝的，要喂狗狗，还要陪妈妈看电视。”   陈振忍了忍，还是决定来个大的，本来平时就忙，再不往死里撩，恐怕到嘴的鸭子要飞。   “这你就不厚道了，到底是狗狗重要，还是老公重要些？”   对面的杨婵捧着电话，感觉小心肝儿快从喉咙里蹦出来。   “滚呀，谁是你老公，我不要，不要。”   陈振：“当然我是你老公了，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上你家里来。”   “你来干嘛呀？”   陈振：“陪咱妈看电视啊。”   “哎呀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可先说好我1o点以前必须要回家哟。”   “好，等着，我过来接你。”   杨婵：“不要，人家还要准备一下嘛，你8点到就好了。”   陈振：“8点，要不要这么狠心，两个小时够干什么，亲个嘴儿的时间都不够。”   “就陪我看场电影咯，我想看莱昂纳多，了不起的盖茨比，我先买票呀。”   完蛋。   看来今晚又搞不出什么进展。   不过看电影也挺不错。   黑灯瞎火的，适合培养感情。   “好吧，那我8点过来，到你楼下等你。”   还有一个多小时，上哪儿晃悠呢，心里面一个念头蹦了出来，要不要去见一下黄图坤？   师傅还不信任我，我也得拿点行动出来。   今天的陈振心情极好，这边距离也不远，十几分钟，就把车直接开到了黄图坤的店面外边。   此时不过6点半，店铺的门还开着的，黄图坤就坐在门口，捡一根小板凳，坐在那里抠脚丫子，旁边坐着他的老婆孩子。   陈振本想下车就过去，可看到她的老婆孩子，觉得也不能就这么空手过去。   找了附近一个水果摊子，买了七八十块钱的水果，提起来满满两大袋，又一狠心买了一盒儿童牛奶，搬上车，一脚刹车踩在黄图坤门前。   笑容如春风般和蔼，手里拎着满满的礼物。   笑呵呵的说：“坤哥，坐这儿摊尸呐？”   黄图坤抬头一看，等看清陈振，顿时吓了个魂不守舍，屁股下的小板凳儿滑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陈，陈警官？”   “嗯，是我，我这不过路么，顺便过来看看你。”   将水果牛奶，对着黄图坤的老婆晃了一下。   “嫂子，这给孩子买的点水果，给你放铺子里了啊。”   抬脚进了铺子，就给扔吧台上。   换了便装，他老婆根本就没认出来，可看见这么高大，这么阳光个小伙子，还提着礼物，抱着孩子就赶了过来：“这多少钱啊，你这太破费了呀。”   黄图坤也赶了过来，小脚丫子依然哆哆嗦嗦。“陈警官，你这是？干嘛呀？”   陈振双手腾了出来，多年老师傅的手艺都拿了出来，握着黄图坤的双肩捏了捏：“我路过，就顺便过来看看你。”   捏着黄图坤，将他按到板凳上坐下。   他老婆赶紧拿了另外根凳子过来，“你是坤哥的朋友啊，都没见过你呀。”   陈振笑眯眯的看着黄图坤：“嗯，老朋友了。”   黄图坤在旁边猛使眼色，把他老婆支走。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黄图坤双手就抱了起来，哽了哽喉头，虽搞不清楚陈振葫芦里卖什么药，可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认怂准没错。   “这，陈警官，上次那事我一直想跟你好好道歉来着，可去了几次你都忙，就没找着人，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我老早就想弃暗投明的。”   “哈哈。”陈振在他肩膀上又按了一把，还挺懂事儿：“没事，上次那个案子，多亏了你，我一直想过来跟你说声谢谢，可前段时间工作实在太忙。”   学着黄图坤双手抱拳的样子：“谢了坤哥。” 第一百零六章：共建鱼水情   “别谢。”黄图坤脸都涨红了：“我哪儿敢啊，是我对不起您，事没办好，可我也有苦衷的呀，您就高抬贵手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配合。”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哪里的话，什么高不高，贵不贵，我也就是个普通人。”陈振的眼神真诚了些：“我也就是个普通人。”   说完又说：“我过来找你，一是道谢，二一个，也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上次的事，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看着陈振的脸色，黄图坤只觉得感激涕零。   “好，都好，没什么大事。”   陈振眉头一竖：“那就是有事了？”   “不不不，没事没事。”黄图坤连连摆手：“还多亏你们手脚干净，人都抓完了，又没人知道是我，没事的没事。”   “没事就好。”陈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撩妹儿的本事都拿了出来，手一伸，将黄图坤的手给攥住，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我肯定为你出头。”   黄图坤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小脸刷的红透。   几时被一个大男人这么恶心过。   可内心也是一阵阵的感动。   原来，陈警官是这么好的人。   “我真是没事，谢谢您的关心，小的是受宠若惊啊。”   陈振继续道：“不，是我对不起你，那时我刚参加工作，对业务不熟，考虑不太周到，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你考虑问题，我该检讨。”   “不，是我该检讨。”   “我来检讨。”   “别呀，大哥，你这样我浑身不自在。”黄图坤又把双手捧了起来：“您可千万别再说了。”   “那你也不许您不您了，你比我大几岁，我叫一你声坤哥不为过，就叫我一声陈振。”   “不敢，不敢，陈哥，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哥。”   陈振嘴角一扯：“这个话可不能乱说，我过不了政审的，今后咱们就是紧密合作，共建警民鱼水情。”   “嗯，嗯，咱们都是一家亲。”   “好了，坤哥。”陈振拍拍手就站了起来：“我今天过来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来跟你道个歉，过来留个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尤其是关于你个人问题，你随时给我打电话，只要我陈振能办到的，我都会尽量去办。”   “来，你电话多少，我给你拨过来。”   “好，好的，谢谢陈哥。”   “陈振。”   “嗯，陈哥。”   “坤哥，你再这样没法唠嗑了。”   “嗯，谢谢陈警官。”   对方如此知趣，陈振也挺满意，真敢叫一声陈振非把皮给他扒咯。   双方互换了电话号码。   陈振又谆谆善诱：“坤哥啊，你别怪我多嘴，咱那玩意儿，真得戒，你看，你多好个人啊，过点正常的日子不好么，以后千万别再沾了。”   说完，意味深长的盯了一眼黄图坤的眼睑。   的确是又在吸了。   黄图坤心里一个咯噔：“嗯，嗯，谢谢陈警官关心，我以后真不敢了，一定戒。”   “好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陈振有心炫耀，来到车子旁边，按着钥匙，juer，响了一声，两头的灯闪了起来，钥匙的弹簧出ter的一声。   黄图坤也是个会拍马屁的，围着车子转了两圈，“新车啊，陈哥，太帅了，多少钱买的。”   陈振笑道：“小二十来万吧，贷款买的。”   开门上车。“那就走了坤哥。”   黄图坤弯着腰，对着窗户敬礼：“慢走啊陈哥。”   刚刚打着车，陈振便探过头去，将副驾驶的车门给打开。   “要不坤哥上来坐坐？”   “还是不要了吧。”黄图坤指了指裤子：“我身上脏，全是油。”   陈振一想也是，差点把车给搞脏了，这都不算，要把我老婆裙子给蹭花了，到时候你就万死难辞其咎。   门一摔，人又走了下来。   从口袋里掏出包烟。   在省厅呆了几天，闲得无聊，把烟给抽上了。   资格货，玉溪，2o块一包的。   递给黄图坤一根，两人点燃。   黄图坤舔着脸道：“哥你还有事哇？”   陈振吐了口烟圈儿，眉头就皱了起来：“没事，就是想跟你提个醒。”   黄图坤一愣：“咋了啊陈哥。”   陈振看着黄图坤：“其实我过来，一是跟你道谢，第二，也是有个关于你的事，我们接到匿名线报，好像说你涉嫌贩卖，有这回事么？”   黄图坤眼睁圆了，脚肚子不受控制的颤了起来。   贩卖，这玩意儿可就罪恶深重，一沾上这两个字，就成了xx方的眼中钉，就是想方设法，都要把自己搞进去的。   “没，没这事啊，陈哥，到底是谁说的？”   陈振一看黄图坤这幅状态，心里便大概有数。   多半是沾了。   “不，坤哥，你就跟我老实说，我如果要动你，我就不会过来了，你懂我意思么？”   黄图坤连连点头：“嗯，这我懂，可我真没干啊，你想我都是内行的，怎么会不知道轻重呢，哦……我知道了。”   黄图坤在脸上狠狠一扇：“多半是孙然那个家伙，他做局害我，我迟早被他害死。”   陈振敏锐的捕捉到：“孙然？他怎么了？和你有恩怨？”   黄图坤恨恨的说：“一个吃老海的，他来缠过我好几次，问我知不知道有谁卖白粉，我看他犯瘾了可怜，就一时心软给他说了个电话，后来他又打电话给我，说打钱给我，让我去帮他拿一下，我当然不干了，他就怀恨在心。”   