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攻略》 第1章 你就是那条锦鲤 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 山海省沈南市，本身就是一个大火炉，太阳从露头就带着霸气，头顶上如顶着火盆，脚底下如踩着火球，即使有阵风吹过也是热乎乎的。 整个城市就象倒扣在蒸笼里，身后的沈南奥体中心也在热气腾腾中矗立着，今晚，歌神的演唱会在这里举行。 马斯洛抹一把头上的汗水，他身上的警察蓝已经被汗水反复浸透，肚子也开始抗议，从早上过来开始执行安保任务，到中午已经四个小时了。 “接着。” 正想着，绿色的餐盒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手上。 偌大的奥体中心里没有树荫，马斯洛寻了个进口端的荫凉处，却不急着吃饭，他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 周围除了身着黑色衣服的保安以外，都是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他虽然也身着警察蓝，可他的肩上只有一道拐，明显是个警校生。 作为省警院大三的学生，暑假回来就要实习了，这可能是作为警校生，最后一次参加这种安保任务了。 实习，毕业，就业，前途未卜！ “小哥哥，能加个微信吗？” 他一抬头，一个安检小妹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他，后面几个安检小妹围在一起嗤嗤直笑。 马斯洛眉头一低，温和一笑，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 眉宇间温和清雅，目光却略带迷茫。 等后面的妹子捅了她一把，前面的安检小妹这才反应过来，手掩嘴不好意思咯咯笑起来，后面的的几个妹子互相打闹着，与上午值勤时的严肃截然不同。 “哇，你是警校生啊？” 马斯洛低眉浅笑，“是啊。” “你跟胡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检小妹快操作着手机。 “小哥哥，喝水，我能加一下你吗？” 马斯洛一抬头，眼前同时递过几个手机来，清一色的黑色制服，个个一米七的大长腿。 “谢谢。”马斯洛温和一笑，接过矿泉水，瓶盖都已经拧开了。 “小哥哥，喝饮料。” “小哥哥，圣代，你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 象变魔术似的，手里转眼间多了几瓶饮料，几盒冰激凌。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一个安检小姐姐捋捋头，大方地盯着他，“你真是警校生吗？” 马斯洛温润一笑，指指自己的肩头，一道拐。 这里欢快的笑声，惹得周围的警察和保安都朝这里看。 “你叫马斯洛啊，你的手也好好看，拿枪一定帅的。”一个安检小姐姐痴痴地问道，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马斯洛微笑着一摆手，手指修长，很是干净。 …… 打走一众安检小妹，马斯洛打开盒饭，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加上一勺宫保鸡丁，商演单位还算有良心。 “小哥哥，拍一张？” 几个不认识的妹子，怕是商演方的工作人员，又笑意吟吟地望着他，马斯洛微笑起来，戴上警帽，几个妹子立即簇拥在他的周围，比划着剪刀手，喀嚓一声，妹子笑着跑开了，“看什么张学友的演唱会，我跟胡歌合影了！” 胡歌，又是胡歌！ 自打《琅琊榜》播出后，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马斯洛了，连警校的教官都开玩笑叫他——“宗主”！ 十二点过后，这个时间正是工作人员66续续进场的时候，马斯洛不想耽误执勤，可是等合影完成，身边已是多了一堆零食。 他看看这大包小包的零食，圣代，饮料，又朝远处看去，果然，几个警校生正乐滋滋地朝这里跑过来。 “宗主，你先吃饭，属下替你解决。” 几个警校生转眼跑到跟前，他们都是跟着鼓城区两名老警负责外场警戒的，就守在安检口前。 “宗主小哥哥，”一个叫熊猫的警校生学着刚才几个安检小妹的样子与语气，“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他把手中的水递给马斯洛，自己撕开一包零食。 他们过来，安检口就没有人值守了，马斯洛笑着拿起勺子敲了一下熊猫的脑袋，端起盒饭朝安检口走去。 两个老警笑着看看他的颀长的背影，一个胖老警道，“小伙子不应该读警校啊，倒应该考电影学院。” 另一个瘦老警一笑，“警察就不能长得帅？什么道理？嗯，小伙子很有责任心。”他又看看一帮学警，“威信也挺高嘛。” 瘦老警也看看在值勤口处默默吃饭的马斯洛，“上个月洛京的演唱会抓了八个，据说，七、八场演唱会下来，前后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十六人！” 另一个瘦老警道，“平安洛京的公众号直接跟我们叫板了——沈南，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也不能落后啊，要不让同行笑话。” 熊猫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朝安检口走去，两个老警的话尽收耳底，他走到马斯洛身边，讨好地笑道，“宗主，我严重怀疑，张sir是我们警察派到娱乐圈的卧底。” 另一个学警举着一包零食也走过来，正色道，“学友哥其实就是警方的卧底，不过他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是歌神了。” “这里面就有问题了，”熊猫立马问道，“都知道他是逃犯克星，落网的鱼那么多，不都吓破胆了，这次演唱会，逃犯还会来吗？” 马斯洛整理着自己的警容，温和地笑道，“可是，总有人觉着自己是只锦鲤。” 说到锦鲤，一个学警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不，张sir才是警察蜀黍的御用锦鲤。” 一句话，在场的学警笑得前仰后合，两位老警眨巴着眼睛，不知所云。 熊猫也笑道，“锦鲤什么的，还是炖了吃比较有用，算了，转一波锦鲤，为自己祈福，这次要跟着歌神一起立功！” 他刚说完，两个老警几个学警眼睛有些直，顺着他们的目光，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哟，大长腿。”熊猫有些呆。 可是大长腿直接朝马斯洛走了过来，“帅哥，长得真象……胡歌。” “是是是。”还没等马斯洛回答，后面几个吃饱喝足的警校生一齐回答。 大长腿可没看几个学警，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马斯洛，娇笑道，“刚才听你们一直在说逃犯，能看看我是不是逃犯吗？” 还有主动问这个的，一群学警立马被雷得外焦里嫩了，竟无言以对。 长相娇好，气质出众，打扮入时，从哪看哪不象逃犯！ 瘦老警讨好道，“您怎么可能是逃犯呢，瞧您…….”他看看马斯洛，马上明白了，这是来搭讪的，人家的目光一直在马斯洛脸上盯着呢。 得，谁让人家长得象明星呢！ “张所，麻烦借一下您的设备。”马斯洛倒也勤快，熊猫赶紧从瘦老警手里把双域警务通手机拿了过来。 “我朋友打架，在网上被列为逃犯，我也想查一下有没有我的事，但那次打架我就是看着，没有参与。”大长腿笑得花枝乱颤。 “这不算，您没参与，当然没有责任。”瘦老警说得义正词严，明显是在讨好大长腿，可是人家半点余光都没分给他，一直盯着马斯洛在看。 大长腿的腿实在震撼，震得一众学警光有点头的份。 “好，我查一下，姓名，嗯，籍贯…….”设备反应度很快，熊猫的脸色慢慢变了，他把警务通递给了马斯洛，女人看着马斯洛娇笑道，“帅哥，到底是不是啊？” 马斯洛看看警务通，再看看女人，却仍是温和一笑，接着把警务通递给了两位老警。 熊猫立马来了精神，吡笑道，“恭喜你，中奖了，是！不过，不是因为打架，是因为介绍和容留他人卖淫。” 大长腿的笑一下僵住了，就象大白天撞见鬼了一样，她小脸一下白了，“这都是哪年哪月的事了，没有，没有的事……”她拔腿想走。 阳光下，大长腿实在耀眼，一众学警竟愣愣地看着她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学警呆呆地挥挥手，“再……见。” “再什么见，抓人啊!”马斯洛笑着出指令。 众学警这才反应过来，声喊，齐声包抄过去…… 开门红啊! 演唱会还没开始，就抓到一个逃犯！ “这……也能行？”鼓城分局的两个老警面面相觑。 “嗯，当然能行，宗主就是天才嘛，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颜值加上百分之一的汗水！”熊猫笑道。 “嗯，宗主，我知道了，你才是那条传说中的锦鲤！”熊一个学警夸张地笑道。 ……. “年少不听张学友，听懂已是狱中人！” “去年萧敬腾来下雨，今年张学友来抓逃犯，应这样说，风调雨顺萧敬腾，国泰民安张学友。” “给局长们安利一波张sir们，张sir可是赏金猎人！他开演唱会，我们立功得奖，个个喜大普奔！” 几个学警心情大好，两个老警也破天荒地递给马斯洛一支烟，这立功的滋味爽得不要不要的。 时针慢慢指向了七点二十，从七点二十到八点正是集中入场时间，人流量的最高峰到了。 “还能有逃犯吗？”一个学警问道。 “演唱会八点开始，现在正是集中入场时间，看着吧，”瘦老警很自信，“只要他们敢来，我们是来一个抓一个。” “我们有人像识别系统，只要他们过安检，不论他们如何化妆，几分钟后，系统就会自动辨认。这套设备，就是天罗地网，只要他们来投。”胖老警又点燃一支烟。 与此同时，指挥室里，系统的声音不断响起，大屏幕上，奥体中心安检门前，当一个青年男子通过安检门后几分钟，系统便又出预警，很明显，此人为网上在逃人员。 相隔仅二十分钟，通过安保人像识别系统，在看台上又抓住了一名因涉嫌经济案件被警方列为网上追逃对象的逃犯敖某。 据现场审讯交代，敖某说，自己是张学友的铁杆粉丝，今天是特意驱车六百里来看演唱会的，不，是来“投案自”的…… 涉嫌故意毁坏财物案的齐某某、涉嫌贩毒的宋某某和申某某…… 华灯初上，已经快到八点了，人流量明显少了起来。 “张所，你们鼓城分局是不是要给学友哥锦旗啊。” 熊猫一拍脑袋，学着梁朝伟道，“三年又三年，我都当了几十年歌手了，什么时候给我恢复身份？” “是时候让张sir回归警队了，”马斯洛笑道，“香港著名协警，张sir张学友同志！” 两位老警也笑得前仰后合，都是警院人，本就没那么多隔阂。 第2章 猫鼠游戏 联勤指挥中心。 鼓城区刑警队队长郑涛正看着大屏幕，他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这个安检口都抓着三人了？” 一个正在操作键盘的女技术警好象没有听到似的，直直地盯着屏幕看着。 郑涛异样地看看她，女警才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他叫马斯洛，警院刑侦系。”郑涛主动道， 女警红着脸点点头，眼睛又落在屏幕上，不，确切地说，落在了马斯洛的脸上。 屏幕上，一个女人款款走了过来，这个女人二十七八岁上下，穿着黑裙套装，身材凹凸有致，一袭黑色波浪卷拢在脑后，皮肤在大屏幕上如牛奶般闪着光泽，身上那种成熟美艳富有风韵的气质让指挥室里一时静了下来。 屏幕上马斯洛还是那幅温和清雅的样子，郑涛紧皱双眉，突然命令道，“放大，马上放大……错了！不是让你放大马斯洛的脸，是放大这个女人的脸！” 技术女警脸一红，周围立马一片笑声。 “别笑了，”郑涛牛眼一瞪，大屏幕上的马斯洛已经弯下腰去，女人的钱包掉了，马斯洛捡起来正递到她的手上。 女人笑着说了几句，又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马斯洛。 名片！ 郑涛兴奋了，这是最近他们一直在追查的一个案子，这个女人惊鸿一显后就再无踪迹，没想到在这现身了。 可是系统没有报警，郑涛有些犹疑，但还是命令道，“不管是不是，散场后把她带到局里！” 他正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一个技术警走过来，“郑队，你看这个。” 大屏幕一下切换了，“这是什么？”郑涛道，“把声音放大！” 嗯，这是……直播？ 背景很明显，正是演唱会的舞台，歌神的演唱会还没有开始。 舞台前，一个年轻人正在疯狂叫嚣，可是反复只有一句话，“警察同志，我就在演唱会现场，有种来抓我啊。” “警察同志，我就在演唱会现场，有种来抓我啊。” …… 整个指挥室里一片沉寂，郑涛的脸色慢慢胀红了。 “这是上个月鼓楼西立交桥下那个砍伤人逃逸的李河。”一个刑警道。 上个月，两帮人为了争一个女生，双方约2o多人，各带了管制刀具、器具等，开始殴打起来。 参与斗殴人员平均年龄都很年轻，2o出头，等警察赶到现场，现场抓获17人，李河等2人在逃。 技术女警看看郑涛，“他用的是抖音，正在直播。” “啦啦啦，追不上我吧，我就是这么强大！” 李河好象看到了郑涛似的，猖狂地伸出了中指，面孔都扭曲了。 郑涛的手啪地拍在桌子上，“猖狂，极端猖狂！抓，给我抓。” 好象在响应郑涛的话，大屏幕上的年轻人竟竖起了中指，“有种来抓我啊，我就在演唱会现场。” 直播，却戛然而止了。 “为什么系统上没有提示？”系统没有报警，这是郑涛疑惑的地方，刚才直播的画面很明显就是在演唱会现场，他看看手表，正是八点，嗯，协警张学友同志已经出场。 可是，为什么这套人像识别系统竟然没有报警？ “他的脸是不是经过伪装啊？”一名刑警分析道。 “就是伪装到姥姥家，系统也能识别。”技术警很自信。 从大屏幕上可以看到，一些警察已经带着人脸抓拍探头和穿戴式移动人脸抓拍设备入场，目标直指舞台前侧，就是逃犯可能出现的位置。 “郑队，直播又开始了。” 果然，大屏幕上，这个李河又开始表演了。 “追不上我吧，啦啦啦……” “嗨起来，嗨起来，嗨起来……” 他的身后，演唱会已经开始，歌神已经登场。 郑涛不再犹豫，“向市局申请技术支持，锁定他的位置！ “所有人员进场，全力搜查，找到为止！” …………………………………. …………………………………. 演唱会上，一耳熟能详的劲歌金曲在歌神宝刀未老的歌喉演绎下引爆了全场的高氵朝，观众挥动荧光棒，不时上演万人齐唱…… 从进场到落座，你可以尽情享受这场盛宴；但从开始到结束，警察蜀黍一直是你最安全的保障！ 马斯洛现，张sir的演唱会开唱没多久，奥体中心里的警察突然多了起来，每个出口也加派了警力。 “张所，怎么人多了起来？”这一下午，已经与老警混得很熟。 老警不声不响地把双域警务通手机递给他，“别吱声，看看这个。”他又补充道，“老鼠戏猫，这纯粹活得不耐烦了。” 马斯洛不由抬头看看周围，周围一片挥舞的荧光棒，台上，张sir正在卖力地演唱。 嗯，这个直播的区域正是台前正中的位置，这儿的票可不便宜，起码得三千块往上，看来警察也正在集中警力搜捕这个区域，当场抓住更好，抓不住，估计也会守株待兔，在出口处抓住他。 熊猫凑到他身边，夸张地叫道，“卧槽，这不是老鼠给猫当三陪，猖狂起来命都不要了吗？” 一阵欢呼声却把他们从视频中带回了现实，带回到这人声鼎沸，荧光闪烁的海洋。 “老张，找得到吗？”熊猫向来是个自来熟，也不称呼人家的职务。 “肯定找得到，”瘦老警看看前面，“找到了直接把他带走了，还跟他客气？让他在这继续听演唱会？！” 马斯洛看看老警，“我能再看看吗？” 老警略一犹豫，把移动设备递给他，“刚才消停了一会，这会儿又开始直播了。” 象普通的直播一样，小伙子人虽然嚣张点，还是蛮敬业蛮辛苦的，可是，这次的直播的角度来看，他好象还是在舞台前侧。 “这小子，神了，这么多人，身上都有设备，我们还站在这，他能插翅飞过去？”老警看看马斯洛，五彩的灯光打在脸上，让他的脸显得更加气愤，“老鼠戏猫，他是不要命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舞台前后左右，警察明显多了起来。 可是疯狂的歌迷只注意到舞台上载歌载舞的天王，却没有现周边的变化。 马斯洛站得笔直，本来想站着听场演场会，可是警察的职责让他无暇他顾。 “爱会像头饿狼嘴巴似极甜，假使走近玩玩她凶相便呈现，爱会像头饿狼岂可抱着眠，她必给我狠狠的伤势做留念……” 满场的尖叫，伴随着满场的应和，伴随着如星空一般的荧光，那是不断起伏的欢乐的海洋。 找到了？怕是没有。 马斯洛就站在过道上，如果找着的话，应是当场被拖离座位了吧。 …………………………………… …………………………………… 指挥室里，陪同沈南市公安局长赵建国前来视察的鼓城区公安局局长一脸严肃，“不是有人像识别系统吗？” “可是，”技术警负责人很为难，“系统没有报警提示。” 这套系统在遇到警情后能将所有现场视频、人员信息、地理位置等各种数据立即传送给警方，确保警方第一时间全面掌握准确信息。 有些嫌疑人即使在逃十几年，面部变化很大，但通过这套系统依然能够准确识别出来，这得益于人工智能的算法能力的不断提升。 技术警可不能说是系统失灵了，系统又不是逃犯的亲戚，怎么会失灵了呢？ “锁定他的位置了吗？”赵建国沉着道，接着又问道，“前面搜查的情况怎么样？” 这个问题需要郑涛来回答了，“正在锁定，前方没有消息，”他看看脸沉如水的局长，“如果现，马上带离现场。” “要注意，”安保工作上下都很重视，又是在这样一个人群汇集的场所，“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引骚乱。” “大事不出，小事也不出”，是赵局对这次安保任务下的命令。 “位置锁定了，”女技术警突然叫了起来，可是她马上失望地看看一众领导。 “马上通知，立即抓捕。”鼓城区公安局长看看赵建国，好歹出了口气。 “可是，可是……”女技术警嗫喏道。 “可是什么，直接汇报。”郑涛道。 “锁定的位置是在鄂北江城。” “江城，怎么会出现在江城呢？”郑涛眉头一皱，他看看两位局长，领导到底是领导，都很沉得住气，没有问出来。 “确实在鄂北江城啊。”在几位领导跟前，技术女警委曲得象要哭出来。 赵建国没有话，大屏幕上却又开始直播了，李河嚣张地唱着，边唱边伸着中指比划着。 郑涛偷眼一看几个领导，个个一脸沉闷，指挥室里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 是啊，全国的公安系统都在看着沈南呢，不管你演唱会上抓了几个逃犯，但如果抓不住这个胆大包天敢于挑战警方的李河，传出去，会让兄弟省市笑掉大牙的。 “猖狂！” 赵建国话了，他扭头看看，“这样会成为全国的笑话，郑涛，给你两个小时，演唱会结束之前，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他揪出来，你，亲手把铐子打在他的手上！” “是！” 郑涛庄严地立正，敬礼！ “做不到的话，你明天就把辞职报告交到你们局长手上！” 郑涛一愣，仍笔直站立，“……是！” 第3章 我想吃糖醋鲤鱼 “就差掘地三尺了！” 里面已经布置地毯式搜索了，瘦老警慢慢踱到马斯洛身边，“你不是那什么锦鲤吗，你运气好，你猜一下，这小子到底藏在哪？” 他显然也不是真的来请教马斯洛，就是想泄一下情绪。 “你不知道，我们郑队在赵局跟前立下军令状了，两个小时找不到这小子，自动辞职。” “谁能找到，我明晚亲自下厨给他做糖醋鲤鱼！”他又补充道。 “那明天晚上我要请假了。”马斯洛淡然一笑道，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笑容很温和，也很淡定。 老警却不淡定了，上下打量着这个温和的话也不多的警校生，“你的意思……你能找到？”没等马斯洛回答，他好象自言自语道，“场内在搜索，估计鄂北那边已经申请当地的兄弟支援了，两个小时，我看有点悬。” 马斯洛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老警有些急躁的脸。 老警心里一动，这份从容他以前见到过，但那是在那些历经大案的老刑警的脸上，可是眼前这个警校生的这份从容让他琢磨不透了。 他掏出烟来，“你要是能找到，估计郑队也要敬你三杯，在哪？”他期待地问道，却又喃喃自语道，“你要是能找到，那可是打了全市刑警的脸了。” “就在奥体中心以外，”马斯洛的回答月白风轻，“肯定不在现场。” “不在演唱会现场，会不会在江城？”老警好象没有注意到马斯洛的前半句，“在江城还会直播？” 马斯洛也不解释，却加了一句，“不是江城，距离这里并不远。” 老警上下打量着他，看看四周，却象下定决心似的，“距离这里不远？那你去找吧，反正安检任务也结束了，你去吧，有什么事我顶着。”他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 演唱会的现场在歌神的歌声中，很快变成大合唱。 场内过道上，熊猫下意识一转头，马斯洛正对着他笑呢。 “宗主，有何吩咐？”熊猫站得笔直，震耳欲聋的歌声让两人的谈话直接变成了喊。 “别声张，跟我走。”马斯洛指指外面，“张所同意了的。”果然，一个警察过来顶替了熊猫的位置。 在全场的荧光棒中，二人快出场，走到张所跟前，瘦老警还冲二人点点头，熊猫好奇地问道，“宗主，有任务吗？” 马斯洛却不回答，熊猫犹自啰嗦，“哎，宗主，外面安保的小姐姐个个漂亮，那个长得白的今天还递给我一瓶水，”他自顾自感叹道，“呵，张sir真是锦鲤啊，宗主，你说哥们今晚能不能脱单？哎，你这是往哪走啊？” “4号口。”虽仍能听到场内的歌声，但却已经渐行渐远了。 “4号口？”熊猫诧异道，“这是干嘛去？” “追逃！”马斯洛头也不回。 两人刚走到安检口，迎面走过一个人来，脸色铁青，牛眼圆睁，不是鼓城区刑警队队长郑涛是谁，“你们不在里面值勤，干什么去？”他脸色极为难看。 “抓人，就是那个什么李河。”熊猫看看马斯洛道，马斯洛想制止已经晚了。 郑涛眉头一皱，“人就在里面，你们到哪抓？” “人不在里面，人……”马斯洛解释道。 郑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鄙夷道，“场外也有智能感知警务系统，行了，赶快到位，你们带队的教官呢？” 他再不理两人，直接朝里面走去。 “宗主？”熊猫不敢确定了，可是见马斯洛没有停步，他也义无反顾地跟了上来，却不防郑涛又回过头来，“你们俩，站住。” 喧嚣中，没有听到，郑涛身边一个警察赶了上来一把扯住二人。 “到哪去，还有没有纪律？回去，不是看鲁凤鸣的面子，处分你们！”郑涛大声吼道。 “郑队，宗主，不，斯洛分析，人就在外面…….” 郑涛怒道，“这不是你们警校生的的事！”他的声音突然暴躁起来，熊猫的带队警察赶紧过来，他是警院的师兄，警院骁龙武社的前副社长，而郑涛正是骁龙武社的创始人。 马斯洛淡淡道，“郑队，人，我肯定就在外面！” 郑涛怒道，“怎么会在外面？”马斯洛平静地看着他，看得郑涛，一阵气火，手指几乎敲着马斯洛的脑袋了，“你们去找，找不着等着受处分吧。”现在他压力太大，两个小时又太过短暂，但警令不可违。 这次郑涛真走了，熊猫担心了，熊了，“怎么办，斯洛？” “你说呢？”马斯洛平静地看看熊猫。 …… 4号口。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车辆，在昏黄的路灯下乖乖地趴在地上。 “宗主，这里能有上万辆车吧，你确定他就在车内？” 马斯洛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语音极轻却很是笃定自信的话来，“我说错过吗？” 熊猫立时有了信心，这三年来，有时他也对马斯洛怀疑过，可是最后基本都证明了马斯洛都是对的。 可是车实在太多了，熊猫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辆一辆找，两个小时演唱会也结束了。”他脱下鞋子，“在这站了几天了，我的脚都磨破了。” “或许，我们不会这么麻烦，”马斯洛扫视一下周围，“嗯，以为我为中心，半径五百米以内，你看，也就是几百辆车，他就在这些车内！” 这样，搜索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熊猫的精神又鼓了起来。 “注意，两个条件，一个是车里有人，二是车里有亮，只要满足这两个条件，立即给我拿下。”马斯洛的脸上还是那幅淡然的表情，“出！” …… 一辆两辆三四辆，五辆六辆七八辆……. 苍茫夜色下，茫茫车海中，熊猫在奋力前行。 “这几天累死我了，”熊猫腰酸腿软，别怪学警哥体能差，让你在这连续站几天你试试，“这都去看演唱会了，哪辆车里还有人？有鬼还差不多。” 马斯洛的体能更差，他看看熊猫，却又坚持着朝前走去，脚底却传来阵阵疼痛。 “mmp，要是真能找到这小子，非扭断他脖子不可。”熊猫立马跟了上来，同时，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战术动作。 “嗯，放松，放松，”马斯洛突然一抬手，眼睛却盯着前方，“嗯，车里有亮，听，车还在动着，车里肯定有人。” 一辆蓝色的马自达，正在路灯底下静静地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歌声。 “不会是在亲热吧？”熊猫不怀好意地笑了，可是全身明显戒备起来，功夫熊猫的绰号在大队可不是白叫的，他知道，在演唱会现场而不入场，本身就有问题。 “车牌也是假的！” “怎么知道是假的？”熊猫很“虚心好学”。 “认假车牌有四重境界，一是车牌的材质不对，油漆涂得不对，螺丝拧法不对，都能认得出来。” “二是靠眼睛，字不对，字形不对，颜色不对，也能认出来，你看，车牌的油漆反光的效果好像和平时不一样。” 熊猫瞅了瞅也没有瞅出什么不一样来，“宗主，你到了几重境界了？” “化境！”马斯洛一笑道。 玩笑归玩笑，马斯洛快耳语几句，熊猫会意，二人悄悄地分开，马斯洛的身影很快隐蔽穿梭在一排排的车子当中。 “砰砰砰——” 有人敲窗，车内的人一惊，可是车窗并没有摇下来。 “你是我叫的滴滴吗？”熊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蓝色的警服脱下，只穿着一件背心。 车里一阵响动，车窗却终于摇开了一条缝，“不是，找错了。”声音很不礼貌。 “可是，前面不让停，说是停在这的，也是一辆马自达，我看看车号多少来着？”熊猫掏出手机，“别着急啊，我看看的，看看的…….” “已经跟你说了不是了，滚蛋！”车内出一声暴叫，“哎，你是干嘛的，你干什么？” 另一侧的车门突然被拉开了，马斯洛就出现在他的右侧，接着，车上的钥匙就被拔在了手里，车，熄灭了。 警察蓝！ 车里的年轻人一愣神，拉开左侧的车门就冲下了车，可是刚迈开腿，接着一个狗吃屎就扑在地上。 “食屎了你！” 熊猫学着张sir那个有名的表情包调侃道，嘴上说话，手上不软，一个反剪已是骑在了年轻人的身上。 “啪！” 马斯洛笑着伸出手，熊猫也伸出手，二人拍手相贺。 即便熊猫压在他身上，身下的年轻人也不老实，他扭动着身子想把熊猫掀下来。 “啪——” 熊猫照着年轻人的头扇了一巴掌，“老实点。” “注意周围，是否有同伙？”马斯洛却警觉地看看周围。 熊猫笑了，“这个架式的安保，他们也得敢来啊！” 马斯洛又下意识看看周围，巡逻的警察和警车就在不远处，他们过来接受嫌疑人，嗯，大功就算告成了，“不能掉以轻心……” 他话音未落，突然，两道雪亮的光柱亮起，伴随着车辆的嘶吼，一辆越野车朝着三人直冲过来。 哎呀！ 熊猫吓得一跃而起，与马斯洛就近躲到车后。 身下的年轻人却也神奇般地爬起来，他不躲不藏，径直冲向越野车。 越野车“吱”地一声尖叫，生硬地停了下来，年轻人上车、关门，一气呵成，越野车重又出一声怒吼。 “别放走他！” 眼看功亏一篑，马斯洛面如冷霜，语气却极为严厉。 熊猫紧跑两步，舍身挡在了越野车的前面，他的长跑在警院也是出了名的。 这种不要命的拦法一下震住了车里的人，可是越野车很快急后退，接着方向盘一打，眼看就要冲出停车场。 mmp！ 还没等熊猫感叹，越野车由于度太快，一下冲进了花坛。 “停车！” 没等越野车倒出花坛，鼓城区刑警队队长郑涛出现了。 他箭步跑向嫌疑车辆，一面大声警告一面试图拉开嫌疑车辆副驾驶车门，但车门及车窗紧锁。 瞬时，郑涛右手掏出腰间的手铐，使出浑身力气连续两下砸向车窗。 “砰砰——” 车窗碎裂，郑涛纵身一跃，半个身子就钻进车辆副驾驶，那满是鲜血的手狠命地拉起车辆手刹。 血染四处！ 可是车并没有停下，车里的人与郑涛就这样搏斗着，车刹反复拉起、松开，越野车“咣当”倒在一辆轿车身上，但丝毫没有停留，油门狂响着冲向公路。 一米，两米，十几米…… 郑涛一半身子在车里一半身子在车外，他牙一咬，仅凭腹部着力，一下跃进了车内，一下紧紧抓住了方向盘和年轻人的右手—— “停车！” 周围的巡逻警察和特警已经赶了过来，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嫌疑车辆在前行了十几米后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后面紧追不舍的熊猫等人立即一拥而上，年轻人直接被从车上揪了下来，雪亮的铐子直接打在了手上。 郑涛接过旁人递上的一条毛巾，往手掌上一裹，大声命令道，“搜查车辆！” 很快，战果呈报上来。 “队长，车里找到砍刀两把，还有一包疑似冰毒的物品！” 第4章 第一个嘉奖 这就说得通了！ 马斯洛长舒一口气，怪不得这小子在直播里那么猖狂，这是嗨高了！ 郑涛阴沉着脸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却拿起对讲机，“张所，人已抓到，对，对，您能不能协调一下电子枪，场内有无人机，打下来就能证明这人是李河。” 大型演唱会上都有专门对付无人机的电子枪，一台电子枪的价格相当于一辆低配奥迪。 “兄弟，你肯定就是李河吧？”熊猫看看车里的手机，画面上正是张sir的演唱会。 年轻人愤怒地瞅瞅他，那眼里都能冒出火来。 “不用激动，也不用否认，你所说的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熊猫吡笑道。 他正说着，手里的手机画面突然变了，一声闷响传来，画面变得一团漆黑。 “成了！”熊猫兴奋道，“就是你，你就是李河，你跑不了了！” 叭—— 他顺手在李河头上狠狠地弹了一下。 马斯洛看看郑涛，摘下警帽，轻轻抚了抚警徽，轻轻呼出一口长气。 …………………………………… …………………………………… “抓住了，怎么抓住的？” 赵建国下意识地看看手表，距离他下达最后通缉令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还算上郑涛等人赶过来的时间。 站在对面的郑涛有些羞赧，他的手仍然缠着毛巾，鲜血从毛巾中渗了出来，“不是我们抓住的。”鼓城区公安局长看他一眼，但长喘一口粗气。 “那他是自的？”赵建国意识到里面有内情，他看看郑涛的伤手，眼光马上移开了。 “一个警校生，抓住了他。”郑涛汇报道。 “警校生？”赵建国手里的矿泉水停在半空中，一阵沉默后又放了下来，“郑涛，你不要告诉我，你们还不如一个警校生，现场正式在编的警察起码也得有一千多人，现场的设备更不需我说，你告诉我，抓住逃犯是警校生的功劳？！” 郑涛不说话了。 鼓城区公安局长赶紧打圆场，“局长，我们是误判了方向。” “误判？方向错了，南辕北辙！”赵建国喝了口水，“他来了吗？”他，当然指的就是警校生了，郑涛赶紧道，“就在门外。” …… 马斯洛轻轻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仍然是我们的功夫熊猫。 “报告。” 赵建国一挥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小伙子挺帅嘛，”他一改刚才严厉的面孔，“坐。” 马斯洛看看郑涛，郑涛一点旁边的沙。 “说说，为什么确定疑犯不在现场？”赵建国开门见山，话很简短。 “我们手上的线索很少，但我们那么多警力，配备先进的设备，在场内找不到他，我断定他会在场外，”面对着这个全市公安系统最大的领导，马斯洛把帽子轻轻地托在手上，话不急不燥，“虽然手机定位在鄂北，但是鄂北不可能出现演唱会现场。” “为什么？” “这几天值勤的时候，我看到了几架无人机，以前也有人通过无人机观看演唱会的先例，我想很有可能嫌犯也在使用这种手段进行直播，那他不在现场就有了成立的理由。” 赵建国看看郑涛，郑涛马上问道，“就算你推断他在场外，可是你怎么就敢断定他就在演唱会的停车场上？” “无人机的遥控是有距离限制的，”马斯洛眼帘低垂，但又马上抬了起来，“这个嫌犯也是九零后，从他敢于挑战警察的行为来说，只能说无知者无畏，这样的人，有两个心理，一是逆反心理，犯罪心理学中有这样一个理论：犯人有时会为了追求成就感，反而回到犯罪现场等更容易暴露自己的地方。 二是虚荣心理，他们大多有较强的虚荣心，就是归案时希望能够轰轰烈烈，像烟花般最后一次在人群中绽放。于是便选择了张学友的演唱会，反正这和自没差别。” “局长，还有更重要一点，在他的车里我们找到19克冰毒。” 涉毒？精神错乱？ 赵建国看看马斯洛，问道，“嗯，顺着这种心理你就分析，他肯定会在现场，有可能就在我们警力最多的地方，你就从警力最多的外围来找，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在4号口？” “嗯，你怎么确定他在4号口？”郑涛也不甘心。 “奥体中心这里有四个出入口，我判断他肯定不会在露天广场上使用无人机，因为他还是个逃犯！这里这么宽敞，又有那么多保安和警察在巡逻，那么他肯定藏在车里，开着车也是为了万一有事及时离开。而奥体中心的1号和3号口是地铁2号线和3号线的入口，可以排除，2号口正对着游泳馆也不可能，只有3号口是离道路最近的地方……” “鄂北？…….”xc区公安局长插话了。 “不是说还有一个同伙吗，我猜测鄂北那个同伙，手里拿着的正是李河原来的手机，图像传过去后，他到了朋友圈。” 赵建国一看郑涛，郑涛立马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推门走进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朝赵建国点点头。 赵建国冷冷地看着郑涛，慢慢站了起来。 威严肃穆！ 马斯洛现，在场的气氛好象凝固一般，象郑涛这样敢直接跟犯罪分子玩命的刑警也站得笔直。 “鼓城区刑警队，全市通报批评……”赵建国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 鼓城区公安局长一急，“赵局……”他看向郑涛已经殷红的右手，他的意思很明显，肯定是要保郑涛，保区刑警队。 可是赵建国一挥手，鼓城区公安局长的话就象卡到了嗓子眼里。 “你别告诉我，他还有脸站在这！”赵建国丝毫不留情面，“这么多的警力，这么先进的设备，最后却差点让一个九零后的嫌犯逃走！？”他看看郑涛的手，“受伤，不是光荣，是耻辱！” 全场的领导默不作声，只有赵建国的声音在回荡。 郑涛也默不作声，受伤的右手握得紧紧的，鲜血立即又滋了出来。 赵建国盯了一眼鼓城区的公安局长，又盯一眼郑涛，最后目光落在马斯洛身上。 “姓名？”他大声问道。 “马斯洛！”马斯洛下意识稍息立正。 “年龄？” “22岁。” “籍贯？” “秦湾。” “好！…….你，市局要了，警院毕业后直接报到。” 赵建国手一挥，一锤定音。 ………………………………….. ………………………………….. 马斯洛慢慢脱下鞋，脚上的血皮连同袜子被整块的揭下，他强忍着疼痛，猛地一扯，血皮就与脚掌分离了。 这就是高温下在这里站了几天的结果。 “宗主，值！” 熊猫凑上来，“赵局还兼任着省厅的副厅长，你被他看中，明年毕业就不愁了！就哥们这成绩，考公务员——悬！”他又指指自己。 警校生毕业后如果要当警察，就要通过公务员考试一关，如果公考不过的话，那警校四年就相当于白念了，所以公务员考试这一关大家很重视，而熊猫却是那种上文化课就犯困打盹的主儿，对于将来能否通过公考，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虽然每一个警校生心里都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可是每年的入警率在那摆着哪。 “公务员逢进必考，这规矩不能打破。”马斯洛抿嘴一笑。 “宗主，你刚才在里面汇报，我在外面可听人说了，这次，你的功劳一个个人嘉奖是跑不了了！”熊猫脸上还真不见愁样。 个人嘉奖？ 根据《公安机关人民警察奖励条令》，奖励等级分为嘉奖，记三等功，记二等功和记一等功！而个人嘉奖，直接奖励人民币二千元！ 钱虽然不多，可是对一个警校生来说，也是一笔大收入了！并且，这个嘉奖，是人生中的第一个！ 马斯洛嘴角翩然一笑，可是他看看熊猫艳羡的目光，马上打断熊猫，“熊猫，你说得不对啊！两个人，你，和我。” “什么两个人？”熊猫挠挠一头短短的卷。 “是我们俩一起到的4号口，一起去抓的李河，这功劳是两人的，不是一个人的！” “宗主……！我就是伸了一下腿而已，找到他都是你的主意。”熊猫感动了。 “舍身挡车，几人能够？”马斯洛拍拍熊猫，诚恳道。 熊猫黑黑的眼眶都激动红了，个人嘉奖会记入档案，做为今后录用单位重要的参考资料，对将来公考入职很有帮助。 “宗主，以后有事我绝对没二话，一切听指挥！”熊猫重重地一拍自己的胸脯。 熊猫正激动地说着，郑涛阴沉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熊猫赶紧起立，“郑队。” 郑涛沉着脸看看慢慢往脚上套袜子的马斯洛，沉声问道，“名片呢？”郑涛受伤的手往前一伸，马斯洛现，他的手上还是那条临时裹伤的白毛巾，他竟然都没去医院。 “郑队，我，我没有名片。”马斯洛看看熊猫，一个警校生，哪有什么名片。 “不是你的名片，是那个女人的名片。”郑涛道，见马斯洛不解，又说道，“就是那个女人，包掉了你替他捡起来那个……..” 噢，马斯洛明白了。 他赶紧掏口袋，可是掏了上面，又掏了下面，掏了左面，又掏了右面，四个口袋空空如也。 “丢了。” “丢了?”郑涛立以一脸失望，“你还记得那女人的名字吗？”名片可能是假名片，但也是一条线索。 “真不记得了!”马斯洛极力回忆着，当时人太多，他根本没看。 郑涛失望地长叹一口气，转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马斯洛，这次立功了，等着吧，一个个人嘉奖是跑不了了……”郑涛推开门，却又转过脸来，“嘉奖很快会下达到警校！”说完，他扬长而去。 “镇关西这人，大气！”熊猫树起了大拇指，还以为他受了批评来找我们晦气来了。 马斯洛的目光却追随着郑涛的背影，那用白毛巾裹着的伤手，鲜血嫣红！ 第5章 抗刀破胎叉 “两千？还有一个个人嘉奖？” 一个个人嘉奖两千块钱，看着熊猫“嗖”地把篮球投进篮筐里，同宿舍的吴磊羡慕得快要哭出来了。 不同于马斯洛来自东部，他们是来自山海省不达的西部和南部，熊猫别看一身膘，他可是地道的山区孩子。 当然，这一身不算膘的膘是上大学养胖的，用他的话来讲，“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那还是大学第一天的时候，这货抚着肚子舒畅地躺在床上，突然喷出这么一句，大家刚开始一愣，接着就是一阵爆笑。 “宗主够意思，”熊猫搂着吴磊，这是他对别人表示亲热的一种方式，“你不知道当时那场景，奥体中心里全是警察，可就是找不到那小子，可恨的是，这小子躲在外面的车上直播，还朋友圈。” “宗主怎么知道？”吴磊问道，二人不同于马斯洛，文化课不是一星半点地差。 “要不说这脑子吗？”熊猫笑道，“人家从小是吃深海鱼油长大的，哪象我们从小就是玉米面煎饼，你在想什么呢？”他看出了吴磊脸上的不对劲来了。 “我在朋友圈。”吴磊一脸奸笑。 “吧，”熊猫一脸得意，“三年警校，实习前一个嘉奖，哥们也风光一回！” 他得意地打开手机，眼睛一下瞪圆了，什么风光，什么嘉奖，全然不是，吴磊的朋友圈是： “熊猫变土豪，傻多（人傻钱多来）！” 这还不算，又配了一个熊猫第一天报到时的照片，那照片要多傻有多傻。 “mmp，奖金还没下来呢！” 熊猫恨恨一咬牙，“抱腿撞裆”还没使出来，吴磊早已跑远了，他可跑不过从大山深处跑出来的熊猫，只能先溜…… …………………………………… …………………………………… “露脸了？” “没。”马斯洛笑道，这是警院的警械管理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盯着他。 “一千多个在编的警察都没抓住这小子，你抓住了，这还叫没露脸？”老人幽幽道。 “最后是郑队抓住的。”马斯洛面容平静。 “郑涛？”老人显然很熟悉他，不过，那意思很看不上他，“瘸子里面挑将军，无人可用喽……” 他话风又是一转，“不居功，不自傲，好！嗯，现在的警校生比不过你们中队长那时候了，就郑涛那时候，站在三轮车的斗篷里打移动靶还得过全校第三！” “我听我们鲁教官说过。”马斯洛笑道，但老人脸上的表情明显仍是看不中，他突然道，“马斯洛，你今年挂科了吗？” “嗯。”马斯洛并不恼，这事在警院不是什么秘密，人长得帅，文化课级好，但是擒拿格斗却样样在后面。 “我本来担心你不能毕业，不过赵建国话了，这事就好办多了。”老人笑道。 “警体课，我也会努力的。”马斯洛脸若止水。 “努力就好，可是不是差一星半点，”老人拿起那紫砂壶，笑眯眯地道，“你连一个女生都打不赢。” 这也是全院公开的秘密，这一点还真象手无缚鸡之力的宗主。 马斯洛平静地看着他，老人感觉自己的笑声象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沉不见底了。 “嗯，说说案子吧。” 马斯洛这才展颜一笑，把过程讲了一遍，对郑涛的受伤似乎很有自责的意思。 “警察负伤，家常便饭，”老人不以为意，“不过，该怎么说怎么说，郑涛这点不如你。”老人笑眯眯指指自己的脑袋，似乎很有成就感。 “您教我怎么认识假车牌也用上了。”马斯洛的声音里有些感激。 老人一摆手，“记住，一个刑警，艺不压身，无论学多少东西都不多！嗯，什么时候行驶中的车你能看出假的来，你就到了第三重境界了。” “那您到了第几重了？”马斯洛眼里闪着光。 “我告诉你，对面开来的车，就是扫一眼的事。”老人得意地就着壶口喝了一口。 马斯洛又不说话了，老人好象以打击马斯洛为乐，“说说吧，怎么又蹿出一辆车来，加一理论你忘了吗？” “想到了，但是情况变化太快。” “这幸亏对方手里没枪。” 枪？ 马斯洛下意识地摸了摸帽子上的警徽。 老人明显也看到了他的动作，语气缓和下来，“我给你找的案卷一定要看，没事就到资料室，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你案卷读多了，遇到案子就象电线搭在一起一下就出火花了，犯罪分子在你眼里就是透明人。” 马斯洛平静地看看老人，嘴角绽开一丝笑容，“现在，不论是我们警察还是罪犯，都在用高科技了！” “高科技也比不过这个，”老人声音一下高了起来，他指指自己的头，然后单手作枪状，“思维的子弹！无坚不摧！” 马斯洛站了起来，顺手拿起一柄依在墙上的警用钢叉，嘴角微翘，“乌老，思维的钢叉行吗？” “你想干嘛？”老人笑眯眯地端详着他，对这个偶尔在他面前才展露出一丝诙谐的孩子，他很关注，关注他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心里的一个想法都不放过。 警用钢叉长两米，重约2公斤，可伸缩，末端是没有锐利棱角的半月弧形插头，它既可保证保安人员的安全，也能有效制服歹徒。 马斯洛从兜里拿出一张图来，“您看，这是戚继光练兵抗倭时用的！” 这是从网上打印下来的，这东西亦称做狼牙筅，是戚继光抵抗倭寇时所操练“鸳鸯阵”的武器配置之一。 不过，这玩艺形体重滞，械尖锐如枪头，械端有数层多刃形附枝，呈附枝最长6o厘米，最短25厘米，杆长5米。 “你想干嘛？” “距离太近，郑队当时他不敢开枪，”近距离开枪会误伤队友的，电视剧特么地净瞎拍，“他是用手铐砸开的车窗……” 马斯洛指着自己画的草图，“警用钢叉的另一端我想设计成刺枪式，这样遇到危急时候，可以直接可以打破玻璃，刺伤逃犯。” “嗯。”老人不置可否 “而破胎器太沉不方便用，如果这种钢叉上有铁钉的话，几把钢叉扔到前面，扎破轮胎，他就是开车也跑不掉！” 老人笑了，却仍打击他，“你就爱瞎琢磨！” 马斯洛却面不变色，“这叉不同于以往的警用钢叉，它能刺敌，能阻敌，也能破胎，我想，就叫它抗刀破胎叉。” 老人看着他，收敛笑容变得庄重起来，“嗯，听说，赵建国想把你将来调到市局？” “是。”马斯洛眉头一扬，作为一个警校生，得到副厅长兼市公安局长的赏识，任谁都是自豪的。 “他还是那样，就爱说大话。”老人不屑道，“我还听说，你最近还交了个女朋友？” 马斯洛手持钢叉走了出去，可是听闻这话，头又挤了回来，脸上的笑如雪后初霁，“是，外院的女生。” 老人笑了，阳光照在脸上，皱纹纵横，“嗯，能让你小子看上的姑娘，得是什么样啊？……” 第6章 对不起，我是警察 六月天孩儿脸。 省城沈南四十度的高温让人们一头扎进空调房再不出来。滨海东路上行人寥寥，来往穿梭的全是开着空调的出租和 私家车，沿着滨海路向东，就是全国闻名的省警校。大理石砌筑的校门之上，庄严的警徽默默俯视脚下。 大门之后不远处是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石头，上面镌刻着几个遒劲有力的錾金大字——“天下安危，公安系于一半”。 熊猫突然从石头后冒了出来，他满脸堆笑，在这能把鸡蛋烤熟了的石头路上跑得很欢畅，“宗主，宗主，等等我！” 前面走着的马斯洛回过头来，眉头一皱，又恢复了平静。 “去外院怎么不说一声，我给你保驾护航啊！”熊猫腆着脸道。 他的小九九明摆着，也想尽早脱单！马斯洛看看他，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马斯洛！”远处一教官招呼道。 马斯洛一愣，忙笑着走鲁凤鸣身旁，站直敬礼，“教官好！师母好！” 他看看后面踟蹰不前的熊猫，两人这一身休闲装在一片警校蓝中很是扎眼。 “这大热天也不闲着？你都两科挂零了，大三了，散打还能输给学弟？！小挂五科降级，大挂三科退学，怎么，你想退学？”鲁凤鸣声音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散打比赛，1vs1打输了挂科，就要和下一届再打，可是马斯洛连学弟也没打过。 “不想。”马斯洛脸上仍是面如止水，看不出愁也看不出忧。 鲁凤鸣感觉自己的话就象拳头打在棉花包上，没用丝毫作用，只能看着马斯洛敬礼离去。 “这就是你们侦查系的马斯洛吧，长得真象胡歌！”师母回头看看马斯洛和熊猫的背影，一个颀长，一个低矮，一个清瘦，一个微胖。 “帅是帅气，警院十年也没有这么帅气的学生，可是十年也没有这么挂科的学生！他就不该到警校！”鲁凤鸣大摇其头。 …….. 省警校往东坐过两站地就是外语外贸学院了，与警校单调的警校蓝不同，这里是“花花世界”。 马斯洛与熊猫下了车，一处灯杆上赫然是成排的牛皮癣广告——红色大字很刺目，“代孕供卵，性别筛选。” “这广告做得。”熊猫眼睛一亮，嘟囔一句，跟在马斯洛后面闪身进了学校。 外院的女生在省城都是有名的，个个如花一样的年龄，个个青春靓丽含苞待放，行走在校园里就是道道风景线。 可是她们看到马斯洛也都忍不住打量两眼，有大胆的笑着跟同伴耳语几句，又转过头来再看一眼马斯洛，这才笑着走过去。 熊猫起初还端着，面皮还绷着，可是到了后来就感觉到眼睛不够用了，小跑几步，才赶上前面的马斯洛。 马斯洛对这里很熟，来到一处宿舍楼下，他笑着朝楼上挥挥手，楼上立马响起一片尖叫。 “哎，哎，瞎看什么呢？”一朵花从宿舍楼中飘了出来，直斥熊猫，熊猫忙讪讪地收回目光。 楼上，放眼望去，全是女生的衣服，当然还有数量繁多颜色齐全的胸罩内裤，挂在阳台上迎风招展。 马斯洛温和地看看熊猫，“这是警校生的观察力。” “瞎掰！”女生不乐意了，“我就住一楼，他不往一楼看，往哪瞅，小心学校保安把他当贼抓了。” 女生灵牙利齿，熊猫只能红着脸陪笑。 “那个偷内裤的贼还没抓着？”马斯洛接过熊猫手里的香水，“那，送给你的。” 女生笑了笑，“国贸买的吧？上次你送我的那瓶，我们宿舍当空气清新剂了，你说，那哪是香水，喷到到身上全身痒痒！别拿假货蒙我！” “我不也是第一次送人礼物嘛。”马斯洛笑道。 这是实话，从小到大，都是女生送他礼物。 “斯洛，你这张脸啊，老少通吃，简直就是警院的TFBoys，姐姐粉妈妈粉奶奶粉多的不要不要的，从没见你对女生走过心，”女生笑道，“不过，这次，作为青梅啊，强烈建议你pinetbsp; “林疏影，就是那个校花？”警院与外院紧挨着，这个名字对熊猫来讲并不陌生。 女生没有搭理他，马斯洛笑着接过女孩手里的伞举过她的头顶，周围立马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熊猫却不理会女孩的态度，“宗主的态度明摆着嘛，要不大热天我们不在体育馆里跑到这儿干嘛，对了，纠正一下，我们是JcBoy，我们可不是娘炮。” “嗯，知道你们是警校生！”女生看看马斯洛修长的十指，这哪是拿枪的手，是弹钢琴的手！ “周末你又不是没来过，西校，东校，到了周末全是豪车，车展上的豪车都没这儿多，你们警院的穷屌丝，买东西从来不去天猫，净往拼夕夕上瞎凑合，能让我们外院的校花主动追你真不容易！” 同学九年，马斯洛的家境她是知道的，就两字——没钱！ 老爹在县里的手机一条街上开了一家门头，人家的店面都是越开越大，他家的店面是越开越小，人家的店面都是越开越往繁华地方走，他家的店面越开越开到了犄角旮旯里了。 “人艰不拆，”熊猫见马斯洛笑着不说话，马上抢答道，“宗主就是让你们外院这帮普丑见识一下我们警校生的实力。” “我们外院的男生都为她疯狂了，谁知最后倒贴，小心他们人肉你。” “鸭梨很大啊，宗主只是到你们外院打个酱油，这个不至于吧，不过告诉那些男童鞋，让他们洗洗睡吧，他们没有机会！”熊猫得意道。 “切！对了，我好象听说了，前一阵儿，又有人追她，对了，听说就是你们警校生。”两家学校实在太近了，女同学一惊一乍道。 可是马斯洛脸上仍是那幅淡淡的表情，静水无澜。 “这是谁不长眼，还敢横刀夺爱？”熊猫的两只眼睛象月牙一般儿，肆意调侃着，“你不知道宗主练过吸花**吗，遇强则强，嘿嘿嘿，退一万步讲就是她已名花有主，宗主也能移花接木！” “去你的，熊猫，就你会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一下斯洛，你就欠在这张嘴上！嗯，斯洛今天打扮得……”女生打量着马斯洛，“衣服到是还成，鞋也还成，今天捯饬得不错，你这简直天生的netbsp; “这都是借的。”马斯洛不温不火，“哎，你这是带我们去哪啊？” “图书馆，快考试了不知道吗？对了，斯洛，你今年挂科了吗？”女生看一眼马斯洛，捂着嘴笑了，可是转眼间，她的笑容就凝滞在脸上。 烈日下，红蓝色的警灯飞驰而来，刺耳的警笛打破了校园里的宁静，外院的学生纷纷伫立大路两侧，主动闪开一条大道。 “嗯？” 警车不偏不巧就停在了图书楼前，几十个全幅武装的警察象从车上弹下来，荷枪实弹冲进了图书楼的大厅。 “蹬蹬蹬——” 楼梯里布满了警察，踩着楼梯朝上面快爬去。很快，透明的电梯里也站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从图书楼的大堂朝上望去，三部电梯载着满满的一脸严肃的警察缓缓上升。 “叭叭叭——” 女同学吃惊地看看身旁的马斯洛和熊猫，马斯洛的目光微凝，熊猫却兴奋地掰着指关节，出清脆的响声。 顺着他的目光，前面行政楼的楼顶上，一个头戴钢盔手持长枪的警察正在寻找角度，长枪带着望远镜，电视中经常演的，那是——狙击枪！ “怎么了，怎么了？” 楼外，警戒线已经拉开，烈日中，警察个个一脸肃穆，清理着现场的学生。 “疏影，疏影…….” 迎面从楼上冲下来一个胖胖的女同学，她脸色苍白，十指颤抖，手中的课本文具哗拉散落一地，她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来，显然受了惊吓。 “疏影怎么了？”马斯洛踩着课本一步跨上前去。 胖女生动了动嘴唇，突然身子一软朝后跌了过去。 马斯洛手疾眼快，赶紧扶住她，“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比他想象得来得要快，一个便衣警察手持对讲机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了一群警察，看都没看，大踏步闯入电梯。 马斯洛把女生平放在地，马上朝电梯跑了过去。 一个警察手一伸拦住了他，“同学，这里不能上。” “为什么不能上？” “无关人等，不能入内。”警察哥很严肃。 “那谁可以入内？刚才进去的是郑队，我认识。”马斯洛声音很是急促。 “认识也不行，只有警察可以入内。”警察哥站得笔直 马斯洛马上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证件一晃，“对不起，我是警察。” 第7章 把刀放下！ “郑队！” “你怎么上来了？下去。” 天太热，鼓城区刑警大队大队长郑涛T恤已经湿透，头根根向上挺着着，他扫了一眼马斯洛，眼神凌厉，目光如刀。 “被劫持的人是我女朋友。”马斯洛着急地指指前面，警察把住了通往五楼楼顶的通道，他也过不去，郑涛略一踌躇，“一边待着去！” 马斯洛眉眼微皱，旋即展开，他顺手把住一个年轻警察手里的警用钢叉，“师兄，我替你拿着。” 可是，年轻警察看看他，手却不松劲，马斯洛看看他又放开了手，“这破玩艺早该淘汰了！今年就让你们用上新品！” 这是图书楼的五楼，一到五楼，作为图书楼的基层，五楼楼顶扩展出很大的面积，从六楼到二十二楼，楼体陡然变窄，直插高空。 现在五楼楼顶已经被警察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马斯洛心里一沉，对面机器房边上，被搂住脖子的是一个大肚子的女生，她叫钟毓秀，而林疏影就站在钟毓秀边上。 “郑队，”同样是一个满头大汗的警察，见郑涛上来，马上汇报情况，“凶犯躲在机器房后面，手里有刀。” “凶犯是什么人？被绑架的是谁？”郑涛面色冷峻。 “凶犯叫尹世锋，据说正与这里一个学生谈爱恋爱，被绑架的是恋爱女生的同学，一共两个人。”年轻警察答道。 “被绑架的叫钟毓秀，站在边上的是我女朋友林疏影，这个尹世锋，是她们同寝室刘欣的男朋友。”马斯洛马上答道，这半年他对林疏影的宿舍比自己宿舍还熟悉。 “mmp，刘欣的男朋友，闹矛盾，为什么不劫持刘欣，却来劫持校花？”熊猫不知什么时候也上来了，估计也是有样学样。 “这个叫钟毓秀的女生，好象已经怀孕，她替这个叫林疏影的女生挡了一刀，不过看来伤势不重。”汇报的警察指了指自己脖子，“那个叫林疏影的女生本来跑出来了，又自己跑回来了。” 马斯洛又是一愣，已经跑出来，又自动回去当人质？可是他的目光却被钟毓秀吸引了，这是钟毓秀吗？ 一个周，对，一周前还在洗缨湖见过，这一个周肚子大成这样？不是说，十月怀胎吗？难道这是怪胎？……. 大着肚子的钟毓秀浑身上下直打哆嗦，脸色苍白，脖子上处的衣襟已被染红。 “凶犯情绪怎么样？”郑涛面无表情。 “很激动，很不理智。”汇报的警察答道。 “凶犯现在情绪激动，注意不要激化他的情绪，”郑涛嘱咐道，“走，过去看看。” “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宰了她们。” 马斯洛跟在后面，他心里一沉，钟毓秀就被尹世峰勒住了脖子，满眼恐惧满眼绝望，林疏影还好些，可是面色苍白，她也看到了马斯洛，嘴唇嚅动着没有喊出声来。 尹世锋看到警察稍稍有些胆怯，可是转眼间脸上的肌肉就扭曲了，手中的刀狂乱地乱舞，“动什么，你找死啊？”他用刀把狠狠地敲了一下钟毓秀的脑袋，钟毓秀的眼泪更多了。 林岫疏影说了句什么，尹世锋的刀就直接就顶在了她的脸上。 “别！”熊猫禁不住喊出了声，“再喊你就给我滚下去。”郑涛头上青筋暴露，熊猫立马闭上了嘴。 “警察来了我也不怕，我不怕，让刘欣出来！花了我十多万说分手就分手，还把合伙的钱给吞喽……” 合伙？马斯洛眉头拧到了一块，合什么伙？ 就在他一思索的空当，郑涛也接起了电话，电话是家里打来的，老婆的口气很着急，“楠楠的舞蹈今天上台领奖，孩子就想让你过来！你挂了我九个电话了！！！你还是不是个父亲，还想不想让孩子叫你爸爸……” “我这有案子，回头再说。”还没等电话那边说完，郑涛阴沉着脸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他的脸上还是那样冷竣，不见任何波动，手机却又一次响了起来，他拿起却顺手递给了站在一边的钢叉师兄。 “郑队？”钢叉师兄担心道。 “闭嘴。”郑涛脸色严峻，可是语气已软，声音已低，“专心办案。” 他一抹头上的汗水，操起对讲机，“2号，3号，报告射击位置，有没有把握？” 对讲机中马上传回两个声音。 “队长，我没有角度。” “队长，我这里也没有角度。” 图书楼是新建的，周围全是五层甚至三层的低矮建筑。奶奶的，选的角度还挺刁钻，熊猫骂道。 “找个熟悉情况的人过来。”郑涛吩咐道，马斯洛明白，强攻不行要展开谈判了，可是谈判之前先得把对方的情况摸不清楚。 “刘欣想要分手，尹世锋为什么劫持钟毓秀和林疏影？”来人是外院团支书，郑涛上来就直截了当地问，这也是马斯洛最想知道的。 “尹世锋本来与刘欣理论，二人越说越僵，林疏影上前拉架，尹世锋掏出了刀子，刘欣就躲进了一处教室，并把门反锁…….” “这个刘欣，真操蛋！”熊猫骂道，“这真是个白眼狼，平时怎么看不出来。” “闭嘴，再不闭嘴直接滚蛋。”郑涛手一抬似乎就要动手了，熊猫马上灵活地闪到一边。 “刘欣把林疏影关在门外，敲门刘欣也不开，只说她在报警，尹世锋已经疯狂，钟毓秀替林疏影挡了一刀…….” 这才是真闺蜜！ 马斯洛看看那个一身是血瑟瑟抖的钟疏影，唉，怀胎十月，总有个过程，上个周见她，绝对苗条水灵一姑娘，现在怎么成了快生产的孕妇？ “把刘欣找来！”郑涛马上吩咐道。 可是，刘欣竟然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 “特么的，什么东西！”郑涛骂了一句，他不再犹豫，指派一个警察，“你负责现场，跟2号3号保持联系，找准角度再打，我过去，跟他谈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要保证人质安全。” “是。” 全场的人目光都盯在郑涛身上，烈日炎炎中，只有一个孤单的背影缓缓向前移动。 “别过来。”尹世锋有些惊惧，可是马上又壮起了胆子。 “兄弟，你把刀放下，我们可以聊一聊吗，为了一个女生，不值得这样！”郑涛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没有带武器。 可是，尹世锋的刀锋马上指向了他，“我不跟你聊，让刘欣过来，我要杀了她，杀了刘欣这个婊子，花了我十多万，想甩了我！” “没问题，她正上来呢，我们…….”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她要是不来，我就杀了她们！炸了学校！大家同归于尽！” 尹世锋的表情很是狰狞，他手中的刀在阳光下狂舞，不时指向林疏影的脖子，马斯洛的脸上突然泛起凌厉之色，眉宇间青筋微露。 他的对面，现场指挥的警察拿起对讲机，对讲机里又传来声音。 “1号位报告，角度仍不合适，能否引诱他出来？” “2号位报告，角度不合适…….” “3号位报告，距离太远，没有把握，没有把握。” 马斯洛就站在钢叉师兄身旁，他看看远处，图书楼是外院最高的楼，相邻的高楼是联通大楼，可是距离实在太远。 ……. “刘欣马上就来，”郑涛继续朝前走去，“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分手？” “你别过来！别过来！站住，站住！”尹世锋的刀一下架在了林疏影脖子上，“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立马杀了她！…….让刘欣来，我数三下，刘欣再不来，我们一起死——” 尹世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不住颤抖。 这种情绪，随时都有可能动刀，“队长，堵车，谈判专家堵在路上了，4号位报告，距离太远，没有把握。”现场指挥的警察手持对讲机大声讲道。 “你们要干什么？”带有噪音的对讲机终于引起了尹世锋的注意，“你们要干什么？”他满脸惶恐，手不断在颤抖，眼睛瞪得滚圆，“别玩花样，大不了一起死，我数一二三，你们都撤，都撤！”。 “一” “二” “三——” 他的手里突然多了一个启爆装置，站在马斯洛身边的钟毓秀一下晕了过去，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尹世锋扶不起他，马上要搂住旁边的林疏影继续挟持，马斯洛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砰——” 第8章 笑出猪叫 咦？ 天台上一片沉寂，这世间的一切一切都好象静下来，耳边没有争吵，没有喧嚣，连风声也没有，静得让人害怕。 可是对面，尹世锋仍手举钢刀，乱挥乱舞。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好象又都恢复了，天台上的到处回荡的仍是尹世锋歇斯底里的声音。 什么情况？ 郑涛在注视着尹世锋，马斯洛在注视着尹世锋，一众警察在注视着尹世锋，就连远处的狙击手也在注视着他。 枪响，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刚才确实是枪响！ 马斯洛的眼睛注视着前面，机房的墙上明显有一处弹坑，那肯定是刚才的雷霆一击留下的。 但是，他马上又观察到，刚才还紧闭的机房的门开了，对，以前是紧闭的，现在门开了。 噢，他明白了，他看看郑涛的，郑涛脸上也是一幅懊恼的神色，是门一下开了，把尹世锋推离了原来的位置，尹世锋偏离了角度，子弹打偏了！ 谁，谁救了这脑残加智障加丧性病狂的货？ “谁？” 不止他想知道，尹世锋也想知道，他这一嗓子喊出来，马斯洛感觉，这嗓音已不是人的嗓音，惊，惧，怒，悲，哀……都齐了！ 林疏影与钟毓秀也在看着机房的门，天台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机房的门。 “出来，要不然我杀了他们。”尹世锋已经很不理智了，离死亡如此之近，即使他没打算活着，可是这也让他成功地崩溃了。 “别，别，……”声音有气无力，象个娘炮。 机房门口处，先走出来的是一个女生，尹世锋马上象是松了口气，可是接着，他又紧张起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走了出来。 这天气，这温度，这么热的机房，两个人选择这地方happy？ “卧槽，人才啊！mmp，外院净是人才！”连熊猫都无语了。 不过，这女的看来是真爱啊，跟着这男生到这种地方来！ 嗯，让宿舍那帮哥们听说这事，肯定会笑出猪叫的！ …… “你，站到一边！”尹世锋大喊道。 男生哆嗦着却不敢抬眼看尹世锋，只能抖抖索索走到一旁，林疏影和钟毓秀眼里的期待之火立即熄灭了。 钢叉师兄却一下笑了，“你看他，尿了。” 抬眼看去，果然，这男生，裤子湿湿的，裤腿处还在滴答水。 马斯洛看看郑涛，郑涛却懊恼地扭扭头，得，大好机会错过了，又得重新开始。 不过，经过这闹局般地变故，现场情势已变，两个人质没解救出来，又填加了两个人质，现在这下四个人质把尹世锋“保护”得严严实实。 马斯洛冷冷地看看外院这个男生，他现在很认真地评价这男生象两头猪，因为一头猪已经形容不出他的愚蠢来了。 郑涛看着尹世锋手里的启爆装置，转过头来厉声道，“他身上有炸药为什么不说？马上疏散这里的学生和老师，撤出到二百米以外的地方，马上！”尹世锋身上用黄色胶带绑着许多圆筒状的物体，“现在炸药管控得这么严，他从哪弄到的？” “我们不敢确定，以为是假的呢。”跟上来的警察赶紧下去。 “郑队，他身上的炸药好象有17筒，目测大约5公斤，上面好象是三枚电雷管，如果起爆的话，周围不堪设想。”马斯洛道。 郑涛正在考虑着，楼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市公安局局长赵建国走了上来，后面跟着的是公安局的大小领导。 当前这个时候，正是创城的的关键时刻。 创城，就是创建全国文明城市，每个单位都有各自的职责，哪个单位出问题就要到市长跟前去做检查，现在，上面有检查组就在沈南。 这个时候，外语学院生的人质劫持事件，马上引起市里的高度重视，市公安局长赵建国亲临现场，在图书楼4层成立临时指挥中心。 可是，事关重大，到底不放心，他与外院的院长也亲自爬上五楼楼顶。 “刚才没有打中，”郑涛汇报道，“本来是个机会，可是谁知道突然从机房里蹿出一对小情侣，”他看看对面，好嘛，现在除了昏倒的钟毓秀，那个外院的男生竟哭了起来，“门撞到尹世锋，子弹打偏了。” 郑涛的声音里充满懊恼，他也是醉了，大热天跑到机房里去搞？ 如果不是这两个脑残，现在说不定尹世锋已经横尸当场。 马斯洛面无表情，好象在思索着什么，手持警用钢叉的师兄碰碰他，“局长来了，你要么快走，要么一句话别说。”全国警校射击比赛一起集训过，两人关系不错。 “我对这里熟，跟凶犯也熟，我也是警察。”马斯洛淡淡道，仍然不愿离去。 “切，警校生是警察吗？”师兄不屑地看看他。 ……. “你把这个女生放了，我替他！我负责把刘欣叫到你面前，你们俩人的事自己说清楚，就没事了。”简短的汇报过后，面对更加疯狂的尹世锋，郑涛又一次大声喊道。 “骗鬼呢！”站在后面熊猫一脸不服，“弱智！” “你说谁弱智？！”钢叉师兄不高兴了，“不是看鲁提辖的面子，马上滚蛋！” 另一个警察看看熊猫，“别添乱了，不就是个一道拐，牛什么牛？” 这边小声嘲笑，那边尹世锋地拿刀疯狂地砸着外院男生的脑袋，“别动，那个婊子还敢见我？她不是想坐宝马，看不上我的宝来吗？让她到阴间坐宝马去吧！我要炸了这个学校！”尹世锋的刀又挥舞起来。 “你们别逼我，别逼我，”他脸上的肌肉彻底扭曲了，“再过来，我真炸了！”手就按在启爆器上，外院男生一闭眼睛，一泡热尿顺着腿就流了下来。 “谈判专家还需要多久？”赵建国问道。 现场指挥的警察马上答道，“还需要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干什么吃的？”赵建国彻底火了，“告诉他，马上跑步前进，二十分钟赶到现场！” 实际上，已经在跑步前进了，可是面对怒气冲冲的局长，现场指挥的警察都转过脸去。 “局长，我有个主意。”马斯洛悄悄上前，没等到钢叉师兄现已经站在赵建国面前。 第9章 我真不是司马光 跟局长这么说话？钢叉师兄立马变了脸，可是局长跟前也不能拉拉扯扯。 “你是刑警队的吗？”赵建国上下打量着他，这不到一个月功夫，赵建国竟然不认识他了，嗯，看来老乌是了解他的，他真是当场随便说说的。 “我，警院……” 闯祸了！ 钢叉师兄看看前面的郑涛，拄着钢叉低下了头。 警校生？ 赵建国严厉地看看周围的警察，“谁把他放进来的？你们现在还需要警校生支援吗？” 前边，郑涛已经退回来，他立马炸了，手就差点着马斯洛的鼻子了，“马斯洛，立马滚蛋！”他低声怒吼道。 “郑队，我有个主意，不用开枪不用谈判就能……”马斯洛面不改色，面对着怒吼的刑警队长，依然不退缩。 “滚蛋。”郑涛看看前面的局长，钢叉师兄马上拉住马斯洛，“快走！你警校白上了？！” 马斯洛挤不到郑涛旁边，却一摔钢叉师兄，借势跑到赵建国身旁，“局长，你看上面。” 赵建国脸如严霜，他盯一眼马斯洛，口气却放缓了，“马斯洛？” “报告赵局，是我。”马斯洛立正，敬礼。 赵建国点点头，“直接说。” 他还是抬起头来，后面的郑涛也抬起头来，可是他们只看到蓝天，没有看到别的。 “上面的消防水箱，”马斯洛马上道，“玻璃钢做的，这种水箱注满水后有8吨。” 赵建国看到了，绿色的水箱，周围还有加固的角钢还有钢筋，“说。”他命令道。 “是！”马斯洛挺直腰杆，“这种玻璃钢消防水箱的使用寿命是8-1o年，受热胀冷缩极容易爆裂，…….” “你想说什么？”赵建国不耐烦地打断他。 局长面色如霜，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马斯洛仿佛没有感受到赵建国的威压，“8吨，水箱一旦爆裂，立马可以倾倒在在尹世锋头上，”当然，也会倾倒在林疏影等人头上，“8吨水一下冲下来，嗯，会把尹世锋冲离原来的位置，这样我们的狙击手就有机会。” “直接射击不行吗？”郑涛道。 “郑队，水箱里没有多少水，我前几天来的时候，看到水放干了，这样暴晒了几天，突然放进冷水，热胀冷缩才会导致水箱突然破裂。”马斯洛看看楼顶。 院长马上说道，“前几天底楼装修，要对消防管道进行变动，可能把水箱放干了，正在重新注满。” 赵建国看看郑涛，郑涛马上答道，“可以一试，让谈判专家拖延时间。” “那立即执行吧。”赵建国看一眼马斯洛，径直下楼。 “2号，听我命令，准备射击，”时间紧迫，郑涛不再犹豫，“3号，看到尹世锋出位，立马击毙，立马击毙，其余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队长，明白。” “明白，队长。” “郑队，水箱里的水冲下来力道是很大的…….”马斯洛瞟了郑涛一眼。 “显你能耐是不是，我们都没上过学？”郑涛不耐烦了，马斯洛面色一变，却不再多说。 郑涛也没有再撵他，把目光投向楼顶，在院长的命令下，换了大功率的水泵，注水度大大加快了。 那边，谈判专家也上来了，身上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正在跟尹世锋进行谈判，他的职责是稳定住尹世锋的情绪，等待瀑布从天而降。 太阳更毒了，烤得楼顶都要冒烟了，楼顶也没处藏没处躲，警察一个个晒得汗流浃背。 “水箱怎么还不爆？”郑涛怀疑地看看马斯洛，“这办法不顶用，你就等着受处分吧。” “为嘛要处分我们？”马斯洛正打着手势安慰着林疏影，熊猫嘟囔道。 “为嘛，为的就是你们这个馊主意。”钢叉师兄拍拍熊猫的肩膀，却听楼顶一声巨响，他不禁抬起了头。 “砰——”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天空，只见那只巨大的水箱突然裂开了，一股巨大的水流，不，是瀑布，从头顶夹杂着玻璃钢、角钢，还有钢筋及下面楼层被一下冲垮的防盗网，混沌一泄而下。 “卧倒，抱头。”郑涛大喊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喊叫，有的警察被水流直接砸倒在地上，有的被玻璃钢砸中了胳膊，有的直接被大水冲到楼侧又弹了回来…… 郑涛恰被一块三角铁砸在胳膊上，原本伤还没好利索的手一软，手里的枪被大水直接冲到一边。 “砰——” 狙击手的枪响了。 可是水流巨大，水马上没到了膝盖，尹世锋受到巨大的冲力，一下跌倒在水中。 子弹又一次打偏了！ 全场都乱了。 又躲过一劫的尹世锋手中的刀竟然没有丢掉，他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直扑最近的林疏影。 所有的人警察都泡在了水里，大家眼看着尹世锋的刀锋在阳光下，在水面上闪着寒光。 熊猫眼一闭，心一下沉了下去。 “刘欣！” 水中的马斯洛突然大喊一声，尹世锋下意识地马上朝楼梯口看去，郑涛也下意识转过头去，可是楼梯口什么也没有。 不好，郑涛马上转过头来，耳边却听到一声枪响。 “砰——” 茫茫大水中，血雾弥漫，十几米处，尹世锋慢慢倚靠在机房上，又慢慢瘫软在水地上。 郑涛惊讶地转过头来，马斯洛仍保持着开枪的标准姿势，他枪口平举，手中的枪并没有放下。 天台上马上响起一片混乱的脚步声，手持钢叉和钢枪的警察踏着积水快跑了过去，只见尹世锋眉心中弹，而三个女生也倒在血泊中，那个外院的男生直接晕死过去。 “人质怎么样？”郑涛大踏步走过去。 “见血，晕了过去。”有队员大声答道，楼上的水不断流下来，林疏影脸上的血迹很快被冲洗干净了。 “哎哟——” 在水流的清凉下，她又幽幽醒了过来。 “没事了。”扶起林疏影的警察朝后面一挥手，平端着枪的马斯洛这才长喘一口粗气，他一抹脸上的水，把平端着的枪缓缓放下了。 郑涛炸了，“马斯洛，我不是说了吗，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万一，万一伤着人质你这辈子就完了！”楼顶的大水仍在不断流下，他怒吼道。 “不是没伤着吗？”马斯洛幽幽道。 郑涛什么话也不说，一拳挥过来，马斯洛马上灵活闪开了，双手把枪恭敬地递给他。 “让鲁凤鸣过来领人！你这个警校别上了！”郑涛大怒一脚踹向马斯洛，马斯洛不再动弹，乖乖地受了这一脚，他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有人把林疏影抬上了担架，马斯洛也顾不上郑涛了，赶忙上前，林疏影仍闭着双眼。 “疏影。”他小心叫道。 林疏影的眼睛睁了睁又闭上了，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 有人正在解下尹世锋身上的爆炸装置，“别动！”马斯洛大吼一声。 在场的警察都吃惊地看着这个温文尔雅的警校生，刚从四楼上来的赵建国一愣，郑涛勃然大怒，这小子，真是闯祸的祖宗，他的腿还没抬起来，马斯洛白抢过防暴警手里的防暴毯扑了过去。 砰—— 他一脚踹开机房，迅把地上的炸药筒裹着防暴毯扔进去，“卧倒！” 轰—— 声音刚落，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机房的门飞向天际。 天台上的警察感觉到身子底下不住地颤动，滚滚的黑烟从机房里冒出来，直冲云天。 飞出的木门砸中了距门两米远的记者，楼顶的水中一片殷红。 马斯洛也跌倒在大水中，胳膊鲜血淋淋，站在他最近的郑涛艰难地从水中爬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浑身上下湿透的警察都慢慢起身，眼前的惨烈让人心惊，让人后怕，生与死，有时就在一瞬间。 楼上的消防箱中的大水还有在不断冲刷着天台上的警察，没有人说话，一个个好似雕塑一般站在烈日大水中。 赵建国很是狼狈，他浑身湿透，步履沉重地走向前面。 所有的警察都看向局长，郑涛小声道，“赵局。” 赵建国面色凝重，却没有看郑涛，他走到马斯洛跟前，看看马斯洛被鲜血染红的T恤，慢慢伸出手来，重重地拍拍马斯洛，“好样的，……是个当刑警的料！” 第10章 雪碧，很奢侈！ 局长一走，天台上的气氛却仍是沉重。 “马斯洛……”郑涛似乎仍没有从爆炸中缓过劲来，他说了半句就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双眸宁静无波，清澈幽深，虽透着一股悲愤，却显得灵气逼人。 “我得看我女朋友去。”马斯洛看看郑涛的伤手，又看看自己受伤的胳膊，所幸都是轻伤。 “嗯，钟毓秀什么时候怀孕了？这一个周功夫，怎么肚子这么大了？”熊猫却是员福将，身上一根汗毛都没伤着，只是全身上下新换的衣服被弄得一塌糊涂。 “不是怀孕，”郑涛严厉地道，“是抽卵抽的。” 卖卵！？ 可是，卖卵又不是怀孕，卖卵怎么会搞大肚子? “兄弟，你们仨，吃干饭的吗？还不如个警校生？！”郑涛半真半假地对三个防暴警道。 一个排爆小组，里面通常有主排手、副排手和普通队员组成，为降低潜在的牺牲损失，一般由主排手只身穿排爆服上阵，后面两人待命。 “郑队，这么大的水，我们都以为火药受潮……”主排手道。 “那他，怎么知道会爆炸？”郑涛一幅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看着排爆手难堪，马斯洛的表情有些为难，但仍说道，“尹世锋知道他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就是要人陪葬，郑队，你注意了没有，他的手一直不按按钮，因为这套爆炸装置根本就没有按钮。” “没有按钮？”郑涛的眼一直是圆的，在这样强烈的阳光底下仍然瞪得溜圆，他不满地看看身穿几十斤装备的三个防爆警，“没有按钮你都能想到爆炸？” 三个防爆警也不服气地看着马斯洛，在局长面前，在队长面前，在一干同事面前折了面子，还是折在一个警校生手里，三个人感觉特不自在。 “郑队，警察不是有加一原则吗？”马斯洛轻声但坚定道，这是前些日子老乌耳提面命的结果，也是上次奥体中心外的教训。 加一原则，是日常警务实战中反复提到的，说直白一点，就是你有刀我就要假想你有枪，你有枪我就要假想你有炮，炸药就是没响我也得假想成马上要炸！ “说句不好听的，出事的都是想的太美的，墨菲定律，了解一下！”熊猫笑着补充道。 墨菲定律？ 了解一下？ 三个防爆警一头雾水，看着熊猫充大头的表情，周围的年轻警察都笑起来。 “嗯，你研究过爆炸装置？”郑涛掏出烟来，可是烟盒早湿了个精透，他揉了揉丢到一边。 “没有，就是灵感，感觉他会拼命。”马斯洛平静地扫视着楼下，楼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风暴过后，不乏看热闹的人群。 “宗主是天才，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汗水和百分之九十九的灵感。”熊猫来劲了，接连两次出头露脸，虽有惊险，没有伤亡。 “来，天才穿一下防爆服。”郑涛严肃的脸上突然有了笑容，这笑容是促狭的，带着捉弄的意思。 “穿就穿。”看着主排手脱下防爆服，熊猫就笑着往自己身上套。 可是，穿的时候喜笑颜开，穿上之后他就笑不出声了。 2o 斤重的头盔压得他颈椎酸疼，5o 斤排爆服的重量几乎全靠肩部支撑，除了面部有小风扇排走呼出的二氧化碳外，他全身被厚厚的防爆棉、钢板和多层防水材料紧裹着。 郑涛揶揄道，“这套衣服能有效防护度小于16oo米每秒的爆炸碎片，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熊猫没法感觉！ 在炎炎夏日里，穿上这衣服，里面就像蒸笼，他感觉，排爆服里面全是汗水，连自己的内裤都被湿透了，这滋味别提多酸爽！ 郑涛却一收揶揄的笑容，郑重道，“五十斤的排爆服足以让体力不强的人在十分钟内全身汗、身体变虚、脑袋晕、手不灵活，失误率大大提高，时间长了，人就会处于脱水状态，思维和行动都要受到影响。” 一个排爆手在这烈日高温下的楼顶，站了多长时间，大家都是看到的。 “你们知道吗？我们沈南的排爆手人数一直不过13人！这双手，”他郑重地拉起主排手的右手，“这双手，价值百万！” 在保险公司的投保额是一百万起，一只手！ 马斯洛的神情慢慢变得庄重起来，“明白，郑队，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 他明白，他的灵感比不过这些以命相搏、用一次次险里逃生的排爆拆弹，为沈南打造了一片祥和安宁天空的人。 敬礼！ 马斯洛庄严地举手右手，三个排爆警也收敛笑容，庄重地举起了右手！ ……………………………………… ……………………………………… “雪碧，了解一下！” 这天，贼拉拉热！ 吴磊和同宿舍绰号“逗号”的窦浩笑呵呵地在“铸剑楼”外拦住了熊猫，看这意思，今天不请客是不能让他继续佛系下去。 谁让他得了个人嘉奖呢，虽然奖金还没到手，可是这客该请还得请！ “窦浩，话能不能说全了啊，你总说半句，后半句让人猜多费劲！”熊猫没好气道，“你看你，就你这张脸还喝饮料，我一直以为是你皮肤不好，没成想你是痔疮长脸上那种类型！” 窦浩脸上一脸的青春痘，也不生气，倒是把一旁的吴磊笑得弯下腰，一边弯腰一边竖大拇指，这几天都把熊猫哥逼成什么样样了，动不动脱口而出的全是金句。 “成了，前面大四的师哥帅师姐在拍毕业照呢，估计这会儿都消停了，赶紧回去拿暖瓶！”窦浩赶紧布置。 警院的毕业照那是相当震撼，全体几千人拍一张大照片，那长长的半圆形，那长长的警校蓝，没有在警院待过的人想象不到！ 警光市！ 熊猫以一小时一百八十迈的度逛奔出来，直奔“铸剑楼”的楼角，怀里是十几瓶绿色的雪碧。 按照规定，警院是不准喝饮料的！ 所以，大夏天，能喝到一口雪碧那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瓶盖拧开了，熊猫一边狠狠地往自己口里倒着雪碧，一边狠狠地往暖瓶里灌。 窦浩与吴磊手和嘴也没闲着，灌了暖瓶灌自己的肚子，“熊猫，你慢点，有气泡！”窦浩大口大口地喝着，嘴里却不闲着。 一瓶，两瓶，三瓶……. 熊猫顺手接过递过来的一瓶雪碧，“谢谢啊！”雪碧的瓶盖已经被拧开，他直接倒进了暖瓶，他笑着转头一看，一个声音“阴恻恻”地传了过来，“不用谢！” 三个人同时转过头来。 “咳咳咳——”吴磊口里的雪碧一下呛进了口里。 “噗——”窦浩嘴里的雪碧直接喷了出来。 熊猫则一屁股坐到了烤得热的大理石地面上，小声道—— “恐龙！” 第11章 让他哭得很有节奏 雪碧瓶子在她的手里“嘎巴”作响。 来人正是院督察队和大队督察队的双料队长郭鲁敏！ 警校，是个阳盛阴衰性别比例完全失调的地方，在警校，男女生比例是七比一，女生都是宝贝，毕竟是警花嘛！ 而郭鲁敏，却是个异次元存在，武力值强悍不说，加上动辄督察纠察，日常拉仇恨，男生们背地里给她起了个绰号——恐龙！ 恐龙郭鲁敏，一点性别优势也没有。 “郭鲁敏，高抬贵手！”熊猫讨好地笑道，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我们可是一个区队。” “熊猫你少来这一套。”郭鲁敏不为所动，刚才嘲笑的脸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一幅公事公办的表情，“违犯纪律没商量，去，一边蹲着去。” 后面跟着过来的两个纠察立马提起地上的两把暖瓶，窦浩的手把住暖水瓶，迟迟不愿放开，郭鲁敏一瞅他，他才讪讪地松开手。 “mmp，我说什么来着，熊猫捕蝉，恐龙在后，”吴磊长叹道，“我的雪碧！” “恐龙，我跟你没完！”熊猫站起来，看着郭鲁敏远去的背影，恨恨地捏着手里的雪碧瓶子。 郭鲁敏就是恐龙，并且是化石级的恐龙！ “算了！雪碧没有了，别瞎逛了，”校园里全是大四的师兄师姐在拍毕业照，窦浩道，“没意思，我们找宗主去。”马斯洛兼任班里的团支书，郭鲁敏很给面子的，估计这事能圆回来。 “他今天上午有选修课，魏教官的警用无人机应用，”吴磊道，“我们找他去。” 烈日下，没了雪碧的滋润，几个人立马浑身是汗，沈南这个城市什么都好，就是夏天太热。 穿过紫藤长廊，前面就是一片小树林。 吴磊不经意地扭扭头，又生生地把转过来的头扭了回来，“建辉!” 同宿舍的郎建辉和杨洋，一个是全大队的最高个，一个是全大队的最矮个，可是两人却爱往一起凑，熊猫灵机一动，给这个组合起了一个名字，“灰太郎与喜羊羊”！ “杨洋哪去了？”平时这两人总是粘在一块的，可是现在，树林里只有郎建辉手持钢叉，正在比划着。 老式的警用钢叉的功能无非两样，一是拒敌靠近再就是叉倒敌人，可是这柄钢叉有意思，不太一样。 三个人都忘了去找宗主了，掉头朝郎建辉走过来。 “大热天，你也是蛮拼的，来来，喝雪碧。”熊猫大大咧咧地走过去。 一听雪碧，郎建辉的动作立马停止了，“雪碧，哪来的雪碧？”边说边很有侦查意识地看看四周。 “雪碧让恐龙给顺走了。”吴磊沮丧道，要么这个大热天，在小树林里惬意地喝着雪碧，那滋味爽的不要不要的。 结果不出意外，又惹来一个宿舍四个兄弟对郭恐龙的一顿冷嘲热讽，虽然人家不在场，听不见。 “这是什么东东？”熊猫上下翻飞地舞着警用钢叉，很好奇，普通的警用钢叉前端就是一柄叉，现在叉上又多了许多上下垂直的尖刺，而叉柄末端也改成了尖锐的锋头。 “我前天看到宗主在研究狼筅，”窦浩琢磨道，“这是改良产品？” 吴磊却笑呵呵地掏出一枚硬币，抛到了熊猫面前，“……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各位乡亲父老，我们投亲不着，盘缠用尽，只得在此买艺，大家有钱的买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滚！” 熊猫看看地上的硬币，作势拿叉朝吴磊扑过来，吴磊也不惧，可是，前端的尖刺碰到他的手臂，竟扎出血来。 “停停！熊猫，你真扎啊！”吴磊抚着胳膊跳到一边，胳膊真的出血了。 “假扎也出不了血啊！”警校生流血就象喝白开水一样，熊猫也不在意，真看好这柄叉了，“好，改的好，宗主就是宗主！” 朗建辉得意道，“前天，大队长还把这抗刀破胎叉作为我们警院的成果报到了厅里。” 就这？ 熊猫看看手里的叉，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啊！可是宗主的心思他猜不透，“走吧，找宗主去！”他一下把叉叉在了地上。 ……………………………………. ……………………………………. 时代在展，社会在进步，警察蜀黍们更要与时俱进，不只有钢叉我们还有无人机。 操场上，几台无人机正在上下翻飞，两队正在对抗演练，这个选修课去年只报了十个人，可是今年热度大增，都上警院的热搜了。 “何柏然也报了这课目？” 窦浩看看抗着警用钢叉的吴磊，吴磊是个包打听，警院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大到校庆等大活动，小到教官的家事，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何柏然是二区队的区队长，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星光战狼无人机，沈南的夏日，空气里没有一丝风。 “下面，疑似爆炸物品转移和精准抛投两个科目同时演练。”魏教官一声令下。 何柏然和杨洋快出场，两架六旋翼战狼无人机已经整装待，跃跃欲试。 “敢跟我喜羊羊争锋，他会输掉裤子的！”吴磊很不看好何柏然，这种技术性的课目，在整个大队，向来是马斯洛遥遥领先，杨洋紧随其后的，他们两者之间，差了一个何柏然的距离！ 起飞！ 几乎同时，两架无人机同时升空，直朝远处的一件可疑爆炸物飞去。 随着声响，六旋翼无人机飞临可疑物上方后，杨洋熟练操作着，机腹慢慢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机械臂，小心翼翼的抓起可疑物……. 那边，何柏然的操作更为娴熟，机械臂已经抓起可疑物，星光战狼一下升到了空中。 “空投！”教官下达了命令。 战狼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平稳地飞行到目标上空，机械臂慢慢打开了，疑似爆炸物瞬间落下。 “9环！” 裁判人员报出令人惊喜的成绩，现场立马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可是，何柏然的脸仍然是冷的，对周围的掌声好象充耳不闻。 “天生一个装逼货！”吴磊骂道。 这时，另一架杨洋驾驶的无人机也飞到了上空，爆炸物也落了下来，可是却落在指定地点之外。 “杨洋不是何柏然的对手，哎，宗主呢？”窦浩可惜道。 没有人看到马斯洛，魏教官朝他们这里看了一眼，“下一个课目，泰瑟枪无人机实战！” “卧槽，这可是看家课目啊！”说到射击，几个人一下兴奋起来。 红队仍是何柏然出场，而另一队自动分开了，人群分开处，马斯洛正半跪在地上，仔细地调试着眼前那台六旋翼无人机。 流畅的机身，黑色的质感，加上全神贯注的马斯洛，全场立马安静下来。 帅！ “看，何柏然还在装！”吴磊指着前方道。 “虐他！”看着何柏然装逼的样子，轻易不亮观点的窦浩骂道。 “男人装吧装吧不是罪，等会儿宗主会让他哭出来，会让他哭得很有节奏！”熊猫摸摸自己黑眼圈。 第12章 谁胜谁强？ 泰瑟枪又称“电休克枪”。 枪里没有子弹，它是靠射带电的“飞镖”来制服目标的，将枪膛中的两个电极射出来，命中目标后枪膛中的电池则通过绝缘铜线释放出高压，令罪犯浑身肌肉痉挛，缩成一团。 泰瑟枪无人机，是在无人机上挂载泰瑟枪，利用机载瞄准装置，遥控泰瑟枪进行射。 “卧槽，大片的即视感啊，《红海行动》里也有这么一场！” “可那是四旋翼无人机，上面搭载的是自毁式炸弹！” “还四旋翼无人机，你1o不1o啊，我听宗主说过，六旋翼无人机就可以搭载七九式微冲！” …… 在议论声中，与为数众多的女生热切的眼神中，考核课目正式开始！ 随着一阵嗡嗡的声响，两架六旋翼无人机再次升起。 远处一处楼房里，两名歹徒劫持了多名幼儿园儿童，现在警方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孩子从匪徒手中解救下来。 何柏然的操作很娴熟，战狼无人机顺利地停靠在窗口处，砰砰两声枪响，可是“飞镖”却没有射中目标。 “一颗子弹三百块块钱呢，交费了吗你？”吴磊夸张地嘲笑道。 泰瑟枪电池外充，使用的是一次性电池，在打完1oo后报废，每一子弹的成本约为3oo余元。 “这就这两下子，歹徒还不警觉起来？”熊猫明显也看不上何柏然。 泰瑟枪的有效射程为七米，七米的距离歹徒也会现窗外的无人机。 “吴磊，你是不是跟何柏然有矛盾啊，怎么一直怼他？”郎建辉看出门道来了。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吴磊瞅着何柏然的样子就来气。 “别说了，看宗主的。”窦浩指指前方的“楼房”，模拟地很逼真。 马斯洛的无人机在空中花样翻滚了两下，机身还没停稳，：“砰砰，”两“飞镖”也射了出去。 嗯，如果这是实战，这样从窗户上翻滚而下，根本不会给歹徒反应的时间。 魏教官暗赞。 “十环！”远处的裁判员出指令。 “yes！”熊猫笑了，狠狠地作了个握拳的姿式。 “这下看何柏然怎么装逼？”吴磊也很开心。 “宗主替你出气了？”熊猫倒是听说过几句，警院交管系的那个大二的系花吴磊看中了，可是被何柏然抢走了，这几天正心塞呢。 “虐他！”吴磊朝熊猫伸出手来，二人的手在空中重重地一拍。 不提他们乐成一窝风，操场上何柏然还是那幅屌屌的样子，“教官，马斯洛做弊！” 几个小伙伴一下愣了！ 马斯洛所在的蓝队也愣住了。 “咦～～！” 警花们齐齐开始主持正义了！ “输不起啊，”场外，熊猫大声呛道，“成绩不好脸皮倒厚， 你的成绩不代表你的脸皮！” 他们说得起劲，可是马斯洛还是那幅样子，不争辩也不分解。 魏教官看看马斯洛不言语，这个小伙子很温和，平时不爱说话，话也不多，但说出的话一句是一句，虽然有时候也开几句玩笑，但在男学警中很有威信。 操场上已经聚拢起一圈学警，有大四的师兄师姐，也有大一大二的师弟师妹，这种无人机大家都感兴趣，当然，对操纵无人机的马斯洛更感兴趣。 你仔细观察就会现，里面女学警居多。 几个女学警立马怼道，“这怎么作弊？都是一样的无人机，众目睽睽之下怎么作弊？!” 宿舍里的几个人都识趣地闭了嘴，这一帮师姐师妹都在维护马斯洛，这些可都是真爱粉！ 看到操场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女学警更是越来越多，魏教官有些犯难了。 马斯洛这时才温和地说道，“何柏然，你说，我怎么作弊了？” 让众人这么一怼，看魏教官也倾向马斯洛，何柏然脸红耳赤，他面无表情地走向马斯洛的无人机，高高地举了起来，“教官，你看，他安装了瞄准镜！” 魏教官看看马斯洛，马斯洛淡淡一笑，“不可以？世界上最先进的aTn电子瞄准镜，明出来是让使用的，不是用来看的。” “不是。”操场周围一群女学警立马齐声回答道。 这声音整齐划一，没有人组织也没有演练，我们的警花素质就是这样高！ 魏教官看看马斯洛，只看到一张平静的脸。 在警院，马斯洛的成绩，出了名的奇葩，文化课一起绝尘，全员最佳。 警体课同样一起绝尘，反方向跑的。 所以警体课教官说起他大摇其头，可是文化课类教官说起来，都竖大拇指。 “有好东西不用，对不起，臣妾做不到啊！”熊猫大声喊道，操场周围立马响起一片笑声。 可是熊猫却看到了恐龙，他朝郭鲁敏竖竖大拇指，郭鲁敏根本没有瞧他。 何柏然的脸更加红了，他重重地把无人机往地上一放就要开溜，“回来！”魏教官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教官火，全场寂静。 “何柏然，有情绪也不能泄到机器上，”魏教官长喘一口气，“这样的警用无人机，全省一共才二百多架！…….机器都是有灵性的，你对他们好，他们对你好，你这个样子，在我的课上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是个老好人，不象别的教官，动辄吹胡子瞪眼，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底线了，他这样说就说得很重了！ 老好人跟前，何柏然不敢造次了，他讪讪退到一边。 那边，熊猫跑了过去，“吧唧”，一下摔倒地上，他“痛苦”地伸出手来，前边就是六架星光战狼无人机，“哪位可爱的小哥哥小姐姐帮忙拍一个？” 假摔炫富！ 周围又是一阵嘻嘻哈哈，这季节正是拍照的季节，看着被大四的师姐包围的马斯洛好不容易冲出包围，一直阴着脸等候在一旁的何柏然直接过去，“后天射击考试，没有瞄准器，比一下？” 这是直接下挑战书来了！ 这哥们面子抹不开了，当着这么多人，小心脏怕是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许多人望着马斯洛，除了文化课，马斯洛的实力大家都是知道的，射击嘛，在大家眼里，跟警体课的成绩也差不多。 马斯洛双眉轻挑，伸出手去，与何柏然的手掌猛地击在一块……. 第13章 flag也不能乱立 “你好，我找马斯洛。” 清清浅浅的声音，似乎燥热的天气也多了一丝凉意。 又是找马斯洛的，这个该死的的看脸的世界！ 执勤的警校生看到收起遮阳伞的林疏影，一时略有恍惚，“啊！请登记！” “谢谢！”林疏影微微一笑，低头登记，一缕青丝如水般流泻而下！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 小学警瞬间就觉得自己还有几分文艺气息。 “嘎——” 一辆警用越野停在门前，郑涛从车上跳了下来，“你，是马斯洛的女朋友？” “您是？噢，我想起来了，您是那天那位警察，啊！谢谢你救了我。”林疏影感激地鞠了一躬。 “嗯！上车，我带你进去！”郑涛立马对眼前这个女生好感度爆棚。 从大门看进去，偌大的校园里全是清一色的警校蓝，可是林疏影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警车一路慢行，郑涛打量着后驾上的女孩子，她正在好奇的看着车外完全不同的风景。 眼前这个整洁干净的女孩子不同于那天的狼狈，一张干干净净的小脸，不施脂粉，这可真是难得，见多了各种调色板似的女生，郑涛还是觉得眼前这种看起来更舒服。 头也很长很软，看着就想让人摸一把，一定滑溜溜很舒服，这让郑涛想起了自己妹妹年轻的样子。 咳咳！想什么呢，他又暗自自责。 林疏影则乖乖坐着，大概有些紧张，小手一直揪着自己的小包。 “拐过弯就是射击场，”郑涛声音不自觉放柔，眼前这个女生，似乎有种让人怜惜的魔力，难怪马斯洛这个帅哥死抓住不放。 “嗯！谢谢你载我过来。”眉眼弯弯，一个小小的酒窝出现在嘴角，声音也是那种柔柔的。 “真是，太乖了，便宜马斯洛这个臭小子！”郑涛笑着摇摇头。 警车一路慢行，穿过一条柏油路，终于在室外射击场停下了。在这里警校蓝不见了，触目全是黑色的作训服，一队一队站在绿茵场上。 林疏影目光搜寻着，15-6区队，在人群中很快就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要下车，他们正在考试。”车里开着空调，郑涛舒服地倚在椅背上，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 现在的警校生，一年才打几颗子弹？想当年，他们都是站在警用三轮的斗篷里打移动靶的。 不过，从那天的表现来看，马斯洛的枪法还是不错的，嗯，在他眼里，只能说不错。 “没看到过他们考试吧，这是九二式手枪，他们也是赶上张院长当院长，对警务实战很重视，前几届就没他们好运了，”郑涛主动介绍着，以一个老警校生的身份，“噢，这是快移动18米进入射击区后，立即对“持刀歹徒”靶连续射击5实弹，那，台上正中间那个就是张院长，看这意思考试也是比赛……” 林疏影看着远处，一队身穿黑色作训服头戴红色耳机和黄色眼镜的警校生快跑向射击区。 6区队里，也是一身黑色作训服的一个毛茸茸脑袋的小伙子拍拍一个卖相不错的年轻人，“可以自由挥，张院长定下的规则，区队长，你不是跟宗主下了战书吗？” 区队长何柏然看看胖小伙，“熊猫，你确定要比吗？是比整体成绩还是个人成绩？” “我们各挑三人，比整体成绩怎么样？”熊猫吡笑道，他胖胖的白白的，就是两个眼窝青，还真象个熊猫，他大名郭葆葆，现在是马宗主最贴心的兄弟兼舍友。 “虐死你们！”对方宿舍有人开腔了。 “你脑残吗？f1ag也不能乱立！”自己宿舍的郎建辉帮腔道。 “别吵了，靶场上见，”熊猫笑道，“我们这边，我，杨洋，还有，还有，”他眼睛滴溜溜乱转着，“还有宗主。” 处于创城时刻，外院的劫持事件处于高度保密阶段，马斯洛的英雄行为并没有传到学校，也并没有为人所知，可是熊猫知道。 对方一下笑了，何柏然看看马斯洛，笑道，“也是醉了，你们不是想当众出丑吧？” “马斯洛，你今年挂科了吗？”又一个声音响起来，却是一个女生，人群中立马响起一片低低的笑声，几个女同学转过头来，却都盯着马斯洛。 “别笑，郭鲁敏，再笑，小心找不着对象！”熊猫讽刺道，郭鲁敏瞥他一眼，“熊猫，考完再收拾你。” “这样，既然是比赛，总得激励一下吧，”熊猫拍拍自己的小肚子，“马上就要实习了，这样吧，我们来把大的，香格里拉搓一顿怎么样？” “我看行，带着我。”旁边立马有人响应。 “你们，不怕输掉裤子？”何柏然轻蔑地看看马斯洛。 马斯洛笑道，“裤子反正是学校的，这样吧，马上就要实习了，谁输了就请全区队到香格里拉撮一顿。” 香格里拉并不是那个香格里拉，而是警院西路的一处烤肉店，店主是一名腿有些瘸的中年男人，据说也曾是一名刑警。 “好，就这么定了，提辖来了。”熊猫的眼光转动着，中队长鲁凤鸣正朝这里走过来，何柏然没有答话，只是轻蔑地伸出食指勾了勾。 “保持安静，都给我闭嘴。”中队长鲁凤鸣慢慢踱了过来。 全队立马又是一片默然，个个警容严整，警姿标准。 “6区队，出列。” …… “出来了，出来了。”林疏影赶紧拿出手机，打开了抖音。 郑涛看看坐在身旁的这个外院的女生，默默点上一支烟。 镜头里，一排十人在远处站立，戴上耳机和眼镜，可是队列里好象没有马斯洛，林疏影又失望地放下了手机。 “啪——” 一声令枪响，何柏然快跑向前方十八米远的白色小桌子，手枪举起。 “砰砰砰砰砰——” 白色小桌上的显示器显示：十环。 站在他旁的边熊猫也放下手里的枪，何柏然看看远处的靶纸，一下笑了，“熊猫，神枪，一枪爆头啊。” 十个立在学生身旁的教官一下笑了，远处的靶纸上，劫持孩子的匪徒身上没有一个弹窝，可是偏偏“哭叫”着的孩子脑袋上露出一个弹孔，很醒目！ “啪——” 熊猫的后脑勺挨了一下，他气愤地转过脸去，却是一脸严肃的中队长——鲁提辖鲁凤鸣。 “干嘛打我？”熊猫委曲道，他扶扶耳机，又看看一脸讥笑的何柏然。 “打成这个样子，我还要表扬你？”鲁凤鸣看看台上的院领导，严厉道，“归队。” “这个赌还打吗？”何柏然跑在前面，低声朝后面说道。 “打！建辉打了九环，”熊猫在后面嘅嘅道，却是信心不足，“大不了暑假在这打工，哥们豁出去了！” 哎—— 何柏然突然蹲了下来，滑出了队列，“熊猫，你故意的！踩我鞋！”声音很气愤。 队列却没有停，熊猫朝着提鞋的何柏然做了个鬼脸就朝前面跑去。 车里的林疏影又举起了手机里，屏幕里马斯洛已站在了十八米开外。 “啪——” 十个身穿作训服的警校生飞快朝前奔去。 “砰砰砰砰砰——” 射击场上枪声大作，“他怎么，怎么没开枪？”屏幕里，马斯洛却是背对着靶子。 两个督察正向马斯洛走去，看样子想纠正他的行为。 郑涛笑了，“花样还挺多。”警队是个集体单位，本不允许出格的人，可是在射击场和训练场上，省刑侦总队总队长、警院院长张任侠却要求打破规矩。 只见马斯洛突然转过身子，垂直的手臂快举起，可是手臂还没有举平，枪声已响。 他，竟然是转身从胯侧出枪，“砰砰砰砰砰”，五声枪响，子弹打完，手臂已从垂直到平举。 寂静，惟有枪声和枪烟在靶场上漂荡。 第14章 帅得惊动院领导 “十环！” 站在监视器旁的教官报数道，匪徒劫持儿童的靶纸上，五颗子弹全部命中匪徒的脑袋。 林疏影的脸都要胀红了，她的目光紧紧黏着马斯洛，半点不离开。 “服不服，服不服？”队列中的熊猫一下咧开了嘴，“何柏然，服——还是——不服？” “又不是你打的，”郭鲁敏憋憋嘴，“熊猫，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国家怎么没有拿你的脸皮去研究防弹衣？看你这身材！” 周围又是一片嗤嗤的笑声。 警校三年，熊猫愣是吃胖了，“我这身材怎么了，这叫肥而不腻，我这脸蛋，总比恐龙强吧！” 又是一片笑声，两个督察又朝这里走过来，熊猫赶紧闭嘴，“请客啊，香格里拉，到时全班都去，恐龙不许去！” 郭鲁敏咬牙切齿，狠狠地朝黑八一竖中指。 马斯洛终于入列了。 中队的女生羡慕地看着他，几个男生却笑道，“宗主，今天终于露脸了。” “除了文化课，终于嘚瑟了一回。” 不需马斯洛开口，吴磊立马笑着回击道，“真不好意思，让您贱笑了。” 几个男生脸一糗，却想不出反击的话 马斯洛走到自己的区队中，熊猫得意地看着何柏然，“区队长，不好意思，又要让您破费了，怎么，下个周放假，你们宿舍想哪天请？” “不就是请客吗？哪天都行，”何柏然脸色苍白，一个宿舍的人再也没有底气叫嚣。 马斯洛淡淡地看看何柏然，“愿赌服输，请客你与熊猫定，告诉我什么时候、在哪里就行。” “马斯洛，你还藏私货，”郭鲁敏不服气了，“不过，这回确实帅！全中队第一！” “他那个位置好，你换个位置试试？”何柏然宿舍有人不服气了。 “小伙子，”熊猫立马换上一幅老人脸，语重心长道，“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跟你传授一下人生经验，人生最重要的不是所在的位置，而是所朝的方向，同样是个B你一路向北能变成nB，撞破南墙不回头，就只能当个sB！” 笑，全中队几乎都听见了，何柏然的脸一下红了，整个宿舍哑了。 …… 漫长的考试终于考完了，分数是次要的，讲话是重要的，这本来就是一个实习动员大会，但院长张任侠的意见，是考试与动员结合。 “同学们，实习是理论联系实际，学以致用的过程，是进入职业生涯的过渡手段，大家要珍惜此次实习机会…….” 院长不常见，但他的讲话都爱听，没有废话大话空话套话。 “安全，我强调的还是安全两个字，有句话我一直讲，年年讲，月月讲，哪一届实习、毕业我都要讲，这句话就是你们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 “提升警务实战能力就是保障自己的安全，刚才大家的射击成绩我全程观摩完毕，说实话，参差不齐，当然，实习并不是让你佩枪，但是能力在身，到哪里都不会差。” “刚才6区队的一个学员的射击成绩大家都看到了，同样是一个中队的队员，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院长点名表扬了！”熊猫笑道，“宗主，你这是帅得把院领导都惊动了。”他对自己的成绩丝毫不以为意，象他这个成绩，毕业能公考后进个派出所就烧高香了，派出所出警哪还有枪？！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就在前几天，我们相临的外语学院生了一起劫持人质案件，”整个靶场上静悄悄的，几个巡视的督察也停下了脚步，“我们的一名学员现场击毙了劫持人质的歹徒……” “什么时候的事？”吴磊悄声道，非常时期，消息封锁，警院里的人还不知道。 熊猫得意地笑笑，不答话了。 “马斯洛，这个人不会是你吧？”郭鲁敏也小声道。 可是张院长马上揭晓了答案，“也是这位同学，在六月份的演唱会安保工作中，智擒一名逃犯，得到全市公安系统的嘉奖！” 车里，郑涛脸上一阵汗颜，“这个不用拍。”他看看身后兴奋地鼻尖冒汗的林疏影，这些孩子，什么都要个抖音快手什么的。 可是林疏影却不听他的，“嗯，多帅啊，院长都表扬他了。” “但是，我不建议大家这样做，”张任侠话锋一转，“面对歹徒，安全，还是安全……” 靶场上一阵短暂的沉寂，所有的学生都在看着他们的院长，郑涛也把车窗摇得更大，林疏影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我代表院党委宣布，马斯洛同学荣记个人嘉奖一次，荣记个人二等功一次，大家鼓掌。” 哗—— 台上的院领导也鼓起掌来，张任侠面无表情，但是也鼓起掌来。 个人二等功？ 中队所有的学生都在搜索着那张帅得不象样子的脸，而站在马斯洛一旁的何柏然面无表情，脸胀得通红。 “有证书，将来是要记入档案的！找工作都好找！”郎建辉立马补充道。 “乖乖，个人二等功？奖励人民币一万元！”熊猫立即嚷起来，“加上前面的两千元，斯洛，我们了！” 可是他没有，只招来两名督察无情的警告。 马斯洛笑笑，也掰了了掰骨关节，骨头出清脆的响声。 “嗯，还有一个消息，我在这里要当场宣布。” 什么消息？ 刚才一脸热切一脸羡慕看着马斯洛的的学生转眼平静下来，林疏影却不管不顾，手机仍是对准了主席台。 张任侠稍作停顿，“这个消息还是马斯洛同学的。” 还是马斯洛？ “不会是挂课，连学弟都打不过，把院长都惊动了吧？”郭鲁敏取笑道。 “闭上你的孔龙嘴。”熊猫伸出中指比划了一下。 “今年4月份，公安部组织全国公安机关开展改革创新大赛，鼓励公安民警充分挥聪明才智，以小革新、小明推动警务效能大提升……” “我院的马斯洛同学利用课余时间，明的抗刀破胎叉，在全市二十个项目中成功晋级！并获得全国公安基层技术创新奖！” 马上有一名女警拿上一个抗刀破胎叉来，“这是什么东东？不就是警用钢叉吗？”何柏然小声道。 “这是智慧的结晶！”虽然熊猫第一眼看到也不以为然，可是事实摆在面前，都获奖了，还是全国的大奖，他立马保起宗主来，“没智慧的话可不能乱说！” 何柏然的小脸一下僵了，得，大三结束马上就要实习了，在大家眼里成了没智慧的人了！ 车里的郑涛彻底把车窗摇到了最底，能让院长兼全省的刑侦总队长在全院表扬的警用器械，看来很快要走上战场。 抗刀破胎叉开口朝外，主杆上下方向有12根刺钉依次排列，握杆是一根1米多长的可伸缩空心钢管，单人操作即可。 郑涛是行家，马上明白，暴恐分子和极端个人犯罪一般都惯用刀斧等冷兵器近距离砍杀，造成群众和处置民警伤亡。 而手枪在近距离与刀具对抗时，除击中头部和心脏，很难有效阻挡刀具快且近距离砍杀，而且公安民警也会担心手枪子弹近距离射击造成穿透而误伤群众或队友。 而用这种钢叉，遇到持刀具的暴恐分子，向上挑开对方手臂，刺钉会致其手臂受伤失去攻击力。 如果有车辆冲撞，把抗刀破胎叉快扔到车轮下，可造成车辆破胎阻断。 “这项明已获国家专利，实战作用突出，可攻可守，可以有效为出警民警构建起一道“金钟罩”，我省先将大面积普及这种抗刀破胎叉！” 张院长的声音在校园里久久回荡。 第15章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蒂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一——二——三——四！” 一路唱歌，一路英姿，队伍终于带回了大队部，解散！ “宗主，宗主，我在提辖那里看过专利奖励办法，学生明奖励也是一万元！加上一个嘉奖一个三等功，我们了！”熊猫已经迫不及待了，上前一把搂住了马斯洛，那亲热劲，甭提了！ “熊猫你要脸不，刚才就想说你，怎么，不服，到拳馆练练？”郭鲁敏蔑视地看着黑八，“人家马斯洛的奖励，管你屁事？” “我们内裤都一起穿，是不是宗主，”熊猫也不怵她，“真是丑人多作怪，我郑重地警告你啊，我的胖是是暂时的，而你的丑却是终身的！” 郭鲁敏不说话了，原地直接跳起一个飞踹踹了过来，熊猫灵活地一躲，郎建辉就成了正面对抗力量。 “大灰狼，闪开！”郭鲁敏脸上的疙瘩都一粒一粒胀得通红，生气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别闪，郭鲁敏，你不知道每天我需要多大勇气才能看你那张脸！