黄图坤看着陈振：“他是不是被抓了，然后咬我一口？”   陈振摇头道：“不是他，但你也别问，这是机密，我也有我的线人，说说这个孙然呢，什么情况？”   黄图坤仍是恨恨的说：“老毒鬼了，以前被反扒大队给抓过，判了两年。”   陈振摇头道：“这个我不管，我问的是他有前科没有。”   黄图坤眼一抬，我哥，这是要为我做主啊。   也是懂行的。   一口便说：“有啊，几进宫了，签了社区，后来逃避尿检，转强戒两年，可进去之后一身的皮肤病，到处传染，强戒所不收，给签了监外执行，他现在烂得不行，尿检都不去，要办他恐怕有点困难。”   陈振皱着眉，瞬间就没了兴趣：“这么烂，那你还和他打什么交道？”   黄图坤眼泪花子都出来了：“难啊，我以后是真不沾了。”   陈振又问：“那沈长进呢，有没有他的消息？” 第一百零七章：那我再交代一个 黄图坤想都没想：“没有。” 陈振始终想不通：“他到底怎么跑的，你收到过消息么？” “大哥，连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问去啊，可这次咱们是真办了个好事儿，以前有白塔山那拨人在，好多人夜路都不敢走的，现在清净多了。” 提到杨勇，陈振又是精神一振。 还是团伙案办起来有意思。 陈振笑道：“那还有新的人露头没有？” 黄图坤想了想，小眼珠子转了两圈，对面的陈振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看来今天，不交代点什么出来，是打不走的呀。 思索了一番。 陈振一看有戏，马上加力：“没事，你尽管说，我只要线报，不需要你出面做任何事情，案子能办我就办，不能办的，就当咱们聊天。” 黄图坤含泪点头，把自己拿货最便宜的上线点了出来。 “有，我这里有个电话，肉和粉都卖，但数量不大，名字叫肖全，3o多岁，住在石林小区。” 这不就对了。 陈振欣喜不已。 师傅教的果然没错。 交代个贩***自己预想的收获还大。 自己抽出一根，将剩下的大半盒烟塞进他手上：“谢了坤哥，那你找得到他住处么？” 黄图坤点头道：“找得到，可我不敢去办啊，我只能跟你说住在哪儿。” 陈振：“行，不用你出面，给我指个地方就行，他门牌号多少，准确住址。” 黄图坤：“门牌号我没记。” 陈振：“那相片呢？他朋友圈儿什么的有没有？” 黄图坤摇头：“没有。” 陈振：“那怎么办，要不你现在带我过去，给我指一下地方。” 黄图坤烂着脸：“不是吧，陈哥，现在？我还做生意呢。” 陈振略有点急切。 只要落实了，俺也是有线报，有案子的人了。 “那就明天，怎么样？” 黄图坤就快哭了：“陈哥，你亲口说的，不让我出马的，要不我再说一个？” 陈振：“还有吗？” 黄图坤含泪摇头：“暂时没了，算我欠你一个行么？我有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你。” 陈振：“搞这个哪来赊账的，我不需要你出面，可你门牌号总要告诉我一下啊，人要指给我认识啊，要不你偷偷拍张照片给我？” 黄图坤：“我哪敢拍，最多把门牌号拍给你。” “你偷偷拍不就完了。” “万一被现了，他不得打死我啊。” 陈振：“那怎么办，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啊。” 黄图坤悔不欲生，在马路牙子上蹲了下来：“那我先交代1个吸的，可我也不能出面，只能告诉你是谁。” 陈振：“那也行，加上这个，回头你再把门牌号给我。” 黄图坤：“就我楼上，我以前同学，现在轧钢厂上班，他们轧钢厂还有好几个吸的，经常都往他家里跑，我瞅准了人，就给你打电话，你们蹲在楼底下抓人。” 陈振郁闷了。 看来的确是挖不出来，连楼上的同志都出卖了。 心里边儿，也还是过意不去。 拍拍黄图坤的肩：“这种就算了，我也不想让你难做，但是有贩卖的，一定要告诉我，这种人我知道一个抓一个，绝不手软。” 黄图坤反而楞了，重新打量一番陈振。 “嗯嗯，那一定，我们加个微信，今天晚上我就去拍门牌号给你。” “谢了坤哥。” 双方互留了微信，陈振感觉非常满意。 看来我天生就是干特情的料嘛。 本来休假两天，就感觉呆不住。 要不明天去找王宏伟，把自己的特情档案建立了，广收线人，先把耳目建立起来，搜集大量的案件线索。 至于黄图坤这种，对陈振来说，其实出不出面都无所谓。 以他的技术能力，想跟踪取证，获取一手罪证，简直太小儿科。 就整个万安所，乃至整个分局，陈振都想不到，谁能办案有我快。 卡在7点5o分，将车开到杨婵楼下。 当看到杨婵的第一眼，陈振就是眼前一亮。 七分裤，小背心，纤细柔美的肩膀露在外面，头随意的披散，脚上踩着双亮晶晶的花边凉鞋，站在楼道边。 相处这么久，陈振还真没见杨婵这样的打扮。 咳咳…… 陈振嘴上挺溜，可心里还是一个咯噔。 太欲了。 这我怎么稳得住啊。 站在车旁，对着她微微招手。 杨婵已经看见了，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今天这么好，咿，这是什么呀？你买车了？” 陈振一伸手就揽进怀里，触手腰间一片温热，一阵惊心动魄的感觉。 杨婵脸刷就红透了，挣开：“干嘛呀你，这我家呀。” 陈振手放开，还是忍不住脸上啄了一下，满嘴流香，将副驾驶车门打开：“上车。” 杨婵上了车，两条小白腿儿搁座位上极其靓眼，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你真买车了呀？怎么都不告诉我呀？” 陈振一俯身就探过去，伸手将副驾驶的安全带给牵了出来，趁机揩油。 “啊，你干嘛呀你。” 陈振一脸严肃：“系安全带。” 将卡扣插紧，对方就无法动弹了。 扑嘴上飞快的啃了一口，抱着就不放了，杨婵的回应也极其热烈，良久才分开。 双方对视，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火在燃烧。 陈振捧着小脸：“要不直接开房算了？” “滚啊，你，臭流氓。” 一双小手在他宽厚的肩上乱拍乱打，又惹得陈振一通乱扑乱咬，在小区里就折腾了十几分钟。 杨婵将他一把推开：“好了，宝贝，电影都要开始了。” 陈振手一摊：“谁说要看电影了，我只想看你。” 杨婵捂着脸：“那我就不要你看，臭不要脸，你欺负我，我就不去了。” 另一手就去推门，解安全带。 被陈振连手带扣一起握住：“好了，位置过来。” 杨婵翘着手指，把位置给了过来，脸上就气鼓鼓的：“你买车都不跟我说一声呀。” “工作需要嘛，你最近工作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 杨婵美滋滋的：“你都来过我们院了，还有谁敢欺负我呀。” 陈振眉头一竖：“那意思，以前有了？” 杨婵看陈振这副样子，小模样儿也挺得意，翘了翘嘴角：“人家女孩子嘛，总有人追呀，可你来了他们就不来了呀。” 第一百零八章：生吞石灰的线人   到了地方，一下车，陈振就把小手给拉了起来。   杨婵也不挣脱，脸蛋微红的让他牵着。   两人一路小跑。   “快，快，要开始了呀。”   到吧台换了票，杨婵雀跃的说：“再给我来两杯可乐，一份爆米花。”   两人又一通小跑冲进影院。   一落座，陈振就把对方的小手牵着，放自己的大腿上。   也不嫌肉麻的说：“宝贝儿，可真是想死我了，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好不好？”   杨婵手就开始挣，挣两次没挣脱，在陈振鼻子上使劲的点了一下。   “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想这些东西，咱们还没结婚呢。”   陈振道：“没结婚，可以先试婚嘛，你怕我抛弃你呀。”   杨婵嘴唇翘了起来：“当然啊，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得不到就毁掉，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陈振认真道：“怎么可能，认真的说，这是好事，男女之间一旦产生了亲密关系，就会产生严重的依赖心理，我肯定就离不开你了，又怎么舍得抛弃你呀。”   杨婵将脸别到一边：“哼，我才不信。”   陈振又把她脸给掰了回来：“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一次咯？”   “我才不要，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两人说不出的腻腻歪歪，电影放了什么，陈振基本上不知道，就往人身上蹭。   一场电影完了，时间也来到1o点1o分。   陈振一脸的贱笑：“完了，回不去了，看来只有找个地方将就睡一晚上。”   杨婵状似哀求的说：“真不行的，妈妈知道我和你出来了，要不明年再说？”   陈振心头火起，将人扛肩上就走，扔上车，安全带一锁，开车便走。   闷车上一句话不说。   杨婵脑袋靠了过来，蹭了两下：“生气了？”   陈振：“你说呢？”   “乖宝宝，你这样我很难的，今天真的不行，要不下次？”   陈振心头一跳，缠了这么久，还第一次得到正面回应。   “当真？”   杨婵脸蛋通红的点头，小手细嫩青葱，点着陈振的下巴：“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变心，你要是以后敢不理我，我就到你们单位去闹，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陈振埋下头就咬了一口，叼着杨婵的手指，溜嘴的话也是张口就来：“我保证，一辈子都对你好，都宠着你，你就是我的小公主，不论从前现在，以后将来，你都是我心目中的唯一，绝不变心。”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杨婵浑身一颤，柔软的唇主动凑了上来。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两人终于再无隔阂。   将杨婵送到楼下，在楼道里又是一阵腻歪，简直难舍难分。   电话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两人分开，杨婵慌张的接了起来：“妈妈，楼下了，马上就回来了。”   “嗯啊，他送我回来的。”   “啊，他刚走了，我上楼了。”   挂掉电话，杨婵柔嫩的肩膀一缩：“我必须要回去了宝贝，mua……”   陈振在她身后大力一拍：“说好了下次啊，你要是敢耍我，哼哼。”   “嗯啊，一定下次嘛。”又拿手指着陈振：“但你不准狠心的欺负我。”   “放心了。”   十指滑落，两人终归还是分开。   陈振赶紧出去买了瓶矿泉水当头浇下，冷静下来心满意足的笑了，他也是动真情了，从小到大谈过的恋爱不多，却也不少，也见识过不少女孩儿，杨婵的各方面都让自己极其满意，不矫情，也不做作，社会关系也挺简单。   两人很谈得来。   乖乖的一个女孩子。   双方父母都很满意。   值得照顾一生。   尤其是对方父母，也不嫌弃自己的经济能力，哪怕仅仅两三千一个月，也毫无怨言，对待自己真心不错。   陈振还是很感动了。   今后一定好好工作。   总之绝不辜负对方。   而事业又处在上升期，让他休假，他还真坐不住，看看时间还早，将车驶上了宿云高，驱车8o公里，来到了津安县。   汉庭宾馆。   两手夹着身份证：“6o5房间还在不在？”   吧台仍是那两个小妹，一看见陈振就笑了：“啊，是你呀，你是陈警官？”   “嗯，是我，上次掉了个东西在房间里，我来找一下。”   吧台小妹翻了翻：“嗯，还在。”   将房卡直接递了过来。   “谢谢了。”   陈振接过，上楼，心里还是有点虚的，隔这么久了，别被人拿了就完蛋了。   到6o5房间，按开多波段光源，趴床底下一看，谢天谢地，还在。   赶紧将伪基站抱了出来，上面已经沾满了一层灰尘。   用卫生纸擦干净过后，那吧台小妹跟了上来，在门口轻轻敲门。   “找到了吗，陈警官？”   陈振也不避讳：“嗯，找到了。”   将房卡还给她，两人一起下楼，陈振说了声感谢，就告辞了，将车连夜开回云阳，第二天一早，就到万安所报道了。   一辆崭新的suV，开进万安所大门。   也理所当然的被取笑了一番。   马哥又开始搞事情，所里但凡谁买车，都会让他送一个百万称号，说他是陈百万。   至于津安立功的事情，却没有任何人提起。   除了几个所领导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   这个案子非常严肃，他们已经插不上手，并要求严格保密，所有的后续工作，包括收剿下线，都一律移交分局禁大，刑大。   只知道陈振他们消失了一个星期。   不过，这在组织里也是正常的事情。   即便知道，也没有人敢拿出来说的。   到了林志恒的办公室，陈振轻轻扣门：“林所？”   林志恒正趴桌子上整理案卷，抬起头来：“陈振，你不是休假么，怎么来了？”   陈振规规矩矩的站着：“呵呵，呆家里也没意思嘛，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做。”   林志恒一指沙：“这边坐吧。”   陈振坐了下来，林志恒就埋头写字。   尴尬了一会儿，陈振还是主动说道：“林所，想跟你申请一下，我是不是可以建立特情档案了？”   林志恒微微一笑：“这么心急啊？”   陈振笑道：“干工作嘛，我手上也掌握了一两个线人，也追踪到了一个贩卖的，已经在搜集线索了，过两天我就拿回来办。”   林志恒放下笔，坐了过来。   “你就这么想办案？”   陈振毫不掩饰：“想，非常想，请林所给我个机会，我需要大量的实践锻炼。”   林志恒微微点头：“可以，其实我也考虑过，也征求过程所的意见，是该给你一些锻炼的机会。”   陈振大喜：“感谢林所，感谢程所，我一定好好珍惜。”   林志恒点头道：“这样吧，你就暂时别跟小刘了，我让夏东升跟你，到昆山医院跑一趟，尝试接触一下这个人，然后回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   说完，林志恒到档案柜，拿了一个卷子出来。   递到陈振手里。   “这个人，名字叫王金水，2o11年，因故意伤害被判了5年，现在昆山监狱服刑，才服刑两年时间。”   “可前一段时间，他突然提出要做线人，帮助我们破一宗陈年旧案，我们当时考虑到种种情况，没有同意。”   “他就走极端了。”   “在外出劳务时，吞下了一把生石灰，把肠道和食管都烧烂了，现在医院住着的，跟着办保外就医。”   “他做线人的想法很坚定。”   “主动提出要卧底办案，不惜吞下石灰。”   “你就去接触一下，把笔录做好，回来把想法告诉我。” 第一百零九章：陈年旧案   “王金水？”   陈振接过，眼前是一张长满大胡子的脸，约莫三四十岁，眉眼间有一股子凶悍气息。   陈振点头道：“那我马上就去，可他案子是怎么回事？”   林志恒道：“故意伤害，这个人以前涉黑，在旧城这边还有些名气，在别人后背砍了一刀，致人重伤，判了5年。”   陈振狐疑道：“他不是伤害么，也涉毒？”   林志恒又回沙上坐了下来，忽然有股子神叨叨的感觉，压低了嗓音，将脑袋凑过来一些：“对，也涉毒，在咱们区，可案子不是咱们办的，禁大接的。”   看了陈振一眼。   强调道：“案子的性质非常严重。”   陈振心头一喜。   案子什么的，都觉得不重要。   关键是林志恒这个表情。   让他赫然有一种心腹的感觉。   有要事相商。   也把脑袋凑了过去：“有多严重？”   林志恒道：“非常严重，前两年，咱们接到了一个线人举报，说有人海洛因卖假货，有一定效果，打了不舒服，恶心呕吐，有很强的副作用，但能止瘾，价格很低，只需要1oo块钱一个。”   陈振稍微懵了：“海洛因还有假货？”   林志恒道：“怎么没有，很多假货的，当时在咱们区卖得挺疯，缴获之后送去检验，现这并不是海洛因，而是一种新的提取手法，从工业原料合成的吗啡生物碱，纯度只有17%，合成简单，所以价格很低，吸这个的人，称这种东西为7号。”   陈振惊道：“是新型毒品？”   林志恒点头道：“对，而且蔓延的度很快，好几个区都接到了这样的线报，禁大一中队立的案，在咱们区，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叫蒋军的人物，涉嫌大规模贩卖，王金水则和他关系匪浅，两人一条巷子长大。”   陈振点头：“我明白了，也就说，王金水很可能是共犯，那案子破了么？”   林志恒：“破了，可还没等禁大这边收网，王金水就犯案了，蒋军有一次打牌输了，被几个人打了一顿，王金水就替何安军出头，将人砍伤，刑拘，二审宣判5年。”   林志恒继续道：“之后禁大收网，蒋军被捕，因大量贩卖判了死缓，却没有指控王金水。”   陈振嗯了一声：“两个人都被抓，那案子应该结了吧？”   “结了，可前一段时间，这个王金水却突然要求提审，说蒋军有个情妇叫李丹，他被捕前，将两公斤的7号，分别藏在了4个地方，告诉李丹，万一他被抓了，就让李丹自己去取出来，卖了还债。”   陈振捋了一番：“意思说，还有两公斤的7号没有归案？”   林志恒：“对，可这是没有根据的事情，宋队长去提审过蒋军，蒋军拒不承认，而李丹又不知下落，查不到这个人，应该是用的化名。”   “之后王金水，就提出放他出来，他做特情，去和李丹接头，把这两公斤的7号给找出来。”   “但是宋队长没有同意。”   “王金水就走极端了。”   “在监狱外劳的时候，吞下了一把生石灰，从喉管到胃部全部烧坏，住了一个月的院，保外就医就快办下来了，暂时给签了半年。”   林志恒看着陈振：“他是硫酸厂的人，户籍在咱们这边，就医和监管都是在我们区，你懂我意思么？”   陈振点头道：“我明白了，案子还不确定，禁大没接，但我们可以去接触一下，万一真有这回事，就争取查出来？”   林志恒：“对，案子还不知道真假，王金水前段时间母亲病重，他在牢房里大吵大闹，特情办案很可能是借口，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应该提起重视。”   昆山，是云阳下辖的一个小县城，有大量的劳务支持，云阳市的第一监狱就建在昆山郊外。   距离云阳只有6o多公里。   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陈振拿着案卷站了起来：“那我先过去看看。”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去吧。”   这么重要的案子，虽然有点捕风捉影，可这代表着领导的重视。   陈振乐乐呵呵的，去案侦二队办公室，把夏东升给叫了出来。   小刘早就借调到分局去做技术了。   跟马哥打了声招呼，两人就上车。   夏东升也是摸摸这，摸摸那，一顿彩虹屁给陈振拍了过来。   “陈哥可以啊，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陈振驾驶汽车，出了万安所。   “去昆山，见一个犯人。”   将卷子递给夏东升。   在办案队，一个民警，通常配一到两名辅警，再加三四个协勤，总数七八人，就形成一个具有行动能力的办案小组。   