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熊猫边说边跑，后面郭鲁敏却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宗主，中午请客，三食堂的鸡扒饭！”郎建辉却不帮熊猫，嚷嚷起了请客。 “鸡扒饭，看你的小家子气！香格里拉！包场！”同宿舍的吴磊道，“区队长，别走啊，你的那场不算啊！” 何柏然冷冷地看看他，带着自己宿舍的人悄没声地走了。 “瞧他那屌样，不就是老子是省厅的吗？”没有得到回应，吴磊愤愤不平。 “人家四代警察世家，你别招惹他，他爷爷是警监，姥爷是警监，叔叔，舅舅，姨…….他觉着他不应该当警察!”马斯洛笑道。 “有追求！这么硬的家底，当什么警察啊！”同宿舍杨洋夸奖道。 “他觉着啊，自己现在就应该是警监！”马斯洛揭开了谜底。 一阵大笑传来，何柏然却是头也没回。 “对了，别影响我们的好心情，二等功奖励一万，明什么，对，破刀扎胎叉，又是一万，市里有奖励，学院肯定也有奖励，对了，生产这种叉，每生产一个，你是不是也要提成？”同宿舍的杨洋羡慕道。 “提成不提成不知道，”马斯洛一脸阳光，“我怎么感觉今天每个人都这么帅尼！” “再帅还能帅过你，小哥哥！”窦浩笑道，他脑袋大身子短，还真象个逗号。 “嗯，每个人都不讨厌，好了，我请了。”马斯洛大气地一挥手，“你们是吃鸡扒饭，还是鸡扒饭，还是鸡扒饭，随便你们挑！” 切—— ……. 这边一幅欢天喜地，院长室前却是一片肃穆。 “报告！” “进来。” 鲁凤鸣警容严整地走进院长室，“老队长。”这是私下的称呼，他顺手把一份档案放在张任侠的办公桌上。 张任侠抽出档案，那个一脸阳光的帅气学警正笑着看着他，“坐。” “嗯，小伙子很帅，他是秦湾人？” “对，父亲在市里卖手机，母亲是一家单位的会计。”鲁凤鸣答道，“好多教官都评价他，可能是建院以来最帅的学生了，也可能是建院以来，第一个挂这么多科的学生。”还是警察最看重的警用技能课。 当然，也可能是建院以来惟一靠明得到表彰的学生。 张任侠默不作声了。 “这小子，文化课门门优秀，射击也很好，就是警体课，擒拿格斗，警务技能，战术配合，体能，几乎门门挂科。”鲁凤鸣补充道。 “他没进骁龙武社？”张任侠终于从档案上抬起头来。 鲁凤鸣笑了，1vs1对抗，连学弟都打不过，同区队的郭鲁敏号称单手单腿都能收拾他，他还想进全院的骁龙武社？！ “嗯，他的实习地点在哪里？”张任侠问道。 “在东昌市。”本次实习分两批，一批留在沈南，一批却去了山海省西部的东昌市。 “改一改。”张任侠略一犹豫，“改到特警大队吧。” 特警大队？ 鲁凤鸣犹豫了，这是要练他的节奏，就他那小身子骨，能行吗？ “凤鸣，你在警院几年了？”张任侠突然一转话题。 “四年了。”鲁凤鸣的神色有些黯淡，当初那件事，不是老队长力保，他恐怕要脱下这身警服了。 “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四年，你看，你的同班同学郑涛，现在也是刑警队长了，”张任侠看看他，“你的起点比他还要高，如果仍在警队，现在干到副支队长没有问题吧？” 鲁凤鸣一脸严肃，张任侠却不说他了，转而又说起了马斯洛，“这个小伙子，是块好钢，好钢就要练练！” 鲁凤鸣看着张任侠，能让全省的刑侦总队长兼警院院长要练练的学生，恐怕也是凤毛麟角吧，可是，练练总归有个目的吧。 马斯洛，秦湾，那可是他折戟沉沙的地方，难道老队长是想……. 可是，这个一脸阳光的大男孩，行吗？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暑假，先放他一个暑假，回来后再定。” 啪—— 张任侠把马斯洛的档案扔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 …………………………………… “斯洛。” 郑涛的警车就慢慢尾随着这帮学警，在这里，他感觉很亲切，他也是这样一路过来的。 “斯洛？”郎建辉转过头来，“哇，外院的校花！” 这么多热烈的目光一切看了过来，林疏影羞涩地低下了头，可是马上又抬了起来，她轻轻地理了理垂在鬓角的头。 郑涛也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 笑颜温婉浅淡，一下唤醒了这个糙汉对于校园时代的青涩回忆。 当年，外语也有这么一个女生…… 马斯洛骄傲地拍拍郎建辉，“中午的鸡扒饭，看来要吃不成了。”他笑着上前，一脸阳光。 “斯洛，刚才我看到你们院长表扬你了。” “你什么来的，我怎么没看到？”该轮到马斯洛愕然了。 “我坐的是郑队的车。”林疏影一指郑涛，郑涛伸出拇指与中指比划了一个枪姿势。 “郑队的车啊！”马斯洛笑了，“郑队，谢了。” 郑涛一摆手，车子扬长而去。 “斯洛，中午我请吧，一是为你庆贺，二是请请大家。”林疏影看着几个口水都要流下来的舍友，“我们就去香格里拉行吗？” 香格里拉？ 此香格里拉非彼香格里拉，早听说马斯洛找了个女友，是外院校花，但是也是如此豪富吗？刚见面就要到香格里拉吃饭！ 几个舍友顿时萎了。 “嘿，美女，算我一个，算我一个。”一头大汗的熊猫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这身板，别看肥而不腻，却象开了外挂，跑起来，谁也撵不上他。 第16章 一不小心成了网红 几人最后争议的结果的是：香格里拉的不去，最后去了外院的第四饭堂。 外院全称是山海省外语外贸学院，光是“联合国提供高端翻译人才的全球19所大学之一”这个头衔，就让人由衷地向它投去膜拜的眼神。 马斯洛与林疏影走在最前面，熊猫搂着吴磊的脖子跟在后面，两人看到校门上的大字却不住地窃笑。 “山海省外遇外貌学院！”吴磊笑得肩膀直抖。 可是熊猫这下没有附和他，他看看林疏影，讨好道，“山外不是985，山外不是211，山外就是山外！” 吴磊一愣，嘟囔了一句又跟了上来。 几个人走在校园里，虽然不知是第n次来了，但看到满眼的漂亮小姐姐，除了震撼仍然是震撼，当走进四饭堂，这个全国高校百佳食堂，他们没有了震撼，只剩下了口水。 所以，高考志愿的填报不仅决定了你在哪里打王者荣耀，和谁谈恋爱，也决定了你将来四年的“深夜食堂”。 “把你的手拿开，一个夏天，你的手能有三分之一时间是放在别人的脖子上，”吴磊打掉熊猫的手，紧走几步赶上林疏影，“小姐姐，听说山外在全省美女颜值排行榜中排行第一？” 林疏影笑了，这个问题还需回答吗？ 饭堂里，熙熙攘攘，这里不仅本校生多，还吸引了大批外校的“蹭饭族”。 “今天中午吃什么，没有胃口！” 两个外院小哥的对话深深打击了熊猫，一份带大鸡腿的饭才1o块钱，让人惊讶的是，这里竟然有一大块整块的肉！ 私房牛肉粉、骨汤拉面、特色咖喱蛋包饭、麻辣烫、章鱼小丸子.........重庆鸡公煲、绿叶居芝士蛋糕、回转寿司、牛杂、酸菜鱼……. 警院的饭没法儿跟人家比！人家还嫌没胃口，拉仇恨，绝对的拉仇恨！ “我在想我是不是脑残，为什么不早早找一个外院的女朋友？”看着一群群漂亮的小姐姐，看着这满目的美味佳肴，郎建辉痛苦地拍着自己的脑袋。 “以前怎么没有现这么好的地方？”杨洋也道。 林疏影笑道，“这是四饭堂，不过，这也不算晚哪。” “对对对。”郎建辉反应过来，那态度更亲切了，也更殷勤了。 往里走，大家现，四饭堂不仅菜品秒杀可怜的警校食堂，装修设计更是美，让你以为不是走进饭堂，是走进了艺术馆。 嗯，这绝对是一个让人看了想谈恋爱的新饭堂！送它一波双击666！ “山外的四饭明明可以靠颜值却要拼实力，不仅环境高大上，菜饭出品更是佳。”窦浩嘟囔道，走上二楼，几个人突然变得局促起来。 一处桌子旁，几个外院小姐姐已经站在堆满美食的桌子前，巧笑倩兮，那是林疏影的舍友闺蜜，马斯洛看看林疏影，林疏影朝他笑了笑。 “铁板鸡扒意面和山东剪饼是四饭的当红菜品。”外院一个小姐姐阳光明媚，热情地介绍着，“想吃鸡扒意面每天从东区排到西区，一个小时以内能吃上就不错了！疏影打电话我们接着就过来订上了。” “尝尝芒果肠粉！” 林疏影把一盒肠粉推到马斯洛旁边，芒果的味道酸酸甜甜，再搭配上肠粉冰凉爽滑的口感，非常适合夏天吃。 马斯洛闻着林疏影身上的幽香，嗯，这就是芒果的味道。 要在平时这么大方地秀恩爱，非惹来一顿爆击不可，可是今天宿舍的几个哥们都哑了火，因为满桌的饭菜已经挑起了他们的味蕾。 一品天下的山东煎饼，看色泽就馋到不行！热乎乎一咬，薄脆酥脆，酱汁香到爆！ 黑椒铁板烧，大块的鸡肉淋上黑椒汁，入口绝对销魂。 韩国口味的石锅拌饭，厚重的石锅既是炉具也是餐具，承载着牛肉和胡萝卜交织而成的美味 凉面，过冷后的手擀面遇上青瓜、海带、香菜、花生米、葱花，再淋上香油、酱油和些许盐粒，在疯狂搅拌碰撞之后，可辣可不辣，清爽又可口，色香味俱全！ 吃着煎饼拌饭，听着漂亮的小姐姐的莺歌燕语，喝着冰凉的可乐与雪碧，几个警校生爽得不要不要的！ 这哪象在警院，喝杯雪碧还被恐龙没收，还要写检查！ 天堂，哪是天堂，外院就是天堂！ “再给我来两个山东煎饼！”郎建辉吃得唇齿留香。 服务员看看他，却并没有满足他，“没看这么多人排队吗？”队伍从窗口排出十几米长，网红店就是网红店。 “又到我们这里蹭饭！”排队的队伍里，几个男生目光不善。 那边，两个男生已经跑到了林疏影身旁，殷勤地打着招呼，可是看到林疏影亲自把芒果肠粉送到马斯洛手里，那目光就更不善了。 “怪不得这么慢，都过来蹭吃蹭喝，我们这成了大食堂了！” “是得给学校提提意见了！” 两个潜在情故语气阴阳怪气，表情也是欠揍的表情。 林疏影同来的一个小姐姐刚要反驳，熊猫大声道，“规定不许过来吗？我们过来吃是正常的，有事别叫我们出警！” 这一嗓子声音很大，饭堂大厅里的人都在往这里看。 “你是警察？”其中一名外院男生笑道。 “警院的！”熊猫昂挺胸。 众人脸上的表情马上变了，不屑了，警校生与警察可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见大家这幅表情，熊猫不乐意了，“前几天我们就在这里击毙了一名持刀劫犯！” 一名外院男生惊奇道，“你就是那个击毙持刀歹徒的警校生，叫什么，对，马斯洛？” 这事院里封锁消息，但现在通讯手段太多，前几天，朋友圈小范围开始传了，今天在警院张院长当众表扬之后最终还是传开了。 “我哪有那个枪法，这是我们宗主！”熊猫把手朝马斯洛跟前一伸。 众人的目光马上投到了林疏影身旁的马斯洛身上，热切的目光让林疏影感受到了大夏天没有空调的温度！ “听说了，前天就是你开的枪？一枪爆头？”一个服务员上下打量着马斯洛，干干净净的帅气小伙子，与开枪击毙歹徒的神勇警察形象相去太远。 一个小姐姐看看马斯洛那修长的手，搂住林疏影说了几句悄悄话，林疏影红着脸打了她一下。 马斯洛站起来，笑着摆摆手，又坐了下来。 熊猫笑道，“我也得了个人嘉奖。” 这货就是离不开自己，果然一个外院的妹子很感兴趣，众人的目光又都投到他身上，熊猫更加来劲了，“就在你们外院绑架案之前，张学友的演唱会上，我们宗主，啊，与我，也抓到一名疯狂挑衅警方的逃犯！” “我直接用手铐砸开车窗，把手刹拉了起来…….” 这货，直接把郑涛的行为安到自己身上了。 可是，张sir的演唱会隔着太远，服务员、蹭饭族和外院的男生女生都在打量着眼前的马斯洛。 四饭堂里就象飓风刮过一样，把大家的头颅都吹歪了，都吹向了马斯洛一边。 一些外院的妹子，更是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林疏影坐在马斯洛身旁，感觉到了身上各种电流。 卖山东煎饼的服务员脸上也有了笑容，“本来以为是个凶神恶煞，这也长得太帅了，好了，我们老板说了，几位的山东煎饼免单！” “我们老板说了，山东煎饼免单。”他又大声喊道。 “鸡扒意面免单！”另一家网红店也不甘示弱，得，这单免得，为英雄免单，又可以宣传一波！ “我们家的单也免了！”这是芒果肠粉的店主。 “我们，还有我们。”这是铁板烧的店主。 ……. 人家这么热情，马斯洛只得再次站起来，谦虚道，“谢谢，这是我的职责。” “那个被枪毙的人该死，死八回都不冤枉他，”几个店主都从后厨亲自出来了，“那个女的，把自己同宿舍的人推到刀口下，也不是什么好鸟！” 宁静的校园里，一般没有案件，这突然生的案件，已经成为这几天火爆的话题。 今天，那个救世警察突然出现了，让四饭堂里更热闹起来。 熊猫得意地朝马斯洛看看，那意思我替你扬名了，这许多人觊觎林疏影，他是看在眼里的。 得，这一宣扬，力压外院这帮潜在情敌。 瞧着熊猫得意的的样子，马斯洛暗叹，这小子就是这样，心里藏不住事，这两件小案子，与老乌讲的那些大案，差得太远，太远！ “警院的这位同学，这是我们家的，双皮奶、芒果西米露、杨枝甘露……”甜品店老板主动赠送甜品了。 不只老板们在行动，借着这波主角光环，吴磊成功地加了外院一个长相甜美的妹子的微信 大家都在行动，本着广撒网多捕鱼的精神，郎建辉已经加了好几个了，用他家乡话说，有枣没枣撸一竿子再说。 “疏影，今天对我们这么热情，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对自己的热情，马斯洛感受得到，可是对小伙伴们这么热情，还请来几个颜值颇高的小姐姐亲切作陪，他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劲。 林疏影温婉一笑，她还没说话，外院一个小姐姐拿着手机惊奇道，“疏影你快看，我们吃饭也有人直播，你的警察小哥哥成了网红了！” 第17章 最佳拍档 “这是我这辈子吃得最痛快的一次！” 走出外院，熊猫仍舒服地抚着小肚子，一行人上了公交车，熊猫一屁股挨着马斯洛坐下，“宗主，你怎么手里还拿着钢镚啊，二等功，明奖，还交了这么一个富二代女友，典型的人生赢家啊？” 马斯洛手里是七、八个一块钱的钢磞，象多米诺骨牌那样来回在手里倒来倒去，不时变幻着形状。 “宗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不是有恐女症吗？”坐在后排的窦浩笑着问道。 “追的人多了，当然有恐女症，就宗主这张脸，从幼儿园开始，怕是小妹妹们没少惦记，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啊，连恐龙都暗恋宗主呢！”熊猫神秘兮兮道。 “一个恐龙一个熊猫，都是珍稀物种，我看你们俩倒是很配。”马斯洛淡然一笑，说起林疏影，他话才多起来，“其实，在洗缨湖畔，我俩就是那么擦肩而过……” “我也曾经和无数个女生无数次擦肩而过，衣服都擦破了，也没擦出火花来。”郎建辉嘟囔道，中队个头最大肌肉最大，大灰狼的绰号不是盖的。 “知道，知道，作为一个资深单身狗，你压力不要太大，”这个宿舍里，窦浩脱单最早，他有资格嘲笑郎建辉，“哎，吃了人家的，你们说，我们这个忙帮不帮？” 一众靓丽的女生作陪吃饭，就是为了让他们逮住祸害女生的幕后黑手，也就是把钟毓秀送进医院的买卖卵子的人。 作为女生，这事还是羞于出口的，聪明如马斯洛却已清楚外院一班女生的用意。 “咝，这个嘛……..”杨洋长得个小，爱笑，也很腼腆，他看看马斯洛，生怕把马斯洛得罪了。 “喜羊羊童鞋，别光笑啊，你说。”窦浩说话向来只说半句，要么就是怂恿别人他躲在后面，属于那种腹黑男。 “要我说啊，吃了人家的，怎么也得帮一把，成不成另说。”郎建辉直言直语。 “这个嘛，我们又不是警察，只是警校生！你说，我们也没有执法权，怎么去查案？将来传到院里是要受处分的，弄不好不能毕业。”杨洋倒是理直气壮了一把，嗯，这句话没毛病。 “你呢，窦浩？”窦浩不说话，熊猫偏让他说。 “宗主，本来这事我义不容辞，”窦浩看看杨洋，“杨洋不是也说了吗，我们不是警察，将来我们还要参加公考，我暑假里报了辅导班，你知道，我们的脑子在学习上不好用！” 吴磊一笑，“算了，不帮就不帮，难为你们，灰狼、熊猫和我留下，我们仨是最佳拍档。” “算了，你不是也报了公考辅导班吗？”马斯洛轻轻拍拍坐在前排的吴磊的肩膀，“建辉还得回家干活，算了。” “这个女生抽卵抽的进了重症监护室，应该报案啊，”熊猫道，“找警察啊，不是郑队带着校花一起进来的吗？” “证据不足不能立案。”马斯洛简单道。 “所以嘛，人家才找到我们。”他兴奋地看看马斯洛，“谁让我们名声在外呢。” 马斯洛微笑着看看他，一肚子小九九，可是却总被人看透。 ……. 一行人下了车，回到警院，迎面那块花岗岩又映入眼帘。 天下安危，公安系于一半！ “看什么，天天在这里路过，危难之处谁显身手，”熊猫嘚瑟道，“看我人民警察？” 天太热，几个人加快脚步朝铸剑楼走去。 “猫哥，你？”杨洋看看熊猫，“我们就是个警校生。” “那就证明给你们看看。”熊猫一扬手里的冰红茶，豪气万丈，可是看看前面马上又讪讪地放下了。 几个人都呆呆地看着前面，两个督察已经快步走到熊猫面前，“啪”一个敬礼，“手里是饮料吧。” “啊，是。”熊猫立马笑了，讨好道，“别扣啊，郭鲁敏我们一个区队的……” “带饮料进教学楼，扣3分。” …………………………………….. …………………………………….. 暑假终于来临了，偌大的校园人去楼空，一派沉寂。 省中医院重症监护室。 “进去几天了？”马斯洛问道，三年警校，这是他第一次接手案子，不，应该说是擅自查案，将来的后果很难说。 如果不是林疏影相求，就为了钟毓秀舍身挡刀，他也会义不容辞，大不了查清线索再移交给郑涛就是了。 “四天了吧。”林疏影一脸愁容。 “钟毓秀在里面一直昏迷着，也不能开口说话，这案子怎么查？”马斯洛眉头一皱，旋即放开，“对，还有刘欣，她来过了吗？” “尹世锋死那天，她就回家了，谁的电话也不接。”林疏影愁道。 “嗯，连期末考试都没考，这是铁定心不想见面了，我们到她家也没用。”马斯洛分析道，他只有一个月的暑假时间，如果到刘欣家里去，前后怕是又要耽搁几天。 “你们宿舍还有谁捐过……啊？”当着林疏影，那个卵字却不好说出口了。 林疏影的脸一下红了，“这种事，谁还主动往外说吗？” 是啊，这种事本就不光彩，怎么能弄得人人皆知呢，别说处男朋友难处，就是将来找对象都难找。 “刘欣的上线是尹世锋，可是尹世锋已经死了，”马斯洛的手轻轻顶住下马，“钟毓秀不能说话，这线索就彻底断了。” 林疏影崇拜地看着马斯洛，看得马斯洛不好意思一笑，“我又不是电脑，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花痴！” 一个小护士眉眼含笑，她飞快地走过两人身边，身子却还在转过来看着马斯洛。 砰—— 小护士与对面匆匆而来的护士长撞了个满怀，护士长手里的治疗盘一下掉在地上，输液器、止血带、胶布贴、碘伏、棉签撒了一地。 马斯洛一下笑了，眉如弯月，“走吧，我有思路了，哎，对了，捐那个怎么捐啊？” “我怎么知道？”林疏影红着脸掐了他一把。 两人就这么出了医院，马斯洛的估算没错，外院外面的灯杆上，墙上很多这样的小广告。 “这，能是尹世锋贴的吗？”想起尹世锋，光天化日下林疏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好说，”马斯洛实话实说，“只能试试看，嗯，里面的情况我们还没摸透。” “对了，”林疏影突然道，很自然地挽住了马斯洛的胳膊，她羞涩地看看马斯洛，见马斯洛没反应这才大胆地继续，“我听毓秀说过，师大她有个同学，跟她一块去的，还捐过两次。” “两次？”这个马斯洛理解不透了，他没有这方面的常识，“那我们去找她。” “嗯，她卖卵就是想给自己和男朋友换一块iphone8 p1us ！”当天，“4g在线”就变成了“iphone8 p1us在线”。 “他们卖多少，怎么算的数量？”马斯洛虚心请教道。 林疏影脸又红了，“听说，一颗一万块，也有几万的，钟毓秀拿到了二万块。” 这么贵？! “不过，放暑假了，她能在学校里吗？”林疏影担心道。 “她去卖卵买手机，估计这样的女生家庭条件不是太好，一般暑假在这里复习考研或者打工的居多，她肯定不会离开。”马斯洛笃定道，他顺手接过林疏影手中的遮阳伞。 “站住，说的就是你们。”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林疏影惊讶地回过头来，熊猫正举着一瓶雪碧乐呵呵地看着他们。 看看马斯洛纹丝没动，熊猫又沮丧道，“宗主就是宗主！” 马斯洛这才回过头来，他心里掠过一丝欣喜，可是面上仍是平静，“你不是回家了吗？” “回去待了两天，宗主，我不是说过吗，以后有事我绝对没有二话，一切听指挥！” 熊猫一拍自己的胸膛，“我们是最佳拍档！” 第18章 人渣如斯，夫复何求 省师大同外院一样，到了暑假，学生明显减少了，校园里空荡荡的。 “同学，你好，请问数学系女生的宿舍在哪？” 一路打听着，三人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这个名叫刘虹雨的女生住的宿舍。 “你们是？”刘虹雨下了楼，马斯洛特意留意了她的小腹，却没有钟毓秀那样“肿大”。 “你好，刘虹雨，我是毓秀的舍友，我叫林疏影。”林疏影上前，自我介绍着，马斯洛现这个女生明显戒备起来，双手交叉很是不安。 “有事吗？”刘雨虹的脸色看起来很灰暗。 “噢，”林疏影转头一看，马斯洛已经拉着熊猫走到一边，“毓秀住院了，我们想了解一下……”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刘虹雨马上变了神色，双腿已经要往楼上迈。 熊猫一急刚要上前，马斯洛立马拉住了他，“你这样上去她抵触情绪更大。” “那怎么办？”熊猫无奈地看看马斯洛与同样无可奈何的林疏影。 “缓缓吧，”马斯洛沉声道，“我们在这，她什么也不会说。”他看看林疏影，林疏影马上道，“那我单独上楼找她。” “嗯，”马斯洛道，“这种事还是你们女生私下聊比较好，我们先吃饭。” 立功明得了两万块钱，权当这次破案的经费了。 中午，校园里更热了。 三人再次回到宿舍楼前，熊猫眼尖，马上说道，“有情况。” 只见刘虹雨乖巧地跟在一个男生后面，朝宿舍楼侧的竹林走去。 马斯洛与熊猫对视一眼，二人悄没声地跟了上去。 “分手吧！”竹林里传来男生的声音。 “为什么？”刘雨虹哭泣的声音也立马透过竹林传了过来。 马斯洛眉头一皱，愤懑的表情中夹杂着一丝悲哀。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好不好？”男生的声音显得很气愤，“你去卖卵，我感觉自己……都好象被绿了，我接受不了……” “我，不是为了给你买手机吗？”竹林里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那，那手机你还我！” “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吗？”男生的声音显然有些虚。 熊猫也听明白了，女生卖卵买了手机，但是拿到手机二人也走到尽头。 他抬头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已经快步走过去，他一愣立马也跟了过来。 见到马斯洛，刘雨虹与那个渣男都是一阵慌乱。 马斯洛一亮手里的学生证，“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他一亮证件，立马收了起来，也刻意挡住了学生证三个字。 还没等渣男反应过来，他马上又问道，“这手机谁买的，有票吗？”他看看刘虹雨和他男朋友。 “我买的，票丢了。”渣男思路很快，但是怀疑地打量着马斯洛。 “我买的。”刘雨虹哭成泪人，却不好意思说怎么买的。 “把手机拿来。”马斯洛伸出手来，渣男很不情愿，“是她主动买给我的，现在是我的。” “他，瞎说……”刘虹雨说不下去了，卖卵这种事，也是隐私，谁也不知道最好，她也没有脸面说出来。 “怎么证明？”马斯洛沉声问道，他知道，卖卵换来的手机对这个女生意味着什么。 刘虹雨颤着手拿过手机，翻出自己与渣男的微信聊天记录，递给马斯洛： …… ——“同学用的苹果还挺好用，还在我面前炫耀，不知炫耀什么劲，……我今天用了同学的苹果特别好用…….” ——“好用就买一个，要不……我给你买一个？” ——“我不喜欢，我就是说说而已，要不你借一个到时候借我玩玩？…….” ——“你真喜欢吗？” ——“我同学的哥哥就卖苹果，在他那买便宜一千来块钱……知道吗？学校外面贴的那些个卖卵广告竟然是真的，我们系那谁谁谁去了，一颗好几万呢，换个手机算什么，比打工什么的可是强多了……” …… “他，还……”刘雨虹说不下去了，也是被气昏了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点开渣男的聊天记录，又递给了马斯洛。 …… ——“哥们，不错啊，换手机了，你不是嚷嚷自己没钱吗？合着骗人，来，请客跑不了！” ——“芋头，咱们谁不知道谁啊！这不是我那个师大的蠢女送我的嘛！” ——“厉害啊！不亏理工第一软饭王。哥们佩服！话说，你那个女朋友长的可以啊！对你也不错，最新款水果机说送就送了，你这样说她，不合适吧！”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知道这手机怎么来的，她竟然去卖卵，怎么感觉自己被绿了一样！反正她家情况一般，借这个茬，把她蹬了！反正快毕业了，她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666 ！你丫果然够渣！佩服！” …… 马斯洛明白了，乍一看，这女孩太物质了，可是看完这段，这简直是渣男狗咬人！ 渣男私心想要换新手机，与女友对话中三句不离iphone 8，暗示让女友给自己送，然而这天真的女孩，竟然卖卵去获取钱财，送渣男手机，讨他欢心！ 并且细思下来，渣男做得更绝，他竟然引导女孩卖卵，又用这个作为分手理由，一脚蹬了女孩！ “非法买卖卵子犯法，这是脏物，你不知道吗？”马斯洛脸色如霜，眼神凌厉。 “我又没有卵子…….”渣男还在强辩，“卵子又不是长在我身上……..” “闭嘴，你是哪个学校的，是这个学校吗？你们系主任电话多少？”马斯洛作势要拨通电话。 渣男立马萎了，“警官，这真不管我的事，我就是，我就是想要块手机，可是她去卖卵我真不知道，手机给她还不成吗……..”他边说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却猛地撞到一棵竹林旁的银杏树上，爬起来捂着脑袋又要跑。 “回来，说让你走了吗？”熊猫咋呼道。 渣男一回头却乖乖地停住了脚。 刘雨虹看看他，眼一闭，泪淌了下来。 “你来处理吧。”马斯洛面色宁静，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刘雨虹，有问题想要了解一下。” “你们，你们不是派出所的，我记起来了，”渣男突然道，“你，你是那个警院的网红……” 马斯洛冷冷看他一眼却不再搭理他，林疏影走过来，扶住了哭得浑身无力的刘雨虹。 “对，你说得没错，我们就是警院的，”熊猫脸一板，“我们正在刑警队实习，这个案子我们告诉你，你这可是大案，你的情况我要向你们校长反映！” 实习，刑警，大案…… 这几句下来，本来心虚的渣男立马不淡定了，“可是，可是，我什么也没干啊……” “你干没干，你自己不知道？”熊猫板着脸继续道，“说说吧，这买卖卵子是怎么回事？” “警官，都是她一个人，真不关我的事，”渣男立刻表白起来，“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你女朋友遭这么大罪，你还要分手？”任凭熊猫怎么咋呼，可是渣男就是说不出来，看来是真不知道。刘雨虹还算标致，熊猫暗自替她不值。 “不算遭罪，就是有点腹水，轻者自行缓解两天恢复，重者需要点滴……” 看着他说个不停，熊猫心里更加厌恶，他把头扭过去，马斯洛也正注视着这边。 “警官，我可以走了吗？”渣男小心翼翼道。 熊猫转过头来，笑着摇晃着手里的雪碧瓶子，当盖子揭开的啥那，半瓶雪碧就直接喷到了渣男的脸上。 “滚！” 那边，刘雨虹一擦眼泪，哽咽道，“你们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第19章 花痴与教授 “体检，打针，取卵，然后回来就买了手机，刘雨虹提供的这些东西对我们没有什么意义。” 从师大出来，马斯洛仍然平静，熊猫依然活跃，林疏影依然依偎在马斯洛身旁。 熊猫看看马斯洛，“嗯，打针是在尹世锋的诊所里打的，现在尹世锋死了，钟毓秀昏迷，刘欣装痴卖傻，良心被狗吃掉，我们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惟一一个值得深挖的线索就是取卵的地方，可是刘雨虹说，她们几个人同时坐在了面包车上，车上有帘挡着什么也看不清楚，到了哪里也不知道。”马斯洛不说话，熊猫的嘴就不闲着。 “这说明，这是一条犯罪链，第一步，寻觅卖卵对象，这里面包括张贴野广告与网络宣传，也包括熟人介绍。”马斯洛平静地看着前方，“第二步体检，第三步打针，第四步取卵，都有专人负责，各有分工，嗯，这里面肯定不止尹世锋一人，”他眼波一闪，思考片刻又缓缓道，“这是一个犯罪团伙。” “犯罪团伙？” 那要面对的可不止一个人了，熊猫担心地看着马斯洛，“宗主，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现在不想怎么办，”马斯洛淡淡道，“我现在想弄明白的是，为什么一样取卵，钟毓秀进了Icu，而刘雨虹没事。” “为什么？”熊猫问道。 马斯洛接过林疏影递过来的饮料，缓缓道，“术业有专攻，找人问一下。” “斯洛，”林疏影却并不称呼马斯洛为宗主，“为什么刘雨虹为了一块手机就去卖……”她还是说不出那个字来。 马斯洛看着疑惑的女友，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家境决定消费境界。 林疏影是个节俭的女孩子，然而她并不清楚自己常去的zara，优衣库其实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奢侈品。 所以，她也无法理解，一款手机，一套化妆品，一次医美的机会甚至一个校园贷，都有可能导致出身普通家庭学生们陷入财务危机。 ………………………………………. ………………………………………. 山医附属医院。 知名生殖专家聂汝芬主任并没有坐诊，三人又赶到了山医的校园里。 “师姐好！请问，聂淑芬主任怎么找？” “都说了在听报告听报告，听不懂人话嘛！！”医学院女同学愤愤转过身，可满眼满脸冰霜如同阳光下的雪花，转眼消散一空！ 又来了又来了！林疏影忍不住偷偷翻翻白眼儿，男色惑人啊啊！ “聂主任正在作报告，你们跟我来吧，要我把她喊出来吗?”女同学的声音很低，但透着股自己人的意思，“刚才了有人找聂主任，不好意思啊。” “好啊，求之不得，我们就是想了解点情况。”岳文灿烂一笑，那女生也报以友好的微笑。 报告厅台上，一个人正在慷慨激昂地演讲。 这人能有一米六吗？马斯洛笑了，“这是聂主任？” “这不是，”女生笑了，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这是我们医大的杰出校友，我给你喊聂主任。” 很快，一个中年风姿绰约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是？” 女生的笑容有些凝滞，自己竟连他们是谁也没问，过来干嘛也没问，“聂主任，他们想过来了解点情况。” “聂主任你好，”马斯洛伸出手来，聂主任笑着也礼貌地伸出手，嗯，这双手，绝对是拿手术刀的手，“你们是医学院的……学生？” “不，我是刑警队的。”马斯洛脸色如平静的湖面，“想跟您请教一点事情。” 聂主任稍一踌躇，马斯洛马上道，“耽误不了几分钟。” 聂主任看看那张脸，“没关系，坐吧。”她先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了。 林疏影又笑了，这张脸看来收割妹妹粉姐姐粉，连阿姨粉都能收割。 “聂主任，我们想问一下买卖卵子的事。” “你们是想…….？”聂汝芬不由看看林疏影。 “不，一个学生因为卖卵引起大出血，生命垂危，我们正在调查。”马斯洛沉着解释道。 聂主任叹口气，“现在的孩子啊，她们以为卖卵就就象来例假一样简单吗？” “女人一辈子一共就4oo—6oo左右颗卵子，每次例假排出1到2颗，而卖卵子最直接的危害，就是对身体造成创伤。” “有创伤？”没有创伤钟毓秀也不会入院。 “当然有创伤。”聂汝芬道，“非正规取卵，先要打激素促排，连续打十几天，取卵的时候那些黑中介当然不能只取一个，正常女性的卵巢象鸡蛋那么大，可是打完促排针后的女性，卵巢已经象猪心那么大了。” 噢，我明白了，钟毓秀为什么看起来象怀孕的孕妇了，马斯洛恍然大悟，他看看女同学，女同学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当着导师的面儿，竟好象没有听到导师在讲什么。 聂汝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学生，她继续道，“这还只是表面，取卵时，**和卵巢都要被刺穿，穿破一个洞，这种所谓的取卵手术的针，大都是双强取卵针，它是一根大概35公分2毫米粗的针头，而我们普通打屁股针的针头也只不过才3公分，然后用这个针头直接穿破，一直刺入卵巢内，然后吸取卵子……..” 恐怖，绝对恐怖！ 林疏影的脸色都白了，下意识地抓住马斯洛的手臂，脑补一下都疼，何况亲自做过。 “若不是有经验的医生操作，极其有可能造成创伤，甚至出现生殖系统感染、出血等并症，影响今后的生育功能。正规医院两次取卵至少要间隔两三个月，以确保被取卵者身体自我调节，但非法机构为牟利可能会缩短间歇期。” “把卵子从身体里强行拿出来，肯定会给身体带来很大的伤害，如果室内细菌标，很容易造成感染。如果形成炎症，很可能影响今后的生育，甚至当时就会因为感染而生危及生命的情况。” “那一次取多少卵子是安全的？”马斯洛又问道。 “在我们的临床上，一次只取1o-12个卵子，那些黑中介说取了2o个卵子，这个数字谁也不知道真假。” 聂汝芬神色很是无奈，“这个数量对于胚胎移植已经够了。要得到更多卵细胞，需要用更多药刺激卵巢，这是有风险的。卵巢被刺激过度，容易炎，形成腹水。严重的可能生血栓或肾功能衰竭，其次还有造成的膀胱损伤、卵巢出血，严重时需手术切除坏死的卵巢……” “这么大的危害，”马斯洛倒吸一口气，“那为什么有人还会不顾风险卖卵？” 聂汝芬也叹口气道，“年轻，不知里面的危害，但据去年的统计数据，国内不孕不育患者已过4ooo万，需要辅助生殖助孕的育龄妇女约有3oo万左右，国内正规的卵子库远远不能满足需求。” “所以才有了黑市交易和黑中介！”马斯洛明白了。 第20章 试刀 “对，”聂汝芬道，“而捐赠只限于人类辅助生殖治疗周期中剩余的卵子，也就是说，合法的卵子只能来自那些本来就要做试管婴儿的妇女，只有在她们有多余的卵子，且愿意捐赠的时候，这颗卵子才是合法的。” “黑中介们以1到1o万不等的价格，从涉世未深的女孩们的身体里取出卵子，再高价卖给那些渴望有小孩的夫妻……” 说完，聂教授脸上很愤懑也很无奈。 “聂教授，那么中介的行为肯定是违法的！”马斯洛的声音不大，但声音里夹杂着愤怒，熊猫的脸也胀得通红。 “卫生部有规定，严禁任何形式的商业化**和供卵行为。所以，一切从事卵子交易的，无论是个人、中介、亦或是医疗结构，都是违法行为。”聂汝芬注视着眼前这个警察，这张帅气的温和的脸变得很严肃。 “师妹，到处找你找不见。”报告厅的门开了，刚才那位在台上演讲的“杰出校友”走了出来。 聂汝芬道，“就这样吧。”她笑着迎了上去，“师兄，我还没听完呢，你就结束了？” 杰出校友看看马斯洛，目光在林疏影身上停留片刻，“浪费你们的时间了，我这是班门弄斧，在教授跟前耍手术刀，晚上聚一下，我们九八本在沈南的同学……” “师姐，能不能给我们开一份证明……”马斯洛笑道，那眼神不容拒绝，“我们案件中用。” 女生显然一犹豫，但是看到那张帅气的脸，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矮子是干嘛的？”熊猫看着一众医院领导模样的人象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杰出校友离开，羡慕地盯着他的背影。 “我们省最大的私立医院荣天集团的老总，下辖民营医院36家，9家医疗养老中心，2家制药厂，4家医疗器械公司。” 林疏影眼神依然明亮，并没有诧异，可是熊猫纳闷了，“你怎么……认识他？” 马斯洛手往旁边一指，“报告厅里有挂图，上面写着哪。” 他们走出医大的时候，聂汝芬与院长却来到生殖医学中心。 “这是区刑警队的郑队，”院长热情地介绍着，“他们想来了解一些情况。” 聂汝芬惊讶了，她上下打量着郑涛，“你们，不是来过一次了吗？” “来过了？谁？”郑涛纳闷道，他看看身后跟着的钢叉师兄张杰，又看看提前进入实习状态的何柏然。 “也是一个刑警，很帅很帅……”女生见导师异样，马上解释道。 …………………………………… …………………………………… 林疏影毫不避讳，仍然紧紧地靠在马斯洛身上，惹得单身狗熊猫只能不住地咽口水。 “你说，啊，”林疏影接起电话，表情马上变得极度忧伤，放下电话她的眼里已经噙满泪水，“毓秀双侧卵巢破裂，血压都量不到了……” 马斯洛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林疏影，“疏影，我们先送你回去，记住，事情生了，不要太忧伤。”他目示熊猫，熊猫马上打了一辆滴滴。 看着林疏影的车子走远，马斯洛才收回目光。 “宗主，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扫了他！” 马斯洛朝前面的生殖医疗中心走去，这里，人行道和天桥上，“捐卵”、“供卵”的小广告绵延数百米。 熊猫下了一跳！ 他明白，马斯洛的意思改变了，原来只是要查清谁害了钟毓秀，现在变成对供卵卖卵整个犯罪行为开战了！ “宗主，这，能行吗？” 警校生只是纸上谈兵，从来没有办过案子，严格说他们连警察都不是，只有一个实习的身份。 “那就先试刀吧。”马斯洛淡淡道。 ……………………………………. ……………………………………. 即便不是警察，对普通人来讲，联系一家地下捐卵供卵机构也不困难。 满地的小卡片现在都不是票和美女公关，而是供卵，课桌里也有张贴的微信二维码，再加上这生殖中心外绵延数百米的小广告，硕大的“志愿者”、“爱心捐献”字样，很容易让人把它们与“爱心献血”混为一谈。 轻车熟路地把自己包装成“爱心捐卵”，重点突出高数额回报，这是非法捐卵的常见套路。 “林姑娘不在，宗主，我们怎么捐卵？”熊猫笑得有些猥琐，他现在也是有钱的主了，回去一趟交给家里一千，自己身上又留了一千。 他屁颠屁颠买了两瓶矿泉水，他知道马斯洛话不多、性子淡，也不愿喝什么红牛冰茶。 “那我们就是买卵的人。”在一处字体夸张的供卵广告处站住，马斯洛掏出了手机。 …… 城中村，一直是个尴尬的存在。 烈日炙烤下，二人穿过狭窄的乱搭乱建的小巷，踩着一堆建筑垃圾，经过一长溜卖午饭的小推车之后，来到一处破败的三层楼前。 楼里很黑暗，到处散着升腾着潮气的霉味。 “应该就是这家诊所吧。” 药品包装箱、医疗垃圾堆满了过道，透过推拉式玻璃门，熊猫看到里面七、八个人正在输液。 他上前一步，拉开了诊所的门，一个穿着黄的背心的中年人漠然地抬头看看他们，熟练地给一个打工妹的手上扎进针头，回血，松开橡皮管，看起来很熟练。 “哪位是刘大夫？”熊猫的鼻子里骤然顶进一股腐烂的味道，可是他的脸上却绽开了花，眼睛盯着中年人，象见到猎物一般。 见猎心喜？ 马斯洛冷静地打量着这个诊所，嗯，没有执照，是一家无照经营的诊所。 中年人也在打量着他们，死鱼一样的眼睛跳了跳。 “刚才打过电话。”熊猫道。 “嗯，到屋里说吧。”中年人熟练地捏了一下输液管中间的圆柱部分。 屋里是一间办公室，茶几上的剩饭还没有收拾，几只苍蝇正热情地光顾着。 “你们谁需要卵子？”刘大夫上下打量着二人。 “我对象，她今天不方便来，我们过来瞅一眼。”马斯洛没有坐，沙上卧着一只猫，脏兮兮的。 “嗯。”刘大夫打量着他，接过他手里的报告单。 激素六项，甲状腺功能化验，卵泡监测…… 刘大夫粗略地翻了翻，竟没有再追问，他拿起手机，“徐主任，我这边有个女孩没有卵子，她想找一颗卵子放进肚子里，可能的话我让他们过去找你？……” 毫不避讳，直截了当。 熊猫都愣了，原以为要打麻烦的，原以为是在这里进行的。 “好，你们去吧，去了你们就问一句话，对，第一句话就问，徐院长是在这里办公吗？”刘大夫把报告单顺手还给他们，着重强调道。 徐院长在这里办公吗？ 这是接头暗号？ 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熊猫一下兴奋起来，他转脸看看马斯洛，马斯洛面无表情，可是手里的一摞钢镚在不断变幻着形状。 第21章 徐院长 “是这家妇幼医院吗？” 烈日下，两人都是一身大汗，这正是沈南整个夏天最热的时候。 “妇女儿童医院，业务上说得过去。”马斯洛喝了一大口矿泉水，“走，会会这个徐院长。” 医院里人来人往，两人在大楼平面图前站住了。 “生殖医学中心在八楼，”马斯洛打量着自动扶梯上的人群，沉吟片刻，“我们先上去看看。” “宗主，你是怀疑这家医院在从事非法买卖卵子的活动？”马斯洛的心思熊猫猜到了。 “嗯。”马斯洛简短一个字，可是他又回过头来看看熊猫黑红的脸膛，汗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这汗擦都擦不迭。 八楼，走廊上长椅上也坐满了人，科室里面，医生和护士都在紧张忙碌。 “你好，麻烦您，我对象没有卵子，我能问一下试管婴儿手术的事吗？”马斯洛轻轻揩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熊猫主动上前了，他一脸微笑，态度可亲。 一个护士把口罩往下扯了扯，“试管婴儿在我们这里很少做，没有卵子来源，也很少有人捐献。” “那，”熊猫不死心，“那如果实在就是想做呢，没办法啊，家里催得急。”就象川剧变脸一样，他马上象死了老子娘似的，一脸悲痛了。 “那也没办法，在医院登记试管婴儿手术的患者都在排队，嗯，这你不要问，具体等多久，我也不清楚。” 熊猫眨眨眼睛，突然压低了声音，“那我如果自己来寻找卵子呢？” 护士这下干脆把口罩扯了下来，“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医院通过不了。” “我认识你们的徐院长。”马斯洛这才走上前来，护士一愣，要重新戴上的口罩也停在半空中，良久她才想反应过来，“我们这里没有姓徐的院长啊！……” “没有姓徐的院长？”马斯洛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宗主，那个刘大夫是不是骗我们？”熊猫一掰自己的手指头，骨关节出清脆的声响来。 “不象，他们看起来轻车熟路的样子，只有做常了做久了做顺了的事，才会那样大意。” 马斯洛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徐院长在这里办公吗？” 电话那边立即传来一个烟酒过度嗓子倒了的声音，“我就是啊。”声音拖得很长，自有官威。 “是刘大夫介绍我来的，”马斯洛朝熊猫一比划，熊猫马上凑了过来，“我们现在就在妇女儿童医院，到哪里找您？” 找到他才是关键，见与不见在此一举。 “你们到了啊，那你们下楼吧，出了大门往前走就是了。”电话一下挂断了。 “出了大门，耍什么鬼花样？”熊猫道，他凑到窗户往外看了看，出了妇女儿童医院的大门，过了大道，就是一排二层小楼。 “嗯，馅饼店，市，药店，婴儿用品…….”两人来到对面，这里一溜的店铺，背靠医院买卖好做。 “在这里了。”马斯洛一指一处门头——“医生工作站。” 相对于城中村的狭窄与肮脏，这里的条件显然是干净卫生不少。 “你好，徐院长在这里办公吗？”熊猫揭开塑料帘子，马斯洛走了进去。 工作站里面面积并不大，两张办公桌拼在一起，靠墙而坐的一位五十多岁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起头来，“嗯，我就是。” 熊猫一下笑了，院长不在医院大楼里办公，跑到医生工作站里来，这是什么鬼？ 马斯洛轻轻在徐院长跟前的板凳上坐下，他初步断定，眼前这位院长恐怕是跟医院毫无关系。 他嘴角却绽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三人成群，两个人的工作站也能称院长？ 官迷，绝对的官迷！ 犯罪还不忘过过官瘾！ “徐院长，”马斯洛笑道，“刘大夫说的事，还要麻烦您。” “啊，我这人就是助人为乐。”徐院长象官迷一样打着官腔。 “那我们想先问一下价格，我们也是工薪家庭，”马斯洛笑道，“挣钱也不容易。” “这个我知道，也体谅到你们的难处，所以这也是为大家排忧解难，也算是一件有功德的大事吧。”院长目光炯炯，彻底沉浸在自己扮演的角色中。 “价格我们很透明，一视同仁，一般５万元左右，可以根据你的要求提供卵子，女大学生，本科或者研究生，漂亮的和身材好的，具体价格不一样……” “那漂亮的身材好的要多少钱？”熊猫立马追问道。 “5万到15万不等，”徐院长掏出手机，他的手机里有十几张女生的照片，“看，这一个，师大美术系，体检通过了，一会儿过来打针。” “您的意思让我们见一下？”马斯洛笑道。 “可以见一下。”徐院长的官腔很溜。 马斯洛的笑容有些冷，至此，他不再怀疑，这个徐院长恐怕与医院一点关系没有。 那天聂教授了讲过，捐卵是以盲捐的方式进行的，就是捐赠者，受捐者与医护人员互不认识，互不见面。 可是，现在轻而易举就能见到捐赠人，这位徐院长的假院长身份已经坐实，这个医生工作站怕也是挂羊头卖狗肉。 “好滴，好滴，我知道了，嗯，让她们等着。”徐院长的业务好象很烦忙，他接完电话站了起来，“我看你们也是诚心诚意，这样，我可以再带你们参观一下我的卵子实验室。” 实验室？ 这一行打着爱心志愿者的牌子，还有实验实，包装得这么高大上？ “走吧，也是巧了，捐献的女生也到了实验室了。”徐院长站了起来。 实验室，其实并不远，就在隔着一条街的一处小区内，不过，这里的环境比城中村好了不少。 推开一处房间的门，这其实就是大卧室改装而成，现在对外宣称就是实验室了。 可是门一打开，熊猫的目光就挪不动了，徐院长的眼光也直了，“嗯——咳——” “您是徐院长吗？”坐在椅子上是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站了起来，她的目光掠过徐院长的秃顶，直射身后的马斯洛，在马斯洛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重又落在徐院长的脸上。 “我是，嗯，你们就是在网上联系我的师大的学生吧？”徐院长走到女生跟前，眼光不住在女生身上打量着。 “宗主，这下有好戏看了。”熊猫一吐舌头碰碰马斯洛。 第22章 你也是同行？ 女生妆容素雅，皮肤白到要光，眼睛眯起来时，略带几分忧郁，在这份忧郁眏衬下，有一种莫名的通透感，亦真亦幻，似远似近。 所幸，一抹紫红唇彩，增加几分质感！ 一位充满迷离气质的女孩子，却来到这里，不得不说充满了讽刺。 马斯洛又仔细观察着女生放在桌上的背包，普通的学生双肩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你们的资料我看了，体检报告我也看了，嗯，符合条件。”徐院长在女生身旁坐下，态度很亲热。 “徐院长，我想问一下，是打过促排卵的药再进行取卵吗？”两个女生并排而坐，可是提问的都是这个略带忧郁的女生。 “对，注射果纳芬，德国进口，”徐院长手一挥，颇有领导风范，“例假之前连续注射十天，然后进行取卵，今天就可以注射。”他又加了一句。 “可是，我们还没想好。”显然还在犹豫，女生看看同伴。 “犹豫什么？”徐院长语重心长了，语气在长辈与领导间自如切换，“徐静蕾你们知道吧？” “知道。”这个岁数的女明星，九零后并不是太熟悉了，但女生还点点头。 “徐静蕾不是冷冻了自己的卵子吗？她可是做过几次冻卵手术的，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国内的明星到美国冷冻卵子的太多了，就是有钱人，也都选择冷冻卵子，嗯，啊，这是国际的大趋势。” 国际趋势，马斯洛握着手机笑了，这也与国际形势沾得上边吗？ “我们怕有危险。”忧郁女生担心道，她的手一直握在包上，明显有些紧张。 “我们都是无痛取卵，这你放心，只要你睡上一觉，手术就完成了。” “会不会有副作用？”女生想得很仔细，她看看马斯洛，马斯洛也朝她淡淡一笑。 “嗯，你注意，”现女生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徐院长感觉到受了轻视，“仔细听啊，如果我说没有就是在骗你，只要做这种取卵手术，多少都会有点，只是轻重不同，轻者自行缓解两天恢复，重者需要点滴，所以啊你一定要擦亮眼睛，找正规机构！” 徐院长目光炯炯，院长的牌子在他看来就是正规机构了。 马斯洛心里一跳，嗯，他感觉哪里不对劲了，可是哪里不对劲他自己也说不清。 “我给你们的价格可以适当往上提一提。”看出女生的犹豫，徐院长立马说道，他一抹几近秃顶的头上的几缕长，“那我配药了。” 女生还在犹豫，两个人抵头说着什么。 熊猫小声道，“这么漂亮的女生，唉，可惜。” 马斯洛很是平静，却不表意见，他仍在努力思索着，但如同一层窗棂纸一样，始终捅不破。 门外，徐院长亲自操作配药，可是这次，他连白大褂都懒得穿了。 “徐院长，这药，往哪里打？”一个女生问道。 “往肚子上。” 忧郁女生弱弱地站起来，“徐院长，我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我们先回去了，这药我们不打了。” “站住！” 熊猫吓了一跳，刚才打着官腔的长者徐院长一下变成了凶神恶煞，手举针管挡住去路。 两个女生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互相靠在一起，连包都放在桌上忘了拿。 徐院长气势汹汹朝着包走过来，似乎想要扣住，“哎哟，”他身子一趔趄，差点摔倒，手里的针管一下掉在地上，幸亏扶住桌角才站稳了。 “对不起，绊着您了。”马斯洛温和地笑道，那笑很真诚，好象与他无关似的。 徐院长现自己的脾气在这笑容面前竟不出来，他只能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哼字。 “你们，这里不是谁能来就能来、谁能走就能走的地方。”徐院长继续声色俱厉，“有人还等着卵子拯救破裂的家庭呢！”他看看马斯洛。 哟，升华到这个高度了。 马斯洛明白，这是想让自己站在他这一边，还真有些机关里老油条的味道。 “我们也不说出去。”女孩明显吓着了。 “那是你们的事，今天这针你们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你们的资料上都有照片有手机号，微信里也有聊天记录，你们不打我就让你们的同学都知道。”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两人女生互相看看，一个女生用手拽着包，似乎想逃走，“徐院长，我们体检的钱就算自己花还不行吗？” “当然得你们自己花，”徐院长理直气壮道，他拾起针头，看看马斯洛和熊猫，“你们先出去吧。” “院长，不要强人所难。”马斯洛平静地盯着他，嘴角掠地一丝嘲讽。 “不管你们的事，隔壁就是派出所，我一个电话就能把警察喊过来。”徐院长似乎有恃无恐，“我跟派出所很熟！” 呵，这得多大的胆啊，犯罪还要喊警察过来？！ 熊猫一激动就要上前，马斯洛一把扯住他的衣角，熊猫诧异地回过头来，马斯洛轻轻摇摇头。 “你们可想好了，我不是强迫你们，到时万一出点事别说我没提前跟你们说。”徐院长脸上的肌肉跳动着，头耷拉着，露出那可怜的头皮。 这还不是强迫？熊猫暗骂一万句mmp。 “要么全沈南都知道，要么你们拿到钱，我拿到卵子。”他指指前方的的椅子，“你们是站着打还是坐着打？”他举着针头过去，女生反而挺直了身子，徐院长不由一愣。 “那如果直着也不打，坐着也不打呢？”马斯洛站了起来，语气平淡，脸色温和。 “你是谁，你想…….”在自己地盘上，徐院长感觉受到了挑战。 “院长，你看看这是什么？”马斯洛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什么？”看着马斯洛手里的手机，徐院长一愣。 “你们都听清楚了？”马斯洛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和。 “听清楚了。”电话那边立即回答道。 “谁？”徐院长表情立马变了，他惊恐地看看马斯洛，这个年轻的帅气的小伙子，一下让他琢磨不透了。 “我们是食药监局稽查大队，你涉嫌非法行医，请你立即到稽查大队接受处罚！” “不止非法行医吧，已经触犯了刑法。”马斯洛慢慢说道。 徐院长看看他，突然转过身就要往外跑，熊猫伸出一只脚，只听吧唧一声，肥胖的院长就被绊倒在地，怎么不长记性呢，刚才就差点绊倒？ 熊猫利索地反剪他的双手，下手丝毫不软，他明显用了力，疼得徐院长叫起来，“松开，快松开，兄弟有话好说，你们是一起的？有话好说，好说，我们私下解决。” 马斯洛不理他，忧郁女生也不理他，“谢谢，今天如果没有你们，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马斯洛在桌前坐下，淡淡道，“不用谢我，你自己也能救自己。” “我们？” “嗯，我就不信你们记者暗访没有保护措施。” 记者？ 熊猫一愣，徐院长却松了口气。 马斯洛看着忧郁女生，慢慢伸出三个手指，一，二，三…… 果然，第三根手指刚伸出去，外面就有人敲门，“开门，开门，再不开我们报警了！……” “宗主，你怎么看出来的？”熊猫诧异了。 “你们，是同行？”忧郁女生的同伴上下打量着马斯洛。 第23章 肥牛 忧郁女生也在打量着马斯洛，她的眼神迷茫却不再忧郁，脸色似问非问，却不主动开口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记者？”院长被熊猫控制住，同组的人闯进了屋子，同来的另一个女生不再担心，她的眼光一直停留在马斯洛脸上。 “宗主，我也想知道。”熊猫看看两个靓丽的女生，嗯，论颜值各有千秋。 “你叫他什么，宗主？”询问的女生笑了，那个原本忧郁的女生嘴角也绽开一丝浅笑。 徐院长也在看着马斯洛，一脸的不服气，看来常在河边走，今天终于把鞋湿了。 “嗯，先你们不是来捐赠的，”马斯洛看看忧郁女生，“她对一切都有兴趣，如果纯粹为了捐赠她会畏缩会小心，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个院长身上。看到有外人在场，也不会那么大方的咨询，毕竟卖卵不是什么光彩的是事情。”马斯洛目光温和地看着忧郁女生。 “那除去这这一身份，剩下关注捐赠送卵子的人，恐怕除了警察就是记者，而她肯定不是警察，走路与说话都不象，眼神更不象。” 忧郁女生很感兴趣地打量着马斯洛。 “第三点，你注意她们的提问，那是记者式的提问，并且，她的手……” “她的手怎么了？”熊猫看到的是一双白皙的手，柔柔芊芊。 “她的手一直在她的包上放着，”马斯洛的目光落在包上，“这里恐怕是微型摄像机吧？” 忧郁女生笑了，眼神一改忧郁，散出水晶一样的光采。 “谢谢啊，刚才帮我们保护摄像机。” 刚才马斯洛伸腿一绊，徐院长差点摔倒，包却仍稳稳地放在桌上。 徐院长沮丧地一扭头，长长的头垂了下来，又露出了头顶上黄黄的头皮。 “那也让我们猜一下你们的身份。”忧郁女生笑道。 “不用猜了，我们是警察。”熊猫看看徐院长，徐院长的眼里立即闪出绝望来，他一下瘫软在椅子上，浑身上下象被抽了筋一样。 “警察？”忧郁女生打量着熊猫，又仔细地看着马斯洛，“不象，一个都不象，出我的认知了。”她突然又笑起来。 “你这是在夸我们？”熊猫笑呵呵地问道。 马斯洛悠悠笑了，“你说呢？” …… 食药监局的人马上就到，记者的任务完成，却仍然没有离去的意思。 “徐院长，我们能谈谈吗？”马斯洛走到垂头丧气的院长跟前，徐院长抬头看看他，又把头低下去。 “你只要回答我，这里是取卵的地方吗？”马斯洛目光幽幽，“你别告诉我，你就在这里取卵？” “不是。” 马斯洛也不说话，他看一眼忧郁女生，紫红色的唇彩让女生看起来很自信，嗯，这种唇彩至少表明女生在记者这个行业里做得不错。 “说，往下说。”熊猫又靠了过去。 “我这里只负责注射果纳芬，十到十五天后，再交给……”他显然还在犹豫，思索着里面的利害。 “不用考虑，到了刑警队，你以为你还能不说吗？”熊猫咋呼道，他一掰自己的指关节，关节又出清脆的声响。 徐院长马上道，“我们都是交给一个叫肥牛的人，这一片都知道他。” “肥牛？” “他今天下午也过来。”徐院长彻底放开了，他以为他只是注射，取卵才是犯罪，这一点他终于想清楚了。 “怎么联系肥牛？”马斯洛快追问道，两个记者也在看着徐院长。 “熊猫，你到门口守着，有人就放进来。”马斯洛这是要守株待兔了。 可是门刚一打开，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有人！”熊猫大声喊道，立马追了出去。 外面只听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待马斯洛与记者追出来，只看到一辆面包车摇晃着驶出了小区，很快不见了踪影。 “宗主，没追得上。”熊猫很沮丧，眼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处女作即将完成，可是到手的牛肉又跑了。 马斯洛看看期待地望着自己的徐院长，“报警吧，剩下的交给他们来处置吧。” 啊？ “你们不是警察？”一个记者惊异地问道，忧郁女生眼睛微闭，看着马斯洛的脸。 “我们是警校生。”看马斯洛朝外面走去，熊猫嘚瑟一句，赶紧跟了上去，“这个院长呢？” “有庙在，和尚能跑得了吗？”马斯洛头也不回。 “同学，等等，”忧郁女生从后面追了出来，“这是我的名片，有线索可以联系我。”她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又咽了回去，因为她递出的名片马斯洛根本没有回头去接。 “林岫？”熊猫笑着接了过来，“省电视台生活频道……哎，宗主，等等我……” 林岫看看跟出来的徐院长，已经没有了不可一世的派头，想跑不敢跑，想走也不敢走，正怯怯地盯着他，她又看看前面，马斯洛已经走远。 …… “宗主，我们这是去哪？” “去理工大，我们被渣男骗了。”马斯洛咬着腮帮，手里空空的矿泉水瓶子被捏得叭叭作响。 ……………………………….. ……………………………….. 烈日下，区刑警队的钢叉师兄张杰疲惫地坐在车上，何柏然扭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张杰接过来却又放在一边。 啪—— 烟雾就在车里冒了起来。 “柏然，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了解一些，实习还没开始，怎么上杆子到刑警队来报到？”张杰把烟递给何柏然，何柏然却坚决地推开了。 “我愿意干刑警，”何柏然道，“张哥，那钟毓秀这个案子，我们还查不查？”从生殖中心出来，两人也没闲着，郑涛给两人布置的任务就是走访，可是这种事女生也不愿宣扬，何况现在又是放暑假的时候，人都走光了，到哪里了解情况？ 两人试着到联系了几个微信，可是对方都要求提供女生的照片与资料，胡编了一通资料过去，人家又要求视频，两个大男人怎么视频，这就再没有下文。 “查，郑队的意思摆在这里，外松内紧，我们先做前期的工作。”前期工作就是排查了。 “好，如果找不到线索怎么办？ “只能放一放，在刑警队案子多的是，会忙得让你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张杰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传授予经验道，“如果没有线索，只能放一放，以后说不定哪天又拾起来了。” 他懒洋洋地接起手机，“郑队，嗯，正在排查……，我们，我们没有抓人啊，药监局直接送过来了！？” 他把烟一捻，直接坐了起来，动起车来，“抓着一个假冒院长的人，郑队还以为是我们抓的。” “我们？”何柏然讶然。 两个人就坐在车上，谁也没有分身术，“不管怎么样，先去派出所看看。” 第24章 第一软饭王 理工大是理科生的学府，相对于外院与师大，这里少了许多花前月下，更少了许多绿树浓荫，校园给人的观感除了建筑就是建筑，很是单调。 偌大的操场上，一排粗大的法桐中间的木椅上，马斯洛正不紧不慢地喝着手里的矿泉水，他面色沉静，阳光透过法桐的树荫打在脸上，点亮了他的双眸。 沈南的夏天，是那种又闷又潮的热，熊猫一刻不停地舔着手里的雪糕，仿佛停歇下来他也会象冰棍一样被热化了。 在身前五米处，也站着一个人，半个小时过去，原本白皙的脸已经慢慢镀上了一层潮红，当红色散去，黑色素就会聚集，皮肤就会变黑。 但现在潮红的脸上，汗水象滚珠一样不断地滑落，他手里没有纸巾，只能间或用手抹一把汗甩在地上，地上已是一片汗滴。 “古代啊，有个叫锄禾的人，娶了个老婆叫当午，哎，你叫什么来着？噢，不用想了，你自己也想不起来，你就叫渣男好了，咝——”熊猫舒服地舔了一口雪糕，嘘溜一下又吃进肚子里。 渣男贪婪地看看雪糕，又看看马斯洛手里的矿泉水，再看看椅子上装在塑料袋里的雪碧、美年达、冰红茶，不禁贪婪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哎，郭教授说到哪里了？”熊猫大名郭葆葆，三年下来，大家已经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了，只知道他大号熊猫，“对，我在给你讲锄禾日当午的故事，嗯，下一句，汗滴禾下土…….” 可是，这哪是讲课啊，这简直是……用受罪已经不能形容了，耳边听着这乱解乱讲的聒噪，嘴里一滴水没有，最要命的是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要知道，今天沈南的温度已经逼近三十八度，天下火炉的称号不是盖的！ 可是，渣男却不敢乱动，这汗珠子一粒一粒淌下来，前胸后背湿透了，眼睛也被汗水流进去，浸得生疼。 熊猫态度不好，可是坐在椅子上的马斯洛一幅温文儒雅的样子，瞅着熊猫舔雪糕的空当，渣男马上道，“警官，我的手机不是还回去了吗？” 马斯洛看看他，面无表情。 “卧槽，要不要脸，还你的手机，”熊猫作势拿起一瓶冰红茶就要砸他，渣男连挡也不挡，他心里一万两千个期盼熊猫把冰凉的红茶砸给他，砸给他…… 马斯洛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小伙子，凭心而论，长得还算帅气，标准的九零后小奶狗一枚。 嗯，这火候也差不多了，他目示熊猫，熊猫马上笑道，“政策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渣男马上应和，可是马上改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但我都把手机还给刘雨虹了啊。”他自为无事，可是却不敢走开。 哟，这意思晒了半个小时一点不见恍惚，熊猫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却示意他继续往下问。 “今天不说手机的事，说说你的业务，嗯，小砸，业务挺熟练啊！”熊猫走到树荫外头，立马退了回来，这天，贼热！ “业务？”渣男表情很不自然，可是马上用手擦了擦汗，待手再放下时，脸上又是一幅苦逼的表情。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不算遭罪，就是有点腹水，轻者自行缓解两天恢复，重者需要点滴……”这些话与徐院长的径是相当相当一致。 渣男脸色一变，“这是刘雨虹告诉我的。” “是吗？”熊猫笑呵呵地走出树荫，顺手递过一瓶冰红茶，渣男竟有些感激地接过来，“哎哟，你干什么？”转眼间，他的手机已经在熊猫手上了。 “刘雨虹没有告诉你！”马斯洛声音不高，语调也很平静。 “你如果自己没有研究，或者不充当那个身份，又怎么会知道？” 下面一句，渣男就该问那我是什么身份，可是他却没有问，他下意识地拧开冰红茶的盖，大口大口灌了起来。 “这个身份，就是——个卵子掮客！”马斯洛一捏手里的矿泉水瓶。 渣男一紧张刚想辩解，熊猫用手轻轻拍拍他的脸蛋，啪啪——“说说说，让你说话了吗？听宗主说！不，听马警官说！” “你不是什么理工大第一软饭王吗，这种事你没少干吧？”马斯洛看着渣男，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钢镚，钢镚上下起伏，不断变幻着形状。 “你以恋爱为手段，诱骗多个女生前往卖卵，再以此为借口把她们蹬掉，你，是财色双收啊！”钢镚瞬间摞成一摞，紧紧地被攥在手心里。 “我没有，我没有……”渣男象被扒了皮一样叫了起来。 可是暑假偌大的操场上，空无一人。 “喝你的饮料！”熊猫马上又拍拍他几近晒伤的脸蛋，“饮料还堵不上你的渣嘴？” 冰凉的饮料灌下去，身上舒服多了，可是渣男感觉胃里一阵难受。 “钟毓秀，”马斯洛突然说道，可是渣男一脸迷茫，这更证实了他的判断，“她与刘虹雨同学，可是两人是在取卵手术时才碰面，打针促排时两人并不知道对方在做这个。” 徐院长的话就象捅破的了窗户纸一样，因为他的话与渣男的话太象。 细想下来，马斯洛马上想到了问题所在。 钟毓秀是刘欣介绍到尹世锋的诊所，他们相当然地以为刘雨虹与钟毓秀是同学，也是刘欣介绍过去的。 可是却不是，二人只是在取卵手术时相遇，但介绍人却是这个渣男，打促排针也是另一家诊所。 这是两人没有吃午饭，直接询问刘雨虹的结果。 “你们，你们有证据吗？”肚子里一阵咕噜乱叫，似乎夹杂着阵阵隐痛，在这烈日下暴晒了四十分钟，渣男彻底崩溃了，直接对着两个他认为的警官吼了起来。 “证据，给他！”马斯洛手里的钢镚摊开一条直线，很平整。 熊猫一亮手里的手机，“渣男哥，我敢打赌你手机里肯定就有我们要的证据。” “还我手机…….” 渣男一激动，可以却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了，“站住，让你走了吗？”手机也顾不得了，就想跑厕所。 熊猫一伸腿，渣男哥立即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 ——“同学用的苹果还挺好用，还在我面前炫耀，不知炫耀什么劲，……我今天用了同学的苹果特别好用…….” ——“我不喜欢，我就是说说而已，要不你借一个到时候借我玩玩？…….” ——“我同学的哥哥就卖苹果，在他那买便宜一千来块钱……知道吗？学校外面贴的那些个卖卵广告竟然是真的，我们系那谁谁谁去了，一颗好几万呢，换个手机算什么，比打工什么的可是强多了……” …… 套路如出一辙！ “这是你现在的手机，看看你原来手机，”马斯洛掏出一款苹果，“刘雨虹等着你回心转意，里面什么也没动，这里面也有你引诱她人卖卵的证据！除了刘雨虹外，还有两人！” “操！第一软饭王！人渣！”马斯洛眼光凌厉，语气极度鄙夷。 第25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第一次与渣男相遇，当马斯洛拿走手机时，渣男很紧张。但那时马斯洛以为他是对即将失去手机紧张，并没有想到他是对手机中的内容紧张。 “哎哟，咝——” 对面的渣男忍不住叫出声来，他的肚子阵阵痉挛，象刀绞一样。 “疼吧，嘘——别说话，我知道很疼！”熊猫笑嘻嘻地指指渣男的小肚子，“两个选择，要么当众直播，要么说句实话，这个选择不难吧？” 马斯洛看看熊猫，直接站起来，走到一棵法桐下。 他知道熊猫的小伎俩，肯定在冰红茶里放了东西，就象大一时整治吴磊一样，搞得吴磊一天拉了十二回，还以为是吃烧烤吃坏了肚子。 “是是，我承认。” 功夫熊猫的身手渣男是了解过了，跑，那是跑不掉的，打，也是打不过的，要么为啥在这里乖乖站了将近一个小时。 “不是承认，是交代。”熊猫马上纠正他，“嗯，那谁是你的上线？这么多女生…….嗯，她们同意卖卵后，你都联系谁？” “肥牛，”渣男痛苦地捂着肚子，仿佛不过瘾似的，又连续喊道，“肥牛，是肥牛！” 喊完，他已是痛苦地蹲到地上，脸上龇牙咧嘴，一幅强忍的表情。 马斯洛骤然转过身来。 肥牛？ 又是肥牛！ “去吧。”他目示熊猫，熊猫马上搀起地上的渣男，“厕所太远了，你想到哪…….” 他话还没说，渣男已经跑了出去。 马斯洛翻查着渣男的手机，可是这款手机并没有肥牛这个人。 原来那款刘雨虹给买的手机，上面也没有肥牛这个人，那款手机马斯洛从刘雨虹手里拿到后就已经翻过了。 马斯洛头也不抬，继续点着手机屏幕，渣男怪骚情的，还弄了一个女人的画像当微信的底色。 不过，别说，这女人很漂亮。 “说，肥牛是谁？”很快，在熊猫押解下，渣男又不情愿地回来了。 “说。”熊猫照着渣男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子，这是熊猫的习惯，他看中的人他搂脖子以示亲热，他看不中的人就特愿意扇人家后脑勺。 “就是你们说的，我的上线。” “怎么联系？”马斯洛步步紧逼。 “微信联系。”渣男翻翻白眼，很不情愿。 “哪个人？”马斯洛同时把两款手机又还给他。 “漂亮小姐姐。”渣男指出其中一款手机中的联系人。 马斯洛看看他，嗯，样子不象撒谎，他找到漂亮小姐姐，可是头像却是洗缨湖的荷花。 “这是什么鬼？”熊猫看看渣男，立马又是一巴掌，“撒谎是吗？不知道政策吗，不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渣男一边捂着头一边躲闪着熊猫的巴掌，“不撒谎，我不撒谎，…….”人被打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马斯洛一抬手制止了熊猫，“这个肥牛，是个女人？”说完，他盯着渣男的面孔，一丝一毫的表情也不放过。 “嗯，是个女人，”渣男见熊猫停手，委曲地都快哭了，“是个女人就要挨打吗？” “不是因为女人挨打，是因为你犯贱挨打。”熊猫拿起一瓶冰红茶递给渣男，渣男本想接过来，可是又委曲地摇摇头，这里面有猫腻，不然也不会拉肚子。 “你与这个肥牛见过吗？”马斯洛追问道。 “没，没见过。”渣男看看熊猫，又看看马斯洛。 “那你们怎么联系？” “微信，然后打针的时候直接到诊所去打，后面的事我不管。” “你就光管拿钱？”熊猫小声嘟囔道，生怕影响到马斯洛问话。 天太热，沈南的夏天也真怪，到处听不到知了的叫声，不象自己的家乡，山上的知了这个时候会叫疯的。 “你没见过，你备注的名字是漂亮小姐姐？”马斯洛嘲讽道。 熊猫恍然大悟，他的手又举了起来，渣男赶紧捂住脑袋，“见过一次。” “照片有吗？” “没有。” “你到过哪家诊所？”这是一条重要线索，马斯洛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渣男。 “嗯，我就去过一家，打针都一样，是在妇女儿童医院对面的一家…….” “医生工作站？”熊猫插嘴道。 “嗯。”渣男惊恐地抬起头来，那样子感觉熊猫就是诸葛亮，什么都知道。 嗯，马斯洛快比对分析着。 如果这是一条黑金链的话，渣男与刘欣这个渣女还有那个城中村的刘大夫无异是最底层的一环，充当的是不光彩的掮客和介绍人。 再上面则是尹世锋和徐院长之类的三流角色，他们上面则是肥牛，但恐怕也是个二流角色，不是最终的大boss。 肥牛，这个目前为止出现的最大犯罪嫌疑人，嗯，徐院长说肥牛是男人，自己追出去没有看清楚，但渣男说肥牛是女人，可是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 在徐院长那个所谓的实验室里肥牛跑掉了，已经打草惊蛇了，徐院长再联系肥牛恐怕联系不上了，他们原来的联系的qq号恐怕也不是以肥牛的身份证注册的吧，肯定查无所查。 所以，徐院长的价值已经压榨干净，他顺手卖了个人情给记者，让林岫把徐院长送到派出所。 下面最主要一点是要让肥牛现身，马斯洛想并不困难。因为渣男还没有暴露，他可能联系得上肥牛。 “嗯，出来吧。”马斯洛突然一抬头，冲旁边喊道。 熊猫看看马斯洛，他手里仍是那一摞硬币，正在手里不断地翻滚着。 “谁？”熊猫咋呼一句。 渣男的目光却慢慢直了，只见一棵粗大的法桐树后，慢慢走出一个女人来，紫红的唇膏在阳光下更加耀眼。 “林记者！”熊猫笑了，他又笑着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却还是那幅淡淡的表情。 “怎么，不欢迎？”林岫一扫眼神中的忧郁，笑着走近马斯洛，马斯洛马上闻到一种幽香，在这个夏天燥湿的空气中，钻进鼻孔直叩心扉。 马斯洛不答话，熊猫的嘴都张开了，愣是把话咽了回去。可是他也觉着不自在，看渣男目不转睛盯站林岫，顺手在他后脑袋上又是一巴掌。 “不是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我们合作一把怎么样？”林岫朝马斯洛伸出手来，那手指纤长白皙，如削葱根一般，很是让男人想握在手里把玩一番。 马斯洛看了看，手却没伸出来，熊猫立马跑过来，笑着伸出自己手手，“欢迎，欢…….” 他看到马斯洛的冷冷的眼神，后半句就直接卡断了。 林岫却倏地抽回了手掌，饶是熊猫度快，手还是没碰着人家。 “嗯，我们有两路记者，一路与你们刑警队合作，我选择你们警校生。”她的同事就去了刑警队，可是她不用思忖，当场选择了马斯洛，因为这张酷似胡歌的脸，还是因为他顺手帮了她们一把，还是因为感觉这人做事好象一切尽在掌握……. 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一路跟了过来。 “刑警队介入了？”熊猫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们，你们不是刑警队吗？”渣男也反应过来了，他气得抖擞着手指着熊猫，“我要，我要…….” “要，要，要，要什么？”熊猫一抬手在渣男后脑勺上又是一巴掌，“我又不是上帝，你要什么就能给你什么？！嗯？” 第26章 怜香惜玉你懂吗？ “如果你认为为难，我可以联系你们院长。”微笑很职业化，口气很记者化，软软的话里透出股硬硬的意思，这是不是威胁的威胁？ 马斯洛看看她，笑了。 “我们院长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刑侦总队的总队长。”熊猫见马斯洛不说话，立马说道，“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我们台长可以联系。”林岫笑了，她的脖子象白天鹅一样骄傲的挺立着，长长的脖子上是一串白金项链，与光滑洁白的皮肤相互映衬，把人的眼都能晃晕。 “我可以说实话吗？”可是马斯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旖旎的风光。 “我想听实话。”林岫笑道。 “一个自称能联系得上我们院长的记者，在将近三十九度高温的夏天，防晒不知涂了几层，踩着运动鞋，在外面跑现场？！” “我……” “你，你怕是连个组长之类的都不是吧，组长怕现在也正在吹着空调吃着水果吧。” “不是……” 马斯洛一摆手，“你，肯定是打出租车过来，但凡有点级别的都有采访车吧，嗯，你能铺下身子，不见得你职业素质有多高，就是想搞一个都市热点为自己职业生涯积累资本吧。” “我…….，这是我的职业！” 三言两语下来，林岫这才现这个帅气的警校生，不说话便罢，一说话自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自己是记者啊，而且是出镜记者啊。 “你看我们找到了假冒的徐院长，又现肥牛的线索，你觉着里面有料，”马斯洛看看林岫，“这里猫了半个多小时了吧？” 林岫不说话了，她起初就是在冬青丛边上，后来见渣男供出肥牛，才慢慢靠拢过来。 马斯洛掏出一张纸巾，默默地递给林岫。 林岫不知道自己是该接还是不该接，她感觉自己在马斯洛跟前基本是透明的，她自忖资容不差，素质也不差，可是人家根本不拿她当回事。 “那你不知道什么叫怜花惜玉？让我在太阳底下晒半天？！” 天上太阳晒，地上热气蒸，那滋味是不好受的。 自己以为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好，却没想到早让人现了。 想到马斯洛与熊猫坐在长椅上喝着矿泉水和冰红茶，自己竟与渣男一个档次，在太阳底下干烤，林岫恨得牙痒。 “宗主，过了，过了啊。”熊猫喃喃自语，也只限于自己能听见。 林岫气恼地把墨镜往下一拉，转身就要走人。 马斯洛也不看她，在椅子上坐下，也不挽留。 林岫却转过身来，刚才还是气得粉脸通红，现在却笑靥如花了，“那我不跟着你，我跟着他行吗？” 她素手一挥指指熊猫。 熊猫立马感觉心里狂跳，渣男也呆呆地看着林岫，“你好，怎么称呼？”林岫笑着伸出手来。 “熊猫。” 熊猫赶紧要伸出手去，可是渣男竟比他还快了一步，他气愤地打掉渣男的手，但是最终慢了半拍，他的手指只握住林岫手指的一半，林岫就把手缩了回去。 “宗主，”熊猫屁颠屁颠地跑到马斯洛面前，“你看……” 马斯洛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熊猫，那样子不赞成也不反对。 “成了，你就跟着我们吧。”熊猫拿起冰红茶给林岫。 林岫实渴了，她接过冰红茶，略带感激道，“谢谢。”她又看看一旁的马斯洛，“熊猫，你喊他什么？” “宗主，琅琊榜中的宗主，象不象？”熊猫伸出手来。 “神似！”林岫笑道，她笑起来有种职业化的味道，偏偏还落落大方。 马斯洛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林岫轻轻抚抚额上的长，却故意不看马斯洛。 这个夏天，沈南最热的夏天，校园的青草味，加上林岫的香水味，这种味道构成了马斯洛大三暑假的味道。 “我们已经暗访了两个周了，有需要卵子的，也有主动卖卵的，如果出售的话，一颗在十万到十五万，但是这些卖卵者拿到手后只能剩一万五到两万……” 林岫主动跟熊猫介绍着，那样子故意不理马斯洛。 马斯洛看看她，林岫仿佛感觉两汪清泉在脸上洗过一样，嗯，这个夏天，她宁愿这样的清水继续流下去…… “两位警官，我……”虽然知道眼前是两位警校生，但记者都来了，渣男还是不敢跑。 “你的事没完！”当着林岫的面儿，熊猫更来劲了。 “上回你只是道德败坏，这次触犯刑律了，学校真能开除你了！” “我退钱还不成吗？”渣男这个时候还在看着林岫。那胸前一抹春色实在太过诱人。 林岫不悦，但脸上笑道，“熊猫说得没错，触犯刑律，有刑事犯罪记录学校会开除你的学籍的。”她又看看渣男，“在我的报道里会有你的镜头。” “我退钱…….” “你以为公安局是你家开的，犯了罪钱退了就没事了，走。”熊猫在后面推了渣男一把。 “去哪？”渣男可怜巴巴地问道。 ………………………………… ………………………………… 鼓城区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局长边接电话边看着郑涛，这是个地道的刑警，向来以刑警队为家，有案子个把月也不回家一趟，又加上不善于表达，搞得夫妻关系很紧张。 他把自己的烟往郑涛跟前一推，“谢谢局长，正没粮食了。”郑涛也不客气，直接装包里了。 局长心里一动，接着电话又低头打开桌子下的柜子，拿出一条烟来，他想了想又拿出一罐茶叶。 烟与茶，对普通老百姓意味着休闲与舒适，可是对刑警来讲意味着食粮。 他知道，遇到大案子的时候，烟和茶是郑涛必备的东西，饭可以不吃，但烟不能不抽，进队之前他一般都会备下几条烟，可是一个案子还没结束，烟也没了。 正是这些糙汉，透支着自己的身体，却在守护着这个城市的安宁。 “钟毓秀的案子，我们调取了尹世锋诊所的监控记录，现正常打针买药的病人是从前门进来的，后面还有一个门，这里没有监控，形成一个死角。” “调取了周围商家的监控，现一辆面包车经常来，但车牌是个假车牌。” “那个把同学推到刀口下的女生呢？”局长吐出一口烟来。 “已经传唤刘欣，据她交代，她只知尹世锋，其余什么也不知道，”郑涛汇报道，“对了，局长，今天上午，妇女儿童医院对面的医生工作站，一个假冒院长的人从事卵子非法交易，被记者和两个警校生识破，还打电话给了食药监局……” 警校生？ 局长抬头看看郑涛。 第27章 我一辈子不找女朋友 警校生！ 作为老警校生，如果没有案子，郑涛往警校跑得很勤，他与鲁凤鸣当年是同区队的同学，虽然不在一个宿舍，但是感情很深。 通过鲁凤鸣他也认识了警院中这个帅帅的奇葩，警体课成绩样样在后，文化课成绩样样在先，并且还大胆地地出奇。 听到张杰与何柏然汇报有警校生参与案子，他第一个想到了马斯洛，他的女友与现在还在住院的钟毓秀可是舍友，他有破案的动机。 局长却没有在这上面纠缠，“外院的这个案子，社会影响很不好，媒体也很关注，”他看着郑涛，对这样一个直汉子，说话不必拐弯抹角，“除了非法经营罪，如果里面涉及其它犯罪，我们不能拖泥带水，要干净利落地把根拔出来。” 郑涛抽出一支烟给局长点上，自己又打上火。 “肥牛，作为相关案子中的关键人物，我看这是一个突破口，必须抓到这个人。” 肥牛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刑警队也早有共识。 可是现在却查不到，qq号和电话都是市面上买来的，注册地和身份证归属人都不在本市。 在那个所谓的实验室楼前，只透过车窗拍到一个肥肥的背影，现在张杰与何柏然正在进行外围走访。 “庄局，在外院钟毓秀这个案子以前，生过类似几例类似的案子，我们配合食药监局也打掉了几家，但是我们现，在这几桩案子中，都有这个女人参与，庄局，您看看这个。”郑涛把一幅照片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看第一眼就能激起男人心内波澜的女人！ 庄局长扫了一眼抬起头来，“这张照片是怎么找到的？” “是一处诊所的监控拍下的，但就这一张！” ………………………………… ………………………………… 夏日沈南的晚上，更加燥热，夜凉如水四个字这四年间与他们是无缘的。 熊猫的家乡在南部山区，马斯洛的家乡在海滨之畔，夜晚都是比白天凉快。 “宗主，你就这么让人走了，总得请人吃顿饭吧？”手里有钱，心中不慌，熊猫现在极其嘚瑟。 “你以为与记者同行是件好事吗？”马斯洛淡淡道。 渣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一方面他要提防熊猫不时扇他的后脑勺，另一方面也在揣摩他们的心思，他们不让他走，也不往派出所送他，他也搞不清楚，这个帅帅的宗主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这一下午挨了多少巴掌，他自己也数不过来，这样一直扇后脑勺，会把人扇傻的，嗯，在没傻之前，他决定先离开他们。 “去哪？”这个帅气的警校生，轻轻搅动着手里的石锅拌饭，那煎成五分熟的鸡蛋就快融入到雪白的米饭当中。 “说了让你回去了吗，”熊猫狠狠道，“这是戴罪立功！要么直接把你送派出所去得了！” 那个徐院长的事经林岫的口说出来，着实让渣男吓破了胆，眼见还有一年毕业，如果开除的话，那人生可就全完了。 他又不会穿越野性年代，也不会重生当什么大佬！ “吃饭吧。”马斯洛看看渣男，低头把米饭送进嘴里。 渣男哥看着马斯洛，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感动？害怕？担忧？…….他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有女朋友吗？”马斯洛看看桌上的餐巾纸，这是那种简易的漂白过的纸，他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来，又抽出一张递给渣男。 “没有，没有。”一个下午跑了五回厕所，渣男感觉现在饭很香。 “给你介绍一个吧。”马斯洛站起来，转头看看渣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啊？ 渣男一口米饭直接噎到嗓子里，他呆呆地看着马斯洛，难道这就是不计前嫌，这就是宽容大度，这就是人道主义精神？……. 熊猫也愣了，他快地往口里扒着米饭，狠狠地嚼着，自己还单着呢，宗主不只管渣男吃饭，还给渣男介绍起对象来，这是什么梗，昂？ …… “我们这是去哪？” 出了地铁口，渣男朝前方张望着，只望到街边的烧烤摊正是红火的时候，旺旺的炉火，袅袅的青烟，肉香、啤酒，喧嚣，映衬着这个城市一天中最后的休憩时光。 “大本营。”熊猫一抬手，渣男下意识地萎了一下。 “宗主，你真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熊猫快走几步赶上马斯洛，谄笑着问道，“哥们还单着呢，外院的妹子一大把，你就不考虑一下我？” 马斯洛一笑，“她们配不上你。” 啊！ “没关系，我不嫌弃她们！”熊猫立马拍拍自己的胸脯，警校毕业对体重是有要求的，体重不过关绝对毕不了业。 她们嫌弃你！ 渣男在后面小声嘟囔着，眼神中闪着邪光。 警院，也正是放暑假的时候，两人轻松带着渣男进了大门。 女生宿舍楼，楼上的灯光点点，却没有了往日的热闹与活力。 “叫郭鲁敏下来。”马斯洛轻轻吩咐道。 “恐…….”熊猫一愣，立马大笑起来，笑得渣男毛骨悚然。 “郭——鲁——敏——” 不用电话，熊猫在楼下立马喊开了，他的声音在校园的夜色中来回回荡。 很快，一个穿着短袖作训服的女生就跑下了楼，“闭嘴！再喊把狼都招来了！” 借着灯光，渣男也在打量着郭鲁敏，可是看过第一眼，他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郭鲁敏，帮我个忙。”马斯洛道，“假扮一下他的女朋友。” 渣男惊恐地看看郭鲁敏，又扭头看看黑八，正碰上黑八一脸的奸笑。 “我的女朋友？”他不敢再往下说了，就这颜值，他宁愿一辈子光棍也不找女朋友，“能不能换一个？” “这么漂亮的警花，哪配不上你了？”熊猫立马笑道，顺手在渣男的后脑勺上又是一巴掌，“别挑三拣四的啊，这可是我们警院最漂亮的——警花!哎哟——” 熊猫感觉自己的身子就象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接着就跌出去四五米远。 渣男看看郭鲁敏，郭鲁敏也在上下打量着他，“叭叭叭”指关节出声声脆响。 “行吗？”马斯洛轻轻道。 “行行，就她了，非她莫属!”渣男立马表态道。 “好，下面，你联系肥牛，”马斯洛边走边道，“就说你找到一个新的女同学，要求尽快安排她打针！” 第28章 舍不得记者套不住牛 警校宿舍，渣男一走进去差点惊掉下巴。 相对于理工大男生放养的生活状态，这里简直能让这些散漫惯了的理工男得强迫症。 六张床上，被子叠成方正的豆腐块，成边成角，一只印有警院字样的黑色手包整齐地靠在每张床的床头处。 即使宿舍里只剩两人，仍是如此，这种整齐划一绝对给人以震撼。 “联系肥牛。”马斯洛命令道。 在这种强烈的震撼面前，渣男只有服从，服从，再服从。 “肥姐在吗？”他出一个笑得逗逼的表情，可是那边却久久没有人回。 “等吧。”马斯洛不着急。 门突然响了几下，熊猫抬头一看，恐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宿舍门口，慌得他赶紧套上T恤。 “谁希罕！”郭鲁敏嘟囔一句，可是还是自觉地转过脸去。 “我怕你占我便宜。”熊猫嘟囔道，可是这次，郭鲁敏却安静地待在门外。 “暑假，你们都没回去啊。”终于感觉屋里穿戴整齐了，郭鲁敏才走进来。 “你不是也没走吗。”熊猫揉着自己的腰，这一脚，用武侠小说通用的话来讲，势大力沉啊，现在还疼呢。 “我勤工俭学。”郭鲁敏的声音有些低，她的家庭条件并不好，每年的助学金几乎都包圆了，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家里为什么困难。 “我们在破案，”熊猫嘚瑟道，“小有成绩。” “你们……还能破案？”恐龙不信。 熊猫立马道，“我们抓了一个假院长，还逮了这个小子。”他刚要敲渣男的头，渣男早溜到一边去了。 马斯洛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斗嘴，一个恐龙一个熊猫，都是珍稀物种，嗯，不过，谁也看不上谁。 “怎么还不回话？”熊猫感觉与恐龙斗嘴太没意思，斗不过就用拳头解决，他的武力值明显比不过恐龙。 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马斯洛不说话，却仔细地思忖着，“回了，回了。”渣男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微信上只有一个表情。 “牛姐，最近又交了一个傻女……” 渣男的手指快在手机上操作着，可是字刚打了一半，他只觉着脖子处被刀狠狠地砍了一下，脑袋一阵窒息般的眩晕…… 回头看看，恐龙郭鲁敏正以手作刀，威胁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的身手，他是了解过了，熊猫都能被一脚踹出去，何况他这小身子骨！ “警花姐，这是作戏，好不好？”渣男感觉自己呼吸停滞了，嗓音弱弱地解释道。 “嗯，过照片来看一下。”那边，肥牛又过一句话来。 “哎，为什么不用语音？这样多方便。”马斯洛问道。 “肥姐不喜欢语音，我们从来是打字的。”渣男的手在手机上快抖动着，“没资料没照片具体价格免谈。” “快，照照片。”熊猫来了精神。 郭鲁敏倒也大方，她一抹头，嗯，我们的恐龙似乎还带着几分羞涩。 但是很快，那边又过一句话来，这次就一个英文单词——“ug1y！” 哟，还会说英语！ “虽然样貌不重要，但也要看得过去吧。”微信那边，又过来一句。 郭鲁敏的脸立马黑了，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哎，恐…….”熊猫得意地笑了，可是一个龙字还没出口，郭鲁敏已蹬蹬蹬下楼。 “说，还有一个备胎。”马斯洛急忙嘱咐渣男。 可是让谁出马呢？ “校花！”熊猫脱口而出。 林疏影？ 马斯洛看看熊猫，熊猫立马把嘴闭上了。 校花当然能行，熊猫看看一脸期待的渣男，“就是外院的校花吗，对了，也姓林！” “那是宗主的女朋友。”熊猫似乎无限感慨。 “宗主，林记者也是一个选项。”除了校花，熊猫还念念不忘林岫，也怪了，大三的这个夏天，怎么漂亮女人全姓林了！ 马斯洛显然在权衡利弊，林疏影那么清纯的女孩，让她去假扮这个，他不落忍。 “给林岫打电话。” 兵贵神！ 林岫接到熊猫的电话，丝毫没有犹豫，只是问了地址，直接就赶来了。 得，就冲这份敬业的劲，熊猫觉着马斯洛都不好意思再甩掉人家记者单干。 “行，相当行。” 看到林岫，渣男脸上又荡起那种表情来。 “啪——” 后脑勺又是一下子，“能不打人吗？”渣男已经出离愤怒了，从小到大，把没挨过的打今天全挨了。 “好了，成了。”马斯洛看也不看渣男，林岫在操作着渣男的手机，马斯洛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几枚硬币，在修长的手指里跳跃。 “按要求提供了一份个人基本信息？”林岫求助似地看看马斯洛，“怎么填？” 马斯洛也在看着这份表格，比学生信息登记表还要周全。 “照实填。” 林岫快操作着手机。 职业：学生。学历：本科。专业：新闻传播。毕业学校：师大。体重：45公斤。血型：o型。肤色：白皙。脸型：微圆……. 林岫长舒一口气，马斯洛看看她，卸掉妆容，依然是白的亮的皮肤，整张脸几无瑕疵，不像别的女人，素颜妆后完全两个人，这是天然美女一枚。 嗯，祖上或许有几分外族血统吧，鼻梁挺直，双眼灵动，偶尔掠过几分狡黠，中和掉整个体态给人的柔弱感，这是一个表里不一的。 “下面，嗯，”林岫转过脸来，似笑非笑，“无关人等是不是应回避一下。” 熊猫夸张地耸耸肩，“你看谁是无关人等？” “你们，都出去。”林岫不客气道。 渣男看看熊猫，熊猫威胁道，“你不是无关人等？出去！” 马斯洛好奇地看看表格，嗯，例假？！这个也要填？ “这个必须填吗？” “必须填，”林岫看着这张帅气的脸，心里怦然一动，“他们在计算促排的时间。” 马斯洛转过脸去，“不要那么认真。” 林岫长舒一口气，反问道，“谁还跟他们认真吗？” 表格很快了过去，肥牛的回信也加快了，“4张近期照片和一段小视频？” “此外最近服用避孕药的不要，作息时间不规律的不要，吸烟酗酒者不要……以上几项根据体检都能查出来，希望自重。” “卧槽，比面试都严格。”马斯洛禁不住嘿然道。 第29章 欲擒故纵 “只有一张照片？连哪里人都不知道，这个怎么查？” 张杰看着手里打印出来的照片，这个女人确实是那种第一眼美女，可是三分钟过后，她在张杰的脑子里不过就是一个犯罪嫌疑人。 “张哥，肥牛的qq号和电话号码，那个假冒院长的嫌疑人已经交代，可是他的qq号和手机都是用他人的信息注册的……”何柏然请示道。 “这个不难，你用一个号也好，用一百万个号都好，联系你爸还是要打你爸的号码对吧？” 何柏然点点头，认真地看着张杰。 “好，那就通过手机和qq查他的常用联系人，总不能手机里就一个联系人吧？你再关联这些联系人之前的常用联系人，总能有线索的。” 何柏然有些兴奋，这个分析对比工作是枯燥的，也有可能是劳而无功，可是总得有人来做，那就要落在他这个菜鸟身上。 好在他这个菜鸟现在看什么都是新鲜的，都是兴趣盎然的。 看着何柏然一个个做着分析比对工作，张杰笑道，“好好学吧，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喂，您好，”何柏然比划一个ok的手势，开始打电话，“请问您这是哪里？” “大馅水饺店，送哪里？”电话好边传来一个女声。 “对不起，打错了，”何柏然刚要挂断电话，张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抢过电话，“你们的店面在哪里？” “这是和平南路店，你要哪里？”对方问道。 “好，就要你们这里。”张杰马上挂断电话，“走，出现场。” “噢，张哥，我明白了，”何柏然顺手拿起手机，“外卖送到哪里，就意味着犯罪嫌疑人在哪里。” “聪明！”张杰竖了竖大拇指，“出单都有记录，就是水饺店没有的话，外卖公司也会有记录。” 郑涛从外面走进来，他看着何柏然精神抖擞的脸，递给何柏然一支烟，何柏然有些羞涩道，“郑队，我不会抽。” “学着抽，队长给你烟还你不抽，给你脸得接着。”张杰接过烟顺手插到何柏然嘴里，何柏然无奈地又从嘴里取下来。 “张哥，你怎么不抽？”等上了车，何柏然看看手里的烟才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女朋友不让抽！再抽跟我分手。”张杰似乎很是感叹，“干我们这一行，没有自己的时间，有案子随时到，你啊，我看还是别干刑警，看咱郑队，不到四十，都有白头了，嗯，你在看什么？” “电视台的记者，我给她打电话了……”何柏然不好意思道。 …………………………………… …………………………………… 视频过去了，是林岫在未名湖畔拍摄的一段小视频，湖光垂柳，春色靓女，青春气息透过手机都能感受得到。 “肥牛很满意，可是没有见面的意思。”林岫仿佛松了口气。 宿舍里没有矿泉水，门外的熊猫还是很有眼力价的，马上跑出去买矿泉水。 “学历不够长相甜美，价格会低；长相不够学历够只能盲捐，不能见客户。”林岫思索道，“我是不是两者都符合？”她轻轻一甩长，晚上可能刚洗了澡，头里立刻散出洗液的味道来。 马斯洛轻轻点点头。 “那我们是不是有机会见到这个肥牛？”林岫又问。 马斯洛目示渣男，渣男马上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见过她一次，我听……她们讲，打针就是打针，取卵就是取卵，没有其他人在场。” “在哪见过？”林岫马上追问道。 “就是在妇女儿童医院对面的那家。” 可是，徐院长却说肥牛是个男人，现在渣男又说肥牛是个女人。 两人是有一个人在撒谎？还是他们各自见到的那个是假的呢？ 但是，这肯定是一条黑金的产业链，在这个链条的每一环节，各有分工。 并且，他们都是通过qq或者电话来联系的，互相不见面或者很少见面。 “那这次见面的原因是什么？”林岫继续追问道。 “这个么，”渣男似乎很感慨，“一个女生太漂亮，可是有心理负担，肥姐，不，肥牛就亲自做了她的工作。” 也正是那次，他把与徐院长说的相同的话听到心里，却没想到被马斯洛看穿。 “嗯，下面就要看你的了。”马斯洛笑着对林岫说道。 林岫漂亮，并且机智，争取肥牛亲自前来“说服”还是可行的。 “你还会笑，我以为你高冷呢？”林岫笑道。 “嗯，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嘛。那就是要见到肥牛。”马斯洛看看林岫，那长长的脖颈如天鹅一般，优雅而动人。 “对方出价格了，”马斯洛看着手机，肥牛过几个字来，“三万块。”但还是不同意见面。 三万？ 这个价格怕是很高的，渣男很是吃惊，这个价格是他过手的最高价格了，嗯，美女记者的颜值学历那都是过硬的。 林岫刚想说话，“不要回他，抻抻他。”马斯洛手里的硬币还在魔术般地翻滚着。 “为什么？”林岫不同意了，“我们不是想见到肥牛吗？” 马斯洛又不说话了，林岫着实渴了，抿抿嘴唇，竟把渣男看呆了，“好，听你的！” 微信的声音却响起来，“回了，……嗯，她在问，是不是有思想波动反悔了，并说因为客户特别满意，所以她可以在3万的基础上再提高价格。” 林岫兴奋地伸出手来，可是马斯洛却没有与她对拍，林岫眼波一闪横了他一眼。 “她还说，正规医院五千块，她的价格就很高了。”林岫突然站了起来，径直来到马斯洛跟前，一股夹杂着青春气息的香味就包围了马斯洛，“她们是最正规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家，让我们相信她们的实力。” 规模最大的一家！？ 林岫热切地望着马斯洛。 “不急，不要回话。”马斯洛却坐下了，看着这个在炎热夏天仍然不愠不火的警校生，林岫心里着急，脸上笑道，“你一直抻着她，万一她跑掉了，那我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其实我们可以往下谈的。” 马斯洛看看林岫，微微一笑，“别急，这就与作买卖一个道理，你越急，他们越不会考虑，你的要求他们不会答应，你不急，他们倒会考虑，你的要求才有可能答应。” 林岫还要说什么，马斯洛已经接起手机，电话是林疏影打来的，马斯洛的脸色更加温起来，起身走到阳台上。 待他从阳台上回来，才现林岫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她有些气恼地把手机递给马斯洛。 “哟，脸红什么？”熊猫拿着水进来了，他看看马斯洛，马斯洛仍云淡风轻，林岫的脸扑扑的，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 林岫见他一幅无关自己的样子，索性站了起来，那样子好象立马就要出走一样。 可是她终究没有出去。 熊猫笑着手水递给林岫，林岫道声谢接过来，只喝了一小口就喝不进去了。 等待，漫长的等待。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在过去。 第30章 较量（求推荐票） “快看，肥牛说话了。” 林岫好象与马斯洛怼上了，熊猫正在看着手机，见到消息立马喊起来。 “妹子，是不是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要担心，大家都是女人，说开了就好了。” 林岫看看马斯洛，马斯洛没有说话，却只听得几个钢镚在手里出清脆的碰撞声。 “其实这种手术不会有什么风险，跟打针一样，当天就可以回家了……” “我们是很负责规范的机构，诚信合作，补偿一分也不拖欠，当天做完立即兑付…….”附在后面的是一个女孩取卵后兴高采烈到银行取钱的照片。 “如果说捐卵导致中年以后绝经，谁还在四五十岁的年纪要孩子啊？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了，不都二三十岁就把孩子生完了？……” …… 不知这边的林岫具体在担心什么，那边的肥牛把能想到的问题都想到了。 嗯，象林岫这样的条件，学历高，又漂亮，气质也好，肯定也是抢手货吧。 电视台的记者还是不一样啊！ “这样吧，妹子，如果你还不放心，我们见个面，就当交个朋友，同意不同意都不要紧……” “同意见面了？” 林岫一下兴奋起来。 马斯洛摇摇手，示意她不要那么着急。 这次，林岫冷静下来了，可是眼睛始终盯着肥牛在说什么。 马斯洛敏锐地注意到，无论肥牛打多少字，可是她就是不采用语音。 “妹子，你这个条件，这样，我再往上加一万，这可是没有第二个人享受过这个价格，你呢，不需要盲捐，现在有一个客户，可以安排三天后见面。” 马斯洛看看林岫，“为什么三天后见面？” 林岫兴奋得面庞红晕，“嗯，据我们了解，一般是要求在例假之前安排捐卵者与购卵者见面，一般都在捐卵者例假之前一段时间，等双方谈妥，例假来的时候就要开始注射促排药物，持续1o到13天直至取卵。” 马斯洛略一思考，比划了一个手势，林岫明白，马斯洛同意答复了。 “嗯，”林岫兴奋地又走到马斯洛身旁，她的个子几乎与马斯洛齐平，“她说，三天后，皇家王朝酒店。” 马斯洛笑了，抓住肥牛，那就意味着这个案子结束一半了。他心里一阵激动，可是面上仍平淡如湖水，不起丝毫涟漪。 “哎，走吧。”熊猫看看傻站在一旁的渣男，渣男的目光一直在林岫身上逡巡，很有些恋恋不舍，“这不是你的菜！别费那个心思了。”熊猫笑道。 “郭警官，我们这是去哪里？”出了门，熊猫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 “去该去的地方。”熊猫笑着看看他，“来，马上就要分别了，以后也见不到了，留个念想。”他抬手在渣男的后脑勺上又扇了一巴掌，渣男想躲也没有躲开，他懊恼地揉揉自己的后脑勺。 “错了，错了，理工大不是这个方向。”夜色下，渣男的心突然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 “错不了，这就是派出所啊。”熊猫笑道，“道德败坏，还触犯法律，你还想去哪里？” “你们，你们这是卸磨杀驴！”渣男瞬间脸上涕泪纵横，一半是给吓的，一半是给气的。 “哎，你自己说自己是驴，我们也没办法。”熊猫看看他，顺手在脑袋上又是一巴掌。 …………………………………… …………………………………… “你的同事，在哪里？” 何柏然看看记者于小玥，可是于小玥身后并没有人。 “她不跟我在一块，她跟那帮警校生在一起。”于小玥笑着把雪糕递给张杰和何柏然。 警校生参加了？ 虽然不知道谁把那个徐院长送来，但从于小玥描述的人来看，这个人就是马斯洛，毕竟整个警院最帅的人非他莫属，长得最象胡歌的人也非他莫属。 他很少笑，可是一笑起来，那双眼睛不知迷倒了多少警姐警妹。 在警院，他与马斯洛，一个团支部书记，一个区队长，从来就是竞争关系，也各有一帮拥趸。 可是谁知三年警体课不及格的马斯洛，竟在实习动员大会上大出风头，得到张任侠的当众表彰，还得了几万块的奖励。 他自己呢，在射击比赛时竟然输了，并且全宿舍请人家宿舍吃了香格里拉的烧烤，那顿包，光熊猫一个人就吃了一百多串烤串！ 当天，他在宿舍里威望直接下降，这不，一气之下提前进入实习状态，反正凭空多了一个劳力，郑涛也不反对。 现在，在这个案子上，马斯洛又走在了他的前头！ 何柏然也不笨，他马上想到，上次跟着郑队到生殖中心找任教授，提前赶在他们前面肯定也是马斯洛了 把徐院长送进派出所，并让他们得知肥牛这个人，这个功劳也要记在马斯洛头上了。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何柏然感觉自己嘴里干干的，火烧火燎的。 “昨晚，我的同事一晚上没有回来，估计是有动作吧。”于小玥心里也着急，电视台的竞争不比任何一个职场差，衣着，谈吐，容貌，家世，学历，甚至婚姻，都是比较的对象，当然还有工作。 关于地下卖卵这个选题，是林岫报给记者部的崔主任，崔主任却让两人一起去做，现在两个人都在卯着劲表现。 “走吧。”何柏然面无表情地道，那边，张杰正张牙舞爪地给未婚妻打电话，说到兴致处，还是被何柏然拉上了车。 …… “这就是芳草苑小区？” 张杰打量着这个有些陈旧的小区，估计这个小区也得有十来年光景了。 大馅水饺的外卖是由袋鼠负责的，袋鼠负责这片的外卖小哥却记不清楚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一个月下来，几百份外卖，他接触的人太多了。 三个人一起调取了这个小区的监控，画面不是很清晰，外卖小哥送的餐还真不少，谁让这个水饺店比较实惠呢。 根据记录，外卖小哥送餐的目的地就是1o号楼，可是提取了监控，这个楼前却没有袋鼠外卖小哥的身影。 “不是说1o号楼吗？你们慢慢走访，我去趟派出所了解情况。” 这样的大热天，张杰尚且没有喊热，何柏然一咬牙下车，于小玥也跟了下来。 何柏然他不能输给马斯洛，于小玥同样也不能输给林岫。 “春去白了华落寞了思量，剪下一缕愁丝遮目让人盲，今人断了肠，今天各一方，今生与你相见无望……” 何小玥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笑着接了起来，“喂，主任您好，噢，我知道了。”于小玥的面色沉重起来，“怎么了？”何柏然问道。 “林岫要跟肥牛见面。”于小玥有些慌，本以为自己聪明，选择跟着刑警队的人，可是谁知那个警校生带着林岫跑到自己前面。 她有些懊恼地看看何柏然。 “你怎么知道？”大夏天，何柏然只觉着心口窝凉。 “我们记者部崔主任是我爸同学…….” 第31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皇家王朝酒店。 马斯洛没有想到的是，肥牛竟如此大胆，选择酒店的大堂见面。 “你好象经常来这种地方？”林岫要了一杯柠檬水，看看坐在沙上的马斯洛，他四处打量着过往的女客，那目光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清澈透明不再，反而处处透着股猥琐。 “我也是第一次来。”马斯洛小声道，眼睛在林岫的脖颈处扫了一眼。 作为本市的五星级豪华酒店，他这个家庭的孩子从未踏入一步，而作为一个半军事化管理的警校生，这里对他而言实乃禁区。 林岫明白，他这是在扮演那个渣男，别说很有演戏的天赋。 林岫拿出化妆镜，轻轻地整理着妆容，她仔细地描着嘴唇，勾勒出紫红色的唇线。 镜子里，闪过两个女孩的身影，一样的青春靓丽，但是面容有些青涩，这种青涩是工作了一年的她，正在从身上慢慢褪去的。 “希望今天能被选中吧，盲损的价格太低了……” 林岫一直竖起了耳朵，很明显，这也是一个过来捐卵的，难道，今天来的不止他们一个？ 她不由看看对面的马斯洛，虽然“沉浸”在自己扮演的角色里，但是那白色T恤配蓝色牛仔裤，很是清爽，林岫脑海中突然闪出与马斯洛相对喝咖啡的画面。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一个警校生…….这都是什么画风？ 林岫脸有些烧，可是眼角又朝又马斯洛瞄了一眼，却见马斯洛拿出手机正对着自己，好象在看着什么。 手机的摄像头功能已被打开，屏幕里，一个戴着口罩统着马尾的女子走了进来，从衣着上看，不象是在校大学生。 这几日，沈南连续将近四十度的高温，在这个夏日还戴着口罩，有点不言自明的意思了。 林岫一阵兴奋，她悄悄地调转着包内微型摄像机的角度，把摄像机对准了戴口罩的女人。 “咔嚓——” 马斯洛的手机已经连续拍下几张女子的照片。 酒店的门又开了，又一个学生妆容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看看大堂，径直过来，坐下后却只对着手机，不时傻笑几句，手指却在手机上飞快地舞动着。 林岫代声说道，“给肥姐微信吧。”她故意说得声音大一点，可是前面后面的女生和女人都象没听到似的。 马斯洛刚要答话，林岫突然一指前面，马斯洛好奇地转过头来，那我戴口罩的女人已经摘下口罩，面容姣好，五官精致，是个漂亮女人。 可是她很快又把口罩戴上了，看了看手机，又看看周围，走出门去。 这是怎么了？ 林岫有些吃惊，马斯洛笑着轻轻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燥。 很快，那一对想要整容的学生也站起来，“改天，改天是什么意思？我都跟医院约好了……” 整容这种事情，毕竟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前讲，两个女孩端起茶几上的酸梅汁，悻悻离开。 几个人先后离开，林岫知道，肥牛可能就在酒店甚至大堂的某个角落，正在盯着他们呢。 