小案子一个民警就能办下来。   林志恒点名夏东升跟了他，就是自己人。   陈振就把案子的性质说了一遍。   夏东升听了，也是两眼放光：“两公斤，这么大的量，要找出来那还得了啊？”   陈振反而没抱什么希望。   “想什么呢，过去两年了，如果真有这回事，货肯定是没了，争取把人找出来就行。”   夏东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跟了陈振。   一边翻着卷子，一边尝试着分析道：“蒋军，王金水，李丹，这三个人应该感情很好吧。”   陈振随口搭腔：“谁知道呢。”   夏东升：“你看，如果王金水说的是真的，有这两公斤7号，那就证明王金水，李丹，是同犯。”   “可你看，蒋军在被抓了之后，没有指控过王金水，也没有供出李丹，这可是死缓啊，他都一个人扛下来了，反而是王金水事后反水。”   陈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心思灵敏得不行。   笑道：“死缓啊，沾上这个，什么情况能判死缓，肯定是立功表现了，他交代同案有什么用，当然是点上家了，这两人交不交代，都影响不大。”   夏东升：“是这个道理，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早就慌了，能扛下来还是很难得的，况且王金水故意伤害，也是因为蒋军而起，还是需要点感情基础吧。”   陈振头一偏，这夏东升还是可以的嘛。   “可以啊，总结得挺到位，继续分析。”   夏东升抠了下后脑勺：“我就是瞎分析，可我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蹊跷，再加上这个李丹是个女的，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复杂的感情关系，比如三角恋什么的？”   陈振：“你怕电影看多了吧？”   夏东升道：“你想啊，这个蒋军，对李丹肯定是很好的，还给她留了后路，自己被判死缓都没供出来，王金水当时也没说，可为什么事后反悔呢？”   夏东升翻了翻卷子又继续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经济上的瓜葛，或者李丹出了什么事，嫁人了还是怎么的，然后王金水由爱生恨，在监狱里听到李丹嫁人的消息，失去了理智，就想报复回来？”   陈振一惊，车子顿时不稳。   赶紧靠边停了下来。   “分析得有道理啊，卷子给我看看。” 第一百一十章：不小心捡到宝了   陈振接过卷子，将内容又重温了一遍。   “你说得有道理啊，这个案子的疑点太多了，他宁肯吞下生石灰，这背后肯定没那么简单。”   夏东升好不容易找到个表现的机会。   赶紧说道：“是啊，你想他母亲病重，这理由我总觉得站不住，肯定有更加复杂的男女关系，这样就说得通了。”   陈振点了点头，也认可这个说法。   男女关系，的确更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陈振问。   夏东升脑筋转得不是一般的快：“你想，他已经开始服刑，肯定会有探视，来探监的人告诉他的呗。”   陈振：“那你意思是说，这案子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夏东升重重点头：“对，我怀疑是真的，至少在他们之间，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但名字不叫李丹，在名字上，王金水撒谎了，所以宋队长他们查不到。”   又继续说：“咱们案子的重点，其实就在这个女人身上，把这个女人摸出来，就很有把握将这批毒品找出来。”   “所以这个女人，是案子的关键。”   陈振诧异的看着夏东升，没想到他刚入警不久，还有着不错的分析能力。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看来自己是捡到宝了。   可还是摇头。   “那两公斤是不用想了，时隔两年多，这个女人又没被捕，肯定被她挥霍掉了，能把人找出来就行。”   夏东升又问道：“那该怎么查呢？”   陈振道：“当然是社会关系查起了，见了人再说吧。”   将车重新开走，脑海又不禁走神。   林所为什么把这个案子交给自己？还要听完整的想法。   这明显就是个疑难杂案。   其实案子破不破，都没关系。   肯定是考验自己的逻辑分析，与调查能力。   夏东升又开口了：“陈哥，我又想到一个关键点。”   陈振啊呸，这才几秒钟，你又来？   “你说。”   夏冬升道：“我分析，这个女人，一定是个外地人。”   “怎么说？”   夏东升道：“你想啊，这个案子，宋队长接手过，可宋队长什么人呀，神探，如果是本地人，就会留下大量的生活痕迹，跟街坊邻居稍微一打听，很容易就能打听到，宋队长会查不到吗？”   “一中队，可比咱们厉害多了吧，他们都查不到，那就肯定是外地人。”   陈振摇头道：“不一定。”   “云阳这么大，隔几条街，大家就互相不认识，你的分析还是片面了一些，只是街坊邻居不熟而已。”   “还有一点，他能够得到消息，反而说明她就是云阳人。”   “但还是不错，算一个排除方向。”   夏东升马屁顺口就拍上了：“还是陈哥厉害呀，我还有个想法，这个女人，一定是吸毒的，不吸毒，他们裹不到一块儿。”   陈振：“嗯，这个我同意。”   夏东升又来：“年龄，不会太大，在2o到3o岁之间，太大了对男人没有吸引力。”   陈振：“嗯，差不多。”   夏东升：“她应该很漂亮，单身，身材苗条，经济能力很差，教育水平不会太高。”   陈振：“嗯，这个我也同意。”   夏东升简直来劲了，疯狂脑补：“身高，我估计在1米6，到1米7之间，体重不会过1oo斤，她应该有着一头染成红色的头，还应该前凸后翘。”   陈很又是一个顿挫，一脚刹车，靠在路边。   回过头来，直直的看着夏东升。   将夏东升看得心头毛。   “你这家伙，你该不是，在给我做心理画像啊？”   夏东升一抠脑勺：“试一下嘛，智商分析一波，她应该是单身，才能把两个男人耍得团团转，给迷得神魂颠倒。”   陈振：“继续。”   夏东升：“然后，她还要有一个固定的住所，档次不会太高，很可能是自己的房子，一套二，或者一套三，这房子就她一个人，可以容留她人吸毒，形成一个吸毒窝点，这两个男人才会经常过去。”   “而且，距离王金水的家，不会太远。”   陈振是真的惊了。   比自己分析得还更具体。   自己脑中还抓住了些什么。   “再具体一点。”   夏东升：“她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吸毒经历很长，还有毒品销售的能力，要不然她这批毒品，也没办法脱手。”   “很好，还有呢？”   夏东升：“那根据这些特点，咱们就可以缩小排查范围，对不对？”   陈振一拍手掌。   “说得太对了。”   “如果她有吸毒场所，不可能没有前科，那我们排查的第一站，应该是查阅吸毒人员档案，根据你的画像进行第一步排查，年轻，貌美，2o到3o岁，名下有房产优先。”   “掌握了这些资料，再来反将王金水一军，不怕他不配合。”   夏东升：“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是陈哥厉害呀，我只是提点意见，你马上就落实到行动上了。”   “哈哈，你少来这套了，我单方面记你一功。”   办案子，最怕是没有头绪。   没有第一侦查方向。   随时都要掌握主动。   人还没见到呢，两人随口掰扯一番，就感觉大有收获。   自己还真是捡到宝了。   再次动汽车。   “走，咱们先会会那个王金水去。”   在路上，陈振又问道：“哎我说，你这些是哪里学的？”   夏东升腼腆一笑：“就自学啊，看小说呀，我平时就喜欢动脑筋，就是瞎分析的。”   陈振：“你什么学历？”   夏东升：“我只是一本，当时想考211来着，分数不够，就进了海大，当时听爸妈的，说出来好找工作，选了国经贸专业，结果就杯具了呀，现在外贸不好做，你知道的，o8年金融风暴，好多厂子都垮了，就来考公务员了。”   “只是一本？”   咳，咳，陈振感觉有被冒犯到。   “那你怎么考辅警，能考上一本，你的学习能力不差吧，应该直接考警察呀。”   夏冬升道：“有考呀，可时间来不及了，我爸妈给报的，我预习了几天去考，就考上了，现在有在学习刑法，下一次招警考试，应该就能过了。”   陈振：“几天就考上了？”   夏东升：“对呀，感觉没什么难的呀。”   陈振是真被冒犯到：“那你属实牛逼，还是个天才少年啊。”   夏东升：“哪有，哪什么天才少年了，我智商才12o，其实我211很稳的，可就是考砸了，也没办法呀，但我干警察感觉挺好的，我觉得适合我。”   陈振暗中咂舌。   不过想想也是。   这一批新招的辅警，是和他们同时进所的。   可夏东升比自己还先进案侦二队。   果然精英就是精英。   没一个省油的灯。 第一百一十一章：重度化学烧伤   两人一路闲聊。   赶在上午1o点到了昆山医院。   “你好，王警官，我是万安所的民警陈振。”   三楼消化科，一名狱警守在床前，站了起来：“你好，陈警官。”   陈振个子高大，给人不小的压迫感，还穿的便装，两块胸大肌高高隆起，妥妥的刑警风。   “这人是怎么回事？”   病床上，躺着一个穿着条纹病号服，一手铐在床头，一手打着点滴，嘴上带着一个口罩的男人。   王警官恨恨的看了一眼王金水：“自残，重度化学烧伤，食管萎缩，胃部穿孔，做了胃镜球囊扩张手术，光手术费就花了1o几万，前几天才刚刚拆了食管。”   陈振略微歉意：“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人呢，现在能说话么？”   王警官道：“小声说没问题，可毁容很厉害。”   王金水，一双憔悴无比的眼睛望了过来，艰难的伸手，将嘴上的口罩扯了下来。   看到面部的第一眼，陈振心底就是狠狠一颤。   如鬼一般的脸庞。   一张嘴似被炮弹轰过。   上嘴唇直接没了，下嘴唇被烧成两瓣，腮帮子两边烧穿，萎缩，像被浓硫酸泼过，面部下方全是可怖的狰狞疮疤。   那感觉，就像一根是塞了一根炮仗，从嘴里爆开的样子。   极其的可怖。   陈振微微一缩：“这，怎么搞成这样？”   王警官道：“他含了把石灰在嘴里，还喝了水，要不是我们现得快，命都差点搞没了，当时我们看到的时候，满嘴的血，在嘴里还冒着白泡。”   王警官光是说着，都浑身打个冷战。   “没办法呀，又不敢用水去洗，我们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活活的烧没了。”   王警官仍是摇头：“还好他也吓到了，没有全吞下去，要不然肯定没了。”   夏冬升根本就不敢靠近。   看这张嘴，就知道当时有多惨烈了。   还好，王金水还挺识趣，将口罩又给带上了。   陈振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的王金水，早没了相片上的凶狠模样。   由于胃部的手术，萎缩的食管，他只靠着营养液在支撑着生命，瘦得就只剩一把皮包骨头。   喉头蠕动，嗓音如撕扯的风箱：“我，我要检举，揭，揭。”   “检举个鬼呀。”陈振毫不客气：“你检举就拿自己折腾？不说你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知道给人造成多大的负担？”   王警官顿时就恼了：“就是，你们犯了事，屁股一拍就进来了，一天供你吃，供你住，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有两年就出去了，你到底有什么想不通的，还非要这样子折磨自己？”   王金水：“对，对不起。”   “好了。”陈振把卷子拿了出来：“你说话这么费力，还是节省点力气吧，你检举谁？”   “李丹。”   陈振：“说真名字。”   “就叫李丹，你能帮，帮我把她，找，找出来吗？”   陈振：“她是你什么人？”   “朋友。”   陈振：“女朋友？”   王金水眼睛眨了两眨，脑袋无力的别到一边。   “不，不是。”   夏东升也坐了过来，将笔录本摊开，和陈振对视一眼。   人在说谎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细微的表现。   在人正常的时候，某些心理过硬的，的确可以进行掩饰。   可王金水这个谎话，也显得太直白了。   夏东升应该是猜对了。   陈振继续问：“不是你女朋友，那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王金水撕扯着破锣嗓音：“钱，她卖了货，没，没给我钱，我要检举她。”   陈振：“多少钱？”   “2o万。”   陈振一阵冷笑，还真是谎话连篇。   “2o万，要真的有2o万，你敢要？要了你就牢底坐穿，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王金水摇头：“我不要钱，我要检举她，不是我卖的，我，我要作证，放，放我出去，我可以帮你们办，办案，我还有其他线索。”   “行，我接受你的检举。”示意夏东升做好笔录：“这个李丹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朋友。”   陈振：“她长什么样子，多大年龄，家住哪里？”   王金水又是摇头：“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陈振就感觉……   “你不告诉我，还让我帮你找人？你耍我呢？”   王金水：“你放我出去，我带你去。”   陈振就站了起来，明白了，他人已经这个样子了，多说无用。   跟王警官握手：“感谢了，王警官，今天就问到这儿，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   “啊，别走啊，人你们不带走吗？”   陈振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只是过来了解情况，其他的不归我管，会有人来接他走的。”   招呼夏东升，两人华丽丽的就出门了。   直接坐电梯下了三楼。   夏东升也挺懂事：“怎么了啊陈哥，这样回去能交差吗？”   陈振：“那呆这里有什么用，你没看出来么，他根本就没打算要说，咱们抓紧时间，先查了再说。”   两人上车，夏东升又说道：“他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陈振抚着下巴：“不知道，但你应该是猜对了，他们之间绝对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先按照你的思路查一遍。”   夏冬升道：“那需不需要先跟林所汇报呀？”   陈振笑呵呵的说：“什么事都要跟林所汇报，那派我们来有什么用，就这都要汇报一次，不是显得我们很无能么，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先把线索搜集到了再说。”   “嗯，嗯，还是陈哥你厉害啊。”   “跟你说了少来这套。”   可话这么说，陈振嘴角还是微微上扬。   不吹不黑，这感觉还贼他么舒服。   刚刚动汽车，陈振忽然想起个什么，对了，打电话问啊。   这不是挥线人的作用了么。   一个电话，打到了黄图坤那里。   “坤哥，搞嘛呢？”   黄图坤语气慌张：“啊，陈哥，我刚说把照片你呢，你等我一下呀，马上就。”   陈振：“别急，我先跟你打听个事，你认识女的吸毒人员么？”   黄图坤：“你是说冰妹？”   陈振心呼有戏：“对。”   黄图坤：“这很多呀，具体你要找谁，是单飞的，还是有人带的，知道名字吗？”   陈振反而懵逼：“很多讲究么？”   黄图坤：“我不方便电话里说，我给你微信怎么样？”   陈振：“好，那你过来。”   没过一会儿，黄图坤的信息就了过来。   “有专门陪溜的，单飞的一般不讲价钱，有人带的就明码标价，可大多都是做那一行的，我认识一个拉皮条的，手下有几个人，知道名字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你这样就显得我很笨了   所谓“冰妹”。   也是一种特殊人群。   吸毒的人，大多都私生活混乱，缺乏毒资，也会借某些方式来筹措。   陈振去信息：“李丹，认识么？”   黄图坤：“稍等，我打听一下。”   夏东升把脑袋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却连连摇头：“不对呀陈哥，咱们的排查对象是海洛因滥用者，要把溜冰的一起算上，这案子就没法查，目标范围就太广了呀。”   陈振停住，反应过来，刚刚是有点急切了。   夏东升说得很对，要把冰妹算上，这案子还真没法查。   人群太大了。   红灯区只要沾这个的，基本上都算。   马上又去信息：“再帮我打听一下，重点是海洛因吸食者。”   夏东升补充：“而且是注射。”   陈振：“怎么说？”   夏东升道：“海洛因的纯度不够，掺了太多杂质，是不可以烫吸的，只能注射，很多毒贩会勾兑成注射液，7号的主要成份是吗啡碱，放锡箔纸上，不烤糊了么？”   陈振：“额，还会烤糊么？”   夏东升一脸看小白的表情：“当然啊，海洛因是芳香酯烃，遇到氧气就会充分燃烧，可你看，这7号是用磷酸盐合成出来的，这不烤糊了么？”   陈振：“你怎么知道？”   夏东升拍拍卷子：“这上面不写着么。”   陈振老脸就挂不住了。   嗯，你这样就显得我很笨。   手机递了出去：“你这么能干，你来。”   夏东升也是个二货，伸手就接了过来，在手机上打字：“先不管名字，记住这个特征，对方应该在2o到3o岁，年轻漂亮，有固定住所，深度海洛因滥用者，经济条件一般，文化水平不高，能查到么？”   陈振：“你搞这么详细查户口呢？”   “试试嘛。”   黄图坤很快回复：“嗯，我尽量。”   陈振接回电话。   夏东升又一脸**模样的看着陈振：“继续打呀，再多问几个人啊。”   陈振老脸一红：“没了，就这一个线人。”   夏东升：“给马哥他们打电话呀，他们人肯定多呀。”   陈振又被提醒。   “也对，那分头联系。”   黄图坤那边，都是扯淡，纯粹敷衍，过一会儿了条消息，没有。   将电话打回所里，却很快就得到一条线索。   马哥不负众望，回电话过来：“有了，我刚查了咱们所社区档案，康恩桥那边有一个窝点就是个女的，有特情档案，名字叫罗小慧，你现在哪儿？我把照片给你。”   陈振大喜：“不愧是我马哥，我还在昆山，马上回来。”   马哥道：“需要多久？”   陈振：“一个小时。”   马哥：“好，我再查查，你直接回所里接我。”   陈振大喜过望，他们这两人，说白了还是太嫩，纯粹靠猜测，要得马哥相助，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好啊，你今天没事么？”   马哥：“没事，你回来再说，我继续查。”   不一会儿，一张相片，和简单的个人资料了过来。   