可是，她环顾四周，只有吧台前一个女子在给一名外国客人调着加冰的鸡尾酒，酒店的前台处，一对夫妇正在办理入住手续。 她不安地看看马斯洛，马斯洛正在喝着杯里的水，头也不抬。 突然，马斯洛的手机亮了起来，林岫心里禁不住跳了一下，跳得哪些明显如此清晰。 马斯洛慢慢拿起手机，微信正是肥牛来的。 “今天的见面取消。”短短一句话，别无他言。 马斯洛举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直到林岫问他才抬起头来，“走吧。”他的面上似乎有无尽的沮丧。 “为什么？”林岫急了，昨晚她就把今天与肥牛见面的事告诉了记者部崔主任，原指望着拍到这个肥牛，如果能拍到他们的现场，那整个拍摄就完美了。 “不要问为什么。”马斯洛一手搭在林岫的肩头，“今天白跑一趟。” 林岫看看他的手，本想肩膀一抖把它抖下来，却无奈这只手搭得很紧，不是搭，确切地说，是按。 马斯洛在前面走得不紧不慢，她的步倒很快，门僮礼貌地拉开玻璃门，一个女人擦肩而过。 “我们可以谈谈吗？” 香风过处，酷热扑来，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林岫惊讶地看看眼前的女人，不，应说是女孩，至少感觉不会比自己年龄大，应该还要年轻一点。 一身修身的黑色裙装，勾勒出性感妖娆的身材，那腰部到臀部的曲线，优雅灵动，步步生莲。 林岫看看马斯洛，突然间又换上了一幅猴急色急的表情，她不禁心里一乐。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当林岫与马斯洛重新坐在大堂的沙上，林岫以一个女人的眼光审视着眼前的女孩，这个可能是肥牛的女孩。 长可及肩的深棕色蓬松头精致打理过，月牙一般的眼睛似笑非笑，很是勾魂。 这身材，这颜值，和肥没有半分关系！ 林岫故意往马斯洛身边靠了靠，轻轻地抓住了马斯洛的胳膊，以示依靠。 她感觉马斯洛的胳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恐女症？还是不适应？她心中暗笑。 女孩笑了笑，眼光在马斯洛脸上端详着。 “肥姐，你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马斯洛的声音带着惊喜，也带着油滑。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女孩笑了，可是普通话里怎么夹杂着一种怪味，好象普通话刚刚学成似的。 “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女孩笑了，林岫愣了，身旁的马斯洛一直在打量着女孩的裸露的腿，这双腿好象会光一样，她马上明白了，马斯洛还是在模仿渣男，“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好漂亮。” “你就是肥牛？”林岫入戏也很快，弱弱地问道。 “对，我就是肥牛。”女孩笑着眨了一下眼睛，她的话带着股怪味，就象外国人初学普通话一样。 女孩仔细地打量着林岫，又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原本以为她会仔细盘问自己，毕竟一年前她与渣男见过一面，自己今天冒充渣男，做好了充分准备，可是人家竟然只字没问。 “最近，嗯，”肥牛一边轻轻搅动着咖啡，一边笑道，“小心为好，有记者暗访。” 林岫一笑，手却在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包。 “嗯，我能看看你包里的东西吗？”肥牛笑了，林岫还没回答，她径直伸出手来。 第31章 女人都是影后(求推荐票) 林岫脸色骤变，她的笑容有些凝滞，可是手仍牢牢地抓在包上。 马斯洛笑道，“肥姐，女人的包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是那些东西！” “不一样，”肥牛笑得很魅惑，“最近，有记者，暗访。” “我们能是记者？”马斯洛夸张地看看肥牛，他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嘴角学着渣男的样子往一旁扭了扭。 肥牛不说话，却笑着竖起食指放到嘴唇边，示意他稍安勿躁。 “好吧，看，给你看，”马斯洛站起来，作势就要拉拉链，林岫脸色大变，她倒不是害怕眼前这个肥牛，而是担心自己这个选题就要前功尽弃。 马斯洛的手突然又停住了，肥牛低下头，轻轻往后挽着自己的头，眼神慢慢抬起来时已是似笑非笑，那眼睛不大，却别有万种风情。 “嗤——” 马斯洛笑着拉开手包，肥牛的眼光慢慢落地包里，里面有充电器，有钱包，也有卫生巾，纸巾…… “呼——” 林岫松了口气，可是心马上提了起来，自己的摄像机哪去了？明明是把它放在包里的。 肥牛笑了，“最近，嗯，我们得，小心。”她好象普通话不利索似的，还不象那种口吃，话里带着一种怪味。 林岫放下心来，也在打量着这个女孩，小小年纪，魅惑得很。 肥牛拿起手机，轻声说了几句，马斯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大堂里走过一个女人，径直朝他们这里走过来。 肥牛笑着上前，两人也跟着站起来，“我的摄像机呢？”趁着这个功夫，林岫小声问道。 “嗯，二楼。”马斯洛笑着，看着肥牛把女人让到沙上坐下，女人上下打量着林岫，又扫了一眼马斯洛，那眼光比落在林岫身上的时间还长。 嗯，林岫暗笑，人长得帅一路通杀啊。 她到底忍不住，又往二楼看看，二楼是咖啡厅，却能准确地看到大堂里的任何一个角落，熊猫拿着一个包，得意地朝她挥挥手。 “呼——” 林岫长松一口气，嗯，从上往下俯视，下面尽收眼底，角度确实比她这样拍要强得多。 她立马又回到自己扮演的角色，略带羞怯与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个丰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这是苏姐。”肥牛笑靥如花，却也不多说，女人上下打量着林岫，又看看马斯洛，“坐吧。”肥牛又道。 苏姐的目光停留在了林岫身上，那目光连马斯洛都看得出，她很满意。 “你的学习成绩带来了吗？” “嗯，”林岫下意识地看看马斯洛，这份成绩单当然是伪造的，“这是班里的成绩，系里的成绩我没拿。” “嗯，父亲今年多大了，母亲呢？……”林岫明白，中年女人想以此来确定她的年龄，“属什么的？……” 林岫回答的声音很轻，周围的人匆匆而过，这四个人乍看起来倒象是相亲一般。 肥牛的目光如烟如岚，流水一般在马斯洛脸上围绕，“你帅多了。” “理工大第一小奶狗。”马斯洛小声笑道，林岫假装不满意地横了他一眼。 “好，我很满意，现在可以到人民医院做B。”女人很干脆，也很大气，“体检的费用不用她出，我来付。” 林岫征求意见似地看看马斯洛，中年女人的目光终于又落在他身上，“这是你女朋友？” “嗯。” “为什么提供卵子？”女人很照顾林岫的脸面，并没有说出卖卵的话来。 “他想换款苹果x。”林岫代为答道。 女人很鄙夷地看看马斯洛，轻声道，“妹子，小鲜肉不是饭，不能吃一辈子…….”碍于第一次见面，她说这话就很重了。 林岫的脚轻轻踩了一下马斯洛，脸上的表情却是复杂万端，手也轻轻地握住马斯洛的胳膊。 女人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马斯洛看看林岫，女人都是影后吗？这演技也太娴熟了吧！ “苏姐，”事情进行得异乎寻常的顺利，肥牛脸上的笑更加迷人，也难怪，她们几万块买的卵子转手就可以卖到几十万块，“我们有自己的医院，可以作促排，也可以取卵……” 这几句话说得很溜，看来常说。 “不，”苏姐摇摇头，“我会对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选择正规的私立医院。” 肥牛笑了，“这是你没有看到我们的医院。” 马斯洛心里一动，你们的医院，难道比正规的私立医院还要高大上？才能留住苏姐这样财大气粗的客户？ 林岫悄悄打开了自己手机的录音功能，熊猫在二楼拍摄，画面估计很清晰很完整，可是声音却没了。 “我能问一句吗？”她弱弱地问，按下了录音键。 “你说。”肥牛态度很好，苏姐也笑着点头。 “你们说的促排……” 肥牛马上道，“你放心，我给你选择的是德国进口的果纳芬， 从例假来的第一天开始注射，我的一个朋友会每天陪你去医院。” 这是不信任她了，生怕她半途而废或者少打几针。 “苏姐，您为什么……”林岫又问道。 苏姐会意，但她看看肥牛，肥牛笑道，“苏姐的做B检查卵巢内已经没有卵子了，不能再生育，之前做过两次试管婴儿都没有成功……”她打开包拿出自己一份B检查递给林岫。 林岫认真地听着，“那费用……” 苏姐仍没有说话，肥牛又笑了，“这个不能问的。” 苏姐却爽朗道，“我是从事IT行业的，费用不会少了你的，她们很诚信，这个事过后呢，我们也不会再有交集。” 苏姐并不透露自己给了中介多少钱，也不知道中介给了记者多少钱，但她似乎看出林岫比较犹疑，“实话说，我以前也看过几个女孩，但感觉你跟她们不一样，我第一眼就相中你了，你上过大学嘛，你可以这么想——第一你可以赚笔钱，第二你这样也是帮助了别人，让别人的家庭幸福啊。” 林岫脸上还是一幅担忧的表情，“我想看一下打针和取卵的地方。” “后面你会看到的，现在不行。”肥牛笑道，“但你可以放心，我们是最正规的。” 林岫看看苏姐，又看看马斯洛，“我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我也想见识一下。”苏姐马上道，那口气不容质疑。 “这，我需要问一下。”肥牛拿不定主意了，她起身走到一旁打起电话来。 苏姐去了洗手间，林岫悄悄问道，“肥牛如果同意我们去，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马斯洛“亲热”地握住林岫的手，小声道，“有人保护我们。” 第32章 防火防盗防记者 皇家王朝大酒店外的一辆车内，张杰正在反复看着手里的照片。 那个年轻的女人……就是肥牛？嗯，虽然长得也很漂亮，但颜值明显赶不上照片中这个女人，嗯，岁数好象也年轻一些。 那个中年女人，估计也不是，应该是客户。 从他这个位置可以直接看到酒店的大堂，肥牛的面容虽然看得不是太清晰，但与照片上的女人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这年头，犯罪分子都这么漂亮！张杰嘟囔了一句。 “张警官，我还是进去吧。”大堂的落地玻璃反光，摄像机照得不是很清晰，于小玥有些着急。 林岫就在里面，林岫的拍摄比她清楚，那到时节目就会用林岫的。 “不行，你现在进去，会打草惊蛇的。”张杰反对，他看看何柏然，这两天，于小玥与何柏然混得很熟，何柏然虽然没有支持，但也不反对。 “再说，这本身就是人家约的这个肥牛嘛。”都市频道里面的事张杰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他总觉着于小玥这是在抢功，这是刑警最忌讳的。 马斯洛，他怎么钓出肥牛？张杰不知道，但他对马斯洛的头脑很认可，除了热血与身手，这种头脑是一个刑警最为需要的。 “出来了，出来了。” 何柏然指指前面，大堂的里的四个人走了出来，来到一辆面包车前。 “跟紧了。”张杰把手里的照片一放，何柏然早动起车来。 面包车和刑警队的越野车，从停车场里鱼贯而出，可是他们没有看到，几分钟后，一辆轿车也启动起来，却没有跟着他们，反而掉头朝北驶去。 前面的车开得不紧不慢，漫无目的，在市区里兜圈。 “张哥，他们这是去哪里？”何柏然侧头看看张杰，于小玥拿起摄像机兴奋地拍着前面的车辆。 “看现场？”张杰也敢确定。 …… 面包车突然停了，亲自驾车的肥牛拿出几个头套来，“戴上吧，这是规矩。” 中年女人苏姐看看马斯洛，主动戴上了头套，她往坐椅后面一靠，不再说话。 林岫看看马斯洛，马斯洛笑笑，亲自把头套给她戴上，又拿起一个套在自己头上。 肥牛一笑，她一踩油门，面包车重新驶了出去。 “还有多远，肥姐，闷。”马斯洛嚷道，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车里别然有空调，这滋味也不好受。 “快到了，不远了。”肥牛一笑，停在一处红绿灯前。 啊嚏—— 马斯洛突然一把扯下了头套，“闷，快四十度的天儿，你让我们戴这个。” 肥牛立刻反脸了，那摄人魂魄的笑靥不见了，满脸寒霜目光锋利，“戴上，规矩，你不懂吗？” “我打个喷嚏。”马斯洛笑道，乖乖地又戴上头套。 肥牛盯着他看了片刻，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噢，好的，我知道了，嗯，明白。” 她的声音很温柔，马斯洛感觉不到什么变化。 …… 面包车终于在一处楼前停下了。 “牙科医院？”于小玥一阵兴奋，这个现完全可以做到节目里。 可是他们没有现，烈日下，那辆停在皇家王朝酒店停车场上的轿车也停到了这里。 “张警官，那个女人下来了。”下来的正是肥牛，她笑着跟车里的人说了几句，径直走进医院的大楼。 “我下去看看。”这次，不等张杰反应过来，于小玥一跃而下，手里的摄像机已经提在手上。 张杰忙喊道，“回来。”可是已经晚了，于小玥已经快步跑向大楼。 “张哥，我也过去看看。”何柏然还是有纪律约束的，他征询道。 “去吧。”张杰思忖半天，“注意不要打草惊蛇。”这里是否是最终取卵的地方，是否有他们要找的人，他也拿不准。 …… 面包车里，马斯洛扯下头套，车窗外，烈日照了进来，他的眼睛感觉有些刺疼。 “牙科医院？”马斯洛的脸色变了。 那个中年女人苏姐和林岫也扯下了面罩，“这倒是正规医院。”苏姐道。 “不好，肥牛要跑。”马斯洛一把拉开车门，冲了下去。 “要跑？谁要跑？”苏姐还没反应过来，林岫也冲下车去，她的摄像机已经不在手里，手里只握住自己的手机，连包都忘了拿。 大厅里，很是清冷，并没有几个人在挂号，马斯洛一眼看到了何柏然和他身边的于小玥，于小玥脸上一脸兴奋，何柏然却有些不自在。 林岫也看到了于小玥，她脸色一变，“林岫，你们也找到了这里？”于小玥亲热地笑道，这种心机女早就想好了应变的台词。 林岫面色严肃，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肥牛。 “刚才进来一个女孩，对，二十五六岁，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林岫急忙询问前台的女护士。 “嗯，是有这么一个人，我没注意。” 何柏然已是蹬蹬蹬往楼上跑去。 “那你们这里有取卵的地方，打针的地方？”于小玥也凑上前来。 “我们这里全是拔牙修牙的地方，不提供输液服务。”女护士很好奇地看着眼前两个女人，一个手里还提着一个摄像机。 “不用找了，”马斯洛在椅子坐下，“跑了。” “跑了？”林岫与于小玥同时问道。 “这是正规医院，取卵肯定不在这里。”马斯洛平静地看着两个心急如焚的女记者。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微信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苏姐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岫冷冷地看着于小玥，看着她手里的摄像机。 “这里有后门吗？”马斯洛问道。 “有，”女护士的态度好极了，“穿过大厅就是。” 穿过大厅就是一处停车场，走出停车场的后门，大家都傻眼了，这是一条主干路，大街上，车来车往，行人匆匆。 “这就是你跟领导说的后果。”马斯洛面不改色。 林岫脸上有些歉意，可是走过于小玥身边，她的脸色又变了，她直视于小玥，“这样有意思吗？” “我……”于小玥有些尴尬，她看看从楼上满头大汗的何柏然，从表情上看，也是劳而无功。 “防火防盗记记者。”马斯洛头也不回，林岫想了想，又快跟了上去。 “我们也有规章，采访必须跟主任通气，……那你早知道他们回跟着我们来？”林岫脑子很聪明，马上想到了马斯洛说的谁来保护他们。 很显然，她跟记者部的崔主任通过气后，崔主任却泄露给了于小玥，对于小玥的关系，她早有耳闻，但偏不信这个邪。 “那还能找到肥牛吗？”林岫看看这个一脸似水的警校生。 “能。”马斯洛淡淡道，“两个小时内，让你再见到她。” 第33章 邦德 不须问，面包车司机是雇的，这倒是一条线索，顺藤摸瓜，可能有所收获。 “提取监控，一个是牙科医院，一个是皇家酒店，再就是租的这辆面包车，谁租的，在哪租的，查以前的记录，不能只租这一次吧……”张杰边走边吩咐，在何柏然跟前，他俨然是一幅老刑警的样子。 “定位肥牛的微信和QQ号……”上了车，他才吩咐道，何柏然抬头看看张杰，虽然是标准的9o后，可是头上白滋生，无休止的熬夜和追逃、蹲守让这个9o后的面相看起来象个大叔。 见猎心喜。 何柏然清楚地知道，马斯洛是没有技术支持的，这次，他们一定会跑到马斯洛的前面。 于小玥也不笨，她看看一脸兴奋的何柏然，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这次，不管什么原因，她，终于要压林岫一头了。 “回去之后，我们也要比对尹世锋的联系，看他的联系人中有没有这个肥牛，”张杰摇下车窗，点上一支烟，“如果这起案子都指向这个肥牛，那肥牛我们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肥牛，郑涛也他早有共识，是一个关键人物，现在半路走脱，让张杰的兴趣一下大增。 …… 看到刑警队的车飞离去，于小玥临上车前还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林岫一眼，林岫气愤地把头扭了过去。 那边，马斯洛正与那们姓苏的大姐说着什么，大姐虽然不愿意，但也拿出手机来。 “走吧。”马斯洛看看林岫满头的汗，一半是急的，一半是热的，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去哪？”林岫满含期待地看着马斯洛，刑警队快离去，并且问了微信号和QQ号，显然是要有所行动，那这样，于小玥又赶到了自己前面。 “找肥牛。”马斯洛拿出手机来，“你过来吧，对，我们在牙科医院。” “你怎么看出肥牛跑掉来了？”现在，仔细回想当时的过程，林岫感觉奇怪，看到牙科医院的牌子，马斯洛就知道肥牛开溜。 “正规医院的医生，违法犯罪的事，一般不敢做。”马斯洛眉尖一挑，“牙科是拔牙修牙种牙的，打针取卵，不是让人一眼看穿吗？” 嗯，林岫看看马斯洛，不知什么时候，马斯洛手里又多了几个钢镚，他的手指很修长，钢镚如魔幻一般在指缝间跳跃着。 “他们，能找到肥牛吗？”疑惑顿开，林岫又担忧起同行来。 “他们有技术定位。”马斯洛转过头来，他的眉间似乎有些疲惫，但瞳仁亮，林岫感觉自己被笼罩在这闪亮的光芒里。 “那我们是不是就……晚了？”在这光亮里，林岫感觉自己倒不象刚才那样着急了。 因为，马斯洛不急，这种情绪，也恰到好处地感染了她。 “不见得。”马斯洛轻轻吐出三个字来。 ……………………………………… ……………………………………… “停。” 没有破案经费，案子寸步难行。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依仗着三等功和明抗刀破胎叉的奖励，他们不需为资金愁。 这是肥牛刚才停车的地方，也是马斯洛摘下眼套的地方。 “嗯？”林岫诧异地看看他，可是这次她学乖了，没有问出来，同这个警校生在一块，她感觉也变得沉稳起来。 什么是沉稳，什么又是城府，忍住不说，忍住不问，忍住不打听，时间长了，自己就知道了。 “宗主，就是这里。”一见面熊猫递过一瓶水来。 “谢谢。”林岫接过水，抬头看看破旧的楼上。 这是一处沿街楼，可是门却开在楼后，顺着无人打扫的楼梯拾级而上，到处可以看到整面墙上张贴的“疏通下水道”的广告。 这楼，有些年头了。 四楼，两扇掉了漆的黄色木门上，赫然印了一行字，不大不小，正好让你看到，却也让你有可能注意不到—— 邦德私家侦探事务所。 林岫想笑，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又笑不出声。 跟随在马斯洛和熊猫后面走进去，里面很凌乱，一个小伙子正在电脑上看美女直播，见他们进来，马上站了起来，可是眼光却在林岫身上打量着。 “邦德？”熊猫把沙上的一本杂志往旁边一扔，马斯洛这才稳稳地坐下。 “嗯，老板，有客户。”小伙子朝里屋喊一声，可是又盯着电脑看起来。 一秃子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身耐克穿在身上，但是皱巴巴丝毫没有气质。 啪—— 他顺手在小伙子后脑勺扇了一下，熊猫一下笑了。 他打量了一下三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马斯洛身上。 “费用不用提，”马斯洛缓缓道，“帮我们找一个人，两个小时以内。” “哟，”秃头邦德笑起来，林岫感觉到这秃子把阴暗的屋里都照亮了，“看来是懂行的，好，我也不打听” “这是微信， QQ号，还有电话。”熊猫早从桌上扯过一张纸来，马斯洛随手写下肥牛的联系方式。 “那我总得知道你们为什么找到这个人吧，”秃头邦德眼珠一转，“你们如果行凶杀人，那我也要承担责任的。” “小三，抢我妹的老公。”熊猫立马道，手指关节掰得叭叭直响，好象肥牛真是小三，真抢了林岫的老公一样。 “操，我怎么遇不上这样的好事呢！”秃头邦德上下打量着林岫，“这妹子，水嫩水嫩的，”他眼里放出邪光来，“还看不住自己的老公？” 马斯洛不再说话，只是平静地打量着他。 “五千块，不还价。”邦德一下伸出五个指头。 “那先得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实力。”熊猫笑道。 “这个容易，你随便报一个手机号码。”秃头邦德一下笑起来，露出一口烟熏火燎的牙。 “嗯，”熊猫想了想，“189oo92xxxx。” 这是吴磊的手机号，他最熟，也最想知道这雏儿现在在哪胡作非为哪。 “五分钟。”邦德显得胸有成竹。 “大兴黄村东大街……”邦德的效率很高。 熊猫吡笑着拨通了电话，“嗯，公子，在哪潇洒呢？” “在准备考公……学得我头昏脑胀，”那这吴磊的声音很小，显然是在上课，“怎么想起我来了……” “你是在大兴黄村东大街，宇方大厦……”熊猫笑着装逼。 “猫哥，你也来了？……”电话好边传来吴磊惊奇地叫喊，“太好了，终于找到伴了……” 熊猫得意地朝马斯洛一笑，“开始吧。”马斯洛看看邦德。 第34章 开挂与开锅 “技侦完成定位了吗？” 张杰匆匆下楼，何柏然紧紧地跟在后面，他现在很享受这种待遇——后面不断拍摄的是于小玥的摄像机，这让他很有一种美国大片的即视感，好象他就是里面的主角。 刑警队长郑涛对这次行动很重视，特意又加派了一个组，并亲自联系定位区域派出所进协助。 车子轰然动，两辆车子快驶出刑警队，融入到沈南街头的车流中。 “还是芳华苑小区吗？”张杰戴着黄色射击用护目镜，恨恨地一拍方向盘，他嫌菜鸟何柏然的驾驶技术不够“猛烈”，又亲自充当起司机来。 芳华苑小区，就是他们查到的那个送外卖的小区，技侦也定位了这个小区，可是于小玥接到“情报”，他们又匆匆赶往皇家王朝酒店。 世上多少事，都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真相是如此接近，如果当初深挖下去，也不用跟在马斯洛屁股后面让人笑话。 “张哥，可是我们在提取的监控里没有找到那个外卖小哥去1o号楼啊！” 送餐地写的是1o号楼，可是送餐小哥根本没在1o号楼出现。 “他每天送一百多份，他有可能忘了，也有可能出了错，但定位是准确的，只要定位准确，那肥牛就跑不了。”张杰猛加油门。 这一切，都被于小玥拍进了镜头里，这种现场感强烈的气氛让她也变得心潮起伏，作为记者，第一次跟随警察破案，并且即将压倒林岫，取得第一手镜头，嗯，多拍些，能多拍就多拍些…… “你们到了之后就说是查水表的。”于小玥主动出着主意，警察自有自己的办法，不过，现在胜券在握，她心里很轻松。 “你多1o啊，这都过时了，就说送快递的。”何柏然也很轻松，今天，终于要压马斯洛一头，一扫这个夏天多日以来的阴霾。 张杰从反光镜里看看这一对青年男女，“不论查水表还是送快递，都不能让一个女人跟着。” “为什么？”何柏然和于小玥同时问道。 …………………………………………….. …………………………………………….. 马斯洛推开黄色的木门，慢慢走下楼来。 从昏暗的楼里出来，外面太阳的光线一下让人觉着很是刺眼，那种灼热感立马又笼罩了全身。 “宗主，五千块，就这么给他了吗？”林岫气不过，可是话一出口，她自己愣住了，这两天的功夫，她也学着熊猫称呼马斯洛为宗主了。 “你不是跑政法口的记者吧？”虽是农村出身，熊猫很大气，从不在钱上算计，他又掏腰包买了几支冰激凌，林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谢谢，下次我来。” “客气！”熊猫大气道，“谁请不是请，嗯，你觉着我们宗主会把钱白白扔出去？” “那怎么回事？”林岫不明所以，手中的冰激凌都忘了吃，流到了手上。 熊猫看到马斯洛已经打了一辆滴滴，他殷勤地招呼林岫到广告牌下站着，“小姐姐，过来，这里有荫凉。” 他笑着拿出手机来，林岫接着就笑了，手机中，那个秃头的邦德形象很是夸张。 “就凭这个，他就可以进去了。” “进哪？ “当然是公安局，”熊猫一掰指关节，“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这个是跑不了的，其他的嘛，只要审一审肯定是有的。” 这种半灰不白的私家侦探，所有手段肯定也是不光彩的，有些是见不得人的，这个，林岫多少也能猜到。 “这些人，你别小看他们，他们大大地狡猾，”熊猫看林岫感兴趣，作为一个资深单身狗，又白话起来，“这处案子，关键在取证，只要取证稍有放松，很多工作就白做了，他也能一口推翻…….” 熊猫的眼光突然有些直，林岫紫红的嘴唇舔食着手里的冰激凌，那姿态很投入，也很享受，却让熊猫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 “瞎看什么呢？”林岫白了熊猫一眼，转向了马斯洛。 宗主就是宗主！吃冰激凌都吃得这么斯文！ 他，象什么都不象是一个警察！林岫暗自笑道。 “下面的事交给警察吧，我们五千块不能白花，是不是宗主？”熊猫笑道。 “这个嘛，”林岫心里一动，拿出摄像机，“警察什么时候到？我录一下，这绝对是一个好的节目，一个有收视率的节目！” “你在这吧，宗主都走了。”熊猫一指前面，马斯洛已经朝一辆马自达走去。 林岫想想，立马收起了摄像机，嗯，象今天这样的套路可以复制，大不了下一次叫着熊猫一块复制一下得了。 “你们这是利用完人家，接着把人家给出卖了。”车里开着空调，林岫感觉自己立马进入了冰凉的世界，心情一好，就与熊猫开起玩笑来。 “他本身就是犯罪。”马斯洛也坐在后排，却与林荫保持着一定距离，看也没看林岫那双洁白如玉的双腿。 在老乌的要求下，他看了很多利用窃听窃照、伪基站、黑广播等途径非法侵害公民个人信息的新型犯罪案例，犯罪分子以这种手段犯罪，那我为什么不可能借他们的手再找出犯罪分子？ 马斯洛心里有些小兴奋，可是林岫却只道他不同意自己的话，有些不愉快，马上又道，“我说错了还不行，你们这叫假道灭虢！” …… 马自达在马斯洛的要求下开得飞快，不需寻找，他们到时，芳香苑小区1o号楼下已经停了几辆警车，一群身穿蓝色制服的人如临大敌，整个小区的人顶着毒辣辣的太阳都在看热闹。 “他们，找到了肥牛？”林岫心里一沉，无助地望着马斯洛。 她现在自己可能还觉察不到，她已经把马斯洛当作了主心骨，一个女人再坚强，也需要男人的臂膀。 “找到了就带走了，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车辆在这里。”马斯洛笑道。 “宗主，他们也是通过定位找到了这里，他们比我们还快。”警察有专门的技侦，马斯洛却没有这样的条件，只好找了私家侦探。 “有用吗？他们找到肥牛了吗？”林岫不屑道，人群中，她也看到了于小玥，正兴奋地拍着。 马斯洛礼貌地跟司机说声谢谢，“那麻烦给个好评啊。”司机客气道，“敢情你们是人民警察。” “放心吧，好评肯定给你，差评都给他们俩。”熊猫笑着指指人群中的何柏然，又指指于小玥。 何柏然显然也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马斯洛，他惊讶地看看张杰，张杰摇摇头，嗯，在没有技侦支持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熊猫嘲笑道，“区队长，有技侦在也没抢到我们前面吧，我怎么觉着人家宗主的人生象开挂，你的人生象开锅啊！” “熊猫你什么意思？”何柏然的一张脸都红了，这个家庭出来的人，自尊心很强，又当着这一干警察的面儿，熊猫说损他就损他，让他感觉很丢份儿。 第35章 我的节目我作主 “张所，您的糖醋鲤鱼我什么时候能吃着？” 派出所带队的正是瘦老警，他也认出了马斯洛，烟屁股一扔，手就热情地伸了出来，“小马，暑假了也没回家？”说完，他回头招呼着与自己同来的派出所的同事，“这就是那天抓到李河的小伙子，我还欠他一顿糖醋鲤鱼呢，这赶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晚，今晚就可以，嗯，大家一块。” 一众派出所民警都在打量着马斯洛，那样子有好奇，也有怀疑。 “你，就是张学友演唱会抓住那个逃犯的学警？”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警看看马斯洛稚嫩的脸，听说过赵局长直接“预订”了这个学警，可是第一次见到真佛还是感觉惊讶。 “抓得好，那小子太猖狂！” “不是你的话，我们可让外省的兄弟笑话！” 警队是一个视荣誉为生命的地方，如此嚣张放肆地挑战警察，为了荣誉为了尊严也要现场把他绳之以法，也难怪赵建国现场下达必杀令。 “小伙子长得真精神，对，我记起来了，是你，一枪击毙了那个外院的绑架犯！” “小伙子，好枪法。” 枪，都是有后坐力的，瞬间拾枪，瞄准开火，这枪法，得多少子弹才能喂出来啊。 下车到现在，马斯洛只说了一句话，却俨然已成了现场的中心。 可是，案子只是过渡，也毕竟已经过去，再能夸的显然就是马斯洛这个人了。 “小马长得精神，长得象那个…….”看来张所不看电视，也没有时间看电视，他可不认识什么宗主。 “嗯，长得象那个谁，对，象胡歌！” …… 一时间，派出所的民警没有人关注案子了，都关注起马斯洛来，刑警队的皱眉往这里看了看，打招呼并不奇怪，谁还没有个亲朋故友呢。 何柏然看着与一群派出所民警打成一片的马斯洛，脸更阴了。 “你们这是…….?”张所很有分寸。 “我们跟着记者过来的，找一个叫肥牛的女人。”马斯洛立马把林岫推向了前台。 瘦老警眯缝着眼睛，看看马斯洛又看看那边的林岫，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小马，你还没毕业吧？” 瘦老警话里有话，没有毕业按理说你是不可以查案的，可是警队这个地方，能人效应突出，他当然不反对这个机灵的小伙子参与。 因为，现在，无论是刑警队还是派出所，都陷入两难。 刑警队技侦定位在芳华苑小区，前面摸排的情况还有往1o号楼这里送餐的记录。 他多少也明白这种定位，误差不过五到十米，可是挨家挨户把门敲碎了，就是找不到人。 派出所已经联系1o号楼所有出租房屋的业主，希望能找得到线索。 “张所，不行的话，进门搜查吧。”张杰道，“我申请搜查令。” 瘦老警没有说话，进门搜查，如果找到还好，如果找不到，你们刑警队拍拍屁股走人，派出所可是整天与社区打交道，还不让人戳我们脊梁骨，我们的活儿还干不干了? 他下意识地寻找着着马斯洛，“哎，小马呢？” 安保那几天，他跟着这些年轻人学会一个词——锦鲤，马斯洛在他心目中，就是那条锦鲤。 可是，现在马斯洛正走到林岫身边，张所看看他们，这俊男靓女倒很般配。 “岫子，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于小玥很热情，笑着递过一瓶矿泉水来。 正要给你打电话，下面的潜台词就是你就来了！ 这是谎言，典型的中国式的谎言。 林岫笑着打断她道，“是吗？那谢了，不过，你不用打电话我也能找到这里，”她举起摄像机，“我的节目我做主，谁也抢不去。” 熊猫也笑着凑过来，不过，他的火力点落在了何柏然头上，“区队长，你们有技术支持，还是没抢到我们前面啊，”他指指自己的脑袋，“知道这是什么吗？思维的子弹！嗯，让子弹飞一会儿……” 啪—— 他以手作枪比划着，嘲笑着何柏然的技术也比不过他的大脑。 “就你，还思维的子弹？”何柏然很不屑，他很疑心是张杰透露了消息，张杰与马斯洛两人一起参加过全国公安院校射击大赛，“你们怎么知道的？” “保密。”熊猫故意逗他，看他越想知道，那就越不说。 “走了，小姐姐，人生就象卫生纸，没事尽量少扯，跟这些人扯些没用的，有啥意思。” 于小玥看看熊猫，“你谁啊，有你说话的份吗？” 林岫刚想替熊猫扎台，熊猫却根本没理于小玥，“人家有背景，你有背影，什么时候你的背影别人都追不上，那就真成了名记了。” 这句话没毛病。 于小玥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林岫捂嘴转过身去，再不转身，她好怕自己笑得太开心。 这一天下来心头那点不愉快，让熊猫这么一整，立马烟散云消了。 “猫啊，你这张嘴，真适合当记者，这嘴皮子溜！”林岫悄悄竖了竖大拇指。 张杰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明理人，他知道，两帮人明里暗里在比，于小玥采取了不光彩手段，现在让人当面硬怼，一句话说不出来，那脸气得怕是要憋出内伤。 一众刑警也都在笑，派出所的人也笑，就是那个老警也笑道，“我们当警察的嘴皮子这么利索的真不多，到派出的当个民警绝对是一把好手。” 派出所面对的净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的小事，调解工作是少不了的，正需要一张利嘴。 可是笑归笑，人还得找，案子还得破。 这里实在找不到人了。 虽然下单的目的地就是这里，可是监控里有外卖小哥的身影却没有肥牛的身影。 肥牛的照片已在警务通里，可是照片指认，居民都说不知道，没见过这人。 刑警队的技侦定位也在这里，就是那个私家侦探也定位在这里。 真奇了他妈的怪了，人呢？ 第36章 一步之遥 现在，和时间赛跑。 两个小时悄悄过去了，可是距离张杰与马斯洛两帮人一前一后到达这里，也不过十几分钟。 如果肥牛不在此地，那她极有可能潜逃，他们徒劳无功地蹲守排查，那只能给肥牛创造潜逃的机会。 下午2点32分。 张杰看看瘦老警，瘦老警却默默抽烟，现在谁也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派出所毕竟是配合刑警队，张杰拿起手机给郑涛打电话汇报，“郑队，我们没有找到肥牛…….” 郑涛那边一句多余的话没有，“我马上到。” 张杰知道，他手头上还有一件案子，已经两天三宿没合眼了，这个自己以为手到擒来的案子再次占用队长的精力，他有些羞愧。 僵局，无言的僵局。 张杰打完电话之后，现场陷入了一片沉闷，再没有马斯洛到来时的轻松。 “张所，你看，我们先分配一下人力。”烈日下，张杰的嘴唇异常干燥，可是矿泉水已经拧开，他都没来得及喝，“你们负责1o号楼，力争每家每户都走到，小武和小丁守住大门，我们…….” 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杰马上接起电话，“好，好，马上通知交警进行拦截，我们马上过去。” 他放下电话，开始召呼同伴，“刘云，你带人赶到建国寺，上次在那辆面包车出现了。” 这辆面包车，上次在那个徐院长那里逃脱，现在重新现身，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下午2点4o分。 刘云带着两个人匆匆而去，刑警队家里了没人了，人人手上都有案子。 张杰布置完成，他看看马斯洛和熊猫，又瞅一眼何柏然，“你们三个一组，配合小林走访9号楼。” 9号楼与1o号楼相邻，张杰的搜索范围不断扩大。 现在，距离肥牛从牙科医院逃脱已经过去接近三个小时，希望越来越渺茫，但是，家里的技侦却一直在提示，定位仍然是芳香苑小区。 何柏然看看马斯洛，马斯洛正在1o号楼东侧的道路上慢慢走着。 “这能找得到吗？”马斯洛的样子，对女人一幅拒之千里的表情，让林岫不想主动招惹他。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手机一直在这里，人早跑了？”林岫轻声道。 “看这架式，有可能，张杰啊，悬。”熊猫小声道，“他拿钢叉还凑合，破案还差着火候，是不是区队长？” 何柏然不答话，他看也不看熊猫，直接朝临近的9号楼走去。 “宗主在干嘛呢？”熊猫提示林岫道。 天气依然炎热，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去，家里与外面就是两个世界，在这晒化了的马路上来回踱步那简直就是把自己烤熟的节奏。 林岫看看马斯洛，只见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匀称，似乎在用步子丈量着什么。 “步测前方的楼距，后方的楼距？”林岫看看马斯洛，从包里拿出遮阳伞，想了想递给熊猫道，“去。”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熊猫笑了，见林岫着恼，马上改口笑道，“我们还用得着这个？！…….”可是说归说，他还是拿着伞走过去。 吱—— 郑涛的越野车一路从外面开进来，堪堪地擦着熊猫，车子猛地刹住了，接着，戴着墨镜的郑涛就从车上跳下来。 熊猫吓了一跳，却不敢骂，只能小声嘀咕着。 “什么情况？”现场除了马斯洛就是熊猫，刑警队和派出所的人都进楼了，郑涛问也只能问他们二人。 “张哥重新展开摸排。”在谁面前，马斯洛的表情都一样。 郑涛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多问，“张杰呢？” 看着郑涛向楼里走去，熊猫立马凑过来，他一抹头上的汗水，身上早已湿透。 派出所的民警和刑警队的人都进了楼，小区的路面上只有几辆警车在烈日下的照射下静默地停着。 “宗主，休息一下。”熊猫笑道，亲自给马斯洛打着伞。 马斯少一皱眉，两个大老爷们打着一把女生用的太阳伞，感觉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 1o号楼前面是一处小花园，小花园把整个芳香苑小区隔成了南北两区，林岫和于小玥没有上楼，见警察上楼，两人都选择坐在小花园里，可是二人却各看各的手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马斯洛慢慢走到一棵树下，手里的钢镚仍在不断地跳舞，林岫不由站了起来，于小玥不知为什么也站了起来。 “我知道肥牛在哪里了。” “在哪里？”二人都急切地望着马斯洛。 “嗯，那里。”马斯洛指指前方。 下午2点52分。 马斯洛指了指小花园处的一处围墙缺口，“这里，从这里很容易翻过去的。” 芳香苑小区1o号楼属于小区的最东侧，与芳香苑小区一墙之隔的是芳华苑小区，两个小区都是一个开商开，中间却隔着一堵墙。 刑警队的技侦定位的误差在5米到1o米之间，1o号楼加上围墙与邻近小区的距离也就在1o米左右。 熊猫一掰手指头，“mmp，我过去看看。” 不用多好的身手，围墙的缺口已经很矮，直接可以跨过去，就是林岫与于小玥这样的女生，也毫不费力地踩着这段断墙，一跃而上。 “你好，大爷，请问，您见过这个人吗？”一个大爷拉着一个小女生刚好从一单元楼里走出来，看样子是去上辅导班，林岫调出摄像机里肥牛的照片，直接过去问道。 于小玥也热切地望着大爷了，大家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尽快找到肥牛。 “这个姑娘，”大爷抬头警惕地打量着几个人，“你们找她干嘛？” “我们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过来看看她。”林岫乖巧地笑了。 “噢，她住五楼。” 马斯洛手里的钢镚又旋转开来，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 “我就说嘛，你是一条锦鲤。”自从学会了这个词以后，瘦老警活用活用，也不知用在多少人身上，但在他心目中，马斯洛是第一锦鲤！ 嗯，今天这个场景与那天抓捕李河可太象了，瘦老警看看郑涛，郑涛一脸严肃。 张杰看着眼前的这座楼，芳华苑与芳香苑，一字之差，两座楼也是一墙之隔，可是在小花园处有一缺口，只个小区可以自由穿梭。 “郑队，我看得不仔细。”张杰主动检讨。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上。”郑涛一挥手。 看着张杰与派出所的民警快上楼，阳光下，马斯洛还是那幅淡淡的表情，脸色平静，目光如水。 “看到了吧，什么叫天才，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灵感，加百分之一的汗水。”看着郑涛和张杰的背影，熊猫小声调侃着。 第37章 中毒！ 如临大敌。 张杰与派出所的民警静悄悄地上楼，这个时间，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楼道里静悄悄的。 “宗主，只有一步之遥啊，”林岫回头看着那堵残破的围墙，“如果一直在1o号楼寻找，那肥牛溜了我们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肥牛没溜？”这么大的阵势，马斯洛根本不抱希望，肥牛完全有可能把手机扔在屋里，自己已经潜逃。 “宗主，我知道了，怪不得监控里没有肥牛？”熊猫也凑过来，“1o号楼的监控都是装在围墙上的，都往西拍摄，肥牛站在这围墙缺口上就照不到她，如果拍到她的话也要芳华苑小区的监控才能拍到。” 马斯洛淡淡一笑，“上去看看吧。” “宗主，要不是我们，根本找不到这个肥牛，哼，要不是张杰和这个于小玥，肥牛也不会跑丢，还有，这次，要不是你，还是找不着…….” 一边上楼熊猫一边唠叨，马斯洛突然停了下来，“猫哥，你的体重减下来了？” 警院的体重都是有标准的，重是不能毕业的，熊猫立马笑道，“还差着那么一点点，不是还有一年吗？” 五楼。 门被敲了无数遍，可是没有人开门，“撬！”瘦老警果断命令道。 门很快打开了。 这是一处三居室，很干净，屋里开着空调，很是凉爽，但空气中却好象有一种怪味。 进了屋，瘦老警喊了几声，可是却没有人应答。 跟在刑警和派出所的民警后面，马斯洛也进了屋，林岫早拿着摄像机拍摄起来。 嗯，这是典型的女人住的屋子，马斯洛看看茶几上的一份炒年糕，好象买来还没来得及吃，他顺手拿起一本书来，仔细地翻着书中的每一页。 突然，他的手停住了。 林岫已经到了里面的卧室，大卧室很干净，也很温馨，她打开卧室的窗，窗台上放着一盆盆多肉，瓷盆很精致，也很好看。 啊！ 跟在她后面进入卧室的熊猫突然叫起来，声音很是恐怖，“宗主，宗……” 他这一声喊，把所有的刑警和民警都喊了过来，马斯洛赶紧合上手中的书，看到卫生间里的景象，他的脸一下变得惨白。 只见肥牛静静地躺在地上，瞳孔扩散，嘴唇青紫，已经没了呼吸。 ………………………………… ………………………………… 红蓝色的警灯很快在烈日下排成一排，黄色的警戒线已经拉起，几个身穿白大褂的法医快步上楼。 肥牛的尸体很快抬走了，林岫和于小玥都是一脸戚戚然，这个巧笑倩兮的女子，上午还与他们谈笑风生，还与他们斗智斗勇，可是仅仅三个小时过后，便香消玉殒，魂归天外。 “你们有思维定势，定位在1o号楼，但也是有距离误差的，”郑涛在训斥着带队的张杰，他看看马斯洛，仍然在卫生间里，不知在里面干什么，“柏然，你在警院是区队长吧，马斯洛是团支书吧，在这一点上，多跟人家学学。” 直男队长毫不留情面，让本来在这个夏天热得汗流浃背的二人更加出了一身汗。 “知道肥牛为什么半道跑了吗？” “为什么？”张杰疑惑地抬起头，又不忿地看看于小玥，所有人都以为是于小玥的鲁莽造成肥牛的警觉，熊猫这样认为，林岫这样认为，张杰也这样认为。 “你们从皇家王朝酒店就被人跟踪了。”郑涛拿出手机来，那辆轿车就跟在他们的越野车后面。 看着张杰懊恼的样子，郑涛反而很冷静，嗯，这个案子有搞头了，肥牛的死，绝对是不正常的，那为了非法买卖卵子而去杀人，那这件案子背后要好好挖一挖。 可是这个肥牛，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 他杀不象，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自杀也不象，也没有服用的药物。 郑涛走近马斯洛，“这个肥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顺手递了一支烟给马斯洛。 “谢谢郑队。”马斯洛笑了，郑涛与鲁凤鸣，两人在一块的时候，那烟是不能断的，屋子里很快就会象着火一样。 “郑队，我不抽。” 可是郑涛的手一直伸着，马斯洛没有办法只好接了过来。 “法医的检测结果两小时以后才能出来，”目前为止，肥牛是惟一知道的犯罪嫌疑人，可是肥牛一死，案子想往下挖都没法挖，“你与肥牛接触得最多，你认为她是自杀还是他杀？” 马斯洛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那个低眉浅笑的女子，他摇摇头，“给我的感觉，她不会自杀。” “那她是怎么死亡的？”郑涛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三天没有休息，脑子有些乱。 “队长，你到车上睡一会儿吧，我们还在追查那辆面包车，家里看有没有另外的线索。”郑涛看看张杰，他什么话也没说。 本来有关卖卵的案子一直是在外围调查，他这才交给张杰，可是张杰老是跟着马斯洛屁股后面跑，嗯，他决定，换人！ 一定要把这个毒害女学生的犯罪团伙一扫而净！ 马斯洛没有休息，他仍留在肥牛的卧室里。 “宗主，走吧，”林岫与于小玥都已经赶回去，无论肥牛是死是活，她们只要结果，只要有结果就可能做节目。 “我在想，肥牛，怎么会死了呢？” 这个眯着眼睛一脸浅笑的女子，她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 马斯洛轻轻地又走进洗手间。 洁白的水盆上，整齐地摆放着女人常用的化妆品，他拿起其中的一瓶看了看，嗯，这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子。 爱美就代表着爱生活，就对未来有期许，她，不会轻易自杀的。 法医已经把这里的牙膏等东西都带了回去进行化验，马斯洛四处打量着，好象这里还有肥牛的呼吸和温度一样。 卫生间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就是在肥牛倒地那里画出一个身体的轮廓，马斯洛看看这并不大的卫生间，嗯，他的目光落在了马桶上。 哗—— 他一按马桶的冲水按钮，马桶马上流出蓝色的水来。 蓝色？ 水流渐渐停止了，马斯洛又一按按钮，蓝色的水流又一次喷涌而出。 马斯洛慢慢拉开水盆下面的柜子，果然，他要找的东西静静地躺在那里。 “宗主，你要上洗手间吗？”熊猫听见水声，从外面走了进来。 “告诉郑队，我知道肥牛怎么死的了。” “怎么死的？”熊猫惊讶道，可是他很快恢复平静，对于马斯洛的表现他早习已为常。 “中毒！” “郑队，我知道肥牛的死亡原因了。”马斯洛走到外面的车上，还是那幅沉稳如水的表情，郑涛手里一抖，烟灰直接掉在了身上。 第39章 女刀客 刑警队法医鉴定中心。 “卢霞，怎么样？” 郑涛匆匆而入，年轻的女法医卢霞和助手正在解剖一具男尸，查明他的根本死因。 瘦弱白净的卢霞穿着白色的解剖衣，戴着口罩和手套。在解剖台前，她不再是温柔和气的女警察，而是稳准狠的“女刀客”。 “正在做毒物鉴定。”卢霞看看郑涛，身旁的女助手取出尸体标本，准备做病理取材。 卢霞看看郑涛，他好象没有看到眼前的血肉分飞似的，还是那一贯的冷酷严肃，“从尸体看不象是因病猝死，我们分析是中毒死亡。” “嗯，我们也初步怀疑是蓝泡泡惹的祸。”郑涛道。 “蓝泡泡”其实是一种洁厕产品，一般放在冲水马桶的水箱中，主要成分是盐酸。 “肥牛是个爱干净的女人，马桶冲水之后，马桶内还会残留一些盐酸，我们又在洗手盆下面的柜子里现了两片名为“健之素”的消毒片，”健之素，这是一种含氯的强氧化剂和氯化剂，“如果在不足3平方米的小小卫生间里，认认真真地刷几分钟马桶，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郑涛大声说道。 卢霞摘下手套和口罩走了出来，两个助手在做着最后的清理和尸体打包。 她诧异地看着郑涛，“蓝泡泡以及家庭常用的洁厕灵等，主要成分一般是酸、表面活性剂、香精、缓蚀剂等；而健之素以及84消毒液等家庭常用的消毒产品都含有氯，两者混合之后会产生氯气。” “嗯，嫌疑人卫生间面积小，而且没有窗户，空气流通性差，如果肥牛一直在吸入氯气，而且剂量已经导致她中毒，就有可能出现急性肺水肿。”郑涛笃定道。 “完全有可能，年轻人机体反应度快，中毒症状来得也快。”卢霞诧异地看看郑涛，对化学有研究，好象不是那个她心目中的队长。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初步断定，肥牛因氯气中毒，导致急性肺水肿，造成全身衰竭而死？” 卢霞惊讶了，忍不住了，“队长，行啊，干了我们法医的活儿，难道当了队长进步这么大？” 嗯，郑涛不置可否，他把墨镜腿咬在口里，推门而出。 “卢主任，毒物检测结果出来了，”一个助手拿着报告匆匆而来，“是氯气中毒引起的急性肺水肿。” “那快拿给郑队。”卢霞望着窗外郑涛的越野车，这人啊，还真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 郑涛看着放在桌上的结果，待法医走出去，他才拿起电话，“你小子说对了，是氯气中毒。” “那是因为她不知不觉中毒还有人故意害她中毒呢？”电话那边，马斯洛道。 郑涛站起来，“如果提前把消毒片放进水箱中，那就有可能是有人让她中毒。” “郑队，厉害啊。”卢霞推门走了进来，“现在对化学也有研究？”郑涛的专长是什么她是清楚的，两人年龄相仿，几乎是同一时间进的刑警队。 郑涛站起来，“我肚子里有几两墨水你还不知道？嗯，是一个警校生分析出来的……嗯，我马上要到总队开会。” “总队？” 卢霞看着郑涛，郑涛并不是那种专破疑难大案的刑侦专家，作为一个区刑警队队长到总队开会，那是有涉及到鼓城区的大案了？ ………………………………………….. ………………………………………….. 山海省刑事侦察总队。 副厅长、总队长张任侠并没有出席今天的会议，在山海省，刑侦总队和交警总队是高配，都是副厅，张任侠还兼任警察学院的院长。 当郑涛走进会议室，会议室里已是烟雾腾腾，看来会议已经开了一阵子，这是临时把他喊来的。 郑涛扫了一眼会议室，总队副总队长王凯主持会议，沈南刑侦支队支队长李耀光赫然在座。 王凯是属于那种留学归来的学院派，文质彬彬，一身得体的警服穿在身上，儒雅中透出英武之气。 李耀光指指大屏幕，会议继续进行。 “韩国尔警察厅“cyber犯罪搜查队”近日查获一个在国际网络上开设买卖卵子的社区，该社区将包括研究生、大学生及家庭主妇所提供的卵子转售给韩国不孕夫妻、甚至RB女性……” 郑涛正襟危坐，黑暗的会议室里，只有投影仪的光芒不断闪动，让他的脸孔看起来阴晴不定。 “这个一个牟取非法暴利的非法交易卵子集团，韩国警察厅已经开始立案调查，暂且对其中一名收取中介费的柳某羁押法办，对提供卵子的六名女性采取不拘押立案措施……” 投影仪上的照片翻了过去，“啪——”郑涛点燃一支香烟，当他再抬起头来时，香烟就忘记了往嘴里塞。 大屏幕上一个女人，嗯，这个女人在张学友的演唱会惊鸿一瞥地现身后，就入泥牛入海再也找不着了。 王凯继续道，“令人震撼的是，韩国警方在调查此案中，自柳某处查获一本“会员名簿”，记录曾提供过卵子的12249名女性的名单，其中包括居住在韩国各地的大学生及家庭主妇。”他扫视会场，“我们国家的一些大学生和女白领也出现在了这个名簿中…….”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这样的案子还是闻所未闻，虽然接触到这样的案例，但是没想到背后是这样一个庞大的跨国犯罪集团。 郑涛仔细听着，这个数字到底是多少，可是王凯并没有说，“有人说有需求就是合理的，黄赌毒都有需求，这也是合理的吗？！这类建立在伤害女性的基础上犯罪行为，必须严厉打击！” “韩国政府已于元旦开始，正式实行了“有关生命伦理暨安全的法律”，严禁买卖卵子，我国卫生部也有相关的法律…….” 王凯一回头，“这个女人，是这个韩国犯罪集团在我国的代理人，据查，此人就在我们山海省活动，可是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更多的相关资料……” 郑涛猛吸一口香烟，烟没抽完，又被他狠狠地捻灭在烟灰缸里。 大屏幕女人笑得很好看，那双眼睛很是迷人，让这些经过血与火历练的刑警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咳——” 李耀光一声咳嗽，“对非法买卖卵子的打击，我们沈南市已经在进行，我们鼓城区刑侦大队已经破获了几起这样的非法行医案，这几起案子背后是否与这个女人有关联，还有待求证。” 他看看郑涛，“相关的案子你讲一下。” 第40章 全城通缉 “呃，人家在里昂的国际刑警组织待过，是镀金回来的。” 出了会议室，李耀光边走边比划，刑警这一行，能人辈出，做到支队长这个份上，那可是凭着一件件案子、一个个几等功累积上来的，现在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小子在他跟前得巴得巴，会上他不说，可是会下，他忍不住要几句牢骚。 郑涛看看李耀光，这是一个从基层派出所长一路成长起来支队长，猛将于卒伍，刑警这一行也讲究这个。 “李支，我们跟人家比，都是野路子。”郑涛拿出烟来递给李耀光。 李耀光很赞同这个说法，可是他却没接郑涛的烟，他眼睛一瞪，“跟我哭穷是不是？刑警队是清水衙门，你的工资也不至于抽这烟吧！” 郑涛笑了，“我刚毕业时，这白元帅是五块钱一盒，现在十块了，我就爱抽这个，劲大。” 前阵子抽的不审玉溪呢，李耀光话也不说，径直朝车子走去，郑涛赶紧跟了上来，后备箱打开了，李耀光拿出一条烟扔给郑涛，自己转身上车。 “这个案子，镀金生看好你们鼓城分局……”李耀光话里有话。 王凯从法国回来，就直接到了总队任副总队长，正处级。 在总队，副厅长、总队长兼警察学院院长张任侠不管事，王凯就是实际掌兵之人，这个案子他亲自抓，也是想案立威，借案扬名，借案子动一下动各市的支队长。 李耀光的意思，郑涛听出话来了，埋怨他把案子接过来。 “支队长，我们前面办了几个案子，有一个案子直接牵扯到这个女人，张学友演唱会，我在指挥中心见过这个女人，可是当时李河挑衅警队，所有的警力都压在这上面，我再没有见到这个女人…….” 郑涛边说边思忖着，李耀光点上一支烟，眼睛半闭似睁，这是他遇到案子思考时的典型表情。 “后面外院那个那个劫持案，也涉及到卵子买卖，再后面理工大的一个男生引出了一个假冒的徐院长，我们又知道了肥牛……” “肥牛？谁是肥牛？”李耀光突然睁开眼睛，郑涛来了就开会，还没来得及汇报。 “这个肥牛也是一个韩国人。” “韩国人？”李耀光兴在郑涛的腿上一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嗯，在她的住所，我们现，茶几上的饭是韩国的炒年糕，还有，她叫的外卖当中，韩餐占了很大部分；在她的卫间里，我们现了韩国化妆品，还有，卧室里还有韩文书籍。” “怪不得你小子敢于请缨，这是胸有一根棍啊。”心情大好，李耀光开起了玩笑，他偏不说胸有成竹，偏不去拽文。 “我们在与她接触的过程中，现她从来不用语音，大概也是想掩饰她的韩国人身份。” “好，那就抓紧破案，给镀金生看看，我们沈南刑侦支队的效率。”李耀光笑了，“看来烟还是给少了，不过，放心，破案之后补上。” “李支，我还没说完，”郑涛可是个耿直汉子，他略微踌躇，“这个嫌疑人，肥牛，死了。” “死了，”李耀光大怒，他的眼睛一下睁开了，“郑涛，你逗我玩是吧！”他一把夺过郑涛手里的烟，重重地又砸在郑涛腿上。 “李支，我们一路跟踪肥牛却把人跟丢了，我们的人找到她时，人已经死亡…….” 李耀光冷静下来，“嗯，有意思，这是有预谋有组织地犯罪，这杀人手段，也有点意思，那肥牛的上线是谁，是这个女人吗？” 他说的这个女人，郑涛知道，就是大屏幕上显示的女人。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查，这个案子，就以我们支队为主，以你们鼓城区大队为主，”李耀光眼睛霍地睁开了，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可是眼睛睁大，则精光四射，杀气毕露。 “我们都是老队长带出来的，嗯，看不起我们这帮土八路，我就要这个喝过洋墨水的镀金生见识一下什么叫刑警！” 郑涛笑了，罕见地笑了。 “镀金生给你们的期限是两个周，我给你们的期限是一个周。”李耀光道，“一个周之后，我要见到这个女人。” 汽车驶过训练场，驶过一排排粗大的行道树，驶出大门，驶出了总队。 总队的窗户上，那个英武挺拔的身影才悄然离开窗前。 …… 鼓城区刑侦大队一排忙碌，郑涛坐在椅子上，张杰在白板上画着关系图，又用磁石把一张张照片粘到上面。 “从现在开始，手头的案子暂且放下，”郑涛站了起来，铜铃大的眼睛扫射着手下的热血汉子，“我在总队立了军令状，在支队长跟前立了军令状，一个周内，拿下这个女人。” 肃杀的会议室一下笑爆了，郑涛自己也笑起来。 女人的照片已经粘贴上去，正对着这一干刑警妩媚地笑着。 “刘云，负责追查车辆，包括徐院长那个试验中心出现的面包车，还有跟踪张杰的轿车…….他们的车，肯定不是从韩国带来的，大概是在二手车市上买的，他们犯罪之前是一个心态，犯罪之后又是一个心态，买车时还没有犯罪，那就不会那么谨慎，肯定就会留下线索……” “小芳，对接出入境管理处，查找这个女人…….” “张杰，再提审那个理工大的大学生，还有那个假冒的院长……” …… 郑涛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嫌疑人关系图跟前。 钟毓秀、刘雨虹……这些女孩明显都是受害人。 再往上一级，是刘欣、渣男、刘大夫…….这些人明显又是一级，是掮客，是介绍人。 再往上一级，尹世锋、徐院长……他们负责打针促排，明显又是一级。 再往上走，就是这个肥牛了。 郑涛在肥牛的照片前盯了三秒，又把目光移到那个漂亮女人的脸上，嗯，这个女人与肥牛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他点燃一支烟，半天才想起好象忘记了点什么，可是直到一枝烟熄灭，他也没有想起来。 “队长，那我们走了。”何柏然跑到跟前汇报道。 “嗯，去吧。” 见到何柏然，郑涛这才想了起来，嗯，那个警校生，帅如胡歌的警校生，现在在干嘛呢。 郑涛掏出手机，却又慢慢放下。 不管他了，郑涛转过身来，毅然吩咐道，“联系支队，把这个女人的照片到每个分局，每个派出所，每个警民联系点，到每名民警的警务通上，一有情况，立即上报。” 他略一停顿，“下面，全城通缉！” 第41章 名利场 谈笑有美女，往来皆俊男。 “哟，哟，哟嗬，这么多漂亮的小姐姐，这都是当家花旦啊！” 走进都市频道的大厅，熊猫禁不住啧啧感叹起来，窗明几净，优雅别致，空气中仿佛也熏染着时尚精致的气息。 “我瞅瞅，林岫小姐姐在哪里？” 迎面的墙上，是一排大大的照片，俊男靓女都有，许多还是这个省家喻户晓的名人。 电视台就是一个名利场，如果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那这个江湖里每天都在上演着战争，这个墙上也不例外。 马斯洛看看他，“这是主持人的照片，林岫还是个出镜记者。” “嗯，电视台也有三六九等，林岫小姐姐看来级别不高。”熊猫分析道，“不过，宗主，人家专程请我们过来，说是领导要谢谢我们，你说，他们会怎么谢我们呢？……” 马斯洛也在看着墙上的照片，不时打量着身边走过的红男绿女，一个个花枝招展，衣着时尚，精英范女王范十足。 在这里，大家明里暗里都在比着身价，最直观的就是比穿名牌、比住豪宅，比开豪车，这些似乎也成了一个人价值的体现。 许多女人的目光在他脸上打量着，有的则直接以手捂嘴作出惊讶的表情。 “你觉着一个出镜记者，会怎么样谢你？”马斯洛淡淡道。 林岫在他眼里，是属于那种刻苦拼搏，从底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往上爬的女人，其间辛酸可能不足为外人道 “斯洛，熊猫，”电梯的门开了，林岫早已等候在电梯口，她满面堆笑，“欢迎。” 那只素手就伸了出来，熊猫赶紧抢在马斯洛面前把手递了过去，却感觉林岫的手指只是在自己的掌心里一碰，接着就收了回去。 得，这也成了，与电视台的美女记者握手，暑假回来也可以在大灰狼和喜羊羊跟前好好吹一吹了。 “我们主任在里面等着呢，这次真要谢谢你们啊。”林岫面露感激，又低声道，“晚上请你们吃饭，地方你们挑。” 马斯洛看看她，这个地方，象林岫这种家境的女孩，要想出人头地，不想走邪路，除了努力别无他途。 林岫推开一扇玻璃门，轻轻道，“请进。” 这是一间会议室，里面几个中年男女看到他们，都笑着站了起来，一个中年男人看看马斯洛，热情地站了起来，“这就是两位神探？” 马斯洛看到于小玥也笑着地从外面跟进来，“岫子，两位神探怎么称呼？” “马斯洛，郭葆葆。”林岫看看中年男人，“这是我们记者部的崔主任。” “坐坐，”崔主任很热情，白净的脸上一幅黑色眉线框眼镜，“岫子和小玥都跟我汇报了，感谢你们见义勇为，出手相助，对了，我听岫子说，你们都是警校生？” 马斯洛笑着点点头，熊猫也学着马斯洛的样子变得矜持起来。 崔主任很健谈，从那个假冒的徐院长开始，说到了渣男，说到了那个女客户苏姐，又说到了肥牛，“拍得很精彩，也很令人心惊，但要一条还是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的协助……” 马斯洛静静端起面前的水杯，熊猫受宠若惊，“崔主任，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于小玥朝着他妩媚一笑，熊猫手一抖，杯里的水洒了出来。 “小马，小郭，片子正在做，但我始终觉着一个案子太过单薄了，我们这里还有一起这样的案例，是另一个记者在做，也联系到了象那个肥牛一样的中间人，下面，你们认为怎么才能顺藤摸找到中间人，甚至取卵的地方？” “还是要有一个女生假装供卵，然后引诱他们见面。”熊猫抢答道，“ 崔主任点头，以示赞赏，熊猫脸红了。 林岫道，“这个圈子怕是存在关联吧，肥牛死了，我想，是不是都会提高警觉？” 崔主任不置可否，却盯着马斯洛。 马斯洛看看一脸关切的林岫，“一个女人一生只有4oo至6oo个卵泡会成熟排出。供卵者最多只能供卵五次左右，否则无法确保卵子质量。这意味着，中介需要不断更新供卵者。只要有需要，非法买方还是能够见面的。” “那就有机会？”崔主任看看大家，目光在于小玥落在林岫身上。 “不过……” “不过什么，有问题你就直接说。”崔主任很大气地道。 “不过，你们好象手头上并没有别的案例，因为你们一共派出了两组记者，”马斯洛看看林岫与于小玥，“你们也根本不是要找到谁，而是要找到那个取卵地方。” 崔主任脸色一变，他看看林岫，林岫一脸不明所以。 “确切地讲，你们是要找到肥牛背后那个取卵地方，这样你们的节目才完整。”马斯洛轻轻道。 “而你们想不出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所以就想借助于我们。” 熊猫惊讶地看看马斯洛，又看看一脸红云的林岫。 “嗯，是这样吗？”崔主任有些尴尬，他似在自言自语，又象是在提示林岫，林岫一脸茫然，看来她根本没有参与会议。 “我提醒一句，肥牛已经死了，这里面的危险不用我再提醒，”马斯洛看看林岫，“案子与安全比起来，后者更重要。” 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这是那个干了一辈子刑警的张任侠院长在动员大会上亲口说的。 马斯洛站了起来，熊猫也站了起来，“你们不是想让林岫再去一趟吧，”他指指会议桌上，“你的杯子里的水，已经没有茶色了，烟灰缸里尽是烟灰烟蒂，我们进来之前，正在开会研究吧？研究不出来，就让林岫给我们打电话。” 崔主任的脸沉了下来，于小玥却幸灾乐祸地看着林岫。 “好吧，是这样的，我承认，那怎么才能……我……” 崔主任的话没说完，马斯洛已经走了出去，熊猫把水杯往桌上一顿，水洒了一桌子。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崔主任的脸都黑了。 …… “斯洛，宗主。” 林岫小跑着从后面追了过来，“对不起啊，是我们主任的想法，我不知道。”她很气愤也很为难。 “没关系，”熊猫主动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看来感谢我们是假的了。” “是为了收视率？”马斯洛的目光在林岫身上扫了一眼。 “肯定是的，节目报到台长那里，台长提出的意见是，如果有取卵地的镜头，这样节目更震撼，但是没有提出让谁去。”林岫的表情很哀伤。 但是肥牛已死，里面的水太深，他们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斯洛，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林岫突然又殷切地看着马斯洛。 马斯洛一脸平静却没有答话，熊猫嘴唇张了张又把话咽了回去。 看样子，林岫想去，即使将来面临危险，在这个场里，她其实别无选择，只能不顾一切前行。 “对不起，现在警察介入了，并且还死了人，这个案子迟早要破的。” “对，你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熊猫立马补充道。 可是，林岫仍然望着马斯洛，眼睛里泛着晶莹的泪光。 “对不起，我没法帮你。”马斯洛闪身走进电梯，熊猫叹口气，“林…….回去吧。” 电梯合上，快下行，熊猫也是一脸戚戚然，“宗主，你说林岫继续干吗？这可是个危险的差使！也不知她们家领导怎么想的，我看那个什么崔主任，完全就是个伪君子，简直就是岳不群……” 马斯洛没有回答他。 这个世界太五光十色，这个名利场上诱惑也太多，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是多么不容易。 林岫身处这个名利场，许多事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他心里陡然一动，想到那个女生，那个纯洁的纤尘不染的女生，他想她了。 这是平生第一次想一个女生。 其实，有没有hermès又有什么关系？穿不穿得起prada又有什么关系？ 女生，只要始终能够有一颗平常心，一颗足以给自己底气地勇敢地坦荡地生活的平常心，那什么都不重要。 可是，林岫明白这些吗？ 第42章 半窗疏影，几重云岫 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随波飘摇，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海草海草，海草海草，管它骇浪惊涛，我有我乐消遥…… 沈南，海岛水上乐园。 巨大的人造海浪池内，密密麻麻全是身穿救生衣的男女，放眼望去，跟下饺子似的。 锅还没开，两个饺子却牢牢地粘在一起。 林疏影哼着海草，紧紧地拉住马斯洛的手，眼光没有看向出水口，却紧紧地盯着马斯洛。 “斯洛，啊——” 尖叫，刺耳的一片尖叫声，立马充斥了“海面”。林疏影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下被高高地抛起，不由自主朝前涌去。 从岸上望去，海浪池里的人一波一波朝前碰去，原本自己的女友就到了别人怀里，自己的孩子也跑到别人手里，尖叫声，海浪声，欢笑声，不断响起。 马斯洛却紧紧地拉住林疏影，伴随着一波波起伏的尖叫声， 一波一波的海浪涌来，林疏影几乎是趴到了马斯洛怀里，眼看着自己到了浪峰，又不断落下来。 林疏影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也感受着另一个身体的温度，伴随着浪涌浪奔，享受着夏天的清凉和刺激。 “扑通——” 一个女人从水底站了起来，吓了林疏影一跳，可是那个女人却不认生，她满脸堆笑，笑着掬起一捧“海水”，洒向马斯洛。 林疏影疑惑地看着马斯洛，接着她就又看到了那熊猫那张胖脸。 “宗主，别怪我，是她死缠烂打逼着我来的。”熊猫象是在跟林疏影解释，也象是在跟马斯洛解释。 马斯洛一抹脸上的水珠，一重浪又冲了过来，马斯洛下意识抱紧林疏影，林岫却也下意识地紧紧地把住他。 岸边。 “认识一下，都市频道记者林岫。”林岫打量着林疏影，暗自赞叹。 “我是外院的林疏影。”林疏影笑道。 “你们都姓林，五百年前是一家。”熊猫手贱，顺手弹了一个小孩的脑袋，小孩立马哭了，疼得去找妈妈，熊猫吐吐舌头赶紧跳进海浪里。 “疏影，你别误会，我是来请求宗主帮助的。”林岫不再有昨天的戚然，“钟毓秀的事，我听说过，她是受害者，你难道不想把这些罪恶曝光吗？” 林疏影看看马斯洛，没有言语。 耳边还是巨大的海浪声，巨大的尖叫声，马斯洛的声音听起来很弱，“案子刑警队已经介入，这里面，很危险。” 林岫看看林疏影，“可是钟毓秀背后的人就是刘欣，就是尹世锋，他们背后的人就是肥牛，肥牛背后的人，你不想揪出来吗？” 马斯洛不言语，只是盯着远处一个愤怒的父亲到处寻找着弹他儿子脑袋的人。 “那个取卵的地方简直就是魔窟，不应捣毁吗？你就当帮帮我不行吗？”林岫满脸期待地看着马斯洛。 林疏影轻轻地拉住马斯洛的手，却仍是没有说话，现在案子进行到这里，肥牛已经死了，她不想马斯洛冒险。 “嗯，冲浪吧。” 马斯洛不再理林岫，带着林疏影跳重新跳进池子。 “你想让我…….参与吗？” “你自己定。”林疏影大声喊道。 一重浪排山倒海般冲过来，当尖叫与人潮中马斯洛再看向岸上时，岸上全是人，林岫已经不见了。 “宗主！” 熊猫热切地招呼着，他拿着手机对准了冲浪池，现在抖音上很流行这个。 马斯洛靠近岸边，一把夺过了熊猫手里的手机……. ………………………………….. …………………………………. 案情分析会。 虽然一天一宿没睡，郑涛看起来仍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我们找到二手车行，在走访中，这家名叫顺驰的二手车行说车子是从他们那里买来的，但谁来买的车不记得了，有印象是个胖男人，好象口音不是山海口音……” “韩国口音。” 饭菜直接端了过来，菜花炒肉和汆牛肉丸子，郑涛大口大口往口里扒着，“继续说。” 满屋子烟味汗臭味，面对着汆丸子，何柏然也吃不下，但看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他盛起一勺米饭送进口里。 “柏然，汆丸子是卢梅下厨做的，味道怎么样？”张杰笑着拍了拍何柏然的肩膀，何柏然一愣，猛地站起来跑了出去，身后留下一片笑声。 卢梅是法医，她根本不会下厨的，张杰就愿意逗他玩。 “队长，这个女人是不是变成胖子了？”有人指了指从监控上提取的照片道，这是在那个徐院长所谓的实验室外的监控上提取到的，“韩国的整容技术厉害！” “再厉害你也不能把美女变成胖男人，人家都往漂亮里整，你往丑里整？”郑涛吃饭的度很快，其实这样最伤胃，媳妇一直唠叨，他老是也改不了。 他点上一支烟，慢慢琢磨起来。 昨天，王凯又给李耀光打电话，强调这个案子虽然不是什么大案，可是也属于跨国作案，且有强烈的社会意义，影响极坏，所以一定要破案，并且不能大张旗鼓。 但是，一天一宿过去，没有丝毫进展，各方反馈回来的消息没有一样有价值。 查，不信没有蛛丝马迹！ 他顺手拿起手机打给了鲁凤鸣，马斯洛的脑子里总有许多想法，他跟肥牛接触过，或许他能够提供什么线索。 …… 警院中队长办公室里，鲁凤鸣看着一脸微笑的马斯洛。 “嗯，找了女朋友，暑假也不回家了？还想毕业吗？” “想。” “想毕业还不好好准备准备？郭鲁敏也没走，可以让她哪你过过招，嗯，那案子是你能查的吗？”鲁凤鸣突然口风一转。 马斯洛看看鲁凤鸣，“我们没有查案，只是配合电视台的记者暗访。” 鲁凤鸣笑了，“暗访？暗访访到肥牛身上，并且，人死了？” 他突然变得声色俱厉，“知道不是警察擅自查案是什么后果吗？嗯，知道没有持枪证善自开枪是什么后果吗？” 马斯洛面沉如水却不言语。 “不是郑涛在报告里给你抹平，你早开除学籍了！”当然，这事也有赵建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素。 “中队长，中队长，宗主，……”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头大汗的熊猫猛地冲了进来。 “林岫不见了，失踪了！” 第43章 召唤神龙 “报警，报警了吗？” 马斯洛愕然道，他还是不了解林岫，这个女子，说干就干，还真有点杀伐果断的味道。 他看看熊猫，勿庸质疑，他表态不参与，她就拉着熊猫一块干，熊猫这货，这么漂亮的女记者央求，恐怕不用吃饭，一个电话几句软话就可以搞定。 “宗主，你别看我，”熊猫却担心地瞅瞅给虎皮兰浇水的中队长鲁凤鸣，“我这也不是想为民除害吗？” “你这是为害除民！”马斯洛也看看鲁凤鸣，低声道。 “不用报警，报警也不会受理，”鲁凤鸣转过身来，“失踪人口未满二十四小时不能立案，嗯，她不会去别的地方了吧？”鲁凤鸣并没有问林岫是谁，也并没有问失踪的原因，可是却放过了马斯洛，“去吧，去找找。” “走吧。”马斯洛的情绪有些繁杂，眼神也不再如夏夜的星空般纯净，眼里和脸上都透着股焦急，“在哪失踪的？” “万达广场。”熊猫小声道。 马斯洛看他一眼，那里靠着省中医院，人流量巨大，车流量巨大，找一个人不好找，但是也有好处，就是监控也很多。 可是等到了现场，马斯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手里的钢镚被紧紧地攥在手里。 “你们没到星巴克？或者到肯德基坐一下也成啊！” 看着烈日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一个人很快就会汇进人群，无踪无影。 “我们就是选择在星巴克见面，上次不也是在皇家王朝见面吗？”这次林岫与熊猫商量的是重来一次，反正也是轻车熟路，没了于小玥的干扰，说不定这次直接拍到取卵地方，那就大功告成了。 “可是…….”熊猫嗫喏道。 “可是什么，说话。”马斯洛的声音微微抬高，眉头皱了皱。 “对方让我们直接出来，一个人出来，”这就与上次的戏不一样了，改戏了？“林岫出来后直接上了一辆车，等我再赶出去的时候，车就开走了，……” “什么样的车？” “嗯，只记着象是商务仓。”熊猫努力地抠着自己的手指头。 马斯洛看看周围，来回走着，手里的钢镚波浪似地起伏着，站直了又倒下，倒下又站直，他突然长叹一口气，“走吧。” “走？”熊猫看看马斯洛，在他心目中，宗主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无论什么事，他最后总是对的。 “这里可能是监控的盲区。”马斯洛眉宇间很平静，既然选择人流量大的万达广场，又找到这个地点，那不用处心积虑形容实在是冤枉这帮人了。 “那下面怎么办？”熊猫想破头想出一万个理由来，那也不可能是林岫与自己捉迷藏，手机关机，人不知去向，并且，肥牛的暴露由他们引起，可以说间接死在他们手中，那林岫面临的危险自不必待言。 “查。”马斯洛道。 “怎么查？”熊猫马上来了精神，“我们再去找邦德吧。”可是他记性不好，邦德已经被他们送进了派出所，顺便又帮林岫录了一个节目。 “不，这回我们自己查。”马斯洛道。 “我们两人？”熊猫不确定，“宗主，要不要召唤神龙？”可是那么多神龙，到底召唤哪条？ …… 天下安危，公安系于一半。 烈日下，花岗岩上的錾金大字格外耀眼。 “中队长。”熊猫眼尖，一眼瞅到了鲁凤鸣。 鲁凤鸣也看到了心急火燎的熊猫和沉静如水的马斯洛，二人一个火一个水，却难得得融洽，他招招手，二人慢慢走到他跟前。 “马斯洛，郭葆葆，其余的我不想多说，”鲁凤鸣的目光在几个錾金大字上扫了一眼，“父母把你们送到警院，是让你们学习来了，不是破案来了，等将来真正当了警察，破不完的案子永远等着你们，但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补考，顺利毕业，熊猫，你笑什么，你也有两门不及格！” 熊猫脸上的笑立时收敛了。 “安全，安全第一，你们本身就是警校生，张院长平时怎么说的？你们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天如果塌了，你们让家里人怎么过？！” “你们大三了，实习一年后马上就要毕业，毕不了业，拿不到毕业证，你们父母四年的钱就白花了。” “……嗯，我把话说到前头，警院是纪律部队，此事到此为止，到我这里为止！” 安全，是张任侠一直强调的，这对于他来讲刻骨铭心； 安全，也是鲁凤鸣一直强调的，这对于他来讲更是深入骨髓。 因为安全，张任侠这个响彻警界的名字，蹉跎多年才在省厅领导中占有一席之地。 因为安全，鲁凤鸣大好的年华没有冲杀在一线，却差点脱了这身警服…… 他，不想这这些孩子四年浪费，不想自己的悲剧在他们身上重演。 …… “宗主，怎么办？” 两人朝寝室走去，马斯洛手里的钢镚不断出清脆的响声。 “老乌，我遇到点麻烦……” 暑假，据马斯洛所知，警械室那个老爱跟他抬杠老爱逗他玩的老头是从来不在沈南的，全国各地都有战友，基本上从北方一路南下，再从南方一路北上，不到暑假是回不来的。 电话那头，好象仍在宴饮，老乌明显喝高了，他喝高的语气不是那种平时的幽默，反而是一种罕见的平静。 只听得电话那端几乎一字一顿道： “警察是纪律部队，服从命令，是警察的天职，但救难除危，同样是警察的天职。” “嗯。”马斯洛点点头，嗓子间却感觉一阵灼热酸涩。 “吴磊？”花岗岩巨石后面突然冒出一个身影来，熊猫的眼睛立马亮了，他惊喜道，“我还没召唤神龙，你怎么就出现了？！” “呵呵，没有我们的日子是不是太孤单，确认过眼神，我真是你要找的人？” “是是是，不过，就你一人……”熊猫变得惊奇起来，一眨眼的功夫，窦浩、郎建辉和杨洋象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围在了马斯洛周围。 “还有我。” “我。” “宗主！”…… 马斯洛眼泛泪光却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点头。 “在繁华的城镇，在寂静的山谷，人民警察的身影，陪着月落，陪着日出，神圣的国徽放射出正义的光芒，金色的盾牌，守卫着的千家万户……” 校园里，歌声中，烈日下，几个身影排成一排整齐地朝校外走去。 吴磊低声道，“猫哥，你在电话里讲，不是说有情况吗？到底哪个是真洛嫂？” 熊猫看看前面的马斯洛，低声道，“两个都是，嗯，另一个洛嫂不见了，这次，我们干一票大的，哎，你们怎么知道要来？” “宗主不是给我打电话了吗，对，就是你们在水上乐园那天……” 第44章 大雨掩盖了一切罪恶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万达广场星巴克。 林岫笑着拿起手机，这是一场已经演过一次的戏了，不同的是女主角仍是她，而男主角却换作了坐在对面的熊猫。 可是对手也换了，换成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但声音很感性，是那种让女人听起来都倍生好感的声音。 “什么，你们在门外？”林岫看看熊猫，悄悄打了个手势，熊猫会意，也跟着站了起来，“那，那我出去。” 放下电话，林岫脸上已经没有那种精明强干的都市丽人的感觉，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可怜楚楚，需要保护。 从星巴克走出来，凉爽随之抛在了脑后，林岫看看周围，都是打着太阳伞的女人。 突然，她的手机又响了，“前面，我们在车里，客户怕碰到熟人，要求在车里见面。” 林岫看看前面，花丛处停了一辆皇冠，从降下的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在阳光下很是娇嫩白皙。 林岫看看后面，熊猫已经跟了上来，她装作犹豫的样子，慢慢走近皇冠。 “上车吧，客户只见你一人。”一个女人笑道。 作为记者，林岫接触过省里的不少女人，各行各业都有，自己也是在美女成群的电视台工作，可是这女人甫一露面，让林岫感觉到有些自惭形秽。 这是一个能让所有女人妒忌的女人！ 林岫稍一思忖还是上了车，皇冠却慢慢启动起来。 “我男朋友，”林岫心里有些慌，手指却拨通了手机，可是那只白皙的手马上伸了过来，“妹子，这样不好，我们得尊重客户的选择。” 林岫看看她，女人笑得很迷人，也很自信，相对于肥牛，两人不在一个等级上。 车海中，皇冠开得很快，很快驶上了沈水路，往长河区开去。 长河区是沈南的老旧工业区，一部分废旧的厂房已经拆除，用作城市cBd用地，一部分却仍在闲置，伴随着城中村整治与棚户区改造，那里的治安很差。 她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弱弱地问道，“你们这是往哪开?” 女人看看她，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她。 坐在她身旁的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客户态度更加冰冷。 林岫有些着慌，“停车，你们快停车，我要下车。”她顺手去拉车门，可是车门已经锁死。 “救命，救…….” 林岫彻底慌了，可是她刚喊了一句，中年女人顺手在她头上砸了一下，林岫软软地倒在座位上。 她意识渐渐模糊，可是目光扫过前面的司机，他正转过脸来看着她，她心里又是一慌，这不是在徐院长门外的那个肥牛吗？ 漂亮女人轻轻地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却又摇起下车窗，顺手拿起林岫的手机扔了出去。 ………………………………….. …………………………………. 沈南市刑警支队。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王凯亲自到来，沈南刑警支队李耀光亲自陪同，两人热情交谈，看不出有丝毫芥蒂。 “把尸检报告拿给我。” 王凯在椅子上坐下，沈南三十九度高温的夏天，他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一丝不苟，一毫不乱，在这一群糙汉中显得格外显眼。 张杰小声道，“装逼。” 周围的同事听到了，有的已经嗤嗤笑起来，郑涛牛眼圆睁瞪了他一眼。 何柏然拿着一次性杯子给王凯倒水，他虽然不说话，可是心潮澎湃，实习一个周，他现自己有了偶像了，“总队长，喝水。” “是副总队长。”李耀光不满地看看何柏然，纠正道。 郑涛虽然不说话，可是也盯了何柏然一眼，因为，在他们这些老刑警的心目中，总队长只有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改变不了，那就是现任警察学院院长张任侠。 “这个肥牛的死因已经清晰，可是引死亡的行为到底是主动还是被动？” 王凯把聚焦点放在了刷马桶上，他满怀希望地看看大家，可是郑涛不说话，没有人回答。 王凯笑了，“我认为有三个可能，一个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知道肥牛的习惯，事前把药混在一块放进了水箱……，如果有人进过肥牛的房间，那在小区的监控里能找到这个人，并且现场肯定会留下作案痕迹，可是，就是有痕迹，当天也被毁掉了。” 当天刑警队的人加上派出所的人，加上小区的物业，肥牛的房间里确实进去不少人。 “第二个可能就是电话通知，或是暗示，肥牛在车上接过一个电话，我分析极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第三个可能…….” 王凯侃侃而谈，李耀光却正襟危坐，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郑涛接起电话却大声打断了王凯。 “李支，那个记者失踪了…….” 李耀光下意识地看看王凯，王凯也在看着他。 窗外的浓云渐渐聚集，几道闪电划过沉沉的天空，豆大的雨点把燥热的大地砸出片片的热雾。 王凯盯着眼前的大屏幕，李耀光点上一支烟默不作声。 “万达广场外外，省中医院西的这块地，是监控的死角，可是偏偏在这里接走了林岫，这说明什么？”他看看李耀光，李耀光仍是闷头抽烟不搭理他，“这说明犯罪嫌疑人很聪明，或者具有相当的反侦查能力。” “嗯。”李耀光从鼻子里出一个音节来。 “查周围店铺，汇总万达广场和省中医院的监控，看车到底开向哪里。” 这是老生常谈，只要是个刑警就能想得到，郑涛马上命人去办。 “肥牛的死继续调查，在遇阻的情况下，我看记者的失踪给我们提供了新思路，”王凯继续道，“肥牛之死与她有关，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案，她有生命危险。” “并且，凶手的长相能让林岫上车，说明犯罪嫌疑人不会是长相凶恶的人，极有可能是个女人，才能让林岫放松警惕。” 李耀光与郑涛对视一眼，这也没有什么新奇。 “林岫的手机信号是在这里消失的。”王凯点了一下大屏幕上的一处位置，这里人烟稀少，是一处重汽集团的老厂房。 技侦马上把数据切换到实景图上，从大屏幕上可以看到破败不堪的大门，大门前任污水横流，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在手机信号消失之前，手机从林岫手里转到犯罪嫌疑人手上，在转到嫌疑人手上之前，我们三次定位共花了2分3o秒，这说明车子的时是在7o公里以上，”王凯道，“而这个路段要求时是6o公里，嗯，查一下监控抓拍。” 技侦搜索着，不断敲击键盘，很快这个时间段的三辆车车辆显示在屏幕上。 李耀光看着王凯，眼睛一眨不眨。 王凯又说道，“另外，根据那个叫熊猫的学警提供的犯罪嫌疑人的微信号，根据手机定位确定的移动范围，这，就是在市里转圈…….”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清晰的运动轨迹，可是转了一圈却又回到万达广场。 李耀光一下站起来，既然回到万达广场，三辆车，只要哪辆再回到万达，那就是犯罪嫌疑人乘坐的车辆。 “皇冠！”李耀光惊奇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来这个镀金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马上出。”王凯命令道，他轻轻地端起眼前的茶来。 第45章 音响店与包子铺 “是。” 众刑警稀稀拉拉站了起来，副总队长命令，不得不从，可是现在当着李耀光和郑涛的面儿哪，全场只有何柏然一人大声答应，喊完他才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自己倒不好意思了。 郑涛阴沉着脸一挥手，大家这才快离开。 王凯也不介意，他又仔细地浏览起尸检报告来。 “师兄。”何柏然快跟上钢叉师兄张杰，张杰转过头来，以手作枪比划着，“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别解释，我们都认郑队，你也不能越着锅台上炕是不是？” 张杰损人还是有几分能耐的，何柏然面红耳赤地看看张杰，“师兄，我没有…….” “没有就好，走吧。”张杰笑了，“有也没事…….”何柏然的家境他是知道的，典型的二代，但二代肯吃苦肯付出，这又不象是个二代了。 …… 张杰连雨伞都没拿，踏着雨水跑到车前，开门，上车。 红蓝色的警灯划破了深沉如墨的天空，雨刷不住摇摆，前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映照着前方车辆的尾灯，幻生出迷离的霓虹。 “张哥，快闪。” 一处广告牌突然从高空中坠下，张杰的车猛地刹住了，广告牌堪堪地擦着车头砸在了马路上。 “卧槽，出师不利啊。”张杰嘟囔一句，猛地按响了喇叭。 大雨如泼，雨雾锁城。 沈南又开启了堵车模式，任张杰把喇叭按破，前方的车辆就是不动弹，警灯被扔在车顶，可是仍无济于事，气得张杰在车里不断地骂娘……. 心急火燎地赶到万达广场，所幸，那辆大屏幕上显示的皇冠仍静静地停在原地。 大雨浇湿了衣服，雨水冲进眼睛，可是当张杰猛地拉开车门，皇冠里空无一人。 嗯？ 从这里开走的车辆又开了回来，车里却没有人？ 大屏幕前，王凯以手支着下巴，久久没有言语。 ………………………………………. ………………………………………..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也照亮了如漆如墨的的雨中世界。 “今天天气不错，又刮风又下雨的。”吴磊笑着嘟囔一句，“别说话，肯定给你好评。” 二人刚下了车，一辆车从旁边冲了过来，坑坑洼洼的道路上，脏水溅了吴磊与郎建辉一身一脸。 “mmp！” 郎建辉迈开长腿就要追，吴磊在后面喊道，“狼哥，回来，先办正事。” 这雨下得又急又快，二人连伞都没带，弓着腰就跑进了供电公司的服务大厅。 “小姐姐，能查一下电费么？”吴磊摆了个帅帅的pose，里面一个二三十岁左右的阿姨瞅瞅他，又把目光投到电脑上。 吴磊自称吴公子，自认为现在的警院除了马斯洛数他最帅，可是在阿姨跟前却丢了分数，让郎建辉窃笑不已，“阿姨，别紧张，其实他不是什么好人…….” “谁是你阿姨，我可以没这么大的外甥！”小阿姨生气了。前面这个还知道喊小姐姐，后面这个直接喊阿姨了，姐是八零后好不好。 “拿来。”阿姨伸出来来。 “什么？”郎建辉有些愣。 “缴费单。”阿姨的脸色更不好了。 “在这里，在这里。”吴磊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单据，可是刚才溅了一身水，加上单据本身打印得不是很清楚，竟更加模糊。 “查什么，不对吗？”阿姨接过单据，诧异地打量着他们，“这不是写着吗？” “嗯，小姐姐，我们…….”郎建辉一时语塞。 “是祥瑞府的单子。”小阿姨看着他们，单据上，祥瑞府很是模糊，可是她却有办法一查就着。 “那您看一下这张单据，嗯，小姐姐，能不能查一下谁在缴费？”吴磊笑道，那张脸很清秀，笑得也很难让人拒绝。 “你们查这个干嘛？”小阿姨纳闷道。 “合租的房子，我看看最近几个月谁在缴费。”吴磊的谎话张口就来。 “现在都是绑定银行卡，微信和支付宝里都能交，这是从银行卡里扣的，开户人是.......林蔚。”小阿姨的动作很快，随着键盘噼里啪啦，口里就报出一个名字来。 “林蔚？”两人同时道，“嗯，最近多长时间是这个卡一直在交钱？”吴磊又笑道。 “嗯，从去年12月份到现在。”小阿姨答道。 “谢谢你啊，阿姨。”吴磊看看目瞪口呆的女人，笑着跑了出去，郎建辉却指指他的背影，对女人说道，“这样有意思吗，对不对，阿姨？” “喂，皮一下你快乐吗？”郎建辉从后面追了上来，大雨丝毫不见停歇，地上雨水四流。 “我快乐，我快乐，祥瑞府，19号楼，11楼东户，难道这里才是肥牛的真正住处？还是临时落脚点？ “林蔚就是肥牛？”郎建辉拉着吴磊跑到了公交亭下，“卧槽……” “槽什么？” “怎么这个暑假碰到的女人全姓林。” “我看姓林就很好，现在，人住哪里知道了，银行卡也有了，可以查她的消费记录，真正的身份就不难确定，可是宗主说的那个死了的肥牛到底是不是这个林蔚呢？” “是不是林蔚不知道，如果这是取卵地方，她来缴费，这个人肯定不是个小喽啰，而是中层！”吴磊判断道。 “这张单据从哪来的？”郎建辉问道。 “在肥牛的书里看到的。” ………………………………….. ………………………………….. “音响店，包子铺。” 宿舍里，窦浩与杨洋二人却不用象吴磊与大灰狼一样在雨中奔波，二人一人一台电脑，一边在电脑上操作着，一边喝着肥宅快乐水。 一天两瓶快乐水，一月能胖十几斤 “音响店，包子铺。” 这是马斯洛装作咳嗽摘掉头套的地方，肥牛当时就说取卵的地点快到了。 当时他一瞥之间，只到到一家音响店和丰收包子铺。 “宗主说，从停车地估计开了十分钟就到了牙科医院，市里有限，不可能开太快，也就是四十公里每小时。”窦浩道。 “那我们在牙科医院周围七公里范围内寻找。”杨洋明白。 “嗯，你顺着牙科医院找，我查一下丰收包子铺在全市的网点，”窦浩敲击着键盘，“再查牙科医院周围的包子铺，我们再查音响店，对，就是这个思路。” “浩哥，这里，这里有一家丰收包子铺，靠着牙科医院浩哥，宗主停车的地方应该是在滨海道和红星路中间。” 窦浩把头靠过来，“这里有，陕十三肉夹馍，安徽板面，好，果然有家音响店——圣雷音响店。” 两瓶雪碧一碰，雪白的泡沫就涌了出来。 “宗主说听到音响，看到丰收包子店，嗯，就应是这里。”第一次查案就如此顺利，窦浩很激动，“磊子，你说，我听着呢。”接着，吴磊也把电话打了过来。 我们查出来了，缴费地点是瑞祥府。” “嗯，红星路口往东，有一家…….瑞祥府，”窦浩和杨洋紧盯着电脑。 对起来了！ “是瑞祥府吗？取卵的地方就在瑞祥府？” “在小区里？”杨洋倒吸一口冷气，“连正规医院都不是？” 第46章 挂羊头卖狗肉 “不，肯定不在祥瑞府。” 马斯洛态度很肯定，语气也很果断。 “为什么？”熊猫问道，两人就站在街心花园的一处凉亭下，看着长街上的雨水汇积成溪，水泡在溪面上起伏不断。 “客户苏姐从事的是IT行业，她对体检的要求很高，对促排的药物要求也很高，专门要从德国进口药品，所以肥牛要展示给她的肯定不是小区里的那种临时手术室。” 天很暗，路上的车灯都亮起来，虽是下午，却有一种夜幕沉沉的感觉。 “嗯，我想，那肯定是一家医院。” “医院？可是窦浩说附近没有医院啊。”大雨滂沱中，窦浩、吴磊、郎建辉和杨洋正朝红星路赶来。 吱—— 伴随着水花四溅，一辆宝马x5停在了路口，车窗摇下来，林疏影也在向马斯洛挥手。 “mmp，不用租这么好的车吧，”熊猫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已快步朝车子跑过去，熊猫紧随其后，“今天，哥们也开开眼，还没坐过宝马呢。” 宝马车内，刘雨虹腼腆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熊猫却一愣，“校花小姐姐，租车不算，你还租的司机？” 林疏影笑笑没有言语，她坐在马斯洛身旁，心无他顾，刘雨虹笑着把头转向窗外。 “雨虹，我们开车模仿一下当天的情景，”马斯洛道，“你可以闭上眼睛。” “嗯，”刘雨虹很听话也很认真，“车子拉着帘子，我们一直戴着头套，车开到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刘雨虹闭上眼睛，模仿起那天的场景来。 “没关系。”马斯洛的语气很柔和，柔和得让刘雨虹在这个滂沱大雨的下午慢慢安定下来。 “对了，车子拐进一个地方，街道上的喧嚣就小了很多，我，我好象听到许多人在下棋。” “下棋？”熊猫看看马斯洛，“小区里有也有棋的老头。” 宝马在大雨中打着双闪，慢慢行驶着。 “要不然就是棋牌室？”熊猫看看马斯洛，却现马斯洛的手紧紧地握住林疏影的手，他喉头间动了动又别转过脸去。 “师傅，麻烦您停一下。” 马斯洛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的手在平板上慢慢划着，终于，他食指轻轻一点，一个地名瞬间放大了。 “颐天养老院？” 林疏影与刘雨虹异口同声说道。 “嗯，这里离红星路不远，符合肥牛说的快到地方了的条件，如果取卵地在养老院，那她可以选择住在周围，这处养老院到祥瑞府仅仅不到一里地的距离。” 林疏影很聪明，“养老院有老人下棋啊，最关键的是地方隐蔽，谁能想到养老院里干着这样的勾当呢？” “名为养老院，实则挂羊头卖狗肉！”熊猫道。 “那林岫现在就在里面吗？”林疏影关心道。 马斯洛手里的钢镚慢慢停了下来，不再雀跃翻舞，“不确定，但是现在徐院长被端，肥牛死亡，林岫无故失踪，对方肯定起了警觉之心，他们如果要取卵，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老巢。” “打针的地方到处有，可是取卵的地方要求高，恐怕不多，取卵的地方也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找到这里，我们间接等于找到了幕后黑手！” “郑队带着人在找车找人，我们呢，这叫直捣黄龙，一下刨了他们的老窝！”熊猫嘚瑟道。 “马…….”刘雨虹不知该称呼什么好了，称呼警官吧，人家还是警校生，直呼姓名也不好，人家毕竟帮自己要回手机，又惩罚了渣男，“我记得好象每个楼层都有人把守，进电梯必须有人带领才能进去，嗯，好象，好象是在六楼取的…….” 六楼？ 司机很有眼力价，不需嘱咐，车子已经开到了颐天养老院，几个人立时放松下来，养老院里矗立的正是一座六层楼。 “我去试试。”熊猫看看马斯洛，撑伞下车，朝着附近一家水饺店跑去。 “小影，”马斯洛柔声道，“租车多少钱，我来付。” 前面开车的司机诧异地看看后面，林疏影笑道，“不用，这车不是租的。” 不是租的？是……. 马斯洛惊讶地看着林疏影，林疏影笑着点点头。 马斯洛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立马回来，再不回来，明天就退学处理！” 外面一声夏雷，却有如炸在马斯洛的耳边，炸在他的心头。 …………………………………… …………………………………… “回来，马上回来，我已经说过最后一遍了。”鲁凤鸣沉着脸挂断了电话，“院长，他们还在外面，这么大的雨！” 大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架式，反而越下越大，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左右，却已象是夜里七八点钟。 外面的路灯已经亮起，街面上一片昏黄。 张任侠笑了，他点了点鲁凤鸣，“你这是护犊子？这点毛毛雨？凤鸣，这怎么一点不象以前的你——婆婆妈妈！” 张任侠给鲁凤鸣下了断语。 鲁凤鸣也不辩解，这是张任侠留下的老传统，刑警队多年一以贯之，关心属下爱护属下，主动解忧主动扶危主动帮贫。 可是，他不知道，马斯洛在宝马车上舒服着呢。 “你确定给这几个小子下了最后通牒了吗？” “嗯，最后通牒。”鲁凤鸣毫不犹豫道，话已经说得够重的了，压力也已经够大，退学处理，那意味着他们四年警院有可能白上。 张任侠笑了，压力，就这点压力，如果这点压力都抗不住，还能干什么事？ 那件远赴异国的重任他也不敢放在这个稚嫩的肩上。 “凤鸣。”张任侠的眸子闪着精光。 “老队长。”鲁凤鸣下意识昂挺胸。 “宋代宋高宗连下十二道金牌，让岳飞班师回朝，今天，你就作个恶人宋高宗赵构，再让他们回来。” “嗯？” 鲁凤鸣看看笑得狡黠的张任侠，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手机。 “老队长，他们说，不回，还要借用警械。” “什么警械？”张任侠严肃起来。 “丁字棍、抗刀叉和无人机。”鲁凤鸣担心地看看张任侠。 “借。” 张任侠痛快答道，“你去跟老魏说，就说是我说的，我倒要看他们能闹出多大动静！” 看着鲁凤鸣的背影，张任侠拉开抽屉，马斯洛的那份档案仍平静地躺在抽屉里。 他慢慢翻开来，那个一脸稚嫩的小伙子正平静地看着他呢。 “初生牛犊…….” 张任侠声音很轻，轻得自己也听不见。 第47章 最有内涵的武器 “你好，我要进去，看我爷爷。”熊猫手里提留着两盒水饺，一盒酸菜馅儿，一盒韭菜馅儿，却都只剩下一半，那一半当然进了猫爷的肚子里。 “下这么大的雨来，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一个门卫夸赞了一句，“你爷爷住哪层楼，几号房间？” “我爷爷是何云忠，住哪我不知道，平时都是我姑来。”熊猫一本正经道。 “好，何云忠，对，平时都是姑娘来，又在门口买的水饺？”一个门卫瞅着熊猫手里的东西。 “嗯，她今天值班，让我过来给我爷送点饺子。” 门卫一挥手，自动门就打开了。 “谢谢啊。”熊猫猫着腰就往里窜，雨太大，等跑进门去，脚上那双假耐克已经湿得透透的。 这门看来不难进啊。 他如何知道何云忠，何云忠的女儿来看他，也常在水饺店订水饺，水饺店老板顺嘴就给说了出来。 这份廉价的孝心却被熊猫所用。 熊猫正计较着，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的人走过来，“干什么？”象打量贼一样打量着他。 “给我爷爷送水饺。”过了外面大门的保安，熊猫心里有了底，理直气壮道。 “谁是你爷爷？” “何云忠，二楼219。” 保安上下打量着熊猫，那眼神大白天见鬼似的，“何云忠昨天脑溢血刚死，从哪冒出这么个大孙子！？” 保安声喊，也不知从哪又冒出几个保安来，个个人高马大，体形彪悍。 “接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熊猫手里水饺就朝保安扔了过去，等保安再抬头时，猫爷人已经跑到院子里了。 “小伙子，也不陪你爷爷说说话？”大门处的保安见熊猫快冲出，很是纳闷。 “死了。”熊猫一脸悲戚，等后面的人冲出来来，他早跑到了大街上，拐进一个小区就不见了踪影。 “猫哥，哟哟哟，我瞧瞧，这是新买的耐克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得，这双鞋今天报销了！”一起睡了三年，彼此那点家底早摸得一清二楚，谁有件名牌那都可以换着穿。 “去，”熊猫不理会吴磊，正事要紧，“宗主，我问过水饺店了，这里虽然是养老院，可是时常有年轻女性到访，并且常常到周末就热闹起来，各式豪车很多。” 养老院本来周末过来探望的人就多。 “还有人看到有医生和护士，为数也不少。” 养老院里本来就有医生和护士在照顾老人。 这几条能成为理由吗，马斯洛还在沉思，林疏影道，“报警吧。” “还不确定，怎么报？”马斯洛却有自己的想法。 “宗主，你不知道，鲁提辖还以为你们在外面淋雨呢，看你们，宝马车坐着，小姐姐陪着，这样的条件，我都来精神。” 吴磊与熊猫在宿舍里叫称双贱合壁，二人一见面那嘴是要斗一斗，过一过瘾的。 车里坐不下这么多人，林疏影又叫了一辆车。 熊猫主动坐到另一辆车上，顺手拿起丁字棍，“我应在江湖悠悠，饮一壶浊酒，磊，我向来认为江湖上只有一种武器比较有内涵，……” 吴磊笑着着拿起丁字棍，两棍相交，二人皆笑。 “魏教官这么痛快就把无人机借出来了？”熊猫看看那架流畅机身黑色质感的无人机，正在时刻准备升空起飞，“这些无人机比他姑娘还宝贝，平时都是锁着啊。” 吴磊笑道，“今天不是赶上刮风下雨吗，迷糊了吧？” …… 大雨中，伴随着轻微的轰鸣，两架黑色的六旋翼无人机在大雨中启航。 车内，马斯洛和杨洋亲自操作着无人机，无人机越过大门，直插养老院的大楼。 “杨洋，你到楼后，我在楼前。”马斯洛布置道。 两架无人机在迷蒙的雨雾中快分开，马斯洛操作的无人机渐渐逼近了六楼的窗户，嗯，这是仓库，这是会议室，这是？ 一间房间里，几个女生坐在沙上，彼此却并无交流，个个都在闷头看着手机。 刘雨虹失声叫了起来，“就是在这里，就是在这里。” 这个地方给予她的疼痛与屈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所谓的医生把长长的针头插进她的体内，她疼得浑身痉挛。 林疏影看看马斯洛，轻轻地安抚着刘雨虹的情绪，可是刘雨虹的大脑象突然被激活似的，话一下变得多了起来，许多脑子里下意识想忘掉的东西一下清晰起来。 “这里一楼是会客室，我们进来先在一楼等着，有护士看着我们，不准交头接耳……一楼和二楼是防盗门，再往上每层楼都有防盗门，都有保安把门……” 戒备森严啊，看来熊猫就是闯进一楼，也闯不到二楼。 “也不知林岫在不在里面。”林疏影幽幽道。 马斯洛好象没有听到林疏影的话，他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无人机，顺着刘雨虹的指引，六楼会客室隔壁就是一间手术室。 下雨天，窗帘并没有拉列，室内的布置清晰地传回到马斯洛手里的电脑上。 这是一台用于取卵手术的电动手术台，台上放着用于盛放卵子的避孕套，旁边摆放着十余支取卵针。 再往左走，手术室左侧的一道暗门通向三个并排房间。 第一个间房里是一个半米高的金属桶。 后来马斯洛知道，这是液氮桶，用来盛放卵子用的。 第二个房间里是三台显微镜和多台冷冻冰箱。 第三间的桌上放着三个采集器皿，还有一台双开门的冰箱。 这里的设备看来很精良，堪比正规医院，所以肥牛才有信心把挑剔的苏姐拉到这里现场参观。 “我当时听说，这一整套东西购置下来，费用在一千万元以上。”面对着当时的场景，刘雨虹想起了很多东西。 嗯，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了。 “宗主，后面正在手术…….” 杨洋的无人机飞到了楼后侧，楼后的房间没有拉着窗帘，一连几个房间里全是档案柜，柜案资料在柜子里清晰可见。 可是在南侧手术室对面的房间，却也是一间手术室。 一个姑娘躺在电动手术床上，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手拿一根15厘米的长针正盯着眼前的声波。 “这是林岫吗？” 床上的女孩一动不动，手术铺巾盖在身上，看不清她的脸庞。 第48章 丁字棍、抗刀叉、无人机 乌云堆满了黑沉沉的天空。 大雨倾盆而下，夹着一阵阵电闪雷轰，势道吓人。黄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下，唰唰声响。 车窗外，一个人肃然撑伞而立。 “恐龙？”熊猫惊讶地看看吴磊，“谁把霸王龙带来了？”确实太惊讶了。 唰—— 车门被拉开了，恐龙毫不客气地上车，“我自己来的，帮帮你们。” 司机转过脸来，恐龙一抹头上的雨水，掰响了自己的指关节，司机连忙又转过脸去，嗯，长成这样，这大雨天出来，也怪瘆人。 “走吧。” 郎建辉、窦浩和杨洋已经下车，郭鲁敏伞也没拿，一下跳进雨水中，大雨很快打湿了她的衣襟，但义无反顾。 “没想到恐龙挺有正义感。”熊猫小声道。 吴磊也有些感叹道，“恐龙一直有正义感，嗯，我们一直是人民内部矛盾，这才是敌我矛盾。”他指指前面的养老院，“你，别告诉宗主恐龙是我叫来的，一个恐龙的身手，顶三个熊猫，顶十个宗主。” “我就知道是你，”熊猫嗔道，“人家是恐龙，也毕竟是女生……” 他拉门下车，吴磊也紧跟着出来，滂沱大雨中，六名学警在大雨中朝前走去。 不需保安开门，恐龙快跑几步，一手抓住传达室的房檐，身子一用力接着就跳进了院子里。 门开了，熊猫手里的丁字棍不断敲击着，郎建辉慢慢取出袋里的手钢管和半圆形叉头，慢慢抽出钢管…… 大楼里，身着制服的保安也走了出来，乌压压一片。 雨水在不断砸着地面，天地一片寂静。 “刚才就是这小子。”其中一个保安认出了熊猫，他话音未落，恐龙突然加，踩着雨水身子腾空而起，走在最前面的保安应声倒在地上，撞倒了后面几个保安。 这威力，就是恐龙！ 熊猫紧紧跟上，“啪”，手中的丁字棍就砸在一个保安的脑袋上。 另一个保安举着警棍就要往上冲，熊猫另一只手里的丁字棍已是脱手而出，正砸中他的面门，鲜血喷涌而出。 “他作弊！”保安喊道。 “谁说丁字棍不能当暗器？”熊猫吡笑道，顺手捡起丁字棍。 双方立马混战在一起。 后面的一个保案拿棍砸在熊猫背上，熊猫反手又是一棍将他敲倒在地，可是觉着后背是真疼，“疼，真特么疼。” 一个保安拿着警棍朝吴磊劈面砸来，吴磊机灵地躲开，顺手拉开车门又一下夹住他，熊猫则一棍敲到这个保安的脑袋上，只见他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那边，郎建辉叉住一个保安，杨洋用手中的抓捕器迅抓住保安的后腿，保安一下跌倒在雨中……. 