相片是近期的一张信息采集照。   相片上的罗小慧，留着一头酒红色，烫染过的头，神情萎靡，但五官还是比较精致。   陈振递给了夏东升：“你觉得怎么样？”   夏东升频频点头：“有点像，这女人眼神很媚，收拾一下，应该也是个美人胚子。”   “先回去再说。”   两人一阵的兴奋，只用了5o分钟，就飙到了万安所。   提前1o分钟给马哥打去电话，此时人已站在门口等着了。   陈振赶紧下车：“谢谢马哥，查到几个？”   马哥将资料在陈振胸口一拍，上下的打量了一番：“不错啊，现在就独立办案了，都在这儿呢。”   夏东升乖乖的溜到后排。   马哥坐到了副驾驶：“就圈了两个，你先看看再说。”   陈振则坐到副驾驶，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第一个。名字叫叫罗小慧，32岁。   也算是劣迹斑斑，被公安机关总共处理了三次。   第一次，2oo7年9月，因卖银被查，处治安拘留7日。   第二次：2oo9年4月，因吸食海洛因，处治安拘留5日。   第三次：2o12年11月，因吸食海洛因，治安拘留15日，签社区戒毒。   同时她有特情经历，帮警方办过案。   刚好是踩着红线的人。   如果再抓，就要两年强戒了。   教育程度，初中肄业。   家住康恩桥二巷，名下有一间一室两厅的二手房产，购买于2oo5年。   户籍，云阳市双才镇人，父母都是农民，父亲于2oo6年肺癌去世，母亲仍在老家务农。   陈振看了一番，递给夏东升。   夏冬升看了一会儿：“很像，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她房产是哪儿来的呀？”   马哥道：“自己买的。”   马哥继续说：“这女人，才十几岁就到咱们区了，先后学过理，美容，后来进了廊做***，24岁的时候独立买房，还嫁了人，后来因为染上毒瘾，和丈夫离婚了，就一直一个人住。”   “之后，她就开始从操旧业，现在也是烂得不行。”   陈振掰着指头算起来：“她现在32岁，1981年生，可买房是2oo5年，那她买房这一年，多少岁？”   说着，就按出手机的计算器。   夏东升想都不想：“24岁。”   陈振又道：“24岁，那时候的房价，怎么也得两千多吧，一套房子怎么都得十几万，她哪儿来这么多钱？会不会早就涉嫌贩卖？”   马哥一耸肩：“卖身呗。”   陈振还是太过天真：“卖身？什么身能卖十几万？”   马哥道：“她有这张脸蛋，十几万算什么。”   夏东升赶紧问道：“马哥，你觉得呢？她会不会就是李丹？”   案子，已经给马哥讲过。   马哥摇头道：“说不准，如果她就是李丹，两公斤7号顺利脱手，怎么也有一大笔钱，可她现在过得很惨，做起了楼凤生意，而代价仅仅是带点东西过去，也是线人。”   陈振：“那线人就好办了啊，直接问她呀。”   夏东升：“陈哥你傻呀，她要真是她会说么？”   咳，咳，陈振脸都黑了。   陈振就当没听到：“那谁的线人知道么？”   马哥道：“一中队的，我好像听说是王副队，但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情况特殊，不是禁大的一般不敢找她。”   夏冬却问：“那咱们区的，怎么咱不自己展成线人啊？”   马哥当场就怼了回去：“你也够傻，搞海洛因的，不是禁大的谁愿意碰，遇到她的案子都转禁大。”   夏东升又道：“那是不是她装出来的？她还有房子，到现在怎么也值几十万，她要真过不下去，把房子卖了不就好了。”   马哥眉一挑：“反正查了再说，你看下一个，这一个还更像一些。”   陈振拿出下面一张资料。   女，34岁，名字叫何雨婷。   看到相片时，陈振甚至还有些惊艳。   一张异常精致的脸庞，眉如柳叶，披肩黑，光看着就有一股子知性的气息。   马哥道：“这女人还挺有钱，以前自己做服装生意的，去年差一点就搞成容留了，在她家里抓了三个，还差一个没凑够数，拘留14天。” 第一百一十三章：自立案件侦查 何雨婷，34岁。 未婚。 关于她的资料极少。 她只被抓一次，在审讯时拒不配合，家住学府海棠小区，父母离异，父亲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而她母亲远在港城，家庭条件的确不错。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相片的第一眼，陈振就觉得，很像。 这感觉真说不出，是种直觉。 “这个女人，不简单，看起来像有很好的教养，很温柔，可总给人一种什么感觉，我说不出。” 夏东升也是盯着不转眼：“是不是感觉，很骚，有股子闷骚？” 陈振：“嗯，还是你形容得贴切。” 相片是信息采集照，脸庞呈鹅蛋形，圆润饱满，嘴唇丰厚却又小巧，眼睛很传神，有着一种很复杂的气质。 属于那种，很轻易就能迷得男人团团乱转的那种。 马哥将相片拿了过来：“很像是吧，我粗略的查了一下，她身上疑点很多，开车。” “去哪儿？” “当然是她家了，学府海棠。” “好的，马哥，就多麻烦你了，晚上我请火锅。” “得了吧小子，你以后达了，可别忘了马哥就行。” 车开走。 马继光则是心里止不住的打鼓。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个案子他是知道的，最先是禁大接手，来了一个探长，也是仔细的查过一遍，可两天就撤案了。 具体对方怎么查的，马继光不知道。 可两天就撤案，可以说一无所获。 万安所也就放在一边，这种毫无证据的事情，压根就没当回事儿。 可陈振接手，才短短半天，就把靶标嫌疑人给圈了出来。 不管对不对，办案最重要的就是方向。 仅凭这分析能力，就足够妖孽。 而陈振却也在心里打鼓，马哥这什么意思，直接上对方家里么？ 这不就露馅儿了么。 这案子头绪是夏东升理出来的，圈定嫌疑人了，可接下来怎么查呀？ 夏东升只是瞬间，就打消了陈振的顾虑。 “哦，我明白了，去她家附近，先摸排一下她的底细？” 马哥：“这不废话么。” 陈振却突然反应过来：“学府海棠，这不是我师父的辖区么，等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要论辖区情况，还有谁比片儿警更熟悉的。 李晟听说陈振有案子，一口就答应下来：“先把资料给我，我给你整理一下，另外你们别去小区了，直接到少学路居委会大院儿。” 半个小时后，到了地方。 李晟手里拿着两张资料，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马哥也来了？” “来跟你徒弟帮忙嘛。” “师傅，这附近哪里停车？” 李晟直接拉门：“靠边停吧，我这边查过了，聊一下，等下再去学府小区。” 上车，李晟便问道：“你们到底查什么案？” 陈振便将案子说了。 卷子递给李晟。 翻看了一会儿，李晟抬起头来：“意思是说，你怀疑她就是李丹？” 陈振道：“不是怀疑，我们只是做了个初步画像，排查而已，暂时就圈出两个人，就过来查一下。” 李晟皱着眉，说出来的话却让陈振大吃一惊：“搞不好，还真有这个可能，那个吞石灰的犯人，是什么时候吞的？” 夏东升回道：“差不多一个月前。” 李晟赶紧将手上的两张资料递了过来：“喂，搞不好真的有戏，她正好两个月前结婚了。” ！！！ 陈振大惊，一把将资料拿了过来。 资料一共两份。 一份戒吸人口档案。 一份户籍民事档案。 何雨婷，果然在两个月前，登记结婚。 “来我看看呢。” 马哥简直难以置信。 他就是来烧烧冷灶，案子破不破都无所谓，可居然神奇的比对上了。 “哪有这么巧的？她这人呢，什么情况你了解了么？” 李晟点头道：“了解一些，我刚查了戒吸台账，也曾上门走访过，这女人风评不太好，根本就不给我开门，具体不是很了解，咱们还是去问一下许主任。” 四个人走进社区大院，找到妇联办公室，许主任。 许主任是个5o多岁的大妈，一听说何雨婷，就连连摇头：“哎呀，这真是个好孩子啊，都是被她父母害了。” “怎么？” 许主任：“怎么呀，乱搞男女关系呗，那孩子小时候多听话呀，可她爸爸，和她小姨好上了，你说这像什么什么话呀，两口子就离婚了，这对孩子打击多大呀，孩子那时候才7岁。” 陈振：“那后来呢？” “后来她妈就跑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过，孩子就造孽了，她爸爸和她小姨又组成了家庭，生了孩子，就一直没管过她，就给她留了一套房子，名声可坏了，给好几个男人打了孩子，这么多年一直单着，也没上班，可谁知道她还吸毒呀。” 马哥问：“她一直没上班？” 许主任：“可不是么，3o几岁了，一天到晚就在外面瞎混，谁还知道她吸毒呀。” 几人对视一眼。 疑点就出来了。 缺乏经济能力，那毒资哪儿来的？ 以她这种姿色，要迷倒几个毒贩简直太容易了。 李晟忙问：“那她靠什么经济来源？” 许主任道：“她没个准行儿的，一会儿说跟人做生意，一会儿又说在网上卖衣服，可谁知道呀。” 马哥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主任：“一直就这样啊，她念到高中就没念了，奶奶都被她气死了，给人打过两个孩子，还被人老婆找到小区里来闹，骂她是小三儿，还打了她两巴掌，她爸爸就更不会管她了，就当没她这个女儿。” 夏东升说道：“她这要从小就不学好，那她吸毒得多长时间了？就没被现过？” 许主任：“这哪知道呢，人一天神出鬼没的，有时候半年都不着家。” 马哥将户籍档案递给夏东升：“打电话回所里，查一下她老公的户籍档案，看看有没有吸毒前科。” 夏东升赶紧接过。 如果有，搞不好还能挖出来一个毒贩。 