窦浩拿着叉，前端锋利的刺扎得保安鲜血直流……. 郭鲁敏则赤手空拳，不时高高跃起，一个个保安就跌倒在雨水里…… 楼上，几个护士瑟瑟抖，楼里的老人却在看着热闹。 …… 保安终于四散奔逃，“冲进去。”郭鲁敏大声喊道，她带头朝里面冲去，玻璃门突然大开，一个高个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郭鲁敏原地高高跃去，可是腿还没踢出去，高个子的腿就到了，郭鲁敏只觉身子不听使唤，接着重重地摔倒在台阶上，又滚落进雨水里，她的身子动了动，却挣扎不起来了。 呵，这身手，肯定在部队上待过。 熊猫与吴磊对视一眼，一个挥舞丁字棍直取上面，一个扫堂腿直取下面， 高个子后退一步，一脚踹向熊猫，熊猫稳不住身子一下撞在了柱子上，高个子迅转身一个背摔把吴磊摔得七荤八素。 一条腿旋风般地扫落了窦浩手中的抗刀破胎叉，紧接着又是一脚，这一脚好象钢棒扫过一样，窦浩感觉自己的左肋骨都要断了。 嗨—— 熊猫冷不丁从后面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高个子的耳朵，接着用力一掼，高个子就被摔倒在雨水里。 “踢死你！” 熊猫的脚照着高个子狠命乱踢，可是高个子一把抱住他的腿，顺手一拳打在熊猫肚子上……. “闪开！” 郎建辉声喊突然冲了过来，他紧紧地抱住高个子，巨大的冲力让二人直朝玻璃门撞去。 哐—— 玻璃门撞碎了，两人同时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脸上身上全是玻璃岔，鲜血很快染红了脸上身上，让人心悸。 啊—— 高人子挣扎着，郎建辉被压在了下面，下面的碎玻璃直刺体内，让他忍不住叫了起来。 高个子摇晃着站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学警们，手中的警械却都在雨水中冲刷着。 一阵机械的轰鸣突然从天空中传了过来。 高个子抬起眼睛正要寻找，他脸上的肌肉却一阵阵剧烈地抽搐痉挛，他情不自禁地大声喊了出来，两只手犹如疯魔般在乱挥乱舞，但紧接着，高大的身体就软软地瘫在地上。 “怎么回事？”看着高个子的样子，恐龙挣扎着从雨水中爬起来问道。 她看看天上，一架六旋翼无人机正在大雨中盘旋。 “怎么回事？” 车里的林疏影也在问。 “嗯，无人机上安装了泰瑟枪，泰瑟枪射程7米左右，它可以隔着5厘米厚的衣服放电，并在5秒钟内多次放电，每次持续时间为百万分之一秒…….”马斯洛科普着。 …… 颐天养老院外，红蓝色的警灯不断闪烁，象一条红蓝色的长龙，照亮了雨天中混沌的世界。 熊猫带头冲上六楼，拉开了手术室的门。 一个五十多岁的医生不耐烦地抬起头来，可是看到鼻青脸肿、血渍斑斑的熊猫，手中的针一下停在空中。 这是一根取卵针，二十厘米长的针头闪着寒光。 “啪——” 恐龙直接上去，一个大耳光打在医生脸上，针就掉在了地上，熊猫不容他分说，抓住头直接掼了出去……. 视花季少女的性命如草芥，这些沾着人血的黑心恶魔，是时候斩断他们的黑手了。 六楼，几个护士吓坏了，坐在另一个房间里等候的女生们也吓坏了。 可是熊猫仔细辨认，却没有要找的人，他抓住地上那个医生的衣领，直接问道，“林岫呢？ “不说是吧，不说给他抽一下。”吴磊捡起地上那长长的针头，逼近了这个医生。 第49章 李妍儿？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窦浩笑着表扬吴磊道，同时摸摸自己的耳朵，呵，今天怎么耳朵一直热热的。 “静若处子，动若脱——裤？” 熊猫凑了过来，还不忘在爬起来的医生头上再扇一巴掌，好象佐罗要留下记号似的。 “是脱兔，不是脱裤！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杨洋凑过来，在这六人中，他是伤得最轻的，基本上毫无损。 郭鲁敏看看熊猫，又看看这一帮损友，直言不讳道，“没素质。” 宿舍几个人损熊猫，熊猫非要找回场子不行，可是郭鲁敏损他，他喉头动了动，嘴里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就是个大夫，他不知道。” 马斯洛走了进来，他的伞完全地罩在林疏影的头上，自己的身上却湿了大半。 “把护士找来，”窦浩马上反应过来，六楼上的护士不多，只有五六个人，很快就站在了他们面前。 “林岫，你们知道吗？”熊猫一咧嘴，嘴角就抽得生疼，警校三年还从没这样真刀真枪地拼过。 “不知道，不知道。”几人护士面对着脸色严肃的郭鲁敏，更是亲眼目睹了刚才雨中的恶战，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熊猫仔细地辨别着等候室里那几个女孩，绝对不是林岫，况且，刚才用无人机侦察时就已经看清楚了，林岫不在里面。 “最近，过来取卵的女孩，有名册或者名单吗？”马斯洛口气很温和，郭鲁敏却在一旁横眉立目。 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护士马上道，“名册我们不知道，在院长那里，但是资料室里有每个取卵女孩的档案。” “嚯，这么正规？！”窦浩跟着护士到了资料室，几间屋子摆满了档案柜，每名女孩都有自己的档案，一人一档，十分齐全。 熊猫却调出手机里存储的肥牛的照片，挨个举到护士跟前，“瞅瞅，认识吗？” “在认，在认。”几个护士犹疑着抬头交换着眼色，可是没有一个人主动说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郭鲁敏一掰手指头，冷冷地道，“作伪证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嗯，你们参与取卵也是犯罪，还要负隅顽抗到底吗？” “她的话说直白点，就是你们如果说假话，将来是要进公安局交法院判刑的，这还不算你们非法行医这一罪名……”熊猫吓唬道，程序说得也不严谨。 “知道，知道，”一个小护士赶紧扶扶圆圆的眼镜，“这是林蔚。” 林蔚？ 这就与在供电公司缴费大厅查询的记录对应起来，熊猫肚子里松了口气，“她在这里工作？” “嗯，是这里的会计，办公室主任。”只要开口交代第一句话，那剩下的话不需要问她们也会说，小护士“投诚”了，几个护士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她最近两天没来上班…….平时，平时有事就出去，没事就在办公室里待着…….” “是，养老院的水电费一直是她负责的，她就住在离这不远的祥瑞府…….” “嗯，普通话不好，她说自己不是本地人…….” …… 越来越多的信息汇总起来，与当初马斯洛分析得并无二致。“肥牛是谁？”马斯洛突然问道。 “肥牛，是院里的司机，”小护士怔怔地抬眼盯着马斯洛，语却明显慢起来，林疏影一咳嗽，她才仿佛如梦初醒，“就是院里的司机，不过，他从来不说话。” “肥牛是男人，还是个司机？” 事情已经乎熊猫的想象，那林蔚就不是肥牛了，而是借用肥牛这个名字联系卖家。 “带我们去看看手术室。”马斯洛朝前面走去，郑涛刚才打来电话，他们立马就到，这些保安已经被打散，高个子被泰瑟枪击中，离恢复还有好长时间，现在他们完全可以控制住这里的局面。 “嗯，北面一间手术室，”就是刚才熊猫把那个医生直掼出去的地方，“南面？有两间手术室？” 刚才通过无人机观察的是一间手术室，可是没想到手术室有一道暗门，里面还有一间手术室，一个女孩静静地躺在手术床上，看来打了麻药。 马斯洛急步走到窗前，只见楼下一辆车动起来，大雨中，车灯闪烁着融入了滚滚车流。 “这是谁？”马斯洛一皱眉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那个戴着圆圆眼镜的小护士跟了过来，“也是个医生，不过一直戴着口罩，我们谁也没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 另一个老护士看看马斯洛，马斯洛也在看着她，他的目光仿佛有种穿透力，护士想了想说道，“这个人很怪，也不知我们李总从哪请来的，来了后总是不断用消毒液洗手，走之前也一直洗…….” “洗手？”马斯洛也不以为然，医生只是从犯，况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家养老院的负责人到案后，这些做手术的大夫一个也跑不了。 …… 夜幕降临，大雨中，整座城市掩映在昏黄的灯光里，灯光伴着雨丝，冲刷着这个燥热的世界。 养老院时也是灯光通明，郑涛匆匆而来，手里拿着仍是那张照片。 “这个人，你们认识吗？”死去的女子叫作林蔚，肥牛只是司机，那么这个女人呢？ “这是我们院长啊。”没有任何疑问，也没有任何悬念，护士们连同保安都认出了她。 李妍儿！ 幕后的人最终走到前台，黑暗里那个身影终于曝光。 “走，带我们去她的办公室。”毫无疑问，这个李妍儿已经成为本案的重点嫌疑人，林岫的去向与她有重大关系。 李妍儿的办公室在二楼，马斯洛却并没有着急跟着郑涛下楼，刑警队的痕迹检验专家今天全数到场，估计许多迷团会被揭开，作为非专业的的他不需要参与。 “嗯，那是什么？”熊猫向来跟在宗主身后，这种传说中的地方让他很是好奇，他与吴磊正拿着那二十厘米长的针头比划着，打闹着，打着打着就看到了冒着白气的两个金属桶。 马斯洛感觉房间里很热，他一抬头，两台大功率空调全都打开了。 “这是氮气…….液氮，用来冷藏卵子，嗯，千万不能把手伸进去会冻伤的。” 马斯洛感觉到了蹊跷，液氮桶现在应是密闭状态啊，为什么会冒出白汽？ 不好！ 空调放在了制热上。 “赶紧撤离！”他大喊一声。 楼道里到处都是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窗外潇潇的雨声和刺耳的警笛声，让人阵阵心慌…….. 砰—— 第50章 史上第一混乱 巨震！ 夏日的雨夜，马斯洛感觉脚下的大地在不断颤抖，眼前整个楼体在不断摇晃。 刚才还灯火通明的养老院突然间灯都熄灭了，大楼里顿时传来老人的声声叫喊。 大雨倾盆而下，雨势好象比刚才还要大了，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朝上面望去，养老院五楼的的窗户都已支离破碎，玻璃碎片飞得到处都是，刚才从楼里出的来护士和警察不少人都被扑面而来的碎片割伤。 白烟！ 诡异的白烟仍在升腾，从远处望去，养老院楼上烟雾笼罩，在这个雨夜里，不见熄灭减弱，反而滚滚而上。 白色的烟雾没有消散，却见天空中飘飘洒洒地飘下许多纸张，一张张从天上飘落，轻轻地被雨水打湿就沾在地上，慢慢湿透。 林疏影捡起一张来看了看，这是一张取卵女孩的资料，资料上那个女孩正一脸严肃地望着她。 马斯洛又掬一把脸上的雨水，重新朝楼里跑去，所幸，一楼到四楼没有爆炸，楼里的老人正在有序地撤离。 红蓝色的警灯排满了街道，大雨倾盆中，就象一条长龙在静静地闪动。 红蓝色的消防车呼啸而来，身着红色消防服的消防员快架起水龙头…… 街面上，却已是乱了套。 老人们的子女亲属纷纷现身，七嘴八舌询问着老人的情况，这个雨夜，要么打车，要么开车，养老院周围混乱不堪。 郑涛一抹头上的玻璃渣，“这，刚才好好的，怎么爆炸了？” “液氮泄露遇温吸热，产生物理反应汽化，在极小的空间内体积迅增大好多倍，爆炸——” 马斯洛把搀扶的老人交给一位女民警，直接回答郑涛。 郑涛却不在意他的解释了，区公安局庄局长打来电话，直接询问情况，区委办公室，区政府办公室直接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 市局局长赵建国也打来电话，市政府值班室，区政府值班室把电话也打给了市公安局。 鼓城区委区政府的领导正在往这里赶，现场指挥救援……. 全区的救援预案正在启动。 “不好，她这是制造混乱，要逃。”马斯洛道。 ………………………………….. …………………………………. 青春有很多种，很庆幸生命中能留下藏蓝色。 现场的善后由区政府牵头，街道、民政、公安一齐参与，在有序不紊地进行。 只要那藏蓝色在场，就意味着平安，意味着着秩序，意味着an市高官到场，市长到场，现场指挥，可是，这些场面马斯洛看不到了。 当晚的刑警支队会议室里，会议的格次很高，虽然市局局长赵建国没有参加，会议却由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亲自主持，省厅副总队长王凯列席。 “我们进去，是郑队让我们与会的。”马斯洛简单收拾了一下狼狈不堪的身上，带着熊猫和吴磊直奔刑警支队。 “你们是？” “警院的。”熊猫道，马上又补充道，“过来参加案情分析会。” “马斯洛进去，他们不能参加。”对方很干脆。 “那我们回吧。”马斯洛情绪波澜不惊，语气却不容分说。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郑涛从外面过来，“进来，里面的人都等着你呢。” 马斯洛看看一脸无辜的熊猫和吴磊，郑涛眉头一皱，“都进来。” 吴磊一进屋就看到坐在后排的何柏然，“区队长，你坐在这里？那兄弟与你平起平坐了。” 坐在上的李耀光看他一眼，吴磊头一低，再抬头时已是一脸严肃，很象个让案情牵动内心的好刑警。 总队的王凯正在分析，“这个案子现在已经变成一起大案， 省厅和市局很关注，女记者失踪，老人受伤，闹市区爆炸还是跨国案子，光其中的一项因素就够了…….” “初步分析，这个名为李妍儿的女人是整个卵子案的幕后操作者，养老院的爆炸案初步认定也与她有关，她是在创造机会，利用城市陷入混乱之际找机会逃跑……” “这个死去的林蔚初步分析不是我国人，这个李妍儿很可能是韩国人……” 在大屏幕的黑暗中，马斯洛又盯了李妍儿一眼，站起来走了出去，熊猫一碰看得入迷的吴磊，两人也走了出来。 “宗主，你怎么出来了？” “透口气，”一个会场十几杆大烟枪，马斯洛实在受不了这股烟味。“说一千条，不如做一条。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不如去找到那个肥牛，对，就是那个司机。” 马斯洛把熊猫叫到跟前，嘀咕一番，二人快离去，他出来后却打车直奔万达广场。 “磊，这雨下的，说变就变，刚才还电闪雷鸣，现在停了。”熊猫在路边商店里买了两瓶冰红茶递给吴磊，大雨刚过，城市一片湿润，显得透气而又凉爽。 “宗主为什么又让我们到祥瑞府？”吴磊接过红茶，两人是那种内裤都可以换着穿的交情，熊猫家虽然是山区，手里没钱，可是人很大方。 吴磊也是一样，虽然家在云海，属于山海省富裕地区，但是从小爸妈就离婚了，老妈再婚后，老爸一直单着，可是身边从不缺女人，那些三四十岁的女人上杆子为他爸花钱，据他所知，一个富婆一次性就给了他爸二十万，他爸的日子过得老滋润了。 但是，吴磊却没有花到他爸一分钱，不是不想花，是他爸不想给，仅仅在他上大学时给他买了一款手机，请他吃了一顿饭。 这是十年来爸爸给他买的惟一一件礼物，请他吃的惟一一顿饭。 “不要问为什么，我们执行就是了，能找到人最好，找不到我们吃饭去，你不饿吗？” 熊猫给家里留了一千五百块，自己这五百块就快要花完了，他也不急也不慌，他知道马斯洛也是那种不计较的人，不能看着他饿肚子。 “磊，磊，磊，你看，你看，……..” 两人刚下车，熊猫却眼尖耳灵，他一指前面一个女人，“看！” 李妍儿！ 吴磊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狠命地掐了熊猫一把，熊猫立即低声喊起来，妈呀，这是真的了！ 立功！ 二人脑海里立马闪现了两个字来，抓住卵子案的犯，一个二等功怕是跑不了的！ “哎，慢走，站住，”吴磊还在瞎想，熊猫早跑了上去，一把拦住了女人，他象看到了一盘美味佳肴一样笑了，笑得很开心，很憧憬。 “对不起，今天，你即将成为我的处女作！” 第51章 偷袭 李妍儿愣了愣，接着看到了熊猫那张激动地胀红了的脸，也看到了熊猫那万分警惕的目光，“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警察。”熊猫快拿出深蓝色的警校学生证一亮，立马又装了起来。 李妍儿笑容收敛了，就象石子投入湖中，涟漪慢慢归复于平静。 吴磊也过来，二人一前一后就堵住了女人，这套战术配合动作二人演练得相当成熟，面对着这个绝代美颜，熊猫却一点不敢掉以轻心。 在村里种了一辈子地的老爸曾说过，“不怕霹雳关公，就怕笑面菩萨。”何况，林蔚儿的死就是眼前的事，极有可能是这个女人所为？ “跟你们走，对吗？”李妍儿被二人控制住了，肢体接触，一阵香气直冲熊猫鼻尖，熊猫看清了，这是一张完美的脸，可是想起那位香消玉殒的肥牛，熊猫心中那么点年少慕艾之情就飞到九霄云外了，一股寒意透体而上。 这是一位真真正正的蛇蝎美人！ “对。”熊猫招呼吴磊，眼睛一刻不移紧紧盯着李妍儿。“快，打车，给宗主打电话！” 吴磊快掏出手机，拨通了马斯洛的电话，他松了口气，下意识只要马斯洛赶过来，那这个人就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虽然马斯洛的警体课向来落后。 “走吧。”熊猫看着一辆长城停在了一旁，李妍儿倒很轻松地看着他，“你，确定？” “别废话！”吴磊呵斥道。 看着吴磊开车门，李妍儿轻轻地坐了进去，熊猫的一颗心终于放到肚子，只要坐上车，两人一左一右夹住这个女人，那她是跑不了的，两个正规院校的警校生还制服不了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二人紧张之余都有点激动。 他们二人双枪双马抓住最大的嫌疑人，这份功劳那是成功碾压一众刑警，当然，最重要的是碾压何柏然。 啪—— 吴磊一愣，他正从后面绕到车的另一侧，这个声音怎么是从人脸上传来，还是从熊猫的脸上传来的？ 只见熊猫原本红红的脸膛上清晰地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熊猫也愣了，666在口里愣是变成了气泡，没吐出来。 “不就是富二代嘛！” 谁是富二代？我是富二代？这事熊猫做梦的时候想过，可是太不现实。 “富二代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花心大少，勾三搭四，换女朋友比换袜子还快，你以为你是王校长？告诉你，姐今天不侍候了！” 李妍儿一下从车里钻了出来，她声音高亢，粉脸通红，“让开。” 熊猫立马明白过来，“哟嗬，小姐姐，您这是演哪出啊？”他顺手在李妍儿后脑勺上来那么一下子，李妍儿立马大声喊起来，“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这一声喊不要紧，立马围过许多人来。 大夏天，好不容易下场雨，街坊邻居都在街上乘凉呢，说完了璎珞和大猪蹄子的故事就没什么好唠的了，这下现新大6了，立马都围了过来。 “老少爷们，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吴磊多聪明的脑袋，马上想到李妍儿想混水摸鱼溜走，“我们是警察。”他没带证件，熊猫马上掏了出来，“都看看，都看看，我们是警察。’ “警察就可以这么不要脸吗？警察就可以玩弄别人的感情吗？警察就可以滥用权利吗……”吴磊在拼命把李妍儿往车里塞。 女人都是影后，有的影后特善于演苦情戏，李妍儿声泪俱下马上打动了许多人，有人的目光就不善了，有人就悄悄绕到熊猫身后了，有人就“碰”着吴磊了……. “大家别听她的，她是罪犯，我们要带她回去，”熊猫大声解释着，嗯，这里的气氛不算融洽，他明显感觉到了，“我们马上…….” 他口里说着，重新一把拉住还要往车外钻的李妍儿，李妍儿的胳膊就被结结实实地扭到了身后。 “连罪犯都编出来了，那你给我拷上，给我拷上！”李妍儿伸出另一只手，那是一只雪白的皓腕。 “我，我们…….哎呀！” 熊猫感觉脚面一疼，钻心的疼，他低头一看，李妍儿那细细的高跟鞋正踩在自己脚上，接着，头又一疼，黑影里，不知谁朝着他脑袋上来了那么一下子，特么地，这是下死手啊！ 他伸手往头上摸了摸，热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顷刻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转过身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冲着他狞笑。 “你，哎哟——” 吴磊还以为是受蒙蔽的群众呢，他刚要上前，李妍儿却朝着他伸出了手，他只感觉脸上火辣辣一阵痛，“别，别让她跑了，她真是逃犯！” 有哭无泪了，这是气的，两人大男人，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眼皮底下溜了，回去这警校生还做不做了！ 这回，也会让何柏然笑话死的！ 可是突然间他觉着后脖一疼，呼吸几乎窒息，他眼前一黑，直挺挺朝前方跌了过去。 周围的群众出一阵惊呼。 李妍儿却没有停步，她紧跟着那三十多岁的男人，转过头来看了这难兄难弟一眼，很快融入街头的车流之中……. …… “卧槽，偷袭!” 熊猫从地上爬起来时，周围仍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群众。 吴磊在熊猫的千呼万唤之下，在猛卡人中后也醒了过来，“卧槽，丢人丢大了！” 有好心群众叫来救护车，这哥俩却没上，简单包扎后，熊猫瘸着腿坐在了夜晚城市的马路丫子上，忍着痛脱下鞋，唉，不忍看，脚面肿成面包了。 头部缝了三针，现在已经疼得没感觉。 “让我找到敲我黑棍的人，非扒了他的皮不行！” 他再抬眼看看吴磊，正拿着手机照镜子呢，这引以为豪的一张小脸上，清晰的五道血沟子！从眉毛到鼻子到脸腮，都留下了耻辱的印记。 “猫哥，还处女作，丢人啊！”吴磊叹口气，“别往外说啊。” “…….嗯，别往外说啊。”熊猫也同时说道，这哥俩想一块去了。 …… 当两人赶到万达广场，马斯洛正坐在星巴克外面的遮阳伞底下，悠然地喝着一杯柠檬茶。 “人，跑了？” 第52章 冰雪皇后冷饮 马斯洛的眉头皱到了一块，看来，李妍儿身边还有人！ 他看看一头白色的绷带瘸着腿的熊猫，再看看脸上带伤的吴磊，不再提李妍儿的事，“嗯，你们喝什么？抹茶星冰乐吧，醒脑，提提神。”他站了起来，“喝完，我在前面等你们。” 沈南，作为一个一线城市，虽然不能比肩北上广深，但是经济的持续展让城市的展有了更充足的动力，九点以后的夜生活更加丰富多彩。 “宗主，你在看什么？”吴磊与熊猫对视一眼，熊猫小声问道，这里就是林岫上车的地方，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林岫的地方。 现在，距林岫失踪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 “我想，我可能找得出李妍儿来。”马斯洛轻轻地啜了一口柠檬茶，柠檬的清香让他在这个闷热的晚上保持着难得的清醒。 “怎么找？”熊猫与吴磊立马来了精神。 …… “他们接走林岫的车是一辆皇冠，皇冠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马斯洛手里的钢镚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有人说，他们这是在挑战！我看没这么简单！” 有人，当然指的就是王凯。但具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马斯洛一时又想不出来。 看马斯洛若有所思，熊猫看看一脸抓痕的吴磊，吴磊看看头缠绷带的熊猫，得，一对难兄难弟。 “嗯，开车的肥牛，肥牛并不是死去的林蔚，他是养老院的司机，但接走林岫的车上肯定不止他一人！” “对，”熊猫道，“后面还坐着人，跟林岫打招呼，可是我看不清楚。” “我们假设这些人中途下车，”马斯洛继续道，“是肥牛又把车开回来，那肥牛抛下皇冠，他是怎么离开的？” “对了，宗主，林岫在车上给我打过电话，我隐约听车里的人说了一句什么，——嗯，冰激凌不错，对，就这句。” 熊猫的插嘴显然打断了马斯洛的思路，不过，马斯洛的眼睛一亮。 “天这么热，冰激凌肯定怕化喽，林岫给你打电话时，是在刚离开不久，不可能是在路上买的冰激凌，”马斯洛看看周围，眉毛一展，“看，那里，冰雪皇后！对，他们肯定是在这里买的！来了之后，他们也要观察周围，这个时间可以去买冰激凌！谁去买，肯定是地位最低的司机！” 三个人快走到冷饮店前，马斯洛掏出，您见到过这个人吗？”他拿出手机里存储的肥牛的照片。 “没有，”这个时候店里的生意冷淡下来，二十多岁的女店主打量着手机，摇了摇头，“每天的人太多了，我真没印象了。” “嗯，这人可能说话不利索，有外国口音…….”马斯洛并不气馁。 “真没有印象。”店主冷冷地答道，又有一对情侣来买冷饮，店主转身忙了起来。 看来这条路子走不通。 马斯洛顺手买了三杯冷饮，递给熊猫和吴磊，“我们回到原来的起点，就是肥牛开车回来，那他是怎么离开的？” “小兄弟，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嗯，跟你手机中的人长得挺象，说话也不利索，大夏天戴着一顶帽子！”店主可能有些过意不去了，又从店里走出来，“这人我记着过来买了两次饮料，嗯，我有印象！” 大夏天戴着帽子，并且买了两次饮料！ 马斯洛一阵兴奋，天太热，肥牛开着车转了一圈之后，回来之后下意识就想再买一杯冷饮，这是成立的。 “那，他怎么离开这里，往哪个方向去了，您记得吗？” “我真不知道，客人太多，我没再注意，不过，我好象感觉他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就坐上一辆车走了。” “什么样的车？” “对，就是那种现代，对，现代城市suv。” “车号您看清了吗？”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女老板报歉一笑，又回到了冷饮店里。 “不知道车号怎么办？”熊猫有些着急，时间在一分一分地过去，拖延一分钟，林岫就有可能多一分危险。 “别着急，”马斯洛道，“那辆过来接肥牛的车，不管是什么车，虽然这里没有监控，但是只要周围有车通过这里…….” “对啊，通过这里的车或者有行车记录仪，那也可能拍到是什么车接走了肥牛！”吴磊脑子转得很快。 “嗯，只要找到那个时间段出现的车辆，查他们的行车记录仪，就可以确定接走肥牛的车。”马斯洛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郑涛。 根据肥牛可能在这里下车的时间段，交管部门很快锁定了一辆别克，恰巧这位车主也装有行车记录仪，接走肥牛的现代suv终于现形了—— 车号山mR4792。 ………………………………………… ………………………………………… 郑涛从外面重新回到会场，王凯正在分析。 “从祥瑞府的监控来看，这个李妍儿，年龄在二十五六到三十岁之间，个子在一米七左右，相貌姣好，头脑聪明，有快应变反应能力，下手果决，不排除林蔚儿是她所杀…….” 王凯看看大家，继续言，“但从走访居民了解到，似乎没有家人同住同行，她似乎不住这里，祥瑞府并不是她的落脚点。” “现在明朗的是，这是一个以养老院身份作为掩护，大肆贩买卵子的犯罪团伙，与境外的犯卵集团息息相关。” “这个犯罪团伙有四级组织，最低层是刘大夫，渣男，刘欣这样的掮客，次一层是徐院长和尹世锋这样的人，第三层是林蔚儿、肥牛还有打晕熊猫的人，这是核心成员，当然，除了这几个人以外，我们不排除还有其他成员，我想，他们还应有专门的负责网络招募这一块的涉案人员……” “我们现在要的任务就是抓住李妍儿，要注意，那个保护她从祥瑞府逃走的人，身手不错，下手也狠，是类似于打手的角色！” “这个人一定有犯罪前科，联系韩国警方查一下。”李耀光补充道。 “对，这些人心理素质很强悍，竟把车重新开回万达，公然挑衅警方，心理素质极强，极有可能有犯罪前科，并且，现林蔚儿暴露，直接杀人灭口，是很危险的人物！” “不管他们多危险，现在端了他们的老巢，如果在这么多警察的眼皮底下我们让她跑掉，那就是失职！”李耀光吐出一口烟来。 郑涛脸上一变，直接走近李耀光说了几句。 “嗯，找到车牌号了？肥牛也找到了？那帮学警已经直接去抓肥牛了？”李耀光突然感觉很解气，纸上谈兵有用，但此刻不应坐而论道，更需来点实际的。 李耀光吐口烟，突然又反应过来，“不行，这些人很危险，不能让几个学警去！” 第53章 韩式摔跤 “先生，请问车号4792的是您的车吗？您的车挡住别人的车了。”韩膳世家料理店内，一名女服务员笑着走到一名肥壮的男子身旁，弯腰笑道。 肥壮的男子抬起头来，睃着眼瞅了一眼服务员，服务员仍笑意盈盈，她指了指墙上的监控，监控上面，一个长得不怎么漂亮的女生正站在自己的车旁。 肥壮男子咕噜了几句，快把跟前的石锅拌饭吃完，又一口喝完海带汤，这才走出店面。 这是一家地道的韩国料理店，店主夫妻也是韩国人，几年前从秦湾迁到了沈南，这周围有韩国投资的工厂，生意很不错。 老板娘笑着跟肥壮男人打声招呼，肥壮男人也笑着回应。 “谁的，车？”他走到女生跟前，警惕地打量着女生。 “对不起，先生，这是您的车吗？能麻烦您挪一下吗？”女生笑着看着肥壮男人，电光火石之间她已出手，一把擒住了肥壮男人的胳膊。 熊猫与郎建辉马上在另一侧出现了，车辆之间太过拥挤，熊猫愣是抢在郎建辉前面，一把扭住了肥壮男人的脖子。 可是，熊猫的身子刚与人家接触上，整个身子不知为什么腾空而起了。 “砰——” 自由落体运动，熊猫的身子重重地砸在了一辆轿车的前挡风玻璃上，手肘过处，玻璃如蛛网般四下开裂，熊猫努力地举举胳膊，却已是徒劳。 众人凛然了，在警院，熊猫的身手说不上最好，但绝对不是最差，这刚刚沾边就被摔在车上，这身手，绝对不差。 嗨—— 一声喊，郭鲁敏原地起跳，一脚踢在肥壮男人的胸口处，肥壮男人原地晃都没晃，反手一拳打在郭鲁敏的腿上，郭鲁敏蹬蹬蹬退后几步，一下撞在一辆车的反光镜上，咔嚓，反光镜折了。 郭鲁敏的胳膊立即见红了。 情境如此惨烈！ 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他就是肥牛，这是朝鲜式摔跤，大家小心。”外面，马斯洛大声喊道。 肥牛一愣神，郎建辉一个鱼跃跳了起来，刚要勒住肥牛的脖子，却凌空被肥牛一下甩了出去，咕噜噜就滚到了车轮旁边。 窦浩、吴磊、杨洋都呆立在原地，学院里的课程与实战差着一截呢，现在武力值最高的郎建辉和郭鲁敏纷纷铩羽，宗主马斯洛更不会亲自上阵。 可是他们马上不用呆了，肥牛朝着他们奔了过来，他们正挡在他的车门旁边。 窦浩机灵，做了几个假动作吸引肥牛，后面的郭鲁敏却已蹬蹬蹬几步助跑，双腿一剪朝肥牛的背后踢来。 肥牛站立不稳，踉踉跄跄朝前扑了几步，他出一声怒吼，窦浩已经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胡须和喷着怒火的双眼，那双眼睛里闪着恐惧，也闪着愤怒，还有绝望！ 困兽犹斗！ 马斯洛明白，如果在中国的土地上，从事的是合法的生意，那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窦浩立即一把搂住了肥牛的脖子，旁边的马斯洛高叫道，“别近身，别近身…….” 可是已经晚了，窦浩开始感觉自己占据主动，可是马上现自己已经被摔在地下，肥牛一脚朝着他脑袋踩来，他马上往旁边一滚，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跺在了肩头…… 车也不要了，肥牛快朝停车场外跑去。 杨洋大喝一声，扬起抗刀破胎叉直架他的脖子，就是这一愣神的空当，肥牛停下了脚步，后面吴磊的捕捉器已经卡住了他的腿，他用力一扯，杨洋用力一推，肥牛就蹲倒在地上。 他狠狠的握住吴磊手里的捕捉器的钢管，用力一掰，吴磊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在挣脱着手心，肥牛又一下站了起来，他伸手握住杨洋手里的叉，蹬蹬蹬把杨洋推得几退几步，他已是朝外面跑了出去。 他一把揪住一个外卖小哥，一把把他扯了下电动车，自己跨上电动车就要跑。 说时迟那时快，几枚光亮的东西直朝肥牛摔来，肥牛下意识一挡，郭鲁敏一个箭步又跳了起来，肥牛连车带人倒在了路边，几枚硬币恰好也滚到他身旁，在阳光下反射的着银光。 “泰瑟枪，泰瑟枪！”熊猫悲愤地喊道，可是无人机已经送回学校，魏教官的宝贝疙瘩，一天不见他能催三次。 肥牛看看这一群学警，从地上爬起来大踏步往外面跑去。 吱—— 一辆车迎面停了下来，肥牛的身子晃了晃这才没碰到车上，郑涛推门而出，张杰、何柏然蜂涌而至。 他左手抓住肥牛的右腕，右手抓肘，上右步一下封住肥牛的脚，转身腰力，肥牛已经被高高举甩了起来，可是两人却同时砸在了地上。 “按住他！”马斯洛大声喊道，郎建辉一下跳了起来，压倒在翻滚的二人身上，熊猫一下跳起来，郭鲁敏想了想，退到了一边……. …… 肥牛！ 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张杰麻溜地给肥牛打上铐子，郑涛这才有机会打量着这个与他在地上滚轱辘的对手！ 嗯，肥牛，确实很壮实，“带回去。”郑涛一挥手，又看看见个学警，“你们，回去吧。” …………………………………. …………………………………. 烈日下，昨天下的雨早已蒸殆尽，几个学警互相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 熊猫捂着腮帮子，郎建辉揉着胸口，吴磊也用力地蹬着腿，郭鲁敏接过马斯洛递过的纸巾，擦拭着胳膊上的血迹。 “朝鲜式相扑？”一阵沉默，熊猫率先一扫充满阴霾的士气，开逗了。 “嗯，象是相扑，”肥牛的形态很象小几号的相扑手，吴磊道，“不是朝鲜，是韩国式相扑。” “怎么感觉象是蒙古式摔跤呢？”窦浩道，“这人还是有功夫的。” 杨洋捡起地上几枚硬币，一摞硬币只捡到两枚，一块钱也是钱啊，“宗主，这是暗器吗？”这几枚暗器却迟滞了肥牛的动作。 马斯洛接过硬币，却象若有所思，“怎么这么容易就抓到肥牛呢？ 容易？！ 熊猫看看郭鲁敏胳膊上殷虹的鲜血，郭鲁敏看看郎建辉身上的伤痕，郎建辉看看杨洋吃惊的表情，“宗主，这，还叫容易吗？” 第54章 我看我们才是牛！ “一句话不说？” 李耀光递给郑涛一支烟，郑涛接过来却拿出打火机给李耀光点上，从郑涛脸上的表情看，李耀光不用再问也知道突击审讯没有效果。 “那总得要他开口说话吧。”李耀光看看屏幕上的肥牛，正自气鼓鼓地盯着两个预审，“嗯，嘴还挺硬，但是，必须撬开他的嘴！” 这是这一起轰动全市的案件中惟一抓住的一名嫌犯，不在他身上下功夫那是说不过去的。 “我来。”郑涛长喘一口粗气，喷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来。 审讯室的铁椅子上，肥牛的双手被牢牢地控制在面前的铁桌子上，见到郑涛进来，他上下打量着郑涛，却仍是不说话。 郑涛的烟抽得很勤，他又点燃一支，烟雾袅袅而上，他却看到了肥牛那贪婪的目光。 他心里一动，问道，“林岫在哪里？就是最后一次你们在万达广场接走的那个女记者？” 肥牛轻蔑地看看他，却看看他手里的烟，“给烟，我说。” 这么容易？ 郑涛压根不信，但他还是示意肥牛旁边的警察，警察掏出一支烟来，肥牛双手不能动弹，他用嘴叼着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却带着火星朝警察吐了过来，身子也猛地从椅子上起来，直朝警察撞过来…… 可是手上的铁环紧紧地扣住了他的双手，让他不能再过分地移动，肥牛一阵狂笑，脑袋撞得面前的铁棂子砰砰作响…… “猖狂，太猖狂！” 观看审讯的李耀光脸色铁青，狠狠地捻灭手里的烟头，烟头在烟灰缸里散出袅袅青烟。 “李妍儿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林岫呢？” 郑涛摇摇头，案子正式立案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李耀光看看他疲惫的眼神，那训斥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但案子僵在这里，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犯罪嫌疑人，怎么着也得让他开口 “现在市里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各级领导亲自批示，”李耀光身上的压力一点也不比郑涛小，“赵局也给我们下了命令，要求我们必须尽快查明林岫的下落。” 一天一宿过去了，林岫是生是死仍是未知数，但有一点大家都清楚，时间拖得越久，林岫的危险就越大。 “必须尽快让肥牛开口说话。”李耀光命令道，破案不是请客吃饭，还要笑脸相迎，刑警自有对付犯罪分子的一套手段。 郑涛一点头，迎面却见张杰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李支，郑队，我们查到了，查到了！” “查到什么了？”两人脸上都是一喜，在这个信息时代和自媒体时代，养老院爆炸正在一波一波地酵，市里区里面临着舆情压力，压力又转移到公安局身上，转移到刑警队身上，那就需要尽快破案。 “皇冠车，”张杰气喘吁吁道，“皇冠车是一家叫广济国际医院所有，这是一家民营医院，”他看看也是一脸兴奋的何柏然，“这家医院存在非法买卖卵子的情况！” 李耀光看看郑涛，郑涛已是行动起来，“抓！” 红蓝色的警灯闪烁着，很快在广济国际医院门口停下，张杰、何柏然带头，一群警察快上楼，在护士与医生的瞠目结舌中，四楼，象那天养老院六楼一样的场景被撞破！…… “马上组织审讯！” 李耀光很高兴，如果算上养老院，接连捣毁买卖卵子的两个窝点，这就是成绩，但是成绩面前，也要尽快找到林岫的下落，查明李妍儿的去向！ …………………………………… ……………………………………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这几天，是沈南历史上的最高温，全市的用电量急剧上升，全市所有的工地停工，市民鲜有出行，一切为酷暑让路。 “宗主，我们这是去哪里？”熊猫还是那个熊猫，功夫熊猫哪那么容易趴下！ “工商局。” “工商局？”熊猫坐在滴滴的副驾驶上，突然间有些愣，这个时间，他们应当是去公安局的，或者在外面寻找林岫的下落，想到那个紫色嘴唇巧笑倩兮的林岫小姐姐，他就感觉一阵心疼，唉，也不知现在人怎么样了。 “我在下面等你，腿疼得厉害，”熊猫一屁股在工商局凉爽的大厅里坐下了，马斯洛看他一眼，自己按开了电梯。 他不是不相信马斯洛，可是也要分清轻重缓急，马斯洛有恐女症，可以不在乎林岫，可是这几天一同并肩战斗，怎么说也有友谊在的嘛，你就一点不在乎？！ 马斯洛倒在楼上没有耽搁多久，很快下楼，下楼后他直接对熊猫说，“去刑警队。” 熊猫立马站了起来，“宗主，有消息？” 就在熊猫为林岫担心的同时，养老院爆炸善后仍在继续，安抚家属情绪，守护老人安全牵扯了大量的警力。 当马斯洛赶到刑警队，找到郑涛，恰巧看到了那个省总队副总队长王凯，这么热的天，他好象感觉不到热度似的，仍是那么衣冠楚楚，一丝不苟。 郑涛看到马斯洛眼波一闪，面上竟有喜色与难得的放松，“斯洛，林岫有下落了！” 林岫有下落了？ 马斯洛一愣，他看看熊猫，熊猫立马面带喜色，“郑队，她在哪里，怎么找到的？” “对方告诉我们，她就在皇家王朝酒店，让我们过去找人。”电话是直接打到了11o，11o又把情况反馈到局里，局里再反馈到刑警人，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在哪个房间？”马斯洛问道。 “没说，”郑涛看着一队刑警匆匆而去，这才转头盯着马斯洛，“需要我们一处一处地找。” “郑队，我们有可能找得着林岫，也有可能找不着，可是，你不觉着蹊跷吗？” “哪里蹊跷？”郑涛不满地看看马斯洛。 “到处蹊跷，一切都蹊跷，”马斯洛并不理会郑涛的态度，“郑队，从我们现养老院的这个老巢到现在，我们的鼻子一直被别人牵着在走，抓肥牛，你们查广济医院，爆炸善后，包括刚才去找林岫，都是被别人安排，被别人牵着鼻子，我看，我们才是牛！” 郑涛的脸色一下铁青起来，王凯却欣赏地看着马斯洛，“你，就是马斯洛？嗯，说下去。” 第55章 暴雨将至 “是。”马斯洛立正道。 王凯欣赏地看着他，郑涛又默默地抽出一支烟来。 “最先让我感到蹊跷的是肥牛的落网！” 马斯洛下意识地想掏钢镚，可是裤兜里空空如也，“这帮人下手很果断，只要现有暴露的苗头，马上杀人灭口，林蔚就是这样死的。” “可是，肥牛一连出现三次，第一次是在那个假冒徐院长的所谓的实验室门前，第二次是开车接走林岫，最诡异的是第三次，他竟然开车把皇冠车送了回来，他几次三番出现，作为谨慎的对手，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马斯洛拉过王凯递过来的水杯，轻轻道声谢谢，继续说道，“这样的人，一连三次出现，即使他的摔跤功夫再厉害，他们也能不知不觉让他永远不再说话，林蔚的死就是个例证。” 郑涛看看马斯洛，这一点是成立的。 “我们抓到肥牛是下了力气的，也是付出了代价的，”几个学警不同程度负伤，“那我们抓住肥牛之后的心理是什么？”马斯洛看看王凯和郑涛，“心里有气，肯定会花大把精力在他身上，争取尽快让他召供。” “嗯，这是你分析的第一点。”王凯在椅子上坐下，顺手又拉过一张椅子，可是马斯洛没有坐。 “是，这是我最为怀疑的地方，还有，第二点就是那辆皇冠车。”马斯洛继续说道，“为什么开走之后，又再开回来？刚才郑队讲过，通过皇冠车查到买卖卵子的地方，这是在扰乱我们的视线，干扰我们的破案思路，我敢肯定，我们抓住的广济医院的那伙人与李妍儿不是同伙！” 郑涛想说什么，却被王凯阻止住了，“你，继续往下说。” “我们一旦把精力放在广济医院这伙人身上，视线转移，破案偏离方向，那他们就可以争取到时间，从容出逃。”马斯洛眉头一皱，旋即舒展开来，“如果这是李妍儿所为，她这是一箭双雕，作为同行，两家肯定有竞争，她这也是在借我们之手除去这个老对手。” 脑洞大开？ 王凯的脸很严肃，他盯着这张略显稚气的脸，却没有打断他，那眼神中充满了鼓励，让马斯洛备感振奋。 “肥牛的出现，广济医院被查，与养老院爆炸都一样，都是在干扰我们的视线，吸引我们的警力，为他们出逃争取空间与时间，”他看看郑涛，“郑队，林岫即使能找到，或者干脆找不到，作用都是一样的。” “还是干扰我们的思路？”王凯替郑涛回答了，“肥牛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人，其实就是那个卒子，他们在丢卒保车！” “对，他就是那个被丢掉的卒子。”马斯洛道，“故意暴露肥牛，掩护其他人撤走，我们以为我们抓住肥牛是突破，其实是在人家意料之中。” “还有一种可能，肥牛肯定不知他们要逃，李妍儿故意让他把车放回去，引起我们的注意，我们才能“轻松”地抓住他。” “现在整个警方的行动都被他们牵鼻子走，林岫又出现了，可就是没有李妍儿的消息，我估计这都是烟雾弹，是为了迷惑我们，他们这是一套标准的假动作！”马斯洛总结道。 假动作？！ “这套假动作做得眼花缭乱啊，”王凯面不改色，“如果这是李妍儿所为，那这个人确实视我们如无物，牵着我们的鼻子在走！”他的手指重重地在桌上一扣。 “队长，酒店没有找到林岫，”一个刑警队员走进来汇报道，“对，我们到处都找了，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查了酒店监控，确实没有！” 郑涛闷着脸一挥手，烟却又接着点上了。 刑警队的工作没日没夜，案子一个接一个，先要熬得一幅好筋骨，有一幅好身手，作为一个区刑警队的队长，哪里有案子就冲向哪里，说是救火队长也不过分，他的责任就是带兵带将。 常规的案子也办了许多，大案也接触过，郑涛感觉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帮人。 “队长，”一个预审走过来，“广济医院那个姓刘的院长交代，皇冠车确实是他们所有，可是林岫失踪前三天，车就丢了，他们已经报案了！有报案记录…….” “韩国警方反馈回消息来，”门被推开了，屋里的烟气为之一散，李耀光大踏步走进来，“与李妍儿同时出现在祥瑞府的人，名叫张东基，因伪造诊断书等文件骗取保险金被特种部队除名，这是韩国警方当时调查的记录……” 王凯接过李耀光手里的文件，马斯洛也凑了过来，这是一张毫不起眼的脸，估计放在人堆里不会有人注意。 嗯，熊猫和吴磊着了人家的道也不冤，退役特种军人出手，一下从背后打晕他们，这也说得过去。 “李妍儿有下落了吗？”李耀光问道。 “没有，”郑涛道，“还是要从肥牛身上下手，先要在心理上瓦解他的防线，李妍儿把他作为替死鬼，他也没必要给李妍儿保密。” 能让肥牛认识到自己的处境，那就有突破口，这一点很快达成共识。 王凯站了起来，郑重道，“马斯洛。” “到！”马斯洛立正稍息，一脸严肃。 “从今天起，从现在起，你参与办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 作为警校生，得到厅领导钦点，这是一份荣耀也是一份肯定，马斯洛没有理由拒绝。 …… 华灯初上，刑警队里，“临时工”马斯洛、熊猫、吴磊快吃着手里的盒饭，盒饭并不好吃，但是他们很安静，也很肃穆。 刑警队院里，却很不安静，一辆、两辆、三辆车……不知道 有多少警车，从全区各街道，驶向刑警队，每一车都满载着懵然无知的警察，突的行动，不得向外联系，是在下班的时间接到了紧急通知集合的。 郑涛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前，这样的行动，参加工作以来参加了无数次，组织了无数次，他不象这几个学警，早已习以为常。 他又转过脸来看看马斯洛，那张脸上也很平静，平静得不象一个第一次参加这样行动的警察。 大屏幕已经打开，技侦敲击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在不断回 响，雪亮的灯光下，也不知是谁在作着技术安排，全市各个路口、小区……..准确出现在屏幕上，序幕已经悄无声息的拉开了。 这是一年中沈南最热的一天，根据天气预报，明天会凉爽一些，因为，暴雨将至…….. 第56章 战友（求推荐票，求收藏） 林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却感觉眼睛象被粘上了一般，睁也睁不动。 头，更是昏昏沉沉，好象，好象还在上下颠簸，这一起一伏让她感觉到阵阵恶心，胃里已经吐无可吐，但一口酸水吐到了嘴边，却吐不出来。 她张张嘴，才感觉到嘴被封住了，她下意识地又试试自己的手，双手反剪于背后，也是动弹不得，她又动了动脚，感觉双腿已经麻木地被绑在一起，只能腿部无助地蜷缩。 外面一声喇叭立马把她惊醒了，她努力回忆着从上车到现在经历的事，嗯，头上好象挨了一下子，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等她醒过来，就好象进了一处医院，因为她的鼻子里闻到了医院那种特有的味道，在里面待了不知多长时间，今天她好象就被塞进了车里，鼻子里闻到一种冲冲的味道，她又失去了知觉。 车子，好象还在开动，周围不时响起喇叭声。 林岫的手动了动，嗯，手指好象还能动弹，她仔细地感知着，捆住手的东西好象不是绳子之类的，好象是——胶带。 得益于胶带的弹性，万幸，她的手有幅度很小的活动距离。 林岫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她不断思索着，怎么弄断胶带，可是试了又试，挣了又挣，只是徒劳。 林岫一下泄了气，她试着摸索着身上的座位，座位上除了凉垫，什么也没有。 凉垫？ 林岫马上又升起了希望，她的手慢慢感知着，这种凉垫是那种竹子块的凉垫，她用力地扣扣，却扣不下来，她感知着竹子块周围，却现竹子块磨得很光滑，根本不能当刀用。 “别动。”前面一声吆喝，听起来却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林岫马上停止了动作，安全，安全现在最重要。 车子仍在开动，周围的喇叭声却逐渐稀少起来。 刀！刀！刀！ 平时林岫最讨厌的就是刀，可是现在她恨不得有刀在手，割断这手上的胶带，逃出生天。 她的手指忽然一动，她，触摸到一样东西。 戒指！ 这枚金戒指是她参加工作时父亲送给她的，正想着，她的头忽然一下撞在了车门上，车却一点没有停。 借着胶带带来的弹性，她慢慢撸下这枚戒指。 叭—— 一声细微的响声，却沉入了车子的颠簸声中。 她努力把这枚戒指掰直，又用手指感受着断裂口，慢慢地蜷起手腕捅向用腕上的胶带…….. 时间，林岫感觉时间如此漫长，手腕阵阵酸，脑袋也是昏昏沉沉。 她禁不住想哭出声来，眼泪夺眶而出，可是声音却停留在胸腔。 胶带缠得很厚，她慢慢地割着，割着，割着…… 终于，车辆一颠簸，林岫感觉到她的双腕，重又恢复自由！ 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涌出！ 可是，林岫却不敢怠慢，她装作翻身的样子，把手腕压在了身子底下，把双脚使劲朝后伸了过来。 这时，她感觉车子突然停下了，她不再犹豫，举手掀开缠绕在头上的胶带，强烈的光刺激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眨眨眼睛，看好车门拉手的位置，突然起身，用手拉开后排右侧车门，双脚用力猛蹬，整个身子接着就跃了出去，摔到公路右侧车道上。 疼痛，剧烈的疼痛！ 翻滚中，林岫感觉自己趴在了公路上，她忍住胳膊带来的剧痛，扯了下嘴上的胶带。 “救命啊！” 一边高喊一边打量着前面的车辆，这是一辆现代，车上很快下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林岫认出她来，她就是那天假冒客户的女人。 “救命啊！” 林岫的呼喊声更急，几辆车子已是停了下来，朝这里张望着，中年妇女慌神了，她赶紧上车，可是车子刚刚启动起来，前面就驶过一辆警车来。 这是高路收费站的道口，林岫看明白了，前面停着的不止一辆警车……. 泪水再一次簌簌而下，她用手用力地抹去泪水，使劲扯掉了仍然缠在腿上的胶带。 …… 现代车动起来，女人的脸上出现了阴狠的表情，转表在疯狂地转动，车屁股冒出阵阵黑烟。 砰—— 现代车与警车擦肩而过，迅朝前面的路口冲过去。 呜呜——呜呜—— 警笛声大作，几辆警车从后面追了过来，前面也出现了几辆警车，根据郑涛的布置，高路口等是重点查检的地方。 中年妇女一咬牙，一加油门，一辆警车下意识往旁边一闪，却直接开进了沟里，轰地一声撞到了绿化带里。 警笛大作，警灯闪烁，在这环城路上，警车与现代开始狂飙，近了，更近了，前面是警车排成两排，车门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现代车里的女人。 中年妇女眼一闭，继续猛踩着油门，车子如疯狗一般朝警车冲了过去。 咔咔咔—— 砰砰砰—— 警察拉开枪栓，开始鸣枪示警，可是中年妇女仍是不管不顾把油门踩到了底。 危急时刻，砰砰砰几声响，现代车的轮胎突然爆了，现代车打了几个转直朝路边高架桥上的水泥墩撞过去。 轰—— 冲天大火燃烧起来，现代车出阵阵爆炸声…… 车后的警察慢慢出来，捡起了地上的抗刀破胎叉…… ……………………………………. ……………………………………… “怎么样，怎么样？” 熊猫着急地问道，马斯洛冷静地站在一边，眼神却充满了关切。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皮外伤，嗯，有轻微的脑震荡，意识现在有些模糊…….你们是？”白大褂上下打量着熊猫和马斯洛，又看看后面一脸窃笑的吴磊。 “朋友。” “战友。” 马斯洛与熊猫同时回答道，二人都是一愣，互相看看。 “到底是什么？”大夫诧异地看看二位。 “人家美女记者是你的战友？猫哥？”吴磊取笑道，顺带着透过玻璃，看了看静静地躺在床上输液的林岫。 “嗯，同个战壕里的就是战友，不分男女，不分职业。”熊猫有些激动，脸胀得通红，但话语很严肃，很正式，“凭着自己的能力，逃出生天，我，为有这样的战友自豪！” 吴磊眨眨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抬手想搂住熊猫的脖子以示亲热，却被熊猫厌恶地躲开了。 马斯洛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岫的脸在雪白的被单映衬下很苍白，脸上有几处伤痕，紫红色的嘴唇也显得有些干燥，但她睡得很安祥。 第57章 猎网（求推荐票，求收藏） 沈南市刑警支队多功能指挥室，各路指挥通讯刚刚调试完毕。 “我们刚刚得到省厅协助，成功地定位到了张东基，他们现在已经逃出城区，正在通往g314的国道上。”李耀光大声道。 前方传回几帧画面，这是下午抓拍到的，张东基正靠着一辆现代轿车，腰里却是鼓鼓的，一个比他年轻一点的小伙子正在给他点烟。 “这是他的同伙，名叫安成宇，是韩国退役军人，把图像放大。”李耀光命令道，图像慢慢放大，众人的目光却都落在了张东基的腰上，有经验刑警的都知道，他可能携带武器。 大屏幕上，画面一转，滂沱的大雨中，无边的黑夜里，红蓝色的警灯不断闪烁，参与此次行动的各路警察已经悄然通往314国道，形成围堵态势。 “提醒各组注意，张东基可能携带武器。”李耀光大声命令道。 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窗外刷刷的雨声，压住了李耀光的嗓音。 “信号切换到国道上。” 随着键盘的敲击声，技侦快地调着交通资料，全国天网联线追踪，从一个红点、扩大、扩大，再扩大，公路、遂道、立交桥…….比例逐渐放大，国道上，来往的车辆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 大雨中，一辆辆车呼啸而过，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冒雨驰骋的都是大货车。 大雨夜，载可以逃避交通检查，这也是常规。 最终，gprs定位到了国道上的一处费站。 这里，即将是行动的终点，屏幕上，郑涛正在检查着枪，大雨中，他全身已经湿透，却即没有打伞也没有穿雨衣。 “接下来的行动，由我全程指挥，所有的信号和通讯换到一个频段上。”李耀光在郑涛身上凝视片刻，缓缓下达了命令。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一张大网在这个无边的雨夜已经悄然拉开。 ……………………………………. ……………………………………. “成宇，闯过这里，再开两个小时就可以把沈南警察甩在后面了。” 大货车里，张东基看看安成宇，掏出一支烟抽了一口接着把烟放到安成宇嘴边。 安成宇惬意地吸了一口烟，面带崇敬道，“东基哥，如果没有你布下几路疑兵，我们还在沈南市里转悠呢，这些警察真傻，说不定还朝着广济医院用力呢，嗯，我们还是冲出来了。” 对面的货车开过，大雨中，灯光穿透雨幕，照在了张东基的脸上。 他脸上突然间有种痛苦的表情，但灯光一闪而地，痛苦也马上消失了。 “肥牛…….辛苦了。” 辛苦了？ 安成宇的笑容收敛了，丢卒保车的道理他懂，可怜的肥牛哥现在怕是要“辛苦”了，他可能还不知道院长和东基哥已经离开沈南。 “那李院长呢？”安成宇小心问道。 “她，单独走，比我们安全。”张东基的脸上掠过一丝柔情，也掠过一丝苦涩，这个时候不能守在她的身边，他始终放心不下。 可是，李妍儿是个有主意的女人，制造混乱，混水摸鱼，借刀杀人，丢卒保车，移花接木，这都是她的主意。 她的逃生之路，张东基却总感觉有些冒险，但也是最安全的。 他知道，现在机场、高铁和汽车站，不知有多少警察在等着他们，也不知有多少枪口在对准他们，如果甫一露面，那就会一网成擒。 嗯，分散走是策略，总不能一网成擒。 ……. 大货车一路狂奔，两道灯光在雨幕中如饿狼的眼睛，直扫前方。 “东基哥，前面是收费站。” 安成宇的车不由放缓了，大雨中，那昏黄的灯光下，收费杆兀自横立着。 张东基淡淡道，“缴费，通过。”他语气轻松，手却按在了腰上。 大货车就象一头怪物一样放慢了脚步，慢慢地驶向了收费站。 收费站里，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悸。张东基却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个雨夜，刚才在路上见到许多货车，在收费站里竟然一辆也不见了。 收费杆子落下来，大雨中，灯光下，张杰穿着公路局的制服，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岗亭里面。 张东基的慢慢地按住了保险。 安成宇嘟囔着边开车边拿出钱来，这种国道的收费站最是讨厌。 “快走！” 张东基突然大声喊道，安成宇马上警醒，他把钱包一扔，货车立即加起来。 “不许动。”郑涛从岗亭后面出现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紧接着，周围出现了荷枪实弹的刑警。 砰—— 张东基开枪了，郑涛猛地一躲，子弹打在岗亭的铁皮上，火花在雨夜里很是耀眼。 砰砰砰—— 警察开始还击，两人的脸色变得煞白，货车加起来，一下顶开前面的收费杆，几辆警车开过来要阻拦，却被大货车给顶开了，大货车开始在在国道上狂飙。 安成宇的手颤抖了，张东基脸色煞白，一言不掏出枪来开始射击。 瓢泼大雨中，反光镜后面蓝红两种颜色不断闪烁。无数个路口，无数蓝红色的警灯加入到追逐的队伍当中。 无数警车寻踪而至，渐渐多起来的警车，呜呜作响的警笛，慢慢布满了沿线公路，黑暗的夜空下，雨幕都被映照成了红蓝两色，并且，红蓝色的面积在不断扩大，扩大，渐至成了红蓝色警灯的长河。 砰砰—— 张东基打出两颗子弹后，他明白，这是白费劲，警车始终与他们保持安全距离，他明白，他已经落入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这张大网铺就多时，那个猎物就是他! 对于警察的手段，曾为特种兵的他他是知道的，他看看手中的枪，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慢慢地掏出手机。 “妍儿，怕是，要永别了。” “东基哥…….”电话那头传来李妍儿的惊呼声。 张东基无限留恋地看看手机，决绝地把摇开车窗，把手机从车窗中摔出，铺天大雨接着就劈头盖脸地打进来。 “嗯，我，真想再吃一碗冷面。” 第58章 大雨无声（为果油盟主加更） 无边的雨幕被染成了红蓝色，刺耳的警笛不断在耳畔回响。 安成宇象输红眼的赌徒，油门已经踩到最底，可是，反光镜里的红蓝色仍是那么刺眼，并且不断在逼近，安成宇有些慌神，原本张东基这招瞒天过海之计，他以为他们已经逃出生天，剩下的呢，就是舒舒服服的下半辈子，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拐下去。”张东基面无表情，拿起一瓶水拧下盖子，可是水并没有灌进他的嘴里，而是浇在了头上。 头上的水流混杂着窗外飘进的雨水，已经把他全身湿透，但他好象毫无感觉。 安成宇面目狰狞，红蓝色映照在脸上，很象是赤面獠牙的鬼怪，眼看后面的警车追了上来，大货车一打方向盘冲进了一条废弃的公路上。 可是不管货车左冲右突，在这红蓝色的海洋中，它就象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可能被淹没。 “过他们。”张杰冷静地命令着驾驶员，何柏然没有出阵，这也是对年轻队员的保护。 越野车的雨刷疯狂地摇摆着，车子出阵阵怒吼，与货车并驾齐驱，然后过了货车。 货车度已经飙到极限，可是，看着前面放低车的警车，他更是疯狂起来，油门已经踩到底，他直接撞了上去。 前面的警车身马上往前一窜，警车的后保险杠马上掉了下来。 驾驶员死死咬住牙，死命踩着刹车，副驾驶上的张杰拼命拉着扶手，手枪从窗口伸了出来，“砰砰——”两声枪响，却被大货车顶在警车的后面，子弹打偏了。 越野车猛地加，后面张东基的子弹已是破窗而入。 两辆车在这条偏僻荒废的小路上不断追逐，上演着雨夜最后的生死搏斗。 前方，设卡拦截的警车也已排成数排，红蓝相间，交互闪烁，似乎在提醒着货车上的亡命之徒，此地已是绝境。 郑涛就站在警车一侧，他明白张杰的想法，是想减缓货厢的度，让它不致于冲关而逃。 可是目睹越野车与大货车这力量太过悬殊的较量，他双眼又有些湿润，张杰平时怕老婆已在警队广为流传，他也曾当面批评过他，嫌弃过他，甚至嘲笑过他，可是张杰是个二皮脸，转眼间笑着糊弄过去，而此时，惧内已不是他对张杰的定义，正确的定义是——战友！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 “再不停车，就地击毙！”郑涛冷冷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 马上，一个威严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前方车辆立即停车，否则就地击毙……计时开始：1o…9…8……” 声音有如来自地狱般冷酷，又万箭攒心般心悸，货车上的安成宇却是醒了过来。 “7…6…5……” 声音坚定不移，凛然不可冒犯，威严不容质疑，在一片萧杀的红蓝警灯中，安成宇彻底崩溃，货车终于慢慢停在了道边。 张东基仍然没有说话，他的三角眼微眯着打量着前方排成几排的警车，和那大雨中不断闪耀的警灯。 安成宇一把拉开车门，狂叫呼喊着跑了下去。 枪响了。 安成宇一下跪倒在雨水里，嫣红的鲜血马上染红了雨水，看着他大声地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张东基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为了节省子弹，这一枪应由我来开枪。” “车里面的人听着，”郑涛亲自拿起报话器，“再不投降，就地击毙，就地击毙，就地击毙！” 两杆狙击枪的枪口已经瞄准张东基，所有警察的枪口也瞄准了大货车。 静默，难挨的静默。 惟有大雨不断冲刷着这个世界，可是郑涛却感觉不到雨声，耳朵里一片空白……. 啪—— 手枪扔了出来，在雨水中溅起一团水花复归于平静。 货车的门打开了，张东基慢慢走了下来，大功率探照灯忽地打开，所有的灯光都对准了眼前这名悍匪。 废弃的公路被照得雪亮，串连的雨幕中，张东基慢慢停下了脚步。 “举起手来！” 张杰与刘云举枪而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大雨中僵立的张东基，雨水模糊了眼睛，也模糊了这混沌的天地。 “张杰，小心点。”郑涛感觉出一丝诡异，他喊声刚落， 张东基蹭地扔出一个东西。 轰—— 公路上硝烟四起，火光弥漫，张杰一脚踹开刘云，自己的身子一软，仰面朝后跌倒在横流的雨水中。 “张杰——” 郑涛目眦俱裂，身形暴露，举枪不断射击，快朝前移动着。 狙击枪响了，张东基的动作还是慢了，慢过了子弹，一朵血花在右肩倏然绽放，他顺势滚到公路下的一棵树后，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枪，仍在拼命射击。 砰砰砰—— 砰砰砰—— 子弹呼啸而过，在雨夜里闪出一道道疾光。 “张杰，张杰——” 刘云的喊声伴随着射击声，在雨夜里无助地回荡，他爬到张杰身旁，手触摸处，一片温热，张杰的脸上已是鲜血横流，可是顷刻被大雨冲刷干净。 “队长，队长……” 看着冲过来的郑涛，刘云的眼泪制不住夺眶而出，“救救他，救救他！…….” 郑涛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好端端的战友突然间就倒下了，还是那个昨天他嘲笑过批评过的怕老婆的男人，他拿出报话器嘶吼着，“支队长，支队长…….救护车，救护车…….” 指挥室里，大屏幕前，李耀光的眼睛已经湿润，胸腔有如激浪滚动，双拳已经握紧……. …… 生命有烛影一般，在狂风骤雨的黑夜里，随时可能被浇灭。 张东基象困兽一样喘着粗气，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李妍儿的笑脸最后一秒在脑海中定格，他仿佛在回忆着，回忆着这世间最给他留恋的理由。 砰—— 一声枪响，张东基头一歪，身子摔倒在一片烂泥里。 救护车飞驰而至，几个白大褂把张杰抬上救护车，救护车司机的车突然放慢了。 因为，他看到了毕生中难以忘怀的一幕。 公路两侧，警灯闪烁，一排排警察威严肃穆、挺立站直，高举右手，顶天而立，任大雨不断在身上冲刷，不断浇洒在地上…… “敬礼！”郑涛一声喊。 几排警察庄严地举起右手，这是来自同志间的最高荣誉，是对战友的高度肯定！ 大雨无声飘落，大地静默无声！ 第59章 警察就是照进这座城市的光 救护车鸣笛远去。 指挥室里，郑涛出现在大屏幕上，“报告支队长，经检验，死者确认为张东基，”狙击枪一枪爆头，完成了最后的绝杀，“另一名罪犯安成宇被子弹穿透小腿，正送往医院。” 指挥室里的气氛一松，大家长舒一口气，最危险的敌人已经清除，下面所有的人都一个心思，那就是抓住犯——李妍儿。 可是，李妍儿在哪里？ 大家看看神情放松的李耀光，李耀光似乎没有揭开谜底的打算。 屏幕却在快切换着，指挥室里重又归复平静，只有技侦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单调作响。 根据前方警务通传回的实时画面，几路警察联合出击，成果颇丰。 一路警察正在把七八个黑保安押解上车，这几个保安被戴上了黑色的头套，手被铐在身后，已是束手就擒。 另一路警察出现在一个大厦里。 随着警察破门而入，房间里六七个男女惊慌成团，女人失声尖叫，男人四处躲藏，电脑上，qq正在不断闪烁，还有误入歧途的女生在寻问着卵子的价格……. …… 大功告成。 李耀光轻松地站起来，“走，看看张杰去。” 还有李妍儿呢，这是犯，犯不落网，案子就算没有办完，可是支队长胸有成竹，大家谁也不好表示不同意见。 一旁的庄局长资历职务与李耀光相仿，他笑着问道，“老李，不还有一个女人没落网吗?” “噢，陶玉凯带着学警去抓她了，”他看看庄局，收敛笑容，“天罗地网，哪是那么容易跑得出去的！” …….. 医院里，张杰正舒服地躺在床上吃着水果，见李耀光进门，马上从床上坐起来，下床，立正，敬礼。 李耀光上下打量着张杰，一身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头上缠着绷带，可是这精神又不象是受伤的样子。 “你，这，怎么回事？”李耀光看看跟随而至的一名副院长。 “轻微的脑震荡，头上和身上有皮外伤，其他地方，正在做系统检查。”副院长也不敢把话说死。 “支队长，就是擦破皮了，”张杰不好意思笑道，“让手雷给震晕了，刘云嗓门喊得那么大，都以为我光荣了呢。” “是吗？”李耀光看着活生生的张杰，“你小子就是福大命大，手雷的弹片都没事？” “我老婆的功劳……”张杰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女朋友，严格来讲，两人还没有成婚，还不能称为老婆。 李耀光笑着伸出手来，没有伤亡，那此次行动可以说是非常圆满了。 握着支队长的手，张杰老婆有些不好意思，脸有点红。 “你还没说完，这跟你老婆有什么关系？”庄局长笑着问道。 “她是我的福星啊，”当着领导的面儿，张杰毫不吝啬对老婆的夸奖，“知道我出任务，非要让我穿两件防弹衣！” 两件防弹衣！ 李耀光打量着张杰，张杰老婆却过来一下掀开了张杰的病号服，左肋后部，一片通红，中间一处还在慢慢渗血，李耀光马上明白了，弹片穿透第二层防弹衣，弹片露出头来，震伤了周围的组织。 “嗯，被弹片击中什么感觉？”有人问道，顺手拿起一颗葡萄，根本不拿自己不当外人。 张杰老婆见状连忙去洗水果，张杰看看她的背影，“就感觉后肋部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接着就什么不知道了。” 不过，这次，李耀光没有嘲笑他，他接过张杰老婆递过来的水果，亲切交谈表示慰问，领导嘛，就得给手下的弟兄们扎架子，撑场面，让家人感觉到他在单位有多受重视，前途有多光明。 张杰看看周围，刑警队没有出警的同事过来不少，何柏然也来了，“哎，怎么不见马斯洛，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他小声嘟囔道。 两人在警院时一同参加过全国公安院校射击比赛，交情比别人都要深。 “他去追李妍儿了。”李耀光虽然与张杰老婆说话，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顺口答道。 “嗯，一定把她追回来。”张杰道，“抓住她，就齐活了。” ……………………………………. ……………………………………. 大雨如泼，雨雾锁城。 时间退回一个小时。 雨水不断冲刷着这个城市，荡涤着通衢大路上的尘灰，也洗去了犄角旮旯里的污垢。 沈南飞机场航站楼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这是这座城市的不夜城。 一个漂亮的女导游招呼着一群老头老太太过安检，她态度柔和，礼貌周全，似乎很得这些老人的欢心。 “哈那，图给，塞给…….” 懂韩语的人都听得出，这个导游说了一口流利的韩语，看来是从韩国国内跟团过来的。 安检口一如既往地忙碌，韩国的老人排队等候，队伍里不时出阵阵笑声。 机场监控里，区刑警队副队长陶玉凯象盯着猎物一样盯着这个漂亮的女导游。 “就是她吗？” “嗯，李妍儿。”陶玉凯答道，这个女人就是在几起案子中惊鸿一瞥不再现身的李妍儿，就是马斯洛在歌神演唱会上碰到的李妍儿，就是涉嫌绑架林岫的李妍儿，就是让熊猫与吴磊折戟沉沙的李妍儿，就是让张东基临死之前念念不忘的李妍儿。 他们已经在机场里等了她半个小时了，这时她才来。 “刚才在大巴车上的那个导游不是她啊。”熊猫疑惑道。 陶玉凯道，“李代桃僵，借尸还魂。” “那诱捕还是直接抓捕？”机场民警负责人与陶玉凯商量着最后的方案。 陶玉凯看看身后的马斯洛，他一脸低沉，却时刻注视着屏幕上的女人，生怕她跑了似的。 “谨慎起见，两套方案一起进行，”陶玉凯思索着，“我们的人悄悄接近这个韩国团，你们就以护照有问题把她叫到值班室……” 两人在紧张商量着行动方案，机场警察这个工种与刑警不同，这里的条件与位置都决定他们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案子，陶玉凯提出的方案，他们无条件同意。 陶玉凯大踏步走进航站楼，“陶队，2号楼是国际航线。”熊猫指指指示牌。 陶玉凯一句话不说，直接朝2号方向走去。 一位机场民警匆匆迎了上来，与陶玉凯低声说着什么，陶玉凯道，“悄悄抓捕，注意不要造成影响。” “嗯，需要将飞机起飞的时间顺延吗？”机场民警问道。 “看情况吧。”这个女人的手段大家都见识到了，陶玉凯也不敢保证。 “还有多长时间登机？”陶玉凯问道。 第60章 俯瞰芸芸众生 “二十五分钟，还有二十五分钟飞机起飞。”机场民警看看陶玉凯，“全部截留吗？” “不，其中最年轻最漂亮的那个。”熊猫抢答道，“也是最为狠毒那个。” 机场民警讶异地看看熊猫，这个小伙子对年轻对漂亮的定义好象与普通人不一样，怎么与狠毒挂钩呢。 陶玉凯却无心理会二人的误会，他看看周围散布在人群中的几个同事，皆着便衣，可是嫌犯却也隐藏在一堆老年人当中，如果为抓捕引出不必要的情节，造成抗议，那就是外交事件了。 “陶队，陶队……” 早已跟踪而至机场的刑警队的小范急匆匆迎了过来，“李妍儿不见了。” 李妍儿，不见了？！ 陶玉凯只觉着头嗡地响了一声，他可是在李耀光跟前打过保票的，夏天的机场内，比外面凉快多了，他的身上却出了一身汗。 “怎么会走失？”他越是生气，声音越是低沉，这一点与队长郑涛很不一样。 “我到饮水处接了杯水，回来就不见了。”队员很委曲。他也不是生手了，眼睛并没有脱离李妍儿，可是从饮水机上再抬头时，李妍儿已经不见了。 偌大的大厅里，人头攒动，人流如织，他四处寻找，但就是不见李妍儿的踪迹。 陶玉凯与郑涛还是有曲别的，曲别就在于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不信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能跑了？是不是上厕所了？”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过，陶玉凯迅调整着自己情绪，开始思索李妍儿逃走的方向。 “我到附近的洗手间去了，没有。” “我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有。”另一个队员急着赶了过来。 陶玉凯明白，不管跑与不跑，肯定是跟踪被人家现了，这个女人，端得不寻常。 “现在几个方向，一是她可能混入别的航班，那就要到飞机上检查……”这种事，陶玉凯从没做过，也需要机场的配合，如果耽误航班起飞，进一步造成调度事故，机场也不敢负责。 “第二种可能就是她已经离开机场。”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的，查找监控仍是最可行的办法，“联系机场监控室，迅堵住各个出口。”陶玉凯做着最后的挽救。 马斯洛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言声，这种临机应变，也是经验的积累。 …… 监控室里，一帧帧画面在加回放，“停。”陶玉凯突然喊道。 监控上，李妍儿显得很是悠闲，她闪身进了旁边的一家麦当劳里，很象一个买冷饮或是临时填饱肚子的顾客。 “去麦当劳。”陶玉凯带头匆匆而出。 当一行人出现在麦当劳里四处张望，里面的顾客也都抬头看着这一群不之客。 可是找遍麦当劳也不见李妍儿的踪影，陶玉凯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监控里看到李妍儿进了麦当劳并没有再出来啊。 “进卫生间。”他简短地跟服务员沟通着。 服务员进去了很快又出来了，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套衣服，李妍儿的衣服！ 那就意味着在众人眼皮底下，李妍儿逃出了这这麦当劳，很有可能逃出机场。 麦当劳的监控画面显示的结果让人心惊，“看，这个人肯定是李妍儿。” 监控上可以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嘻哈女，身上穿着黑白色印满字母的肥大t恤走了出来，堂而皇之地走出麦当劳。 李妍儿要通过旅行团的途径出逃，还是郑涛审讯肥牛的结果，作为司机，肥牛并不知道李妍儿的盘算，可是据他交代最近李妍儿的动向，亲自接待一个旅行团，又参照出入境管理处最近有韩国旅行团入境等相关信息，郑涛推断出的结论。 网，早已张好，猎物入网后却挣脱猎网，跑了！ …… 当刑警支队支队长李耀光接到消息时，他还在张杰的病房里，他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可是出得门来，脸已阴沉。 …… 机场内，陶玉凯匆匆离去，而他留给马斯洛的任务仍然是监控旅行团，防止李妍儿杀个回马枪，堂而皇之地再次通过旅行团上飞机出境。 看着老头老太太一个一个有秩序的登机，马斯洛转身朝外面走去。 “宗主，我们干嘛？”熊猫百无聊赖，其实机场还是不错的，熊猫一霎那竟有这样的感觉，如果在这里当个机场民警，很不错。 “去找李妍儿。”马斯洛眸子闪亮，隔着登机口的窗户，他最后看了一眼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灯光在雨幕中虽然依稀可辨，但已是模糊不清。 “那我们还是找邦德？”熊猫建议道，可是他马上醒悟过来，邦德哥已经进去，可能现在正在吃牢饭睡牢炕呢，这还是他跟林岫的杰作，唉，早如现在，何必当初，留着他还有用，人家也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嘛，起码收钱能办事。 “那我们到哪里去找？”陶玉凯都不知李妍儿到哪里去了，可是马斯洛说知道，熊猫绝对相信。 “我也没有把握，走一步看一步吧。”马斯洛快步朝外面走去。 …………………………………… …………………………………… 警察就是照进这座城市的光，无论是魑魅魍魉还是妖魔鬼怪，都会被荡涤一空。 沈南on1y or1d世界城，这是由12栋高层组成的世界级城市综合体，项目由两座4oo米以上高层及1o座2oo米以上高层建筑组成，佛莱汉弥尔顿国际酒店就位于最顶层的74层到98层。 从这里，你可以俯瞰洗缨湖、清江和整个沈南的城市景观，它是当前沈南最贵的最豪华的也是最高的酒店。 “宗主，你来过这里？”熊猫进入大堂，立时感觉眼睛不够用了，女人，男人甚至服务员都让他感到好奇，平时走过路过也只是看看而已，今天第一次进入，他有点不适应。 “没有，第一次。”马斯洛也在打量着酒店的陈设，这种酒店不是学生党能消费得起的，也不是普通家境的能够胆走进来的。 “请问，这个人到过这里吗？”大堂前台，马斯洛拿出郑涛新配给他们的警务通手机，调出了李妍儿的照片。 大堂经理打量着他，两人身上学生气浓厚的穿着让她思考着该怎么回答，熊猫马上上前，“我们是警察，正在追踪一名嫌疑人。” 大堂经理很快走过来，他看了看手机里李妍儿的照片，服务员快查找着，“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第61章 确认过你的眼神 大堂经理抬头打量着马斯洛，马斯洛眉宇平静，面色温和，那通身的气质绝对不象是通常意义上的警察。 作为一个顶级酒店的大堂经理，她抓触的人很多，如果依照她的判断，马斯洛应是经常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出现在追凶缉逃的一线。 “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马斯洛把手机礼貌地递给他，熊猫紧张地盯环视着酒店的大堂，这个两度从警察手里逃脱的女人，这个涉嫌林蔚之死的女人，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大堂经理仔细地打量着手机上的照片又看看前台小姐，再看看马斯洛，那样子很不确定。 “没事，您直说就行。”马斯洛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她的意思。 “我看，刘经理，象不象是那个住在98o8的客人？”前台小姐也不敢肯定。 “对，好象是阎总，她在我们酒店住了三年了，是我们这里的vip客人。”大堂经理道。 金牌vip吧，在这个酒店一天的消费怕是没有三千块打不住吧？熊猫咋舌道。 “阎总？”马斯洛问道。 “嗯，查一下名字，”大堂经理笑得如沐春风，“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生而为女，能让同性自内心的赞美，这个女人的姿容确实不同寻常。 “阎丽。”前台服务员抬起头来，直视着马斯洛。 阎丽？李——妍——儿？ 马斯洛哑然失笑，这是行走江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只是把次序颠倒了一下吗？ mmp! 熊猫看看来往的客人，自觉把一句常用语小声地吞进肚子里。 马斯洛看看大堂经理，大堂经理一脸灿烂，马斯洛笑了，大堂经理也笑了，前台服务员看着经理地，嗯，她，不是这么平易近人的啊！ “她住哪个房间？” “98o8。”大堂经理似乎有些为难，“这，需要向我们宋总汇报的。”她明白，既然确定，或者是疑似逃犯，那警察马上要展开行动，既然要展开行动，那就不可避免地打扰到其他客人。 作为一家顶级的具有地标意义的酒店，任何有损酒店声誉的事都不是小事。 何况，一个逃犯在这里住了三年，那如果传出去，对酒店来讲并不是什么正面新闻，最有可能引一场负面危机。 “可以，”马斯洛很体谅，“我建议，查一下酒店的监控，这个人现在很有可能回到酒店。” “小邱，你去问一下，看他们是否看到阎总。”大堂经理吩咐道。 不需查看酒店监控，门僮那里很快反馈回信息来，李妍儿，不，阎丽刚刚回到了这里。 作为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到哪里的回头率都是非常高的，何况在这里住了三年，门僮要想不认识她都不可能。 “她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那种很宽大的t恤，上面印着字母，黑白色的……”看惯了阎总平时一身o1装的正式妆容，这种嘻哈打扮让他印象很深刻。 大堂经理匆匆离去，酒店的安保系统已经快启动起来，“宗主，要不要跟郑队汇报？”熊猫提示道。 “她，不是要逃，而是归宿。”马斯洛接过前台递过的柠檬水，说声谢谢，朝里面走去，熊猫赶紧跟了过来。 归宿？ 熊猫眨眨眼睛，即然是归宿，那是宿命？他不明白。 “宗主，那我还给郑队打电话吗？” “他们很快会来的。”马斯洛看看来去匆匆的客人，红男绿女，衣品不凡，自己与熊猫走在里面，怎么看怎么拧巴。 可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做点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干买卖卵子的勾当呢？ “你给郑队打过电话了吗？”熊猫不明白，“他们不知道李妍儿在这里。” 马斯洛一停脚步，看着熊猫道，“这里是她的归宿，或许，她不必再掩盖了。” ……………………………………. ……………………………………. “支队长。”陶玉凯在电话里很是愤懑，让李妍儿从眼皮底下跑掉，是他大意了吗？也不是，就是盯得再紧，犯罪分子也不会束手就擒，现场有千种情况万种情况等待你去处理去应付，这里没有一本教课书上有一个万无一失的模板可以遵循。 “她，离开机场的时候坐的是什么车？”李耀光那里已经布置妥当，刑警支队院里，各路刑警已经奔赴城市的各个出入口，协查通知也紧急到各分局各派出所。 “是机场的出租车。”现在根据车辆查询是惟一快捷有效的方法。 “出租车？” 出租车是所有车辆中最易查找的，李耀光马上问道，“中途换车了吗？” “我们已经联系出租司机，”陶玉凯急急道，“司机说是把她送到了佛莱汉弥尔顿国际酒店。” 李耀光马上命令道，“你们马上过去，注意方式方法，如果现李妍儿，能悄悄把她带离现场最好，嗯，她去那里干嘛？”支队长层面，考虑的就多了，有时就不能单从一件案子考虑，而要统筹考虑到方方面面。 “不好，她是不是想搞事？”李耀光脸色一变，酒店西侧就是市府，东面是大剧院，这是沈南最繁华的地方，如果在这里搞点事出来，那影响就大了。 可是，他刚放下电话，郑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支队长，刚才那个学警马斯洛汇报，他们在佛莱汉弥尔顿国际酒店现了李妍儿的踪迹。” “他们怎么知道她在那里？”陶玉凯刚刚汇报完毕，如果他给郑涛汇报，是不需要借助两个学警之口的，李耀光很纳闷， “他们没提，嗯，酒店保安已经启动，他们俩也在那里，我马上赶过去……” “玉凯已经过去了了，我随后就到。”李耀光不敢怠慢，这次可不能让她再逃掉了，也不能让她再有动作，“快，去佛莱汉弥尔顿。” 沈南的街道，正值堵车时间，可是一辆辆警车沿着公交车专用道一路向前飞驰，目标都是一个—— 佛莱汉弥尔顿国际酒店。 ………………………………… ………………………………… 马斯洛在前，熊猫在后，几名酒店的保安跟在最后面，来到98o8房门前。 大堂经理与酒店老总沟通的结果是，最好能在房间内解决，这样悄悄进行，可把影响降到最低。 “砰砰砰——” “您好，收拾房间。” 一名服务员站在了猫眼跟前，可是连说三声里面没有人答应。 “开门？”熊猫道。 “你们这里的最高层是98层吗？”马斯洛的神情却放松下来。 “不，不是，”酒店经理答道，“是99层的观景台。” …… 佛莱汉弥尔顿国际酒店的观景台是一个游泳池，游泳也一侧是一个咖啡厅。 熊猫走进去，禁不住在窗前站立，透过全景落地窗户，窗外，大雨中沈南的灯光如雨中如梦如幻。 “宗主，在那里。” 熊猫的眼非常尖，他一眼就认出李妍儿，窗前，雨丝顺着玻璃无奈地飘落，她正怅然地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 “对，是她。” 马斯洛面露喜色，恰巧，李妍儿也转过头来，看看熊猫，最后的目光落在了马斯洛身上。 她的眼光似笑非笑，似乎很是轻松，眼神却是婉转流动，充满神采。 马斯洛轻轻走上前去，你的眼神已经确认过，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第62章 似曾相识“妍”归来 马斯洛慢慢走过去，轻轻地坐在李妍儿面前。 熊猫也在另一侧咖啡桌边坐下来，只要李妍儿稍有动作，凭他的度，两人也能把李妍儿拿下。 “你，也是…….？”李妍儿眼睛一眨，甜蜜笑道。 “对不起，我也是警察。”马斯洛道，咖啡的味道很香很浓，他的目光从李妍儿头顶掠过，那夜幕下的沈南更漂亮，从城市的至高点俯瞰整个城市，在这无边的雨夜里，别有一翻滋味。 “你们中国有句古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李妍儿似乎很惆怅，但面色上没有丝毫恐惧，她笑着看着马斯洛，就象是在上演一出老友记。 “我们中国还有句诗，叫作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马斯洛看看她。 一问一答，不经意间已是一次交锋。 李妍儿归期已不会再有，也不会回到她的出生地，她的人生也会象这雨中的花朵一样，枯萎落去。 李妍儿眸子一闪，“我们见过。”她的汉语说得极为流利，一点没有泡菜的味道。 “嗯，在…….张sir的演唱会上。” “对。我当时还给了你一张名片。”李妍儿眼波一动，“早来找我，或许不须这么麻烦。” 为什么给我名片？这是马斯洛最好奇的，一个犯罪嫌疑人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一个学警，恐怕也不是为了他长得象胡歌吧。 即使她再是胡粉，也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李妍儿却不回答，她轻轻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银勺与瓷器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大雨和厅中音乐，让人更加迷醉。 马斯洛看看熊猫，他也看到了陶玉凯，陶玉凯在向他打着手势。 作为最尊贵的酒店，佛莱汉弥尔顿外宾很多，很多还是市里专门邀请来的客人，陶玉凯拿不定主意是在这里带走李妍儿还是不在这里带走她，这案子，总是出现新情况。 “你喝什么？”李妍儿秀目婉转，仿佛没有看到陶玉凯，也没有看到几个陌生人悄悄地坐在了自己的周围。 “摩卡。”马斯洛示意熊猫，“你喝的是爱尔兰咖啡吗？” 爱尔兰咖啡是一种既像酒又像咖啡的咖啡，由爱尔兰威士忌加入浓缩咖啡中，再在最上面放上一层鲜奶油构制而成。可以这样说，爱尔兰咖啡是一种含有酒精的咖啡。 嗯，这个李妍儿从头到尾都透出不一样来。 喝着咖啡，吃着甜品，赏着窗外雨丝淅沥，这一刻，马斯洛感觉到简简单单、舒舒服服的，安静的咖啡厅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嚣，生活被放慢了节奏，一片安然与祥和。 马斯洛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办案，而是与老友交谈。 ………………………………….. …………………………………… ***大踏步走进酒店，刑警支队支队长亲临现场，后面跟着郑涛和几个刑警，这架式很大。 酒店的副总早迎候在门前，对这个枪林弹雨中闯过的汉子，在沈南声名在外，他不敢小视。 李耀光也不看他，直接问迎上来的陶玉凯，“人在哪里？” 陶玉凯马上回答，“在观景台咖啡厅，李支，我们已经布置妥当……” “布置妥当为什么不抓人？”李耀光直视陶玉凯。 陶玉凯看看李耀光，又看看副总，副总马上道，“支队长，最好不要在这里抓人。”他是香江人，口音与沈南大不一样。 “为什么？”李耀光脚步一停。 “酒店的声誉，”副总软中带硬，“今天市里有重要的客人在这里，市长亲自出陪。”拉大旗作虎皮是商人的本能。 “那让我们等着？”李耀光没有面露不悦，语气反倒是可以商量。 以为他被吓住，副总立马来了精神，口气也硬起来，“你们注意，这里是佛莱汉弥尔顿国际酒店。” “那，李总，给我点面子，行吗？”李耀光抽出一支烟，郑涛马上点燃打火机。 陶玉凯为难地看着***，郑涛抽着烟不说话，副总恼怒地看看看郑涛，却不敢不让他抽。 “这是酒店的荣誉，不容我们有闪失。”副总拒绝得很硬气，“如果你们硬要抓人，上面的客人都很尊贵，观景台上光一个瓷瓶就在三十万以上。你随便碰到一件东西，几万块钱也是有的。” “几万块钱？恐怕，几千块钱我们也没有！”李耀光突然变了脸色，“正常办案，我们一分钱也赔不起！案情确定没有？”他的声音陡然提高。 “基本确定。”陶玉凯心思转得很快，马上弄明白支队长的意思，“阎丽就是李妍儿，在这里住了三年。现在马斯洛与熊猫看着他。” “抓人。” “慢，这是你们政法委吴副书记的电话。”副总的动作也很快，大旗拉到了副书记身上。 李耀光轻蔑地看看他，压根不接！“你以为你这是哪里？是法外之地？”他的脸一下变黑了，“别说你这个酒店，任何地方只要有犯罪分子，警察都能进，都能抓。……不要以为有谁的关系，在我面前什么都不好使！” 副总看看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李耀光，手机拿在手里，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手机里还不断传出喂喂的声音…… 李耀光吐出一口烟来，继续开炮，“你觉着我们吃饱撑的到你这里来，你请我我都不来。你把李妍儿让她自己走出来，我们不进去。在这里住了三年，没要你到刑警队协助调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我们也不知他是犯罪。”副总在李耀光的气势面前萎缩了。 “你的意思，你们没错是吧，是沈南刑警支队错了？那回去写案情通报，逃犯在这住了三年，传出去，我看谁还敢来住。” “实话告诉你，这属于国际案子，省厅关注，你这个酒店你敢说什么都是规范的，什么都经得起查？” 李耀光看看面红耳赤的副总，大踏步朝里走去。 “李支，李支，我来晚一步，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不要计较……”酒店的老总终于现身了，他一脸陪笑，万事可商量。 “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们一定积极配合警方，但现在确实有外宾，市领导亲自作陪，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客人……” 郑涛小声提醒道，“支队长，张东基身上有枪，有手雷，这个女人……？” 都是亡命之徒！ 李耀光狠吸一口烟，“去监控室。” ……………………………………. ……………………………………. “把画面放出来。” 屏幕切换放大，大家一阵惊呼，跟在李耀光后面的刑警一个个眨眨眼睛，一个个一脸暧昧，只见大屏幕上，一男一女相向而座，男的俊男，女的靓女，轻轻地喝着咖啡，很让人怀疑是一对情侣。 可是，他们后面，一个黑壮的小伙子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恨恨地不甘地看看他们，又警惕地看看四周。 “李支，这是警察吗？”酒店老总笑着问道。 “是。”李耀光声音一下小了，在老警察眼里，遇到罪犯就要立马拿下，哪有那么多一二三四五六，可是今天外宾在场，他们不敢贸然行动，还怕李妍儿身上藏着武器，实在投鼠忌器。 可是，自己是在看韩剧吗？ 只见李妍儿轻轻笑着，眼光氤氲着温情，对面的马斯洛竟然笑了。 “嗯，先看看咖啡厅其他出入口！” 这画面，李耀光抗不住了，办了这么多案子，学警先警察一步找到嫌疑人的没有，警察与嫌疑人这样喝咖啡的也没有。 第63章 另有其人 “你不象是警察！”李妍儿轻启珠唇，旁边已有客人6续离座，匆匆而出，她却仿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学警。”马斯洛心里稍安，他目示熊猫，熊猫作了个战术手势，示意马斯洛他已准备好。 李妍儿却笑了，“让一个学警在这里找到我？”她似乎很有不甘，“嗯，你赶在他们前面，那些是警察吧。”她看看周围座位上重新补位的客人，无论是气质还是眼神，都与这里的情调格格不入。 “走吧。”终于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候，马斯洛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妍儿。 “去哪里？”李妍儿好象故意挑逗似的。 “去你该去的地方。”这句话虽然老套，但此刻说出来很爽。 “你以为，我会跟你走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李妍儿看看周围，客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警察随时就会扑上来。 “这由不得你。”马斯洛轻声道，一个客人刚走，熊猫马上补位，坐得更近了。 “你回答我，我就跟你走。”李妍儿的脸上如夏花绽放，雪白的皓腕轻轻搅动着咖啡，腕间流转出万种风情。 近距离，熊猫觉着自己的脸都有些热，这还是警察蜀黍与逃犯吗？宗主的魅力太大，大到让一个危险的逃犯在面临抓捕时与他这样交流？ “满城通辑，你是跑不掉的，抓住你是时间问题，”马斯洛平静道，“我猜你会在最留恋、最熟悉也最显眼的的地方等着我们。” “那你怎么知道我最留恋这里？最熟悉这里？”毋庸置疑，这里是最显眼的，这是一座城市地标性质的酒店。 “你的性格很缜密，善于搞障眼法那一套，”李妍儿搞了四路障眼法来迷惑警察，“你最后知道自己跑不掉，肯定也要跟警察最后再捉一下秘藏，满足一下你智商优越的心理，所以你就坐在咖啡厅里，在你住了三年的酒店等我们，看着我们气急败坏，你有心理的满足感。” “正确。”李妍儿放下咖啡，开始认真地盯着眼前这个稚嫩青涩的学警。 “第二点，以你的性格，压力越大越要逆流而上，全城通缉，你差一点就要飞回韩国，这份从容镇定很少有人做到。”马斯洛手里多了几枚硬币，轻轻地不断搓动着，“最后你选在在这个城市的中央，这个城市的最高处等待我们，你有不服输的自信感。” “也对，可是你，我就想知道你怎么提前找到这里？” “你们绑架林岫，你在车上说过一段话。”林岫逃脱后，马斯洛在病床前陪她，一直到华灯初上，只要是林岫想到的细节，他都记了下来。 “什么话？”李妍儿道。 “你说，你特别喜欢住在高层，因为在那里可以俯瞰到芸芸众生为各种事情奔走，这会提醒你，如果不努力，不向上爬，就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模样，走在路上的人很多，因为没有什么成本，但住到…….的人很少。”最后，李妍儿却把地址隐去了。 “根据你最后的心理，我猜到你就住在这里！”马斯洛把杯子一放，示意熊猫可以动手了。 因为，咖啡厅里的客人都已走光，万一李妍儿身上有危险物口，那也可以从容应对了。 李妍儿笑了，“百密一疏！”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很善于分析人的心理，你，叫什么名字？” “马斯洛。” 李妍儿目光一转，门口处，郑涛、陶玉凯大步而入，最后的时刻到了。 李妍儿突然一改严肃，笑道，“马斯洛，我记住你了。好，我跟你走！”她缓缓向马斯洛伸出双手。 马斯洛略一犹豫，接过陶玉凯手里的铐子，直接铐在了李妍儿手上。 咔嚓—— 李妍儿却长舒一口气，用力地搓着自己的手，那样子似乎在洗手……. “恭喜你，成为我的处女作。” 看着李妍儿的背影，熊猫小声嘟囔着，他的声音很小，如蚊子一般，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 马斯洛怅然若失，李妍儿穿过大厅，似乎又回过头来，提示他什么…… 熊猫上来站在他身旁，“宗主，这就…….结束了?”他似乎很不甘心，似乎仍在回味着大案的余韵。 “不，没有结束。”马斯洛慢慢道，他转身朝门外走去，“李妍儿还跟我们捉迷藏呢。” ………………………………….. …………………………………. “好，干得漂亮！这是我省最大的非法行医买卖卵子案，在全国也有标杆意义。”李耀光高兴道。 李妍儿案，从网上招募到打针促排，到手术取卵，证据链完整，所有嫌疑人一体擒拿，无一漏网。 其中，击毙张东基一人，抓获主犯李妍儿一人，从犯包括安成宇、肥牛等十七人，这是一起跨国案子，也是一起涉枪案件，这个足够大份量的大案让沈南刑警支队足以好好写结案报告了。 “类似的案子，在其他省份还没有出击的时候，我们沈南主动出击，这已经走在全国的前列。” 李耀光不理会酒店副总的热情挽留，大踏步朝外走去，“我在这样的场合吃不习惯，别扭，晚上，我哪也不去，就去鼓城区郑涛的食堂里吃…….” 后面的刑警都笑起来，郑涛知道，支队长说的不是客套话，以前跟着他的时候，两人对着两包榨菜一盘蚕豆都能喝两瓶白酒。 警车慢慢启动，似又重新踏上征程。 行动接近了尾声，但一场更大的行动又展开了，沈南警方联合市食药监局打击非法行医行动随之在全市展开……. 街道上，一辆辆警车出动，那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小诊所、小医院显出原形，那些徐院长、尹世锋们纷纷落网。 “郑涛，这个李妍儿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李耀光心情很好，拍着郑涛的腿问道。 “应该是，”郑涛道，“跟我们玩了四路障眼法，最后指挥分散逃跑，要不是我们审讯肥牛，我们不知道这个线索。” “嗯，那两个学警怎么知道他在这里，”李耀光道，“他们在车上吗？”李耀光朝后面的警车看看，“等会儿把两个学警叫过来，晚上一起吃饭，那个叫马斯洛的是不是就是击毙尹世锋的小伙子？” “是，就是他，抓住李河。”郑涛给后面车里的陶玉凯打电话，“嗯，不在车上，回警院了？” “回去也不要紧，就凭最后赶在你们之前抓住李妍儿，一个二等功是跑不了的，这个二等功你亲自给他们申请。”李耀光的思路又转回案子上，“张东基还是退伍特种兵，手里还有枪，”只要是涉枪都是大案，他突然道，“郑涛，你确定，李妍儿团伙已全部落网了吗？” 第64章 24个比利 郑涛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李支，没有，据我们审讯肥牛的结果，没有漏网人员。”他好象很不确定，“可是，有个情况我必须汇报。” “说。”李耀光大声道。 “我们对李妍儿的颐天养老院进行了调查，现这个养老院以前并不归属于李妍儿，三年前，李妍儿才成为这家养老院的院长和法人，我们查了一下，这养老院原来是属于荣天集团所有。” “荣天集团？”李耀光知道，郑涛绝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个荣天集团，从案子开始到现在，李耀光清楚地知道，几个韩国人，在沈南人生地不熟，如果没有本地人作策应作后盾，他们一是不敢这么猖狂，二是不会这么熟门熟路。 荣天集团是山海省最大的私立医院集团，董事长荣晓荣还是全省的政协委员，在省里开会时两人还在一起吃过饭。 “你直说，荣天集团涉案还是荣晓荣个人涉案？”荣天集团涉案不一定牵扯到荣晓荣，可是荣晓荣个人涉案那就需要充足的证据，否则，光走程序就很麻烦，你懂的。 “李支，根据韩国警方过来资料，李妍儿曾是我省医科大的交换生，可是留在了中国，并没有回韩国。” “医科大？”李耀光道，“我没记错的话，荣晓荣也是医科大毕业，这里，有什么关系？” 七月流火，他感觉嗓子里一阵冒烟，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大瓶，这才说道，“不管是谁，只要违法犯罪，就要调查，你们有证据吗？”动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证据，打草惊蛇不说，最有可能打蛇不死随棍上。 “暂时没有。”郑涛道。 “搜查李妍儿的房间，”这恐怕是徒劳的，李妍儿下定决心要逃，恐怕事前会把房间里收拾得一干二净，“马上对李妍儿展开审讯，林蔚的死是重点，审明安成宇，肥牛，和那个中年妇女，是否涉案。” 林蔚儿的死，依照郑涛的看法，不排除是张东基所杀，可是安成宇与肥牛都予以否认，事当天，三人在一起。 那就很可能是李妍儿了，但是郑涛的感觉又不象，这种心智的女人是不屑去做这种杀人的勾当的。 …… 佛莱汉弥尔顿国际酒店98o8房间。 这是一间套房，一楼为会客室，踏着楼梯来到二楼，是李妍儿的卧室，现在这里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郑涛无奈叹口气，恐怕留下的证据也被收拾得干净了吧。 “郑队，这里有一台笔记本。”戴着手套的痕迹检验专家手托笔记本递给郑涛。 “打开。” 笔记本慢慢打开了，开机画面却是李妍儿的照片，郑涛盯了一眼，手指一点直接进入桌面，可是电脑显示需要密码。 “郑队，您不能再试了，一共有五次机会，您再试会把里面硬盘里的东西全部格式化的。” “那送回队里，破解密码。”郑涛顺手把电脑还给痕迹检验专家。 ……………………………………….. ………………………………………. 山医附属医院。 马斯洛又一次来到这里，距上一次到来已经十天了。 十天，他第一次参与案子，一个横跨三国的非法买卖卵子案已告侦破，这里面也有聂汝芬的一部分功劳。 “聂教授，感谢。” 一见到聂汝芬，马斯洛脸上就有了笑容，他很诚恳也很谦卑，让四十岁上下的聂汝芬对这个年轻的学警倍生好感。 “不需感谢，我只是介绍了一点我知道的东西，举手之劳。”聂汝芬很有风度，听闻沈南所有涉嫌非法买卖卵子的窝点被连根拔掉，她很是赞赏，“对这些摧残女人的黑窝点，建议不要手软。” “不会的，聂教授，我们今天来，还是有些情况需要进一步了解一下。”马斯洛看看聂汝芬。 “我上午还有个会，不过不要紧，你说。” “我想了解荣晓荣的的一些情况。”马斯洛注视着聂汝芬，时刻关注着她的情绪变化。 “他……?”聂汝芬一愣，可是马上镇定下来，“你们想知道什么？” “您认识她吗？”马斯洛把警务通里的李妍儿的照片递给聂汝芬。 聂汝芬疑惑地接过来，“这是李妍儿，我认识。”她很平静，马斯洛马上知道，她肯定知道什么，因为刚才自己先问的是荣晓荣，现问李妍儿，前言不搭后语，可是聂汝芬一点疑问没有，那荣与李二人之间，肯定存在某种关系。 “那您可以说一下荣晓荣吗？”马斯洛问道，“比如他上学时的情况，再比如毕业后的情况，他是怎么跟李妍儿认识的？” “嗯，上学时他家境不好，父亲当时开工厂破产，他差点跑到深圳，可是后来还是回到沈南继续读大学，我记得，当时没有女生愿意与他说话…….” 一没颜值，二没实力，人肯定也自卑，马斯洛能想到这个。 “那，您看，他有这方面的问题吗？” 马斯洛轻声道，聂汝芬一下抬起头来，“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小马，你知道24个比利这本书吗？……” ……………………………………. ……………………………………. “李妍儿，老实回答问题。” 郑涛眼睛一瞪，这几乎成了他的标志性动作。 “你，从小没了父母，在延世医学院进修时，你作为交换生来到山海省医科大学。”郑涛看着手上的资料，“而当初，作为系里副教授的荣小荣正是你们的教授。” “这个我承认，远在异国他乡，荣教授对我，很好。”李妍儿似乎在回忆里久远的往事，那态度不象交代罪行，倒象是与郑涛在平等地交流。 “你的电脑里也有荣晓荣的照片，在你所住房间里我们现了一张荣晓荣的名片，”名片是是衣帽间的边缘找到的，估计是保洁与李妍儿都没有看到。 “这能说明什么吗？”李妍儿轻轻笑着摇摇头。 “我提醒你，由于家庭出身，你很自尊，作为交换生期间，你与同学大打出手，划伤一名同学的脸部，最后替你摆平这件事的也是荣晓荣吧。” 李妍儿不说话了，停顿了一会才道，“这已经过去了。” 郑涛却没有放过，“当时，你前程尽毁，如果回到韩国也要承担刑事责任，是荣晓荣救了你，还有，你以前并不住佛莱汉弥尔顿，是住在观湖广场吧？”郑涛直视李妍儿，“房间是谁替你租下的，这不用我多说吧？” 第65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求推荐票） 李妍儿笑了，那笑让郑涛感觉到自己受了轻视，他感觉自己在李妍儿眼中，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可是，现在是在刑警队好不好，他，才是这里的队长。 他一敲桌子，“电脑的密码是多少？”技术人员输了几次都破解不了，如果最后一次破解不开，那电脑里所有的东西将被格式化。 郑涛也明白，李妍儿把电脑留在这里，或许电脑里没有东西，或许是想干出点什么，比如诱导他们去查广济医院，可是只要电脑打不开，他们连被诱导的机会都没有。 李妍儿笑了，她的手无法动弹，只能轻轻地甩甩头，把那一缕秀往后甩了甩。 “李妍儿，你在中国生活了几年吧，有句话叫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会不知道吧？”郑涛象猫看老鼠一样，不再一味强攻，而是展开了心理攻势，但是李妍儿就这样看着郑涛，任他说得再多，一句话也不多说，一个字也不多露。 “你别以为你零口供我们就不知道，”郑涛严厉地盯着他，拿起了起来，“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最后都得乖乖地负罪领刑。” 门外，李耀光看看郑涛，与这种聪明的女人打交道，还得专门的审讯专家来，郑涛这个粗糙的汉子恐怕不行，“荣晓荣，”他的语调拉长了，他在思考着里面的难度，作为省城知名度颇高的人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让他到刑警队来，怕也是不容易，“你们去，让他协助调查，看他有什么反应。” 打草惊蛇，李耀光要的效果就是惊蛇，蛇受惊后反倒容易漏出破绽。 郑涛马上安排，可是很快，荣天集团传回消息，“我们荣总出差了。” 内勤的小女警很聪明，“出差了，到哪里出差，可是方便透露一下吗？” “法国，卢瓦尔河谷。”这好象不是什么秘密，荣晓荣的秘书痛快答道。 “几点的飞机？”郑涛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小女警马上问道。 “荣总是三点半的飞机，”电话那边，秘书的声音很柔和，“估计现在已经起飞了吧。” 三点半？ 李耀光与郑涛同时看看手表，“现在三点四十。”已经过去十分钟，飞机可不象公交车可以晚点，那都是相当准时的。 “怎么办，支队长？”郑涛问道。 李耀光没有回答，他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飞机起飞，到达另一个国家，你可不能要求飞机调头吧。 况且，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荣晓荣就是犯罪嫌疑人，你也不能监视居住，人家有来去自由的权利。 房间里一片静寂。 郑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看手机上的名字，眉头一喜，李耀光看看他，接过手机来，当电话那边说话时，李耀光的眉梢马上打开了，“好好，办得好，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他看看郑涛，疑惑道，“他，怎么知道他要走？” ……………………………………. ……………………………………. 沈南国际机场，2号航站楼。 一个矮个子男人很轻松地走下奔驰，挥手让殷勤的助理离开，他信步走进电梯，来到熙熙攘攘的候机大厅，走到自助取票机前打印出一张机票来。 “先生，您好，您常坐飞机吗，现在我们国乘航空正在搞活动，充值两千可以……..”一个漂亮的地勤迎了上来。 矮个子男人笑着一挥手，“不用了，以后我可能不会坐你们公司的飞机了。” 漂亮的地勤一愣，矮个子男人潇洒地朝朝安检口走去。 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他拿着登机牌、护照经过安检，随身没有任何行李，只有一个棕色的手包。 侯机大厅里，坐满了肤色不同的人种，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他这样的矮个子，起貌不扬，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他挑了离登机口最近的座位坐下，这才想起没有带杯子。 走得太匆忙了，紫砂杯没带，以前这都是由助理来拿的，可是现在助理也不在身边。 找了一个地方买到一个水杯，打水回来，他看到原来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个年轻人，面相很英俊，正冲着他笑着。 “荣总，你好。”马斯洛笑着伸出手来。 “我们认识吗？”荣晓荣上下打量着马斯洛，目光落在那张年轻的脸上，他的个子确实比较矮，在东北大汉中，男人长成这样的个子是拿不出手的。 “认识，当然认识，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马斯洛笑道。 “是吗？”荣晓荣慢慢在椅子上坐下，那气势一点没减，还是一个集团老总，“我没有印象。”他看看周围，一个黑胖的小子挨着他坐下来，另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小子，站在胖子身后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我提示您一下，是在山医大报告厅。”马斯洛笑道。 山医大？荣晓荣的心放了下来，“你们有事吗？你是医学院的学生？”作为医学院曾经的副教授，作为医学院的杰出校友，演讲及其他活动是少不了的，这些孩子认识他，不足为奇。 “不，我们不是医学院的学生，我们是——山海省警察学院学生。” 警察？ 听到这两个字，荣晓荣杯里的水晃了一下，热水洒在裤子上，汤得他一哆嗦，警察学院的…….学生？ 嗯，是学生，不是警察！ 荣晓荣坐直了身子，对方也坐直了身子，两人如敬大宾，一丝不苟，倒是那个小黑胖子和小黑胖子身后的人，显得更为开心，更为放松。 “你们是学生，找我什么事？” 荣天集团的老总，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也是沈南的成功人士，街头的广告上到处都有他的画像，这年头，企业的形象宣传都是老总亲自上阵，沈南人坐公交车时都会与他不期而遇，尤其是在夜里，当你等候公交车的时候，他都会在灯光下笑着看着你，直到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想问一下，有位女士，现在住在佛莱汉弥尔顿，以前是住在观湖广场吧？房间是谁替她租下的，这不用我多说吧？”观湖广场，以前是沈南的标志性酒店，最高的酒店。 “什么女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荣晓荣紧张地思考着，他打量着周围，思考着脱身的计策。 第66章 人前是人，人后禽兽（求推荐票） “那这个人您认识吗？”熊猫探过身子来，把手里的警务通递到荣晓荣面前，里面的照片正是李妍儿。 “我不认识。”荣晓荣道，表情很是抗拒。 马斯洛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却仍不疾不徐地说道，“好，您不认识？那我提醒你，颐天养老院三年前是在您的名下吧，这是工商局的注册和转让资料。”后面的吴磊把几页纸送到荣晓荣跟前，荣晓荣却看也没看。 可是他又忍不住道，“这又能说明什么，集团这么大，一家养老院我还要亲自管理？” 荣晓荣突然醒悟过来，他们是学警，不是警察，况且，这也不是正式调查，自己这个在沈南有一定地位的老总，是犯不着跟几个学警搭话的，他马上严肃起来。 “我相信，您对这里肯定不陌生，每间隔几天还要辛苦再做几台手术，是不是？”马斯洛并不管他的情绪。荣晓荣头也不抬，轻轻吹着杯子里的水。 “8月2号，警察查封颐天养老院的当天，有个人正在手术台上准备做手术，可是手术还没做，他就半途溜了，还把手术室的几台空调打开，把氮气瓶打开了，接着就生了爆炸……”马斯洛看着他，好象对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说话似的。 荣晓荣眼皮子跳了跳，手心里出汗了。 “这个人据养老院的护士反应，他是有强迫症的。”强迫症三个字，马斯洛故意加大的声音，他盯着荣晓荣道，“在你们荣天集团谁都知道，老总的门总是怀疑没有锁上，走了之后总是再回头拧几次。而这个人，他到了医院，总是不停地洗手。” 说到这里，马斯洛的眼里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倩影，那个一双雪白的被戴着手铐的手腕，正在做着洗手的姿式。 “强迫症是什么？”吴磊插话道。 “强迫症是一种神经精神疾病，”马斯洛缓缓道，他目光一抬，“总想作一些无意义的事，比如反复洗手，反复锁门，对吗，荣总？” “世上强迫症的人多了，”荣晓荣道，“我也没有你说的症状。”他看看手表，“登机前我想安静一些，请不要打扰我。” 他的声音很大，虽然语言不通，可是周围的乘机的客人都转头看看他们。 “好，不打扰，”马斯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一笑，“那我自己说，您爱听不听，反正下面也没有好话。” “我继续说养老院的事，那个半途溜走的人，虽然戴着帽子，戴着口罩，但已经通过监控拍下，他的身高体重，有经验的老刑警都能猜个**不离十。”马斯洛道，“这人的样貌特症，与荣总您很象啊。” 马斯洛接过熊猫手里的手机，看着手机上李妍儿的照片，“荣总，我还要请教您，您肯定不会忘记，六年前，一个女孩从韩国来到中国，她的父母双亡，而你是她的主管教授……” “我记起来了，可是她回国了，我们没有再联系。”荣晓荣道，“她也不叫李妍儿。” “是吗？我说过这个女孩叫李妍儿吗？”马斯洛轻轻一笑道，“作为交换生，她当时的名字叫朴智英。” 荣晓荣手一抖，可是这次，杯子是稳稳的。 “好，看您有些紧张，那我们不说她了，说说您吧。”马斯洛手里的钢镚在不断变化着，金属摩擦出的声音让荣晓荣听起来极为刺耳。 “您年轻时的家境与朴智英，不，李妍儿差不多吧，您当时一穷二白，属于极度自卑型的，听说还休学过一年，回来后性情大变，就是您任教时，您的性格也很不稳定，有学生反映您是个好老师，有人也反应您是个暴君一样的老总。” 马斯洛接过吴磊递过来的水杯，“您是医学院毕业，有一种精神疾病，叫作分离性身份障碍，您肯定听说过吧？24个比利这本书您了解吗？” 荣晓荣的手紧紧地握住杯子，一句话也不说。 “所以，您自己也可能意识到，您有几重身份，您是一知名的企业家，您还是医大的客座教授，知名学者，您还是十大慈善人物，当然，这些是在聚光灯下，离开人群，或者您想离开人群时，您就是禽兽！” 熊猫一愣，吴磊一愣，接着二人都嘎嘎笑了。 荣晓荣胀红了脸，那样子几乎是要吃了马斯洛，熊猫紧张着作好了防备，万一荣晓荣有什么动作，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反击。 “说您是禽兽，因为您有ed症状吧，您也不能正常进行那方面的行为，看到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孩，您只能通过抽卵来刺激您那颗阴暗的心，残害越多的女性，您心里越兴奋，最后，您兴奋到亲自走上了手术台！” “胡说！” 荣晓荣的脸象茄子一样，他的手哆嗦着，已经不能再保持平静，杯子里的水一点一点地顺着杯壁流了下来，流到了腿上，他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 “哟，这是说到痛点了。”熊猫笑道。 “白天你是老总，人前你是教授，台上你是杰出校友，人后你却做着禽兽般的勾当，通过残害少女得到快感，通过摧毁少女谋取钱财，就是禽兽。”吴磊笑着补充道，两人一个目的，就是要刺激荣晓荣，刺激得他让他狂，让他不能平静地说话。 马斯洛轻蔑地笑着，“你与李妍儿在一块，没有事实上的那种关系，你也知道，她不会出卖你，可是那是以前，几天以前她还是那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些你有证据吗？我是她的老师不假，但是不要人身攻击。”荣晓荣眼里闪过毒辣的光，“好了，我要登机了。”他看看手表，站了起来，“你有证据吗，如果有证据，来的就是警察了，你们没有权利扣留我。” 对，只凭一个学生证，糊弄别人还可以，在这种地方，在荣晓荣面前大概要失灵。这一点，马斯洛明白。 熊猫笑道，“是，我们不能扣留您，可是我们可以打一架，让机场派出所把我们抓起来，那你就走不了吧。” 吴磊接着笑道，“我可以喊，这人身上有炸弹，你大概也走不了吧，嗯，看你穿得人模狗样的，干的那些事，都是畜生干的！” 荣晓荣脸都被气白了，看着熊猫挡在前面，他一屁股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喝着杯里的剩水。 水流进嘴里，浇灭了激动的情绪，他慢慢抬起头，“这样吧，我们谈谈，你们是警察学院的学生，毕业马上面临在沈南买房子，”他看着这几个学生，身上穿的还是那种地摊货，估计家里没什么钱，这些年来，以钱开道，无往不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几个小伙子，“人，谁都不是活在真空里，我给你们钱，现在就打给你们，每人一百万。” 马斯洛笑了，“你的钱我们敢拿吗？这个案子破了，你的那些什么医院怕也不会干净吧，到时，账面上的资金都要查封的，这账最后一天的去向，一查就知。” 荣晓荣盯着马斯洛，让他很觉反常，这样一个穷学生，面对一百万竟然不动心。 “好吧，这个我们暂且一放，是，我曾是朴智英的导师，养老院也曾是我集团名下，我有轻微的强迫症也不假，但你们仅凭这些，不能断定我与现在的李妍儿有关联。” 第67章 幕后黑手！（求推荐票） “更不能在我的头上泼脏水，你们等着法院的传票吧，我要告你们诬陷！侮辱！” 马斯洛所说确实没有证据，只是凭借推理与猜测。 “你以为李妍儿能保你很久吗？”马斯洛缓缓道，对于荣晓荣的威胁，他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你对李妍儿有恩，但她一样是个聪明女人，她现在很矛盾，一方面是对她有恩的导师，另一方面是陷她的同伴及爱慕她的人于绝境的人，放心，她坚持不了多久，等到她开口，那时你再想跑就跑不了了。” 荣晓荣怨毒地看了一眼马斯洛，眼神里杀机四露，可是他看看一脸防备的熊猫与吴磊，知道这是徒劳的，何况这里是机场。 “说到李妍儿，那我们就接着说她，她就是有再深的心机，再高的智商，也不可能短期内构建一个四级网络，把这个非法团伙在异国之地做得这么大。” “三年，三年内，警方都没有觉，”马斯洛注意着荣晓荣的表情，“她的经验哪里来？直到我到工商局查到注册变更，又知道你曾是她的导师，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马斯洛看看荣晓荣，穿过落地玻璃窗，他的目光好象看得很遥远。 “大学期间，你父亲的工厂破产，你休学一年到了深圳，在那里，你搞过传销，看，现在李妍儿这个四级组织多象一个传销组织的模型！” 这一段经历没有多少人知道，大学同学在也很少有人提及，荣晓荣明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找过谁了。” 马斯洛并不搭理他，“还有，让肥牛把皇冠车开回原地，让我们顺藤摸瓜抓住肥牛，接着查广济医院，还有颐天养老院爆炸善后，包括林岫被劫，我们都是被别人牵着鼻子在走，起初，我也以为这是李妍儿设计的，说实话，这几路障眼法耍得漂亮。” 荣晓荣的头上已经沁出汗来，后背一片潮湿，他不安地抬抬身子，可是熊猫马上警觉起来。 “这都是你的手笔，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个广济医院，也是民营医院，与你们是竞争对手，你们有矛盾，同行就是冤家，你就借警察的手把他们铲喽。” “让肥牛开车回到原地，把肥牛暴露，这一点李妍儿不太会同意吧？肥牛跟了她三年，但是我估计她能忍耐，你们不会翻脸，但你与李妍儿真正产生分歧，让她对你彻底失望的恐怕还是张东基被抓吧，你不要说往刑警队打电话的那个神秘人不是你！” “你作为一个男人，虽然没有那方面的功能，但看着自己的女人与另一个男人亲近，心里是不好受的吧，以你的阴暗心理，必欲除之而后快！” 荣晓荣笑道，“如果是我，那他们落网，把我供出来我一样跑不掉。” “所以，我猜测，你除了跟林蔚见过面以外，这帮韩国人，你知道他们，但是却不曾见过他们，或者这样说，他们根本就没见过你，不知道你的存在，李妍儿也把你保护得好好的。”马斯洛手里的钢镚倏地合在一块，就象一条龙转眼间收缩在一起。 “以李妍儿的聪明，从张东基最后一个电话中，她也想明白了。”马斯洛似在喃喃自语，“是谁出卖了她的东基哥，这个男人死去，让她以一种决绝的状态又回到了那个她以为可以俯瞰芸芸众生的地方，以一种决绝的状态等着警察。” “她的那个洗手手势，就是在提示我们，让我们找到你。”马斯洛道，“我相信，那一刻她是矛盾的，但也是痛快的，因为你对她有恩，你们可能确实存在感情，在你与张东基之间的抉择她很矛盾，但给张东基报仇她是痛快的。” 荣晓荣脸上的肌肉跳了跳，低声狠狠道，“这个婊子……” “看，这就是你，你的心理扭曲，从来不把女人当人看，你要么把她们当作供卵的动物，要么让她为你所用，成为你赚钱泄兽欲的工具。也可以这么说，警方在追捕张东基，李妍儿的同时，他们又成功地成为掩护你的逃走的人。” “因为抓捕李妍儿和张东基，吸引了大部分精力和警力，他们被抓，正是警察最松懈的时候，大家都以为结束了，你这个时候走是最安全的。” 熊猫与吴磊听得一愣一愣的，荣晓荣倒笑了。这时，广播里传来了准备登机的广播，“好，假如你说的都正确，可是证据呢？”荣晓荣不屑道，他看看眼前这张年轻英俊但略带稚气的脸，“警校生？不过我看好你，我在你这个年龄，还有深圳呢。” “我刚才就说了，李妍儿坚持不了多久了。”马斯洛一脸平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荣晓荣登机，他相信，郑涛很快就会赶过来，机场的警察很快就会赶过来。 “不过，荣总，你还是有点急，走得太急连杯子也没带，还是在机场买了一个新杯子，能告诉我，这种如丧家之犬逃亡的滋味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荣晓荣笑了，“你也别得意得太早。” “不，这句话应我对你来说，你，不能得意得太早！”马斯洛脸色变了，“就象那些女生躺在手术台上，肯定非常痛楚，非常后悔，现在如果你一点后悔都没有，那你真不是人。” “说到女生，我真替李妍儿感到不值，她把你当亲人，你利用她满足你的兽欲，利用她来赚钱，利用她来操纵张东基和安成宇、肥牛这些人为你卖命，反正出事也查不到你的头上，反正他们都是韩国人！” “这就是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荣晓荣喃喃自语道。 “不，是林蔚的死，让她明白了。”马斯洛突然道，电光火石之间，他好象又想到一层，为什么李妍儿的房间里会有一台电脑，肯定是林蔚的死让她早早警觉，也伤了心，那电脑中肯定藏着荣晓荣违法犯罪的证据，在交与不交之间徘徊，所以才设了五次密码验证。 “我不明白。”荣晓荣道。 “那你就是没有后悔，你真应该向这些卖卵的女孩，向刘雨虹，为钟毓秀，向她们忏悔。”马斯洛道，“也向受你欺骗的李妍儿和林蔚忏悔！” “我要走了。”荣晓荣突然笑着站了起来，几个机场保安匆匆而入。 “就你们三个学警？我刚才已经报案了，你们威胁勒索，机场的老总我是认识的，看他们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第68章 口供都不用做了（求推荐票） 几个保安气势汹汹，远处可以看见，十几个身穿警服的人跟在他们后面正快走来。 “小伙子，你们还是太年轻，”荣晓荣咬牙笑道，“临走我再给你上一课，现在的社会是什么社会，是人情社会！只要有人，什么都好办。” 马斯洛听着机场里的广播，又看看登机口，所以的顾客都已登机，只剩下荣晓荣一人。 荣晓荣左手提包右手拿着水杯，也慢慢朝登机口走去。 熊猫伸手要拦，荣晓荣轻蔑地看看他，“闪开，这些都是你们的猜想，没有证据，警察也没有办法。”他走到登机口，又看一眼马斯洛，“嫩，还是太嫩。”他咬着牙，眼睛里闪着阴狠，那种变态般的阴狠让熊猫一颤。 “荣总，我知道，我们拦不住您，我们不纠缠，那最后我能请教一个问题吗？”马斯洛脸上似乎很无奈，手中的钢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装进裤兜里。 “宗主，”吴磊急了，这个案子只差这最后一哆嗦，如果在警察赶到之前抓住荣晓荣，这个功劳可以把一个学警捧上天的，也可以让一个学警一夜成名。 在沈南警察系统，只会留下一个传说，可是如果放走荣晓荣，这两周算是白忙活了，挨处分不说，说不定还要背锅，这背锅侠可不好作。 马斯洛一挥手，熊猫一碰吴磊，吴磊看着熊猫一眨眼，马上闭了嘴。 “说。”荣晓荣又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林蔚是怎么死的好，我一直在想，就是想不明白，她不会自杀吧？” 荣晓荣把登机牌递给地勤空乘，轻松道，“你们不是查出来了吗？” “查出是死于中毒，可是她不是自杀，”马斯洛快说道，“是你。因为你提前到了她家，对不对？ 监控里有一个矮矮的身影，马斯洛也比对过养老院的监控，他认定这是同一人。 “因为除了李妍儿，林蔚也是你的女人，她是这个韩国团伙中除李妍儿以外惟一见过你的人，你是想杀人灭口。” “在你把东西放进马桶时，最后那个电话就是你打给林蔚的！”马斯洛想通了，“是你让林蔚刷马桶，她才会那么听话一遍一遍地刷，因为她也知道你这种强迫的干净。” 荣晓荣道，“聪明。”他竖了竖大拇指，看着几个保安走向马斯洛。 “宗主？”吴磊闪身拦在马斯洛前面，马斯洛却面不改色冷冷地望着荣晓荣。 突然，几个保安改变方向直接抓住荣晓荣的胳膊，荣晓荣一愣，大声喊道，“错了，不是我，是他们。’ “错不了，”后面的民警跟了地来，“抓的就是你。” 看着荣晓荣徒劳地扭动着身子，马斯洛笑了，“荣总，最后，在你进去之前，我也得给你上一课，墙倒众人推，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人少，你现在犯罪嫌疑人，那些人躲你躲得远远的，这个道理还用我教你？！” 荣晓荣拼命反抗着，“你们不能抓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就不能判你？”熊猫道，“况且我们有这个！”他吡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了，荣晓荣的话传了出来……. 荣晓荣头一低，接着吼起来，“我要打电话，我要打电话……” 其它登机口的乘客都朝这里看着，看着这个瘦小的几近疯狂的小个子男人被带离了登机口。 吴磊长舒一口气，“宗主，我还以为你放他走了呢！”吴磊道。 “放他走？到嘴的肉还能吐出来？让他自己说出来，比我们猜要强得多，”熊猫笑嘻嘻地晃晃手机，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痛快，痛快，从没这么痛快过！” “好了，口供都不用做了，直接逮捕！”吴磊大笑。 马斯洛笑着拿出钢镚来，那清脆的金属声又在耳畔不断回响起来。 ……………………………… ……………………………… 郊外，那段废弃的公路上已恢复平静，张东基早已盛进尸袋，现在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 颐天养老院早已归于平静，后面不是公安部门的事情了，是民政部门的事情了。 肥牛知道李妍儿被抓，知道自己是那个替死鬼，彻底撂了，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不知道的那些，道听途说的也说了，可是他的汉语真不好，刑警队无奈又请了一个韩语翻译。 安成宇撂了，中年女人撂了，加上荣晓荣、肥牛的供词，证据链完整，可以结案了。 “供词？”李耀光纳闷地问道，“荣晓荣这么痛快？” 郑涛笑着拿出手机，手机里传来荣晓荣与马斯洛的答话，“他承认得模糊，但这也够了。”穷追之下，荣晓荣是抵赖不了的。 李耀光大笑，可是笑过之后却又叹道，“这是老狐狸栽在阴沟里了。”这个案子，他知道，从头到尾都是一帮警校生在唱主角，可是这又是一个跨国案子，也是一起涉枪大案，光凭这一点，几个警校生得到一个二等功那是少不了的。 “那个抗刀破胎叉就是他明的？”他回想着这个年轻的警校生，那个一脸沉静的警校生。 静水流深！ 他的脑海中突然掠过四个字，嗯，怪不得赵建国看好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李妍儿呢？”李耀光突然问道，“李妍儿不招，要加大审讯力度。” “我们把荣晓荣给我们打电话暴露张东基的事给李妍儿说了，正在哭呢。”郑涛道，“我们又给她听了马斯洛与荣晓荣的录音…….” 李耀光无需再问，这一招，拿下李妍儿不是问题了。 “他人呢？”李耀光决定要见马斯洛一面了，“好好请他吃顿饭，警院是不是要处分他，老领导那里我会去说。”擅自查案是要受处分的，可是在张任侠面前，依李耀光的理解，会变通的。 郑涛还没说话，内勤走了过来，“郑队，来了一帮记者，都要求采访这个卵子案。” 郑涛看看李耀光，“局里宣传处有通知吗？”采访也是有纪律的。 “没有。”内勤答道，“但是她们说就要采访我们，有个记者头上还缠着绷带，脸上还有伤……” 第69章 我，升职了（求推荐票） 郑涛大踏步走向办公室，一群手持长枪短炮的记者立即簇拥而来。 “我是大山网的记者，请问，您是郑队吗？” “郑队，我是搜驴网的记者，您能介绍一下本案的侦破情况吗？” “我是北方都市报的记者，郑队，这是一起跨国非法买卖卵子案，您能介绍一下侦破过程吗？” “……可以采访一下犯罪嫌疑人吗？” ……. 不是每个案件都有新闻价值，当然，也不是每个有新闻价值的案件都可以报到，要考虑到社会影响，考虑到城市形像，考虑到民众的接受程度，考虑的因素太多，那民众就不知道了。 郑涛看看大家，大声道，“沈南市公安局局联合多个部门查获并取缔买卖卵子和非法开展辅助生殖技术的非法行医点鼓城区颐天养老院……” “本案是我市查获的沈南第一宗买卖卵子和非法开展辅助生殖技术的非法行医案件…….” “经专案组全面调查取证，掌握了颐天养老院非法开展人类辅助生殖技术活动以及院长李妍儿的涉案证据，公安部门以涉嫌非法行医罪进行立案查处，涉案非法所得待调查核实后另行处理……” 郑涛冠冕堂皇的回答并不能满足记者们猎奇需要与新闻需求，有女记者马上打断他，“郑队，我们可以现场拍摄一下取卵室的内景吗？” 养老院现在已经封锁，记者只能从外面拍一个远景，至于五楼的混乱狼藉通过长镜头只能拍到很模糊的东西。 “对不起，不可以。”郑涛微微一笑，这笑很生硬。 “郑队，听说这是全国第一起涉嫌非法买卖卵子子的案件？” “是的，这是全国第一起大规模买卖卵子的案件。”全国第一起，郑涛还是颇为自豪的。 “那么，规模有多大？”记者马上来了一句。 郑涛一时语塞，规模有多大，这个是否可以说，他不知道，但他也想学着外国新闻言人说一句无可奉告。 李耀光在另一间会议室里，他眉头一皱，作为一个区刑警队队长，郑涛在怎么跟媒体打交道上，疲于应对。 “可以采访一下李妍儿吗？”有记者拿着ipad，高高地举了起来，也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照片。 郑涛一皱眉，不想回答，但又不能不回答，“不可以。” 可是他现后面的记者也不再问，而是举着长枪短炮跑了，只有前面的记者还在围着他，他压力一松吐出一口气来，却看到对面一个头缠绷带，胳膊吊在脖子上的记者正在采访熊猫，那紫红色的唇膏在太阳下格外耀眼。 “不行，这个pose不好看，我再设计一个。”熊猫的两只手原本垂在腿的两侧，可是他又改变了主意，“我还是两手交叉吧。” 抗着摄像机的小伙子笑得一抖一抖的。林岫强忍着笑，“猫哥，你浪费了我们多少功夫？再不行，拍这位小哥哥。” 她指指吴磊，吴磊也很上镜，吴磊马上道，“猫哥，在这种需要颜值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安静地走开？” “你这个杠精，去！宗主跟我费了多大劲才能在电视上露个脸，我容易吗？是不是宗主？看我给你们示范一次教科书式的采访！”不对着镜头，熊猫立马来了精神。 马斯洛在一旁笑着，也不言语，轻轻地扯了扯熊猫的领子。 “干什么，他们在干什么？”李耀光忍不住了，一点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但看着熊猫憨态可掬的样子他又忍不住乐了。 熊猫涨红着脸，擦一把头上的汗，“兄弟，这轱辘掐了，别播啊，我再缓一会。” “你都缓了几缓了？”抗摄像机的兄弟不乐意了，“要不我也缓缓？”他看看马斯洛，“还是让你们宗主来吧。” “宗主…….”熊猫很无助地看着马斯洛，“我，”那样子很着急，但又象露这个脸。 林岫的目光也热烈地望着马斯洛，马斯洛笑着把熊猫拉到一边，“你这样，这样，嗯，对，就是这样…….” 吴磊与林岫都纳闷地看着这边，那边围着郑涛的记者赶了过来，熊猫一看更紧张了，“要不，宗主你来吧。” “你这样，学郑队。”马斯洛笑着提示道。 “郑队？”熊猫愣道，刚才郑涛说话还真是一反常态，那大嗓门不见了，取而代之一幅官方口吻，熊猫道，“布一个官宣？” “不，不是学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学以前的样子。” “以前的样子？”熊猫不解，那粗嗓大门能把人骂矮一块。 “对，你把抗摄像机的兄弟当作那个渣男，学着郑队的样子吼他，就当他是犯罪嫌疑人，你是警察。”马斯洛自己个也忍俊不禁。 “这样啊，……”熊猫有些不确定。 “听我的，没错的。” 熊猫一掰手指关节，出卡卡的响声，他上来眼睛一瞪，林岫立马笑场了。 熊猫立马又萎了，他求助似地看看马斯洛，马斯洛笑着指了指郑涛。 “你老实点！”熊猫终于鼓起气来，他一指抗摄像机的小伙子，小伙子一愣，熊猫的气势立马如气贯长虹。 “我们正在机场送行，看到一名通缉的犯罪嫌疑人，我们主动过去询问…….” 话虽然有些青涩，但是却是案子的关键。 李耀光看着熊猫学着郑涛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嗓门大大的粗粗的，他也乐了。再转脸看郑涛时，郑涛脸上一糗，他看得出来，熊猫是在模仿谁的样子，可是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案子那么多，家里的事和单位的事搅合在一块，让他不能好好说话。 案中有案？李妍儿后面还有人？记者们马上来了兴趣，在郑涛这里只能得到官样答复，见有人如此说，都围了过来。 “这位警官，可以采访一下你吗？” 马斯洛立马成了被围猎的对象，长枪短炮，看着伸到嘴边的话筒，他笑着站起来，“不，这是独家报道。” 独家？ “对，山海省都市频道独家报道。”林岫笑着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 好不容易从记者群里突围而出，马斯洛看看林岫，“林记者也够拼的啊！” “你不是在医院吗？”熊猫问道，刚才直接采访，抓时间，林岫都没来得及答。 “轻伤不下火线。”林岫笑道，她的眼波在马斯洛身上不住流转，象一泉清水慢慢洒在你的身上，“宗主，你真是我的锦鲤，碰到你就有好运，晚上请你们吃饭，地方随便你们挑。” “还有我。”熊猫立马凑过来。 “当然有你，”林岫的眼光很热烈，焕出不一样的神采，“今儿有好消息，我，我升职了。” 升职？ “好事啊！”吴磊脸上马上出现恭喜、震惊、讨好、欣慰的表情，熊猫鄙夷地看看他，这货，这么多表情是怎么同一时间在一张脸上表现出来的呢？ 可是他不知道，如果他看到吴磊的老爸，那才叫全球影帝呢。 “林岫下面马上就要主持《都市时间》。”抗摄像小伙子道，“这可是我们都市频道的王牌，还是我们台长钦点的呢。” 受到台长赏识，主持节目，怪不得林岫这么开森，“你们主任呢？” 主任是林岫面前的一座大山，压着她始终抬不起头来。 林岫却高兴地笑道，“主任调到民生频道，于小玥也跟着去了！” 她身上早已恢复了那种干练的神姿，她笑着张开双臂向马斯洛走来，马斯洛脸上稍显恐惧，林岫立马感觉到了，她一转弯就抱住了眼前的熊猫。 嗝—— 熊猫立马感觉自己消化不良了，他手足无措地瞪大了双眼，两中手扎撒着也不知往哪放，那样子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咔嚓—— 吴磊笑着留下了这令猫哥一辈子难忘的场景…….. 第70章 不给脸面（求推荐票） 林岫放开了熊猫，熊猫还是不自然，他站在原地，好象还在回味着林岫身上那种芳香。 “长这么大，岫子是第一次主动抱我的女孩。”直到吴磊轻轻拍拍他黑红的脸蛋，他才喃喃自语道。 吴磊笑了，“滚犊子，你主动抱人家，人家也得让你抱？！” “你会不会说话，”熊猫的好心情一下被吴磊打断了，他一把搂住吴磊的脖子，“人生第一次，你就不能给留下点念想？”他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何柏然。”何柏然阴沉着脸，正往一辆汉兰达走过去。 “瞧，那张脸，都能当空调用，他这是装逼还是低调？”警二代家庭开汉兰达，吴磊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来。 “有钱，就是任性，我姥爷是警监，我爸是警监，我舅我姨是警督，我就开——拖拉机！要的就是这股嘚瑟劲！哎，对了，你那妹子怎么把你甩了，她怎么说……”熊猫已经恢复了神态，现在说吴磊的事，他更有自信了。 警察分五等十三级，警监这一级的人可不多。 “她直接给我了一张好人卡…….十动然拒……”吴磊声音一下低了下去，脸上很痛楚。 “卧槽，你收了一张好人卡！”熊猫立即为吴磊打抱不平了，吴磊却皮笑肉不笑地朝何柏然的车走过去，熊猫急眼了，“磊，你干嘛去？别在刑警队大院里撕逼。” 马斯洛正与林岫说话呢，两人一脸高兴，马斯洛脸上就象这省城难得蓝白云天气，林岫感觉自己都要被吹散了。 “区队长，晚上一块吃饭吧。”吴磊一脸真诚，也一脸恳切。 何柏然摇下车窗，“不了，我晚上有事。” “再有事也得吃饭啊，没事，不让你请了……”何柏然脸色一变，车子动起来。 吴磊刚想再说两句，熊猫一把过来拉住他扯到一旁，“提前到刑警队实习，寸功未建，就够心塞的了，咱爸常说，既然人家从乡长变成三胖子，你就不要当头再给一杠子了。” 宿舍六个人，只有吴磊到熊猫家去过，熊猫他爸妈也真心心疼吴磊，过年的时候，愣是让熊猫扯住吴磊跟熊猫回家。 何柏然的车却停下来，“我与她没事。”他看看吴磊，却也不听吴磊解释，车就蹿了出去。 吴磊变脸，熊猫赶紧劝道，“就这高傲样能说这一句就不容易了，可能两人真没事。” 吴磊不说话，他也明白，人家女孩看不上他的家境，有何柏然在这比着，他很心酸。 熊猫却调节着气氛，劝着自己的兄弟，“女朋友没了，可以再找，妈只有一个，案子结了，我陪你看妈去，咱只有一个妈。” 吴磊的母亲已经再婚，又有了孩子，熊猫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磊，别以为自己长得帅，其实长得最帅的是康师傅，每天那么多人泡他，今天我们不用泡康师傅了，我们吃大户去。我们是没钱，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吗，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 熊猫开始胡侃了，这句毫无禁忌的话终于把吴磊给逗乐喽，他俩往那看看，大户正热情地挽留着马斯洛，“我知道你喜欢吃江南菜，万达广场那儿新开一家桃花巷不错，我们去尝尝。” “晚上我约了我女朋友…….”马斯洛似乎很抱歉。 林岫面不改色，“那可以安利她一起过来，大家认识一下。” 这么热情，简直有点央求的味道了，抗摄像机的小伙子看着都累了，他低声对凑上来的熊猫与吴磊道，“你们宗主真是大牌，我们都市频道王牌频道的王牌栏目的王牌主持人亲自邀请，还这么不给脸面？！” 熊猫笑了，吴磊也笑了。 “他还真是，还真让你说对了，人家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什么样的招数没见过，”可是，经过刚才一抱，熊猫已经变节，“岫子要是早来那么一个月，说不定……” 他说不下去了，鼓城区刑警队大院门外，一辆宝马慢慢停了下来…… ………………………………………… ………………………………………… 省厅。 “李支，不好意思，张厅不在。”秘书满面春风地迎上来，对这位省城刑警的大拿，他在张任侠办公室经常见，彼此很熟。 “出差了？”李耀光道。 “没有，去警院了。”秘书老实答道，一般人他不告诉他。 在他心目中，在全省的刑警中，张厅长是神一般的存在，这个一路从派出所到副厅长、警院院长、总队长的老头，全省所有的县区级刑警队长，他大半能叫出名字。 李耀光把一盒茶叶放到桌上，秘书道，“张厅长不喝茶了。” “又睡不着觉了？”失眠症一直在伴随着张任侠，“好，放这吧，他的客人多。”李耀光拿出来的东西却不愿再拿回去。 李耀光在厅里一幅笑脸，上车后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去警院。” …… 门，还是那熟悉的门，楼，还是那熟悉的楼。 国家安危，公安系于一半。 李耀光又一次经过这块巨石，和上面那一行錾金大字，他禁不住又盯了一眼。 刚进楼，鲁凤鸣迎上来，“李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沈南的夏天还有风吗？”李耀光埋怨道，这夏天热死人，烤死人，可谁让他是沈南的支队长呢，“老队长呢？” “在开会。” “你怎么在这？”按理说，院领导开会鲁凤鸣不必参加，院领导的会议，参加的是那些处室的一把手。 “讨论处分我的学生。”鲁凤鸣平静道。 “谁？”李耀光心头一跳，他已经猜了出来，当然是马斯洛、郭葆葆，吴磊，窦浩，杨洋，郎建辉…….还有一个女生，郭鲁敏。 李耀光笑了，这一个宿舍是全军覆没啊。 见鲁凤鸣一脸平静，他忍不住捣了他一拳，“一直待在这里有意思吗，叫你吃饭也左推右推不出来，当年你也是山海省十大刑警，可不能消沉啊！” 在这个老兄弟面前，他也不必藏着掖着，“别那么一幅领导脸，怎么，我还得揣摩你的想法？”他假作不高兴道，“郑涛都是队长了，怎么样，我跟老领导说说，你到我那里，重案大队刘成龙胃癌，你去，把成龙这一块接起来，你这个鲁提辖，不能比郑关西差。” 鲁凤鸣笑道，“老队长，我在这里挺好。” “好个屁！”李耀光直接低声骂道，“你看你，现在整天跟一帮孩子混在一起，老婆孩子热炕头，你死在女人肚皮上好了。”他掏出烟来，鲁凤鸣却摆手道，“戒了。” 李耀光惊讶了，他夸张地上下打量着鲁凤鸣，“你把饭也戒了吗？” 正说着，秘书走了出来，鲁凤鸣迎过去，“小邢，里面怎么样？” “副院长们在言，准备处分这几个学生，嗯，没别的。” “这秘书也是个滑头，说了等于什么也没说，”李耀光笑了，“开这个会不就是为了处分人吗？开会不得副院长们先言吗？这些还用他说！” 鲁凤鸣不为所动，李耀光又道，“这点事，怎么还闹到上了院长办公会了？” 第71章 先定一个小目标（求推荐票） “这我得说两句，都是些好孩子。”李耀光掏出电话来就想给张任侠打电话。 鲁凤鸣拦住他，“走吧，到我办公室坐坐。你说的重案队，嗯，老刘前一阵我看他还好好的，怎么得了胃癌了？” “好个屁，当刑警的哪个胃好，都是强忍着，忍不住了就出事了，”李耀光走几步又停下来，“我还得跟老院长说一声，这几个都是当刑警的好苗子，他们呢，你的学生呢？” 鲁凤鸣笑了，“剩下的都在宿舍里呢，那个牵头的马斯洛据说到女朋友家去了，听说找了个外院的女朋友，还是个校花！” “外院？是林雪枫的女儿？”李耀光不确定道。 林雪枫？这人在沈南大名鼎鼎，司法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走吧。”鲁凤鸣拉住他。 中国式的教育模式，根本不需征求学生的意见，处分是由领导来定，你连分辨的机会有时都没有。 “……警院是纪律部队，一切都要遵纪守法，他们还不是警院的学生？擅自查案，这是违犯纪律的。”纪高官陈楚河道，“如果这次不予以处分，那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开头，也是一个很不好的先例，以后警院的学生都可以效仿，人人都可以查案……” 本来他就对马斯洛在外院擅自开枪不满，现在居然带着几个学生去抓人！ 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按开了跟前的话筒道，“老陈，据我所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跟鼓城区刑警队保持联系，没有越位越轨，”他态度轻松，看看如老僧坐定的张任侠，“我们的学生，在没有任何技术支持的情况下，通过明察暗访，借助于那些私人侦探和百度地图找到犯罪嫌疑人，我想，这足以证明我们的教学成果，证明我们的学生的基本素质。” 他说得有点兴奋，“我跟李耀光沟通过，最后还是这帮学生直捣黄龙，把犯罪分子的老窝一锅端，我认为这很了不起。” “并且，犯罪嫌疑人肥牛是我们的学生抓住的，李妍儿是我们学生抓住的，就是最后那个荣晓荣也是我们的学生抓住的……” “成绩不可以代替纪律！”陈楚河的手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夏天的言。 “那依据《山海省警察学院违纪处分办法》，你说，他犯了哪条？”夏天笑道。 翻遍处分办法，里面还真没有警院学生擅自查案的处分条款，陈楚河一时语塞。 七个院领导，都是教授，二级或者三级警监，大家对这个以前没有出现过的东西也都拿不准。 党委委员、副院长杨葳道，“我认为，不管怎么说，他们拯救了当场取卵的少女，也拯救了不知多少会走上歧途的少女，我个人认为，他们应受到奖励。” 陈楚河不满地看看一头华的杨葳，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杨葳副院长接着说道，“但是他们还是学生，擅自查案，如果自身的安全出现问题，我们怎么对他们的父母交代？我建议还是不要退学处理，可以小惩大戒。” 她接着说道，“面对鲁凤鸣多次提醒他们回校，他们置之不理，这才是处分他们的理由，还有老魏，把无人机借给他们，警械管理室的老乌，马斯洛竟然还有器械管理室的钥匙，这些都暴露出我们平时工作中的不足……” 短暂的沉默，又一个副院长开始言，他脸上轻松，并不象陈楚河一样阴沉着脸，“先我想说，几个小子干得漂亮！……其他的陈书记和夏杨两个院长说都说了，我没有什么要讲的。” “擅自查案，使用警械，严格来讲，这是犯罪，我们总不能鼓励学生个个都去查案吧？”陈楚河插话道。 “我认为应该表扬，一定要表扬，因为他们虽然现在是警院的学生，但他们是未来的警察，面对邪恶，面对犯罪，如果退缩，如果视而不见，那才是真正的犯罪，是不可原谅的。他们的做法没有问题，事事都与警方沟通，最后参加了专案组，这怎么叫犯罪呢？”杨葳副院长面带不悦地反驳陈楚河。 陈楚河还要讲，张任侠扫视全场，会议室里马上静下来。 “大家的意见我都听到了，好象都有道理。”他并没有简单地否定或者简单地肯定哪一方，“我们的校训，国家安危，公安系于一半，不只我们的学生每天看到这句话，我们也每天都要看到，想到，记到心里，落实到行动上。……面对着犯罪，警察要站出来，警校生也要站出来，如果他们不站出来，说重一点，那才是犯罪，说轻一点，他们不配说自己是警院的学生，他们是请示过的，走过程序的，这一点要认清……” “他们在抓捕过程中受了伤，花了钱，这一点学校要补贴。” “我们年轻的时候，老陈，我们见到犯罪也是奋不顾身，为什么现在却要处分几个奋不顾身的孩子？他们没有辜负校训，没有辜负学校的培养……” “但是我们也不是鼓励学生查案，这个作为个例，以后不允许再生……” “怎么样？”看到秘书出来，鲁凤鸣迎了上去。 “小惩大戒，罚他们暑假清扫校园，修剪草坪。”秘书笑道，里面，院长们仍在开会，他是抽空出来跟鲁凤鸣说一下，卖个人情。 李耀光笑道，“这也算功过分明，我就说嘛，老领导不会处分他们。” 院长办公会开得时间并不长，十一点前准时结束。 李耀光走进去，张任侠正在看报告。 “老领导。”李耀光眼尖，看到桌上摆着的赫然正是马斯洛的资料。 “这个案子你一直跟着，你觉着怎么样？”张任侠头已经灰白，但腰杆依然挺直。 “嗯，思路不一样，郑涛他们按部就班时，这帮警校生直接抄了老巢，没有他，差点抓不到荣晓荣。”李耀光道。 鲁凤鸣不说话，他似乎有心事。 李耀光也感觉到鲁凤鸣变了，话少了，不轻易表态，但是仍是关心下属，关心手下，这是老领导传下来的规矩。 “那就再给他们一个小案子办一办？”张任侠的语气很轻松，不过，李耀光知道，能进入总队总队长法眼的案子，从来没有小案子。 他恭敬地从张任侠手里接过一张纸来，马上严肃起来。 这是山海省省***高官李国华的亲自批示—— 触目惊心，天良尽丧！必须严厉此类打击违法犯罪，维护人民群众财产安全 “省厅决定成立专案组，由王凯任组长，组织飓风11号行动……”张任侠语气缓慢，但字字惊雷。 李耀光快往下看着，这个案子由公安部统一协调指挥，从下周二开始，山海省，山南省，吉宁省，浦江市……，全国众多省份统一行动，山海省的沈南、秦湾，云海，昌潍…..等地市也一起行动…… 这是一记重拳！ 张任侠看看鲁凤鸣，象自言自语又象是对二人说道，“先定一个小目标，看他能不能通过这道考核。” 他，当然指的就是……. 李耀光心里一动，看来这个马斯洛要大用了。 卵子案只是一个小水花，这次，案子也不是很大，但胜在全国统一行动，这要看他们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他站起来，门却开了，刑侦总队政委邓先云和副总队长王凯走了进来。 第72章 明日之星（求推荐票） 烈日炎炎下，车内却是一片清凉的世界，打开车门，一种甜香混杂着真皮座椅的味道就朝你袭来，这与警院中的考试用警车太不一样了。 “你来开吧。”林疏影笑道，主动下车坐到了副驾驶位上，“斯洛，你开车真好。”宝马的操控是桑塔纳警车比不了的，车子在城市的车流中快前行，“这是我们必考科目。”马斯洛笑了。 他顺手拿出一个黄桃木的木雕来，这是一个小手工，上面刻的是达摩面壁的模样，“送给你的。” “雕得真好！”林疏影惊喜地接过来，在她印象中，这还是马斯洛第一次送她礼物，礼物不在贵贱，有心就好。 她摩挲着手里的木雕，上面还打了中国结，正适合挂在车里。 “斯洛，你最近事情多，我放假也没什么事，打算给司机放几天假，你把车拿去用吧，反正闲着也闲着。”林疏影突然道。 宝马车毫无征兆地在路上拐了一下，过一辆特斯拉，马斯洛才把车放慢。 “宝马操控性好，适合你开，这种车也可以。”林疏影看看后面的特斯拉，“要不下午我们开一辆跑车到高上兜风吧？”她的眼睛扇动着，在马斯洛心湖里扇起阵阵涟漪。 在沈南最热的季节，开着跑车在公路上驰骋，那一定是一件很惬意的事，马斯洛看看她，“你喜欢开跑车？” “我不懂车，但你的技术适合开啊。”林疏影很自然地说道。 马斯洛看看她，没有炫耀，没有自负，说得很自然，他一脚踩在油门上……. 车子慢慢拐进一片别墅区，在一片柿子林前停住了。 “柿子不熟，到秋天时才能吃，”林疏影很自然地挽住了马斯洛的手，“那边有片湖，待会我们到那边坐一下。” 这是典型的富人区，清江的水在这里被截留成湖，十几艘白色的游艇正静静地靠在岸边，从这里可以沿江而行，到达这个城市的每一处。 马斯洛看了看湖边的芦苇，到了秋天，芦花飞舞，柿子通红，秋天秋色秋景秋水，还有伊人宛在水中央，那肯定是非常有诗意的。 “妈，我回来了。”林疏影大大方方挽着马斯洛走了进来，这是一幢三层高的别墅，一楼是会客厅。 一个清瘦白净的中年女人从沙上站起来，她几乎就是年轻版的林疏影，她上下打量着马斯洛，又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儿。 “这是我妈，”林疏影介绍道，她似乎有些羞涩，但手还是挽住了马斯洛的胳膊，“这是马斯洛。” “阿姨，您好。”马斯洛看看林母的手，人家的手并没有伸出来。 “坐吧。”林母一指沙，自己先坐下了。 “妈，我爸呢？”林疏影递给马斯洛一块西瓜，又抽出几张纸巾。 林母的眼睛扫过马斯洛修长的手指，“你爸有客人，小马，吃水果。”她的态度有些缓和，看着林疏影紧紧地挨着马斯洛，她又叹口气。 “听小影说，你在警院读大三？” “嗯，侦查系。” “家是哪里？” “秦湾。” 如果按照中国人的套路，下面就该问到父母了，可是林母却没有问。 “小影的爸爸从事的也是法律工作，我们认识不少司法界的朋友，警察这一行，很辛苦，也很危险，”林母的眼睛在马斯洛脸上一掠而过，“前天晚上与司法局的一个朋友吃饭，还说起来，市局重案队的大队长得了癌症……” 马斯洛笑了，笑容旋即又收敛了。 这见父母跟挑货其实没什么两样，挑货才是买货人，人家连父母都不问，又旁敲侧击说着警察这个职业，他大体就明白了林母的意思。 嗯，还有一层，林疏影的父亲也没有露面，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阿姨，学校里还有事，我得先回去了。”马斯洛站了起来。 林母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林疏影的眼里却刮起一场风暴。 “啊？那也得吃饭再走。”林疏影抬头看看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不了，熊猫他们等着我呢。”马斯洛站起来，轻轻道，“阿姨再见。”他转身朝外面走去。 “斯洛，斯洛——”林疏影从里面追了过来，“是不是我妈说错什么话了，我爸可能真有事，他整天不在家里吃饭……” “没有，确实是学校里有事。”看着这个纯净如水的女孩，马斯洛心里一软，两人并排往湖边走去。 轻风徐来，波光粼粼。 “疏影，警察这一行很辛苦的，也有可能，将来做……寡妇……” 林疏影一愣，林母已是走了过来，她轻轻地揽住了林疏影，“你不是计划暑假的时候到克罗地亚的扎达尔吗，听听海浪风琴，尝一尝松露烩饭，回来就是大四了，你，早应该出国了……” 马斯洛看看她们，转身而走。 “斯洛——”林疏影的眼泪留了出来。 楼上，林雪枫却不象这一对母女这样伤感，他满脸笑容地接着电话，“陈书记，我海天林雪枫。”海天律师事务所，号称山海省第一大所，林雪枫还是全国政协委员。 “嗯，我知道了，马上就要开会，处分他？退学吗？噢……能不能毕业还是问题！”他轻轻地抽出一支烟来，“胆子很大，你不看好……”不看好的意思就是陈楚河很不看好，林雪枫明白了。 林母推门而入，林雪枫转过头来，“我给陈楚河打过电话了，正在开院长办公会呢，讨论处分他呢。” “小影有点情绪，”林母坐下来，“嗯，小伙子长得还是不错的，可是胆子也太大了，擅自拉着小影去查案，万一有什么问题，我们后悔都来不及，这样的人不能靠近。的”她又想起什么，“你不是公安局的法律顾问吗，还是刑警队的法律顾问吗？你再问一下李耀光，我们方方面面的意见都听一下。” 林雪枫拿起电话，“李支，是我，雪枫。” “你好，林主任，有什么指示？”那边李耀光很热情。 “不敢，不敢，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人，对对，是马斯洛，……’’林雪枫看看自己的妻子，“没有的事，小影还是孩子，同学之间玩到一块也是正常的，对，我是想问一下这个小伙子，最近与小影走得很近……” 林雪枫放下电话，一脸凝重，“怎么说的？”林母关心地问道。 “李耀光很笃定，他说，张厅长很看好，赵局长很看好，他也很看好，”林雪枫一字一顿道，“他的评价是，马斯洛将是沈南警界的明日之星！” 第73章 包租公与包租婆（求推荐票） 夏季的天气变化多端，时而烈日炎炎，时而大雨瓢泼，可是今天的沈南却大雾满城。 马斯洛清早起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在沈南生活了三年，他不记得夏天有这么大的雾。 拉着行李箱从宿舍一路迤逦走来，夏天的校园全然笼罩在迷茫的雾气中。 他默然地看看空中，空中却是一片雾气，看不到飞机，也看不到沈南那座4oo多米高的on1y or1d世界城。 走到校门前，那块花岗岩巨石也正自默默在雾中出神，马斯洛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石头旁，林疏影正含笑脉脉地盯着他，她长舒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然后那种笑里慢慢就有了坚定的意味。 马斯洛也定定地看着她，流雾在二人身前不断穿梭。 最终，还是林疏影伸出手来轻轻地扯了扯马斯洛的袖口，“嗯，你的身材还是适合zara。”这件t恤是林疏影送给他的，白色t恤浅蓝色牛仔裤，更显得马斯洛清秀精神。 “你不是今天到塞尔维亚吗，飞机不是已经起飞了吗？怎么你又回来了？”马斯洛似乎想笑，但又强忍住了，但那丝笑意还是慢慢从嘴角开始在脸上弥漫。 林疏影羞涩地一低头，咬了咬自己的上嘴唇，却又坚定地抬起头来，“你想当警察，我支持你，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马斯洛先是一怔，脸色变得郑重起来，他的头慢慢低下了，可是再抬起来时，阳光就照亮了脸庞，他轻轻地张开双臂，林疏影红着脸就被他揽在了怀里。 这个沈南的天气，虽有流雾，但很快就会过去的。 …… 马斯洛把宝马的性能挥到了极限，可是到达秦湾时，也已是午后时分。 林疏影一路都很兴奋，当车子在城市中穿行时，她又拿出小镜子化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那认真的模样让马斯洛又多瞅了两眼。 “我觉着你现在就很好看了。”马斯洛笑道，林疏影什么也没说，却娇羞地横了他一眼。 车子过了立交桥，再过一处商场，就进了一大片居民区。林疏影朝窗外看着，右手边是一片平房，有的已经拆得七零八落，每面墙上都喷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两人在一块时间不长，从没说起过家里，她看看马斯洛，马斯洛笑道，“看，就是这家，以前我爸在这开手机店。”这栋沿街的平房上面也是一个大大的“拆”字。 “这就是我家，”车子慢慢停了下来，手指指处，已是断壁残垣，那原本是四间沿街平房，现在看来这个城中村都拆得不象样子了。 “刚才立交桥那儿是华光一村，依次是华光二村，一直到华光二十六村。”马斯洛介绍道。 “你，我，们家是多少村？”林疏影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是华光十六村，那是解放河，旁边是解放河市场，”马斯洛指指那一侧，“将来也要拆。” “没想到，你还是个拆二代。”林疏影逗趣道。 马斯洛笑着摇摇头，“拆二代，嗯，算是吧。”可是林疏影很快就知道，这不仅是个拆二代，还是个楼二代。 “手机店被拆了，那叔叔现在做什么？” “听说过包租公吗？”马斯洛笑了。 “嗯。在周星驰的电影里看过。” “我爸是包租公，我妈是包租婆。”马斯洛的笑显得颇为玩味。 啊！ 颠覆想象了，林疏影看着眉清目秀的马斯洛，她想象不出他的父母是怎么样的包租公，是怎么样的包租婆。 过了铁路就是一片工厂区，当宝马穿行在残破的水泥路上，路两边全是一个个圈起来的院子，全是那种焊成的大铁门，这也是一个村落，但是不是平房，全是低矮的楼房。 当车子拐进一个院子停下，她眼前立即涌现出一个楼群来。 楼群，确实是楼群，大大的院子里，足足盖了四栋楼，最高的六层，最矮的也有四层，又在上面用铁皮板加盖了一些板房，从板房外挂着的衣服和内衣来看，这里面也住着人。 四栋楼，密密麻麻地挤在这个上千平米的大院子里，下面的空闲位置也不放过，都盖上了平房，让林疏影立即想起了《功夫》中那个城寨。 但是城寨胜在地理位置优越，四栋楼处于街道拐角，三面临街，一溜的门头房。 手机店，棋牌室，小饭馆，修车铺，培训班，甚至还有托儿所……. “下车吧。”马斯洛推开车门，林疏影迟疑了一下，也推门下车，外面的灼热的空气立马包围了她，空气中流蹿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斯洛，放暑假了？” “少东家回来了。” “这是女朋友吗？真漂亮，这回你妈不得高兴坏了。” …… 林疏影依靠在马斯洛身边，她在打量着这些人，这些人也在打量她，嗯，听口音，也不尽然是秦湾人，好象全国各地的口音都有。 大热天，都不是那么靴帽整齐，光膀子的，穿着破背心的，穿着大鞋拖的…… 一阵刺耳的切割声音传来，林疏影吓了一跳，进门左边还是一个加工车间，一个工人正在切割着什么，火花四溅…… 再往远处看，一片热气腾腾的白雾冲天而起，白白的馒头就装上了车……. 一处水池边，一根铁管子中不断冒出水来，可是却要后面的人压一下再压一下，水就不断地流出来的。 水池边，洗菜的，洗头的，几个妇女捋着滴着水的头正在训斥着不知疲倦瞎跑的几个孩子…… 人间烟火气！ 林疏影不由暗自笑了，这就是接地气吧？如果拍下来，回去跟自己那帮闺蜜说起来，她们准会大开眼界的。 “那是水井，里面有水。”马斯洛很善解人意，看着林疏影对那个东东很好奇，主动解释道。 林疏影笑了，这里面不仅有工厂，还有小饭店，有馒头铺，还有水果店，还有裁缝铺，…….这是最原始的城市综合体吧。 她笑着看看马斯洛，“宗主，不，你应该是城主才对啊。”这就是一个小城嘛。 林疏影说完却捂住了鼻子，一个妇女正在水盆中洗着什么，水色立即变成了红黑色，她麻利地用手搅动着，一股腥味扑鼻而来。 “这是倒卖胎盘的。煮熟切碎烘烤再打成粉末装成胶囊，胎盘4oo一个，制成胶囊一个胶囊十块钱，112个胶囊，他们一个胎盘就挣六百多。”马斯洛平静道。 林疏影倒吸一口热气，“那这里面住着多少人啊？都是什么人在这住？” “什么人也有吧，小商，小贩，小白领，开修锁的，跑保险的，站柜台的，送外卖的，修热水器的，掏下水道的，倒腾二手电脑的…….大概住得一千多人吧，加上平时来来往往的，每天得有几千人。”马斯洛道。 嚯，五行八作，三教九流，那是全套。 第74章 朋友圈的用处（求推荐票） “那你们家住哪里？”林疏影看看这象极了城寨的地方，到处是人，到处是喧嚣，机器的喧嚣和人的喧嚣，空气中流淌着不知名的味道。 “住这里。”马斯洛走近大门处的平房，打开防盗门，这是三间瓦房，里面收拾得很干净，空气也不象外面那样污浊。 “房子都租出去了。”马斯洛笑道，“这里原来是传达室，就先凑合着，新楼房十月份交房拿钥匙。” 他拎着水桶出来，朝水井走去，一路上，林疏影感觉他就象小地主进了佃农中间，全是讨好全是问侯。 “斯洛回来了。” “还上学就开宝马，这车得多少钱？” “包租公买得起，可包租婆太扣门。” “那是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一个学校的？” …… 林疏影现，对这些开玩笑的评论，马斯洛只是一笑了之，他打了一桶水回来，“试试，这是井水。”林疏影把手伸了进去，果然，井水清凉逼人，让夏天的暑燥片刻消退。 “我爸以前有一支建筑队，就有了这片厂房，后来不干了，就盖起楼往外租，我妈现在在村里做会计。”马斯洛道。 门开着，外面一个老头道，“现在这一片地，你给多少钱也拿不到，光地面上这一片楼，够你们家花几辈子的喽。” “老马是个有福的人，从农村出来，找了个好媳妇，生了个好儿子，置下一片好家业。” “四姐也不差，华光十六村的会计，给个街道办事处主任都不换。” 说到父母，马斯洛眉头一皱，“我给我妈打个电话。”人家林疏影都在家里等着了，父母还不到场，明显有些怠慢。 电话接通了，可是声音似乎在街面上就能听到，从窗口看出去，一个略微福的中年女人推着电动车走了进来，她就是马斯洛的妈妈罗玉琼。 珠圆玉润，眉目很好看，林疏影笑着看看马斯洛，这一家颜值都很高。 “你就是疏影吧？”罗玉琼边支电动车边朝林疏影笑着挥手，她身后，一个女人送进一个西瓜来，“四姐，我给你打桶井水冰一下，有事你叫我。” “麻烦你了，”罗玉琼感谢道，她快步进屋，走到林疏影面前，“跑了一上午累了吧？坐坐，喝水，你看我们这个家也不象个家，洛，打电话，给你爸，疏影都到了。” 电话那边，一个粗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好，好，我打完这一局，七小对，不容易，唉算了，费四，过来替我……” “我算计着你们得下午才到呢，这一路上开得挺快吧？”罗玉琼的眼睛瞥了一眼外面的宝马，不以为意。 “哎哟，我的钱不见了！哪个杀千刀的把我的钱偷走了？”正说阒，外面院子里一个声音就哭喊起来，口音是山南口音。 “你们坐，我出去看看。”罗玉琼走出去，“大夏天的别哭了，你再惊着孩子，钱丢了，报警啊，你在这哭，钱也不能飞回来。” 几句话，那痛哭骂街的妇女立即止住了哀嚎。 “四姐，我这钱丢得冤哪，……”她拉住了罗玉琼的手，又说起来，林疏影虽然听不太清山南话，但大致也明白了什么情况。 女人从老家带回几只道口烧鸡，又作了胡辣汤和烩面，又叫上几个好朋友到家里吃饭。 “我的帆布包就放在客厅里，钱都在包的夹层里，这不房租到期了，吃完饭我就想找你交房租，可是钱不见了…….” “房租好说，拖个一月两月的都行，”罗玉琼一皱眉，“快别在这哭了，大夏天还不够着急上火的，该报案报案……” 这个女人好爱拖欠房租，她有些怀疑，这是在演戏。 “洛，你出来干嘛，回去。”马斯洛正迎面过来，罗玉琼看看自己的儿子，比以前壮实多了，以前是光吃不胖，现在身上已经隐隐有了肌肉线条。 “大姐，多少钱丢了？”山海人说话，就喜欢用倒装句。 “两千，整整两千。”女人疑惑地抬起头，“都是新票，刚从银行提的。” “以后别用现金了，现在都是微信交房租。”旁边有人笑道。 “以前我也是微信，这不是刚提的现金吗。”女人又道，“四姐，我可没有拖欠房租的意思啊。” 罗玉琼看看她，摆摆手。 马斯洛看着她的样子，又看看自己的妈妈，“这样吧，我给你把钱找回来，快的话一个小时，慢的话半天也差不多。” “真的？”丢钱的女人看看罗玉琼，“那敢情好。”她看看马斯洛，可是似乎信心不足。 罗玉琼马上说道，“我儿子也是警院的大学生，你找警察跟找他是一样的，”她在主动给马斯洛撑腰了，“前几天，还立了一个二等功呢。” 二等功？ 丢钱女人似乎眼里燃起希望，“肯定是这几个老乡有人给就手顺走了，可是丢了的钱，人家还能拿回来吗？” “能。”马斯洛简短道，“这些人都在你的朋友圈里吗？” “都在，平时我们就是用微信联系。”丢钱女人立马掏出手机来。 “你这样，”马斯洛轻轻道，“请朋友来家里吃个饭，结果钱被偷了。我们屋里房东都安装了摄像头的，今晚就去房东那里调监控，大家想要互相留面子就找张陌生卡把钱转回来，事情就此结束。不然拿着监控报警的话，金额已经够上刑事案件标准了。请不要让自己后悔。” 丢钱的女人惊讶地抬起头，“这能成？我们屋里没有监控啊！” “能成，”马斯洛胸有成竹，“再配上你的一张银行卡。” 丢钱女人将信将疑地进屋了。 “能找得回来吗？”罗玉琼很是怀疑，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还得坚守地支持儿子，谁让儿子将来是警察呢。 “能。”马斯洛笑着切开西瓜，林疏影接过来，嗯，井水镇过的西瓜又凉又甜。 她看看马斯洛，似乎刚才的事已经过去，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疏影，你父母，”罗玉琼看看儿子，又把目光放到林疏影身上，这女孩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看来家境也是不差的，“知道你过来吗？” 林疏影脸色一红，她刚要回答，外面那个丢钱女人擎着手机跑了进来，“四姐，四姐，钱，还回来了！” “小马哥，你真厉害，果然和你预料的一样，他把钱还回来了！” 她一脸激动，满头是汗，钱，失而复得，让她很是激动。 两千块钱，对于这个在城市底层打拼的打工女来说，这可能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那这个人你还想抓住他吗？”马斯洛礼貌地递了一块西瓜给这个女人。 “不想吧，但总得知道是谁吧，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以后也不跟他来往了。”丢钱女人想了想道。 “你去查一下银行的监控，一准能查到。”马斯洛笑道。 “对啊，银行卡可能不知道是谁，但是监控里谁往你卡里打的钱，肯定能查得到。”罗玉琼也乐了。 第75章 农家乐（求推荐票） 妇女千恩万谢地走了。 林疏影看着这个妇女的背影，也是真心替她高兴。 马斯洛又给林疏影拿起一块西瓜，他特意挑了一块籽不多的瓜，“银行是不会随便给她查监控的，她如果想查监控只有到派出所报案，那盗窃两千块，她的老乡就进去了。” “不会吧。”林疏影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说这女人不会报案的，还是她的老乡不会有事。 罗玉琼看看院里几个打闹的孩子道，“不至于，两三千块钱的事！” “妈，这两三千块对她来讲可不是小数目，是几个月的房租，她肯定会去派出所的，她这个老乡肯定得拘留。”马斯洛笃定道。 这就是人情，这就是世态，也是人的心理，看透一个人的心理大体就能猜到他的行为，这是对一个警察最基本的考验。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嗯，能看透一个人也好。”罗玉琼道，她说的是那个妇女。 林疏影惊讶了，她手拿西瓜看看罗玉琼，她还读过《红楼梦》。 “阿姨，为什么他叫马斯洛啊？”她指指马斯洛笑道，“我同学说象是外国名字。” “外国名字？”罗玉琼笑了，“他爸当年是海员，生他的时候就在外国呢，嗯，这不是想我吗，就叫马思罗了，后来上学了，他自己改成叫马斯洛了。” “我喜欢研究人的心理。”马斯洛笑道，他的话从来不多，但是今天难得说到自己，也难得话多起来。 “小林来了？”窗外，突然响起一个大嗓门，就象平地里起了一个雷，吓了林疏影一跳。 她往窗外一看，一个一米八的车轴汉子正笑着朝屋里招手，他，骑的却是一辆摩托车，不用问这就是马斯洛的老爸马开山。 林疏影日常生活中比较白，一个水一样的温柔女孩子，干净清澈自得其乐，但这点常识她是有的，拆迁房马斯洛家里并不缺，还有这样一座“城寨”，这样的家业，两口子很低调，家里并没有买车。 “小林来了，”马开山笑着走进屋里，“什么时候到的，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我们在服务区吃了点。” “服务区的饭没法吃，……”马占山正笑着答话，罗玉琼打断了他，“你怎么才回来？我下午村里收电费，不是让你早早在家等着吗？” “儿子也是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我也没有经验，我估算着下午四点才能到，没想到这么快。”马开山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这还用要经验？”罗玉琼笑了。 “我也是第一次当爸爸，没经历过……”他不好意思说第一次当未来的公公，第一次儿子的女朋友上门。 “晚上吃什么？”民以食为天，在哪吃，吃什么，与谁吃，吃是对一个人最高的礼节，“去农家饭吧，那里全是新鲜的海鲜，”他看到宝马车，“怎么样？小林在沈南能吃到海鲜，但都是运过去的，这里让你蘸着海水直接吃。”说着，马开山自己就先乐了。 面对着这份豪爽，这份自来熟，林疏影心中感觉很亲切。 “到船上吃还是到岛上吃？”罗玉琼笑道，在林疏影面前她自觉维护马开山这个一家之长的权威。 马开山看看林疏影，“岛上吧，明天再到船上，老崔那里有海蟹，也有养殖的河蟹，小林可以钓螃蟹，拾鸡蛋，看野鸡，不用开你的车，我叫辆车，我朋友，随叫随到。” 林疏影乐了，大饭店她去过许多，这种农家乐很对她的胃口。 …… 奔驰车开得很快，她现，秦湾的温度起码要比省城低七八度，到了晚上，到了海边，凉风习习，暑燥的感觉不翼而飞了。 马开山不断介绍着，马斯洛却沉默不语，林疏影现这父子不象，一个嗓门大大，一个沉默寡言，真不象两父子。 “这是咱们的蜻蜓岛，我以前就在这搞养殖。” “这都多少年了，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别提了。”罗玉琼笑道。 司机插嘴道，“四姐，怎么不提，我哥是咱秦湾最先富起来那批人，他搞养殖、养船的时候，现在凤凰区这些号称多少亿资产的还不知在哪里蹲着呢。” 他从反光镜里看看后面的林疏影，“洛最有福气，你爸钱早给你挣下了，几辈子也花不完，哥，你现在光享福，什么也不用管了。” “我这辈子啊，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娶了一个文化人老婆，生了一个帅气聪明的儿子……”马占山得意地感慨道。嗯，还有一句，他没说出来，儿媳妇很漂亮，儿子很有自己当年的风范，摘花就摘最好的！ “钱不重要，我现在就是朋友多，吃亏就是占便宜，整个凤凰区我还没有不认识的人……” 罗玉琼这次没有反驳，她从上车就一直拉着林疏影的手，“你叔现在这日子，早上起来在外面吃早点，上午钓鱼，中午吃饭，下午打麻将，晚上吃饭，到了冬天，早上打麻将，中午吃饭，下午泡澡，晚上吃饭……” 林疏影笑了，这种生活，是最逍遥自在的。 她看一眼前排就坐的马开山，改革开放最先富起来的那拨人，秦湾市最先富起来的人，却不给孩子买贵的衣服，马斯洛的衣服都是地摊货。 …… 到了岛上，老板两口子早迎了出来，“不用我说吧，儿媳妇第一次上门，怎么弄不用我说吧。” 林疏影拉着马斯洛的手，脸一下红了，可是岛上夕阳的晚霞映在脸上也是红霞满面，看不出来。 马斯洛却伸出手来，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林疏影只觉身子一软，心就剧烈地跳动起来。 海滨仲夏的黄昏！ 凉凉的海风刮过，林疏影看看天边的火烧云，她的脸感觉就象燃烧的云彩一样。 “走，带你拾鸡蛋去。”马斯洛兴冲冲地拉着她往一个小土坡走去，林疏影乖乖地任他拉住自己的手。 一条黄狗摇尾跟在他们后面，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几只芦花鸡也不认生，见人过来，仍在草堆上静静地卧着。 “你伸手摸摸。”马斯洛笑道，“母鸡屁股底下肯定有鸡蛋。” 林疏影笑着摇摇头，她倒不是嫌脏，马斯洛都摸过，她也能摸。 “那我来。”马斯洛的脸上容光焕，从来没有这么神采奕奕。 啊！ 他突然痛苦地抽出手来，哆嗦举了起来，“被蛇咬了。” 第76章 压寨夫人（求推荐票） “有蛇！” 林疏影尖叫一声拉住了马斯洛，马斯洛突然笑着把手张开了，她这才现马斯洛在对她说谎呢。 林疏影不乐意了，小拳头直往马斯洛身上捶，却被马斯洛一把搂在怀里。 “我小时候我爸在这里养鱼养海参，这一片全是玉米地，就是我们家那一片也都是玉米地，当时的孩子全都是自己玩，哪象现在都是大人跟着，……就在这里，我一伸手，你猜怎么着？一条大蛇就盘在这里。” “啊，你是怎么办的？”林疏影担心道，虽然这事早过去了十几年。 “老人都说蛇打不得，我就悄悄走开了，幸亏没有摸着。”马斯洛笑道。 林疏影娇嗔地瞥他一眼，轻轻地走近芦花鸡，芦花鸡摇摇摆摆地走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蛋拾在手上。 “还是热的。”林疏影兴奋道。 “是热的，刚下的蛋，你放到方口的杯子里，还能变成方的呢……” 池塘边，是钓螃蟹的地方，一根竹竿，一段带鱼，带钩扔进池塘里，螃蟹就会傻傻地上钩。 林疏影没玩过这种“游戏”，乐此不疲…… “怎么样？”马开山问道，他看看自己的老婆，顺手把肩膀上的头给她取下来。 罗玉琼笑道，“儿子看中的差不了，他的脾气象我。”她的意思是马斯洛想好了再行动，可是马开山却理解道，“嗯，你看中我，也差不了。” 罗玉琼瞅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到林疏影身上。 上菜了。 两斤沉的梭子蟹，个个顶盖肥，蛏子比大拇指还粗，个个十公分以上，一个碗里只能盛下一个，大海参，大鲍鱼，帝王蟹都上桌了，最后，一条酱焖大塌米鱼，一条清蒸大菱鲆各占了一个大铁盘，立时就把桌子撑得满满的。 林疏影虽然单纯，但并不傻，她明白，这是海边人家特有的待客方式，这东西，你有钱都吃不到。 “吃吧。”马斯洛细心地掰开螃蟹递给林疏影。 可是菜没有上完，山鸡蛋伴着山韭菜，黄澄澄的鸡蛋让人食欲大开。 “小林，吃。”这是马开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这是大雁肉，这是山鸡肉，这是这是野兔子…….” 林疏影明白，今晚吃的是“山珍海味”，可是她却感觉自己面对着这一桌“心意”，吃不下了，因为一个两斤的海蟹下肚，她感觉饱了。 “疏影愿意吃什么就吃什么，”罗玉琼自己吃得很少，只是喝了几口汤，“夏天了，正是吃海鲜喝啤酒的时候，你爸妈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玩啊。” 林疏影看看马斯洛，略带尴尬，相比马斯洛在自己家里怏怏离去，自己在这里得到的是贵宾的待遇。 马斯洛剥开一只虾放到她的碗里，“这就是天价大虾，一个要四十块钱。”他巧妙地化解了林疏影的尴尬，引开了话题。 林疏影笑了，她也知道，老板是不可能宰马开山的。 吃了一肚子海鲜，当夜色下，海岛逐渐抛在身后时，罗玉琼握着林疏影的手提议道，“小影，”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改了称呼，“阿姨很愿意你住家里，但现在家里实在不象样子，下次你来就好了，我们就住到新房了。”她看看马斯洛，“晚上你和小影到希尔顿吧。” 希尔顿，不是秦湾最好的酒店，可是开车直插过去很近。 “不用，阿姨，在家里挺好。”林疏影感觉自己的另一只手被马斯洛握住了，她看看自己的两只手，嗯，母子二人一人一只，这样的感觉真好。 …… 车子终于在“城寨”前停了下来。 夜晚的城寨，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院子里，跑动的永远是不知疲倦的孩子。空气里的味道好象也变了，饭香菜香在这个城寨的空气里流动着。 哗哗哗——啪——啪—— 外面的水果摊前，里面的路灯底下，几伙人在搓着麻将，打着扑克，“老板，再来十根烤串，多加辣椒！” “啤酒，一箱！” 阵阵升起的烟雾下，火红的木炭上，一根根烤肉不断翻滚着，散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老马，喝一瓶？”马开山刚下车就被几个人拉了过去，司机也欣欣然跟了过去，才不管自己开车还是不开车。 “嗯，到了夏天就是这样，”马斯洛看着大家的目光都在林疏影身上打量着，“打麻将的，打扑克的，每晚得到两点多，太热了，特别是那些租住在板房里的，睡不着……” 不过，这种日子，林疏影看马斯洛倒是很舒服，也自得其乐。 “洛，打盆水给小影洗把脸。”罗玉琼自己拖出一张竹椅，拿着两个二维码的塑料牌就坐在了门前。 林疏影刚拧干了毛巾，却听外面一声喊，“大家伙注意了，四姐——收——房——租——喽！” 喊声正那个送西瓜的妇女，她就在这里租了一间门头房卖水果，林疏影一愣，只见罗玉琼已经坐好，这四幢楼里转眼间已是脚步声四起，院子里的人一下多了起来。 “四姐，我的。” “四姐，我的，媳妇真漂亮。” “四姐，我的，跟洛儿可真配。” ……. 罗玉琼笑着点头，看着大家一个个拿着手机扫码，机器不断报出付账的数目，罗玉琼却是连看也不看，谁该交多少都在她脑子里吧。 “少寨主。”林疏影眼波流动，这种日子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也从来没有在电视或电影里看过的，这个三教九流大杂烩的地方，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她能来，还能在这里住几个晚上。 “你想做压寨夫人吗？”马斯洛轻轻地笑道。 林疏影不好意思了，再抬头时，马斯洛却是一脸寒霜了。 哎，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是温情脉脉，林疏影往外一看，自己也愣了。 七八个小伙子叼着烟，横着眼，沉着脸，正站在大门口往里张望呢。 林疏影下意识地靠近马斯洛，她感觉到了一种危险。 外面，聚在罗玉琼身边的人也让开了一条路，马开山象没到似的，举着杯道，“喝。” 啪—— 林疏影一哆嗦，一个小伙子揪住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来就是一巴掌。 “让你躲，让你躲，你躲到天边老子也能找到你，你还躲不躲了，还躲不躲了！……”小伙子边说边扇着耳光，这个男人左挡右挡，冷不防被一脚踹在地上。 “他们，他们为什么打人？”林疏影惊恐道。 “放高利贷，催债。”马斯洛把林疏影揽在怀里，轻轻说道。 第77章 这种钱可以不用还的（求推荐票） “这年头，买卖难做，银行贷不出钱来。” “那也不能碰高利贷啊，高利贷这东西千万不能碰，利滚利，要人命。” “沾上这个东西，就一个结局——家破人亡。” “我同学给人担保的高利贷，借款的人跑了，那帮追债的整天住他家里，他上吊了。” …… “这帮人断子绝孙的玩艺！”有人骂道，“真是缺了八辈子德了，不得好死。” 可是是看着这几个青面撩牙的年轻人，众人都不敢出头，那些骂人的也都瑟缩在后面。 “这年头贷款太难，银行动不动要担保，还要公务员、老师担保，我认识他们我也当公务员去。” “痴人才做保，谁给你担保啊，反正我找不着人……” 找不着人担保，自己又用钱，银行又贷不出，那没办法，只好找高利贷了。 罗玉琼好象没有看到眼前的场面似的，她朝人群喊道，“大家伙还有谁没交的？抓紧时间了，交完了谁有事忙谁的，都别在这聚着了。” 众人这才回过头来，可是马上又把头别回去了，因为眼前几个青皮动手打人，打得太厉害了。 那个三十多岁的人就象羊入虎口，转眼间被踹倒在地上，他抱着头蜷缩着，象大虾一样地蜷缩着，被踢得不断在地上翻来滚去，口里不时出痛苦的哀嚎。 人，越来越多，越聚越多。 “城寨”外面的租户也围了过来，里三块，外三层，一个个抻着脖子朝里面望着。 “这不是小徐吗，怎么回事？” “什么事给打成这样？这是得罪什么人了？” “听说，借钱买了一辆斯泰尔，结果全是给人家高利贷干的，车被开走了，钱也没还上，到秦湾打工还被追到这里。” 从窗户望去，那个人早已鼻口渗血，滚也滚不动了。 “停吧，再打，人就让你们打死了。”门口大门处，那个焊工话了，他边说边拦住一个小伙子，小伙子让他一带，竟往后退了几步。 这些小伙子十七八岁，正是下手没轻没重的时候，“谁的裤裆没系紧把你露出来了？滚犊子。”一个青皮伸手要扇焊工耳光，却被焊工轻轻一格，接着一拳就捣在脸上。 这脸上可就一下开了花了。 可是，同来的两个青皮立马逼上来，三个人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饶是焊工体格再好，也不敢下狠手，不会打的怕会打的，会打的怕不要命的，他不敢下死手，只能渐落下风。 一个青皮见他后退，更来劲了，从后面抄起不知谁家炒菜的锅，朝着焊工头上狠狠地搂下来。 人群中出一阵惊呼，这一下子要开瓢的话，焊工可不能再重新把自己的脑袋焊好。 “啊！” 抄锅的青皮惊讶地转过身去，自己手腕被人抓住了，人群里出一阵叫喊，“送水的！” 马斯洛也认出来了，这是个送水工，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对这个仗义出手的人，他不由默默起敬。 青皮的手被抓住了，他干脆锅也不要了，只听“砰”的一声，锅就砸在了水泥地上。 两个青皮快跑到外面车上，拿出球棒来，焊工和送水工慌乱中找不到东西，只能赤手空拳，两个人对着七八个如狼似虎的青皮，渐渐落了下风。 焊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个青皮的球棒已是招呼到身上。 沉闷，惊悸的沉闷，只有球棒一下一下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可是，却没有痛苦的叫喊。 马斯洛明白，这喊声是压抑在心底的，那是男人不屈服的叫喊，可是，惟有这种沉默的叫喊，更让人痛心，动容。 他拉开门却挤不过去，密密麻麻围着的全是人，后面拉着他的还有林疏影的手。 ……. 凄厉的警笛声终于响起，人群里突然爆出一声怒吼，“不能让他们把人打死！” 人心都是肉长的，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 只要有人带头，马上有人响应，怒火燃烧起来，在这个燥热的夏天的夜晚。 啪—— 带头的青皮一愣，脸上一下被糊上了一个热热的东西，着腥臭，他恼火地抹把脸上的带着沫子的血水，却惊恐地看到了慢慢逼近的人群，看到了那一双握紧的拳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从外面又挤过一个人来，他戴着一条大金链子，一看就象是个社会人，他拿出合同递给民警，“我们有合同，是受法律保护的，全是按照法律办事。”他看看黑压压的人群，再看看聚拢过来的自己的几个兄弟，态度很强硬。 “这年头，高利贷都跟你**律了，”马斯洛拉住林疏影的手，“黑心的律师与他们勾结到一块。” 警察接过合同，冷冷地打量着眼前这几个青皮。 “这种断子绝孙的钱，不用还！”马开山拨开人群走上前来。 带头的青皮眼神一爆，马开山却道，“瞪我干什么，老毛子我都不怕，还怕你们？！”他今晚喝了酒，又在外面喝了几瓶啤酒，不多也不少，当年跑船那股子草莽气息仿佛又重聚身上，在他这颗五十多岁的心脏里熊熊燃烧。 一个大金链子走进来，他看到马开山不由一顿，“马哥，得罪了，我们没有闹事的意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个人的岁数稍长，认识马开山。 “小国庆，你还好意思说，他借你了多少钱？”马开山看看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小徐，“五万。”小徐的嘴角还在出血。 “还了多少？”不知谁递过来一把椅子，马开山顺势坐下，直视小国庆。 “还了他们四十三万多，还把斯泰尔开走了。”小徐低声道，一辆斯泰尔七八十万哪，人群里立即爆出一阵唏嘘。 “这还不行？！”马开山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看我的面儿，车你也开走了，人也打了，这事就这么了了。” “不行，看你的面子，再给我三十万。”小国庆不依。 “他这个样，你看他还有钱吗？”马开山看看一脸凄惶的小徐。 “那我管不了，借钱就要还！”小国庆不依不饶，他抽出一支烟点上，烟头在暗夜里冒出点点红光。 正在这时，外面又开过几辆车，大家都担心地看看马开山，可是罗玉琼面不改色，只见车上面喷着“联防”几个字。 来人是街道和村里联防队的，“四姐。”来人冲着罗玉琼喊道。 华光十六村、十七村、十八村、十九村全姓罗，打断骨头联着筋，这一片的联防队都是罗家子弟，“你爸是赘婿？”林疏影看到警灯，莫名其妙心安下来。 小国庆面不改色，但口气软下来，“行，这事就看你马哥面子，就这么着了，算我亏了，走人。”他恼火地看一眼马开山。 借了五万还了一百多万，他还亏了！ …… 一场风波化于无形，警察和联防队都走了，小徐过来千恩万谢，“先养养，你也是糊涂，沾什么不好，去沾高利贷。”看着他的样子，马开山却板起了脸。 小徐的泪水在脸上无声滑落，马开山虽然训他，但是为他好，好在那提心吊胆东躲xnetbsp; 麻将又开打了，扑克又开甩了。 等大家交完房租，一个老头却磨蹭到最后，“四姐，能不能宽限我两月，身上实在没钱。”他陪着笑脸。 这老头是装修工，罗玉琼倒也大度，“拖两个月？” “拖两个月吧，”老头道，“实在不好意思。” “家里有困难吗？”罗玉琼道。 “老娘住院了。” “那家里用钱要紧，先紧着家里。”罗玉琼赶紧说道。 “姑娘现在还在医院里。”老头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怎么了？”罗玉琼道，马开山递给老头一支烟，众人都围了上来。 “自杀，抢救过来了，”老头抹把泪，“我也不敢陪他，这还有活儿，我不挣钱全家就要喝西北风，她妈看着她奶，就两个同学陪着她。” 母亲女儿住院却不能守在身边，众人一阵一唏嘘。 “我记着你姑娘也在沈南上大学吧，好端端的为什么自杀？这幸亏抢救过来。”罗玉琼看看马斯洛与林疏影。 “说是从网上借了钱，钱还不上，给我打电话，她奶奶八十多岁了，让人打电话骂了一顿直接进了医院，孩子觉着对不住我们，从二楼跳下去，摔断了左腿和腰椎。”老头抹着眼泪，“四姐，这钱，我一时半会交不上了。” “不要紧，我说了，先紧着家里。”罗玉琼道，“有什么困难你说话。” “我知道了，肯定是那种校园贷。”林疏影道，“我爸有个朋友的儿子，也借了那种东西，借了八百，最后滚到了二十多万，家里不是没钱，他爸妈快要气死了，最后替他把钱还上了。” 这是有钱，如果没钱还怎么办？ 老头突然问马斯洛，“小马哥，你是警察，如果不还贷款是不是也违法？天理人情都不容。” 校园借贷的背后，并不是什么美好的梦想，而是多少大学生的灾难的开始，是多少家庭一辈子都填不上的窟窿， 马斯洛咬牙道，“这种钱可以不还。” 每个人都有孩子，每个人都不希望孩子掉进这个陷井，这是个无底洞，永远还不清的永远翻不了身，可是，很多孩子选择这条不归路！ 马斯洛还要安慰他两句，他的手机响了，“你是马斯洛？”传来的声音很粗鲁，也很不礼貌。 “你是马斯洛吗？”电话那边追问道，“钱什么时候还？” 还钱？ 林疏影心里一沉，她担心地看看马斯洛，马开山脸上已是寒霜凝结，“洛，你在外面也借钱了？” 第78章 暑期实践（求推荐票） “郭鲁敏，雪碧，确认一下？”熊猫吡笑着着拧开绿色的瓶子，那雪白的泡沫就不断地涌了出来，看着就是一股透心凉，“你到底喝不喝？” 郭鲁敏横了他一眼，认真地扫地，却不搭理他 郎建辉小声道，“猫哥，你小心，郭鲁敏是督察队的，她记仇，…….” “恐龙是那样的人吗？”熊猫拍拍郎建辉，“我们暑假过后就实习，再回来就要毕业了，我，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她。” 突然，吴磊斜刺里冲了过来，一把抢过熊猫手里的雪碧，“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大吼一声，“爽！” “那里还有，就看我这瓶长得好？”熊猫一个反手擒拿，却被吴磊笑着躲开了。 “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下手这么狠？”吴磊嬉笑道，“你确定一点机会不留给恐龙姐，昨晚，这家伙挂着蚊帐裸睡，还说非要把蚊子气死不成……，你以为恐龙同蚊子，哎呀——” 他话还没说完，猛然觉着后背上挨了一下，双腿站立不稳向前扑去。 熊猫笑着伸出腿来，只那么轻轻一勾，吴磊就跌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熊猫看看抚着裤腿的郭鲁敏，一阵大笑，“论使绊子，我是认真的。” 郎建辉鄙夷道，“还认真？你就愿意使这些下三流的招数。” “下三流怎么了，”熊猫看看叉腰而立的郭鲁敏，又看看远处认真扫地的窦浩和杨洋，他鄙夷地盯着郎建辉，“只要好用就成，狼弟，你这张脸能不能长得认真点？” 这是郎建辉的短处，他的脸一下变了，抡起扫帚就朝着熊猫舞将过来，可是熊猫一看架势不妙早溜了，在大队，论长跑，无人可与熊猫匹敌，论武力值，也无人敢与郎建辉相提并论。 “几点了，都几点了，”郭鲁敏掏出手机看看，“走吧，别让人家等我们。” 郭鲁敏放下扫帚，几个人聚拢在一起，鲁凤鸣正朝他们走来，熊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卸掉嬉笑耍宝的表情，早拿起扫帚，认真地扫着已经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恭敬地叫道，“中队长。” 窦浩无奈地看看熊猫，“mmp，这是我们扫过的。” 杨洋笑了，“三年了，你还不知道猫哥，当着中队长、大队长的面猫哥就一个字……” “装！”两人异口同声道。 “好了，别扫了，”鲁凤鸣看看几人，“你们就这么去吗，马上回宿舍，换警服，十分钟时间集合。” “是。” 几个人匆匆朝宿舍跑去，很快，边系扣子边跑来的熊猫第一个出现了，“中队长，刑警队让我们过去……是要表扬我们？还是……”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得意的神往的表情，“授予我们二等功？”前面抓住李妍儿，抓住荣晓荣，“这笔账”始终还没算清，熊猫一直惦记着呢。 “你说呢？”鲁凤鸣不咸不淡，他看看开过来的警车，“出。” 几个淘气小子上了车，杨洋打量着大家，“宗主还没回来哪。” 他不说，大家也知道，马斯洛回家了，并且是带着女朋友回家了，“他是乐不思蜀，校花这个物种大家都了解了，可是开着宝马的校花要不要也了解下？”他脸上浮现出羡慕的表情来。 鲁凤鸣往后一看，他马上闭了嘴。 车子刚开出校门，他的嘴立马又憋不住了，小声道，“狼弟，你说，我们这次能多少奖金？” “奖金？”郎建辉没有考虑过，不过现在考虑也不晚，“不知道，不过集体奖，分到每个人头上，怕是也兑现不了多少，不过，有总比没有要强。” 窦浩拍拍熊猫的肩膀，“你不是有奖金吗？还没请客呢？” “早花没了，你以为破案不用经费啊，再下去，雪碧都喝不起了。”熊猫委曲道，他看看吴磊，吴磊看着窗外不说话。 “你的钱呢，不是了两千块吗？”郎建辉问道。 “两千块，多吗，我不是说了吗，破案经费。”熊猫强调道，“宗主的钱，也往里投了不少，中队长，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报了？” 鲁凤鸣往后一看，熊猫立马讪讪地闭了嘴，“我是说宗主……” “他已经在刑警队等着你们了。”鲁凤鸣道。 他们到时，刚好看到那辆宝马停在刑警队门前，马斯洛背着双肩包跨出车来，又与车里的人说了几句，那辆宝马才慢慢开走。 几个人走上三楼，何柏然迎了上来，“中队长，到会议室吧。”他俨然已是区刑警队的人。 会议室打开了，里面开着空调，却是烟雾腾腾。 马斯洛一皱眉，熊猫马上去开窗户，郭鲁敏也皱皱眉，却无声地在座位上坐下了。 郑涛与鲁凤鸣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陶玉凯，他还兼着一中队的队长，一中队，在区刑警大队是专门负责重案的，也叫重案中队。 郑涛看看大家，目光在马斯洛身上停留了几秒，就笑着对鲁凤鸣说道，“开始吧。” 笑，郑涛竟然会笑，熊猫是在大队里一直围绕在中队长身边的人，他知道，郑涛常去找鲁凤鸣，在鲁凤鸣办公室里郑涛的脸才舒展开。 “我严重怀疑，两人有基情。”他小声嘟囔着。 “熊猫，要不你来说，到前边来。”郑涛指了指熊猫，熊猫立马萎了，“郑队您说，您说。” 郑涛扫他一眼，也不再管他，“这次，经张院长批准，我与凤鸣沟通，从警院严格选拔，确定从你们七位中挑选出两个代表，代表警院到鼓城区刑警队参与暑期实践活动。” 噢，大家脸上都是一喜，那么就不用在烈日炎炎下再去打扫卫生、修剪草坪了。 可是，接下去，大家又互相看看，七个挑两个，那么剩下的五个苦逼还要再回校园，继续烈日下劳动。 “你们中队长对你们的水平是了解的，可是我不了解，也对你们没有信心，”郑涛一顿，看到几个青年警校生的精神顿时提了起来，他这才满意地往下说道，“有这么几个实践部门，重案，追逃，缉毒，技术，综合等五个中队，大家随意挑，……” 大灰狼看看喜羊羊，窦浩瞅瞅吴磊，熊猫紧张地盯着马斯洛，马斯洛脸色不变，却看着鲁凤鸣，鲁凤鸣抽出一支烟来，郑涛马给他打上火，二人很默契地抽起来，却不理会这帮猴急的小学警。 “嗯，下面，先看一个案子，每个人说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我根据大家的言，确定谁在你们七位当中胜出。”郑涛道。 何柏然冷着脸拿出摇控器，大屏幕上出现子一个女生……. “暑期实践，为什么挑两人，都一锅烩不就得了吗？”熊猫看看马斯洛，小声嘟囔道。 马斯洛不答话，他看着大屏幕，嗯，这个女生，他感觉有些熟悉。 第79章 还不起的青春债（求推荐票） 屏幕上，一个民警正在询问一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女孩，女孩正在讲述，说到激动处，不禁痛哭失声。 “你为什么要从这个上贷款？”民警似乎很无奈。 “7月份的时候，我想买一款手机，还差一千块钱，同学给我推荐了这个名叫容易贷的app，说是无抵押，无手续，一小时以内放款，我就在上面借了1ooo钱，可是到手只有59o块钱，过了两个多月，累计下来我就需要还54ooo块钱了……”女孩边哭边说。 几个警校生相互瞅瞅，大家已经看明白，这是一段接警记录。 “为什么到手只有59o块呢？”民警继续问道。 “说是扣除了利息，扣除了手续费，服务费，就只剩下59o块了。”女孩说得更伤心了。 借了1ooo块，到手还不到六百，马斯洛的脑子计算着，两个月下来，利率已经过36%。 郑涛突然一挥手让何柏然暂停，“根据我国相关规定，利率一旦过36%，就属于无效借款，不受法律保护。” “我明白了，这是校园贷。”窦浩小声道，“我一个老乡也借了这种钱……” “你继续放。”郑涛命令何柏然。 “那你第一个月还了多少？”民警继续问道，录相中只录到他半个身子，看不清是谁。 “我在外面兼职，第一个月我能还上的，可是联系他们，却没有联系到，等到第二天联系上他们，他们说要重新计算利息……后面我再还时，利息就越滚越多，他们又要求我到另一家易贷宝上面贷款，来还他们的利息……” “你是说到另一家叫作易贷宝的借款平台上再贷款，用来偿还上一家容易贷的利息？” “嗯。”女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你总共贷了多少？”民警递了一张纸巾给女孩。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一共让我从四家贷了款，到最后就成了54ooo多了……” “家里人知道吗？”民警又问道。 “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女孩呜咽着，“我爸替我还了2万，后来越滚越多，我就不敢告诉他了……” “家里人是怎么知道的？是你告诉他们的吗？”民警快记录着。 “不是，我怕，我怕家里人担心，没敢告诉他们，他们就给我家里打电话，给我的辅导员打电话，给我同学打电话……” 看着看着，马斯洛的脸阴沉下来，熊猫看看吴磊，二人都瞅瞅马斯洛。 “他们还ps了我的照片，贴在学校的论坛里，……”小女孩委曲得泣不成声。 屏幕上，出现了ps的祼体照，出现了女孩的灵堂照，还有侮辱性极强的微信留言——. “我是妓女啊，我是…….我现在急着还钱，我想……” “我…….多少钱一次，欢迎大家……来……” 用语极其下流，极其恶劣，极其粗鄙！ 七个警校生屏神静气，个个一脸严肃。 嘎巴—— 马斯洛一转头，郭鲁敏的脸色已经胀红，她牙关紧咬，指关节出清脆的声响来。 可是下面的更是触目惊心，墙上，被人用红漆喷了几个鲜红的大字——欠债还钱！四个字，占了一面墙！ 锁眼也被人用胶水给堵上，两个年轻人原地跳起，直接踹向眼前的一扇防盗门，估计这就是女孩的家了。 “好，停，”郑涛又叫了暂停，“这就是所谓的套路贷，校园贷的一个变种，在学生贷款之后无力偿还的情况下，贷款平台及中介会鼓励他们在其他平台借贷还他们，或者介绍其他借款中介放款给学生，以还清他们的利息。中介们鼓励学生拆东墙补西墙，但往往这些中介或平台是互相关联的，勾结起来让贷款的学生一步步陷入巨额债务的深渊。” “可是当小陈按照他说的做了，其实只是还上了利息，本金还是没有还上。因为他们的利息非常高，而且逾期的话还有逾期费，逾期费是按照天计算的，一天5oo块。如果按照下去，小陈一辈子也还不完这些钱了。” 逾期一天5oo？熊猫一咋舌，吴磊使劲捏着自己的手指头。 镜头又是一转，出现了女孩的父母，父亲正在住院输液，母亲坐在一旁抹着眼泪。 “小陈的同学，被小陈设成了紧急联系人，遭遇了这个贷款平台的app验证码轰炸，小陈的辅导员受到“呼死你”的威胁恐吓，一天接到五百六十多个电话，无奈之下只能关机……”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只有空调在呼呼响着。 吴磊越过熊猫，把头凑了过来，“宗主，对不起啊。”马斯洛看看他，隔着熊猫拍拍他的手，轻轻摇摇头。 “好，下面大家说一下吧，”郑涛似乎还有话要讲，“大学生刚刚踏入校园，可是还没享受到大学生活，就陷入了校园贷、套路贷的圈套，……基本都是这种二十岁的女学生，校园贷，贷走了青春与幸福，他们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有的迫于还款的压力去盗窃，有的甚至得了抑郁症，上吊，跳楼……” “好，下面，说一下这个案子的特点和侦破思路，”他扫了一眼六个警校生，“这对你们侦查系来讲，不是什么难事。”他看看坐在会议室末尾的何柏然，主动点将道，“小何。” “是，大队长，”何柏然对郑涛很尊重，“我认为，该案系专业化、团伙化、高科技化犯罪，借贷和暴力催收先期都是通过网络进行，后期则出现现场暴力催收的场面，我认为犯罪团伙极有可能是当地……” “也不见的，我认为，犯罪嫌疑人有可能是当地的，也有可能外地的，仅凭案件中的催收行为，不能判断是当地的贷款团伙还是外地的团伙，外地的团伙也可能雇佣当地的催收团伙暴力催债。”熊猫抢答道，都是警校生，他看不惯何柏然装逼。 郑涛点点头，目光中充满了鼓厉，“还有吗？” “受害人不止这个女生一人，那么如果综合其他受害人的报案，我们可以看出受害人的分布地域来。”窦浩道。 “好，往下放。”郑涛一挥手。 屏幕上马上出现了一个全国的示意图，七个警校生不由惊呼一声，受害人遍布全国各地。 “还真不一定是本地人所为。”郭鲁敏举起手来，郑涛一点头，“这是一种新型犯罪，放贷和催收都在线上进行，地域分布极为广泛……” 郭鲁敏分析起案情来，还真象模象样，熊猫一碰马斯洛，马斯洛道，“认真听。” “我认为，可以通过对嫌疑人的qq、微信、支付宝账户资料调取研判，一旦现犯罪嫌疑人使用实名认证的支付宝账号并绑定的银行卡，那么就可以查到犯罪嫌疑人所在的地址，如果嫌疑人的微信仍在使用中，他的落脚地也不难查明…..” 郑涛点点头，鲁凤鸣笑了，都是自己的学生，大家不仅分析出案情的特点，还顺带理出了侦破思路，这比他预料中的要强。 郑涛也难得地笑了，两人对视一眼，嗯，这只是开始，下面才是这个座谈的重头戏。 第80章 这烟，是我抽的（求推荐票） “好，大家分析得很好，”郑涛看看大家，除了马斯洛和杨洋没有言外，其他人都已经说了自己的看法，“嗯，受害人多为大学生，为了暂时不受骚扰，就会按照这个套路一步一步套下去，可是债务象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很多学生的生活就会一步步崩溃，一步步走上绝路！” 这是校园黑手，杀人无形！ 七个警校生个个义愤填膺，熊猫也难得地收敛笑容，变得严肃庄重起来。 “好，下面我要问的是，这个案子的难点在哪里？”郑涛重重地吐出一口烟来。 难点？ 郎建辉看看郑涛道，“既然有暴力催收，那肯定会有暴力抗法。”郑涛点点头，却不象刚才那么兴奋。 “这种案子，地域分布广，人数众多，从目前看来，催收和贷款不是一伙人所为，”大家都言了，杨洋知道轮也该轮到自己了，不用郑涛点名，他主动说道，“要想一网打尽，抓捕起来要很费心思，并且，既然是套路贷，那么不同团伙之间互相通气，牵一而动全身，要想把几个团伙一并抓捕，有难度。” 他不确定地看看马斯洛，马斯洛抛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熊猫也竖起大拇指来，示意他大胆地说下去。 “并且，这种案子，只要手法娴熟，开个app不成问题，所以如果有人漏网，他们躲过打击，想重操旧业很方便，这就给以后的工作留下隐患了。”杨洋说到最后已经红了脸。 可是郑涛笑了，“嗯，说到点子上了。”他一这表扬，杨洋脸更红了。 “我补充一点。”熊猫立马说道，他看到何柏然也举起手来，所以他不等郑涛点头，直接抢答了，“网络犯罪，手可以伸得很长，比如受害人在沈南，那犯罪嫌疑人有可能在大西北、大西南或者任何一个省份，我们千里抓捕，我想，里面是不是也有难度？” 看着他熬有介事的样子，郑涛难得的好脾气，“有，还不是一点难度。”他递一支烟给鲁凤鸣，“小伙子们都不赖。” “恐龙……郭鲁敏也不赖。”见郑涛光表扬男学生，熊猫立马纠正郑涛道，他这也算是为郭鲁敏出头，可却又叫出绰号，但这次，郭鲁敏没能飞起一脚，隔着会议桌呢，只能狠狠地用手指点了熊猫一下。 鲁凤鸣笑着看看熊猫，他们还都是学生——大三的学生，万里追踪，千里猎狼，这里面的艰辛不是亲历者体会不到，他吐出一口烟来。 有一年冬天他与郑涛到hhht抓捕一名在逃犯，几个人轮流开车，轮流睡觉，到了草原，又遇上了白毛风，人都差点刮没了。 那次他也知道了被刀捅进肚子是什么滋味，简单地说，不疼，就象肚子上被人捶了一下，凉…… 咳—— 郑涛的一声咳嗽把他拉回了现实，“马斯洛，你的同学都说了意见，你有什么想法？”郑涛笑道，“你不是宗主吗？足智多谋，是个智多星！” “我们宗主最后是要压轴的，”熊猫笑道，郑涛脸色缓和，他马上顺竿往上爬，就他这性格，跟谁也不生分，到哪里也不认生，“大家呱唧呱唧。”他带头鼓起掌来。 “宗主，说说。”郭鲁敏也道，经过前面的卵子案，她对马思洛的印象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刑警队里就是需要有这样的人，不需要他去抓捕和追逃，他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头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他用的是思维的子弹！ “斯洛，说说。”鲁凤鸣兴致也很高，蛰伏九年，今朝重新出山担任重案队长，他心里有说不清的滋味。 “郑队，这不是你来考察我们，确定谁参加暑期实践的录相吧？”马斯洛道。 “不是录相是什么？”郑涛面不改色。 “是一件真实的案子，生在眼前的案子。”马斯洛轻声道。 会议室里立时一片响动，熊猫翻了翻白眼。 “案件中小陈说的那款手机iphone8，是去年1o月份布的，也就是秋天才在中国布上市，但从衣着上看，受害人穿的是夏天的服装，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只能是今年夏天的案子，我判断距离案到现在，在2个月以内。” “噢。”郑涛微微动容，鲁凤鸣笑了，“继续说。” “依据程序，这个案子立案后，调查取证工作并不容易，因为它是网上的，这是一种全新的校园贷犯罪手法，犯罪分子向大学生放贷和催收的全过程都在线上，不与受害人面对面接触；也没有地域限制，全国31个省市，除了港澳台，可能都有，因此，本案的受害人人数可能很多，而且地域分布极广，两个月的时间，取证工作是没法完成的。”马斯洛看看郑涛，“所以，这个案子仍在侦办过程中。” “并且，如果调查取证结束，那下面就要实行抓捕了。而刑警队的警力不过五十名，个个手头都还有别的案子，就是分成几个组全国跑遍，你们也跑不下来，因此，我敢确定，这是一起你们仍在侦办的案子。” “对。”郑涛有些无奈。 鲁凤鸣得意地抬抬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意思，你瞒不过我的学生。 “我们是纪律部队，一起侦办的案子，还没有结束，你拿来给我们看，这里面有纪律在里面，除非有一种可能，你是想让我们参与这个案子，那我们就不会只有两个人进来参加暑期实践，你是想我们所有的人都要进来。” 在场的七个警校生加何柏然都看了录相，那所有的人都会参加。 熊猫立马长舒一口气，这下不用回去打扫卫生了。 郑涛自嘲地笑笑，却不置可否，“嗯，你继续说。” “我想，这个案子，还处在调查取证阶段，显然你们是遇到了困难，你们拿出这个案子，是想借助我们摆平困难，或者让我参与调查取证。” “遇到什么困难，你说得清楚一点。”鲁凤鸣插嘴道。 “我在卵子案中，有这样的办案经验，受害人顾及脸面声誉，往往不愿作证，这个案子也是这样，受害大学生他们的父母宁愿悄悄把钱还上，也不愿声张。” 马斯洛脸前立马浮现出一张苍老痛楚无助的脸来，在那个夜晚，是那么深地打动了他。 “因为，这对他们在学校还是走上社会都有负面影响，所以我估计你们在取证时不只遇到人力上不足的困难，也遇到了受害者不愿开口的阻力。你是想让我们去接近受害人，因为我们也是大学生，有相同的话题，我们在取证刘雨虹时，郑队看到了我们与刘雨虹沟通得很好……” 郑涛默然了，他突然站了起来，想了想又坐下了。 郑涛不说话，副队长陶玉凯话了，“情况确实是这样，我们前期分成三批取证组对重点受害人和他们的父母、老师、家属、同学进行取证，长途跋涉，很辛苦，可是再辛苦我们能忍受，但明明身受其害的学生们却并不配合……” 马斯洛道，“陶队，我们得换位思考，因为他们身心上第一次已经受到极大的摧残，各种惊吓，各种轰炸，各种侮辱，我们再取证，等于再一次揭开他们的伤疤，”他长喘一口气，“这好象是噩梦一样，谁都不愿再提及。” “特别是有些受害者是农村出来的，我就碰到一个，他认为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没想到这是违法犯罪。”马斯洛声音有些颤抖。 “那你说应怎么办？”郑涛终于问到最后的问题了。 “另辟蹊径，从犯罪分子身上寻找突破口。”马斯洛笃定地答道，“不要在受害人身上再浪费时间。” 这句话，等于把前面刑警队的工作全部否定了，郑涛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陶玉凯看看鲁凤鸣，鲁凤鸣道，“说你的想法，不要加小批。” “是。”马斯洛明白，这个护犊子的教官，什么时候都会保护他的。 “我还有一句话。” “说。”鲁凤鸣痛快道。 “或许你们刚才就在研究这个案子。”马斯洛看看会议桌上的几个烟灰缸，“刚才，我看了烟灰缸里的烟蒂，郑队应是坐在这个靠南打头的位置。”这是一个单位二把手坐的位置，“因为这个烟灰缸里全是白元帅。”郑涛抽烟专抽白元帅。 “教导员就是坐这个位置。”马斯洛指了指靠北打头的位置，这是一个单位三把手坐的位置，“因为，这个烟灰缸里都是炫赫门。” “你们一个一把手一个二把手，却坐了二把和和三把手的位置，那么顶头这个一把手的位置谁来坐呢？” 大家看到顶头的位置上的烟灰缸，除了现在郑涛坐在那里扔进去的三个白元帅的烟蒂外，全部是金陵十二钗的烟蒂。 “这个烟是谁抽的呢？”熊猫笑着看看郑涛。 “这烟，是我的抽的。” 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了，沈南市刑侦支队支队长李耀光走了进来，会议室里一阵声响，大家都站了起来，李耀光缓步走到会议桌顶头位置站好，也就是一把手的位置上。 “你说得没错，我们刚才就是在讨论案情。” 李耀光面色严肃，熊猫感觉心里一阵紧张，得，宗主把人家的老底都揭开了。 支队长啊，全市刑侦最大的官儿，万一…….那可没我们好果子吃。 他正在瞎琢磨，李耀光却缓缓道，“下面，我宣布一项工作安排，现在，吸收马斯洛等七人进入5。2o校园套路贷专案组，即刻执行。” 第81章 飓风11号（求推荐票） 七个警校生个个身板笔直，脸色庄重。 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这，也是一份光灿灿的荣誉。 “今年一月，中央出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通知，在新一轮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校园贷、套路贷赫然在列……” 李耀光语缓慢，语调低沉，“在公安部协调指挥下，全国多个省市已经展开对校园贷及其关联违法犯罪的调查取证工作，省高官李国华同志就校园贷、套路贷也作出专门批示，要求我们必须严厉此类打击违法犯罪，维护人民群众财产安全……” “省公安厅也迅成立专案组，对全省网络兼职诈骗犯罪线索进行梳理，将涉校园贷违法犯罪列为“飓风11号”专案，部署全省开展侦查，你们刚才看到的5.2o案，也已被公安部列为山海省2o18年打击治理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专项行动第四批挂牌督办案件……” 省、部、厅的文件复印件依次传递着，从马斯洛手里传到了熊猫手里，又传到吴磊手里，又传到了何柏然手里…… 第一次看到部里的文件，第一次看到省高官的手迹，第一次看到厅长的批示，虽然是复印件，但也把几个孩子搞得心潮澎湃。 “辣么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有组织的人了？”宣布完命令，李耀光和鲁凤鸣匆匆而去，七个警校生加何柏然仍被留在会议室里。 “说得好象我们没有组织似的，”窦浩明显不同意熊猫的说法，他指指进来的张杰，张杰的警号上面赫然别着一枚鲜艳的党徽，“这是什么？” 他接过钢叉师兄张杰递过来的纸，上面写着保密协议的字样。 “参加专案组，都要签保密协议。”张杰笑道，“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 “是，是。”几个孩子异口同声答应着，却都在仔细地阅读着上面的条款。 “注意啊，严格按照保密协议上面的条款来，泄密是要承担责任的，这个不用我多说吧。”张杰笑道，“你们先签，中午了，郑队说留你们吃饭，不用饭卡，就在地下一层的餐厅，伙食比咱们警院强，二十四小时开饭……” 张杰走了出去，吴磊走了过来。 “宗主，斯洛，对不起……”他的声音很小，但大家都抬起头来，警院三年，吴磊是属于乐天派，与熊猫都是没心没肺那种人，话重话浅从不往心里去，这样郑重的样子大家也是头一次见到。 “怎么了，说得好象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大家都没开口，郎建辉开口说话了。 马斯洛一笑，“天塌下来了吗，还要说对不起？” 吴磊闻言，脸色马上一宽，他看着马斯洛的脸色，“那这个东西，我签不签？” “签，”马斯洛斩钉截铁道，“谁都可以不签，你必须得签，你这也是提前熟悉案情，你也是受害者。”后面一句，他明显降低了音量。 受害者？ 郭鲁敏脸一板，脸上的疙瘩都要竖起来了，“吴磊，你也借钱了？跟这种校园贷！？” “你不是借过我的钱了吗？”大灰狼郎建辉一愣，“钱不够你说啊，不够我再管家里要。” 窦浩与杨洋都愣住了，“我们的钱他也借了。”他们俩人好象有些不好意思，被借钱的人不好意思了。 吴磊有些尴尬，马斯洛一愣，吴磊借钱肯定有事，他的家庭情况大家是知道的，母亲再婚，父亲也不给他钱，从小跟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可是他还有六个堂属兄弟姊妹，受父母影响，他在爷奶跟前也不是那种不受待见的。 