至于其他的，许主任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李晟一出门，就跟马哥说：“不好意思啊，马哥，是我工作没做到位，我知道她，是真走访过，可她一个女人，我是真不好开展工作。” 马哥拍拍李晟的肩：“说这些干嘛呢，谁跟谁啊，当我没在社区干过似的，我理解。” 马哥又看向陈振。 “你还愣着，还不快跟林所汇报。” “哦，好的。” 陈振刚想打电话，马哥却把他拉到一边：“你知道该怎么说么？” 陈振摇头：“我还真不知道，马哥指点。” 马哥低声道：“汇报情况，不管是不是，这人都极其可疑，请求展开侦查。” “嗯嗯，谢谢马哥。” 陈振一脸兴奋的拿起电话。 “你等等。”马哥又一牵：“申请自立案件侦查，展开经济调查，社会关系调查，快去。” 陈振连连点头：“谢了马哥。” 陈振电话打了回去。 林志恒听完，是真的懵了，这才多久？ “什么意思？你把人都给找到了？” 陈振：“只是怀疑，可我不敢确定，但她身上疑点太多了，就算不是，也有以贩养吸的嫌疑，我请求立案侦查，展开经济调查，和社会关系调查。” 林志恒笑了：“干得不错，查吧，案子是现成的，不需要再立，秘密侦查，先不要惊动对方，把报告写详细点儿。” “谢谢林所。” 挂掉电话：“哦耶！” “谢了马哥，你这次真是帮我大忙。” 马哥：“咱两谁跟谁呀。” 埋头看了下表，现在才下午两点多钟。 马哥便说：“抓紧时间，那咱们分头走吧。” 马哥：“夏东升，你负责她老公刘光天这条线，先回所里查档案，向他户籍本地的公安机关了解情况，再到社区摸排一下这人的近期情况，是否有吸毒嫌疑，查到了注意给陈警官汇报。” “陈振，你就去银行查她的个人账户，把银行流水打出来。” “我先去工商局查一下，看她有没有相关的注册登记。” 目光又看向李晟：“李晟你也帮个忙，去社区走访一下，争取获得更多的嫌疑人资料。” 李晟道：“没问题，陈振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马上就去。” 大家刚刚要走，马哥又说：“等一下。” 将何雨婷上一次被抓的资料拿了出来：“这三个人，两男一女，田春成，谢中山，高小兰，是她上一次被抓的同案，你顺便把档案打出来。” 夏东升接过：“好的马哥，可查他们干什么呀？” 马哥道：“还有，大家都抓紧时间，她这三个同案，都有前科，晚上我们做个局，先抓一个再说，尤其是这个女的，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这才是杀手锏。 要了解何雨婷的具体情况，还有谁比同案犯更加清楚。 陈振贱笑，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马哥，佩服。” 马哥：“佩服个屁，抓紧时间，今天晚上加班。” 夏冬升刚刚想走，又被陈振拉了回来。 将2oo块钱塞了给他：“辛苦了，东升，钱你拿着打车，自己先找个地方吃饭，别省着花，该吃什么吃什么，听见了么。” “这真不用，我自己有钱。”夏东升推了回来。 陈振：“推什么呢，办案经费，咱不大不小还是个领导，林所还没给你说吧，今后咱两一组了，拿着。” 夏东升双眼贼亮：“真的啊，陈哥？咱两一组？” 陈振一脚踢在他脚弯：“废什么话，以后你就是我的狗头军师，我要是达了，必定少不了你。” “哈哈。”夏东升乐得屁颠屁颠的：“那要我拜你为师吧，好不好师傅？” 陈振简直是心花怒放，可表情则是板起脸来：“滚，我现在还给人当徒弟呢。” 夏东升乐呵得不行：“那你以后要是去禁大，能把我也捎着不？” 陈振：“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啊，你先考上警察再说。” 夏东升：“要去禁大，以你的天纵之才，怎么也得混个队长啊，就带我一个怎么了，你不带我就不去。” 陈振：“是吗，那等我当了队长再说。” “行嘞，师傅，你等我好消息。” 刚走没两步，夏东升又屁颠屁颠的回来了，眼珠子一转：“师傅，你今天说了给我记一功的，你可不能说了不算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还能贪你的功么，用不着，快去。” “嘿嘿嘿，那我真的走了。” “快滚。” 接下来兵分三路。 将李晟送去社区摸排。 送马哥到工商局。 “那我先去银行了马哥。” 马哥：“你去干嘛呀，知道怎么查么，跟我走就是了。” 陈振又是大喜，马哥这人品，是真没说的。 手把手的带。 “谢谢马哥，等我两分钟。” 从o7年开始，市局狠抓经济调查，专门派遣了三位民警，常驻工商局，要查案子非常方便。 两人找到经济调查办公室，花费几分钟时间，就查出了结果。 结果什么都没有。 何雨婷名下，刘光天名下，没有任何的工商注册。 两人出门，马哥一般的言传身教。 “干咱们禁毒口的，也很重视经济调查，毒资来源，赃款的走向，通过经济调查可以掌握很多线索，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工商局么？” 陈振是真不要脸的：“跪求马哥指点。” “去，你再这样说没得聊了。” “网络用语嘛。” 马哥这脸上却是极其受用。 “洗钱，懂么，零星贩卖，以贩养吸，一般是用不着，可专业毒贩，有些会建立公账，通过各种名义，把赃款改成营业所得，这样他即使被抓，做得隐蔽一点，赃款就不会被追缴，要不然真是两头没捞着，人死了，钱也没了，换谁谁能想得通？” 陈振秒变夏东升：“还是马哥厉害，可没查到怎么办啊？像这种情况？” 马哥道：“没查到，就复查，查刘光天的社会关系，他父母，兄弟，亲戚，看看有没有洗钱嫌疑，一旦要对嫌疑人采收收网措施，要几方面同步行动，每一个环节都要配合得上，才能确保战果。” 陈振：“嗯嗯，那接下来呢？目前我们什么都没查到，这意味着什么？” 马哥道：“意味什么，清白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明他们不够专业，可狮子博兔，也必须全力以赴，在侦查的过程中，切忌不可疏忽，不能粗心，不能漏查，要不然后果就很严重，你明明案子破了，赃款却缴不回来，你办什么案子？你让领导怎么看？你这没能力。” 马哥又说：“你好好记清楚，这些是所里学不来的，都分局的手段，知道么。” 陈振两眼直冒金星，当然，都是装出来的：“马哥简直太厉害了，你还去过分局么？” 马哥，咳，咳：“我是没去，可我要去了，还有他们什么事儿么，是不是。” “对，我马哥威武，接下来呢，又怎么查？ 马哥道：“去银行查，几个银行通通跑一趟，先把账户了解清楚。” 陈振：“好勒，跟着马哥好好学，好好干。” 第一百一十四章：你到底认不认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只要是被警方盯上了，被初步圈定嫌疑对象，是真能查个底儿掉。 但凡不露出点马脚。 否则，插翅难逃。 陈振和马哥连跑四个银行，很快就查到了何雨婷的开户信息。 建设银行，工商银行，各有一张。 至于流水明细，暂时还查不到。 由陈振报回去，等进一步落实证据，上报分局，经济调查的批令正式下来，拿到开户行去，就可以打出流水明细。 夏东升，将刘光天的底细也摸了出来。 语调也是相当的兴奋：“查到了，云阳市永安镇人，初中毕业，19岁曾因盗窃被劳教两年，服食海洛因被拘留5日，没有固定工作，也是重点人口，这可是重大嫌疑啊陈哥。” 两人同时有吸毒史。 而且两人都缺乏经济来源。 “好啊，那他同案查到了么？” “我马上查。” 陈振兴奋得不行，这可是天助我也。 “接下来又怎么查呢？马哥。” 马哥手指一拨：“先回所里，查她同案，田春成，谢中山，高小兰，今天晚上想办法把人给捞回来。” 半个小时，两人又赶回万安所。 案侦二队办公室。 马哥去帮忙查人，陈振则赶紧整了一份资料，赶到林副所长办公室，将案情进度汇报了一遍。 林志恒翻看着案情资料，也是不断的点头：“这案子就一个关键，她到底认不认识王金水，蒋军，重点调查这个。” 陈振赶紧点头：“嗯，我已经想到了，她上次被抓的时候有三个同案，看能不能从这个方面着手。” 林志恒眼一抬：“请外援了？” 陈振状似腼腆的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马哥帮的忙，可林所有一说一，这案子的画像和侦查方向，是我和夏东升一起搞出来的，你知道，这个方面我比较擅长。” 林志恒指指陈振，也是笑了：“行吧，算你过关，剩下的交给我。” “谢谢林所。” 林志恒：“三个同案的资料查了么？” 陈振：“在办公室呢，夏东升和马哥在查。” 林志恒收拾了一下桌子：“那你等我一下，换身衣服。” 接下来的一幕，就让陈振有点看傻眼。 林志恒把警服脱了，换上一身便装，将枪套装上，铐子塞进公文包里，夹在腋下：“去办公室。” 陈振欣喜道：“林所要亲自出马？” 林志恒：“嗯，这案子重，我来接手后续工作，去办公室。” 王宏伟不在，他现在是关键时期，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似的，一天假都没休，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带着几个人拉网去了。 办公室里就马哥和夏东升两人。 看见林志恒走了进来，夏东升赶紧立正：“林所好。” 林志恒手压了一下：“没事，查得怎么样了？” 马哥仍是坐着，看林志恒换了便装，还挺诧异：“林所来了？” “嗯，看看案子。” 夏东升：“查到了，田春成和高小兰都签了社区，可田春成逃避尿检，已经挂了网上追逃。” “谢中山重点人口，我查过管控资料，电话停机，应该是换了电话。” “高小兰在家，已经签了9期社区，目前在一家咖啡厅上班，人应该能找得到。” 吸毒两次被抓，就会判定吸毒成瘾，责令在户籍居住地，进行社区戒毒，每月一次，在当地派出所接受尿检。 维持三年。 