熊猫笑道，“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借了又不是不还，他不还我还。”他一把搂住吴磊的脖子，这一次吴磊没有把他的胳膊拿下来，因为，他感觉很温暖，“宗主，你怎么知道他借钱了？”吴磊没往马斯洛借过，他不想让马斯洛知道。 马斯洛自嘲地一笑，“吴磊设定我为紧急联系人，那帮校园贷找不着吴公子，“呼死你”却不放过我，哪，我昨天一晚上手机接到二百三十六个电话。” 二百三十六个？还让人睡不睡觉了？ 马斯洛慢慢悠悠道，“本来想在家里多住几晚，可是真是住不了了。”同样住不下的还有林疏影。 “那这钱？”杨洋问道，“还给那帮校园贷吗？” “你傻啊，当然不用还，”熊猫笑道，“这钱借的，值啊，我都想去借，不是利息高过百分之三十六就不用还吗？磊，这下你赚大了，你借了多少？” “两千。”吴磊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却不问他借钱去干什么，是不是也去买手机买衣服，就这份信任足以让他感动，“宗主，我到北京参加辅导班。”他主动说道。 马斯洛轻轻一点头，示意他不用解释。 “卧槽，你才借两千，不成，赶紧把那个app告诉我，我也下载一个，不是一个小时钱到账吗？我也去借个十万八万的。”熊猫立马嚷嚷起来，“如果打掉就没处借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真是家致富好门路，吃喝玩乐好去处。”窦浩笑道，他说话从来只说半句，这次例外，说全乎了。 “对，要想富，校园贷。”杨洋笑着补充道。 马斯洛心里一动，就象一层窗棂纸捅开一个针鼻大的小孔，一丝光亮露了出来。 “说什么这么高兴啊！”张杰又走进来，“等明天开始，有你们哭的时候，嗯，郑队说了，你们以马斯洛为，分成两个组，一组马斯洛带队，另一个组何柏然带队，进行调查取证。” “是。”众人答道。 “那谁到何柏然组？”张杰笑了，他笑着坐下来看着这帮学弟学妹。 七个人，没有人动弹，郭鲁敏看看马斯洛道，“我去。杨洋你来。” 咝—— 杨洋象牙疼似地瞅瞅大家，何柏然的脸一下酱紫了，他在区队好歹也是区队长，可是威信却跟马斯洛差了十个熊猫的距离。 马斯洛笑道，“去吧，建辉也去，大灰狼和喜羊羊不能分开。”他巧妙地把人安排给了何柏然。 郑涛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也不说话，他掏出烟扔一支给马斯洛。 马斯洛手疾眼快地接在手里，“郑队，我不抽，抽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好的习惯。”他平静说道。 郑涛一愣，另一支烟已经拿在手上，看样子还想扔，熊猫都张开手准备接着了，郑涛又悻悻地收回手。 “郑队，我抽。”熊猫忙笑着讨好道。 “抽个屁，没听说吗，抽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好的习惯。”郑涛脸一沉，拍拍屁股走出会议室。 “中午吃饭，下午参加专案组培训！”他的声音从走廊上传过来。 第82章 难 “阿姨，我们是区刑警队的，我叫何柏然。”何柏然笑着敲开了沈东区一家住户的防盗门，门开人进，这是成功调查取证的第一步。 5.2o专案，受害人大多分布在沈南及周边几个城市，外省的也有，但不需劳烦他们，张杰等人昨晚已经出。 马斯洛作为这个警校生调查取证组的临时负责人，两组出前特意还开了一个小会，据他分析，这个犯罪团伙极有可能在当地，极有可能从事这项犯罪的时间还不长。 对此，何柏然是不以为意的。 “阿姨您好，您女儿在家吗？”何柏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问到自己的女儿，阿姨满脸戒备，始终保持着很高的警惕。 “是这样，我们区刑警队正在就校园贷的受害人进行调查，…….”可是还没等他再说出下一句来，阿姨直接把门关死了，一句话从门缝里溜了出来，“我女儿没借校园贷，我们不知道。” 何柏然脸色一糗，陪同而来的派出所民警看看楼层和房号，“没错，就是这一家啊。” 身后的郭鲁敏长叹一口气，这已经是今天上午第三家了，这家还算不错，还给他们开了门，所以何柏然也学乖了，没有象第一家一样，上来就直接问人家是不是受害人。 “我来。”她直接走到门前，砰砰砰敲起门来。 “你们走吧，我们没借，我也不会开门。”声音很愤怒，愤怒的情绪隔着防盗门都能感受到。 “这是不是把我们当成了犯罪分子了，”他看看门口的何柏然，悄声跟杨洋嘀咕道，“早知道我们打死也不跟着他，这一上午连个头绪也没有，这得查到猴年马月啊，再拖下去，我们也该开学了。” “开学后不是实习吗，估摸着还得让我们在这靠着，”杨洋道，“也不知宗主那怎么样了？他总是有办法。” “给猫哥微信问一下。”郎建辉道，可是微信出去，熊猫却没有回信。 “怎么着？” 郭鲁敏有些着急，是真着急了，他们能参与案子，从支队长李耀光到队长郑长都很看重，中午吃饭，郑涛还亲自给郭鲁敏拿了两个蛋挞，不过是早上的，又在微波炉里打了一下，但这也把郭鲁敏给感动了。 何柏然知道自己在这个临时小组中的尴尬存在，大灰狼与喜羊羊如果不是看着马斯洛的面子，是不会跟着他走的，现在如果郭鲁敏对他失去信心，那他就成了光杆一个了。 没办法，也不好意思，但他仍下了好大决心才问道，“杨洋，你们找那个刘雨虹是怎么找的？” 杨洋懒洋洋的，一半是由于劳而无功，寸功未建，一半是给热的，这大夏天，爬上爬下的，出了一身馊汗，“我没去，是斯洛跟猫哥去的。”他话都不愿再多说一句。 “那你打电话问一下。”郭鲁敏心直口快，钢铁直女急起来杨洋也胆寒。 “刚才微信了，他们没回。”杨洋老老实实交代道。 “要不，我们还是去第一家，那家的老太太虽然不好好说话，可是那个女生有说话的意思。”何柏然道。 车，是他自己的车，他没开警队的车，现在即当组长又当司机，还得当着保姆，负责这三人的水和饮料，也够辛苦。 “麻溜的。”看着两人不情愿的样子，郭鲁敏瞪他们一眼就紧跟上何柏然。 “唉，水逆啊。”杨洋不敢跟郭鲁敏直接冲突，可是说几句牢骚话他还是敢的。 车很快开回了鼓城区，当他们又爬上那个又脏又破的五楼时，当他们再次敲响那简易的防盗门时，郭鲁敏直接替下了何柏然，她都替他着急。 “阿姨，我们来过，我们是区刑警队的，阿姨，您在家吗？”郭鲁敏侧着头听着里面的动静，良久却不见回应。 “怎么办？”狭窄的楼道里，也不知谁放了一堆要卖的纸盒，郎建辉直接坐纸盒上了。 “你，起来。”楼下突然有人喊道，郎建辉抬眼一看，是俩片警，正不客气地盯着他呢。 “你们，干什么这是？”片警上下打量着他，又朝楼上看看何柏然跟郭鲁敏，一幅提防的架式，“人家报警了，你们大白天几次三番骚扰人家，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报警？ 何柏然和郭鲁敏一愣，郎建辉早嚷嚷开了，“警官，我们也是警察。” 得，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几个学警好说歹说，才让派出所相信他们是在调查取证，当派出所的人走了，何柏然脸上的汗珠子都淌下来了。 “得，咱们调查取证，让人家派出所给抓了，如果让猫哥知道，非得让猫哥笑话死不可。”杨洋小声嘟囔道。 水逆，真是水逆！ …………………………………. …………………………………. 一个人要是一年水逆一次，可能是真水逆。可是，一个人要是一次水逆一天，那问题肯定在你自己身上。 吴磊拉拉熊猫，“这家你别上，你这个形象有问题。” 上一家，人家一看敲门的熊猫，虽然他笑得很象联合国和平友好亲善大使，但是人家毫不犹豫地把防盗门关上了。 “我形象怎么有问题了，谁看到国宝不得合张影啊。”熊猫乐呵呵道，可是他还是自觉缩在了后面。 这次上前敲门的是窦浩，号称6区队的鬼谷子。 他笑着上前敲门，人家把门打开了，他冷眼一瞧，家里的气氛很不融洽。 但是门开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阿姨，我们是区刑警队的，过来了解一下校园贷，你的女儿是不是借过校园贷？”他的脸不由自主板起来，胜利地营造出一种威严的警察形象。 “借过。”阿姨看看窦浩，那模样有些心虚，“可是我们还了。” 窦浩看看墙上，明显有新刷过的痕迹，显然是被喷过字的，他心里有了底，嗯，一定要往惨上说，激他们的仇恨心理，这样进屋坐下后他有把握让他们开口的。 “阿姨，据我们了解，这帮人暴力催债的手段太过分，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堵锁眼，喷大字，人格侮辱…….”他尽量捡着不刺激人的话说。 阿姨的眼泪马上下来了，那段日子感觉生不如死，“进来吧，到里面说吧。” 有门。 窦浩回头看看马斯各，笑道，“那您能跟我们说一下…….” 可是，他的脚还没跨进去，突然从里面冲出一个女孩来，哐当，防盗门关上了。 门关得又快又急，窦浩的鼻子差点都撞歪了。 第83章 我们不一样 见鬼了。 窦浩现在终于感觉到，他们不是海王，锦鲤不是那么容易由他们呼来唤去的。 从差点碰扁鼻子这家出来，他们又去了另一家，结果还是一样，开头很顺利，女孩在兼职，门顺利地打开了，可是问到校园贷的事情后，女孩却直接给他们鞠躬了。 “警察蜀西，这事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你们也能不能不要再提，就算我求你们了，我，我给你们鞠躬了…….” 小女孩一躬到底，拉也拉不起来，那架式他们不走，她就这样一直弯着腰，弄得窦浩感觉自己就是个处处给人添麻烦的混球，自己舔着脸着烧赶紧离开了。 熊猫倒没有多少挫败感，“得，还是算了吧，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直接作磊的笔录吧，也算上午完成任务了。” 吴磊无感，他看看马斯洛，马斯洛没有表态，却拿出钱来让吴磊去买水和饮料。 “那边怎么样？”窦浩喝着矿泉水，他跟马斯洛一样，都只喝矿泉水不喝饮料。 “没进展，可是我们不一样。”熊猫看看马斯洛，“我们能跟何柏然相提并论吗？” “对啊，我们不一样，这么多年的兄弟，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太多太多不容易，磨平了岁月和脾气……” 吴磊马上接口唱道，以前他还感觉到焦虑害怕，可是现在无感了，“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我们在这里，在这里等你，我们不一样，虽然会经历不同的事情……” 熊猫得意地拿起饮料瓶，两人一碰，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嗯，我们是不一样，可是也得完成任务才能显出我们不一样来，”马斯洛平静地说道，“大家想想，这几个受害人为什么不配合？原因是什么？” “丢人。” “怕被学校知道。” “怕学校知道，老师知道，同学知道。” 几个人说着自己的意见，嗯，这两条都说到了点子上，“那么让他们不丢人，怎么才能让他们不丢人？” “那我们就让他们知道，这事呢，老师们已经知道，学校已经知道，下面，他们只有配合地把事实讲出来，这样才算是对症下药。”马斯洛笑道。 “得，我明白了，宗主，你的意思是狐假虎威。”窦浩的脑子在一个宿舍的六人中还是转得比较快的。 熊猫和吴磊也反应过来，“宗主，你的意思是去各个学校开证明？这不还是把人家的隐私泄露了吗？” 窦浩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总不能这样劳而无功吧。” 吴磊笑道，“何必这么麻烦？证明我们自己就能开，公章随便找个摊位上就能刻，这样，学校不会知道，我们还把我们的事办了。” “万一人家家里打电话到学校确认呢？”熊猫看看马斯洛，这事他总觉着有后患，并且私刻萝卜公章的做法，似乎不应从警校生的嘴里吐出来。 “要阳谋，不要阴谋，你们怎么想得辣么远！”马斯洛笑了，“校园贷之所以猖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大家不知道它的危害，如果知道了，还会贷吗？” “就象一堆火摆在你面前，你知道把手伸进火里会烧伤自己，那么你会离火堆远远的。” “斯洛，你的意思是？”窦浩好象猜出点什么，但他不敢确定。 “要明着来，我们就成立一个反校园贷联盟，我们通知请求全省的学生处老师加入，这事与我们调查取证不矛盾，比如说师大学生处的老师加入了，那我们完全有理由在取证时请他协助。” “对啊，一箭双雕啊，”熊猫兴奋地一掰指关节，“这样的话，有学生处的老师在，这些受害人的顾虑也就放下了，反正学校都知道了，你说不说吧，老师在场，他不说也得说。” “别说得这样难听好不好，”窦浩笑了，“说得我们好象逼迫人家似的，我们是这做好事，那从哪开始呢？” “从师大开始吧。”马斯洛点点头。 几个人没有再在外面跑，郑涛现，这一组在经过一个上午的困顿后回到了刑警队，直接用刑警队的电话下起通知来，可是效果却出奇地好，虽然是放假时间，但各个高校都把名单报了过来。 这里面固然有他们奇思妙想的因素，也有大形势使然，现在校园贷已经成为祸害大学生的一个毒瘤，绕也绕不过去，只有积极勇敢地面对。 “请问谁是马斯洛？”临近下午下班时间，刑警队却来了一个陌生人。 “我是。”在熊猫、吴磊和窦浩惊奇的眼神中，马斯洛走出刑警队，来到门前。 “你好，我是师大学生处的，我姓周，周青青。”女孩主动地伸出手来，她一头短，t恤衫牛仔短裤，显得青春又干练。 “您就是周老师，幸会。”马斯洛没想到师大学生处的老师会亲自过来，并且仅仅在打过电话两个小时后。 “说幸会的应该是我，恰巧我也在做校园贷的相关调查，”周青青道，“我想这个反校园贷联盟是个好事，我们可以一起来做。” “好啊。”马斯洛笑了，没想到给师大第一个打电话还是歪打正着，“周老师，下面我们能一起到受害人家里做一个调查吗？” “我也正想去，就想把真相反映给大家，团省委和省学联对我们这项工作也非常支持，”周青青欣然接受了邀请，“你们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青青好了。” 熊猫笑了，马斯洛也笑道，“您就是老师啊。”想到保密条例，他没有往下说。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了这样一位老师的陪同，师大受害学生的调查取证进展顺利。 差点碰掉窦浩鼻子的女孩最终还是打开了防盗门，也打开了自己的心锁，说到激动处，母女二人声泪俱下，听得周青青一同陪她们掉泪，听得窦浩熊猫咬紧了牙关，捏紧了拳头。 第一家进展顺利，下面的局面就打开了，第二天一个上午的功夫，他们就走访了四家，全是在沈南城区的受害人。 “我正做一个资料，详细阐明校园贷的危害，提醒大学生应注意什么。”周青青坐在警车上，回头看看后面的马斯洛，“看你们年龄，我们差不多大吧，我去年毕业留校的，你们是哪一年毕业的？ 第84章 我们认识（求推荐票） “我们大三，明年才能毕业。”马斯洛笑了 “大三？”周青青一愣，马上笑道，“你们是在参加暑期实践还是实习？” “暑期实践。”吴磊抢答道，别的警校生还在家里吹着空调休着暑假，他们已经在参与案子了，他说得很自豪。 “嗯，暑期实践好，你们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周青青的嘴里马上透出老师的味道来。 “周老师，周师姐，”熊猫笑道，“你比我们早毕业两年，也不见得年龄上比我们大吧。” 几个一通报年龄，还真是，周青青竟然与马斯洛和熊猫同岁，她不过上学早而已。 …… 中午，郑涛看看院里，调拨给马斯洛一组的车没有出现，警车他们没用，说是不以警察的身份调查取证，而以学校的身份更能接近受害者。他打电话时，几个小伙子说还在调查取证中，他简短地嘱咐几句就挂了电话。 可是他的眉头一拧，何柏然的车缓缓开进了院子，何柏然、郭鲁敏、杨洋和郎建辉先后下车，个个脸上一脸沉重，乌云密布。 走到二楼，郑涛就迎面走了过来，“你们组进展怎么样？” 零进展！ 可是几个人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来，郑涛看看何柏然，“跟马斯洛他们取取经吧，他们弄了一个什么反校园贷联盟，现在没吃饭，还有调查取证呢……” 这就是有效果了。 郭鲁敏的眉头一下舒展开了，“快，给你们宗主打电话。”她催促着郎建辉和杨洋。 “我就知道，宗主总是有办法的。”郎建辉看一眼何柏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这一天半下来，总共才完成一个，这度太慢了。” 何柏然腮帮子鼓鼓的，一声不吭进了地下一层。 “就你话多，”郭鲁敏抹把头上的汗，“不行，下午我们到马斯洛那里取取经。” ……………………………………… ………………………………………. “猫哥，你确认没有搞错？”吴磊看看这个g1酒吧，现在正是中午时间，酒吧里显得很安静。 “没搞错啊，她同学说她在这。”熊猫看看手机上记录下来的地址，“就是这个酒吧。” “暑假还在这打工，估计也被坑得不轻。”吴磊深有同感，调查的几个受害者都不敢让家里知道，除了在同学之间借钱，拆东墙补西墙，就是出去打工，可是现在这工哪那么好打，“这个，叫什么名字？” “高露。”窦浩道，“艺术系的女生是不是很漂亮？”他有意无意地问着周青青。 师大艺术系不仅在大学城周围出名，在省城高校圈里也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周青青笑了，“你们几个是不是还没脱单，嗯，我可以给你们机会，不过成不成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她看看一脸平静的马斯洛，“马斯洛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有了，是外院的校花呢。”熊猫笑道，“那我提前谢过了，这机会，哥们肯定能抓住。” “快进吧，里面还能凉快些。”吴磊催促道，“周老师和宗主就在车上好了，浩哥也别去了，我跟熊猫去得了。”这一路上都很顺利，只要周青青陪同，她是代表着学校的态度，学生和学生家长没有不配合的，因为他们感觉学校既然知道了这事，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高露，高露在吗？”吴磊推门走进去，里面果然很凉快。 熊猫的眼睛有些花，各式的啤酒摆在架子上，他走近架子鼓顺手拿起鼓槌来。 铛—— 一声响，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高露，人如其名，果然很高。 “你是高露吗？”吴磊也很震撼，这个头，得有一米八吧，他看看熊猫，二人都有些自惭形秽，关键是人家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 在这个风情各异的酒架面前，高露正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你别害怕，我们是区刑警队的，”吴磊的声音竟柔和下来，“现在就校园贷一些事情跟你了解一下。” “对，有什么说什么，”熊猫立马补充道，“你把借贷的整个过程可以给我们讲一下。” 二人笑呵呵地瞅着高露，可是高露却没笑呵呵地瞅着他们。 “哎，出来了。”坐在车里的窦浩看到了熊猫与吴磊联袂而出，“这么快啊？这也忒快了吧？” “嗯，估计是不成，还得青青老师出马。”马斯洛看样子就知道二人受了挫败，熊猫一边走一边回头嚷道，“我们真不骗你，你们学校的老师就在车上呢，学生处的周老师…….” 周青青笑道，“那我下去看看，嗯，我好象对这个高露有印象。”她翻看着自己的ipad，“她好象是最早受害的那一批，当时在学校里挺轰动的。” “个子很高？”她笑着推门下车。 “不是一般的高。”周青青的个头在一米六五以上，而这个高露却比四个警校生都要高。 马斯洛和窦浩也走下车来，进入酒吧，他打量着酒吧的陈设，嗯，很有艺术气息，现在没有什么人，收拾得也很干净。 他慢慢走向吧台，令他惊讶的是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代表竟是高露本人。 “你好，高露是吧，”周青青迎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高露，“我是校学生处的老师，我叫周青青。”她主动伸出手来。 “你好，周老师。”高露脸上的敌意大减，“坐吧。” “是这样，高露，我们正在就校园贷的一些情况进行调查，你能给我们提供这样一些情况吗？”周青青一眼不眨地盯着高露，“你自己的情况。” “周老师，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高露看起来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学生处的老师过来就给面子，“这事对我来讲就是一块伤疤，我不想再揭开。” “是这样，高露，我们也不想，我也知道这事是一场梦魇，可是上午我们走访了几个学生，大家最后都畅开了心扉，”周青青拿捏着措辞，顺着高露的话往下说，又给她举例示范，那意思前面我们走访的学生都说了，你也别有心理负担，“我们就是想把校园贷的情况梳理一下，让更多的学生免受伤害。” 她指指马斯洛，“这几位警官也在调查校园贷的情况，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周老师，我有这个义务吗？”高露脸上不再温和，变得冰冷起来。 马斯洛闻言转过脸来，他慢慢走近高露，高露也在看着他，“你是，你是…….我认识你！” 马斯洛一愣，他上下打量着高露，这个头，如果认识的话，他肯定会有印象的，可是没有。 “你是？”马斯洛轻声问道。 第85章 让他们放手去干（求推荐票） “你是那个网红小哥哥。”高露难得地笑了，“你是警院的，我在抖音上看到过你。” 噢，林疏影把他射击的视频到网上，没想到知道的人还挺多。 “你长得真象那个明星，关注度很高的。”高露态度一下变了，招呼着服务员倒水。 “你是这里的……老板？”马斯洛笑了，笑得阳光灿烂，“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校园贷的情况，你能配合一下吗？” “没问题，”高露笑道，她看看周青青，“周老师，如果你早说你们来作调查，我就配合了，不过，你们也是来得巧，如果明天你们来的话，我就在不这了。” “不在这了？”吴磊的眼光自从进屋就没有在高露身上离开过，他主动问道。 “嗯，我在外地有个演出，明天一早就走。” 看着高露变得热情起来，周青青嘴角翘了翘，前面那么多受害人，看到警察反而不配合，你是看到了马斯洛才这样配合的吧。 “我这位兄弟，也是校园贷的受害者，你们肯定有许多共同语言，他来给你作一下笔录。”马斯洛一指吴磊，吴磊那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吴磊立马过来，看着这个模特一样的女孩，却有些自惭形秽。 “我记起来了，这家酒吧是你自己的，你还在外面兼职模特，你是全省大学生模特大赛的冠军。”周青青笑道。 高露笑笑，不过那笑容是看向马斯洛的。 吴磊殷勤地给高露拉过一张凳子来，殷勤地的有些过分。 “对了，我能问一下你们调查这个做什么用吗？”高露亲自把水端给马斯洛。 “暑假回来之后，我们想搞一个反校园贷的宣传，我们也成立了一个反校园贷联盟，你可以加入。”马斯洛礼貌地说句谢谢，接过了高露递过来的水杯，“你也是读大三吧，看你的样子并不缺钱，怎么也去借校园贷呢？” “我借钱的时候还没开这个酒吧呢，我当时不是有个秀嘛，需要添置几套象样的化妆品，就在网上借了一万二，本想把钱拿到手就还了，可是公司那边钱打得慢了点，这账就没还上，加上手续费、逾期费什么的，两个月滚到了快十二万块钱…….” 高露说得很平静，可能是事情已经过去，不过，女孩借贷购买手机，购买化妆品和包包，在这些案例中相当普遍。 “你们调查这个作什么用？”高露又问道。 “暑假过后我们想在开学季宣传一下校园贷的危害，也顺便给你们作个笔录。”马斯洛轻描淡写道。 看着吴磊展开询问，他走出门来，外面的闷热马上包围了他。 “猫哥，想不想再过一把破案的瘾？”马斯洛笑道。 破案？熊猫吓了一跳，“不行吧，郑队给我们的任务是调查取证，我们不能擅自行动。” “你看啊，还有二十多天开学，光调查取证没有两个月搞不下来，轮到抓捕时我们就已经实习了，你就不想亲手把这些校园贷的黑手斩断？”马斯洛以手作刀，狠狠地斩了下去。 “那二十多天能行吗？”熊猫担心地问道。 “不用二十天，一个周，一个周之内，我有信心把这几家校园贷斩草除根。” …………………………………….. ……………………………………. “郑涛，你说一下。” 会议室里，刑侦总队副总队长王凯正在调度，他是本次飓风11号行动的总负责人。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刑侦的，经侦的、技侦的，来的人很多。 “这家名为容易贷的公司，经我们初步查明，该组织分工明确，下设有销售、财务、催收和技术多个分组，这其中，销售主要是拉拢学生借贷，财务负责对借贷学生的资料进行审核，达不到他们要求的他们不会放款，催收组负责对学生极其家属朋友进行骚扰，这让不少受害学生压力巨大……”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只有郑涛的声音在回荡，只有烟雾在腾腾升起，大家听得都很认真。 “同时，我们现，这家名为容易贷的公司与其他三家校园贷公司联系紧密，受害学生经常在这四家贷款公司中互相拆借，我们初步判定，这四家公司存在横向联系。” “这四家公司的老板查清了吗？彼此之间有什么关系？”王凯问道。 “幕后没有查清，我们正在追查，但我们现了一个现象，这几家公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周一早晨都要开例会！” 会议室里一下笑了，校园贷公司，还挺正规！ “是全体的例会？”王凯笑着问道。 “是全体的例会。”郑涛答道，“我们现这是一个好的机会，如果调查取证顺利完成，我们想选择周一上午这个时机进行抓捕。” …… 会议开得很快，会后，王凯作单独把郑涛留下了，郑涛有些犹豫，但还是汇报道，“关于这个案子，几个警校生有点想法，我认为是可行的。” 他低声把马斯洛的计划简单汇报了一下，可是王凯却大摇其头。 “记住，无论他们多么优秀，他们是警校生，不是警察，这四个团伙涉及暴力犯罪，你刚才也提到了催收组，这些人成分很复杂，他们调查受害人可以，但不能直接与犯罪分子接触。” 可是，让他们放手去干，这是张任侠的决定，但是，张任侠却有与王凯通气。 王凯对张任侠很尊重，听完郑涛的转述，他只是强调道，“我保留意见，但是郑涛你不能撒手不管，嗯，一个周想拿下这四个犯罪团伙，你认为可行吗？” 他说完扬长而去，郑涛抽出烟来，一个周，他也认为不可行，不是不可行，是根本不可能，但张任侠已经定了调子让他们放手去干，他只能服从，只能给他们托底。 老队长，你这又是在下的哪盘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张任侠对这几个警校生的看重，郑涛是不理解的。 …………………………………. ………………………………….. “磊，你也是在这个容易贷上的贷的钱吗？” 郑涛同意了他的想法，马斯洛有些兴奋，他还以为郑涛会否定他呢，可是他竟然同意了。 “嗯，也是，不过，我是通过一个叫李辉的人贷的款。”吴磊掏出电话，他的手机现在已经不敢开机，开机就是催债的电话，应接不暇。 “李辉？这是个什么样的人？”马斯洛问道。 第86章 借钱办大事（求推荐票） “辉哥，我，警院的吴磊。”吴磊打开了手机，好不容易挂断一个又一个接连不停的电话，这才有机会把电话拨出去，“卧槽，这呼死你的威力真大，我都不敢开手机了。” “你终于开机了，还钱，不还的话，后果很严重，你自己掂量着办。”马斯洛凑近吴磊，只听到电话那边的李辉公鸭嗓，声音很难听。 “我没钱……”有了马斯洛作后盾，眼着着这帮王八犊子就快要进入牢笼，吴磊不再担心，不再害怕，反而有种猫戏老鼠的快感。 “没钱你就等着到你们学校找你吧，给你留面子你知道不，辅导员电话我们没有打，现在我马上打电话给你们中队长，叫鲁凤鸣是不是？”电话那边的李辉很是嚣张。 他知道鲁凤鸣的电话很容易，只要下载这个校园贷app，app中有一项内容就是同意他们读取你的通讯录，获取手机中的联系人对他们来讲很容易。 “别，辉哥，”吴磊假装央求道，“这样吧，我给你介绍几个人到你那借钱，可不可以，我的欠款暂且先缓一缓？” 电话那边沉默了，显然在考虑着吴磊的提议，“这个可以，但是你的钱不能赖掉，你也赖不掉，只要你介绍人过来，可以给你提成，嗯，你的钱可以减掉一部分。” “真的？”吴磊装作高兴问道。 “当然，上个月还有两个大学生奖励了两辆车，你想想拉不拉风？”李辉的态度明显变好。 “辉哥，车不重要，我现在就想把钱还上，顺顺当当毕业。”吴磊一幅小媳妇逆来顺受的语气，听得熊猫一边捂耳朵一边竖大拇指，这演技也是一流。 “没问题，只要你多拉来几个客户就可以，逾期费我们不收了，你再赚点，你还怕还不上吗？”电话那边，李辉又给开出了条件。 “辉哥，我手头上准备贷款的人不少，能有十几个吧？可以吗？”吴磊道。 李辉很高兴，但仍有怀疑，“这么多，你从哪划拉来这么多 人？” “辉哥，不是放暑假嘛，要旅游，要换手机，要给女朋友买礼物，就是跟女朋友开房也要钱，”吴磊解释道，“我没有跟他们说利息这么高的事。” 李辉高兴了，“这就对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好，这个月你的逾期费先不用还了，以后拉的人头越多，你的奖励也越多，我不是说过吗，老大奖励了象你这样的两个大学生两辆车。” 他在那边说得高兴，吴磊在这边也象打了鸡血似的，“好，那我马上让他们注册、贷款。” 他放下电话，笑着走到马斯洛身边，“宗主，成了。” 马斯洛拍拍他的肩膀，转头问窦浩，“借到多少身份证了？” 窦浩笑道，“加上我们几个人的，又借了几张，一共十六张吧。” 马斯洛算计着，“不能平均借，每个人可以借两万，也可以借七八千，十六张身份证，每人从四个借款平台上借款，看我们能借多少万？” “以平均一张身份证从一家平台借一万计算，四家能借四万，十六张身份证能借六十四万。”窦浩计算着。 “对，一个身份证借四次，反正他们不象银行，还有征信系统，他们也查不出，”熊猫高兴道，“他们钻法律的空子，我们就钻他们空子。” 说归说，做归做，这些校园贷还真不撒谎，在网络上签定借款合同后，一个小时后，六十四万真的就到账了，打入了马斯洛事前准备的几个账户。 “六十四万！” 熊猫捧着十几张信用卡，卡是轻的，但是钱是沉的。 “宗主，我们财了，反正这钱不用还的！”熊猫笑道。 “那将来也要上交的，”马斯洛道，“不过暂时归我们保管。” “下面呢？”窦浩问道。 马斯洛笑了，“下面，我们有了资金了，我们也要往外贷款了，我们起个什么名字呢？对，就叫快借宝吧。”他指指熊猫。 “那我是老板，让我也过一把当老板的瘾。”熊猫一拍胸脯。 “不，你不是老板，李辉才是老板。”马斯洛狡黠地一笑道 “李辉？” ………………………………… ………………………………… 钱到位了，可是按照网上的合同，必须当天两小时以内把当月的利息再打给他们，可是马斯洛根本不管，下午，几个人哪里也没去，特意选择了市图书馆楼下的冷饮店坐着闲聊。 “宗主，他们会来吗？” “当然会，”马斯洛笑道，“借款有一条规矩，钱到后要立马返还给他当月的利息。”他看熊猫不明白，解释道，“比如说你借一万块钱，百分之三十六的利息，扣掉三千六，你拿到手里只有六千四。” “那为什么他们全款打给我们？” “走个过场，这过了不到半天，我们的手机都快被他们打爆了，我们就是不还，这四家校园贷肯定要来找吴磊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校园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以前他们只是在电话上催款，现在终于现了真身了。 “来了。”马斯洛一指前方，三辆轿车在停车场停了下来，一个小伙子带头从车上下来，他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却没现什么问题。 “走，会会他们，磊，下面看你的了。”马斯洛看看 “瞧好吧，宗主。”吴磊笑着迎了上去，快走到对方跟前时他的笑容一下不见了，露出凶狠的目光。 “是你借的钱？”对方带头的是一个光头，三角眼，眼角处有一道疤痕，直接连伸到耳朵处，看着阴森恐怖。 “十几个人的钱都是你借的？”三角眼斜着眼瞪着吴磊。 “辉哥借的，没听说过辉哥吗？”吴磊看看站在身后的熊猫与窦浩，三人往那一站还真象那么回事。 “哪个辉哥？”三角眼不耐烦了，“我不管什么灰哥白哥，说吧，今天能不能把钱还了？还钱什么都好说，不还钱，就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钱？”吴磊笑了，那种揶揄的笑尤其让人恼火。 果然，三角眼暴燥起来，“手续费，这个月的利息，你不懂规矩吗？” “我怎么会不懂规矩？”吴磊道，“听说过快借宝吗？” “没听说过，怎么的吧？”三角眼的身后聚拢过**个人来。 “我们干的都是一样的的营生，”吴磊道，“你们放贷，我们也放贷，你们催账，我们也催账，谁也不是吓大的，你，看牛逼什么？！” 这下倒把三角眼说愣了，“你们也干这个？”他上下打量着吴磊，“你们干这个，还从我们这贷款？” “刚开始干，用用你们的资金怎么了，就当我们的启动资金了，怎么了，我就问你怎——么——了？！” 吴磊的手几乎要点着三角眼的脑袋了，终于把三角眼的底火彻底给点燃了，可是，还没等他动手，吴磊迅猛地提膝撞裆，一下顶在三角眼的要害处。 哎呀，妈呀！ 图书馆外的广场上顿时响起一声惨叫，惨绝人寰，在夏日的广场上久久回荡！ 第87章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求推荐票） “看看总共多少人？” 郑涛看着大屏幕，技侦正在比对着图像信息，很快，通过图书馆监控传来的图像，对比分析结果出炉。 刘晓光，绰号疤眼，曾因敲诈勒索罪入狱三年； 苏伟涛，绰号财迷，曾因盗窃罪判刑半年，缓刑一年； 任平，曾因强制猥亵、侮辱妇女罪获刑入狱两年半； 俞权权，曾因非法开设赌场被警方通辑，目前在逃…… …… 收获颇丰啊！ “这些人都有前科啊。”郑涛道。 在郑涛眼里，这些犯罪分子都是一茬茬的韭菜，等待着警察去收割，现在韭菜这么多，一刀斩净，让他心中备感爽快。 他看看紧盯着屏幕的马斯洛，脸上却还是那样平静。 他本来不抱希望，是总队长张任侠布置他放心大胆让几个学警去试，可是没想到马斯洛两天内竟把这些隐藏在电脑后面的暴力团伙给揪了出来。 根据微信和qq，警方也锁定了四家公司，飞驰家电公司、顺意二手笔记本电脑公司…… 这四家公司无一不是以公司的门头为幌子，明里开公司，暗地里却干的是校园贷的买卖。 其实，“校园贷”也是个幌子，实则通过暴力、胁迫等方式，实施“套路贷”诈骗违法犯罪活动的四个相互勾结恶势力犯罪团伙。 这四个团伙每个团伙分工明确，有审核、放贷和催款等专门人员，并通过放小招贴、中介人员联系等方式招揽生意。 四个团伙之间相互串通，相互介绍“客户”，主要针对在校大学生想购买高档手机、电脑、化妆品等，急需用钱的心理对大学生实施诈骗。 嗯，郑涛舒服地叼上一支烟，警方的秘密侦查已经有结果了，调查取证也很顺利，现在把隐藏在后面最隐秘的催债人从地底下拔了出来，剩下的就是收网了。 催债，网络暴力解催不上来的债务，这帮人就会直接露面，他们曾在宾馆非法拘押一个大学生，让大学生对着手机录下一段视频，结果大学生回家当晚自杀了。 他们，是这个团伙最危险的人！ “锁定这十一人，密切监控！”郑涛下着命令。 突然，面对着大屏幕，他又笑了，只见屏幕上，吴磊在前面跑，这伙催债人在后面追，却冷不丁杀出何柏然、郭鲁敏几个人来，几个警校生杀了个回马枪，加上窦浩等人前后夹击，愣是把人揍了一顿。 “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呢，借他们的钱，办咱们的事，借钱的硬把债主给打了，好象还从没有这样的大学生吧，把债主给打了。”郑涛又抽出一支烟来递给马斯洛，马斯洛摆摆手，郑涛却把烟擎在他跟前，那意思马斯洛明白，马斯洛无奈只得抽出一支，郑涛亲自给他点上。 咳—— 马斯洛呛了一口烟，一阵咳嗽。 “这些都是惯犯，我看现在可以收网了，就冲今天的斗殴也可以抓起他们来慢慢审。”郑涛思量着下一步的打算，“他们有在鼓城区，有在沈南区，还有在hp区，沈西新区，高新区，嗯，地域分布太广，加上催债人，共有三十九名犯罪嫌疑人，我们至少需要四十个抓捕组，一百六十名警力……” “郑队，能再等一下吗？”马斯洛不同意，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郑涛笑道，“你不是说一个周结束吗，现在过去了三天了。” “现在四家公司的幕后老板都是谁？公司上注册的法人不一定是真的老板。”马斯洛道，“我就纳闷，一个什么样的人，能把这些网络高科技罪犯和这些地痞流氓成功地组织到一块？” ………………………………… ………………………………… “浩哥，浩哥，那是我的耐克！”出了一天的警，回到警院的宿舍，窦浩却打扮起来。 “兄弟，都是兄弟，这么多年的兄弟，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吴磊赤膊倚在门口，“有情况，绝对有情况了。” “咦？” 郎建辉和杨洋马上来了精神，“什么情况，老实交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窦浩却笑而不语，“洋，把你的手表给我戴戴。”这是一款app1e atch3，去年的产品。 杨洋笑着摘下来，窦浩刚要接，他却收回了手，“老实交代，……”话没说完，手表早被窦浩抢走了。 “不用他交代，我也能猜出来。”熊猫乐呵呵道，“嗯，放假之前他还没有目标，破卵子案时还没有目标，暑假介绍对象这个机率太小，排除，这几天除了我们，他还接触过谁？” “周青青，还有那个高露。”吴磊的喉头动了动，那天，在酒吧里，高露那种冷艳的出场让他现在记忆犹新。 “高露去外地演出去了，”熊猫高兴地一拍巴掌，夸张道，“行啊，我知道了，浩哥，你泡老师！” 周围的几个舍友立马嘘声一片。 “她是师大的老师，可是也是刚毕业，跟咱们差不多大。”窦浩笑着解释道，他已是穿戴整齐，准备出，“嗯，我们去看电影去，就是那个《我不是药神》！” “那也是老师啊，想想就让人激动！”熊猫作势捂着自己的小胸口作陶醉状，“你就是药神啊，把……把老师给药倒了！” “去，有你什么事！”郎建辉训道，“一切顺利，大吉大利。” “今晚吃鸡！”吴磊马上补充道，“别看药神了，多压抑，看那《西红柿富》，欢畅！” 他的手机又响起来，自从下午胖揍那伙人以后，这手机已经快有一个多小时没响了，他笑着接起来，可是神情马上庄重起来。 “看他那熊样，”熊猫道，“今晚也要吃鸡？” “哎，杨洋，你的t恤呢，不是这件，就是新买的那件，”吴磊激动得手舞足蹈，“我的，我的，我的鞋呢？” 熊猫疑惑地走过来，一把把吴磊的头掰正，“没中邪吧，看人家浩哥有情况，你也演一把？这演技真服了you了。” “不，是那个高露，约我到她的酒吧。”吴磊狂喜，“我作过她的笔录，她问我，酒吧今天晚上有活动，要不要过来？” 吴磊一边往身上套着t恤一边飞奔而出，差点与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马斯洛撞个满怀，“他，怎么了？” 熊猫失望地看看马斯洛，马斯洛打量着自己身上，没毛病啊，“唉，宗主，你怎么不让我去给那个高露作笔录？”熊猫一屁股坐下了。 第88章 追杀（求推荐票） 警院的夜啊，静悄悄，没有了相熟的同学，楼道里没有了说笑打闹，马斯洛这些日子第一次睡不着了。 “斯洛你还没睡呢。”一脸兴奋的窦浩深一脚浅一脚从外面赶回来，他一愣，坐在宿舍楼前数星星的不只马斯洛，还有熊猫。 “睡不着，”熊猫哀怨道，“你们一个个在脱单的路上狂奔，也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窦浩不好意思了，好象他真亏欠了熊猫似的，“猫，我们刚认识……”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激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这个静悄悄的夏夜格外清晰。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我们在这里，在这里等你，我们不一样，虽然会经历不同的事情……” stop! 吴磊的眼光好用，看着兄弟三人大眼瞪小眼看着他，步子一放慢，歌声尴尬地停下来。 “挺开森哪，兄弟！”熊猫拍拍屁股走到他身边，用力嗅了嗅，嗅得吴磊身上起了一层鸡上疙瘩，“嗯，还是混夜场的！” “哟，还有口红！”熊猫象现了新大6，扯着吴磊到了灯下，窦浩赶紧过来，吴磊倒是羞红了脸，“灯太黑，不知谁给我蹭上了。” 雪白的t恤上有鲜红的口红印迹。 “老实交代，干嘛去了？”熊猫的小眼神几乎要把吴磊的心窝子给掏出来了。 “喝酒，划拳，说话……”吴磊的脸上还是幸福的回味，与高露两人在灯光暗影里猜拳是那么值得回味。 “都说了什么？”马斯洛问道。 “她问我有女朋友吗？想不想在她这里干？暑假的时候，问我最近在干什么？”吴磊一脸幸福一脸憧憬，长这么大，在他印象中，除了奶奶，第一次有一个女人这么关心他。 “高露的酒吧里缺一个服务员，知道我缺钱，我们不都是上过当受过骗吗，她让我到她那里！” “mmp，还有没有天理，那个酒吧可是我先迈进去的，”熊猫几乎要呼天抢地了，“就我一人没脱单，不行，明天再找一个受害者，我亲自给她作记录。” …………………………………….. …………………………………….. 老佟家特色油条店。 这是沈南一家老字号，五冬六夏，老板四点半准时开门，只做早餐。 李辉坐在店里，闻着早上的饭香，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他一晚上没睡，可是拨了无数遍吴磊的电话，吴磊的电话关机。 打他的紧急联系人那个叫什么马斯洛的电话，也关机。 打吴磊的父母，父亲那边是一个女人接的，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没钱，他爸的钱都是我给的。” 母亲那边呢，好象正在外面旅游，一个劲地说信号不好，接着电话就挂了。 卧槽！ 他看看桌上的油条，这家油条摊，全沈南有名，从学生时代就在这里吃，可是今天看着套着一层塑料袋的绿色小盆，他有种自己被绿了的感觉。 热乎乎的油炸糕上桌了，他喃喃自语道，“mmp，吴磊，你这是拿我在油锅里炸啊！”他长叹一口气夹起一个油炸糕，可是筷子一抖，油炸糕掉在绿色小盆中的豆腐脑里。 “辉，行啊，想单飞了？” 一个年轻人皮笑肉不笑地坐在他的对面，那阴狠劲在这个年龄的人身上是看不到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厮杀，李辉明白，他们认为自己的利益遭到了损害。 “没有，没有，我没有。” 李辉脸上一片惊恐，他今年二十三，刚毕业一年，站在眼前的这个小贾，两人年龄一般大，可是，人家现在已是这家聚恒力的老板。 飞驰家电公司、顺意二手笔记本电脑公司、聚恒力和恒通手机公司，李辉知道，打的都是幌子，干的都是校园贷的生意，他，就是聚恒力的员工。 小贾顺手把豆腐脑拉过来，自己盛了一口送进嘴里，“那这个易贷宝从哪蹦出来的？兄弟们一场，你说想出去单干，我支持，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那个姓什么的富，两口子在自己的别墅前迎接前领导，多毕恭毕敬啊！兄弟我也想有那么一天，你也来迎接迎接我！嗯，你想创业成啊…….小贾夹起油炸糕放进嘴里大嚼着，“但你得让我明白，不能让我稀里糊涂让人当猴耍！” 看着小贾大口大口地吃着，李辉瞟一眼门外，门外熟人有，疤眼、财迷都在呢，几张生面孔也在警惕地看着他，估计也是小贾带过来的人。 “贾总，我真没有，我真没有。”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解释。 小贾扯一张餐巾纸一抹嘴，“市场就这么大，你想抢食吃，凭自己的本事，你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说，我能容你？！”他一下变了脸，筷子就拍在桌上，周围吃饭的人都吃惊地朝这里看着。 “打扰了，我们有点事，出去说。”小贾带头朝外走去，李辉只得乖乖跟了上来。 啪啪—— 李辉被簇拥站进了一个胡同，小贾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不用吩咐，疤眼上来就是两个耳光，他昨天也吃了大亏，今天一定要找回来。 “兄弟，我不冤枉你吧，你弄十几个身份证从四家公司贷款，去零存整六十四万，你贷款不要紧，谁贷不是贷，可是规矩你得懂，你得先把当月的利息和手续费给我们啊，怎么你还想赖！？”小贾一看疤眼，疤眼一拳打在李辉肚子上，李辉痛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蹲下了。 “贾总，别打别打，，真不管我的事，就是一个学生，不，警校生，…….” “他是你介绍到我这里贷款的，现在人也找不着了，你得负责。”小贾气呼呼道。 …….. 胡同外一辆车里。 吴磊一边啃着吊炉烧饼，一边看着胡同里头，一边大呼道，“爽，解气！” 自打借了那该死的两千块钱，他感觉自己就成了孙子，还不上钱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在接连又签了几家贷款后，只要李辉一打电话，他浑身直打哆嗦。 那手机已不是手机，是手雷，随时可以把他炸毁！ 他有时都想，离开这个世界，这个没有父母没有关爱的世界！ 熊猫看看吴磊，把手里的花生奶递给他，“特么地，揍得轻了！就这帮人，逼人跳楼，有家不敢回，还把人逼进夜总会，真该千刀万剐了他们！” “他们的罪行，他们自己负责，现在，吴磊怎么提心吊胆，怎么胆颤心惊，咱们先要在这个李辉身上还回来。”窦浩狠狠道。 第89章 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推荐票） 吴磊放下手中的吊炉烧饼，笑道，“差不多了。” 熊猫匆匆把油条塞进嘴里，“走，去会会他们，也顺便给你出口恶气。” 胡同里，小贾还不住地在敲打李辉，“这次，你把他们叫过来，当面对质，我们当面锣对面鼓地讲清楚，请不清楚，别怪我不客气。” 李辉不住地点头，“贾总，你放心，我这就打电话联系他们，这个吴磊是警院的学生，鬼心眼子不少……”他刚刚说完猛地一抬头就愣在当场，吴磊正笑眯眯地走过来。 “快打电话啊，愣着干嘛？”小贾催促道。 “他，他们就是。”李辉的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样的表情，后悔，害怕，痛楚，这可能也是所有校园贷受害人的表情吧。 “辉哥，你不是说租间写字楼吗，通宇大厦租金不贵，今天去看看？”吴磊谎话张口就来。 租写字楼，这是打算开业了啊，这不更坐实自己吃里扒外吗？李辉惊恐地看看小贾，正碰上小贾阴狠的目光，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谁是你老大，卧槽，你们这是害我。”李辉有气无力道，“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为什么对我下死手？” 大热天，李辉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样子好不凄惨，“这表情，都能做个表情包了。”熊猫看得十分地开心。 吴磊假装警觉地看看李辉身后的小贾，“怎么了，老大？你不是说，凡事有你作主，我们跟着干就成了吗？” “对，咱们走吧。”窦浩催促道。 “我不走，我不过去。”李辉胆颤心惊地瞅瞅小贾。 小贾一愣神，却看到了吴磊手里的家伙事，这都是刑警队缴获的，他们借出来的管制刀具。 疤眼和财迷也在瞅着吴磊，“贾总，就是这伙人没错，就是跟李辉在一块的。” 虽然是四个团伙，但是凭空被人讹了六十多万，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辛辛苦苦套来的，小贾感觉心疼。并且，眼见着自己手下坑自己，小贾感觉自己养了一条白眼狼，“把他们带回去。”他阴沉着脸道。 “带回去？哪那么容易！”吴磊笑道，“老大，我们一块走。”他看看胡同那头，郭鲁敏、郎建辉、杨洋走了过来。 眼见着被堵在里面，小贾有些着慌，“先冲出去。”疤眼与财迷立即打头，双方混战在一起。 咚咚咚—— 三拳直接砸在肋条上，李辉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他看看眼前这个恐龙模样的女人，正一拳一拳捶在他身后，吐血了，马上就要吐血了。 吴磊心里爽快，嘴里笑道，“打错了，不是他，他是老大。” 郭鲁敏马上停手，眼看着这一帮人纠缠在一起，她平地助跑借着胡同一旁的墙壁一蹬，整个身子就飞了起来。 嗨—— 小贾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道撞了过来，身子接着不由自主地接连倒退几步，摔倒在地上。 “贾总，快走，警察来了。”财迷边打边跑，搀扶起倒在地上的小贾，一看胡同南头停着警车，掉头朝胡同北面跑去。 “李辉，内部的事你动警察，心太黑了，你等着吧。”小贾经过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的李辉旁边，狠狠地撂下一句话。 “贾总不是我，真不是我…….”见到警车，李辉更加恐惧，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大，快跑啊，还等着进班房吃牢饭？”吴磊一拉李辉，李辉这才警醒过来。 几个人沿着洗缨湖绕了小半个圈才停下，他们喘几口粗气，可是李辉累得象条狗一样瘫倒在地上。 “辉哥，要不要我们谈谈？” 吴磊笑着蹲下，看着李辉倒霉催的样子，想想真是扬眉吐气，借钱的时候，他感觉李辉比小时候的数学老师还可恨，还可怕，现在全翻过来了。 “你狠！”李辉挣扎着爬起来，“你们想自己干，别扯上我啊，不过，这钱，你们敢不还，要你们好看！”他撂下一句话转身就想走。 “哎，老大，你到哪去？”吴磊笑眯眯地拦住他。 李辉看看他，情绪中带着委曲绝望和愤恨，“电话。”李辉的手机铃声不断地响着，吴磊笑着提醒道。 李辉看看他，走出一段路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啊？，贾总？” “你，等死吧。”电话一下挂了。 ………………………………… ………………………………… “薛哥，李辉自己单干了。”一处茶室内，小贾愤愤地说道，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茶海上。 “钱没要回来？”胖胖的小薛面不改色，贷款这种活儿干多了，保不齐不坏账，那么怎么办，就得从别的大学生身上找回来。 “先得把利息和手续费给我们吧。”小史是个漂亮女孩，看年龄，跟小贾、小薛差不多大。 “他这是成心想要反水，借我们的钱，办他自己的事，听说，还有警察给他撑腰？”小王道，他的个子在里面最矮，声音也不大。 “不是，几个警校生，原来在我这里贷的款，还不上，就是通过李辉贷的，我估计，现在李辉答应他不用还款，让他跟着李辉干了。”小贾分析道。 几个人一阵沉默，都在分析着里面的厉害。 “老板不是说提醒过我们吗？说警察正在调查，让我们收敛点，隐蔽点，小心点。”小史给各位倒上茶水，自己也端起来，嗯，这个李辉在她那里借的最多，是挺让人上火的。 “这事，老板知道了吧？”小王问道。 “老板知道，让我们处理。”小贾道，“她说，他们现在开始查，我们还有时间，让我们赶紧把账收上来就撤！” ………………………………… ………………………………… “贾利平，山海省理工大信息工程学院电子信息专业学生，一七年毕业，是聚恒力公司的老板……” 贾王史薛在茶室的会面视频很快被警方提取，四家公司的四个老总浮出了水面。 “史瑶，师大文学院汉语言文学系学生，一七年毕业，目前是这家恒通手机公司的法人代表……” “薛健，飞驰家电公司的法人代表，他与这个王大伟都是沈南大学生的学生，薛健是资源环境学院，王大伟是数学科学学院，薛健是去年毕业，王大伟是今年才刚刚毕业，就开设了这家二手电脑公司。” 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陶玉凯对比着监控里的图像，简单地介绍着。 “嗯，公司的四个老总终于浮出水面了，”郑涛很满意，“查一下，这几个人是否有犯罪前科。” “没有犯罪前科，”陶玉凯道，“行为记录良好，但是，我刚才查到一个有趣的问题。” “什么问题？”郑涛道。 “这四个人，其中史瑶和薛健，都曾向公安机关报案，他们借过校园贷。”陶玉凯笑道。 “他们也是校园贷的受害人？”郑涛惊讶地问道。 第90章 跑路（求推荐票） 警察的世界里，看惯了不可能，很多匪夷所思的案件，最后却都直指人性。 警院的老乌说过，破案就是解剖人性的过程。这句话，直到马斯洛躺在韩国监狱那冰凉的地面上，他才真正理解。 郑涛看着贾王薛史四个年轻人的照片，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他转过头来直盯着马斯洛，“一个李辉引出四个公司的老板，引出了十一个催债的痞子混混，这四个犯罪团伙基本上已经浮出水面了，下面可以直接抓捕了。” 刑警队陶玉凯安排张杰等人对四个公司进行监控，可是监控到的多是职员。 “可是，郑队，这四个人是怎么走到一块的？”马斯洛手里又多了几个钢镚，这半个暑假接触下来，郑涛知道，这钢镚的作用就象是他口袋里的香烟一样，可以积中注意力。 “套路贷嘛，上家介绍下家，下家再介绍下一家，这伙人自然就勾连到一块了。”郑涛分析道，“并且，薛健和王大伟都是沈南大学的学生，两人原来就认识也说不定。” “郑队，能等一等吗？” “还等什么，再等面条就要烂锅里了，煮破的饺子能吃吗？”郑涛道，“你不是说用一个周的时间吗，你就不想实习前把这帮人彻底扫了？” “我想…….”马斯洛轻轻道。 ………………………………… ………………………………… 什么日子最不好过？ 有外债的日子不好过，作了亏心事的日子不好过，两者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提心吊胆，如过街老鼠一般。 现在，李辉是彻底地明白了，不，确切地说应是体会到了吴磊的处境。 贾利平带着疤眼、财迷满城找他，吓得他连出租屋也不敢回，后面还有吴磊一帮人也在寻他，他只得躲躲藏藏，他知道，那帮同伙找人的本事，说不定愣不丁就会出现在他跟前。 走了一上午，他才感觉到自己渴了，找了家市买了瓶水，水灌下去大瓶，他才感觉到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对啊，早上的豆腐脑和油炸糕让贾利平给吃了，这大半天功夫他还没吃饭呢。 黄焖鸡米饭。 以前李辉是看不上这种小店的，手里有钱什么不能吃？什么不能要？可是现在他却不敢到那些人多的地方。 “两碗米饭，大份的焖鸡。”李辉缩头走到最靠里的位置，眼睛却不时盯着门外的风吹草动。 鸡，很快上来了，很烫，烫得李辉的嘴唇爆了一层皮，可他还是大口大口地吃着。 他顺手拧开桌上的小白梨，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嗝—— 汽水给顶住了，就顶在喉咙里，不上也不下。 门外，探头探脑朝里张望的正是财迷。 四只眼睛相对，李辉猛地站了起来，撒腿就往外冲，手里的汽水瓶朝着财迷的脑袋上就招呼开了。 砰—— 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李辉却看不到了，撒丫子在大街上跑开了，他可太知道被这帮人带回去什么后果了。 哎呀—— 脚下一绊，身子的惯性还在，他一下朝前面冲了过去，下巴就重重地摔在下水井盖上，一股浓重的臭气直冲鼻际。 “跑，我让你跑！” 也不知有多少只脚，乱七八糟地就踢了过来，李辉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头，拼命在地上滚动着。 …… 远处，车上，郭鲁敏道，“可以了吧，再这么打下去，人非残了不可。” 熊猫看看郭鲁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啊，你想想，他当初怎么对磊的？怎么对那些受他们欺骗的学生的？” “有个小姑娘被他们拍了裸照，有个女学生被他们送进夜总会，看，那个财迷，对，就是那个满头是血的，还威胁小姑娘晚上陪他，”吴磊气愤道，“他们到人家家里催债，逼得人家家里卖房子，逼得有家不敢回！” 郭鲁敏脸色变了，不再吭声，看着这伙人痛揍李辉，“嗯，打得好！” …… 可是，这还不过瘾，财迷冲到市里也拿过一瓶小白梨来，照着李辉的头也是这么一下子！ 哎呀！ 李辉的脑袋就给开瓢了。 “可以了，留着他还有用呢，打成植物人就不能开口说话了。”窦浩劝道。 吴磊笑了，“那我们先救他一把，但是，他迟早一个归宿…..” “吃牢饭！”熊猫与窦浩异口同声道。 车子猛地加了油门，随着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吓了这帮暴力催债人一跳，疤眼倒退几步一屁股蹲在地上。 “老大，谁敢动我老大？”吴磊、熊猫、郎建辉、杨洋齐齐跳下车来，“滚犊子啊，我们报警了。” 郎建辉什么也不说，一下从衣服下扯出刀来。 “又报警？！”好汉不吃眼前亏，见这伙人人人手里都有家伙什，疤眼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一指李辉，“有你的，我们走着瞧。” “我不是，不是，不是老大……”李辉被打得象个血葫芦一样，挣扎着被扶了起来。 “这帮龟孙，下手也太狠了，老大，我给你擦擦血。”熊猫也不知从哪拿来餐巾纸，冲着李辉头上的伤口就戳了过去。 哎呀—— 李辉疼得一哆嗦，疼得清醒了，他看看眼前的吴磊，再看看一溜烟跑掉的疤眼和财迷，恨恨地一咬牙。 “干吧，你们认为我当老大，那我们也做，这一套我熟！” “你说吧，老大，我们都听你的。”吴磊马上附和道。 李辉接过餐巾纸抹一把脸上的血，“你们说，地方也租下了，钱也有了，人也有了，这都齐活了，我们就干。” 啪—— 李辉又蒙了，那个黑胖的小子狠狠地扇了他的头一下，“干嘛打我？” “你是谁老大？在谁面前充老大？”熊猫朝着李辉头上又是一下子，“看看，看看我们是谁？” 警校的学生证！ 李辉一个激灵，这才猛然醒过来，“我，我，我可什么没干哪！” “什么没干？”马斯洛笑了，很鄙夷地笑，“什么没干你被人追着打，什么没干吴磊的钱是谁贷的？什么没干陈佳佳的钱是谁借的？” “我是为他们好，我私人借他们的。”李辉强辨道。 “你是慈善组织？你有那么好心？你以前好象也被坑过吧？怎么，改坑别人你就没想想自己被坑时的滋味？”熊猫插嘴道。 “辉哥，老大，”吴磊上来了，这笑脸不由让李辉心里一宽，“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你看可不可以，”他看着李辉一脸期盼的眼神，“你把这四个公司怎么运作的，幕后老板是谁告诉我们，把他们怎么犯罪的写个东西，我们呢，保证你的安全。” 李辉的眼睛眨巴了一下，他看看吴磊，再看看熊猫，“mmp，我上了当了，你们从开始就没打好主意。” “算你说对了，两条路，你自己选，要么跟他们回去，看他们听你解释还是相信他们自己的眼睛，这样做的后果你最清楚，”窦浩补充道，“要么，跟我们回去，但可以保证你不会被弄残，不会被弄死。 李辉看看这几个警校生，捂着头装痴卖傻了。 “好，把他直接交给疤眼吧。”马斯洛转身朝车上走去。 “别别，”李辉上了车，车子刚刚动起来，他就大声嚷了起来，“我说，我把他们干的全说出来。” “不，还有你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也要说。”郭鲁敏冷冷瞥他一眼，啪—— 她学着熊猫的样子，也在李辉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子。 哎，怪不得熊猫喜欢扇人家后脑勺呢，这就一个字——爽！ 第91章 我与虎谋中餐(求推荐票) 美腿。 从那辆熟悉的采访车上，伸出一条雪白修长匀称的腿来，腿很好看，在热烈的阳光下更挑动男人的心弦。 林美女！ 熊猫手里的雪糕化了，雪糕渍滴到了自己的鞋上，他激动地跑上前去，林岫莞尔一笑张开双臂，可是，可怜的猫哥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立即激动地象要晕了过去，“宗主，斯洛，是我吗？”他回头看看马斯洛。 马斯洛笑着点点头。 熊猫长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准备迎接这满怀的软香温玉，可是，他再转过头来张开双臂时，林岫已经笑着朝前走去。 “林…….”熊猫不知所措了。 吴磊开始还看得目瞪口呆，看到后来立即大笑起来，“猫哥，可怜的猫哥，你浪费了多宝贵的一次机会啊。” 这个美女，大家都是认识的，都市频道王牌栏目新晋的当家花旦，能与这样的美女抱一抱，那是做梦也不敢想的。 “宗主，你不够意思啊，有了这么好的题材怎么不通知我？”林岫脸上一幅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表情。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马斯洛笑容浅浅淡淡，阳光照在脸上，似乎在着光. “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林岫笑道，笑得莫名其妙，“我也是接到一个求救电话才联系市公安局的，市公安局的宣传处说这个案子归鼓城区管，让我们到鼓城区刑警队，这不我就直接看到了你。”她看看局促而又热切地跟上来的熊猫，“我还欠你们一顿饭，中午我请客，到鱼头泡饼？” “好啊，好啊，昨晚做梦还吃鱼头呢。”熊猫拍手笑道。 “猫哥，昨晚做梦是吃春饼吧，”吴磊不怀好意地笑了，“告诉我，今天早上换内裤了吗？” “滚犊子，”熊猫生气了，小脸涨得通红，“磊，当着花旦姐的面儿，咱们能不能文明些？” 他们俩在打闹，林岫也不在意，“还有谁？叫上你的女朋友。”林岫很大气，“外院放假不是也没事吗？” 窦浩试探着问道，“那我可以叫上一个人吗？” “可以，”林岫笑道，“浩哥，这么快，你也有女朋友了？”她与窦浩开着玩笑。 吴磊略显羞涩，“林美女，我也可以吗？” 林岫一挑柳眉，笑道，“当然可以。”她夸张地看一眼马斯洛，“这世界变化真快，这都遇上对的人了？！” 她话里有话，眼神正在试探着确认马斯洛的回应，马斯洛却笑笑走到一旁。 ……………………………………….. 很多时候，吃红樱桃家的饭菜成了老沈南人的一个习惯。 入口软滑的土豆泥，堪称经典！老式锅包肉酸甜可口，可以说是沈城一绝。当然你也不要错过红烧鲈鱼，韭菜盒子，入口后就会有惊艳到你的味道。 一进门，穿着黄衣马褂的“阿哥”和头戴旗头的“格格”就笑着道：“爷，吉祥如意......” “同吉，同吉。”熊猫笑着回应道，他眼最尖，“宗主，林美女早来了。”两个林美女，可是让马斯洛牵肠挂肚的只有林疏影。 “疏影，前天陪领导看车，我还看到你了。”林岫与林疏影一握手，笑道。 马斯洛马上明白，林岫知道林疏影的身份了，这就象下钩一样，她引出话题，希望林疏影自己说出来。 林疏影笑道，“那里旁边也有一家鱼头泡饼，味道也不错。嗯，我记得这里的辣子鸡配芒果蛋黄挺好吃的。”她看看一同从门外进来的周青青和高露。 “确实不错，”林岫笑道，“你这个身份也到这里吃啊？” 女人过招讲究的是来无踪去无影，一听这话，周青青看看高露，二人都露出会意的笑容。 “这个很好吃啊，是吧，斯洛。”歪头看向马斯洛，像个祈求认同的孩子。 “嗯！是挺好吃，你喜欢就好。”马斯洛笑了，抬手将几缕偷跑到前边的拢到耳后，林疏影的头，柔软顺滑，不染不烫，鸦羽一般的垂到心口位置，不经意让马斯洛期待，那长及腰时刻的到来。 “鱼头泡饼是他家的招牌菜，猫哥，吃鱼头必须得先喝汤再吃饼，最后吃鱼肉。经过长时间熬制的汤，浓稠好喝，鲜而不腻，脆脆的饼泡在汤里在一口吃下，经久回味。” 提前打电话订菜，菜上得很快，林疏影不断给大家倒着饮料。 高露夹起一块鸡肉，笑道，“小清新搭配上重口味，第一次看到这种搭配。”她把鸡肉放进嘴里，辣子鸡麻辣香脆，芒果蛋黄的口味也很特别，两者混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口感。 “你也吃啊。”她亲自给吴磊夹了一块鸡肉，吴磊立马激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过鸡肉，轻轻地放里嘴里。 切—— 熊猫不屑地从鼻子里出一个音节，马斯洛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对。 “猫哥，吃啊，不够再点。”林岫夹起一个韭菜盒子，熊猫也不切了，立马接过来。 众人吃得很爽。 林疏影不时给马斯洛夹菜，吴磊侍候高露，窦浩侍候高青青，郎建辉、杨洋和郭鲁敏却是不大说话。 “说正题吧。看看这个。”林岫拿出ipad来。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向你们求教。”一个苍老的声音立即传了出来。 “8月17日，农民王春龙打电话到我们都市频道求救，称自己在前些天收到一家网贷平台的催款电话，才知道儿子已经债务缠身，目前总欠款金额估计有1o万。” 吴磊看看高露，“又是这帮人干的，可恨，幸亏我们现在盯住这四家公司的负责人了…….” 他突然不说话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马斯洛。 保密条例！ 吴磊自知失言，闷头喝起饮料来，高露笑着看看他，伸手又给他要了一瓶冰红茶，亲自给他打开，吴磊接过来朝高露一笑。 “这个需要报案，立案后才能调查取证。”马斯洛面不改色，“老板，给我拿瓶小白梨。” 那边，高露朝林岫笑道，“美女，我能加你微信吗？” “当然能，这是我的荣幸，那天有活动看你走秀去。”林岫笑了，两人走到一块拿出手机。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结账上车。 饭店门前，林岫与马斯洛一握手，手指在马斯洛手心里一勾，嫣然一笑上车。 摄像看看一脸笑容的林岫，“今天不采访吗？” “早呢，还不到时候。”林岫一笑，“回台里。” “那我们过来干嘛？”司机嘀咕道。 ……. “枕风宿雪多年，我与虎谋早餐，拎着钓叟的鱼弦，问卧龙几两钱，蜀中大雨连绵，关外横尸遍野，她的笑像一条恶犬，撞乱了我心弦…….” 林疏影紧紧依偎着马斯洛，“你也喜欢这歌？” “嗯，我喜欢这歌的名字——盗将行！” 第92章 盗将行（求推荐票） “你再说一遍！” 郑涛一晚上没合眼，无奈手头案子太多，让这个铁人一般的队长显得很疲惫。 “贾利平、王大伟、薛健、史瑶跑了。”副队长陶玉凯倒是比较镇定，经过多少案子，这个案子在他眼里还算不上大案重案，人跑了，还可以抓回来嘛。 但是，大清早起来，这显然不是个好消息。 “其他人呢？”郑涛拧开一瓶矿泉水倒在自己头上，他一抹头上的水珠，根根短精神地直立着。 “还在监控中。”陶玉凯道。 疤眼昨晚回家很早，待在小区的家里没出来；财迷昨天晚上打了通宵的麻将，现在聚拢了五六个人正在吃早餐，其中三个还是催债组的成员……. 郑涛看看手表，早上六点二十一分，“其它公司里那些职员呢？”什么技术，财务，审核加上催债，共同构成了这个犯罪团伙。 “他们没什么动静。”陶玉凯道，“还是老样子，郑队，怎么回事？这四个人怎么突然跑了呢？” 郑涛很镇定，也不光火，却也没有回答，他大口大口吃着早饭，一盆小米粥转眼喝了进去。 “是不是我们的监控被现了？不会，要不，这些人也得跑。”陶玉凯自言自语地分析道，“是不是抓捕李辉让他们知道了？” 现在，通过对受害人的调查取证，通过前期的摸排踩点，这个团伙的犯罪过程基本清楚，犯罪手段、落脚地，团伙成员基本摸清。 昨天，他审了李辉一晚上，许多案子李辉都交代了，重点是把贾利平咬得很清楚，只要涉及到贾利平，恨不得把所有的案子都往他身上推，可是其余的咬死了说不知道。 这人报复心很重，可是越这样，交代的越多。 “现在基本犯罪事实和运作模式搞清楚了，……抓捕李辉那些人知道吗？”郑涛反问道。 “是那几个警校生抓的，是不是他们走漏了风声？”陶玉凯看看几个警校生，刑警队早上免费提供早餐，这几个人正吃得不亦乐乎。 陶玉凯他对马斯洛放心，这小伙子有点子，有思路，城府也深，可是那个熊猫和吴磊他就不知道了，嗯，这个吴磊还贷过款，被追着要债，现在一朝翻天，保不齐他到处宣扬几句， “现在开始抓捕。”郑涛突然命令道。 “可是抽调警力，刑警队才四十多个人。”这伙人有在鼓城区，有在沈南区，还有在hp区，沈西新区，高新区，嗯，地域分布太广，加上催债人，共有一百三十一名犯罪嫌疑人，我们至少需要一百四十个抓捕组，五百六十名警力…… “支队长，有新情况……”郑涛把电话打给了李耀光。 李耀光倒是云淡风轻，电话那头，他缓缓道，“坐实了吗，坐实了立即收网！” ………………………………… ……………………………….. 雷霆出击，切除校园毒瘤! 鼓城区刑侦大楼楼下的的院子里。 一出楼门，马斯洛再一次被震撼了！ 一辆辆警车整齐地排列着，如钢铁长城，红蓝色的警灯划破了长空…… 一队队警察整齐地站立着，个个脸上威严肃穆，杀气腾腾…… 全市各区刑警、经警和派出所紧急动员，无数警察在行进、奔跑…… 早上八点。 李耀光一声令下，多名警察整齐地转身行进，数百辆警车呼啸而出，奔向城市的每个角落…… …… 蹬蹬蹬蹬—— 一阵紧急的脚步声在一处写字楼里响起，张杰看一眼陶玉凯，猛地踹开了门，十几个刑警一齐冲了进去，里面马上响起一片女人的尖叫声和桌椅的翻滚声。 “蹲下，蹲下，都蹲下！ “抱头，全部抱头，抱头！” 一声声急促而又威严的吆喝声在这个犯罪公司里响起。 陶玉凯亮出证件，“公安局的。” 张杰一脚踹倒一名慢慢向门靠近的青年男子，暴喝一声，“抱头。” “抱头，离开桌子！ “蹲下，靠墙站好，靠墙站好！” “咔嚓咔嚓——” 雪亮的铐子反铐在一个个犯罪嫌疑人的手上，陶玉凯打量着这个办公室里，桌椅电脑一应俱全，可是这些犯罪嫌疑人，还都是二十多岁的孩子。 “过来，你电脑是你的吗？你的手机密码多少？” “身份证两个，这应该是人家给他的，身份证象是伪造的……” 现场取证紧急进行，手机，放眼望去，桌子上满是手机，每个嫌疑人都有几部手机，除了私人的就是“工作”用的。 “你是这里的？”陶玉凯坐在主事人跟前，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警察面前，倒显得镇定。 “对。” “这些人都是从哪招来的？” “贾哥在网上招的。” “贾哥是贾利平吗？” “对。” …… 一个个戴着黑头套的青年男女被押出写字楼去，警察手里每人都提着一个蛇皮袋，里面装的全部是这些犯罪团伙的的证据。 写字楼门前，正是上班时间，一个个白领都惊呆了，众人窃窃私语，小声议论，他们没想到，与他们朝夕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伙人，却是罪犯。 各区的抓捕成果已经上报，内勤开始快统计。 李耀光看着捧着一堆车钥匙的张杰，笑着夸奖道，“干得漂亮。” 刑警队的会议室里临时成了脏物展览室，一排排的银行卡身份证、贷款合同和学生证整齐铺开，铺出十几米长。 “报告李支，本次行动共抓获四个犯罪团伙成员共121人，扣押作案车辆56台，作案手机258部，涉案银行卡943张……” 郑涛大声汇报着。 “马上组织突审。”李耀光道。 突审已经开始。 李耀光信手拿起一本笔记本，嚯，上面记得很全，就这份对“工作”的认真程度，就让这些不善于记笔记、抄笔记的刑警汗颜。 笔记本上招徕客户、贷款审核、贷款放、贷款催收流程清楚，催账时还有专门用的模式与语言，哪个阶段由哪个人负责，说哪些话，如果贷款人不露面应怎么办，规定得非常清楚。 财务、销售、催收和技术分工明确，事实清楚，已经是完整的犯罪链条。 李耀光笑道，“都不用审了，这在本子里就全交代了。” 郑涛也递过一个本子道，“李支，您看。”李耀光接过来，这个本子上面每天打了多少电话，有多少收入，也记载得很明白。 “李支，郑队，从后台数据来看，这个公司一个月的收入在四百万元左右。”技侦的动作也很快，这个数额，确实非常大 “我看了一下，他们工资最多一个月是了一百六十多万，还交五险一金……” 李耀光笑了，“真挺正规，挺正规啊，下面，马上把贾王薛史捉拿归案。” 第93章 倔强青铜(求推荐票) 成果丰硕，李耀光满意而去。 郑涛脸色阴沉下来，“把几个警校生叫过来。”他大喇喇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从外面鱼贯而入的几个警校生。 啪—— 他点燃一支烟，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地盯着大家，盯得这几个警校生一个个心里毛，熊猫瞅瞅马斯洛，见马斯洛抬头挺胸，他也挺胸抬头，直视郑涛鹰隼一样的目光。 郑涛一笑，他这一笑，倒把熊猫搞糊涂了，郑队，郑队还会笑？ “说说吧，”郑涛的脸却喜怒无常，笑容不见了，转眼脸上已是乌云密布，“四个公司的老总全部跑路了，说说吧，这两天你们都干了什么。” 我们？ 几个警校生面面相觑，大家都不笨，知道郑涛这是怀疑他们了。 郑涛阴沉着脸，吐出一口烟来，“大家都签的保密协议，保密条例也不用我再重复，嗯，是一块说呢，还是一个一个说？” “中午，我们吃饭。”见马斯洛不说话，大家也都一个个缄默不语，熊猫自告奋勇道。 “跟谁吃饭？”郑涛弹了弹烟灰。 “宗主，我们几个，还有电视台的的主持人，林岫，就是都市时间的主持人，新晋当家花旦…….” “说正事。”郑涛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扔向熊猫。 “是，说正事，”熊猫笑着躲过文件夹，又站得笔直，“还有周青青，师大学生处的，还有高露，那个受害人，还有林校花，噢，林疏影，宗主的女朋友。” “人还不少，好，除马斯洛外，全体都有了，每人把吃饭时说的话写下来。”郑涛布置道，马上有内勤给他们拿来纸和笔。 小会议室里只剩下七个警校生，郭鲁敏有些懊恼，“不应该啊，来的人除了林岫是主持人，她与这四个人不会交集，周青青是学校的老师，高露是受害者，难道是高…….”她看看吴磊。 “高露是受害者，她是不是与这些人还有什么瓜葛？”郎建辉心直口快。 大家看看马斯洛，没说出的名字还有林疏影，可是那个如玉一般纯净的女孩象女神一样高高在上，她，是不会堕入凡间的。 “林校花当然不会，你们想到她身上，可笑。”熊猫笑道。 “那会是谁？”杨洋咬着笔杆。 “算了，写吧还是，爱谁谁，反正我问心无愧。”郎建辉道。 ……. 写这种流水账式的材料，对警校生来说没有难度，每个人的材料很快送到郑涛手上。 啪—— 郑涛手里的飞镖正中靶心，他拍拍手接过材料。 “嗯，”郑涛拿着材料抬眼看一眼吴磊，“吴磊，你说过这句话？” 吴磊面色马上变了，他懊恼地扫视一眼几个舍友，“说过。” “保密条例学习过没有？”郑涛怒道。 “学习过。”吴磊脸色惨白。 “你，从今天起撤出专案组。”郑涛拿起桌上的电话，“后面的处理等与学校沟通后再定。” 几个警校生怏怏地从郑涛办公室里走出来，熊猫立马嚷道，“还是不是兄弟，磊不就是说了句话吗，这句话你们也写？” “我没写。”郭鲁敏马上表白道。 “我也没有。”郎建辉紧跟着表白道。 看着几个同宿舍的兄弟一个个表白自己，熊猫道，“那还能是吴磊自己写的？”他同情地看看吴磊，受害人转变为贷款人也不是没有，李辉就是现成的例子，这刚以为收获了爱情，谁知一边被种草，一边还要接受生活的爆击。 “走吧，组团开黑，打王者农药去，破什么鬼案子，不破了。”郎建辉提议道。 杨洋看看一脸不服气的吴磊，“唉，本以为这次能当个最强王者，没想到还是个倔强青铜。” ……………………………. ……………………………… 他们刚刚离开，张杰就走了进来。 “郑队，李辉又交代了几个案子，一些大学生参与这个案子。” 郑涛接过讯问记录，现这个李辉还真不简单，展了七个大学生为下线，王灵秀、孔祥伟、刘风、丁立人、温金鑫……，王灵秀自己又展下线学生约5o余人，孔祥伟展下线学生7o人， 被骗学生大多是通过这几个人的介绍认识了李辉，并办理了校园贷。 “据学生们还反映，李辉身后有一个“大哥”，这个“大哥”因为王灵秀、孔祥伟业绩突出，骗的同学多，给二人分别购买了一台汽车作为奖励。” “并且，这个案子不只涉及山海省沈南市，昌威、云海、秦湾，粤东省、粤西、山城市、申江市等2o余所大专院校都牵扯其中。” 郑涛兴些兴奋，看来这个案子还有深挖的潜力，可是，这个“大哥”又是什么人？他与案件又有什么联系？ “大哥是贾利平吗？”郑涛追问道。 他看看张杰，张杰也在看他，二人心意相通，这个“大哥”很可能就是李辉的幕后黑手！此案要想查明真相就必须先抓到这个“大哥”。 “走，我亲自提审李辉。”郑涛一下站了起来。 审讯室里，李辉一幅被抽了筋的架式，“贾利平他们四个人，以前也借过校园贷，他们也都是逼得没有办法，选择了“以贷养贷”，通过开设贷款公司来还债。” “老大是不是贾利平？”郑涛打断他。 “老大不是贾利平，我只知道是个在校生，我不认识，这个我跟你们的马警官说过的。” “不认识？”郑涛辨别着李辉的话，看样子他不象个老手，或许是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我只知道，贾利平他们叫她可乐姐。” 可乐姐？ ……………………………… ……………………………… 沈南的汽车4s店大多集中在机场路和北四路这一带，沈南八区的市民要想买车，都会选择这个地方。 “疏影，这次还得麻烦阿姨。”林疏影的车里有一种好闻的香味，这种香味在马斯洛的脑海里留下印象那么深，以至于日后每每想起它，就会想起与林疏影在一起的日子。 “别谈麻烦不麻烦，我妈说了，欢迎麻烦。”林疏影宛然一笑，车子直奔机场路。 “他说了买的什么车子吗？只要是知道哪个牌子，我妈都能打上招呼。” “买的是po1o。”马斯洛道，“可是全市有这么多大众家的4s店。”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买车时都要要在合同签名，每家店一两个月的合同也不是很多，慢慢找总会找得到的。” “可是，”马斯洛苦笑道，“我就是不知道谁签的名啊。” 第94章 寻踪觅迹 林疏影的母亲李楠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保养得宜，举手投足间商界强人与女性风韵相得益彰。 她笑着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满面春风，态度亲切，这次马斯洛的到来并没有受到上次的冷遇。 “小马，电话可以打，资料也可以查，但是总得找到一个名字，或者说日期，全市的大众4s店有十几家，经营大众汽车的也有二十几家，这个不太好查，很有难度。”把马斯洛让到沙上，李楠也在他们俩对面坐下。 “嗯，阿姨，但是我只知道犯罪嫌疑人买了两辆车，都是po1o，但是在哪家店买的，是谁签的名我就不知道了。” 他心中想到一个名字，可是如果她是犯罪嫌疑人，那么购车时能签自己的名字吗？十有**不会。 “那就要大海捞针了，这个很难办。”李楠道，她看看从外面进来泡茶的一个女员工，“小刘，有什么办法没有？” “买车不一定是车主本人签名，也有可能签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女店员道。 马斯洛喝口茶，突然说道，“这样，能查一下有谁一次买了两辆车吗？再查一下，有没有这个名字。”他要来纸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 万一，她用自己真名签的字呢。 “有名字就可以查，”女职员笑了，“一次买两辆车也可以查，比如年底许多公司一次性购车几十辆奖励员工，并且，你说的po1o是家用车，价格也不贵，目标客户群都是那些工薪阶层，他们一般不会一次买两辆，这个我估计不难” 女职员出去，李楠笑了，“那我们静候佳音，上次疏影去了你家，这事我事先不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李楠口气很温和，一改那天职业笑容下面的冰冷，有了种温馨的味道。 “听小影说，你下面该实习了，到哪去？” “到青都，我们区队安排在了青都的高新区。”马斯洛道，中队长鲁凤鸣去了市重案队，离开学还有十天的时间，学校的教官已经透出信来。 “噢，那里啊，青都宝马店的老王我们很熟，有什么事可以照应，这个人身上有江湖气，在当地很吃得开。”李楠谆谆嘱咐道。 马斯洛明显感觉到了李楠态度的变化，他看看林疏影，林疏影笑着坐到他的身边。 “妈，斯洛到那边去，也没有高铁到沈ns区，坐公交车得四个小时，……” 李楠笑了，“那你选一款车吧”，她又嘱咐道，“不要太出格，小马是去实习，影响不好。” “我知道，x7吧。” 李楠笑了，林疏影撒娇地拉着她的手，“那x5吧。” “不用，去了有警车，再说还不知让我们干什么。”马斯洛忙道，前几届实习一般是在派出所，吃住都在所里，能自己用车的时候很少。 “你没有车不方便，你周末得回来。”当着母亲的面儿，林疏影还是有些娇羞，“ x3吧，男生开越野车方便。” 正说着，女店员笑着进来，“李总，刚才顺骋老姚的打来电话，他们不是大众的4s店，但也经营大众家的车，他们说是六月份，有人一次性提了两辆po1o，都是最低配的……”她看看马斯洛，“您说的那个名字，没有。” “电话都打了？”李楠看来很上心。 “都打了，李总，我布置了十个人，分别打的。”李总的女儿就坐在边上，职员当然也明白这个年轻小伙子的分量。 顺骋？ 马斯洛站起来，“阿姨，那我过去看看。” “去吧，晚上回家吃饭，我让刘姐做几个菜。”李楠笑着站起来，“你叔也回家。” “我也去。”林疏影笑道，“我当司机。” …… 机场路顺骋店。 店里的职员拿过资料来，马斯洛皱眉道，“这是什么字？”字签得很潦草，龙飞凤舞，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名字。 顺骋店里的职员笑了，“恐怕谁签的他自己也不认识。” “你们看，象不象这个名字？”他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 “象不象？”店里的职员也不确定，他们是卖车的，不是字迹签定专家。 “郑队，我找到了一份卖车合同，上面的字能不能申请专家鉴定一下，对比她的签字？”遇到难题，这个实在是马斯洛无法解决的，只能求助郑涛。 郑涛没有二话，立即让马斯洛回来。 “那先去刑警队还是先回家？”二人走出店门，林疏影往后撩了撩长，马斯洛不由看呆了。 “你，看什么，走吧。”林疏影有些娇羞，从没看到马斯洛用这样一种眼神看一个女孩。 “不，不，我想到了。”马斯洛突然往回跑去。 “这人买车付的是现金还是刷卡？”马斯洛兴冲冲地跑到前台，吓了前台的小姑娘一跳。 “我查一下。”对着这个车界女大佬未来的乘龙快婿，这里的老总不敢怠慢。 “这个人划卡购买的车辆，在划卡过程中也曾经签过字。” “把卡号调出来，卡号是多少？我看一下持卡人签字。”马斯洛道，知道卡号，对比笔迹，那这个老大，这个校园贷团伙心目中的可乐姐是跑不了了吧。 很快，持卡人签名送到马斯洛面前，马斯洛兴奋地挥了一下拳头，以前只是猜测，现在，证据，终于有了！ ………………………………….. …………………………………. g1酒吧。 灯光虽耀眼，却没有那般喧闹；音乐虽劲爆，却是如瀑布般让人畅爽；红酒虽妖媚，却是那般的诱人。 温和的服务生、帅气的调酒师成了这里最美的点缀。 吴磊一身服务员的装束，却没有干服务员的活儿，正与窦浩喝着啤酒。 现在是夜里九点多，喜欢夜生活的人，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生活的开始。 不得不说，高露的酒吧人气很旺，在舞池中间里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在随着的士高音乐，疯狂地晃动自己的身躯，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长长的头在左右上下的来回摆动，暧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酒吧。 熊猫就会在郭鲁敏的旁边，他不时瞅两眼舞池，又不时看看外面，“宗主，怎么还没来？” 郭鲁敏冷眼看着那边，周青青与高露聊得很投机，桌上赫然摆着的不是红酒，不是啤酒，而是一瓶可乐。 第95章 你是我要找的人（求推荐票） 马斯洛轻轻推开酒吧的门，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马上灌入耳底。 陶玉凯、郑杰等人皆一身便衣，6续走入酒吧。 “陶队，人在哪。”张杰指指前面，陶玉凯点点头，马斯洛阻止道，“陶队，张哥，可以悄悄把人带走吗？” “这么多人呢！”身旁两个美女擦肩而过，幽香扑面而来，张杰眉头一皱，悄悄把人带走，不惊动任何人是不可能的。 “我试试。”马斯洛道。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迷幻交错的灯光中，他朝前面走去，就象这个案子一样，但这些迷幻今天就要被打破。 “宗主。”吴磊已经迎了上来，熊猫眼尖，也站了起来，“你是喝啤酒还是喝饮料，今晚高露请客，收拾了这帮害人虫，高兴。” 高露也笑着站了起来，模特的身高，总是给男人压力，“宗主，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她几乎是在喊着，在狂野的音乐声中她的声音也透露着不羁。 周青青也在微笑着，马斯洛看看窦浩，“周老师，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吗？” 窦浩的表情一下变了，刚才还在学着人家晃动着杯里的红酒，现在红酒洒了一身，作为一名警校生，他可太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了。 周青青却笑了，“走一趟？到哪去？” “刑警队。”吴磊恶狠狠道，高露一愣，这几个人刚才还有说有笑，可是说变脸就变脸了，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你们搞错了，这是要负责任的，我这就给学校打电话。”周青青的脸阴了下来，她拿出手机却没有拨出去。 “不用打，我打就行。”马斯洛道，“明天，不，今晚刑警队就会通知你们学校，你，涉嫌非法经营、敲诈勒索罪依法予以逮捕。” “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常证供。”看着高露担惊受怕的样子，吴磊一扫脸上的阴霾气息，得意洋洋地笑道。 耳边的音乐依然在响，灯光依然迷幻，舞池里热舞的红男绿女却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精彩。 “磊，你没事？”熊猫惊呆了，他眨眨眼睛，看样子，吴磊早参与其中。 “我能有什么事？”吴磊笑道。 “那谁写了你泄露机密，让他们瞅瞅，我们家磊没事。”熊猫笑了，由衷地替吴磊高兴。 “我自己写了我自己。”吴磊眨眨眼睛。 啊！ 熊猫一挠头，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周青青身上，这个从调查取证阶段跟着一路服务的学生处老师，会是那个幕后黑手？ 周青青显得很激动，她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可乐姐？”马斯洛轻声道，舞池里的音乐终于不再那么狂野激进。 周青青一愣，可乐放下了，“我不明白。” “别装了，可乐姐，”吴磊笑道，“我还以为你叫可乐呢，弄半天是你愿意喝可乐，你看你都喝了几罐了！？” “走吧。还用我们给你邀请函吗？”熊猫也明白过来，周青青就是这四个公司的幕后黑手，把四个校园贷公司联结到一起的人。 张杰悄悄走过来，周青青已没有刚才的神态，“走吧。”张杰冷冰冰道，他并没有给周青青戴手铐。 周青青站了起来，窦浩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是周青青没有看他，转身朝外面走去。 “周……”窦浩满脸惊异，却是再也喊不出周老师来。 “宗主，斯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窦浩扯开熊猫一屁股坐在马斯洛身旁，那样子很急切也很痛楚，“她怎么会是幕后老大呢，她可是大学老师啊。” “公务员和上市公司的副总辞职搞校园贷，也不是没有先例。”马斯洛还是喝着他的矿泉水。 “刚才我紧张的哟，我还以为高露才是他们的老大呢。”熊猫笑道，他与吴磊在宿舍里最为投缘，吴磊笑，他高兴，吴磊哭，他痛苦，高露被排除嫌疑这是他最高兴的。 高露也很惊讶，“去你的，对啊，宗主，你们怎么查到周老师，也干这个啊。” “李辉被抓后，我们在车上审讯过他，知道这个老大也是个在校生，也贷过款。”马斯洛道，“李辉一直称呼贾利平为贾总，而不是老大，我就想上面应有一个人统筹这四个公司，那天他们四家公司聚头，从监控看，这几人关系平等，所以其它三个不是，那么真正的老大就另人其人。” 他抱歉地看看高露，“我就想到了高露。” 高露面色一变，旋即恢复正常，“我，象是校园贷的幕后黑手？” “在我们警察眼里，没有什么不可能。”马斯洛强调道。 “对，一是你的收入不符，前边还贷着校园贷，后边就开起酒吧。”郭鲁敏插嘴道，“这校园贷这么快还上了！” “还有一点，你从外地演出回来，突然给磊打电话，你们俩差得太远，不是在一个层次上，所以我怀疑你接触吴磊的动机。”马斯洛笑着看看吴磊，吴磊作势耸耸肩。 “别怪我啊，我说过，在我们警察眼里没有什么不可能。”马斯洛强调道，“你贷款这么快还上，我想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做了女孩不应做的事，二是她在经营校园贷，并且，你的酒吧的生意也能把这些痞子拢到一块。” “最重要的是从李辉等人身上来看，他们都是借过校园贷，又走上了这条犯罪的道路，所以你在我心中是嫌疑最大的。” 高露苦笑道，“那你是什么时候解除了嫌疑的呢？” “嗯，林岫认识吧？” “认识，我们互加了微信。” 马斯洛笑了，“你就没现，林岫没有加周青青的微信？因为不必再加了嘛。” “林岫的门路很广，认识人也多，我就托林岫调查你，林岫的反馈就是你这个女孩很正派，酒吧也有贷款，但是正规的贷款，你，还因为不受潜规则挨过打受过气，并且也是个苦出身。” 林岫的调查中有一项就是高露从小父母离异，是跟着奶奶长大的，一路走来很不容易。 “所以，基于你与吴磊相同的遭遇与处境，在磊做完你的笔录后，你从外地演出回来就邀请他到你这里来，你是个重情义、爱惜名声的女孩，一个爱惜羽毛的女孩是不会去犯罪的。”马斯洛郑重道。 高露长吸一口气，眼里已经有了泪花，“谢谢你，宗主。”她突然过来张臂抱住了马斯洛。 “那你怎么知道周青青是犯罪嫌疑人？”窦浩忍不住了。 第96章 余韵 马斯洛有些尴尬地看看吴磊，吴磊笑着抖抖肩，即是嫉妒又是无奈。 “喝点酒吧。”高露一抹眼角晶莹的五彩的泪珠，一下破涕为笑，“斯洛，你喝什么，今晚我请客。” “是宗主。”熊猫笑着纠正道。 高露看看熊猫不再理他，却也不改口纠正，转身去安排。 “你说啊，斯洛，周青青是怎么回事？”窦浩再一次追问道，他拿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抹一把嘴直愣愣地盯着马斯洛。 “好，我们来说周青青。浩子，不知你现没有。” “现什么？” “我们当初给各个高校打电话，你没有觉，周青青来得那么巧吗？” “巧？她不是说也在调查校园贷吗？”窦浩犹自心存幻想。 “说归说，哪个犯罪分了不说自己是无辜的，错全在我们警察，不该抓他们，还应把他们安安全全送回老家。”熊猫看到窦浩伤心失望的样子，已是不忍，可是嘴里忍不住打击他。 “浩，你不要有情绪在里面，我们这些人当中，你最聪明，”马斯洛又给窦浩杯里倒满啤酒，酒，警校生是不能喝的，现在不是暑假吗，“你会想明白的，你想，得知我们做调查，别人没过来，周青青却亲自来，第一个来，还表现得那么热情，一路陪着我们跑前跑后，我开始以为她痛恨校园贷，在做调查，我开始时与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高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她静静地站在一旁，酒吧里的喧嚣已经远去，至少在这个空间里很安静。 “在调查过程中，周青青对校园贷说得头头是道，我也以为她前期展开过调查。我们捉弄李辉的时候，她那时本来陪同何柏然搞调查取证的，可是浩子，她突然约你，那时她就坐不住了。” 窦浩脸上一阵苦涩。 “你回来那晚告诉过我，周青青对我们很关心，你也告诉他我们在捉弄李辉，这时，她如果通知李辉，那肯定要引起我们的怀疑，不得不说，周青青这人很沉得住气，她没说，没说的原因我猜肯定是李辉没见过她，只是听说过她，对她构不成直接威胁。” 马斯洛举起酒杯，与伸过来的熊猫一碰，一饮而尽，仿佛仍意犹未尽似的，高露马上又给他倒上一杯。 “唉，不如我们秦湾的啤酒。” “以后我的酒吧就卖秦湾啤酒，别的啤酒一律不卖。”高露马上道。 “那我继续说，”马斯洛一笑，“到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怀疑周青青，等李辉被我们捉弄一通，被抓后我在车上讯问他，他交代还有一个大佬，也是个在校生。” “在校，有可能是学生，也有可能是老师。况且，李辉说的在校生，以前是学生，现在是老师，人的身份，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变动，周青青就是这样。” 高露定定地看着马斯洛，他信口而谈，那张脸在五彩的光影里不断变幻，轻轻地挑动着她的心弦。 “林岫在调查高露的时候，去了师大，却恰巧打听出，周青青也曾是校园贷的受害者，这事她的同学都知道，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周青青却对自己贷过款讳莫如深，试想，她陪我们走过多少受害人，她自己也是受害人，正好可以以这种身份跟其它受害人拉近距离，减少她们的抵触情绪，可是她没有，我就是从这里开始怀疑她的。” 窦浩不再说话了，他突然道，“我明白了，那个主持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请客吃饭的。” “对，对，林岫是宗主叫来的。”吴磊笑道，“说出我们现了贾王史薛，也是宗主让我说的。” “嗯，之所以让吴磊说，因为他说不显得突兀，还有，林岫请客，我让吴磊先说出来要带高露，这样你也能起攀比之心，也会把周青青叫过来。” 马斯洛说完，学着熊猫搂住窦浩的脖子，低声道，“兄弟，对不起。” 窦浩重重地点点头，一句话不说。 “如果我当初让你去做，难保你不漏出破绽。”马斯洛又解释道，这样把自己的兄弟蒙在鼓里，任谁也不好受。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四个公司的幕前老板集体跑路，我的猜测得到了印证。”马斯洛长舒一口气。 “那她的犯罪动机是什么？”窦浩好似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嗯，按理说不应该，大学老师多体面哪。”高露附和道，其实，她对周青青印象不错，两人刚才还在商量着在师大给高露树一个典型呢。 “动机很简单，就一个字，气！” 气？ “气，说到底还是为了一口气，至于周青青的心路历程，那是林岫的事，后面再说，但正是周青青把四个公司整合到了一块，她，与史瑶是同一年毕业同一个班级。” “同一个班级也不能……”窦浩的话噎在了嗓子眼里。 “宗主，这是什么？”熊猫接过来，“看不清楚。” “我也看不清楚，这是周青青奖励那些替他们拉客户的大学生的购车合同，郑队请了笔迹签定专家，证实这是周青青的签字，并且，买车的银行卡正是在她的名下。” 这就是铁证了，无论如何也翻不了案的。 还有，那四个人抓捕归案，后面周青青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窦浩长叹一声，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浩子……”熊猫站起来，他看看马斯洛想要追出去。 “别，”高露拦住了熊猫，“男人，都是要脸面的，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静静，最好谁也不要打扰他。” “宗主，那么磊…….”熊猫看看神采飞扬的吴磊，再不是上午那个无精打采的样子。 “是不是我故意泄露的问题，违犯了保密条例了，没事，我听宗主的。”吴磊笑了，一幅没心没肺的模样。 “开心做出戏啊，林岫请客我提前跟郑队通过气的，郑队也配合我们作了一出戏，之所以没有告诉窦浩，就是让周青青放心，让她知道，那四个人跑了，我们被处分了，稳住周青青……” ………………………………… ………………………………… 采访车在宽阔的道路上飞驰。 “跟我出来，你女朋友不会吃醋吧？”林岫作势靠近马斯洛，马斯洛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坐在前面副驾驶位上的摄像笑了。 “不会的，这是正常工作。”马斯洛看看窗外，这里已是郊区，沈阳第一看守所就在前面，已经能看到路边的指示牌了。 “今天是重头戏吧？” “嗯。”马斯洛笑道，“下面就看你这个主持人的了，周青青不招，零口供。在刑警队能抗住的人很少。” “我能让她开口说话吗？”林岫笑了，“不过，她如果不开口，我这个节目本来一百分，那只能打五十九分了。” 第97章 交锋（求推荐票） “我们这里一共分五个监区，一个女监区，常年关押着大约35oo人左右，每年大约有一万人进来，其中一些事情小的会放掉，判完刑的转送监狱。” 鼓城区刑警队长郑涛提前给看守所打了电话，得知《都市时间》的主持人亲自过来采访，所长亲自陪同。 马斯洛边走边打量着，沈南一看有三层楼高，从空中看，大约是一个u型，中间有走廊连接起来，一楼有一个监区，还有办公室和医疗室等，二楼三楼基本上除了管教的办公室就是监舍，像动物园的笼子一样。 监舍不一样大，但构造基本都是一样的，左右两边墙壁，前边是铁栏杆，后边一个窗户，一个铁门，房间中间有一条走道，两边都是木板大通铺，在门那一端的角落里，厕所，水池，淋浴房，基本保证你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 “你是警校生？”所长看看身着深蓝警装的马斯洛，马斯洛笑着点头。 “警校生能参与破案？你们是？”所长很是怀疑。 “我们是暑期实践。” “噢，张厅长的思路就是实战，”监狱长提起张任侠，赞不绝口，“以前警校的学生，射击就那么可怜的几子弹，他来不一样了，听说现在的警院，子弹畅开了打，跟我们那时差不多。”所长四十几岁，听这口气，也是警院的毕业生，不过，不知是本省警院还是外省警院。 进入会见室，所长走了，一个管教亲自陪同他们。 “她，在这里好吗？”马斯洛问道。 管教笑道，“号子里也有规矩，新兵进来难免遭罪。”她说得很隐晦，但这就是现实。 穿着看守所黄马甲的周青青走了进来，她脸色灰暗，毫无以前的神采，脸上青肿，好象挨了揍，前两天还是光彩照人的师大老师，现在却已沦为阶下囚，林岫心里一阵唏嘘。 在看守所里或监狱里都一样，最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到了这里，什么地位财富统统不管用，拳头才是硬道理，当然也有极少数例外。 周青青看看他们，也不说话，慢慢坐下了。 “这里不适应吧。”林岫也坐在了她的对面，这间会见室是面对面的，不是隔着玻璃那种。 林岫的态度尽量温和，下面还希望听到她的故事，电视台的摄像要拍摄，林岫用眼神制止了。 “周老师，我们能谈一谈吗，说不定我可以给你改善一下这里的条件。”林岫引诱道。 周青青抬头看看林岫，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管教喝了一声，“周青青，端正态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是典型的官方口吻，周青青说话了，声音很轻但态度很坚决，“带我回去吧。” 林岫一急，采访犯是台里的任务，也是节目的点睛之笔，采访不到周青青那这个节目的精彩度就要大打折扣，即使能给在校大学生形成警示意义，但是冲击力不会那么强大。 试想，一个学校学生处的老师跑去经营校园贷，许多学生受到的震撼不亚于原子弹，这能拉回多少迷途错路的年轻人啊。 “周青青，”林岫一急，直呼其名了，“你接受采访，主动交代，将来还可以减刑。” 马斯洛拦住林岫，“领导，能给我们倒两杯水吗？”管教一笑，“看我，都忘了这茬了。” 水，很快上来，马斯洛把手里的水杯推到周青青面前，“青青老师，我们聊两句吧。”这是他们调查取证时马斯洛对周青青的称呼。 周青青的眼神很是茫然，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水杯也不与马斯洛交流。 “从小到大，一路走来，周青青，你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马斯洛的口吻仍很平静，但是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高考考进省师大，大一进校学生会，入党，保研，留校，考博，哪一步你走得都非常顺。” “可以说，从小到大，鲜花和掌声一直伴随着你。”林岫把自己的水杯递给马斯洛，马斯洛喝了一口，“但是大四那年一笔借款让你的心理失衡了。你借款，结果成了贷奴，系主任、导师、辅导员还有要好同学的的电话都打爆了，在你的人生中，让人看不起，让人鄙视，这还是第一次。” 周青青脸上仍然一片茫然，但是林岫现周青青的嘴唇在哆嗦。 “贷款还上，是你父亲卖了房才还上的。”马斯洛口气一紧，“你本该吸取教训，可是恰恰是你的心理失衡，看着校园贷里面有利可图，并且校园贷前两年是最嚣张的时候，许多人都在搞，你决定铤而走险，拿出你父母最后的积蓄摸索规律，摸索后成立公司，先是找来史瑶、薛健等人…….” “当然，开始，你也不相信，来钱这么快，可是就是来了，你作为学生处的老师，你也摸清了学生没有借贷风险意识，社会阅历不足等弱点，你的“业务”进展得很顺利。” 林岫灵光一现，悄悄地靠近了摄像，“开始。” “当然，还有学生的心理，学生嘛，比较爱好面子，同学都知道他借钱，他在学校里待不待得下去？第二个就是他的家庭，学校越好的，他就是欠一百万，他的家里都会选择帮他还上的……” “后来你越做越大，你把校园贷当作了你的事业，两年时间，你的公司积累了收益也慢慢扩大了规模，团伙成员两年间从五六个人展到一百二十多个人，公司的运作模式也很成熟，分工明确，各个部门想互配合，你的目的是想要做大做强，你要吸引别人来投资的话，肯定是要抢占很多用户量，如果撇开犯罪这一因素的话，这跟现在那些互联网新贵的运作模式是一样的，先你得要有流量，才能吸引别人投资，而你的流量就是这些踏入陷井的大学生……” 周青青的脸上逐渐平静下来，可是马斯洛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你以为你成功了，可是，你从来就不是一个成功者，现在，你就是一个1oser，你的银行卡全部冻结，非法所得的钱财不再属于你一分一厘，你的父母因你而受辱，你在学校在家乡在社会上你失败得一败涂地！” 声音一下戛然而止，周青青仍不出声，可是林岫现，她的泪水涔涔而下。 林岫掏出纸巾来，马斯洛却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动弹。 “你的父亲就要来了……” 马斯洛话音刚落，周青青猛地抬起头来，“不——” 她的声音惊恐绝望，眼神中悲凉失意，涔涔的泪水化作了嚎啕大哭，情绪终于崩溃了。 “从小到大，他把你当作骄傲，可是你却给他脸上抹了黑，让他这一辈子再也抬不起头来。” “不，你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周青青无力地伸出手来。 两个女管教死死地拉住了她。 “我说，我说，我不要见我爸爸，我说，……..” 摄像机早已打开，林岫走出门外，“你不会真联系了周青青的父亲吧？ “这还需要联系吗？他早晚都会知道的。”马斯洛道，“但我不会那样做的。” “我明白了，周青青这人太高傲，你先是把她捧到山顶再狠狠摔下，打掉她的高傲，趁着她心神大乱，抛出她的父亲来…….” 马斯洛看看林岫，却没有回答。 第98章 好嗨哟(求推荐票) 八月下旬，距离开学还有一周时间，再过一周，山海省警察学院的大四学生即将奔赴全省实习。 省公安厅张任侠副厅长办公室。 总队政委王先云、副总队长王凯、沈南刑侦支队支队长李耀光等人赫然在座。 “飓风行动刚刚开始，我们山海省就爆了个烛花，省委李国华书记对这个案子亲自批示，公安部也来贺电，给予我们充分肯定和祝贺。” 张任侠高兴，众人脸上也满是希冀与喜悦。 “下面，抓紧排查，抓紧取证，立争在一个月后，统一收网，一举捉拿，不要漏掉一个。”张任侠打了个手势，又补充道，“继续走在全国前列。” 众人都不断在本子上记着，李耀光笑道，“5.2o案这么顺利，除了郑涛他们白黑靠在这个案子上，几个警校生功不可没。” 王凯心里一动，郑涛把这个案子几乎是全权放给这几个警校生，没有李耀光的肯这是不可能的，现在李耀光又是张任侠一手提拔起来，估计这也是经过张任侠许可的。 作为省公安厅的副厅长、警察学院的院长，给他们这么大的锻炼机会，后面还有郑涛的鼓城区刑警队托底，张任侠的目的让他怀疑。 “作为部督案件，无论在调查取证还是侦破思路还是最后的抓捕上，都能别出一格，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李耀光不吝赞美之词，可是张任侠却不为所动，即不表扬也不批评，弄得李耀光好象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疼不痒不起声响。 又商讨了飓风行动的一些细节，张任侠这才慢悠悠道，“嗯，第九届中国警界明日之星论坛下个周在京城举行，”张任侠笑道，“全国三十三座公安院校都会参加。”他正说着，秘书走了进来，“张厅长。” “嗯，告诉警院办公室，通知到个人。”张任侠把桌上的一份材料递给了秘书。 李耀光眼尖，这是一份名单，跟随张任侠参加论坛的三个学生，排在第一个的赫然正是马斯洛。 先定一个小目标，看来老领导定的这个小目标马斯洛不仅完成了，而且完成的很好。 他心里一动，那日，林雪枫打电话给自己询问马斯洛，他对马斯洛的评价正是这四个字——明日之星！ “嗯，警院一三级侦查系马斯洛同学的文章——《肩负光荣使命，体现时代强音——新时代预备警官的责任与使命》，获得了论坛的一等奖。”张任侠随意在桌上找出一份材料，顺手递给了王先云。 李耀光侧着头瞅了一眼材料，嗯，看来，老领导对这个小伙子的考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早。 …….. 八月二十九日，京城。 第九届中国警界明日之星论坛在这里顺利举行，来自全国3o多所公安院校的领导、嘉宾和9o多名优秀学生代表参加了论坛。 上午八时许，马斯洛跟在张任侠的后面步入会场，公安部政治部人事训练局的领导应邀出席开幕式，公安大学领导主持会议。 