期间再吸，就会判定成瘾严重，经法制科检验，强制戒毒两年。 社区戒毒，是不限制人身自由的，在家中戒毒，也可以正常工作，只要不吸，每月按时尿检，就没什么事。 三年之后就解除了，再转社区康复，由公安机关随时抽查，随时管控。 这是一种管控手段。 但只要复吸，就肯定是不敢去的。 一旦逃避尿检过3期，就会转强制戒毒，挂网上追逃。 林志恒点头道：“那就联系高小兰。” 夏东升欣喜的拿起电话，林志恒却说：“陈振，你来打。” 陈振也不怯阵，按出电话打了过去，没一会儿接通。 嗓音刻意的沉稳了些：“你好，请问是高小兰么？” 电话里传出悦耳的女声：“嗯，你是谁呀？” 陈振道：“我万安派出所的，你现在方便么，我有点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高小兰：“什么事呀，警官，我社区一直在去呀，我早就没吸了。” 陈振：“我知道，不是关于你的，我手里有个案子，想跟你了解一点情况，你现在哪里，我方便过来找你一下么？” 高小兰：“什，什么事情啊？” 陈振：“这个暂时不能说，你有时间么，我们当面谈吧，我过来找你。” 高小兰：“可我现在上班啊。” 陈振：“没事，我过来找你就行，你也不要紧张，我不管你的康复情况，就了解一点事情而已，就耽误你几分钟时间，能告诉我工作的地方么？” 听到这里，林志恒就暗中点头。 高小兰：“哦，那行吧，我在壕子街这边，曼特宁咖啡厅，你什么时候过来呀。” 陈振：“我知道那儿，你等我1o分钟。” 林志恒却突然拿过陈振的手机：“你知道王金水这个人么？” 对面明显的顿了一下：“不认识呀。” 林志恒眼神一亮，回答得这么干脆，肯定有问题。 林志恒语气严厉起来：“不认识？不认识我打电话问你干什么？” 高小兰带着哭腔：“我，我，我真没什么呀。” 林志恒：“你到底认不认识？只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有个问题非常严重，你要不老实交代，说不定会连累到你，到时候我想帮你都帮不到，你到底认不认识？” 高小兰：“我，我，就见过他一回，和他真没什么关系。” 四个人面面相窥。 林志恒：“好，你等我。” 陈振狠狠的一握拳，惊喜来得如此突然：“我说怎样？我就说肯定是她，怎么样？” 夏东升更加的兴奋，小脸给涨得通红：“是啊，是啊，我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准没错。” 林志恒站不住了。 “走。” 他可是万万没想到。 表面镇定，可内心早就翻腾了一阵了。 这案子一中队的王忠成来查过，没什么头绪，再加上一中队确实也忙，就扔那里了。 可换我林志恒来查，一查就准。 先不说成不成绩，这面子可就挣得大了。 四个人火来到江华路，曼特宁咖啡厅。 在门口站着，给高小兰打去电话。 没一会儿，高小兰就下来了，真挺漂亮一女的，穿着工作服，局促的捏着双手。 “你们好。” 林志恒笑得很和蔼：“小高是吧，你先不要紧张，我绝不会追究你的任何问题，也会为你严格保密，就单纯的了解一下情况，你是怎么认识王金水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是谁干的？ 高小兰眼眶红了，一汪泪水藏在眼里：“就朋友介绍认识的。 ” 林志恒一看便知，还有隐情。 “这样，你方便请个假么，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高小兰同意了，林志恒也不客气，直接就拉回了万安所。 也只刚刚进门，高小兰眼睛又红了，身子都微微颤：“干什么呀你们，我没犯什么事呀？” 林志恒给好一顿劝，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单独谈话。 林志恒何等人物，在一番攻心政策之下，许以特情政策，承诺给她一定的照顾，高小兰放下心结，就全部交代了。 了解的结果，还大大的出乎预料。 案件获得了决定性的进展。 送走了高小兰之后，林志恒来到案侦二队办公室。 焦急等待的陈振三人，马上就围了上去。 “怎么样，林所？” “是她么？” 林志恒点头道：“重大嫌疑。” 陈振兴奋得不行，案子一旦敲定，自己就坐实神探的名头。 这案子如果顺利破获，足够他吹一辈子。 “那她们是认识了？” 林志恒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何止认识，何雨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和两个人都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名义上是蒋军的女朋友，可暗地里，跟王金水也经常偷欢，这事还只有高小兰才知道。” 陈振惊喜道：“那肯定就是她了呀。” 林志恒还是相对保守：“不一定，根据高小兰交代，蒋军生性好色，他同时和多个女人保持着亲密关系，也不排除还有其他的可能。” 陈振愕然：“何雨婷，跟他不是男女朋友么？” 马哥嗤笑道：“只能说，你还年轻，这个圈子的混乱程度，远你想象，他只要肯匀两口出来，大把的女人跟着上。” 林志恒道：“就连高小兰也有嫌疑。” 陈振和夏东升，都是同时一惊。 可仔细想想，还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陈振忙问：“那高小兰人呢？” 林志恒：“放了。” 陈振又问：“那两公斤7号呢，高小兰知道么？” 林志恒点头道：“缴获你是不用想了，我问过的，这两年何雨婷门都不出，从来没听说她犯过瘾，那肯定是挥霍掉了。” 陈振捧着手：“哎哟，我的林大所长，你就给咱们来个痛快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林志恒笑笑：“其实过程并不复杂，高小兰家庭条件不好，父母是离了婚的，高中读完，就去广城打工了，进ktv，那时候何雨婷也在那个地方上班，两人就认识了。” “时间长了嘛，就难免的走上歪路，堕落了。” “两人一起租的房子，她两人还想得挺好，挣几年钱，回来了两人合伙开个服装店，找个老实人嫁了。” 陈振：“呵，还想得美，那她们也是卖了？” 林志恒：“嗯，她承认了，出过台，后来何雨婷得病，查出梅毒，前前后后治了半年时间，这期间丢了工作，花光了积蓄，为了缓解痛苦，还染上了海洛因，之后两人就回了云阳。” “高小兰是回来之后，才开始接触海洛因，她只是烫吸，成瘾还没那么深。” “而何雨婷早就肌肉注射了。” 林志恒继续道：“其他的，那就简单了，一个吸毒的女人，和两个毒贩，认识了，就乱来呗。” 夏东升道：“王金水可是为她自残啊，是怎么产生的感情啊？感情一定很深才对，这些问过吗？” 林志恒撇了一眼夏东升：“我管他怎么产生的，我只要结果。” 林志恒敲了敲桌子，继续说：“还有一个重点，何雨婷，刘光天，的确在贩卖毒品，何雨婷的家，就是一个聚毒窝点，她们并不是很缺钱，只做特别熟的人的生意。” 马哥插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单独立案么？” 林志恒眉头皱起：“贩卖到是好办，可关键这王金水的案子，结不了案啊，你们有没有好的想法？” 陈振脑中飞快的思索起来。 可越思索，就现越棘手。 哪怕明知道何雨婷就是李丹，可证据呢？ 夏东升道：“我觉得，还是要从王金水入手，他自残的目的是什么？关键他到底想干什么？” 忽然，砰的一声…… 几个人聚精会神想问题，办公室的门却被一把推开。 何建丰跑了上来，扒着门口说道：“不好了，出事了林所，张老三死了。” 林志恒豁的一下站了起来：“啊？” 一股冷气，从陈振的后脑勺打着旋儿的掠过，汗毛一根根立了起来，从尾椎一直爬到天门顶。 整个人也是完全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张老三，死了？” 何建丰嘴里还喘着粗气：“教导员打电话回来的，让我通知你过去一趟。” 林志恒语音颤：“怎么死的？” 何建丰：“我也不知道，下午咱们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到五龙的收费站现一具尸体，教导员带人过去的，刚刚打电话回来让我告诉你，快过去一趟。” 林志恒手指都在颤，哆哆嗦嗦的拿起电话，给教导员打了过去。 一向镇定无比的林志恒，再没了往日的镇定：“怎么回事？” 教导员叹了口气：“凶杀，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林志恒差点没站稳，被身后的椅子绊住，辛亏夏东升一把接住。 马哥脸涨得通红，将办公桌拍得跳了起来。 陈振脑中，就如一条炸雷响过，张老三的一幕幕，从自己眼前掠过。 就这么死了？ 凶杀？ 难道是打击报复？ 林志恒胸腔剧烈起伏，双眼爬满血丝，表情已几分狰狞可怖，咬着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谁干的？” 教导员语气也很沉重：“不知道，位置我给你吧，过来再说。” 地点是云阳到五龙的城际公路，刚过了收费站的山坡上。 距离公路，只有短短不到5o米的距离。 现场已经被严格的保护起来，路边靠着警车，救护车，和分局的几辆社会车辆，到处都拉着警戒带。 林志恒摔门下车，现在他心中只有愤怒，撩开警戒线到了现场。 林志恒几步冲过去，将盖住尸体的白布一把撩开。 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即便胆子大如陈振，也感觉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