马斯洛看着这两天的日程，安排得很满，他脑袋突然嗡地一声，感觉好象炸了一样，他突然现，今天开幕式上言的三名同学中有他的名字，“马斯洛”这三个字赫然排在言的第一位。 没错，没错啊，是山海省警察学院，同来的三个人中只有他叫马斯洛。 可是，张任侠并没有跟自己提啊，同来的警院办公室的主任也没有提啊。 马斯洛赶紧跟工作人员确认，一个漂亮的女学生，得到的答案却是肯定的，“没错，是山海省警察学院一三级侦查系的马斯洛同学言，你跟他认识吗？” 女学生热情地看着他，态度好极了。 认识，不止认识，都认识二十二年了。 在这个全国所有公安院校都出席的论坛上，看着坐在前排谈笑风生的张任侠，马斯洛抖得急出一身冷汗来。 他看看同来的几个同学，马上拿出纸笔开始书写起来…… 论坛在庄严的国歌声中开幕，上面，领导在讲话，马斯洛一只耳朵听着，另一只手还在奋笔疾书，急急急…… 掌声，全场爆出热烈的掌声，主持会议的领导看来性子也很急，“下面，请学生代表、山海警察学院马斯洛同学言。” 会场上又爆出一阵掌声，马斯洛站起来走到台前，朝台上一敬礼，又朝台下一敬礼，台下的张任侠一脸微笑，那笑意味颇浓。 可是，马斯洛无暇感知，他健步走上台，定了定神翻开了手中的纸夹。 “尊敬的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八月时节，全国三十三座公安院校的青年学子，怀揣梦想与希望，以本次论坛为契机，共同相聚在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我是来自山海省警察学院的2o13级侦查专业的学生马斯洛，很荣幸能够代表山海省警察学院在此言，也感谢公安大学给我们提供了这样的学习交流的平台…….” 全场的目光都投射到了他的身上，他面容严整，语沉稳，讲得不疾不徐，却没有一句重复。 …… 张任侠笑了，临机应变能力还可以，这一关的考验，他也过了。 “……各位领导，同学们，我相信，若干年后，九十多名警界之星齐聚公大的一幕一定会成为许多人毕生的回忆，最后祝愿第九届中国警界明日之星论坛圆满成功！” 敬礼！ 台上，一身深蓝的马斯洛庄严地举起了右手。 他健步走下台回到座位上，旁边的一位同学拿过他的演讲稿，立马惊讶了。 纸上，只有几条纲目，这十分钟的言基本是在脱稿，他看一眼马斯洛，马斯洛轻轻擦了擦汗。 “好，下面请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刘瑛言。” …… “下面请请江河省警察学院的鞠鸿飞同学言。” 第三位同学，马斯洛不由提起了兴趣，走上台的小伙子一头短，干净利落，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挺拔，一样的沉稳。 不只马斯洛，全场的目光都投射到他的身上。 作为地方警察学院，能在这里言，马斯洛知道这很不容易，这个鞠鸿飞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鞠鸿飞的态度很饱满，言稿中也是言之有物，嗯，看来这是个毅力强的人，马斯洛暗暗道。 ……. “好，最后一项，共唱《人民警察之歌》，全体起立。” 这是上午论坛的最后一项，会场上整齐地站起一排排的警察和未来警察。 “在繁华的城镇，在寂静的山谷，人民警察的身影，陪着月落，陪着日出，神圣的国徽放射出正义的光芒，金色的盾牌，守卫着的千家万户……” 歌声很浑厚，也很激越，马斯洛的声音慢慢变大了，慢慢变得高昂起来，这是人生的高光时刻，不知以后这样的时刻还有没有。 这一刻，他也想起了兄弟，那些朝夕三年相伴的兄弟，那些这个暑假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他们在他的旁边，熊猫肯定会说，“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努力加百分之九十九的灵感。” 吴磊也会唱，“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氵朝，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好夺目，好炫彩……” 第1章 见习（求推荐票）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他不由一愣。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黄处，您觉得《湄公河行动》拍得真实吗？”张杰笑问。 “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我参加的缉毒没有大片里的枪林弹雨，枪毒同源很少出现，见得最多的是刀，古惑仔看场子的吸粉，他们多数带刀。” “也不是几十上百公斤的毒品大案，那种上线一般接触不到，我摸的是鱼。” “什么是鱼？”张杰虚心请教道。 “就是那种中下层毒贩。”黄驰笑道。 “那邱潮涌这条线索会是真的吗？”郑涛的双眉紧皱。 “他可绝对是条大鱼，世界排名前十的毒品药剂师，精通各种制毒技术，他在那个世界里，只是个传说。”黄驰笑着一摸脸上的络腮胡，轻松道，“老郑，你认为他能来青都？！” 第2章 是警察，跟我上（求推荐票） 车里一阵短暂的沉默。 张杰看看反光镜，黄驰正摸出烟来，从熏黄的手指看，他的烟瘾也很大。 郑涛扫了一眼黄驰手中的“生产队烟”，可能是出任务刚回来吧，他们应该是到了哪里抽哪里的烟。 “啪——”火苗一闪，黄驰自顾自点上香烟，又把火机递给郑涛，郑涛接过火机，上面的电话也是一个江河省的电话，嗯，到江河省出任务，抽的是当地的烟，拿的也是当地饭店里的火机。 郑涛点上香烟，长吐一口，邱潮涌来不来青都，他说不好，在警察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的特情来报，说得很肯定，说是邱潮涌来了，就在青都，从青都到沈南这条贩毒通道正在建立。” 黄驰脸上很轻松，并不象郑涛绷得那么紧，“禁毒局这边的线索是，邱潮涌现身，总会伴随另一个人，两人在一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谁？”郑涛眼光一闪，他看看窗外，出了沈南，天气就变了，公路上下起淅淅沥沥的细雨来。 “菅促久，号称世界毒界“长青树”的大毒枭，他们的计划是在中国沿海建造制毒工厂，向周边国家建立贩毒通道。”这条线索很久了，可是沿海公安部门都没有现两人的踪迹。 “菅仲久？” “怎么听着不象中国人的名字？”张杰笑着接口道。 “他的资料很少，只知道他长期制贩冰毒和摇头丸，号称是世界排行前十名的毒枭，被贩毒组织称为的道上“不倒的常青树”，”黄驰笑道，“至于是rb人还是韩国人谁也不清楚。”韩国和rb警方，有他们的资料，很少，传过来的照片也是一张模糊的背影。 张杰一咬牙，猛地一按方向盘喇叭，车子如箭一般冲破雨幕，向前疾驰。 “你的特情怎么在青都？”黄驰漫不惊心地问道。 “以前在沈南，现在回去了，自己倒腾点买卖。”郑涛眉棱骨一跳，“就在青都开区。” 开区？张杰心里一动，却默不作声。 “青都这个地方我熟，青都经济开区，石化盐化资源很丰富，号称盐都嘛，家家都有盐场，有钱人很多，黄驰笑道，“辖区内化工厂很多，进入开区，满眼望去全是化工厂…….易制毒化学品企业也很多！”黄驰的笑容骤然冰封，眼睛一下眯了起来。 “嗯，这里有环境也有制毒的土壤，我们尽快跟青都市局和开区分局接洽吧。”郑涛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雪暮苍狼”四个字在手机屏幕上出现了。 “嗯，你说。”郑涛看看黄驰，黄驰摇下车窗弹了弹烟灰，扑头盖脸的的雨滴马上打了进来。 “黄处，有情况。” 黄驰马上转过头来，盯着郑涛，“你是说，今天？” “今天！”郑涛的话不是那么笃定，但神态却很坚决。 雨幕中，右转向灯在雨中一闪一闪，车子在路边停下，黄驰上了另一辆车，他挥手向郑涛作别，“青都禁毒支队正在准备，你到了青都开区给我来信，我们处的小迟陪你们先过去。” 郑涛一点头，黄驰下车，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如箭一般冲进雨幕。 车上，张杰也不回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郑队，马斯洛在那实习。” 郑涛检查着手中的枪，不言声地点点头。 ………………………………………. ………………………………………. 青都市经济开区全然笼罩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雨下得不大，但时有阵风吹来，多少也能缓解一下秋老虎的燥热。 接送学生的警车慢慢驶进了开区刑警队，办公室主任很热情，“咱们先到二楼吧，你们中午吃饭了吗？见过傅局长了？” “没有，我们只见过正局长。”熊猫笑道。 “不是不是，是傅，傅局长，党委委员、副局长兼刑侦大队大队长，傅局长。”办公室主任急忙笑着解释道。 “傅局这个姓就是吃亏，”一个瘦瘦的中年人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你们是新来的警院生吧，欢迎大家。” 三个警校生互相看看，不认识，办公室主任赶紧介绍，“这是刘教导员。” “教导员好。”三人齐声道。 教导员刘文辉很和蔼，“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傅局马上过来，先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吧，宿舍和装备都解决了……？”他关心的是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都准备好了，宿舍就安排在值班室隔壁，吃饭一日三餐都在食堂…….”办公室主任正说着，楼梯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走了上来。 “这就是傅局，这是新来的实习生。”刘文辉笑着介绍道。 “嗯，先安顿下，抓紧熟悉情况，进入状态。”傅成玉微胖，平头，身上很有威严也很有架式。 “你，是马斯洛？” “是。”马斯洛立正道，挺胸抬头。 “你们就跟杨晓强一组吧。”傅成玉说完再没有什么表示，匆匆上楼而去。 熊猫好象受了冷落，原本以为作为新生力量能得到热烈的欢迎，可是傅成玉的样子很冷淡。 办公室主任带着三人走进一间大办公室，马斯洛注意到，每台电脑的桌面壁纸都是“开区公安刑警大队重案三组”，有的桌上放了一些案件材料，还有一张办公桌上则放了一本《犯罪情报信息学》。 办公室的正前方是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星期一上午九点在会议室召开7?12室内杀人案分析，全体人员必须参加”…… “杨晓强，还写起材料来了，傅局让我给你送过几个徒弟来。”办公室主任很随和。 一张脸一下从电脑上抬起来，这张脸年纪比他们大，看着能有三十岁上下，虎面方头，头上剃得铁青，几乎露出头皮。 他上下打量着马斯洛，突然一敲键盘，“以后记住，刑警上班穿便装，不用穿这么正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警察？” 嗯，不受重视不说，一见面又吃了憋，二人看看马斯洛，心里都很腻味。 杨晓强却不管他们，自顾自接起电话，“教导员，又处理人，处理人谁干活？……”他说完也不管马斯洛三人，又在电脑上敲打起来。 办公室主任悄悄道，“每年一机两用都会处理人，他正烦着呢，你们别介意。” 一机两用？ “就是电脑即连因特网又连公安网。”马斯洛道，他转眼一看，办公室主任正在跟他递眼色，傅成玉大踏步从外面进来，“有任务，全体都有，立即出警。” “要出现场吗？”中队办公室立即忙碌行动起来，熊猫也跃跃欲试。 杨晓强看看马斯洛三人，“傅局，还带这几个菜鸟吗？”他大大咧咧的，痞里痞气的，办公室的紧张气氛为之一松。 “是警察，都跟我上！”傅成玉看也不看马斯少他们，转身离去。 第3章 丧尸药（求推荐票）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傅局命令吗？是警察就跟我上。”杨晓强站了起来，粗嗓大门，风风火火。 “是。”三人互相看看，同时立正。 “是什么是，师傅的话没听明白吗，换便衣，便衣，便衣！”杨晓强重复道。 “是，杨师傅。” “叫师傅。”杨晓强一脸不耐烦，却严肃地更正道。 “师……”熊猫嗫嚅道，见马斯洛没有表态，生生把“傅” 字咽了下去。 “拿上抗刀破胎叉，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杨晓强又命令道，他自己去领装备。 “这是我们宗主明的…….”熊猫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可是杨晓强头也不回，“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五分钟以后，楼下集合。” 天，已经完全阴了下来，淅淅沥沥的细雨中，刑警队楼前整齐列队，马斯洛带头，三人跑到最后面一排。 沉沉的天空，肃杀的气氛，让三个警校生嗓子眼干，心禁不住通通直跳。 “收手机。” 傅成玉命令道，雨丝飞舞，他没有动员，也没有讲话，“出。” 他手一挥，刑警队员纷纷蹬车，没有人询问，也没有人打听。 …… 青都市禁毒大队。 彤云密布的天空之下，红蓝色的的警灯不断闪烁，一队队缉毒队员有序不紊地蹬上警车……. …… “杨师傅，我们这是去哪？” “不该问的别问。”杨晓强道，“上车，你们谁开车？” 熊猫主动坐在了驾驶位上，“那杨师傅，我们去哪？” “叫师傅！你以为我是通下水道、修马桶的？还是练武耍把式卖艺的？”杨晓强不满道，“去314国道收费站。” “好来。”熊猫一踩油门加而出。 车子驶出半里地，车内仍是静悄悄的，坐在副驾驶上的杨晓强往后看看，看着马斯洛与郎建辉一脸严肃沉静的样子，他感觉很满意，“大队刚接到线索，有人途经314国道收费站运输毒品，我们的任务就是拦截目标车辆。” 因为所有车辆必须在收费站停下来，这个点选择得很合适。 缉毒？熊猫不禁咋舌，实习第一天，这么好的事给遇上了，说出去可有吹牛的资本了，可以在吴磊窦浩和杨洋跟前好好吹嘘一番了。 “杨队，能不能停下，我买点东西。”马斯洛突然问道。 杨晓强还没回答，熊猫猛地一踩刹车，嘎—— 车停下了，杨晓强快用手把住手环，不满道，“谁让你停车了？嗯，快去快回，你每个月也有不方便的几天？” 马斯洛不理他，快步推门下车，跑进路边的个市里，熊猫和郎建辉不满地看着杨晓强，杨晓强敏锐地现了这股不满的情绪，“瞪着我干嘛，你们在这得实习一年，有本事把眼瞪圆了，瞪一年给我看看！惯的不轻！” 他看看外面，雨中，马斯洛却抱着几兜鸡蛋跑了回来，他一抹脸上的雨水，吩咐熊猫道，“开车吧。” “刑警队有食堂，这争分夺秒的时刻你买鸡蛋干嘛？泄露案情你能负责任？”杨晓强有些光火，眼睛一睃开始训人。 “我们能泄露什么案情，我们买鸡蛋能泄露什么案情？”从见到杨晓强第一面儿起，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也不知哪得罪他了，看他们三人这么不顺眼，郎建辉终于忍不住了。 他这么一强横，杨晓强倒不说话了，他回头看看郎建辉，笑了，“终于有个有尿性的，记住，师傅今天教你们的第一堂课，男人一定要站着走路，活得有尿性！” 他真是属狗的，这张脸说变就变！ 看他情绪不错，熊猫笑着看看他，“杨队，那这次他们运的什么药？” “不是药，是毒！”杨晓强好象只对郎建辉比较满意，对马斯洛和熊猫还是特看不起，“甲卡西酮，又称丧尸药，听说过吗？” 甲卡西酮，又称丧尸药，跟冰毒是近亲，人吸食完以后，会产生兴奋、妄想焦虑等症状。 在国外，美国迈阿密男子鲁迪?尤金突然对一名路人动袭击，将其面部大部分咬下，后被赶来的警察击毙。警方怀疑其事前摄入了致幻药物，这类药物便有了“丧尸药”之名。 ...... 314国道上，收费站的布控已经完成，岗亭后面，旁边的办公房里都安排了人手。 “只开一个收费口，把另一个收费口关掉，”傅成玉面容严肃，指了指马斯洛，“你，扮收费员。” “嗯，看着象个收费的。”杨晓强笑道，马斯洛算看明白了，这个人什么时候也不严肃，在这个大战将的时刻，他还是敢嬉皮笑脸，可是这正对熊猫口味。 这个收费站是从青都走沈南的必经之路，布控已经完毕，就等大鱼落网了。 细雨中，几辆车停在了路口，无数双眼睛，无数支枪对准了岗亭。 马斯洛穿上了绿色收费的服装，往那一坐，还真象那么回事，他不时打着哈欠，一看就象是坐了一天等待交班的疲惫收费员。 “来了，来了。” 傅成玉是现场的总指挥，终于，他的报话器里传来了前方的报警声。 “大家准备，听我命令。” 马斯洛也睁大了眼睛，细雨中，一辆黄绿色的出租车由远及近开来，快到收费站时放慢了车。 收费的小窗打开了，马斯洛懒懒地伸出一只手来，出租车的车窗也摇了下来，马斯洛装作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车里，车里坐了四个人，开车的瘦瘦的，活象一只大马猴。 副驾驶上的人头倚在坐椅上，似乎睡着了。 后排座位上，一个人半躺在座椅上，另一个人正紧张地盯着自己。 他接过司机递过来的五十块钱，装模作样在里面找起钱来。 “行动！” 停在路口的车辆猛地启动起来，雪白的灯光在这个暗暗的雨天刷地亮起，急嘶吼着一前一后堵住了出租车的去路。 如帘的细雨中，身着便衣的刑警队员迅包抄过来，“不许动，举起手来！” “下车，抱头，举起手来！” …… 车子的四个车门被迅拉开了，冲在最前面的杨晓强猛地把驾驶员拉下车。 “杨队，小心。”一道光亮闪起，马斯洛心里一惊，大喊一声。 第4章 砸鸡蛋（求推荐票） 大马猴猛地抽出一把7o厘米多长的砍刀来，径直朝杨晓强砍来。 “卧槽。”杨晓强下意识出一句国骂，他不躲不闪，刀还没落下，一把抓住大马猴的手腕，抬腿顶向他的小腹。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些亡命之徒，大马猴手腕一掀，刀口顺势就往前一递，杨晓强的手掌被砍伤了，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t恤。 “别动，放下刀。” 周围的刑警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大马猴，大马猴一愣，刀停住了。 另一名刑警奋不顾身地从后面扑了过来，大马猴却突然向后一挥刀，杨晓强却不再给他机会，以手作刀砍向他的脖颈，大马猴身子一软，刀掉在了地上。 “带走。”杨晓强大声命令道，他回头看看其他人，其他人进行地很顺利。 可是，这是一伙把脑袋拴在裤腰上的亡命之徒，斜躺在后座上的人被刑警拉下车，就在他起身时，身后的枪滑了出来。 杨晓强眼疾手快，顾不得手上的刀伤，一把扑了上去，一手握住手枪，另一只手压住男子。 两人就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里缠抖起来，四拳交错，有劲也使不上。 “砰砰”——车窗的玻璃被打破了，手持抗刀破胎叉的郎建辉准确无误地卡住了男子有脖子，前端尖利的刺把下巴刺得鲜血直流，男子却如疯癫般笑着嘶吼起来，那声音有如狼叫，听得坐在收费室里面的马斯洛一阵阵心悸。 这个人最终也被拖走了。 熊猫笑着拾起地上的砍刀，“mmp，社会我龙哥的刀，一模一样。”傅成玉冷着脸看看他，熊猫背着他一吐舌头。 “晓强，不要紧吧？” 有人拿过毛巾来给杨晓强缠着手上的伤口，深蓝色的牛仔裤也被鲜血染红了，杨晓强笑着卷起裤腿，这才看到刚才由于用力过猛，小腿被车门划开一道近二十公分的口子。 “没事，小伤。”杨晓强笑道，旁边的刑警把四人押进收费站的办公房，早有刑警掀开了后备箱。 傅成玉、杨晓强都绕到后备箱前，熊猫也挤了过去，可是大家翘以待的后备箱里，竟然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傅队，后面还有一辆车。”收费亭里，马斯洛一指前面，众人都回过头去，雨幕中，一辆红色的别克君威正在掉转车头。 砰砰砰—— 傅成玉朝天鸣枪，可是那辆车不但不减，随着吱嘎一声，尖利的响声传来，车头已经掉转，马上就要冲出包围圈。 “上车。”杨晓强急了，在场的刑警有一半进入了办公用房，车子上有的有司机有的没司机，他急奔路拉门上车。 车子在快转动着，傅成玉手中的枪也瞄准轮胎。 “熊猫。”坐在收费亭里的马斯洛又是一声喊，“建辉。” 熊猫的手上已是多了两个网兜，“嗨——，接着！”两只网兜里的鸡蛋已是砸向前车窗。 砰砰—— 大灰狼手里的两兜鸡蛋已经砸向侧面车窗。 下雨天，君威的雨刮器是开着的，可是雨刮器一刮，车窗本来还有缝隙，现在全模糊了，砰，车子直接撞在了一辆警车上。 哐哐—— 几把抗刀破胎叉就扔在了车轮前面，随着轮胎转动，只听噗噗几声，轮胎憋了，车子趴窝了。 “不许动，不许动，下车。” 车子周围已被黑洞洞的枪口包围，透过车窗一侧能看到，车里只有两个人。 郎建辉拉开车门，愣头愣脑就把司机扯了下来，就在他要给司机打铐子时，司机抽出一把刀来从上往下就朝他的大腿插去。 郎建辉身了一侧，手就拧住了他的用腕，这用力过猛，司机一下捅到自己的大腿上，瞬间血流如注，他捂着腿蜷缩在地上哀嚎不止。 “其他人控制住凶徒，马上把皮带解下来帮他止血。” 傅成玉一边命令，一边紧急联系医抢救，看样子，这是扎到大腿上的大血管，那等待这名贩毒分子的命运只有与死神赛跑，跑赢死神顺利到达医院，他还有生还的机会，否则死路一条。 “好身手。”杨晓强笑着朝郎建辉一树大拇指，他身上也湿透了，雨水顺着头、面庞直流下来。 他大声命令着另一个人，“马上下车，否则开枪。” 无数枪口对准了副驾驶上的人，门开了，他的手里却多了一柄斧头，熊猫惊呼一声，他第一次看到人的面孔还能狰狞成这个样子，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跳动着，眼珠子红得凸出眼眶…… 砰—— 杨晓强不再废话，直接开枪了，第一枪打在腿上，可是他还在冲，并使劲挥舞斧头要砸过来。 砰—— 第二枪直接打在肚子上，斧头直接掉了，那人仰面直接跌倒在雨地里，一把枪从身上掉了出来。 …… 车的后备箱也掀开了，众人面面相觑，红色君威的后备箱里，除了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里面盛着冰冻的螃蟹外，什么也没有。 “把螃蟹掰碎了。”傅成玉直接下着命令，贩毒分子藏毒的方式可太多了，“把泡沫箱子也掰碎了，搜查两辆车。”他脸上雨水横流，阴沉的天气里，只有红蓝色在他脸上交相辉映。 其他刑警在忙活，傅成玉在紧急向上级汇报情况，杨晓强笑着看看郎建辉和熊猫，“我还真看走了眼，有你们的，这砸鸡蛋，是谁想出来的？” 砸鸡蛋，可以模糊车里视线，司机辨不清路，就是有枪，外面看不清，开枪也失了准头。 “砸得好！”杨晓强笑着表扬道，他看看地上已经被压扁的抗刀破胎叉，“别说，小郎用这玩艺还挺顺手。” “这玩艺明第一天起我就在用了。”郎建辉不咸不淡道，“这是我们宗主明的。” “宗主？”杨晓强纳闷道。 熊猫和郎建辉一指收费亭里的马斯洛，大家个个淋得透透的，包括傅成玉身上都浇透了，只有马斯洛一人坐在里面干干爽爽。 杨晓强一愣接着又笑了，“你不是姓马吗？这姓好，马到成功！这鸡蛋买得也好，回头给你们报销。” 刚才不是鸡蛋模糊视线，犯罪分子车头都已经掉转，追击是要费很大气力的，况且，他们手里有枪，不是车窗玻璃模糊，完全可能在车里射击。 “呵，你们这三警校生有两下子，不象去年那几个，见到死尸还能吐喽！”杨晓强一脸轻松，“以后你们就跟着我。” “杨师傅……” “说了，叫师傅。”杨晓强又更正道。 他很轻松，傅成玉并不轻松，车抓住了，可是要找的东西没有找到。 两辆车，六名贩毒分子，死命拒捕，这里面肯定有情况，可是搜遍了两辆车也没现毒踪，难道情报有误？ “马上就地组织突审。”他果断下着命令。 第5章 数字之迷（求推荐票） 雨，变得越来越大，远处已是一片迷蒙，只有前方红色的尾灯在迷蒙中闪动。。 车窗上的雨刮器不断地摇摆，度也在不断加快，可是雨水还是模糊了玻璃。 “再开快点。”郑涛犹自嫌车慢，“瞪眼睛的时候，别给我误事。” 张杰委曲地看看度，都到了二百一了，这个天，就刑警队这辆车的车况，他是真不敢再快了。 “嗯，不对，张杰，你看那辆福特，”郑涛指指前面，一辆福特开得飞快，闪闪的尾灯在雨雾中出诡异的光来。 这个雨天，高路上的车辆明显减少了，两辆车几乎是一前一后地竞逐奔驰。 “怎么不对了？”张杰看了半天，也没现有什么不对来，禁毒局的小伙子也朝前探过脑袋来，除了一团团飞溅起的雨雾来，他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这辆车可疑。”郑涛点上一支烟，烟头在沉沉的车内一明一亮。 可疑？ “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它逢弯道就提23o公里以上，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翻车？”禁毒局的小伙子心里道。 “甩掉后面的车。”张杰一下兴奋起来，重复道，“如果后面有跟踪他的车，可以成功地甩掉，郑队！” “嗯，盯住他。”郑涛看着雨雾中如血的尾灯，拿起电话开始联系……. …………………………………. …………………………………. 毒品案和其他刑事案的根本区别在于，毒品案没有第一现场。虽然通过外围调查，了解到嫌疑人参与了贩毒活动，但如果不能人赃俱获，案件就无法破获。 但现在只有嫌疑人落网，毒品却没有着落。 六名嫌疑人被分别关押，市局禁毒支队正在赶来，可是依照傅成玉的性格，他可不想假手他人，让他人来指点，可是这一锅米饭在他指挥下做夹生了，没有现毒品，那这些嫌疑人怎么办？ 当然可以把他们抓起来，但是除了这两辆车后面还有车吗？如果有的话，毒品是不是藏在后面的车上？ 那后面的车看到前面两辆车出事，肯定早已溜之大吉了。 “审，抓紧审出结果来。” 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和时间思前顾后，考虑其他了，傅成玉亲自参加突审。 办公用房外面，雨下得更大了。 “宗主，我们干嘛？”熊猫百无聊赖地喝着水，里面在突审，收费员也已重新上岗，给他们三个的任务就是监视可疑车辆并及时汇报。 “还有什么可疑车辆？连开几枪，兔子都被吓跑了！”熊猫搂住郎建辉的脖子，郎建辉却打掉了他的手。 “里面怎么样了？”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雨势却仍不减，可是从里面来看，似乎毫无进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战机一在一点一滴地溜走。 “马斯洛，你当后勤，去弄点饭来。”杨晓强从里面出来，他的伤手还缠着毛巾，说了一个小时的话，嗓子都有点哑了。 离收费站不远处是一个小村庄，面包、矿泉水和火腿肠、方便面买回来了，马斯洛、郎建辉和熊猫挨个屋分着。 “傅局，你看。” 一个刑警拿着一个犯罪嫌疑人的手机，微信打开了，里面有一条记录，时间是下午的16点55分出的，接受人叫老狗。 这个时间正是抓捕前二十分钟，傅成玉接过来，毫不犹豫地断定道，“肯定与案情有关，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马斯洛侧着身子瞄了一眼手，上面只有一个数字，1931。 1931，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时间出这样一个数字，代表什么意思？ “试着给这个老狗一下信息，看能不能从这个老狗的嘴里套出话来。”傅成玉思索着说道。 信息是嫌疑人出的，当然不能再问这是什么意思？那下面的难题就是什么内容呢？ 如果错了，引起对方的警觉，那对侦破工作是极为不利的。 “这会不是会是一个时间？”傅成玉又看了看微信出的时间记录，16点55分，“是不是19点31分在哪里交易啊？” 可是车上又没有毒品，交易也无法进行。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可能，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傅成玉抬手看看手表，现在18点35分，如果研判准确的话，那么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要交易。 “很可能后面还有一辆车，那辆车上拉着才是甲卡西酮！”傅成玉判断道。 “傅局，禁毒支队的领导到了。”一个刑警进来通报。 傅成玉站了起来，禁毒支队领导、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走了进来，他们身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便装，眼如鹰隼…….. 领导没有介绍，傅成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眼就开始向禁毒支局的领导汇报。 黄驰看看傅成玉，又从刘波手里接过手机来，上面与傅成玉汇报的一样，只有一个简单的数字。 1931！ 毒犯会选择19点31分进行交易？时间准确到分？这似乎不可能。 可是趁着天黑进行交易，也存在可能性。 “老郑，我们已经到了，有情况？”手机响起来，黄驰脸不变色，“好，我们这里人手足够，你盯住他就好。” 嗯，从经验来看，这种拐弯快提的行为很象是毒贩的手段，他不再犹豫，把禁毒支队的领导拉到一边，通着报郑涛现的情况…… 毒犯极有可能从沈南出到青都进行交易！ 那交易的地点，极有可能是青都市开区！ 偌大的开区，就是沿314国道也有多个路口，刘波不敢怠慢，整个开区的警力调动了！ 如珠帘般的夜雨中，一辆、两辆、三辆车……不知道有多少警车，从全区各街道，驶向指定位置，每一车都满载着懵然无知的警察，突的行动，不得向外联系，是在下班的时间接到了紧急通知集合的。 傅成玉知道，这里已经不适作为指挥点了，他邀请着领导到大队的合成作战指挥室，可是他再想寻找那个中年人时，却现中年人不见了。 “韩队，刚才那人不是我们支队的吧？”傅成玉跟禁毒支队的领导很熟，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肯定不是，他自己心里也有数，副支队长和局长刘波说话都毕恭毕敬，象对上级一般。 韩支队长一笑，却没有回答傅成玉。 第6章 埋伏 临近傍晚，整条314国道上的货车更多了。 这个时间，是交警和交通稽查下班的时间，也是一天中凉爽的时候，那些载的大货车都会选择这个三不管的时间赶路。 黄驰慢慢开着车，一路向北，沈南是在青都的北面，那这个数字，据他研判应是在收费站的北面。 夜晚，又是雨天，严重影响了他的视线，他的车开得很慢。 开出去大约一公里，他现前面同样也有一辆车，同样也开得很慢，同样也是在沿着公路的右侧行驶，黄驰不由兴奋起来，他一踩油门，车子悄悄尾随了上去。 一公里，两公里……. 前面的车开出去不到三公里左右，右转向灯亮起，车子慢慢靠着路边停下了。 三个人从车上下来，也不拿雨伞，就开始蒙头蒙脑地在路边寻找起来。 黄驰不敢尾随得太近，他悄悄把车拐了个弯，拐到一处工厂的大门前，装作进入工厂的样子，可是眼睛丝毫没有离开前面的三个人。 “快看，这里有个化肥袋子。”前面有人喊道。 黄驰现，三人也顾不得泥泞，快奔下沟去，从一处绿化丛中中拉出一个白色的袋子来。 黄驰悄悄掏出手枪，一手持枪一手转动着方向盘，慢慢掉转车头，靠了上去，“韩支，1931是314国道上的一个公里桩数字标记，对，我现毒贩，请求支援。” 正在赶往刑警大队的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市缉毒支队韩副支队长都兴奋起来，一行人马上掉头，赶往1931桩号。 傅成玉密集着下达着命令，如果从空中看去，整个314国道区域两侧的警车就如被磁石吸引的铁钉一样，迅朝1931桩号靠拢。 大雨中，314国道上一片静寂着，只有大货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阵水雾和声响。 黄驰现，黑暗中，三个人又从化肥袋子里搬出一个白色的泡沫箱来，一个高个子俯身拿起里面的白色的球体，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嗯，动作还挺专业，象是个毒贩。黄驰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前面，三个人又把东西放进泡沫箱子，一个稍胖的提着袋子，深一脚浅一脚往公路上走来。 黄驰悄悄下车，摸到了停在路边的车上，他猛地拉开车门，不由呼出一口气来，好嘛，真是亡命之徒，胆子真不小，连车钥匙也没拔，他顺手把车钥匙拔在手上。 “有人。” 沟底下，那个小胖子喊了一声，三人马上朝公路上冲了过来，黄驰默不作声，待三人冲上公路，马上看到了黄驰手中的枪。 “想活命就别动。”黄驰脸色冷峻，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最前面的最健壮的那个人。 三个人一时呆立在当场，任凭雨水不断在身上浇刷。 “把袋子扔过来。”黄驰命令道。 那个稍微胖一些的看看一个高个子，一下扔过袋子来，黄驰一手持枪一手慢慢打开袋子，当他揭开泡沫塑料箱，里面是一个一个白色的圆球，没错，正是甲卡西酮，他用手一捏，凭他的经验来看，应该纯度很高。 “刑警队来了。”高个子突然道。 黄驰下意识眼一斜，却只看到对面两道雪亮的灯光，不好，他眼光一下转了过来，却只觉眼前一黑，一团烂泥就打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三条黑影一齐奔了过来，那个最健壮也是最亡命的一个，一只手直接按在在枪上，另一个胖子却有些阴损，直接抬膝撞档。 黄驰只觉着裆部被铁锤狠地击打了一下，那种扯动五脏的疼比用刀划一道口子还让他揪心。 砰—— 枪，在沉寂的雨夜里出一道火光，直冲云宵。 砰—— 眼见枪不能击中他们，黄驰一记肘锤直接击打在大个子的脸上，抬腿一脚把胖子踹倒在泥地里，可是大个子顺手一脚直接踢在他的手上，枪就掉落在地上。 他蓦然转身，那个白白净净的高个子手中的枪直指他的面门，他一句话不说，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放下枪，你们跑不了。”枪口之下，黄驰很镇定，他诡异一笑，却扯得蛋疼。 看着黄驰这么镇定，在枪口下还这么镇定，实在出乎三个人的意料，他们不由打量着这个黄驰，黄驰也在打量着他们，年经都不大，那白白净净的高个子身上却有一种与年龄不相衬的成熟，持枪的姿势也很娴熟，一看就是那种用子弹喂出来的枪手。 “你也跑不了。”高个子一笑，远处，他已看到了红蓝色的警灯，如一条红蓝色的长龙一般，正朝这里快挥舞。 很快，警笛大作，警灯亮起，红蓝色照亮了夜空。 雪白的灯光把雨夜照得彻亮，杨晓强惊讶地现自己新收的三个徒弟正面对着下午那个神秘人，马斯洛手里的枪直指他的面门。 “杨师傅，”雪亮的灯光下，熊猫一身泥泞，狼狈不堪，“毒贩！” 毒贩？ 杨晓强惊讶地看着黄驰，这个与刘波和韩支一起来的人，刑警队的人包括大队长傅成玉都已看出来，是个大人物。 “错了，错了，自己人。”杨晓强招呼道，他看看局长刘波和大队长急忙解释碰上，熊猫与郎建辉都是满身泥泞，狼狈不堪，“他们就是今天下午刚分到警队的警校生。” 黄驰一愣，他们不是毒贩？ 还是刚到开区实习的警校生？ 黄驰一阵惭愧，走夜路太多遇到鬼了，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却折到警校生手里，他的裆部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刚才紧张还不觉得，现在疼得他不由弯下了腰，蹲在了地上。 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的疼痛都可以忍，这里的疼痛是忍不了的。 “韩支，有毒品，十公斤左右。” 十公斤的毒品就已是大案了，刘波不敢怠慢，韩支、傅成玉都看着这个普普通通的化肥袋，杨晓强打开里面的泡沫箱，一个个圆球形状的甲卡西酮整齐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众领导互相看看，终于人毒俱获了。 “杨师傅，这是我们先现的。”熊猫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马上说道，“是他从我们手上抢走的。” “你们现个头啊，”杨晓强看看黄驰，领导都在这，还轮不到他们为说话，“闭嘴，回去再说。” “杨师傅，就是他上来就抢，还拿枪着我们，”郎建辉道，“抢功不是这么抢的。” 第7章 死亡，是如此之近(求推荐票) 黄驰一阵汗颜，一阵蛋疼，当着开区的局领导和青都市禁毒支队领导的面儿，当着这么多参战民警的面儿，车灯如雪，人眼如灯，他实在有些抹不开面子。 “闭上你的嘴，是你们先现的？我不信。”杨晓强上去扯扯郎建辉的胳膊，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下去。 “你们是怎么现的？”傅成玉看看蹲在地上的黄驰，扫了一眼三个警校生，根本不相信。 “对，你们怎么在这？不是让你们再去买些吃的吗？”杨晓强看看傅成玉，主动为马斯洛三人开脱。这么大的行动，擅自开车离队是要负责任的，他倒不是为自己，实在是不愿意让三个警校生在见习第一天就背个处分。 马斯洛马上心领神会，按照他的想法，悄悄去悄悄回，就当是买吃的去了。 可是谁承想，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起来了，他不禁有些后怕，幸亏没有开枪，幸亏没有伤着人。 傅成玉用眼神制止杨晓强，直盯着三个人，黄驰也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腿仍然打颤，无奈之下只好倚靠在车上。 “黄处，你，没事吧？”韩支队关切地扶住黄驰，黄驰一咬牙，狠笑着看看三个警校生，特别是这个小黑胖子，下手太黑了。 缉毒多年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我，没事。” 能没事吗？说话都带了颤音。 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看看三个人，严厉道，“说。”三个见习第一天的警校生抢在禁毒局处长之前，抢在一众刑警之前找到毒品，他自信没有这个道理。 “很简单，我们猜测这个数字是公里桩数，就过来看看。”马斯洛道，他手里还攥着黄驰的枪，枪很顺手，他都不情愿还给他了。 “你怎么知道是公里桩数？”傅成玉怀疑道，刑警的思路就是这样，如果思路不对，那破案就会南辕北辙。 刘波，韩支和在场的刑警都盯着马斯洛，静听他说出答案。 雨滴打在玻璃上，打在车皮上，也打在人的身上，噼啪作响。 “猜的。”马斯洛终于吐出两字。 警队里马上一阵嘘声，让这么一个第一天刚来报到的警校生赶在大家前面找到毒品，许多人感觉面子挂不住，现在听说是猜的，大家都更不相信了。 “是他们先现的，”黄驰感觉那种要了老命的拉扯感终于好一点了，他看看三个淋得透透的学警，主动为他们开脱。 “我以为他们是毒贩，他们以为我是毒贩，三个人……不错。”他强撑着站了起来。 还真是他们三个先现的！ 在场的刘波局长和韩支相互看看，傅成玉则不说话，还是局长刘波打破了沉默，这么多参战民警，还有上级领导，这份功劳记在三个警校生头上，在这个场合之下，不是那么合适。 “您要不是休息一下？”他也看出来，进黄驰怕是伤得不轻。 “刘局，韩支，马上疏散，还要布控。”黄驰突然说道。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即然在这里现了毒品，肯定还要有过来取毒品的毒贩。 毒品重新放到了原来的位置，警灯很快熄灭，警车很快疏散，融入无边的雨夜。 “嗯，刚才露脸了。”到了车里，杨晓强的狗脸又是一变，立即喜笑颜开，“看那个姓黄的，肯定是个人物，你们仨个抢在他前头找到毒品，还把他给办了，嗯，象是我的徒弟。” 他说得带劲，三人不由面面相觑，这刚报到第一天，什么没学到，却凭空多了个师傅，听这意思，还鼓励他们办这个上面的大人物？！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这是公里桩数，在师傅我跟前，不用藏着掖着。”杨晓强回头看看马斯洛，他明显注意到了，马斯洛才是这三个人的核心。 “杨师傅，我注意到了314国道路边的桩号，我买鸡蛋那个市旁边也有一个桩号，我们就过来看看。” “这么巧？”杨晓强一摸头。 “嗯。”马斯洛道。 ……………………………….. ………………………………. 大雨落青都，雨如倾盆来。 无边雨季，茫茫黑夜，两辆车就如两支箭，一前一后交替追赶。 前面的车子性能很好，度也很快，张杰的车却紧紧地咬住尾追不放。 “郑队，要不要请求拦截？”现在这个度，他们的车已经很吃力了，张杰又一次从反光镜里看看郑涛。 “青都开区已经全线布控，它这是往包围圈里钻。”郑涛看看前面的车，车开得越快就会越快地钻进青都开区警察的口袋阵里。 “郑队，前面的车放慢了。”张杰一指前面，郑涛也现了，一路的狂奔疾驰后，前面的车子终于似要停下来。 “嗯，注意。”张杰的车也放慢了，郑涛刚说出两字，猛然感觉路边的岔路口处车辆轰鸣，没有灯光，黑暗中，一辆大货车疯般向他们撞了过来。 轰——哐当—— 警用越野车出一声尖利的刹车声，直接侧翻，在公路上滚了几滚，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撞断护栏，翻滚进路边的泥沟里。 郑涛只觉着眼前一黑，头狠狠地撞在前挡风上，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袭来，人就昏了过去。 雨，仍然在下。 周围一片死寂。 警用越野的车头处已经凹陷，前轮在泥地上滚出老远，静静地躺在二十几米远的灌木丛里。 不知过了多久，当郑涛再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他努力睁大眼睛，耳边还是那声巨大的轰鸣。 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头上一片湿滑，他知道是这是血。 “张杰，张杰，小仲，小仲！”张杰不见回音，他又叫着禁毒局同来的小伙子，可是仍然没有回音。 脑袋钻心地疼，窗外的雨扑头盖脸的地扫了进来，郑涛用尽了全身的意志，这才感觉意识重新聚集在他的身上。 他试着活动着，慢慢摸索着打开车门，从车里爬了出来。 车子已经翻滚进沟里，借着车灯的余光，张杰满头鲜血歪倒在一侧，禁毒局的年轻人躺在后座上，不知生死。 雨水还在不停地落下，空气中的汽油味、燃烧味伴随着沟底腐烂的青草味，让郑涛打了个寒噤，他明显感觉到危险和杀意正悄悄降临。 第8章 血花 枪，还在。 郑涛掣枪在手，突然，他的胳膊一阵剧痛，手中的枪差点掉在地上。 谁？ 大雨中，一道黑影从一侧蹿了过来，还没等郑涛的枪举起来，他的脖子就被一条有力的胳膊给勒住了。 就象被一条巨蟒死死缠绕住一样，郑涛感觉到一阵窒息，那是死亡的窒息，他脸上的青筋瞬间暴露，眼珠子不断朝外鼓胀，可是脖子却被越勒勒紧，他渐渐感觉到眼前一片眩晕，意识开始慢慢消失。 与此同时，另一个戴着手套的男人狞笑着把车上禁毒局的小仲拖下车来，两条腿在泥泞的沟底拖出两道长长的印子。 砰—— 戴着手套的男人一下把小仲放在了地上，小仲瘫软的身子就靠在了车门上。 另一边，已经失去意识的郑涛也被放倒在泥泞的地上，那只把他勒昏过去的手又慢慢地抬起郑涛的手臂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禁毒局的小仲，然后，那只手慢慢替郑涛扣动了扳机。 砰—— 暗沉的雨夜里一道火光一闪而过，小仲头一歪，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他，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声沉闷的枪响却没有惊醒郑涛， 小仲的枪也被塞进了手里，胳膊也象郑涛一样被慢慢被举了起来，枪口对准了郑涛的眉心。 凉凉的雨水在拍打着郑涛，他的脑子里却如山崩地裂，如大地沦陷，他努力睁开眼睛，下意识一个侧翻，子弹擦着胳膊一掠而过。 可是还没等他反击，脖子上就又被狠命砍了一下，接着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了。 砰—— 枪又响了。 郑涛的胸前爆出一朵血花，血水染红了地面，他的身子静静地躺在血泊中，再无声息。 这时，一个身穿雨衣的人从公路上的福特车上走下来，他慢慢戴上手套，从车里拿出一样东西抛到下面。 下面，两个戴着手套的人接过东西来，掀起衣服掖在了郑涛的随身的口袋里……. 公路上，车子很快消失在黑沉的夜色中。 雨，越下越大，天雷轰响……. …………………………………… …………………………………… 马斯洛平生永远也忘不掉这一幕。 黑夜，大雨，雷鸣。 灯光，警笛，人声。 一头血污的张杰被抬上了救护车，马斯洛紧跟着他跑了几步，“师兄，张杰，师兄…….” 钢叉师兄张杰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睁开眼睛，救护车呼啸而去。 马斯洛抹一把脸，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在他的脸上混合交织，涕泗纵横。 警戒带早已拉起，技侦、法医在大雨中紧张地忙碌着。 可是，马斯洛看得明白，经过大雨的冲刷，恐怕能提取的痕迹很有限。 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市禁毒支队副队长韩金平、开区刑侦大队大队长傅成玉并排站在公路上，个个一脸沉默，一脸严肃。 在青都市开区的辖区内，省城一名区刑侦队队长和省禁毒局一名队员双双死亡，这比贩卖毒品更令人震惊。 但，现在一切都还不能下结论。 泥泞的沟里，雨水被染成了暗红色，郑涛脸色苍白，直直地躺在零乱不堪的泥地里，枪却仍握在手上。 另一侧，一个小伙子眉心中弹，早已没有生命迹象。 “怎么样？”黄驰急急地问着法医，法医神情沉重地摇了摇头。 呕—— 马斯洛控制不住地一阵干呕，他趴在路边，身体不住地痉挛着，嘴唇不住地哆嗦着，却没有呕出任何东西来。 熊猫和郎建辉也是一脸悲戚，他们一左一右扶住了马斯洛，用力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却不时看看那个躺在冰冷的泥地上的郑队，那个习惯于瞪眼睛的郑队，那个暑假里并肩作战的郑队，那个在刑警队食堂里宴请他被他们逗笑的郑队。 他，今天，去了。 杨晓强往这里看了看，并没有批评，他深吸一口气低下了头。 “傅局，”一名技侦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展示给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和刑侦大队大队长傅成玉，“在他身上现了这个。” 一袋白色的粉末。 “甲卡西酮！” 这东西大家并不陌生，刚才起获的正是这玩艺。 黄驰看看技侦手里的东西，一脸冷漠，他一抬腿要往警戒线里面走，一个刑警抬手拦住他。 “闪开。”他的声音很低沉，傅成玉一挥手，那名刑警退了下去。 现场的脚印已经被大雨冲刷得不成样子，几个技侦正在提取指纹，黄驰没有到郑涛身边，他先在禁毒局小仲的身边蹲下了，小伙子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转眼间已是天人两隔。 地上的弹壳也被装进透明的袋子里，黄驰看着小仲持枪的手，怔怔出神。 他站了起来又走到郑涛跟前，郑涛双眼圆睁，仰望苍天，似要告诉他什么，可是他永远也说不了话了。 他看着郑涛殷红的胸前，这一枪正打在心脏上，很准。 黄驰长长站立着，又低下头去，他犹如孤狼在原野中站立，久久不语。 …………………………………….. …………………………………….. 青都市刑警队里灯火通明。 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公安局的领导，沈南和鼓城区公安局的领导连夜赶来，一同前来的还有省公安厅的专家和省禁毒局的领导。 “根据现场的弹壳来看，两个弹壳分别来自郑涛和小仲的枪。”市痕迹物证检验中心的张主任汇报道，“从他们体内提取的弹头来看，小仲体内的弹头来自于郑涛的手枪，郑涛体内的弹头来自于小仲的枪。” 每一把枪的膛线磨损是不一样的，有膛线的枪支在射子弹的时候，会在枪管内摩擦留下轻微的痕迹，正如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也没有完全相同的膛线。 所以，有时候枪型号可以一样，但每一把枪射出的子弹即使型号一样的枪也能区分出来，因为每把枪的膛线就像人的指纹一样不会相同，所以只要射就能根据膛线结合弹体判断。 “你的意思是说，郑涛开枪打死了小仲，或者说，小仲开枪打死了郑涛？”青都市公安局长道。 第9章 伤离别(求推荐票) “从检验结果上可以这么说。” 张主任说得很含糊，他看看在场的领导，表情不一，那个胡子拉碴阴沉着脸的男人，目光扫在他的脸上，就象剃刀刮过一样，感觉生疼。 可是，这一结果仍是震惊了所有人。 如果按照这个结果推断，加上郑涛身上的毒品，那推论只有一个可能——郑涛参与贩毒，被小仲现，两人火并，双双中弹。 想到这个可能，大家都默不作声了，在座的所有人几乎都想到了一个结果。 因为这里有沈南市公安局的领导，沈南市刑侦支队的领导，也有鼓城区刑侦大队的领导，大家还是习惯地当起了好人，说出来是要得罪人的，万一说错，那沈南区刑警队这圈人算是全得罪了。 “还有，郑涛的脖子上明显的勒痕，现场无论在枪上还是车内，都没有提取到三人以外的指纹。” 这句话不难理解，是给上面的话作注脚的，除了他们三人，没有第四人到达现场。 “脚印呢？” “雨下得太大，沟里的积水冲刷…….” 黄驰默不作声地抽着烟，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胡子拉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嗯，不排除郑涛……..”青都市公安局的领导话了。 “我有几句话要讲。”黄驰很不礼貌地打断了领导的言。 这个其貌不扬的人从进屋到现在一句话没有，但是他身上那种味道，让人无法忽视，也不能忽视。 大家目光都转到了黄驰身上。 “郑队与我一起赶往开区的，半路上接到密报，说有毒品交易，我们这才能在314国道收费站布控，并且成功地起获毒品。” 他深吸一口烟，“第二，我与郑队来的时候是坐的一辆车，我在车上没有闻到毒品的味道。” “当时如果他没放在身上呢？”有人插嘴道。 黄驰看也不看他，“我从事缉毒工作二十年，毫不客气地说，用手一搓，根据手感，我也大体能判断海洛因的纯度，”缉毒电影里那种用匕插进毒品里，再用舌头舔的验货方式纯特么属于文学虚构，“我没有闻到，我就敢打保票，他的身上和车上没有毒品。” “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青都市刑侦支队支队长打断黄驰，“车门右侧有严重的撞击痕迹，据我们检查，沿路的护栏上并没有撞击的痕迹，不排除是车子在强烈的撞击下翻下沟去。” “对，”黄驰赞赏道，“没有找到撞击警用越野的车前，一切结论为时尚早。” “是不是也有可能与跟踪的车辆相撞？”有人又提出了意见。 “那那辆车在何处？”黄驰扫他一眼，“我们大胆假设，更要小心求证，我建议，马上排查沿路的监控，郑队前面的车辆，是一辆什么车，如果现这辆车，马上扣留。” 众人纷纷点头，“如果司机能开口说话就好了。”有人插了一句。 张杰现在仍在昏迷中，还躺在开区的医院里，马斯洛、郎建辉和熊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赶往医院。 “怎么样？大夫？” “大夫，怎么样了，我们是刑警队的。” 三个人就守在急救室外，看到医生从里面出来，急急地问道。 “情况不容乐观，他的右脑粉碎性骨折，…….左脑为减压去掉一块头骨，术后ct无出血症状……” “您就直接说他有事没事吧。”医生的话听不明白，熊猫急了。 “不好说，还要再观察。”医生看看三人，撂下一句话而去。 “杨师傅，宗主，杨师傅来了。”那边，一身便装的杨晓强从电梯里走出来，三人马上迎了上去，“郑队，有消息吗？”这个消息当然是死亡原因了。 “初步推断是与禁毒局的小仲互相开枪射击，但在他身上现了毒品。” “杨师傅，你的意思是？……”熊猫倒吸一口冷气。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在跟踪车辆没有找到之前，不能下结论。”杨晓强难得的庄重起来。 马斯洛冷冷地盯着他，“他不会的，如果说别人涉毒我相信，郑队眼里沙子都容不下一颗，他会涉毒？” “那毒品哪里来的？”杨晓强马上提问道，马斯洛却哑然了，他难受地低下头，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平静，“杨师傅，我们请两天假吧。” “实习第一天就请假？” “嗯，我们与郑队很熟，我们想回去看看，把他送回家。” “对，送他回家。” “送——郑——队——回家！”郎建辉几乎一字一顿道。 杨晓强郑重起来，他挨个拍拍三人的肩膀，“行，我跟傅局说说，去吧。” ……………………………………. …………………………………….. 人世间，还有比白人送黑人更让人心痛的么，看着郑涛的父母扑在郑涛的尸体上痛哭失声，看着郑涛的妻子哭得站立不住，看着郑涛的女儿哭得几度晕厥，马斯洛的眼泪如破堤之水再也忍不住了。 市刑侦支队、鼓城区刑侦大队的人都来了，李耀光、鲁凤鸣、陶玉凯……. 一张一张熟悉的面孔，一张一张悲痛的脸庞，让人不忍直视。 突然，郑涛的妻子快步走到李耀光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慌得李耀光赶紧扶她起来，“弟妹，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支队长的眼圈红了。 “李支，您是郑涛的老领导，他是什么人你最清楚，”郑涛的妻子泣不成声，“现在有人说他是毒贩，”她抽泣着再也说不下去，“我不能让他走得不明不白，身上还背着一口黑锅…….” 话还没说完，她就背过气去了，“妈——”郑涛的女儿凄惶地叫喊着。 郭鲁敏忍不住背过身掩面而泣，马斯洛等人也泣不成声，李耀光胸口象被人猛地捶了一下，喘不过气来，钻心般地疼。 他抹抹眼泪，紧咬牙关朝外走去，表情刚毅，眼神凛然，“给我接省厅，总队。” 他回头看看这被悲伤淹没的家庭，看看一个个默默垂泪的战友，又看看静静地躺在车上的郑涛，这个对犯罪分子一把刀，对同事朋友一团火的战友、兄弟，他暗咬钢牙，“老队长，是我，是，我马上过去。” 省厅，张任侠眼圈泛红，可是问题没有查清之前，他的身份不能出现在那里。 他慢慢翻开日历，这一天是：2o18年9月12日。 他明白，这场战役，已经打响。 第10章 尖刀(求推荐票) “宗主，我们回去吗？”这里的滋味实在难受，难受得郎建辉想马上逃离，逃回青都。 “不，我们在这里，不回去，”马斯洛长吸一口气，抽了一下鼻子，“为郑队——守夜。” 郑涛家里一片凄惨，父母年纪太大，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双双住进了医院，妻子一天水米未进，孩子今年中考却哭得几近昏厥，这孩子怕是一年光景要返不过劲来了…… 马斯洛悄悄掏出钱来递给了区刑警队内勤小刘，小刘展开一看，“五千？”她抬头看着马斯洛，马斯洛一摆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刘眼里泛着泪花，她点点头，郑重地在簿子记好。 家中无人，郑涛的后事是教导员和副队长陶玉凯在牵头忙活。 烛光闪闪，青烟袅袅，间或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哭泣，在这个长长的夜里，让人倍感凄凉。 熊猫出去转了一圈又返了回来，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条白元帅。 “郑队，知道你爱抽这个，你活着的时候也没送你烟，现在想送也送不了了…….”他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打开一包烟，抽出烟来一支一支扔到火里。 青烟直上，化作一团团烟雾在空中爆开，烟雾爆开后桌上郑涛的遗像却愈清晰，愈严肃地看着他们。 马斯洛从熊猫手里接过烟来，他眼前一阵恍惚，仿佛看到郑涛给他点烟的样子，那只手擎在空中，火苗一直在不断跳动。 他一愣神，这才看清是桌上的两支蜡烛，蜡烛正在燃烧，火苗正在不断地跳动，他缓缓站起来，凑到蜡烛前点然一支烟，烟很呛，劲很大，呛得他一阵咳嗽，但是咳嗽过后，他又把烟放进嘴里，继续抽着。 前晚的行动到底没有等来毒贩，只抓住六人并缴获毒品，前来接货的毒贩没有踪影，郑涛和小仲莫名其妙地死亡，行动可以说彻底失败了。 郑涛的死让他一度怀疑，他一度怀疑会不会禁毒局的小仲是毒贩？两人确实是对射而亡。 但是，没有证据，张杰仍在昏迷。 嗯，不管怎么样，只要毒贩在青都，他想，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他抬头看看郑涛，郑涛好象也在看着他，还是说着那句常说的话，“滚犊子！” 天渐渐亮了。 副队长陶玉凯过来了，“斯洛，你们回去吧，心意到了就行了，”陶玉凯道，他看看马斯洛，“青都开区，…….邪门，…….自己小心…….我让车送你们…….” ………………………… ………………………… 当李耀光走进省厅张任侠的办公室，张任侠也在抽烟。 他的烟瘾都戒掉半年，现在重又拾了起来。 “老队长，”李耀光声音很是沙哑，一听就是那种烟抽多了的样子，“郑涛明天下葬。” “嗯，都去看看吧。”张任侠捻灭了烟头，顺手把桌上的烟推给李耀光。 “青都方面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结果？”张任侠道，“结果不会自己送上门来。”这句话什么意思？李耀光正在咂摸里面的滋味，张任侠又说道，“省厅准备成立9.12专案组，你也挂个名，主要还是以青都为主。” 青都？李耀光想到了静静躺着面无血色的郑涛，也想起了那个在郑涛灵前掉泪的年轻人。 青都这潭水太深了，深得他不敢想象！ 郑涛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那个小伙子他还是个警校生，他不敢寄希望于他。 同样，张任侠也一度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伙人不是普通毒犯，越境进入，欲在中国北部建设制毒工厂，取道rb，向周边国家建立贩毒通道……. 李耀光离开了，张任侠拉开抽屉，马斯洛的档案就静静地躺在抽屉里。 如果说，郑涛是一把钢刀，可是钢刀已经折了。 那这个小伙子能成为一把尖刀吗？ 尖刀还未到使用时，仍在历练，可是这次历练他也拿不准，把握不好。 在沈南还有郑涛替他托底，但在青都，直面危险，冲杀于一线，他想象不到结果。 龙潭虎穴，闯过去他就化鲤成龙，闯不过去，最坏的结果与郑涛无异，但他不会是孤立无援，一张大网会慢慢结成 这个小伙子，他会选择什么样的路？张任侠不知道，但有一点他确认，自从他进入青都，虽仍在考验期，但实质上他已经进入任务了。 不管他有选没选。 ………………………… ………………………… 青都市开区，傅成玉办公室。 “傅局，您有什么吩咐？”马斯洛、郎建辉和熊猫推门走了进来，站在傅成玉办公桌前。 “你们过来几天了？”晾了他们五分钟，傅成玉才从桌上抬起头来。 “一个周了。” “一个周请了几天假？” “三天。” “那这几天在干什么？” “参与7.12室内杀人案。”这口气完全是一幅质问的口气，马斯洛暗暗提起了小心。 傅成玉看也不看郎建辉和熊猫，“参与案子是掩护，你们是在查毒贩吧。” 三人互相看看都不作声了，“没有，我们就顺嘴问一句。”熊猫狡辩道。 “你们少跟我来这一套！”傅成玉声色俱厉，“在刑警队，能力有高低，职务有大小，但是最重要一点——不能说谎！” “你们是见习，是实习，领导、组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纪律，纪律，你们在警院没学过？还用我现教你们？！ “一手查出制毒窝点，一手找到毒贩是不是觉着自己很有本事？”傅成玉的声音很大，门是开着的，教导员经过，看了看又走了。 杨晓强闻声也从二楼过来，“傅局。”他看看自己的几个徒弟。 “出去。”傅成玉看看杨晓强，看杨晓强还腆笑着不肯走，他顺手抄起一个本子扔过去，“滚犊子。” “是。”杨晓强一瘪嘴走了。 “马斯洛，我知道你，公安院校射击比赛的冠军，暑假也参与了两个小案子，但你要搞清楚，这不是在沈南，也不是卖卵、校园贷！你们不要命那我直接给夏院长打电话，把你们送回去？！” 三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二人看着马斯洛，马斯洛脸色铁青。 “你们还是学生，等你们真正成了一名刑警，有独立办案权了再去查！” “你们刚到开区，两眼一抹黑，人、事不知，商场在哪医院在哪，话都听不明白，就想查案？！”傅成玉站起来把门关上，“我干刑警干了快二十年了，认识不少人，也得罪不少人。不过在这二十年我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想干好工作先就要服从领导。” “不管哪个机构，哪个部门，不服从领导你就没有出息，我们是警队，纪律更重要，服从更重要，会不会？不会的话，第一步学会它，好多人学不就已经死了，知道为什么吗？自以为是！” “破案，象你们打游戏，就是在这个游戏里面把线头找出来，学会如何不去犯规，懂得如何在线球里面玩，这样才能勉强保持性命。你们太年轻，不会保护自己，如果也想死在这，那尽管去干！” …… 第11章 停滞不前 杨晓强笑嘻嘻地迎上来，拍了拍熊猫的脑袋，又捶了一下郎建辉的胸口，笑着对马斯洛说道，“没事，说两句就说两句，身上又没有掉块肉！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被队长骂得狗血淋头，第二天还不是照样上班？晚上我请你们吃饭，烧烤！” “我们山海人，撸串绝对走在全国前列，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师傅几顿饭还是请得起的。”他边说边收拾着桌上的包，“晚上给你们一人来几串腰子压压惊。” 熊猫脸上早没有了在傅成玉办公室那种装出来的诚惶诚恐，“杨师傅，腰子还有这功能？”他看看凑上来的一中队的几个同事，吡笑道，“是羊腰子还是猪腰子？” “是你的腰子。”杨晓强姓杨，马上听出熊猫在逗他，笑着拿起包一挥，“再跟师傅这么没大没小的，我扇你！” …… 杨晓强开着自己的车，两辆车很快停在一处路边烧烤摊。 “一人两串腰子，其它的你看着上。”在这处名为“人生一串”的小店里，杨晓强很是熟络。 “给我下两包方俩面，还没吃饭呢。”队里小张喊了一声。 一个中队坐了两张桌子，门外的烟火气和隔壁包间里的喧嚣吵闹让人感觉很接地气。 青都市开区经济实力很强，辖区内企业很多，晚上灯光很明亮，街上很是繁华。 昨天给在唐州实习的同学打电话，那里太穷了，一个地级市市容象个县城一样。 杨晓强倒上啤酒，却郑重起来，“第一杯酒，感情酒，我知道，你们与郑队是有感情的，…….我没接触过，不好妄加评论，但是你们的这份感情，我非常看重，”他环视大家，“我们当刑警的，兄弟们在一块的时候真是是比跟老婆在一块的时候还多，因为是兄弟，才敢把后背放心地交给你！来，为兄弟们感情，干一杯。”他带头一口干掉了杯中的啤酒，大喊一声，“爽！老板，我的腰子上来了没有？”转眼间他又是喜笑颜开了。 熊猫一抹嘴巴，“早上来了，你都带着它三十多年了。” 众人一阵哄笑，杨晓强也笑道，“滚犊子，在外面不说案子，喝完酒回家睡觉，睡一觉，什么烦心事第二天都滚一边去，”可是，他说不谈案子，自己又主动说开了，“这个案子，省厅要求限时限时破案，你们不要着急，会有结果的。” “那如果破不了怎么办？”这一会儿功夫，熊猫自己撸了六根羊肉串，杨晓强一招手，“再上一百根，”他看看熊猫，大大咧咧道，“破不了就等着呗，什么时候有线索什么时候再破，许多案子就搁成了陈年积案，但总有一天会破的，你们要相信，正义，会在时间的路口等待！” 看着这个“师傅”突然冒出这么有水平的一句话来，马斯洛举起了杯子，“杨师傅，我敬你，干了！” ………………………………………… ………………………………………… 黄驰常驻开区，马斯洛除了在刑警队的食堂里跟他打过一次照面就再也没有看到他。 六个毒贩正在抓紧审讯，据杨晓强透露，两个已经招供，那个被郎建辉一刀扎到大腿上的，还有那个被杨晓强开枪击伤的都已脱离生命危险。 可是，据招供的两人交代，他们俩才是牵头的，前面那辆车上的人都是听命于后面这辆车。 郑涛生前紧紧追赶的车找到了，是一辆福特，不出所料，车牌是假的。 一切都在进行，但一切似乎都停滞不前了。 …… “制毒地点的选择需要几个条件，先要利于排水，因为原料反应需要大量的水，应该有明显的下水管，其次要通风，原料反应味道刺鼻，不通风的话，人根本无法进行操作，再次，位置要隐秘，又要利于毒品转移……..” 一个周过去了，没有任何进展。 开区本来化工企业众多，易制毒化品学企业也很多，一家一家的摸排需要大量的时间，需要大量的警力。 区公安局副局长、刑侦大队大队长傅成玉亲自布置摸排走访，“大家依照这个思路，在前期摸排的基础上，重点关注这样的厂区。” 可是他说的这三个条件，许多化学品企业也都具备，许多企业里的味道也是刺鼻的，杨晓强一拍桌子道，“走吧，别待着了，守在家里永远也破不了案，出去转转说不定有新收获。” 众人说笑着往外走，熊猫笑道，“杨师傅，我们今天排查哪片？” “你们到大邱家派出所，他们辖区内化工企业也不少，三瞪眼的时候，局长都话了，你们眼睛都瞪大点。”杨晓强说完也不管他们，自己带人匆匆而去。 “大邱家派出所，好啊，那里离开业园派出所不远，晚上让吴磊请客。”熊猫人拍手赞成。 转了一天，晚饭就吃了两个肉饼，到了九点熊猫主动给吴磊打电话。 电话那边，吴磊很痛快，“酸菜牛肉，红烧牛肉，香辣牛肉，红烧排骨，海鲜，辣白菜，香菇鸡肉……” “磊，看来工业园派出所的福利真好，你都变得这么大方了？”熊猫一边开车一边得意地看看马斯洛。 马斯洛笑了，“他还没说完呢。” “啊，这些味道的方便面你随便选。”电话那头，吴磊自己先乐了，紧接着就响起了窦浩和杨洋得意的笑声。 “猫哥，别来啊，来也没空接待你，我们去办个案子。”电话被杨洋接了过去，声音很嚣张。 “派出所都能办案子了？”熊猫很不屑，“那还要我们刑警队干嘛？” “你也不是刑警，你就是实习生，”电话又被窦浩抢了过去，这一个周没见，甚是想念，只能通过电话逗逗嘴。 “那你们办什么案子？”这边，郎建辉也不甘寂寞。 “笑气。”那边还在卖着关子。 “笑气？”马斯洛的眼睛一下亮了，郎建辉猛地从后座上凑到熊猫的手机上，熊猫一惊，“你们，办毒品的案子？” 不需马斯洛嘱咐，车子强行调头，箭一般飞向工业园派出所。 第12章 嗨气球（求推荐票） 喧闹的音乐，炫目的灯光，无处不在的狂舞和狂欢，让空中气充满了酒精与暧昧的味道。 六个人悄悄地坐下，酒吧，他们他们倒不陌生，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想起了高露。 “高露说下个周过来看我们，要在这待两天呢。”吴磊很是兴奋，主动要了啤酒。 马斯洛心里一动，他环视着周围，“磊，你们出警没有老同志带队吗？” “你们不是也没有吗？”窦浩笑道，“老朱突然闹肚子，李所正在往这里赶，让我们先进来看看，等他到后再说。” 熊猫打量着酒吧里，这里虽然赶不上沈南的酒吧，但是嗨起来的氛围丝毫不差，“你不是说接到报警有人吸毒吗？在哪里？” “在哪里还能让你看到？！”杨洋反驳道，“还有人敢光明正大地吸吗？” 马斯洛慢慢扫视着这个不大的酒吧，吴磊的目光放在了几个抽烟的人身上。 “错了，不是他们，看那里，”马斯洛指了指靠墙角几张桌子，几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玩得正嗨，个个兴高采烈，狂笑不止。 “吹气球？”熊猫憋憋嘴，“这么大了还玩这玩艺？” 酒吧不大，借着灯光可以看到桌上几个巴掌大的纸盒，纸盒里装着几个银色小金属瓶，有人拿起奶油枪，将小金属瓶旋进枪一端，又把气球套在枪的另一端，扣动扳机，气体随着刺耳“哧哧”声，很快将气球填满。 几个年轻人叼着气球，就像“吸烟”一样地吸起来。 “啊，这是怎么了？” 一个年轻人往后一仰，一下跌坐在沙上，几秒钟后才慢慢坐起来，另一个叼着气球的却笑得不可遏制。 隔壁一桌，六男五女聚在一桌，人手一个气球。 气球被当做盛满酒的酒杯，一起碰“杯”后一阵欢呼，尔后都把气球放在嘴边，那贪婪地样子，感觉谁也不爱搭理。 “宗主，这是毒品？”熊猫感觉出异样了。 “确切地说，不算毒品。”马斯洛道，“但它的危害比海洛因还狠，它能让人吸到溃烂、瘫痪，痛不欲生！” “那这是什么？”看着对面桌上的年轻人，个个张狂地笑着，手舞足蹈，情绪亢奋。 “笑气。”马斯洛缓缓道。 “笑气，什么是笑气？”郎建辉问道，窦浩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搜索起来。 “笑15小时险致命” “笑气过量导致瘫痪无法自理” “《最终我坐着轮椅被推出了都国际机场》” …… “宗主，这玩艺这么厉害！”窦浩惊呼道。 “它的成分就是一氧化二氮，《度与激情》里那种助推燃料就是这种东西，不过，在市面上它是一种食品添加剂。” “如果用在做食品上，对人体是没有任何危害的，但是一旦用于吸食，对身体就会产生危害，这种危害好比是煤气中毒，是不可逆的。”窦浩小声地念起来，“少量吸入笑气，会引起神志错乱、谵妄，但如果长时间暴露于一氧化二氮中，将会导致智力、视听功能障碍，降低肌肉的收缩能力，所以，这个在国外吸食笑气的留学生瘫痪了。” “真有这么神奇？”熊猫挠挠头。 “好奇害死猫，你想试试不成？”杨洋注视着那边的男男女女，“这简直是含笑半步癫，你看，整个人都变了样了！” “去你的，”熊猫一推杨洋，“你怎么不说好奇害死羊？” “那还等什么？”郎建辉急道，“抓起来，带回去慢慢审。” “这倒可以，”马斯洛看看吴磊，“虽然不是毒品，但是涉嫌非法使用危险化学品，但他们的笑气从哪里来的？”他看看熊猫，“猫哥，你去…….” 熊猫笑着着站起来，一步三晃地往对面桌走去。 “嗨，小哥哥，小姐姐，这玩艺在哪有卖？” 他大大咧咧地坐下，对着几个嗨高了的男男女女。 没有人搭理他，一阵阵笑声之后，才有个女生拍拍他的肩膀，“你这样子，叫谁小姐姐？吧台。”她一指前面。 熊猫小眼珠一转，“我也不熟，能跟我去一趟吗？” 女生笑着点头答应，“我们一起飞？”她笑着搂住了熊猫的脖子，这一动作很熟悉，熊猫就经常做，可是现在却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板，这个小哥哥想打气球。”女生笑得很嗨，一手搂着熊猫一手还在握着气球。 “你要1o元的还是2o元的？”吧台的服务员警惕性并不高，直接就开价了。 熊猫一眨眼，“2o的吧。” 服务员看看他，拿出一个白色的气球开始充气，当熊猫举着气球回到座位上，吴磊一把抢过这个白色的气球来，左看看右看看，跟普通气球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们坐着的空当，6续又有人来到吧台，走的时候人手一只气球，一个个都很兴奋的样子。 “抓吧。”马斯洛道，“这回你可要立功了。” 吴磊拿起手机，“李所，我们在青云路酒吧，现有人吸食笑气…….” 咔嚓——咔嚓—— 熊猫等人拿出手机拍摄着，这些吸食笑气的人都会也要带回派出所进行调查，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可以对他们进行拘留。 十几辆警车很快包围了酒吧，工业园派出所与刑侦大队共同行动。 “蹲下，都蹲下。” “抱头，靠墙站好。” 熊猫嘚瑟道，那女生的气球握在手里，还没往嘴里放，气体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你是？”那个女生弱弱地问道。 “警察。”熊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气球，“别吸了，再吸下去就得坐轮椅了。” 所有的吸食笑气的男女被带到了院子里，“这里，李所，还有钢瓶。” 在对酒吧进行清查时，警方搜到十余瓶用于给气球充气的钢瓶，以及大量未充气的气球。 “这里还有账本。” 账本上记录着酒吧售卖笑气的明细。从账单上不难看出，笑气非常畅销，日均营业额在3ooo元左右，最多的一天达到了646o元。算下来，最高峰时一天能卖出43o个。 傅成玉看着这伙人这些人大多为2o岁左右的青年。 “知道吸食这个对人体的危害吗？”傅成玉问道。 “不知道，只是听朋友说这家酒吧有一种特别的气球可以吸。” “就是好奇，想试一下。” …… 得到的全都是这种答案，好奇和冲动，尝试新事物和突显自己的不同，是一些年轻人新标配的生活方式和态度，但是这种好奇，会把自己害死的。 “傅局，朱所，那些没吸的人怎么办？”老警请示道。 “吸的拘留，没吸的放人。”傅成玉态度很干脆。 没吸的人6续从酒吧里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过傅成玉身边，与马斯洛擦肩而过。 马斯洛盯他一眼，这人长长的头，身上颇有艺术气质，这在青都仍为少见，身边的一个女人也很靓丽，两人很登对。 “我最讨讨厌这帮吸食毒品的渣子。”年轻人笑着对身旁的女人说道，不时看看抱头蹲在院子里的吸男吸女。 “那你为什么制毒。”两人走到大街上，女人轻声问道。 “我就是想，让这帮渣子早点从这个美好的世界上消失。”年轻人一本正经地说道，“让这个世界变得干净些。” 这就是他制毒的逻辑？！ “行了，你的这个方法看来奏效了，警方捣毁这个酒吧，抓了这么多人，对上面有交代了，青都开区这里的压力也能减轻一些。”上了车，女人笑道。 第13章 这里有异味（求推荐票） “晓强。”傅成玉朝杨晓强招招手，杨晓强马上快步跑到他身边，“傅局，李所，现在这些孩子，胆真大，什么都敢试，什么都敢玩！” 可是，傅成玉把他叫过来，不是让他来感慨的，“这个酒吧里只查获了几个钢瓶，你看他们的账本，肯定还有藏货。” 杨晓强看看垂头丧气的服务员，“这只是个小虾米，查一下这个酒吧是谁开的。” 傅成玉点点头，“这次查获这么多笑气，嗯，总算对省厅能有所交代。” 他这边暗自盘算，杨晓强那边已经审上了，不到十五分钟，服务员撂了。 秋日的夜里，十几辆警车开进了一处小区，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处居民楼被打开了。 马斯洛倒吸一品冷气，这个三室两卫的居民楼里，成堆垛放着笑气钢瓶。 一氧化二氮如果遇到明火可以产生爆炸，这在居民区里存放这种气体，就象在这里安装了一个颗定时炸弹。 傅成玉面色严肃，掏出手机给局长刘波汇报，涉及危险化学品，这已经是不只是公安局的职责范围了，还涉及到安监的职责。 看着一箱一箱往外搬运的工人，马斯洛看看头顶的星空，顺手揪下一片冬青叶子，“我好象有思路了。” “什么思路？”熊猫挠挠头，他掏出手机来一看，已是凌晨一点多。 “明天，明天对接各个派出所，你重点问一下有没有反映过居民区里有异味的。”两人抬起一箱笑气递给站在车上的装卸师傅。 “宗主，你是怀疑，制毒窝点根本不在厂区，而是在小区！？”熊猫抹一把头上的汗，兴奋道。 ……………………………………… ……………………………………… 民以食为天，警察也得填饱肚子才有精力办案。 开区刑侦大队的伙食绝对比鼓城区刑侦大他强得多，差的不是一个档次。 熊猫吃了四个牛肉馅饼，喝了两大碗海鲜疙瘩汤，这才走上楼给各派出所打电话。 “工业园派出所吗？你们哪里有没有居民反映小区里有异味的？” “大邱家派出所吗？居民反应小区里有异味，这个问题，你们那里有吗？” …….. 可是一通电话打完，熊猫傻眼了，每个派出所都有这样的案子，可是反应有异味的除了垃圾外，就是企业排放的气体，这个属于环保负责，可是也把问题投诉到公安局了。 “筛选一下，”马斯洛拿到了熊猫汇集上来的线索，起码有百八十条，一条一条地查估计跟现在闷头走访摸排也差不多。 “去掉这些因为垃圾打电话报警的，去掉这些环保问题，我们管不了的。”马斯洛拿笔快划着，“还有，日期上，最近两个周的不要，…….”他的眼光慢慢聚集到了一起报警记录上。 “走，我们去看看。”这个已经出警，可是出警记录下面写道，已协调解决。 “宗主，这个不都解决了吗？”熊猫紧跟在马斯洛后面，“解决了还有问题吗？” “邻里纠纷，都到了报警的程度了，调解一次就解决了？哪有这么痛快的？反正我是不信。”马斯洛也笑道，他们跟杨晓强匆匆打个招呼，三人开着警车直奔这家名为玫瑰花园的小区。 “我就是在做饭时，我家厨房与楼上邻居连接的下水管突然破了，”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姨，很健谈那种，“我看管子都被腐蚀了，那个味啊，熏得我都想吐…….” “是那种刺鼻的气味吗？”马斯洛加了一句。 “刺鼻，反正闻着很难受。”大姨又继续往下说。 她上楼找邻居反映，邻居起初不承认，当得知她报警时，痛快地答应帮助大姨补修水管，并且同意承担所有墙面维修的费用。 “但是水管修好后，我做饭时还是有味，”阿姨显得很无奈，“我就找了一个测甲醛的公司给看了看，人家说没有甲醛…….” 马斯洛来到厨房，看了看下水管道，嗯，管道已经修好，甲醛也没有标，那这股强烈的刺鼻性气味是从哪来的？ 熊猫也走了进来，左看看右瞅瞅，不时提起鼻子闻一闻，“猫哥，你属改狗了？”郎建辉在后面嘲笑他。 “去你的，这味太大了，是不是大姨，是我的话，我也得报警。” 郎建辉一通白眼，熊猫会说话在区队是出了名的，谁跟谁吵架闹矛盾经他一调解，两人不但和好如初，最后还都与他成了铁哥们。 果然，大姨附和道，“就是这个理啊，不过，甲醛公司的人说，检测结果与他们的检测性质不一样，很可能是不能检测出的污染物，你们今天如果不来的话，我就准备再次报警了，儿子儿媳妇和孙子我都不敢让他们在这住了！” 其它污染物？ 马斯洛心里一动，他掏出手机打给了杨晓强。 …………………………………… ……………………………………. 很快，一辆警车停在了单元楼门前。 开区禁毒大队的民警搬着仪器过来了，后面跟着的还有一中队队长杨晓强。 看着禁毒民警拿着刀小心地刮下水管破裂处的污渍，杨晓强用力地嗅了嗅空气中浓烈的刺激性气味，他好象没有任何感觉似的，“斯洛，你认为这里会是窝点？” 马斯洛看着禁毒警把粉末装进小瓶里，黄色的拉曼光谱仪和其它设备都开始运行，他感觉自己很有信心。 既然笑气的仓库可以出现在小区中，那制毒窝点会不会反其道而行，光天化日之下也藏身于小区之内呢？ “杨队，我们按照现行工作规范和技术指标进行勘查，没有异常。”禁毒警的结果很快出来了。 “拉曼光谱仪的数据也在正常范围之内。”对方又补充道。 “嗯，这么大的味道确实很可疑啊，那谢谢了啊，让你们白跑一趟。”杨晓强笑道，“改天让袁队叫上你们，大家一块坐坐，一中队与禁毒大队分家不分工，但骨子里还是一家人啊…….” 杨晓强很热情，送走两个禁毒警，他看看马斯洛，一甩头，“走吧，神探马斯洛同志，别在这待着了，还是听傅局的，跟着师傅我排查厂区吧。” 第14章 大师兄懂化学（求推荐票） “宗主，吃。” 中午的饭，马斯洛实在不好意思再回刑警队吃，耽误了杨晓强和禁毒大队一上午的时间，他有些过意不去。 熊猫把一碗黄焖鸡推到他的面前，“别想了，关公还有闭眼的时候呢，他总不能一直瞪着眼，他瞪开眼睛，那是要杀人的。” 他也学着电视剧关公的样子，微眯着眼睛突然又瞪大了，可是瞪得再大，先天就长这样了，大也大不到哪去。 郎建辉往米饭上浇着汤汁，“下午，我们正常摸排就是了，凭良心说，杨师傅这人真不错，这人真不可貌相，第一天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到了关键的时候还真护犊子，这个师傅我跟定了。” 马斯洛没有吱声，他小口小口地吃着米饭，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划动着，青都开区全区几乎就是一个大的化工厂，大小化工厂林立，总的有两千多家，那易制毒化学品企业也很多。 他脑子里一动，这种刺鼻性的气味，会不会是某种易制毒化学品原料出的呢？ “老板，有蒜吗？”熊猫吃得满头大汗，他就这习惯，吃什么也离不开大蒜。 “再来点醋。”郎建辉也招着手道。 醋？酸？ 马斯洛感觉脑子中的哪根弦不知搭上了，就象老乌讲的那样，案子看多了，说不定用的时候，就象两根电线一搭，火花就来了。 是啊，那种腐蚀的液体应该是含酸的，合成毒品是需要用到酸的，那极有可能是一种易制毒化学品原料，或者，……他突然把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或者干脆就是一种毒品的半成品！ 所以用拉曼光谱仪也检测不到！ 这就说得通了！ “宗主，好好吃饭，不要有情绪。”熊猫看看周围的客人，小声笑道。 郎建辉也道，“没听杨师傅说过吗，公正，总要在是时间的路口等待，我们…….” “我们回刑警队，”马斯洛站了起来，兴冲冲往外冲去，“我要找傅队汇报！找杨师傅汇报！” …… 开区刑警队大队长办公室。 傅成玉面色凝重，很重视的样子，他看看杨晓强，杨晓强笑了，“行啊，大徒弟，”他没论年龄直接就把马斯洛封到了孙悟空的位置上，“还懂化学呢！” 马斯洛都不好意思说，这是基本的化学反应，高中课本里就讲过。 看着三个人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如上次挨训时一样，傅成玉这次态度倒很和蔼，“晓强，你牵头负责，迅安排人手进行初查，调查取证。” “是。”杨晓强从椅子上站起来，郑重答道。 走出傅成玉办公室，杨晓强笑了，他一拍马斯洛的肩膀，“好，没给师傅我丢脸，傅局本来又想训你们，行，这次你看他一句话说不出来，我们刑警还得凭案子说话，长得好看固然是一方面，能破案才是第一要务。” 他的嘴里一会儿是通俗俚语，一会儿又是文件上的名词，马斯洛笑了，他知道这个师傅的本意是想拽几句文件上的话，可是没记住，只能以大白话的方式说出来。 “那这个案子，明天我亲自来，下午你们想去摸排，注意穿便衣，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下午把那个杀人案再理一理。” 三个又来到了玫瑰花园小区。 大热的天，虽然有风，可是马斯洛感觉还不如沈南呢，沈南虽然闷热，但是空气还好，这里的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刺鼻性气味。 “今天是小北风，北面化工区的烟都往南刮。”熊猫看看风向，走进小区中的一处小市。 “嘿，这孩子，长得多喜相，雪白大胖的多招人疼。”一进小市，熊猫打眼就看到了一个小孩。 “就这长相，还雪白？眼瞎啊。”郎建辉在后面小声嘟囔着。 马斯洛也笑了，这小孩四五岁，胖还真胖，但晒得象个煤球似的，夸人也不能这么夸。 “嗯，冬天白，这一到夏天，在外面跑得都晒黑了。”一个大姨倒很受用，看来是小煤球的奶奶或是姥姥。 “这就不错了，我小时候比这个还黑，跑一跑结实，不生病。”熊猫马上笑着附和，说得大姨眉开眼笑，“我这大孙子啊，别人家一有流感就抗不住了，我们打几个喷嚏就过去了，顶多再喝几包冲剂，这小身板打小就结实。” 她看看熊猫，熊猫也乐呵呵地瞅着她，这交流效果，老好了。 马斯洛也笑着瞅瞅两人，郎建辉瞅瞅一脸微笑的熊猫，也不意外，就等着熊猫开始问了。 “你，你，”大姨的脸色突然变了，她转身死死地拉住了小煤球，“你么这套近乎干什么？你不会是下来抢小孩的吧？”说完，死命地抱着孩子匆匆而去，临出门前还回头警惕地打量一眼熊猫。 马斯洛和郎建辉不由都笑喷了，熊猫下巴都要突出来了，他鼓着眼睛磨着牙恨恨地道，“哥真象人贩子？” “猫哥，过犹不及，你刚才是太热情了，”郎建辉笑道，他要来两瓶冰红茶和一瓶矿泉水，“吓得人家老太太差点没给你脸上挠一下。” 小市的店主也笑了，“你们是？”他笑归笑，可是眼睛里也有警惕。 没办法，这年头，好人多，坏人也特么地忒多。 “大叔你好，我们区刑警队的，”马斯洛笑着一亮证件，店主立马严肃起来，“有点事我们想跟您打听一下。” “你说，你说，只要我能知道的。”小店主立马表态道。 “那个住在9号楼2单元五楼东户的，您认识吧？”马斯洛拧开矿泉水，熊猫把本子往郎建辉手里一塞，自己拧开冰红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郎建辉眼睛一瞪，很有关公要杀人的意思，熊猫马上把自己手里的冰红茶塞向郎建辉嘴里，“冰红茶还堵不上你的嘴，快记录吧，别磨蹭了。”他倒怪起郎建辉来。 “你说的我有印象，”小店主的样子好象在回忆着，“好象姓潘吧，人长得跟你差不多，”他看看马斯洛，“嗯，都是白白净净的，不笑不说话，见人都打招呼。”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马斯洛问道。 “有，有媳妇，还有孩子，孩子是去年生的，好象快一周岁了吧。”刚才走掉的大姨突然掀帘走了进来，替店主回答道。 有孩子？ 马斯洛眉头一皱，刚出生的孩子能在这种刺鼻性气味中生存吗？ 第15章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求推荐票） “老刘，你还没走啊，”店主笑了，他招招手，“进来，你给几位公安好好说说。” 小煤球的奶奶这才从外面走进来，马斯洛笑了，看这样子，是躲在外面听墙角呢，这一听里面不是抢小孩的人贩子，这心放肚子里了，那点八卦心思怕是又动了起来，按捺不住就走了进来。 熊猫看看小煤球的奶奶，不敢再多说话，他买了一根棒棒糖递给小煤球，小煤球看看自己的奶奶，奶奶这下爽快了，“接着吧，快谢谢叔叔。” 有了生意，店主很高兴，主动介绍着，“我在这里开店才两年，老刘在这里住了十年了，是第一批搬进这个小区的，是不是？” “嗯，得有十年了，我们刚来的时候，周围什么配套也没有……” 时间紧，马斯洛不想听她扯闲篇，“大姨，那这个姓潘的住户是什么时间搬进来的？” “他，能有两年了吧。”大姨看看前面的楼房，“这一片化工区的里工人很多，这个小潘在我印象中人很低调，不爱出门，白天几乎看不到。” 噢？马思洛俞来了兴趣，“您继续说。”在这个健谈的大姨跟前，不需他问，只要引导就好，顶多最后梳理一下提问的思路，大姨自己就能都说出来。 “对，他叫什么来着，对对，看我这脑子，大名好象叫潘亭玉？”她看看店主，“对，好象就是这个名字。” “那他对象和孩子跟他住一块吗？”马斯洛问道。 “以前住一块，我记着，对，我孙子四月份过生日，我还记得碰到这个小潘，那时就没再碰到他对象。”大姨说得很笃定。 嗯，那看起来，这人与对象不在一起住，孩子也不在一起住，“我记起来了，我问过他，怎么这阵子没见过他媳妇和孩子？”店主插话道，“他说，媳妇带着孩子回老家了。” “老家是哪的？”马斯洛追问道。 “福建，对，福建的。”大姨和店主异口同声道。 “那您知道他在哪个化工厂上班吗？” “哪个化工厂不知道，你可以打听一下周围他们一个楼洞里的邻居，或许他们知道。” …….. 马斯洛问了很多，大姨和店主也答了很多，两人警惕性都蛮高的，一再表示不会把今天的走访透露出去。 当走到门口，大姨象又想起什么，“警官，我记起来了，小潘这人虽然不爱出门，但是晚上我看见过好几次，手里都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桶！” 塑料桶，还是白色的！ 已经掀开门帘要往外走的马斯洛立马退了回来，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夜间搬运，是为了避人耳目，“那大姨，白色塑料桶里盛的什么东西，你们看到过吗？” “不知道，”大姨摇摇手，“好象是些水，反正是液体，走起来一晃一晃的，能听见声。” “有味道吗？”马斯洛追问道。 “有，小潘提着桶把我身边过的时候，桶盖拧上了，我还能闻到味。”大姨好象在回忆着，“嗯，象是些化工原料。” “他一次能拉几桶？” “没细看，”小店主答道，“满满一车吧，是挺多。” 三人正在谈着，一个快递员一挑门帘走了进来，“你们小区的快递。” “放这吧。”店主声音很严肃，好象在参与一项重大活动，感觉自己身上负有某种神圣使命似的，他根本没有看快递员。 快递员把包裹往门边的桌子上一放，自顾自走了，看来跟这里很熟。 不需吩咐，郎建辉跟熊猫马上走到几个包裹前，可是翻来拣去，没有潘亭玉的包裹。 “那谢谢您了，大叔，谢谢您了，大姨，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再来请教。”马斯洛热情地感谢道，“对了，咱们小区附近有快递点吗？” “有啊，出门往左五十米就是申通。”店主很热情。 三人走出小区，出门往左果然有一家快递店，“你进去问问。”马斯洛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下大半。 “我也去。”见熊猫兴冲冲而去，郎建辉兴冲冲地跟上。 可是，兴冲冲而去，又失落落而回，“宗主，他们说，这个潘亭玉没有在这里寄过东西。” “我知道没有。”马斯洛脸上很平静。 “你知道？”两人互相看看，擦着脸上的汗。 “走，去下一家吧。”马斯洛上了车，车里被太阳晒得一片滚烫，屁股底下象坐在了热炕上，“舒服，走来。”熊猫动起车来，“也对啊，我也想明白了，如果心里有鬼的话，他肯定不会在自己小区附近寄东西的。” “中通？”走不多远，过了一家中通还没有他的消息，熊猫坐不住了，“要不我们回头，再往东看看？” “挨着走吧，实在不行再回头。”马斯洛道。 车子开出能有半里地了，紧挨着另一个小区是一家韵达，在这里，三人一齐喜笑颜开了。 “对，这人我印象很深，”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很干脆，“买的东西非常多，经常一个周好几个包裹，还经常往外寄东西。” “寄东西？”马斯洛眉头一皱，自然反应道，“寄什么东西？” “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也没问，问多了也不好…….”大姐很爽快。 …… 熊猫这次没有下车，车上的空调一直开着，从滚烫的马路上重新回到清凉世界，马斯洛感觉自己的头脑也出奇地冷静。 “傅局，杨队，”当三个人重又站到傅成玉办公桌前，已是下班时间，但刑警队里人员齐整，走的人不多，“这个潘亭玉，有重大作案嫌疑。” “嗯，详细说说。”傅成玉从座位上起来，把杯里的茶水倒进了花盆里。 “这特别喜欢网购，且买入物品非常频繁，最可疑的是他还经常寄出包裹，正常来说，再挑剔的买家退换货频率也不会这么高。”马斯洛目光炯炯，声音低沉，“我们是否可以作出一个大胆的假设，楼上就是一个制毒窝点！” 第16章 省厅的电报(求推荐票) “店主和那个小区的大姨看到潘亭玉夜间搬运的白色塑料桶内，很可能装的就是毒品！” “那可以搜查。”熊猫兴奋地掰着自己的指关节，出嘎巴嘎巴的声响来。 傅成玉看看马斯洛，重又坐到座位上，熊猫马上站起来，接过傅成玉手里的茶叶罐，添茶，倒水，一气呵成，又把茶杯把手转到了傅成玉一边。 傅成玉却不看他，只盯着马斯洛，“你，有什么想法？” “潘亭玉肯定有问题！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这一声但是，让傅成玉的脸色凝重起来，“合成毒品这个东西不好说，有可能是造半成品，就是他没有资格生产的一种原料。” 傅成玉听明白了，可是他没有直说，他抚了一下自己的平头，“你对化学反应有研究？”他看看杨晓强，“那个地沟油的检测方法是你弄的？” “嗯，正在申请专利。”马斯洛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在副局长面前陪小心。 “好，好，”傅成玉也没有大肆表扬，只是吐出两个字来，下面的话又转到案子上，“你的意思是半成品不能算作毒品。” “嗯，贸然搜查恐怕打草惊蛇。”杨晓强补充道，“他肯定不只一个人，那么团伙其他成员在什么地方？活动规律、交易方式、存毒窝点、运毒方式及路线都是要搞清楚的。” 说到案子，他一脸庄重，师傅就是师傅，起码经验比他们多。 “那从现在开始，对潘亭玉进行秘密调查。”傅成玉一手拍板。 “那我们今晚就去。”熊猫呼地站了起来，一脸庄重，主动请缨。 杨晓强看着他这幅样子，再看看仍然坐在沙上的马斯洛，笑了，“行，这事就交给我们，我这三个徒弟是不是挺帅，傅局？”杨晓强盯着傅成玉，腆着脸要求表扬。 傅成玉看看马斯洛，一挥手，“帅，帅，都比我帅！” …… 简单地在食堂吃过晚饭，当他们开车再次来到玫瑰花园小区，却现楼上潘亭玉家里的灯没有亮。 “等吧。” 马斯洛与熊猫和郎建辉的想法一样，人家既然上班，那么总有下班的时候，下班以后，他要休息要吃饭要睡觉总得回家吧，那么白色的塑料大桶就有可能现身。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可是还没有看到潘亭玉，熊猫内急了，他找了处僻静地，痛快地释放了内急，当他回来经过几个乘凉的老人身边时，一下就急了。 几个老人借着路灯正在一棵柳树下打扑克，边打边谈。 “我们二楼前天刚挂出去，就是咱们门口这个二手房公司，二楼一平米八千，你看这房价涨的。” “五楼的小潘亏了，九十多个平方加上车库卖了不到七十万，你们算算，这中间能差多少钱？” “大爷，我是来看房子的，你们说的小潘，是那个五楼东户的小潘吗？”熊猫抬手指指五楼黑漆漆的窗户。 “是他，没错，叫什么来着，潘……潘亭玉！” “对，潘亭玉，跟我儿子在一家化工厂，隆盛化工厂！”一个大爷拿下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把汗，抬头跟熊猫说道，“你要买房吗，我告诉你啊，这房价可没有落的时候，要买趁早，再不买还得涨，我家那套……..哎，你到底买不买啊？” 大爷的声音还在后面追赶，熊猫已经“呼哧呼哧”跑到了车前，“宗主，不好，不好了……潘，潘，他把房子卖喽！” 啊！ …………………………………… …………………………………… “现在看来，这个潘亭玉肯定有问题！”刑警队一中队会议上，傅成玉亲自参加，一锤定音。 杨晓强身边多了一个三十岁左左右的女人，她不断地在打量着马斯洛，“马，你来汇报。”杨晓强示意马斯洛，又转头对这个女人说了几句。 “是，杨队。”马斯洛打开手中的笔记本，“潘亭玉，男，33岁，fj省nd市某某县人，”这是调取的潘亭玉的户籍资料，里面是否有犯罪前科与违法记录一目了然，“现居住在开区玫瑰花园小区，原为开区隆盛化工厂技术主任……” 马斯洛抬头看看大家，“据我们初步调查，潘亭玉的的年薪在3o万元左右，收入良好，可以说已经进入中产阶级。” 会议室并没有啧啧的羡慕声，虽然刑警队的工资要高出同级的公务员一千多块钱，象杨晓强一个月也才拿到八千块左右，但是潘亭玉这种年薪在开区比比皆是。 “据我们了解，去年他刚生了二胎，家庭幸福。”马斯洛翻看着笔记本上自己的记录，那个女刑警插话了，“我也刚生完二胎，是不是家庭压力太大啊？” “到时审他的的时候你可以跟他交流一下。”杨晓强开着玩笑。 “你继续说。”傅成玉不理他们，示意意马斯洛，他在本子上不断记录着。 “在我们对他的周边社会关系展开调查时，隆盛化工厂的同事提到，潘亭玉为人老实谦逊，很聪明，因为是福建人，语言交流存在障碍，他很少与人来往，半年就辞职了。” “那么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家里有了二胎，象皱樱说的，肯定家里经济压力比较大，他不可能不工作，”傅成玉抬头看看大家，打断马斯洛，“那他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从事什么工作，前同事和以前小区的邻居都不了解。”马斯洛轻击电脑。 没有任何前科，没有任何污点，但是这个人的活动规律还特简单，基本上就是三点一线。 “从他的交往的人，收入，家庭，车辆及生活轨迹进行研判，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马斯洛最终下了结论。 是啊，虽然知道有问题，但是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前科，社会关系简单，收入良好的中产阶级，只凭着夜间搬运东西和楼上流下腐蚀液体就判断他会贩毒？ “邹樱，你说说。”傅成玉开始点将了。 “这个案子我刚刚接触，还不了解情况。”邹樱道，“但是，刺鼻性的气味，夜间搬运的塑料大桶和突然卖掉的房子，都有悖于常理。”她看看马斯洛，“我建议继续摸查走访。” 傅成玉想想，“嗯，只能这样了，这次你来带队，斯洛、葆葆和建辉参与，摸得细致点。” 办公室主任突然推开了门，这种研究案情的会议他是不参加的，傅成玉看看他，他忙说道，“傅局，省厅有份传真电报。” 省厅的电报？ 马斯洛心里一动，第一天接触就知道这人是个人精，普通的电报肯定要等到会议结束才请傅成玉签批，那他迫不及待地进来，肯定电报与案情有关。 “与案情有关？”邹樱笑道。 第17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求推荐票） 一个以15o开头的手机使用人，涉嫌利用溴代苯丙酮等化学品，从事非法制造毒品活动！ “马上围绕这个手机号展开侦查。” 技侦在快忙碌着，很快，手机号的持有人就被确定。 傅成玉接过资料，扫视一眼，大声念道，“初步确认，这个手机号的持有人正是我们前期掌握的犯罪嫌疑人——潘亭玉！” 会议室里一片喧腾。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有人笑道，这句话的潜台词大家都懂，潘亭玉急急卖掉房子，从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要找到他怕是要费些周折，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个手机号，他又重新置于眼前了。 “这场及时雨下的，感谢省厅。”杨晓强抽出烟大声笑道，邹樱也不客气，一把把烟薅到手上，“能不能照顾一下女同志？” “嘿，你不在，我们都习惯了。”杨晓强笑道，“你们还不认识吧，这是咱一队的副队邹队，欢迎正式归队。” “邹队好。”三个菜鸟赶紧站起来。 邹樱笑着伸出手来，在这片欢闹的气氛中她现马斯洛脸上的表情还是跟刚才一样，“小伙子，长得挺帅嘛。” “邹队。”马斯洛笑着伸出手来。 “这也太巧了，”会议室里杨晓强的粗嗓大门明显压制住了其他人，“老天爷这是在帮我们啊。”这与马斯洛心里的想法是一致的。 在警院，老乌让他看了那么多案子，大案小案都有，也有巧合的地方，或是通过一枚血指纹，或是通过dna数据库系统对比分析。 “宗主，吉人自有天相啊。”熊猫凑了上来。 马斯洛笑笑，自己是吉人，省厅就是天相。 “好，省厅提供的线索打破了我们侦破的僵局，”傅成玉咳嗽一声开始作总结言，“大队决定，对潘亭玉立案侦查，同时，成立9.22禁毒专案组…….” 傅成玉的动作很快，上午专案组刚刚成立，下午迅从青都市禁毒支队、开区刑警大队、禁毒大队，法制大队抽调精干力量，对潘亭玉展开了分析研判。 “郑队的案子有希望了。”马斯洛站在窗前，看着眼前这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暗自念叨着。 “马斯洛，跟我到局里一趟。”傅成玉走到一中队门口，喊了一声。 杨晓强抬起头来，“傅局，有事？” “你认识刘局？”傅成玉上下打量着马斯洛，好象第一次见到马斯洛似的。 “哪个刘局？”马斯洛头脑里涌现出几个局长，可是沈南市公安局，鼓城区公安局长，都不姓刘。 “就是我们开区的刘局。”傅成玉道，“走吧，刘局要见你。” “刘局，见我？”马斯洛脸上有一丝惊愕，但转眼间象一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只荡起几圈涟漪，重又归于平静。 傅成玉的体型偏胖，脸上的肉很多，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大队大队长，在开区绝对是属于那种威势人物，他在车上一句话也不说，他不时瞄一眼马斯洛，却现马斯洛没有任何不适。 嗯，小伙子心理素质还挺强。 …… 刘平局长的办公室在区局的三楼，两人刚到一楼，办公室一个小伙子就跑了过来，“傅局。”他笑着打着招呼，眼睛的余光却在看着马斯洛，马斯洛礼貌地一笑，跟在傅成玉后面走进刘波的办公室。 “刘局，人，我带来了。”傅成玉坐在了刘波办公桌的对面。 刘波个子比较矮，却是满脸和善，不象傅成玉身上杀气与煞气那么重，他打量着马斯洛，“你就是小马？” 小马？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喊过自己，就是傅成玉与杨晓强也喊他斯洛。 小马与斯洛虽然都是他，但后一个称呼透着股亲热，也让人觉着这人成熟，不是那种刚参加工作或者刚实习的愣头青。 “是，局长。”马斯洛道。 “坐坐，给小马倒茶。”刘波一指年轻人，年轻人马上笑了，一看就是那种秘书，惟惟诺诺的样子。 “小马家是哪里？”刘平很和蔼，态度如沐春风。 “秦湾。”马斯洛回答得很简单。 可是他回答得越简单，刘波的态度就越和蔼，搞得傅成玉一个劲地打量着刘波和马斯洛。 以他为官多年的经验，相差几个层级的两人，能坐在一起都不容易，何况是这样问长问短，那只一个可能，马斯洛的家庭有背景。 他打量着这个小伙子，是什么样的背景，让区政法高官、公安局长态度这样亲切呢。 可是，这个小伙子真不象个有背景的样子，脑袋瓜绝对好用，人也聪明，还能吃苦，这么热的天摸排走访从不叫累喊苦。 他的猜测很快有了结果，“局长，温局长到了。” 温起武，青都市公安局长，他，是温局的关系？傅成玉暗自咂摸道。 有这层关系，不在上面机关科室，还下到刑警队来，这份吃苦的精神在那种二代中真是少见，他不由又瞟一眼马斯洛，马斯洛这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 “温局。”刘波、傅成玉迎下了楼。 市局的局长一般很少到区局来，来也不是轻车简从，都是带着市局各个处室一块过来检查工作，可是傅成玉看到的是精神抖擞的温起武只带了一个办公室主任，噢，同行的还有一个老头。 并且，刘波也没通知政委和其他副局长，只有自己一个副职。 “介绍一下，我的战友，老乌，乌立春。” 乌立春？ 傅成玉心里一惊，他就是乌立春？ 公安部特邀刑侦专家，一直战斗在侦破大案要案的第一线，凡是省内挂号的大案他都有参与过侦破，11.25空难案，张华特大抢劫杀人案，青都公交汽车爆炸案……. 他，在全省乃至全国警界如雷贯耳，从警三十多年，办案千起，从未失手，无有错案。 自己在警院学习的时候还听过他的课，那时，他那么意所风，现在也老了。 傅成玉打量着他，两鬓已经染上霜华，最关键的是眼神变了，那种直刺人心底的锐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如果不是温局介绍还真认不出他来。 马斯洛笑着迎了上去，乌立春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悄声道，“他们的侦破思路是不是南辕北辙了？” 马斯洛笑了。 他明白老乌的意思，刘波和傅成玉可能都把当成某个二代了，这就象破案一样，侦破思路错了，侦破结果也会错得离谱。 第18章 你是家里的天 “大家都认识吧。”温起武笑着指指乌立春，“全国大名鼎鼎的刑侦专家，小傅，你们今天有什么要请教的赶紧提，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傅成玉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在刑警队研究案子时的杀伐决断和舍我其谁的霸气，转眼间已是一片谦逊可掬，“乌…….老，我听过您的课。” “我老吗？”乌立春笑着反问道，“在你心目中，多大岁数算老，你们局长是不是也老得快退休了？”说完他自己先哈哈笑起来。 这一上来就碰到钉子，傅成玉小心地看看温起武，见温起武朝他笑着摆手，这才放下心来，“您不是岁数老，是资历老，我们在警校上学的时候，您侦破的案子经常被拿来当作经典型案例…….” “是吗？那些东西都过时了，现在不时兴了，连我这个小老弟也嫌我那些东西不管用了。”乌立春笑着瞅着马斯洛，马斯洛忙说道，“哪有。” “哪有？这有！你不是说现在都是用科技来破案吗，这是不是你说的话？” 三个人一起笑着朝办公楼后面的食堂走去。 乌立春拉着马斯洛在前面，马斯洛有些不安，“我今天大老远从沈南到青都，就是过来瞧瞧你，有没有给警院丢脸，”乌立春不放手，“吃饭，就坐我旁边。” 刘波走在温起武后面，“温局，乌…….”他不知称呼什么好了，干脆还是采用了傅成玉的称呼，“乌老，现在在哪里？”这些年，乌立春的名头并不那么响了，在省里开会也没有碰到他。 “警院后勤。”温起武脸上的笑容淡了，他别有深意地打量了一下刘波。 后勤？ 刘波与傅成玉都惊讶了，这样的全国性专家放在后勤？ “退休了？挥余热？”刘波笑道。 “没退。”温起武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想走，似乎胸中也有块垒需要浇灭，“还记得东昌那个案子吗？” 记得，二人当然记得！ 那个震动全省警界的大案，那个让多少人出走警界的大案，那个让全国同行侧目唏嘘的大案，那个公安部长亲自批示的大案，大案至今未破，可是所有参与案子的警察却已打乱了编制，被扔到犄角旮旯里了。 二人不敢再问，这事是雷区，也是禁区。 可是，一个闻名于世的刑侦专家就这么搁起来了，傅成玉一时有些兔死狐悲，他看着前面一老一少的背影，嗯，这个马斯洛的身上倒有乌立春几分味道。 难道，是不甘寂寞，看准了培养的接班人？那这个小马哥可是令人羡慕了。 全省多少刑警盼望着乌立春指点几句，那在职业生涯中就烧高香了。 “在这还适应？” “适应。”马斯洛脸上一片温暖，他没想到乌立春能亲自来看他，也没想到能惊动青都市公安局长亲自陪同。 “其他的我不用多说，安全，安全，还是安全。”乌立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从后面看，他还在亲热地拉着马斯洛的手，“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你们家的天不能塌下来，明白吗？” 马斯洛以收明白，老乌亲自到青都来，温局长亲自陪同，就是给自己上两道保险。 如果自己出事，或者有事，温局长那里不答应，他这里也不答应。虽然他现在只是警院后勤处一处长，但是那也是曾经大名鼎鼎的乌立春。 可是，自己这个小学警有那么危险吗？ “有的案子，你看到的与实际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乌庆春又笑道，用力地一捏马斯洛的手，很用力。 …… 后来，马斯洛才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差点成为这个案子的罪人！ 晚上的饭是在食堂吃的，菜是家常菜，可是酒是温起武自己带的。 乌立春没有在开区过多停留，当晚直接赶回沈南。 “老张，我已见过温起武了…….”高飞驰的车上，乌庆春掏出手机，把电话直接打给了省厅副厅长、警院院长张任侠。 ………………………………….. …………………………………. 这世上只有一个太阳，照着他的时候也照着你，照着区公安局的时候，也照着一处酒店，全青都最好的酒店——青都中铂大酒店。 西餐厅靠窗的位置上，两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正在吃着牛排。 自己一个人坐在一侧的男人一头卷，皮肤粗糙，但是体格匀称，肌肉达，他不时地笑着，笑起来眼睛就眯到了一起。 对面一男一女，男的一头长，颇有艺术气质，女的脖颈白皙修长，犹如白天鹅一样，体态轻盈，举止优雅，阳光恋恋地顺着她的黑色长滑落，留下一片水晶般晶莹的色泽。 “这里的牛排味道不错。”皮肤粗糙的圈男人一手持刀，一手持叉，牛肉不断进了他的嘴里。 “仲久哥，你的吃相还是这么难看。”女人轻轻笑道，银色的刀叉在纤纤素手中挥动，牛肉被轻轻放进一点朱唇之中。 “哎哟，我哪能比得上潮涌，我没有上过大学，潮涌可是尔大学的高材生。” 一头长的男人转动着杯里的红酒，眼皮一抬，一抹笑容从眼角绽开到整张脸上。 他们说着韩语，却与周围的环境很是协调，青都在山海省是韩国人的聚集地，开区有许多韩资企业。 “嗯，潮涌，瑶妹，明天我就要回韩国了，”菅仲久举起酒杯，“这里的网络织成了，通道就打通了，我们可以退休了。” “我想到卢圣西亚岛，喝着朗姆酒，还能随处嗅到细腻柔滑的可可豆的香气。”丁瑶举着酒杯笑道，旋即又一皱眉，“瀑布，雨林，海水，蓝天，是我的最爱，这里的空气太差，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那你等不了多久了。”邱潮涌喝干了杯中的红酒，“最多一个月吧。” “好，瑶妹，我敬你一杯，早日梦想成真，回到你的卢圣西亚岛。”菅仲久道。 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可是马上从菅仲久的座位后面站起两个人来，抬手拦住了他。 “嗯，”菅仲久示意放行，“如果严格说起来，山海也是我们的故乡。”他一指服务生，“他，也是我们的老乡。” 他用韩语说着老乡二字，听起来很是别扭诡异。 第19章 内鬼与线人(求推荐票) “小时候，我还跟着父亲回来过，清远县，潮涌知道吗？”菅仲久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神采，“公元874年，山海清远县黄巢、山南坡阳王仙之起义，于公元88o年攻陷洛阳，潼关也随即失守，京师长安大乱。” “仲久哥对中国的历史知道的这么清楚？”邱潮涌切着牛排，三分熟的牛排才是最理想的，松软有弹性，这时候最能凸显牛排本身的肉质和汁水的风味，给人最完美的感官体验。 菅仲久笑道，“为躲避灾难，我的祖先菅朝元携家眷及好友，乘船搏风击浪，东渡到了朝鲜…….” 他好象很感慨似的，“我上次回来，拜祭过祖先了，鸡、鱼、肉上供外，还有水果、茶、酒、点心，焚香化纸，三跪九叩，不过，我们在韩国祭祀先祖时，是要穿孝服的，”说到这里，他的样子颇为遗憾，“只能等下次了，下次，我还要回来，到清远进行大祭。” 他的面色凝重起来，却又突然笑起来，两种表情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过渡，“潮涌，你太大意啊，我都想我再次回来大祭的时候，你还能不能陪我？” 丁瑶眼波流动，如水的目光滑过邱潮涌的脸上。 “你太大意了，我们中国有句话，叫作阴沟里翻船，”菅仲久笑着，却笑得咬牙切齿，他突然改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我们中国还有句话，叫作小心行得万年船，你懂吗？兄弟？” 他突然站了起来，隔着桌子笑着用力地拍了拍邱潮涌的肩膀。 “仲久哥，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邱潮涌不以为然。 “安全，注意安全，上次你从沈南单枪匹马太危险了。”菅仲久声音高起来。 “那个警察还不是死了。” “我不希望你再有危险，记住，你有瑶妹，以后行事要有瑶妹相陪，知道吗？”菅仲久轻轻地拍拍邱潮涌的脸，这才坐回座位上。 “放心，仲久哥，”邱潮涌笑了，“没有人能知道我们，”他指指这个西餐厅，“等到这里的警察反应过来，我们已经离开了。” “警察，二舅说他们那边有我们的人。”菅仲久道，“但还是要注意安全，江河省我亲自去，我就是要做出个样子，给那帮老家伙看看！” …………………………… …………………………… “人食五谷疾病在所难逃，一身赘肉要如何才能甩掉，紧衣缩食不是什么妙招，锻炼身体它没有什么诀窍，工作也好那休闲也好，风花雪月谁又能自在逍遥……” 广场上，一群胖瘦不一的大妈正在跳着欢快的广场舞，那边，打网球的，这边陪小孩子画模型的，卖玩具的、卖章鱼小丸子的……. 整个广场上一派人间烟火气，可是拐过广场一处昏暗的小区里，一个人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一辆长城越野车来。 驾驶位上的司机从反光镜上瞅了瞅后面，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嘴角处一道刀疤直接延伸到了下巴颏上，人不到四十岁，可是头已经变得灰黑，身上很有一种沧桑的恶毒感。 “你就是雪暮苍狼？怎么称呼？”黄驰转过脸来，其实这人靠近车子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 因为，这人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茫茫人海中，他就象一个老猎手一样，准确地现了自己的猎物。 “您就叫我雪狼吧。您是？”刀疤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黄驰，平头，墨镜，肤色黝黑，满脸的胡子。 “这你不用多问，我是郑涛的上级。”黄驰注视着这个百般推脱不得已才来见他的特情，俗称线人。 “郑队都死了，我也不瞒你，他这人，是个好人，对我有恩，我这也算是报恩，他人没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们再也不要找我，我也不给你们添麻烦，大家两清。”话，掷地有声，说得也很光棍，说完就想他推门就走。 “你就这么走了？”黄驰并不出手阻拦，可是一句话却成功地让雪狼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还有事？”雪狼眼睛睥睨着黄驰。 “没事。”黄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能给我个地址吗？” “什么地址？” “送几道黄纸的地址！” 人死了才送黄纸，刀疤脸一时噎住了，他把手插进了腰里，“你是在威胁我？” 黄驰面不改色，啪，他点上火，火光一瞬间照亮了他的脸，他戏谑地笑了。 “还用我威胁？货丢了，交易失败了，郑涛都死了，”黄驰注视着雪狼的眼睛，“没有你提供情报，他也死不了。” “他的死跟我没关系…….”雪狼马上反驳道，可是话说一半又卡在嘴里。 “那，跟谁有关系呢？”黄驰慢慢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如猛虎一般直盯着这头雪狼。 黄驰就在这等着他呢，郑涛是沈南的人，他的死公安局内部知道，青都市公安局和开区公安局也要求封锁消息，雪狼能够知道，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青都市公安局传出来的，另一个可能就是毒贩内部流传开的。 前一个可能表明青都公安纪律不严，而后一个可能则是郑涛的死与毒贩有关，而雪狼是知道内情的。 “我的意思是与我报信没有关系，这，是意外。”雪狼缓缓道。 “那跟谁有有关系？”黄驰看看外面，几个归家的老人手持球拍正兴高采烈地比划着，黄驰内心陡然波动，这种生活正是他想要的，一天工作之后，晚上陪着老婆出去走走，陪着孩子做会儿作业，可是他却不敢陪着家人上街，甚至连孩子的家长会也不敢参加。 因为，他是缉毒警！ 雪狼咬着牙喘着气却不说话了。黄驰也不说话，自顾自抽着烟。 “我不知道，我只是外围，跟着二彬打下手的。” “二彬是谁？”黄驰马上抓住话头。 “就是被你们开枪打伤的那个。”雪狼也往窗外看了看，广场上灯火通明，而他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你是外围？邱潮涌到青都你都知道？”黄驰讽刺道，对于这个团伙来讲，邱潮涌来青都肯定是绝密消息，雪狼能知道，那他在里面所处的位置即使不是核心也是核心的外围。 “是彬哥说的。”雪狼眼皮子一跳，接着缄默不言了，似乎说起这个名字就要给他很大的压力。 “彬哥上面是什么人？”黄驰直接问道。 “二舅。” “谁是二舅？” “二舅只跟彬哥联络，邱潮涌来青都是彬哥告诉我的。 “那你们上次运送的毒品是从哪里来的？” “是有人直接送过一个桶来，桶里盛的就是这种东西。” “为什么放在袋子里？” “彬哥说白塑料桶的目标太大，放在化肥袋里谁也不注意。”雪狼慢慢抬起头，眼睛里尽是狠毒，“警官，上次的事，我跟郑队说过，他让我想法躲过去，我没有参与。” “嗯，”黄驰声音里毫无感情，“既然有上次，那肯定有下次，下次，我希望你亲自组织。” “我？”雪狼一愣。 “嗯，既然二彬已经挂了，那么你就把这伙人收拾起来，将来他们如果运输的话只能找你。”黄驰下着命令，“郑队给你什么保证我不知道，但是我确保你的人身安全，破案后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第20章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求推荐票） “邹姐，喝水。”熊猫把水递给邹樱。 “我不喝。”邹樱笑着摇摇手，拒绝了熊猫的好意。 侦查的初期，为避免打草惊蛇，一直没有与潘亭玉正面接触，潘亭玉自从搬到这个新的小区之后，几乎不出门，活动轨迹也很简单。 “他的老婆从福建回来了，两个孩子也在这个家里，他生产的这种东西也是大批量供应，我认为，他在家里生产的可能性不大，他自己生产的可能性也不大。”邹樱一面注视着外面一边分析，车子不敢动，车里闷热，三人汗都流下来了。 “那会是哪里，他的制毒窝点在哪里？”郎建辉问道。 “他还有同伙，嗯，肯定有同伙。”熊猫补充道。 响鼓不用重锤，就是这个意思，邹樱现这一届的实习生明显强于上一届，她笑着启道，“你们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我认为家里不可能是窝点，先要搞清楚他生产的是哪种毒品，再搞清楚他有没有同伙，第三，毒品是如何销售出去的，通过二十四小时盯控，我们要找到这三条关键线索。”熊猫难得变得严肃起来。 “说得好。”邹樱表扬道，“还有吗？” “可以从他的生活轨迹，活动轨迹，查他的制毒地点和存放地点，从银行账户和通讯记录查一下他的同伙。”郎建辉的思路更进了一步。 邹樱笑了，她一挑大拇指，“怪不得我回来，杨队的态度与去年大不一样，还收你们作徒弟，水平就是不一样啊。”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安安静静的帅气男孩子，这两个这么优秀的孩子都以他马是瞻，可见他有多么的出色了！ “邹队，你看，潘亭玉出来了。”熊猫突然指指前面。 果然，潘亭玉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脸上神色毫无异常，手里拿着几个纸箱，快递员拿走后，他又上了楼。 “邹姐，我现，潘亭玉上午几乎不出门，下午会从外面拉很多纸箱子回来，有时快递员会过来取箱，他也会自己往现在门外的快递点送箱子。” “你等会儿。”邹樱突然脸一红，推门下车，往外面走去。 “怎么了这是？”郎建辉纳闷道。 “啪——” 熊猫看他还在盯着外面的邹樱，照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子。 “天热，没看见邹姐都不敢喝水吗，喝了水开门上厕所，嫌疑人警觉怎么办？” “是啊，是这个道理。”郎建辉这次罕见没有回击。 ……………………………….. ……………………………….. 毒案破获的几人关键要素就是毒贩的活动规律、交易方式、制存毒窝点、运毒方式及路线等。 现在潘亭玉的制毒品种已经大体搞清楚，活动规律已经搞清楚，最关键且承下启下的一点就是制毒窝点了。 “楼上住着老婆孩子，且味道那么大，不太可能在家里制毒。”一中队会议上，杨晓强眉头拧到一块。 “这个人的活动规律这么简单，几乎足不出户，那会是在哪里制毒呢？” “从银行卡看，也没有大量现金的来往记录，不能确定他有同伙。” …… 这些正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哎，我知道了。” “说。”杨晓强看看咋咋呼呼的熊猫，刚来的时候，他觉着这是个缺点，现在却觉着这个二徒弟有些可爱。 “杨队，你记不记得，河南那个案子！”熊猫由于激动，黑红色的脸膛泛着红光。 “河南哪个案子？”杨晓强点燃一支烟，又把烟扔给熊猫，熊猫站起来，沿着会议桌挨个着烟，末了，自己也点上一支，来到青都开区，别的没学会，先学会抽烟了。 杨晓强这人也大方，自己的烟成条成条地就放在办公室的柜子里，谁没烟了谁都可以拿。 “就是现实版的奴隶岛，河南那个干部挖地窖囚禁了六名坐台小姐当**，两年没有被人现……” 熊猫激动地说着，会议室里一片静默，接着爆出一阵笑声。 杨晓强笑着吐出一口烟来，接着一阵咳嗽，邹樱笑着站起来去开窗，经过会议室的教导员不明所以，好奇地往里看了看。 “猫哥，就你这记性，这个案子都过去几年了，还记着哪？！”不用别人打击，轮打击从郎建辉开始了。 “这是贩毒，不是卖淫！”有人不同意了。 “小猫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又有人笑道，在这里，熊猫又降了一辈，由熊猫降为小猫了。 “对，我倒觉着我的二徒弟想法很大胆。”杨晓强一边笑，一边不忘鼓励熊猫，“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我们的原则。” “是，师傅。”熊猫得到鼓励，吐出一口烟来，“你们看啊，洛阳那个案子的主角，性格与潘亭玉相似，都是表面上的老实人，且都是已婚，有子，妻子都为无业。” 会议室里慢慢静了下来，嗯，在大胆假设的前提下，熊猫说得好象也不无道理。 “洛阳案子的嫌犯，是通过一年多的时间，挖地窟，运土方，所以邻居都没有察觉，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潘亭玉在玫瑰花园小区住的时候，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在现在住的小区里建了一个地窟呢，地窟里就是他的制毒窝点！” “嗯，好象有那么点意思，都说说，都说说。”杨晓强笑道。 “如果有这么一个地窟的话，那通风设施呢？”有人问道，“化学品的味道相当大，人在下面长期制毒那是受不了的。” “给排水设施呢？”又有人问道，“总不能他自己都喝到肚里吧。” “通风设施有可能就在小区的某处，不容易被大家现的地方，也可能就利用了小区内的通风设施。”熊猫煞有介事，“给排水就更好解决了，拉一根管子就行，排水嘛可以接到小区的下水道里，人不知鬼不觉。” 杨晓强手里的打火机不断在手里转动着，“那这样假设的话，他要大批量生产，只要地窖够大，完全可以实现，嗯，在地底下制毒，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孩子的健康。” 看着杨晓强肯定自己的思路，熊猫颇为得意。 “如果依照熊猫的思路，潘亭玉夜间搬运的塑料大桶里盛的就是毒品的半成品，他往外邮寄的东西就是这些半成品，从购入原料到制成毒品到销售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邹樱道。 “不能再等了，马上对潘亭玉现在居住的小区展开秘密侦查，找到通风口再说。”杨晓强布置道。 …… 在物业的帮助下，邹樱扮作建设局人防办的工作人员，走遍了整个小区，可是并没有现通风装置。 “你们这里平时有异味吗？”跟在后面的熊猫期盼地问道。 “没有。”物业工作人员翻个白眼，“除了垃圾，没有什么异味。” 可是小区的垃圾箱是那种小推车，活动式的，把出风口设置在这里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们宗主呢？”看着熊猫净往犄角旮旯里走，邹樱突然问道。 “他女朋友来看他，请假了。”熊猫笑得神秘兮兮。 邹樱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她脸上笑意渐浓，等放下手机，才长吁一口气。 “怎么了，邹姐？” “你们宗主找到制毒窝点了。” “不是这里吗？”熊猫的心一下凉了。 “不是，隔着十万八千里。”邹樱笑着打击熊猫。 第21章 毒窝和二舅（求订阅） ?林疏影几乎都要靠在马斯洛身上了，马斯洛有些不好意思，这里不是大学的聚集地，这里也不是省会城市，开区虽然经济达，但思想观念多多少少还有些落后，在这样一个拐弯抹角都能找到亲戚的地方，在大街上碰到同事的几率很高。 “斯洛，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林疏影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马斯洛。 “好玩的？”马斯洛想了想，还真不知道。 “就是那种地方名胜，我们一起去看看。”林疏影是开着车过来的，有车哪里都能去。 “小影，我真没有去过，”马斯洛感觉很抱歉，“我来了就进专案组了。” “嗯，我理解，是郑队的事吗？”林疏影对郑涛的印象很好，当初第一次去警院找马斯洛还是郑涛带她进去的，“郑队人很好，一定得还他一个公道。” 马斯洛郑重地点点头，“今天是周末？” “不是周末啊。”林疏影笑了，“你是不是连周末都忘了？今天是十一，全国放假。” “十一啊，在这里，哪有周末啊，”马斯洛自嘲地笑了，“整天睁开眼睛是案子，闭上眼睛也是案子，吃饭上厕所都是案子。” “你这是？”林疏影看看周围的门头店，什么火锅、美容、儿童培训，显然到了一个居民区。 “这里的马蹄火烧也算是当地名吃，我们尝尝。”马斯洛突然又道，“你吃得惯这种小店吗？” “我可以试试！”林疏影歪头转身，笑靥如花，裙角飞扬， “老板，我要两个，谢谢。” “啊啊！好的，好的，等下，我给你拿几个刚出炉的。”手脚利索的老板擦擦手，挪开炉门，从里边拿出来两个现烤的火烧，裹上纸，又加了两层，小心翼翼寄给面前那双白生生的小手。 脸，似乎更红了一些，嗯！今天的炉温有点高，没错！就是这样。 “嗯嗯！真的好吃！”林疏影大大的眼睛眯成小小的月牙，满身洋溢的快乐因子似乎感染到整个小店，似乎，燥热的初秋阳光也和煦了几分似的。 “你喜欢就好。”马斯洛拉起林疏影的手，把她带到一个没有阳光的阴凉角落，坐在凉凉的石凳上，宠溺的擦去林疏影嘴角一点点肉沫。 这个女孩，完全没有日常对异性接触的抗拒！就是她了吧，马斯洛更深地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 “潘亭玉？” 中午时分，潘亭玉从家里走了出来，也是拿着几个纸箱，直接走进了烧饼店旁的申通快递，很快，他又空着手出来了，却径直朝烧饼店走来。 “老板，来十个烧饼。”潘亭玉一边付款，一边打量着四周，很快拿到烧饼后离去。 “老板，这人经常来买烧饼吗？” “经常买，老主顾了。”老板笑着看看又返回的二人，在女孩身上多看了几秒，“寄完东西就买烧饼，就好我这一口。” “您的烧饼真的很好吃。”林疏影笑着竖竖大拇指，现在就是吃糠咽菜，在她的嘴里也是甜的吧。 “走吧。”马斯洛体贴地给她掀开门帘，林疏影一笑，走了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初秋的阳光虽然还是那样热烈，但天空真的很晴朗。 “斯洛，我们去哪？” “走，到快递店看一下。” 上次与熊猫和郎建辉到玫瑰花园小区的快递店去过了，这些日子一天两班地盯控潘亭玉，潘亭玉自从搬到这个小区以来，快递店还没有去过呢。 “小影，你看刚才买烧饼那人象是个凶手吗？” “哪一个？”林疏影一紧张，直接抓住了马斯洛胳膊，“就是买烧饼那个吗？”两人现在很有默契。 “嗯，你看他象是凶犯吗？” “不象，文质彬彬的样子，象个学者。”林疏影道。 “嗯，是个学者，只是不走正道。”马斯洛一挑帘走进隔壁的申通快递。 “把这潘亭玉的快递记录给我们看一下。”他拿出证件一亮，戴着眼镜的店主瞅瞅他，又瞅瞅林疏影，立马行动起来。 林疏影笑着在椅子坐下，饶有兴趣地看马警官办案。 “他刚才寄的是什么东西？” “都在这了。”老板指指货架，上面是一个纸箱。 “我打开看看可以吗？”马斯洛问道。 “刚才我看了，是几个烧杯和一些东西。”店主道。 马斯洛取下纸箱，上面写着的正是四口烧瓶和溴代苯丙酮。 “你把他最近寄收货的全部记录拿出来。”马斯洛直视主动配合的店主，“嗯，我要的是全部。” …… 马斯洛慢慢翻看着记录单据，潘亭玉主要是从淘宝网上购买的四口烧瓶，“也就是小反应釜，”看着林疏影，马斯洛解释道，“还有一种的化学品溴代苯丙酮。” 可是，潘亭玉购买的这些化学品和反应釜，并没有寄到他以前居住的玫瑰花园小区，而是寄到了丰邑。 “丰邑？”马斯洛的眉头拧了个弯。 丰邑离开区并不远，也是青都市下面的一个县级市。 看着用夹子夹着的一摞厚厚的快递单，马斯洛现，他寄出的地址都模糊到了乡镇或者街道，而且全部是自提，收件人名字也不固定。 马斯洛笑了，“家在开区，易制毒化学品和反应器皿都寄到了丰邑，他在那里有亲戚？”还没等林疏影回答，马斯洛自问自答道，“如果没有亲戚，那只有一种可能。” ……………………………………. ……………………………………. “那就是他的毒窝就在丰邑！” 傅成玉的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神情严肃，他看看眼前坐着的专案组成员，“下午，在小区里找到通风口了吗？” “没有。”邹樱回答道。 “他不可能买了烧瓶和溴代苯丙酮就在小区里就地制造，”傅成玉道，“快递上模糊收件人就足以说明一切。” 他看看坐在角落里的黄驰，安静地坐着的时候很不起眼，可是突然露出峥嵘，又是谁都不可忽视的一个人。 傅成玉的目光从黄驰身上收回来，“经过我们专案组加紧审讯，314国道收费站六个嫌犯中的最后两个已经招认。” 大家都知道，最后两个嫌犯正是乘坐在后面那辆车上的两人，一个让郎建辉一刀捅在大血管上，另一个被杨晓强打了两枪。 “受到枪伤的疑犯叫二彬，据他们交代，他们以为后备箱里装的就是毒品，放到路边的化肥袋子里真正的毒品他们并不知情。” “给沈南那个微信号的数字是一个叫二舅的人让他们的。” “那二舅是谁？”法制大队一个中队长问道。 “问题就在这，他们也不知二舅是谁，只在网上联系，手机号和微信号都是黑卡注册，无法查证。”傅成玉道。 “他们从没见过二舅？”有人不信，显然以为受伤的两个嫌犯在说谎。 “从没见过，只是在网上联系。”傅成玉又一次补充道，他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在旁边的关系图上，郑重地定了二舅两个字。 第22章 丰邑 ?关系图上，已经有了几个名字，邱潮涌、二舅、潘亭玉，还有二彬及其他五个嫌犯。 “这五个人是什么样的关系？”没有人敢下结论，但黄驰知道，二舅与邱潮涌联系密切，二彬和雪狼都是听命于二舅的，但最奇怪的是他们连二舅的面儿都没见过，更别提邱潮涌了。 “让这个二彬识别一下潘亭玉的照片，看他们是否见过，这个潘亭玉会不会是二舅？”潘亭玉的户籍资料显示，他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如果这样来看，也确实排行老二，杨晓强笑着提议道。 “好，我说一下下面的安排，最紧要的是查明谁是二舅。”傅成玉道，他看看黄驰，好象在征求他的意见，“第二就是赶到丰邑，查明毒窝到底在什么地方……” “斯洛，女朋友走了？”傅成玉突然问道。 “走了。”马斯洛正盯着关系图出神，冷不丁傅成玉问道。 “案子紧，也没来得及让你们好好聚一聚，你跟你女朋友说，就说我说的，案子破了以后，我请她过来好好玩一玩，我们开区不光有化工厂。”傅成玉难得地开着玩笑。 领导轻松，大家也都轻松，谁都知道，这个案子从开始到现在，从现潘亭玉这个人到现毒窝极有可能藏在丰邑，马斯洛是起了关键作用的。 黄驰冷眼盯着傅成玉的一举一动，手指在腿上慢慢敲着。 “在这个案子中，斯洛几次前往快递点，找到了疑似的制毒窝点，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值得学习……” 黄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个参加实习的警校生，能参加专案组就已经很不容易，傅成玉把他捧得这么高，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啊。 这，到底是为他好还是害他？ …………………………………… …………………………………… 警笛静默，警灯亮起。 由于邹樱还在哺乳期，不方便离开开区，杨晓强当天下午带着马斯洛等三个组赶到了丰邑，秘密侦查工作在丰邑展开。 “你们是说，我们丰邑有毒窝？”从事的都是刑警工作，彼此在省里或者青都开会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关系良好。 可是，现在开区刑警不仅跨区办案，并且直指丰邑存在制毒窝点，丰邑市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和分管禁毒的副局长当场就把脸拉了下来。 这是明摆着是说丰邑的工作有问题嘛。 杨晓强心里一阵嘀咕，警队是把荣誉看得比天还高的地方，你现在上门打人家的脸，虽然有青都市局协调也不行啊，人家也不愿意把脸摆过来让你打啊。 “小邢，你配合杨队，该我们丰邑公安局承担的责任我们一点也不少担，不该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们也不能白白担着。” 两个副局长拉着脸几乎是拂袖而去。 他们的潜台词杨晓强听明白了，马斯洛和郎建辉、熊猫等人也听明白了，那就是如果丰邑没有制毒窝点，他们就要跟开区好好说叨说叨了，那先提出制毒窝点在丰邑的马斯洛，就要承担责任了。 杨晓强看看马斯洛，他倒不担心，当初在那户居民家里禁毒大队也没有检查出问题，可是后来事实证明马斯洛是对的。 邢文彬，丰邑市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他与杨晓强倒是老熟人，可是熟归熟，他也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老杨，就凭几个快递你们就判断我们丰邑有制毒窝点，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他笑着扔过一支烟来，脸上笑着话中带刺。 “如果没有制毒窝点，这个姓潘的犯罪嫌疑人为什么一直往这里邮寄烧杯和溴代苯丙酮？”杨晓强接过烟点上，他看看马斯洛。 这些只是马斯洛的推测，但是否这个制毒窝点就在丰邑，他心里也没有底。 “这个潘亭玉以前是化工厂的技术人员，会不会是业务关系？”邢文彬提出了一种意见，“你看，他邮寄的地址并没有写明就是专门寄给哪个人嘛，并且货物都是自提，表明他不想支付运费，这也是买卖当中的一种形式。” “查查看，排除了就好。”在人家的辖区内，杨晓强的口气明显变软了，刑文彬所说的不排除也是一种可能。 他看看马斯洛，小伙子却专心地玩着手里的几个硬币，几个硬币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在修长的的手指上来回颠倒着。 邢文彬也注意到了马斯洛，“新来的？”他朝马斯洛努努嘴。 “嗯，我大徒弟，警院的实习生。”杨晓强笑道。 “我以为呢，长得也不象个警察。”邢文彬一下笑了，“这手，不象拿枪的，倒象是个老师，拿粉笔的。” 面对着这种裸的嘲笑，马斯洛眼皮一跳，邢文彬却不再看他。 “老杨，你们一个一个排查，这功夫可太大了，你家里没案子？” “怎么没有案子，还有个杀人案没破哪。”杨晓强很无奈。 “那我你们需要在这里待几天？”邢文彬开着玩笑，“嫂子在家一个人独守空房不寂寞啊？”他虽是玩笑，但话里话外透露着撵客的意思。 杨晓强大大咧咧说道，““老夫老妻了，距离才能产生美，去年我到四川追逃，前后去了两个月……怎么，我在这住下你还差我几顿饭吗？” “我们丰邑虽然赶不上你们开区，管你们食宿还是没有问题的。”丰邑的副队长笑道，“你们走的时候，一定也得把这个问题查明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也给我们一个交代。”他笑呵呵地站起来。 …… 从丰邑公安局出来，众人都是一脸凝重，只有杨晓强一个人大大咧咧，好象什么事没生一样。 “查，斯洛，我相信你的判断！”杨晓强回头看看丰邑公安局的大楼，“让他们看看，我们帮他们铲除毒瘤，他们倒好，不领情不说，还说风凉话，这风凉话是这么好说的？只要查出这个毒窝，我非让他们抻着舌头不可！” “对，让他们当面道歉，给这个姓邢的一个交代，狠狠打他的脸！”熊猫也附和道。 “跟市局说说，看他们什么态度嘛！”郎建辉也不干了，同来的三组人员中还有市禁毒支队的人，“杨队，他们这做法不对啊，按理说都是一家人，有问题一起解决，没问题查清了更好，不能这么护短不是？” 众人纷纷议论，其实也都理解，你把手伸到人家家里来，给人把脸上的疮揭开，人家还不恼火啊！ “斯洛，你怎么看？”杨晓强倒是乐天派，他学着狄仁杰的口气道。 “对，元芳，你怎么看？”禁毒支队那人也笑了。 。 第23章 困难重重 虽然都是青都市下面的一个县级市，但是三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十里改规矩。乍到丰邑，虽然也在按照固有的调查取证程序进行，可是进展并不顺利。 “刘晓光，丰邑永昌街道北王村人，排行老二，我们在调查取证时，亲耳听到邻里街坊都叫他二舅。”郎建辉回到招待所，急急地向杨晓强汇报道，这个人也是潘亭玉寄送烧杯和化学原料的收件人。 “二舅？” 杨晓强一下提起了精神，这是傅成玉亲自提到的两个重点，一个是这个二舅，再就是这个他们正在查的毒窝。 “马上出。”杨晓强捻灭烟头，带头走出门去，“斯洛，你把各组调查的信息汇总一下，回头给傅局汇报。”门外传来杨晓强的声音，但是说到最后一句已是越来越远。 马斯洛象是没听到一般，手里的钢镚不断在变幻，三个钢镚象三只蝴蝶不断地指间依次穿梭，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突然，修长的手指中间，一个钢镚掉在地上。 钢镚在地上转了几圈，出清脆的声响来。 “铮——” …… 车子很快出，永昌街道派出所的民警早在村口等着他们了。 “你们确定这个刘晓光是犯罪嫌疑人？”民警似笑非笑，明显有想看他们笑话的意思。 “是不是嫌疑人，也要等调查过后再说。”杨晓强不软不硬地来了一句。 一行人在村委会下车，村里的书记和村委会主任不在，妇女主任迎了上来。 “你们是说刘晓光？”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娘，说起来话来不紧不慢，一看就是迎接镇里检查很有经验那种人。 “他排行老二，人家都叫他二舅？”杨晓强盯着她。 “是排行老二，是叫他二舅，因为他的几个姐姐和一个妹妹都嫁在本村，我们村他的外甥和外甥闺女就十几家人，再加上这些姐夫妹夫的本家也都跟着喊他二舅……” 杨晓强小时候也是在农村度过的，妇女主任一说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看看郎建辉，郎建辉却不自然地别转过头去。 “这人家里是干什么的？” “生产导热油。”妇女主任笑道，“听说花五万块钱买了个方子，买卖还不错。” “走，带我们去看看。”杨晓强大步往前走，既然来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见过才放心。 当妇女主任带着他们走进一个院子时，院子里摆满了油桶，空气里是那种机械用油的味道，并没有刺鼻的化学性气味。 “二舅，二舅母，在家吗？”妇女主任笑着喊道。 “在，在，”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有买导热油的吗？” “不是，这是镇上派出所的领导，过来看看。”妇女主任指了指杨晓强。 “派出所？”二舅有些懵，“有什么事吗，领导？”他掏出烟来递给杨晓强。 杨晓强接过来，又掏出火机给二舅点上烟，“没事，下来检查，检查……” 告别了镇派出所往回走的路上，杨晓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可是一通电话之后脸色就更难看了。 电话是邢文彬打来的，“杨队，我们赵队回来了，方不方便接个电话？” 在人家的辖区内，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杨晓强笑道，“赵队不是出差了吗，你早说我过去看看赵队，我们以前还在省里一起开会来着。” “晓强，什么时候来的丰邑，怎么提前也不打个招呼？”电话已被丰邑刑警队队长接了过去，“怎么，咱哥俩能有两年没见了吧，晚上一块叙叙？” 胡拉乱扯一通之后，赵队才把话题转到调查取证上，“怎么样，你们也在这里忙活了两天了，有什么进展？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还能满足……” 放下电话，赵队眉头舒展开来，“查什么，怎么查？就凭几个地址就判定丰邑涉毒？” “让他们查下去吧，查到最后什么也没查着，最后还是打他们的脸！”邢文彬笑道。 “嗯，即使有，退一万步讲，即使丰邑有制售毒窝点，他们几个人怎么查，一把胡椒面撒进大海里，他们就是跑一个村就得一上午时间，都清查完毕不得一个月啊！”赵队大摇其头。 ………………………… “斯洛，斯洛，汇报写完了吗？”杨晓强还没到门前就喊开了。 他推门进屋，却现走时什么样，现在马斯洛还是什么样。 他有些不满了，他这种人，嘴巴一直通着肠子，心里有什么嘴里就说什么，面皮上就表现出什么来，“怎么还没写？” “杨队，我知道谁是丰邑的嫌疑人了。”马斯洛站起来，他的手一转，三枚钢镚就齐齐地在指尖站住了。 “行啊，这活儿练的，都快赶上扒手了。”杨晓强笑了，他是说翻脸就翻脸，可是一秒钟后喜笑颜开的也是他，“是谁？” 马斯洛脸上平静，心中似有万端感慨，他现，心越是平静，头脑越是清楚，这手活就练得越是出神入化。 “刘涛。” ……………………………… ……………………………… 丰邑，位于青都市的东北部，位置偏僻，小作坊众多，市内一个街道就有一百五十多平方公里，八十多个村庄，三万多户，要想确定窝点位置，困难重重。 “杨队，我们现，这里的小作坊特别多，想要进去看看也不可能，还怕打草惊蛇。”飞快行驶的车上，熊猫说着实情，也是着牢骚，“找派出所排查，人家也有自己的营生，也不能听我们的。” “这两天我们就晚上一户一户地去看，”禁毒支队的小伙子也是个不信邪的，“那些白天干活晚上也干活的小作坊，有一半嫌疑，白天不干活晚上干活的，肯定有嫌疑。” 他看看亲自驾车的马斯洛，一幅神情专注的样子。 “小马，你凭什么确定这个刘涛有问题？我们去哪？” “去刘涛居住的村里。”马斯洛一踩油门，驶进了一条乡村水泥公路。 /txt/9o/9o548/ 。_： 第24章 听墙根 ?如果你来过山海省的农村，你就会现，每一家每一户的房子的大小外观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家家养狗，一旦有陌生人接近，村里所有的狗就会叫成一片。 “养狗是为了防小偷，现在防起警察来了。”车子在村里转着，马斯洛的眉头皱到一块了，这个村子不象秦湾的农村那样，家家户户都有门牌号。 没有门牌号的农村，在房子几乎一模一样的地情况下，没有村里的协助，要想找到一户人家比较困难。 “斯洛，你的意思是说刘涛在村里生产毒品？”杨晓强问道。 “我不敢确定，村里我认为是选，青都这边，宗族观念还是比较浓厚的，老百姓有时认人不认法。”马斯洛道，“我们如果排除他的窝点不在村里，那么下一步就要排除他所在的街道。” “如果街道也排除的话，整个丰邑就太大了。”熊猫笑道，这么大的面积，这么稠密的人口，星罗棋布的小作坊，那花费半年时间也找不出来，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我们也可以对刘涛进行盯控。”郎建辉提议道。 “可以，”车子在村里转着，一点头绪没有，资料上只显示刘涛的籍贯是这个村，杨晓强布置道，“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对刘涛进行盯控，一方面寻找制毒窝点，傅局说过，制毒地点的选择要有几个条件，先要利于排水，因为原料反应需要大量的水，应该有明显的下水管，其次要通风，原料反应味道刺鼻，不通风话，人根本无法操作，再次，位置即要隐秘，又要利于毒品转移。” “我们就寻着这个思路，依据这三个条件，白天划定重点对象，晚上结合刚才小王说的，只要亮灯的我们再一个一个排除……” “杨队，要不要跟丰邑刑警队通个气？”市禁毒支队的小王提议道。 “我们先找，找着再说。”杨晓强道，其实他心里也憋着一股火，你们不是要掩耳盗铃嘛，如果我在这里找到毒窝，看你们说什么！ “斯洛，你带着熊猫和建辉为一组，今天晚上就展开化妆侦查。”杨晓强道。 天，慢慢黑了下来。 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家家户户都在做晚饭，从外面往村里看去，星星点点的昏黄灯光，让人想起家的温暖。 “宗主，我们什么时侯进村？”熊猫把最后一口方便面汤倒进嘴里，顺手把面桶扔到一边。 “进什么村，说得跟日本鬼子似的。”郎建辉不满意了，“我们是化妆侦查。” “化个屁！把你扔人堆里，谁也看不出你是警察来。”熊猫反驳道。 “我们穿着便衣，可是我们仨的口音都与这里不一样，尽量在村里溜达，不要说话。”可是，马斯洛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提议，“人家跟你说话，问你大晚上来干什么，我们也不能当哑巴啊，还是等村里人睡着后再说吧。” 夜黑如墨。 村里的路灯都熄灭了，整个村子里一片宁静，只有不时传来的一两声狗叫打破了静谧。 马斯洛、郎建辉和熊猫也不敢开车，步行走进了村子。 “我怎么感觉我们象偷地雷的？”熊猫拿出手机调到手电模式上，“偷地雷也有装备吧，我们只有手机。” “手机就手雷，”郎建辉调笑道，“关了啊，有亮引起别人的注意。” “快看，前面一户亮着灯。”熊猫指了指前面。 马斯洛也有些兴奋，三个人快步赶了过去，马斯洛看了看房子的后面，又绕到前面去了，空气中并没有那种刺鼻性的气味，并且，亮灯的房子是在这一排房子的中间位置，车进车出很困难。 他抬眼一看，乐了，门上贴着喜字，“猫哥，走吧，这里不是。”马斯洛低声招呼着熊猫。 可是熊猫仍然蹲在墙根底下，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他兴奋地摆摆手。 马斯洛和郎建辉走过去，只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郎建辉一下乐了，马斯洛一把拉起熊猫，“走。” 小时候，闹新娘，屁大点孩子也跟着大人听墙根，这几年倒没有这风俗了，见熊猫犹自恋恋不舍，郎建辉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走人。” “谁？”屋里的灯一下亮了，一个男人喊了起来，接着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熊猫立马起身撒丫子跑了出去，马斯洛和郎建辉紧却没有他那个度，后面直听到几句叫骂，接着又归于平静了。 “猫哥，你缺德不缺德，你听墙根，让我们挨骂。”黑暗里，郎建辉搂头就是一拳。 熊猫马上架住，“同缺，同缺，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刚才你不是也听得津津有味吗，不是宗主拉你，你还不走呢。” “你们别说话了，”马斯洛突然道，“你们闻闻，有没有刺鼻性气味。 熊猫与郎建辉揪着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中还真有这样的味道。 “找，找到亮灯的。”马斯洛兴奋起来。 这是一处普通的民房，从外观上看去，丝毫不起眼，跟村里的其他民房一模一样。 “嘘——” 三人悄悄地靠近上去，越靠前味道越是刺鼻。 马斯洛悄悄打个手势，熊猫依旧在后墙那听墙角，马斯洛和郎建辉绕到了房子的前面。 嗯，这座房子就处在一排房子打头的位置上，从外面来看，东西都有厢房，南面则是平台，典型的山海省农村房屋的样式。 可是，奇怪的是，屋内并没有灯光亮起，只有一丝光亮，似有非有，似无非无。 郎建辉悄悄靠近，攀上西厢房旁边的香椿树，又悄悄地溜了下来。 “宗主，里面亮着灯呢。” 马斯洛明白，厢房和平台的窗户都被东西严密地挡死了，外面看不到里面，甚至看不到里面的灯光。 他又打量着西厢房，西厢房处从外面开了扇铁门，这也符合利于毒品运输的条件。 如果在西厢房里生产，打开这扇铁门就可以直接运输了，他再往远处看看，出了村子二百米外就是省道了。 第25章 我的徒弟帅不帅？ 两人又悄悄绕到门前，门前是一大堆玉米秸。马斯洛一打手势，他悄悄地站到门前，透过门缝往院里张望，郎建辉扒开了玉米秸。 他的手突然一疼，玉米秸下面是那种山上的山枣枝，上面一根一根的刺，扎破了他的手。 他小心翼翼地把枣枝拿到一边，下面是一层水泥板，当他挪开水泥板，一根白色粗大的水管露了出来。 马斯洛也看到了水管，他拿出手机悄悄拍下了照片，又绕到西厢房处对着铁门又拍了一张。 “走。” ………………………………… ………………………………… 丰邑市公安局。 象他们来的第一天一样，会议室的一侧，坐着的是丰邑分管刑侦和禁毒的两位局长，一侧坐着的是杨晓强、马斯洛和三个侦查组的全部成员。 “杨队，这几天辛苦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上来，两位局长就先客气地对开区一行人表示慰问。 熊猫认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郎建辉一看，记得都是啥啊，他画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 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净吃方便面了，局长说得一点不假，吃没吃好，睡也没睡好！ “有什么现？”丰邑刑警队的赵队笑道，他们给安排的人手，可是这些人手为辅，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开区专案组这帮人。 “我们在永昌街道沟刘村现了疑似制毒窝点！” 疑似，马斯洛看看杨晓强，杨晓强没有把话说死，还留有余地。 熊猫正在分着着照片，晚上拍摄，清晰度不高，丰邑一个副局长举起照片，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杨晓强看看马斯洛，“第一张照片疑似是排毒的下水管道，第二张照片是嫌犯运输毒品的侧门。” “毒品呢？”赵队笑了，只凭这两张照片是没法确定的，现在的农村，谁家没有下水管道，谁家又没有厢房！ 丰邑的同行都笑起来，杨晓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这样吧，暂定这里是一个制毒窝点，”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笑了，“制造的毒品也不知道、不确定是哪个种类，那么，我想问的是，你们凭什么判定这个刘涛是毒贩？” 这是问题的关键！ 因为确定刘涛是毒贩，才能对刘涛展开侦查，才有了这两张照片，如果刘涛不是毒贩，那后面的一系列研判都是不成立的。 “在临来丰邑之前，我们开区刑侦大队对所有的收件人电话展开了排查，”杨晓强汇报道，“潘亭玉在邮包上注明的电话，电话虽然真的，却是没有任何信息的黑卡！” 丰邑刑警大队的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黑卡？那就是没有一点线索。 是啊，用真卡就怪了！ “这么多收件人，一个一个地排查，不只是时间的问题，恐怕会把他们牢牢地拖在这里。”这是这几天杨晓强最深的感触，“但是，在所有的收货人姓名中，我们现，刘涛存在很大问题。” 马斯洛配合地拿出一张快递单据，展示给丰邑的同行。 “为什么？说原因。”丰邑的副局长直接道。 “前期，我们对潘亭玉的所有社会关系进行了排查，我们现，在青都，潘亭玉所有的社会关系除了老婆孩子就是同事，这些人呢，如果谁与潘亭玉有共性，或者生交集，那只能是他曾经在化工厂的同事。” 丰邑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邢文彬马上理解了，“老伙计，你的意思是只要这些收件人当中有在化工厂干过的就是嫌疑人？” “有道理，这是一个路子。”赵队没有笑，他上下打量着杨晓强，本以为要纠缠多日的难题没想到一朝解决。 “我们顺着这个思路，经后方侦查组传来的消息，刘涛与潘亭玉曾都在一家名叫隆盛的化工厂作过技术主管，潘亭玉还曾是刘涛的上级。” “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假设，是潘亭玉教会了刘涛制毒的方法，作为徒弟，又是青都本地人，两人没有选择化工区进行生产，而是选择了人口稠密、风吹草不动的农村进行制毒。” 丰邑的两个副局长互相看看，“可是，他们制造的是什么毒品？” “甲卡西酮！” 杨晓强又道，“又称丧尸药，跟冰毒是近亲，人吸食完以后，会产生兴奋、妄想焦虑等症状。” “你们有证据吗？”赵队的口气已经不象刚才那么强硬。 杨晓强笑着看看马斯洛，马斯洛马上说道，“我们现这个制毒窝点以后，因为位置比较隐蔽，房屋的西门又用大木板给挡起来了，我们就扒到门缝上都看到里面在生产什么。”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现在，丰邑市公安局的同行已经不再提问题了。 “因为它的隐秘性，里面的内部构造、制毒工艺和制作毒品的种类我们依然没法确定。”马斯洛喝口水，“经过我们两天两夜的监控，大致确定，我只是说大致确定了他的时间规律、毒品种类和毒品转移方式。” “它两天一个循环，晚上时间反应，白天时间处理成品，再到晚上再把料投进去，晚上再接着反应，……” “那么你们怎么知道制造的是甲卡西酮呢？”丰邑一个副局长又问道。 “昨天我们跟踪现，刘涛制作成的甲卡西酮，由刘涛骑摩托车带回市区，交给潘亭玉，这样潘亭玉购买纸箱，邮寄纸箱包裹的行为就完全说得通了。” “可是，你们没有真正看到是甲卡西酮啊？”邢文彬问道，他的问已不再是挑衅，而是那种请教式的提问。 “我们提取了管道中流出的水质与污染物，经鉴定，其中的成份正是溴代苯丙酮！也就是制造甲卡西酮的原料。”马斯洛手里的钢镚按到了桌上，出清脆的响声。 …… 走出会议室，邢文彬那个亲热劲就甭提了，一个劲地拉着杨晓强，象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今天一朝重逢了。 “怎么样，这是我大徒弟，帅不帅？”杨晓强一指马斯洛。 “帅，长得挺帅！”邢文彬笑道。 “刘涛，就是他先现的。”杨晓强笑了，不居功，不诿过，关键时刻能给下属顶起来，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邢文彬看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入警几年了？”很明显，马斯洛的年纪不会太大。 “入警？警校生，刚实习不到一个月。”杨晓强笑了，“怎么样，帅不帅？” “帅，比你这个当师傅的还帅！” 这句话就有两意思，那意思是办案水平也比杨晓强厉害，可是杨晓强一点不尴尬，也不恼怒，“我算什么，我大徒弟可是跟着乌老爷子练过手的……” 他不提乌立春还罢，一提乌立春，丰邑刑警大队一帮人立马肃然起敬，看马斯洛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是说，神探乌立春？”邢文彬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杨晓强的胳膊。 ：： /txt/9o/9o548/ 。_： 第26章 浮出水面 会议桌上摆满了水果，每个座位上都有一瓶矿泉水。 “老安，这是接待上级领导视察的规格啊，”杨晓强带着马斯洛和禁毒支队那个副科长早早到了，他开着局办公室主任的玩笑。 “那是，局长说了，你们是功臣，不守家不靠地的，在外面很辛苦。”办公室主任一张嘴很会说，杨晓强笑了。 今天，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亲自听取他们的汇报。 “这些日子，大家撇家舍业很辛苦，十一假期也没好好休息，我代表局党委向大家表示慰问。” 刘波的语气很轻松，虽然是这种正式正规的话，但他笑着说出来，倒也显得有几分人情味在里面。 傅成玉、杨晓强和邹樱等人脸色都很轻松，整个922专案组的成员都开心地吃着水果，因为这个案子有了眉目嘛。 “晓强，你来。”傅成玉点将了。 “好，”杨晓强清了一下嗓子，“局长，傅局，这是一起特大制贩毒案件，现在整个案子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 “嫌疑人潘亭玉在网上购买了化学器皿和化学原材料，混杂在众多的邮包中寄给身在丰邑的刘涛，刘涛在丰邑老家负责生产，生产之后再将这些生产出来的甲卡西酮交给潘亭玉。” “这些甲卡西酮成品又是通过什么渠道销售出去的呢？”刘波问道，他的眼光在马斯洛身上停留了一下，这个小伙子正在本子了快地记录着。 会议之前，傅成玉就跟他汇报过，这个案子的三个重要转折都是这个小伙子现的。 现小区内可能存在制毒行为，现制毒窝点可能就在丰邑，一路追踪，直杀丰邑，揪出另一个犯罪嫌疑人刘涛，查找到刘涛的制毒窝点，这短短二十天，度不可谓不快。 闪电追踪！刘波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四个字来。 嗯，关键是不居功不自傲，没有年轻人立了点功就要上天的轻狂，仍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刘波对马斯洛的好感立刻爆增。 乌老看中的人，果然不错！ “经过技侦对潘亭玉的网上活动记录进行监控，我们现潘亭玉会在网上布销售信息，潘亭玉也会通过快递的方式把毒品邮寄出去，利用at机或者微信收钱，而数额巨大的毒品我们估计则会当面交易……” …… 整个汇报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与其说是汇报不如说是鼓劲加压，再接再厉。 杨晓强讲完，傅成玉接着说道，“毒案破获的几个关键要素，就是毒贩的活动规律、交易方式、制存毒窝点、运毒方式及路线等。”他看看大家，“现在，潘亭玉与刘涛贩毒制毒的整个过程已经清楚，潘亭玉提供设备、技术、资金、原料，然后雇佣刘涛进行生产，贸然抓捕容易打草惊蛇，还不到收网的时候，省厅和市局指示我们，继续密切盯控，同时要查明他们整张贩毒网络……” 大家明白，下面的工作重点，主要就是要掌握潘亭玉通过当面交易的方式，进行大额毒品交易的违法证据，潘亭玉制造贩卖毒品的网络遍布全国，流毒很深，不能贸然实施抓捕，继续盯控，细致梳理，等待最佳抓捕时机 因为，毒品案件与其它刑事案件是不一样的，必须人赃俱获，必须把嫌疑人包括货物还有交易的情形全部掌握。 “刘局，我们查明，这些毒品大部分流向了江河省，还有河西省的长台，今天潘亭玉通过快递的方式又把两份毒品给长台，我们已经派人进行了追踪……” 马斯洛看看会议室里，前去长台的正是郎建辉与法制大队的一个老同志，熊猫也在看着他，没有郎建辉在这里，他俩都感觉少了些什么。 走出会议室，熊猫一脸庄重，二人走到外面的阳光底下，金秋十月，天高云淡，熊猫突然长叹一声，感慨地说道，“郑队，你马上就可以瞑目了。” ………………………………… ………………………………… 青都市开区的进展迅汇报到了省厅。 张任侠亲自主持会议，总队及沈南、秦湾、云海、青都、东昌……全省所有地市的公安局长亲自参加。 当王凯陪着一个中年人走进会议室，青都公安局长温起武一碰坐在身旁的沈南市公安局副局长，“这是哪位？” “听说是部里禁毒局的。”副局长小心道，沈南市公安局赵建国也是副厅长，今天的会议就由他来代为参加。 张任侠的开会风格很简单，有事说事，省禁毒总队的总队长开始汇报。 “今年9月，沈南市公安局禁毒支队现一个网名叫“我们不一样”的人，在互联网上推销冰毒和甲卡西酮。侦查现，其真实身份为刘军，沈南高登人。 与此同时，一个与刘军联系密切的叫“故事”的网民引起我们侦查员怀疑。经侦查，其真实身份叫于江华，青都开区人，刘军的毒品来源正是来自于青都开区。 我们侦查员从刘军的qq号入手展开工作，现刘军等人是一伙河西籍涉毒在逃人员，与全国多个省市的涉毒嫌疑人进行毒品交易……“ 青都市公安局长温起武马上在笔记本上记下“故事”于江华……这个于江华是否就是开区公安局上报的“二舅”？他，与潘亭玉又是什么关系？ 禁毒总队汇报完毕，张任侠按亮了眼前的话筒，“案情现后，部里和厅里都高度重视，公安部禁毒局派朱处长赴沈南共同研究案情，”他看看大家，“我们决定，成立部、省、市三级联合专案组，正式开展立案侦查，专案代号“912”，并将此案列为“2o18-28”号公安部毒品目标案件进行督办侦查。” 张任侠面上很平静，可是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 郑涛，他的老部下，也是在这期间中现了邱潮涌的踪迹，可是现在，斯人已逝，空余遗恨。 “912”专案是新型网络制贩毒案件，涉案嫌疑人身份多为网上虚拟身份，一场交易下来，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大大增加了侦破的复杂性和困难度。”部禁毒局的朱处接着说道，“据我们初步研判，这是一个全国性的互联网制贩毒大案，目前，这个案子已经浮出水面。” 。 /txt/9o/9o548/ 。_： 第27章 加点盐 ?张任侠已经戴上了老花镜，他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 菅仲久、邱海潮现身青都开区，青都开区现特大制贩毒案件，沈南刘军的毒品来源来自于青都开区，并且全国形成销售网络…… 这中间有什么关联？ “我再补充一条，由于案件涉案人员、地点、信息等线索多达数千条，专案组专门成立了线索研判组，对所有的信息进行综合研判，”傅处看看张任侠，张任侠点点头，“同时，我们在青都开区还现了菅仲久的踪迹，此人号称是世界排行前十名的毒枭，被贩毒组织称为道上“不倒的常青树”，长期以来，无论是国际刑警还是国内警方，只知道他长期制贩冰毒和摇头丸，真面目谁都没有见过。“ 说到菅仲久，在犯罪的世界里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在场的公安局长们都提起了兴趣。 对这样一个传说，如果谁能把他抓住，那在警界也可以成为传说了。 “还有邱潮涌，”这时，投影仪上出现了一个瘦削的身影，但只是一个背影，“世界排名前十的毒品药剂师，精通各种制毒技术，这两人向来是一起出现的。” 傅处环视全场，“如果说邱潮涌出现在青都，那么菅仲久也会在青都出现，这一点是肯定的，青都？” 温起武点了点头，想了想又举起了手，“温局长，如果你们青都能够抓获菅仲久和邱潮涌，那我代表禁毒局给你们请功。” 全省的公安局长都把目光投到了温起武身上，“我们努力。”温起武说得很含蓄，没有把话一口说死。 “菅仲久和邱潮涌不是普通的毒犯，是实打实的大毒枭，越境进入，据侦查，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在我国北部建设制毒工厂，取道日本，向周边国家建立贩毒通道…….” “9月3o日，江河省禁毒总队查获往俄罗斯走私的甲卡西酮25千克，韩国警方也向公安部通报，现境内的网络贩毒与我们沿海省份相关，我临来之前，禁毒局的领导指示，”他的声音大了起来，“禁毒局领导指示我们专案组，立即进一步深挖，查清网络，中间突破，两头延伸，力求一网打尽。” “在这个案子中，谁如能抓住菅仲久和邱潮涌，那就是功！” 声音掷地有声，在会议室里回荡。 …………………………………. …………………………………. 青都市开区。 一间电视电脑维修部里，一头灰的雪狼慢慢打开了一台笔记本的后盖。 “师傅，我这台笔记本还能修吗？”一个瘦小的中年人扶扶自己的眼镜，他不看雪狼，却紧盯着自己的本子，“买的时候花了九千多呢，孩子拿到学校里，同学打闹，一杯可乐全撒到上面。” “是不是重启了？” “重启了，”中年人紧张道，“重启了要紧吗？” “修不了了，如果不重启还能修，主板坏了，”雪狼把笔记本拿给中年人，顺手把灯拉了过来照亮笔记本，“以后注意，这个进水的本子一定要拆出主板彻底烘干清理主板，不拆开重启风险很大，你看你的主板已经腐蚀了。” 中年人一声声哀叹，口里不住声地在埋怨着孩子，雪狼把螺丝刀放在一边，一只手拿起手机，另一只手拿过另一台笔记本。 “杨伟东？” “是我，修电脑吗？”雪狼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我是二舅。”电话里传来一个女性化的声音，但明显是个男声。 雪狼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杯子一抖，水洒到了跟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旁边哀叹的中年人看看他，脸上哀声叹气的表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幸灾乐祸。 “二彬进去了，听说你归拢了这帮人，”杨伟东仔细听着，操作着手机按下了录音键，“怎么样，帮我送批货？” “二舅，不敢干了，彬哥的下场让兄弟们寒心。”雪狼走到门前，四周打量了一下，“刷”地一声拉下了卷帘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刀口舔血的营生，哪有不冒风险的？”二舅的声音很细也很软，气息似乎也有些不足，“想要钱就加我> 电话挂了，雪狼看看慢慢变黑的屏幕，慢慢走进屋里，他思考良久才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黄警官吗？…….” ……. 电话那边，一个人坐在沙上慢慢看着手机上的微信，轻轻地按下了声音键。 “已经通知雪狼，并其他四人。” 微信很快回了过来，“你那里有内鬼。” 有内鬼，一定有内鬼，没有的话，上次白白损失十五千克甲卡西酮，二舅不由低下头去。 他还没来得及回，对方的微信又回了过来，“放心，我帮你查。” 二舅陷入沙沉思起来，他不知道，中铂大酒店西餐厅里，一头长的邱潮涌正在自己煎牛排，“您会煎牛排？”厨师长笑着问道，对这种打赏动辄上万的vip客户，提出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酒店绝对予以满足。 “那等会你要尝尝我煎的牛排，对了，再给牛排加点盐…….”邱潮涌笑道。 …………………………….. …………………………….. 青都市开区会议之后，马斯洛又回到了丰邑，但这次回来，丰邑的态度大不一样，从局里到刑警队都很重视，并且安排专人与马斯洛和熊猫一起负责盯控。 涉及到那个杀人案，杨晓强又赶回开区，临走时就叮嘱一句，一定要盯住了刘涛。 十月份的丰邑，上午的天气已经有些凉爽了，刘涛所在的街道靠近丰邑城区，中午，马斯洛请客，两人要了两份肯德基套餐就在车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吃着吃着，熊猫有些伤感，马斯洛笑了，“怎么了这是？” “斯洛，你记不记得，你不记得没关系，可是我记一辈子，我这辈子第一瓶雪碧还是你请我喝的。”熊猫说完看看马斯洛又大口大口吃起汉堡来，“我第一次到肯德基，第一次吃宫保鸡丁，都是你带着我。” “我不请你也会吃到的。”马斯洛笑了，却没有多说，熊猫是从山海省的大山里走出来的，肯德基以前对他只是个传说。 “斯洛，我们在一块真好。”熊猫把最后一口汉堡放进嘴里，由衷感叹道。 “不就是吃顿饭吗，惹来你这么多话！”马斯洛笑了，他往外一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不好，刘涛那里有情况。” 第28章 打草惊蛇 ?马斯洛没有看错，两辆喷着“环保”标志的车直扑刘涛的窝点。 “卧槽，真的假的？”熊猫口里念叨着，却转头看看马斯洛，“怎么办，宗主？” “弄不好要打草惊蛇。”马斯洛很快安静下来，“我们不能过去，让丰邑刑警队的问一问。” 为了避免刘涛警觉，他们俩就把车停在了公路旁的一处工厂一侧，这里能清楚地看到刘涛家的一举一动，刘涛却很难现他们。 “杨队，有情况跟你汇报，”事突然，马斯洛不得不跟杨晓强汇报了，“现在有两辆环保局的车进了刘涛家，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 电话那边，杨晓强马上急了，“这个时候，环保局过来添什么乱？你们给丰邑邢队长说一下，让他出面制止。”杨晓强又想了想，“我马上过来，你们给我盯紧了。” 电话挂断了，马斯洛果断道，“走，我们过去看看，就当到村里串门的。” 两人下了车慢慢朝前面走去，丰邑刑警队的也凑了过来，“小马，我们查明白了，这是镇里的例行检查，两辆车，前头那辆车是我们市环保局的。” “例行检查？”马斯洛道，“例行检查为什么别家不检查，就检查他家？” 也对，丰邑刑警队队员说不出话来了，“你们赵队的电话，我想跟你们赵队通电话。”马斯洛郑重道。 情况紧急，对方又是外县市同行，丰邑刑警不敢怠慢，赵队很快接起电话来，“赵队，能不能立即联系环保局，停止本次执法？” 马斯洛始终觉得蹊跷，好端端地在这盯守了一个多周了，环保局就象定点打击一样，直扑刘涛家。 赵队那边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也没有计较马斯洛的态度，他的电话很快回了回来，“有村民往市环保局打电话进行投诉，环保局和镇环保站进行例行检查，”他说完又补充道，“我已经跟环保局宋局长进行沟通，立即撤回也不好，巴掌举起，轻轻放下，能尽量不打草惊蛇就不打草惊蛇。” 说得好，可是能不惊着刘涛吗？ 如果是普通的小作坊主，遇到环保检查，几句牢骚骂几句娘就过去了，可是他干的可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抓住就要重判的。 马斯洛并没有相信赵局，他与熊猫装作找人的样子，信步进朝村里走去。 汪汪汪—— 一条狗扑了上来，熊猫立马俯身装作捡石头的样子，那条狗立即退了回去，却在不远处紧盯着两人狂吠起来。 两人往前面走去，现环保人员正在慢慢撤出刘涛的小作坊，手里什么也没拿，果然，设备一点都没动，都留给了刘涛。 一个理着平头的矮个子正在后面不断地陪着笑，显然他就是刘涛了。 他们看到了刘涛，刘涛也看到了他们，“不要一直盯着他看。”马斯洛低声嘱咐道。 熊猫立马回过头来，两人慢慢穿过村里的大街，又拐回了公路上。 “宗主，刘涛会警觉吗？” “一定会的，这种人，只要有风吹草动心里就会打个颤，不怕，我们加上丰邑刑警队三组人，还不牢牢地把他盯死。”马斯洛笑道。 …… 开区与丰邑相隔并不远，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杨晓强赶到丰邑，先与刑警队的赵队和邢文彬进行了对接，才来到刘涛家门外的公路上。 “给。”马斯洛和熊猫正盯着刘涛家，冷不防车门被一下拉开了，杨晓强扔过一样东西来。 “什么？” “猪蹄！” 熊猫大喜过望，“师傅，你怎么知道我好这一口？”猪蹄用锡纸包着，还热乎，显然是杨晓强在路上给他们买的。 熊猫啃着猪蹄就着雪碧，咬一口肉笑一声，“谁说盯控苦，我就很幸福，不信问猪蹄，一口两块五。” 杨晓强扑哧一下笑了，烟雾也从嘴里喷了出来，“有才啊，二徒弟，这一个猪蹄二十元，丰邑特产，你两口就没了，怎么说也得一口十块钱啊。”他看看马斯洛，“斯洛吃啊。” “我不饿。”马斯洛道，盯控并不象熊猫说得这样轻松愉悦，人坐在车里，虽然不用动弹，可是心里却在上火，上火了也不能多喝水，上厕所需要功夫，还怕引起犯罪嫌疑人的警觉来。 现在已是傍晚，西天的晚霞映红了天际，归家的炊烟已经升起，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师傅，你吃了吗？”熊猫啃完两个猪蹄又抄起一个，这才问起杨晓强，“哎哟，师傅，你太好了，这是几个蹄子啊，二十个？”二十个四百块钱，杨晓强还真不差钱，出手忒大方。 “师傅，你家里是开矿的吧？”熊猫吃了猪蹄，嘴却不象猪那样笨。 “也差不多，”杨晓强抬抬手表，“不差钱，放心吃。” “对了，我差点忘了，”他返身走向自己的车，掀开后备箱拿出一箱雪碧来，“这玩艺有什么好喝的，哪赶得上啤酒，不过有纪律啊，盯控时不准喝酒。” 熊猫的小心肝都颤抖了，脸上那情意能把人给暖化了。 三个人就着猪蹄喝着雪碧，晚霞照在脸上，这远在异乡的一幕，多少年以后马斯洛仍然记忆犹新，当然，也记得打破这温馨一幕的心惊肉跳。 “杨师傅，几点了？”熊猫满手是油，也没法拿手机，杨晓强一抬手，“快七点了。” 快七点了？ 马斯洛看看村里，眼皮子不由自主跳了一下，他好象看得不清楚，接着又推门下车，直接朝村里张望着。 “回来。”熊猫小心提醒道，“别让刘涛现了。” 杨晓强与熊猫对视一眼，他听傅成玉说过，这是神探乌立春的高足，暑假期间就破过卵子案与校园贷，在这个案子上，每个转折都有他的身影，这是个稳重的人，他不会这样冒失的。 他来到马斯洛身边，“斯洛，你感觉不对？” “嗯，杨师傅，你看，”马斯洛指指村里，“农村吃饭早，这几天的规律一般晚上六点左右就吃完饭了，现在快七点了，你看刘涛家里的烟囱！” 刘涛家的烟囱，炊烟还有袅袅升起。 “说不定，也炖猪蹄压惊呢。”熊猫从后面说道。 “不对，不对，”马斯洛心里一凉，“杨师傅，这烟冒得蹊跷。” 第29章 眼皮子底下溜了 这个二舅很狡猾！ 每次都是单线联系，互不见面，并且手机号只使用一次，下次再打给雪狼的又是一个新的手机号。 “雪狼吗？你的人齐了吗？……嗯，齐了就好，现在，开车到6羽茶楼。” 雪狼的车上坐着四个现在硕果仅存的兄弟，其中一个把头凑过来，“杨哥，是二舅吗？” “别废话，不该问的别问。”二彬出事以后，雪狼俨然是这个小圈子的老大，他的脸色不善，几个小兄弟齐齐静默下来，有的迷茫地玩着手机，有的失神地盯着窗外。 这也是鬼门关上走一遭，成了家财万贯，几年花天酒地，不成牢狱坐穿，一生改造到底。 6羽茶楼是开区最大的一座茶楼，身处闹市区，雪狼想不到为什么二舅会选择在这里见面。 车子慢慢驶进茶楼前逼仄的停车场，这个时间，晚上七八点钟，正是茶楼开始来客的时候，停车场上几乎停满了车，这个城市也处于一天中最喧闹的时段。 雪狼看看茶楼里，里面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他正在张望着，手机又响了起来，果不出所料，又是一个新的手机号。 “到茶楼后面的竹林里，第三个石凳下有个包裹，拿出来回到车上。”电话毫无征兆地又断了。 雪狼骂了句娘，引得几个兄弟骂娘声不断，“，你去。”他稳坐不动，一个小兄弟推门下车，茶楼后面就是一片竹林，果然有几个石凳。 第三个石凳下一摸，果然有个包裹。 电话又响了起来，雪狼接得有点不耐烦了，“关掉你们的手机，扔到包裹里，再放到石凳下面。” 雪狼阴着脸打开了包裹，四个人一齐把头凑了过来，嚯！五部崭新的苹果手机。 这种事情自然是越隐秘越好，越小心越好，凭空一人得了一部手机，除了雪狼，几个人都很高兴，各自的手机又都扔进了包裹。 新的手机响了起来，二舅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亲切多了，“现在，到天地广场北面的马路上。” “走。”雪狼阴沉着脸命令道，他的手紧捏着这部新手机，却在快动着脑子，这二舅的行事果然怪异，可是这几个兄弟上次都没有参与彬哥的运输行为，谁也不清楚上次是怎么个套路。 天地广场是开区最大的市民休闲广场，临近路背有一处加油站，顺着加油站再往东开，昏黄的路灯下，果然看到了前后停着的五辆车，一溜的厢式货车。 “车钥匙就在中间一辆车的左前轮下方。”不出出料，电话又响起来，雪狼警惕地看看四周，周围的车辆呼啸而过，鲜有停留，可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好象都在二舅的监视下。 象五部手机一样，五把车钥匙拿到了手，“好，你们兄弟五人每人一辆车，前两辆一组，中间间隔五百米，头车探路，遇到有警察设岗，第二辆车迅调头，嗯，注意，这两组走下道。” 走下道是开区的俚语，就是不走高，专走那些没有收费站的国道和省道，甚至县道乡道。 雪狼看看五辆车，“二舅，那前面四辆分为两组，我呢？” “你直接开着上高，中午前赶到沈南。”二舅的声音很女性化，用开区的话形容，就是那种“二姨子”，有点半男不女的感觉。 雪狼下车走近厢式货车，他正要打开后面的门，不出所料，电话又打过来，“不准看，马上上车。”这次态度很严厉，让他的手不由停在半空中。 “二舅，那我把车开到哪里？”去沈南总得有个目的地吧，总不能这么漫无目的在沈南瞎逛。 “下高后进绕城高，过了收费站，有人在收费站外面等你。” “那他们呢？我的兄弟们呢？”雪狼明白了，让他开车走高，让其他四人分成两组走下路，“这不需你来问，等着拿钱就好。” 电话挂了，雪狼有点难堪地点燃一支烟，他挥挥手，四个小兄弟上车而去。 他慢慢走到最后一辆厢货里，启动起车来，待车子开出开区，快上高时，他才慢慢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另一部手机，黑漆漆的夜里，借着微弱的光，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黄警官吗？我，对，我上了高路，其他四辆车走下道…….” ……………………………… ………………………………. 丰邑。 熊猫慢慢靠近了刘涛的家，“师傅，你家要的水。”刘涛家的大门没有关，可以清楚地看到天井里空无一人。 熊猫大着胆子又走进去，他满脸轻松却是一身戒备，“师傅，是不是你要的水，你家还欠我两个桶呢！” 庭院里仍是一片静寂。 熊猫一脚踹开厢房的门，却现厢房里已是空无一人。 刘涛，跑了！ 要不，按照他们盯控现的规律，这个时候他本应是制造毒品的化学反应时间。 信息了出去，杨晓强端着枪冲在最前面，可是众人转来转去，庭院里早已人去房空。 正屋内，锅底下面添了满满的木头，估计再有半个小时也烧不完，这就是烟囱一直冒烟的原因，让外面盯控的人以为他还在家里做饭呢。 如果不是马斯洛警觉，大家还以为他仍然待在家里。 可是，大家不得不面对现实，刘涛，还是跑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几组刑警的眼皮底下，跑了！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邢文彬与杨晓强简单商量一下，二人分别给丰邑和开区的领导汇报，消息很快传到了青都市公安局温起武和市禁毒支队那里。 黑夜中，一路警灯，几辆警车连夜从青都和开区赶往丰邑。 可是，这个刘涛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只有一个可能，”马斯洛道，“下午一辆厢式货车经过他家门口，拐弯的时候放慢了度，我们现，这辆厢货没有停留，只是度慢了一下，可是我们观察的的角度被车挡上了，很有可能刘涛借这个机会上车逃走了。” 大家都是破案的老手，根本不需要查，估计车牌号什么都是假的。 众人都有一种挫败感，眼皮子底下，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溜了。 杨晓强看看马斯洛，“傅队正朝这里赶，斯洛，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提出来大家议一议？” 丰邑刑警队和熊猫等人都看着他，马斯洛看看屋里，屋里的甲卡西酮和制毒设备都在，“坏了，杨队，坏了。” 杨晓强眼睛一跳，“怎么坏了？” 马斯洛道，“他有可能不确定是否有情况，只是试探，有可能就躲在远处，见我们冲进屋来，这下是彻底打草惊蛇了。” 他朝远处看了看，不需太远，公路上的一辆车里，矮胖的刘涛咬着牙抹一把头上的冷汗，狞笑道，“走。” 第30章 抓还是不抓 时间退回一个小时，开区刑警队大院里，傅成玉并没有走得成。 “你说什么，他们今晚运送毒品？” 傅成玉看着一辆越野横冲直撞地冲进刑警队，在刑警队大院里把车开成这样的人，除了警察就不会是有别人。 “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个消息区刑警队没有掌握，他对黄驰不经过自己擅自在开区行动是有意见的，本来就应该情报共享嘛。 黄驰脸上还是那幅不咸不淡的表情，“我的特情连续汇报几次，因为这个二舅几次变更时间，并且每次号码都是新的，无法确定位置，也无法确定是否要真的送货。” 傅成玉低声骂了一句，他们都知道，这是遇到老手了。 是老手，也是辣手，郑涛之死，傅成玉从心底里也是认为里面大有文章的。 他看看黄驰，黄驰也在看着他，一个是从警二十多年的老刑警，一个是枪林弹雨刀光剑影中闯出来的警营硬汉，两人同时抬腿朝楼上走去。 “老黄，我也通报个情况，我们的侦查员在丰邑现了制毒窝点，可是，刚才刚刚接到来电，制毒嫌疑人从眼皮底下溜走了。” 黄驰一笑，“这下我们扯平了，以后还得信息共享。” 区刑警队的合成作战指挥室很简单，一块大屏幕，中间长条会议桌，两边摆放着两溜电脑。 大屏幕上分成几个格子，不同空间的人在上面不停地变化着。 潘亭玉还在家里，现在那里风平浪静，远远地可以看到一辆轿车，如果再拉近距离，可以模糊地看到邹樱的身影。 “晓强，你说。” 丰邑，杨晓强又打来电话，“傅局，我们与丰邑警方正在联合追踪，估计跑了一个小时了，丰邑所有路口设卡，嫌疑人刘涛的照片已经到警务通里……” 傅成玉看着大屏幕，技侦已经切换到收费站的路口，黄弛一指画面，“这辆货厢就是他们运毒的车辆。” 这辆货厢正是雪狼所开，画面中，他接过收费卡，直接上路。 黑沉沉的夜幕下，画面里反射着亮光，让人看不太清楚。 “不是五辆吗？其余四辆呢？”傅成玉又问道，“你确定毒品就在车上？” 这也是黄驰不敢确定的，上次他们运送毒品的手法就不一样，似乎是沈南的下家亲自开车赶到青都开区取走毒品，而这次，似乎是沈南的毒贩坐等货物上门。 “这几辆车我们都有跟踪，”黄驰道，“下面的问题是抓还是不抓？如果是中途扔下货，我们就抓，如果在沈南交易就在沈南抓。” 上次在开区实行抓捕之后，二舅仍然是未解之迷，沈南的接货人也不见踪影，还牺牲了郑涛。 只能分两步走了，如果象上次一样，抓了这帮人后还是要在这里设伏等待沈南的拿货人。 可是如果直接送到沈南，那就由沈南禁毒支队和刑警大队负责抓捕了。 傅成玉有些踌躇了，“我们现在的警力，一部分在丰邑，还有两个组也在赶往丰邑，还有一组到了河西的长台，还有盯控潘亭玉的……”傅成玉这个大师傅，临战时刻，才深深地感觉到手里兵少。 “我已经跟你们禁毒支队联系了，”黄驰道，“可以请求支队支援。” 如果要在开区抓捕，只能借用人手。 “傅队，这边在运送毒品，那边刘涛不不见一，两地这么巧合？幕后肯定有黑手在操纵，如果可以，还是要想方设法放长线钓大鱼。”黄驰狠狠道。 可是，现在一切都是未知，他们在哪里交易未知，沈南谁来招商货未知，就是现在这五辆车开到哪里，也是未知。 …………………………………. ………………………………… 青都开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省厅。 沈南，指挥部已经成立，李耀光亲自指挥，沈南的布控很快完成，就等大鱼落网了。 而此时的雪狼却走得格外的轻松，晚上高路上车不多，他的车子的度一直保持在一百八十迈左右。 厢货刚出青都，他又接到电话，电话仍是二舅的，可是声音却阴恻恻的。 “把身上的手机扔了。” “没有啊，二舅。”雪狼下意识地想注视着周边，可是周边却没有一辆同行的车辆，无尽的夜里，只有对面来车的灯光在强劲闪耀。 “扔了。”对方的嗓子很尖，对了，象东方不败，雪狼这个岁数对金大侠的书很痴迷，“我再说一遍，扔了。到了收货点，可就不是手机的事了。”二舅威胁道。 雪狼长舒一口气，慢慢从兜里掏出手机来，车子的玻璃扔了下去，手机随风不知滚到哪个角落里了。 对面的灯光不断闪耀，雪狼开着的货厢就象一只孤狼一样，在黑沉沉上原野上行走。 看来二舅还是存着戒心，还是无法相信他，他们怎么知道我有电话？他再次看看窗外，并没有尾随的车辆。 他拿出新的苹果手机，装着给家里打电话，电话根本拨不出去，看来只能接，他也不知号码是什么。 他明白，这个号码里面费用不足，只能接听，打不出去。 前面就是服务区，雪狼一打方向盘拐了进去，车子终于在沉沉的广场上停下来，他大着胆子打开了后车门，倒吸一口凉气，里面全是海鲜。 他看看周围，夜里鬼都没有一个，他打开一盒，很腥并且加冰，又又打开一盒，里面还是螃蟹。 雪狼长吁一口气，嗯看来毒品不在这辆车上。如果在这辆车上，也不会让他走高而是也要走下道了。 他看看手表，那几个车上真的有毒品的兄弟，要是没被查到的话，现在恐怕已经出青都市了。 …… 车子一路疾驰，前面马上就是沈南收费站了。 他的车度刚刚慢下来，电话又响起来，“不用进沈南，马上到清远市。” 清远是沈南一个县级市，雪狼一愣，他刚要商量，二舅态度很严厉，“不用问，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雪狼长叹一声，车子直接拐进一个岔路口。 第31章 放鸽子 开区刑警队合成作战指挥室里，黄驰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这里是区刑警队，自然难与省里的多功能指挥系统相提并论，现代化的指挥手段离他们很近，也很远。 “那四辆车到哪里了？”没有办法，还是要用手机联系。 “黄处，到了丰邑了。”前方传来消息，这四辆车幸亏分为两组行动，否则盯控的人手都不够。 丰邑？ 这几天，丰邑这两个字在傅成玉的脑袋里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也极其敏感。 “嗯，密切注意，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黄驰嘱咐道。 所有的犯罪分子，此类犯毒最为暴利，犯罪分子的鬼蜮伎俩也最多，也最狡猾。 “黄处，走高的这一路，你认为车上能有毒品吗？”按理说，这样明摆着闯关，车上应该没有毒品。 而另外四辆车，前面有车探路，后面有车运货，这两组车估计才是运送毒品的车辆，并且，他们走的是下道，在这个夜里，还要避人耳目，这四辆车都有重大嫌疑。 “不好说，”与毒贩打过太多交道，黄驰的判断更为复杂，“反其道而行之，不光我们会用，毒贩也会用，那辆上高的车说不定正藏有毒品，而其他四辆是掩护，也有可能…….” “什么可能？”青都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市禁毒支队大队长、开区公安局长刘波从外面进来，他看看黄驰，问道。 “也有可能，走下道的分成两组的四辆车，有一组是空车，另外一组车上才装有毒品。” 傅成玉拍拍自己的脑袋，“黄处…….” “黄处，我们跟踪的车突然拐弯了，一组车驶向云海，一组车驶向昌威。” 前方的情况有变，黄驰与傅成玉对视一眼，正在紧张地思索，他的手机又响起来，“黄队，高路上的厢货没有往沈南行驶，驶向了清远方向。”负责盯控雪狼的队员来消息。 清远，是省会沈南下辖的一个县级市，现在几乎是同一时间，好象商量好了似的，都突然改变了行驶方向，黄驰考虑着，“清远？”难道交货的地点生改变？黄驰还没来得及问，前方只听传来一声轰响，车子出尖利的声音。 “小迟，怎么了，怎么了，马上汇报…….”电话里，黄驰的声音骤然紧张起来，合成作战指挥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黄驰身上。 砰—— 一阵巨响从电话中传来，撞车，很清晰的撞车声音。 众人的心都沉了下来，指挥室里，只有黄驰的呼喊声，可是电话那头却无人回答，就在他及众人陷入绝望的时候，电话中才传来一个小伙子弱弱的声音，“黄处，我们的车爆胎了，撞到了护栏上。 爆胎？ 早不爆晚不爆，此时才爆？黄驰心里一沉，“不好，毒品可能就在雪狼的车上。” 他马上拿出手机拨打雪狼的另一个电话，可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程局，请马上通知丰邑市公安局，对丰邑市区内的两组车辆进行抓捕。”黄驰急急道，现在再也顾不得放长线钓大鱼，抓住毒贩缴获毒品才是关键。 开往清远方向的车辆没有车牌，雪狼的电话也打不通，那么只要确定现在还在丰邑的两组车车上没有毒品，那么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如果真相果真如此，黄驰不由看看傅成玉，这个老刑警也在盯着他，如果真相果真如此，那么他俩一块被毒贩给耍了！ 以两人的资历，以两人的手段，当着青都市和区公安局的领导的面儿，丢人丢到家了。 黄驰的脸阴沉着骂了一句国骂。 傅成玉却缓缓道，“现在几乎丰邑所有的警察都在搜捕刘涛，”他拿出放大几倍的地图，指着丰邑永昌街道的位置道，“现在运送毒品的嫌犯已经到了丰邑北，而永昌街道在丰邑市南面，也就是说丰邑北面几乎是一个空白地带。” 调虎离山？ 不，正确地说，是调警离山。 黄驰的脑海中骤然闪出这四个字来。 如果按照傅成玉所讲，丰邑的警察都集中在丰邑南部搜捕刘涛，那么北部就给犯罪分子畅开了通道。 抓捕是需要时间的，调集警力也是需要时间的。 但不管怎么样，抓捕需要马上进行，只有抓住四辆车，才能确定雪狼的车上是否藏有毒品。 ……………………………… ………………………………. “傅局，没有找着刘涛，”杨晓强的声音一片响亮，“我们正在沿公路进行地毯式搜索……” 傅成玉心里一沉，他是个行家，他可太知道地毯式搜索所需要的警力。 “马上到国道上，准备抓捕。”雪狼他们五人分乘五辆车，黄驰布置的盯控队员就捉襟见肘了，抓捕必须地方公安的配合。 “什么？”杨晓强愣了，“他们今晚出货？还经过丰邑？”他明白，丰邑市北现在的警力都调到了南面，刑警队所有人都靠在了永昌街道。 杨晓强骂了一句，只能执行傅成玉命令。 不，应该是说，执行市局的命令，在市局局长温起武授权下，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接管了指挥权。 …… 如果，在十月份夜晚的公路上，一排排警灯骤然亮起，一辆辆警车飞驰而过，这预示着这里有大的行动，有大的案情。 从开区开出的四辆车子最终没能离开丰邑，就在丰邑与原山市的交界被拦截而下。 “不许动。” “举起手来！” …… 一声声威严的怒吼，过程与一个月以前在开区国道收费站的过程很相似，可是，这次两组车上的四人无一反抗。 厢货的后车厢被打开了，清一色的泡沫箱，打开泡沫箱，里面是冰冻的螃蟹。 “警官，阿sir，我们还要赶路，如果天亮前送不到，这些海鲜臭了，你们能赔吗？” 车里的一个小伙子扎着毛，挑着刺。 “我还不信了。”杨晓强冷眼看看他，“话别说得太早，你想要我赔，我就赔你个到监狱吃早餐！” 那边，马斯洛把蟹子一个一个地掰开来，连蟹腿都掰碎了。可是只能无奈地摇头。 熊猫不放心，试探着敲击着车厢的侧壁，又趴到了地上，看看车底盘下有没有东西，最后连前面的车盖都掀起来了。 “师傅，”他脸上一片灰暗，“我们可能被人放鸽子了。” 第32章 扑朔迷离 沈南市清远方向。 雪亮的灯光照亮了高路的路牌，清远两个字清晰可见。 “拐下高，往前走五百米，路右边有一处牌坊。” 苹果手机又响起来，二舅的声音如影随形，黑漆漆的夜里好象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左右着雪狼的行踪。 近了，近了，更近了。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黄处，。” /txt/9o/9o548/ 。_： 第3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黑暗的夜里，光亮一明一暗，眼前的烟雾仿佛幻化出许多 场景，那悲催的童年时代，边缘的青年时代，沉沦的中年时代，仿佛这一生，他就是为了到这个世上来受尽白眼，受尽苦楚的。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黄处，您觉得《湄公河行动》拍得真实吗？”张杰笑问。 “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我参加的缉毒没有术，他在那个世界里，只是个传说。”黄驰笑着一摸脸上的络腮胡，轻松道，“老郑，你认为他能来青都？！” 第34章 马不停蹄 ?马不停蹄！ 从吴磊所在的派出所出来，马斯洛接着赶回了刑警队，当他一脸凝重地从傅成玉办公室里走出来时，熊猫现，傅成玉亲自嘱咐办公室给他们安排车辆，刑警队那辆七成新的丰田霸道就安排给了马斯洛。 车里一阵短暂的沉默。 张杰看看反光镜，黄驰正摸出烟来，从熏黄的手指看，他的烟瘾也很大。 郑涛扫了一眼黄驰手中的“生产队烟”，可能是出任务刚回来吧，他们应该是到了哪里抽哪里的烟。 “啪——”火苗一闪，黄驰自顾自点上香烟，又把火机递给郑涛，郑涛接过火机，上面的电话也是一个江河省的电话，嗯，到江河省出任务，抽的是当地的烟，拿的也是当地饭店里的火机。 郑涛点上香烟，长吐一口，邱潮涌来不来青都，他说不好，在警察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的特情来报，说得很肯定，说是邱潮涌来了，就在青都，从青都到沈南这条贩毒通道正在建立。” 黄驰脸上很轻松，并不象郑涛绷得那么紧，“禁毒局这边的线索是，邱潮涌现身，总会伴随另一个人，两人在一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谁？”郑涛眼光一闪，他看看窗外，出了沈南，天气就变了，公路上下起淅淅沥沥的细雨来。 “菅促久，号称世界毒界“长青树”的大毒枭，他们的计划是在中国沿海建造制毒工厂，向周边国家建立贩毒通道。”这条线索很久了，可是沿海公安部门都没有现两人的踪迹。 “菅仲久？” “怎么听着不象中国人的名字？”张杰笑着接口道。 “他的资料很少，只知道他长期制贩冰毒和摇头丸，号称是世界排行前十名的毒枭，被贩毒组织称为的道上“不倒的常青树”，”黄驰笑道，“至于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谁也不清楚。”韩国和日本警方，有他们的资料，很少，传过来的照片也是一张模糊的背影。 张杰一咬牙，猛地一按方向盘喇叭，车子如箭一般冲破雨幕，向前疾驰。 “你的特情怎么在青都？”黄驰漫不惊心地问道。 “以前在沈南，现在回去了，自己倒腾点买卖。”郑涛眉棱骨一跳，“就在青都开区。” 开区？张杰心里一动，却默不作声。 “青都这个地方我熟，青都经济开区，石化盐化资源很丰富，号称盐都嘛，家家都有盐场，有钱人很多，黄驰笑道，“辖区内化工厂很多，进入开区，满眼望去全是化工厂…….易制毒化学品企业也很多！”黄驰的笑容骤然冰封，眼睛一下眯了起来。 “嗯，这里有环境也有制毒的土壤，我们尽快跟青都市局和开区分局接洽吧。”郑涛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雪暮苍狼”四个字在手机屏幕上出现了。 “嗯，你说。”郑涛看看黄驰，黄驰摇下车窗弹了弹烟灰，扑头盖脸的的雨滴马上打了进来。 “黄处，有情况。” 黄驰马上转过头来，盯着郑涛，“你是说，今天？” “今天！”郑涛的话不是那么笃定，但神态却很坚决。 雨幕中，右转向灯在雨中一闪一闪，车子在路边停下，黄驰上了另一辆车，他挥手向郑涛作别，“青都禁毒支队正在准备，你到了青都开区给我来信，我们处的小迟陪你们先过去。” 郑涛一点头，黄驰下车，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如箭一般冲进雨幕。 车上，张杰也不回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郑队，马斯洛在那实习。” 郑涛检查着手中的枪，不言声地点点头。 ………………………………………. ………………………………………. 青都市经济开区全然笼罩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雨下得不大，但时有阵风吹来，多少也能缓解一下秋老虎的燥热。 接送学生的警车慢慢驶进了开区刑警队，办公室主任很热情，“咱们先到二楼吧，你们中午吃饭了吗？见过傅局长了？” “没有，我们只见过正局长。”熊猫笑道。 “不是不是，是傅，傅局长，党委委员、副局长兼刑侦大队大队长，傅局长。”办公室主任急忙笑着解释道。 “傅局这个姓就是吃亏，”一个瘦瘦的中年人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你们是新来的警院生吧，欢迎大家。” 三个警校生互相看看，不认识，办公室主任赶紧介绍，“这是刘教导员。” “教导员好。”三人齐声道。 教导员刘文辉很和蔼，“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傅局马上过来，先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吧，宿舍和装备都解决了……？”他关心的是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都准备好了，宿舍就安排在值班室隔壁，吃饭一日三餐都在食堂…….”办公室主任正说着，楼梯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走了上来。 “这就是傅局，这是新来的实习生。”刘文辉笑着介绍道。 “嗯，先安顿下，抓紧熟悉情况，进入状态。”傅成玉微胖，平头，身上很有威严也很有架式。 “你，是马斯洛？” “是。”马斯洛立正道，挺胸抬头。 “你们就跟杨晓强一组吧。”傅成玉说完再没有什么表示，匆匆上楼而去。 熊猫好象受了冷落，原本以为作为新生力量能得到热烈的欢迎，可是傅成玉的样子很冷淡。 办公室主任带着三人走进一间大办公室，马斯洛注意到，每台电脑的桌面壁纸都是“开区公安刑警大队重案三组”，有的桌上放了一些案件材料，还有一张办公桌上则放了一本《犯罪情报信息学》。 办公室的正前方是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星期一上午九点在会议室召开712室内杀人案分析，全体人员必须参加”…… “杨晓强，还写起材料来了，傅局让我给你送过几个徒弟来。”办公室主任很随和。 一张脸一下从电脑上抬起来，这张脸年纪比他们大，看着能有三十岁上下，虎面方头，头上剃得铁青，几乎露出头皮。 他上下打量着马斯洛，突然一敲键盘，“以后记住，刑警上班穿便装，不用穿这么正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警察？” 嗯，不受重视不说，一见面又吃了憋，二人看看马斯 第35章 深蓝 “实习两天怎么变得油滑了，不要跟那些警油子学，跟着他们学不出个好来……” 老乌看看马斯洛，又看看熊猫，象是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一般，就差千叮咛万嘱咐了。 在警院里，除了中队长鲁凤鸣跟学生打成一片外，其他教官与学生深夜里能坐到象这样的大排档吃烧烤喝啤酒的，乌立春是独一份。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傅局命令吗？是警察就跟我上。”杨晓强站了起来，粗嗓大门，风风火火。 “是。”三人互相看看，同时立正。 “是什么是，师傅的话没听明白吗，换便衣，便衣，便衣！”杨晓强重复道。 “是，杨师傅。” “叫师傅。”杨晓强一脸不耐烦，却严肃地更正道。 “师……”熊猫嗫嚅道，见马斯洛没有表态，生生把“傅” 字咽了下去。 “拿上抗刀破胎叉，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杨晓强又命令道，他自己去领装备。 “这是我们宗主明的……”熊猫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可是杨晓强头也不回，“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五分钟以后，楼下集合。” 天，已经完全阴了下来，淅淅沥沥的细雨中，刑警队楼前整齐列队，马斯洛带头，三人跑到最后面一排。 沉沉的天空，肃杀的气氛，让三个警校生嗓子眼干，心禁不住通通直跳。 “收手机。” 傅成玉命令道，雨丝飞舞，他没有动员，也没有讲话，“出。” 他手一挥，刑警队员纷纷蹬车，没有人询问，也没有人打听。 …… 青都市禁毒大队。 彤云密布的天空之下，红蓝色的的警灯不断闪烁，一队队缉毒队员有序不紊地蹬上警车…… …… “杨师傅，我们这是去哪？” “不该问的别问。”杨晓强道，“上车，你们谁开车？” 熊猫主动坐在了驾驶位上，“那杨师傅，我们去哪？” “叫师傅！你以为我是通下水道、修马桶的？还是练武耍把式卖艺的？”杨晓强不满道，“去314国道收费站。” “好来。”熊猫一踩油门加而出。 车子驶出半里地，车内仍是静悄悄的，坐在副驾驶上的杨晓强往后看看，看着马斯洛与郎建辉一脸严肃沉静的样子，他感觉很满意，“大队刚接到线索，有人途经314国道收费站运输毒品，我们的任务就是拦截目标车辆。” 因为所有车辆必须在收费站停下来，这个点选择得很合适。 缉毒？熊猫不禁咋舌，实习第一天，这么好的事给遇上了，说出去可有吹牛的资本了，可以在吴磊窦浩和杨洋跟前好好吹嘘一番了。 “杨队，能不能停下，我买点东西。”马斯洛突然问道。 杨晓强还没回答，熊猫猛地一踩刹车，嘎—— 车停下了，杨晓强快用手把住手环，不满道，“谁让你停车了？嗯，快去快回，你每个月也有不方便的几天？” 马斯洛不理他，快步推门下车，跑进路边的个市里，熊猫和郎建辉不满地看着杨晓强，杨晓强敏锐地现了这股不满的情绪，“瞪着我干嘛，你们在这得实习一年，有本事把眼瞪圆了，瞪一年给我看看！惯的不轻！” 他看看外面，雨中，马斯洛却抱着几兜鸡蛋跑了回来，他一抹脸上的雨水，吩咐熊猫道，“开车吧。” “刑警队有食堂，这争分夺秒的时刻你买鸡蛋干嘛？泄露案情你能负责任？”杨晓强有些光火，眼睛一睃开始训人。 “我们能泄露什么案情，我们买鸡蛋能泄露什么案情？”从见到杨晓强第一面儿起，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也不知哪得罪他了，看他们三人这么不顺眼，郎建辉终于忍不住了。 他这么一强横，杨晓强倒不说话了，他回头看看郎建辉，笑了，“终于有个有尿性的，记住，师傅今天教你们的第一堂课，男人一定要站着走路，活得有尿性！” 他真是属狗的，这张脸说变就变！ 看他情绪不错，熊猫笑着看看他，“杨队，那这次他们运的什么药？” “不是药，是毒！”杨晓强好象只对郎建辉比较满意，对马斯洛和熊猫还是特看不起，“甲卡西酮，又称丧尸药，听说过吗？” 甲卡西酮，又称丧尸药，跟冰毒是近亲，人吸食完以后，会产生兴奋、妄想焦虑等症状。 在国外，美国迈阿密男子鲁迪尤金突然对一名路人动袭击，将其面部大部分咬下，后被赶来的警察击毙。警方怀疑其事前摄入了致幻药物，这类药物便有了“丧尸药”之名。 314国道上，收费站的布控已经完成，岗亭后面，旁边的办公房里都安排了人手。 “只开一个收费口，把另一个收费口关掉，”傅成玉面容严肃，指了指马斯洛，“你，扮收费员。” “嗯，看着象个收费的。”杨晓强笑道，马斯洛算看明白了，这个人什么时候也不严肃，在这个大战将的时刻，他还是敢嬉皮笑脸，可是这正对熊猫口味。 这个收费站是从青都走沈南的必经之路，布控已经完毕，就等大鱼落网了。 细雨中，几辆车停在了路口，无数双眼睛，无数支枪对准了岗亭。 马斯洛穿上了绿色收费的服装，往那一坐，还真象那么回事，他不时打着哈欠，一看就象是坐了一天等待交班的疲惫收费员。 “来了，来了。” 傅成玉是现场的总指挥，终于，他的报话器里传来了前方的报警声。 “大家准备，听我命令。” 马斯洛也睁大了眼睛，细雨中，一辆黄绿色的出租车由远及近开来，快到收费站时放慢了车。 收费的小窗打开了，马斯洛懒懒地伸出一只手来，出租车的车窗也摇了下来，马斯洛装作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车里，车里坐了四个人，开车的瘦瘦的，活象一只大马猴。 副驾驶上的人头倚在坐椅上，似乎睡着了。 后排座位上，一个人半躺在座椅上，另一个人正紧张地盯着自己。 他接过司机递过来的五十块钱，装模作样在里面找起钱来。 “行动！” 停在路口的车辆猛地启动起来，雪白的灯光在这个暗暗的雨天刷地亮起，急嘶吼着一前一后堵住了出租车的去路。 如帘的细雨中，身着便衣的刑警队员迅包抄过来，“不许动，举起手来！” “下车，抱头，举起手来！” …… 车子的四个车门被迅拉开了，冲在最前面的杨晓强猛地把驾驶员拉下车。 “杨队，小心。”一道光亮闪起，马斯洛心里一惊，大喊一声。 马斯洛也睁大了眼睛，细雨中，一辆黄绿色的出租车由远及近开来，快到收费站时放慢了车。 收费的小窗打开了，马斯洛懒懒地伸出一只手来，出租车的车窗也摇了下来，马斯洛装作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车里，车里坐了四个人，开车的瘦瘦的，活象一只大马猴。 副驾驶上的人头倚在坐椅上，似乎睡着了。 后排座位上，一个人半躺在座椅上，另一个人正紧张地盯着自己。 他接过司机递过来的五十块钱，装模作样在里面 /txt/9o/9o548/ 。_： 第36章 处理掉 时间，向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希望它走得快一些的时候，它就象一头老牛一样，反而走得很慢，你希望它走得慢一些的时候，它却象一头野驴，在时间的荒野里撒蹄狂奔。 电脑维修部里，放眼望去，是一摞摞的旧笔记本，还有几台旧电视，上面落满了灰尘，逼仄的空间里，雪狼小心地拣出一台本子。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 /txt/9o/9o548/ 。_： 第37章 并肩战斗 2o18年11月o2日，青都丰邑，大雾。 “宗主，这雾下的伸手不见五指啊。”熊猫把早餐放在茶之间的小圆桌上，“我去喊杨师傅过来吃早餐。”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他不由一愣。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上，坐着郑涛d 第38章 魑魅魍魉 情况被迅汇集到省专案组的时候，潘亭玉已经不知去向，确切地说是跟丢了。 “雾太大，百年不遇……” 百年不遇，这四个字听起来很是大气，常用于某种自然灾害上，可是，用到案子上，省刑侦总副总队长王凯却了火。 “跟丢了就说跟丢了，但是不要找借口，对警察，这是不允许的。”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口吻，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表明他是在强压着内心的火气。 “通知青都，半个小时之内，重新锁定潘亭玉。”王凯命令道，“雪狼等四个人现在在什么位置？” 在大自然面前，人工智能比不过恶劣的天气，几乎所有的摄像头的拍摄距离不过十米，指挥室里，整个大屏幕上一片苍茫灰白。 “雪狼等五人还没有出动，五人现在全部聚集在雪狼的电脑维修部里。” 王凯看看窗外，沈南的雾也很大。 这一天，是山海省2o13年以来范围最广的大雾天气，全省21个地市的92个县出现了大雾天气，其中31个县市出现能见度小于2oo米的浓雾，青都市最低能见度仅85米，青都开区、丰邑等地则出现了能见度不足1o米的强浓雾。 王凯暗自叹口气，一个内勤接起电话递给了王凯。 “什么，现了刘涛的踪迹？二人要进行交易？” 他兴奋地扫视着指挥室里的一干同仁，看来，强雾天气，魑魅魍魉也坐不住了，纷纷出洞了。 …………………………………… …………………………………… 丰邑刑警队里一片欢腾，在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刘涛重又进入警察的视野。 “沈处，我们已成功地对刘涛进行盯控，下一步，我们准备在两人交易时人赃俱获。”丰邑刑警队的赵队与邢文彬都很兴奋。 当得到开区潘亭玉失踪后，刘涛的现，线索极其宝贵。 沈蓝看看赵队，又看看走过来的杨晓强与马斯洛，“开区有什么看法？” “赵队，我想问一下，刘涛是怎么被现的？”马斯洛问道。 如果搁在平时，赵队是不会回答马斯洛的，但现在沈蓝正在注视着他，“噢，我们接到报警，说刘涛就藏在离他家不远的一家中药材加工工厂，我们派人化妆成送水工，果然在工厂内现了刘涛，原来这个药材加工厂是刘涛的另一个窝点。” “谁打的电话？”马斯洛与沈蓝同时问道。 “没有留下姓名，”赵队长也很遗憾，“电话中还通报说，刘涛准备近期进行毒品交易，联系到足不出户的潘亭玉今天出门，我们综合判定二人今天极有可能趁着大雾天气进行交易。” 沈蓝看看马斯洛，杨晓强却说道，“赵队，我们开区怀疑，潘亭玉与刘涛交易只是幌子，真正的交易另有其人。” 杨晓强郑重地看看沈蓝，“请沈处把我们的意见汇报给省厅及省专案组。” 赵队不满意了，这毕竟是在丰邑，他马上问道，“那么除了潘亭玉和刘涛，谁还来交易？” “二舅！”马斯洛郑重道。 “二舅就是潘亭玉！”赵队坚持自己的看法。 “不会，二舅另有其人。”杨晓强和马斯洛坚持道。 “争论有，分歧也有，”沈蓝道，“下面，一是监控刘涛，确保不让他跑掉。二是把情况迅上报省厅。” 可是，就在他们争论之际，省厅早已经开始了警力调动。 沈南刑警队大院里，全幅武装的刑警快步上车，红蓝色的警灯在浓浓雾霭中亮起，警车缓慢出，驶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与此同时，青都、秦湾、云海、昌威等地的刑警队迅行动，红蓝色的警灯载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没有提前通知，从接到通知到配武器，只用了短短十分钟时间。 与此同时，江沙、成川、粤东等省的警察也在行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人员，但目标似乎是共同的。 站在山海省公安厅多功能会议室刚刚架起各路指挥通讯面前，部禁毒局的傅处知道，这一次全国用警，共动用了几个省接近四千人的警力，光是青都的开区和丰邑，就几乎动用了过两千人的警力。 目标只有一个，抓捕那两个据说世界排名前十的毒枭和制毒师，扫除这张纵横延伸的毒网！ “张厅。”看到张任侠走进来，傅处、王凯等人快步迎了上去。 “沈南王军等人暂时没有动静，青都开区于江华位于海边的溴素生产工厂里，昨天晚上车进车出，很忙。”王凯汇报道。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开始了。”张任侠在椅子上坐下，示意傅处、王凯与禁毒总队总队长等人一起坐下，“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说是措手不及，可是看着张任侠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家好象心里都有了主心骨。 “嗯，我们断定，青都市开区的潘亭玉，丰邑的刘涛只是幌子，是在迷惑我们，今天趁着大雾天气，真正走货的青都的于江华！” “于江华是二舅？”禁毒总队总队长问道。 “不，二舅可能另有其人。”张任侠笑道，“大网已经拉开，我们要以此为契机，把这张毒网一扫而光。” 他看看大屏幕，虽然屏幕上仍是灰蒙蒙一片，可是今天，今天就水落石出了。 “我们不是一个省在行动，”张任侠看看傅处，傅处点点头，“部禁毒局统一指挥，协调各省，七省统一行动，彻底铲除这张毒网！” 当然，还有那个隐藏在这张毒网身后的毒枭！ ………………………………… ………………………………… “出来了，出来了。” 熊猫眼力好，他一指前面，一辆货车从金鑫植物科技有限公司驶了出来。 这个公司周围全是乡道和农田，地势开阔，距离最近的是百余米外的一个加油站，杨晓强带着马斯洛和熊猫等人就把车停在加油站里。 “这伙涉毒人员很狡猾，这个地方视野开阔，远离村庄民居，即不会影响村民，又能方便查看周围，距离青云高进出口直线距离大约五百米，很方便交货和逃蹿。”丰邑刑警队副队长邢文彬恨恨道，“选这么一个地方，灯下黑，把我们都骗了。” 刘涛突然逃窜，没有人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竟就躲在村子边上的工厂里，丰邑刑警队却沿着高和省道，往东进行搜索核查。 “杨队，邢队，快看，刘涛的车没上高，上了省道。”熊猫突然指指前面。 高路已经封闭，只能在省道上行驶。 雾太大，车子很快不见了，“快，跟上他。”杨晓强命令道，潘亭玉已经跟丢，这个刘涛可不能再跟丢了。 /txt/9o/9o548/ 。_： 第39章 雾，太大了 ?“我们经过分析研判，潘亭玉的制成的甲卡西酮大部分流向了河西长台，”前面刘涛的车已经打开雾灯，可是熊猫却不敢跟得太近，“我们前往河西长台的兄弟回来的消息，最近河西长台的的毒贩可能要过来。” “你们的侦查工作做得够仔细的，”邢文彬慨叹道，现丰邑的窝点，找到刘涛的位置，侦察到他们在河西的买家，同行的业务能力让他刮目相看，“嗯，现在，抓捕的时机确实成熟了。”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傅局命令吗？是警察就跟我上。”杨晓强站了起来，粗嗓大门，风风火火。 “是。”三人互相看看，同时立正。 “是什么是，师傅的话没听明白吗，换便衣，便衣，便衣！”杨晓强重复道。 “是，杨师傅。” “叫师傅。”杨晓强一脸不耐烦，却严肃地更正道。 “师……”熊猫嗫嚅道，见马斯洛没有表态，生生把“傅” 字咽了下去。 “拿上抗刀破胎叉，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杨晓强又命令道，他自己去领装备。 “这是我们宗主明的…….”熊猫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可是杨晓强头也不回，“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五分钟以后，楼下集合。” 天，已经完全阴了下来，淅淅沥沥的细雨中，刑警队楼前整齐列队，马斯洛带头，三人跑到最后面一排。 沉沉的天空，肃杀的气氛，让三个警校生嗓子眼干，心禁不住通通直跳。 “收手机。” 傅成玉命令道，雨丝飞舞，他没有动员，也没有讲话，“出。” 他手一挥，刑警队员纷纷蹬车，没有人询问，也没有人打听。 …… 青都市禁毒大队。 彤云密布的天空之下，红蓝色的的警灯不断闪烁，一队队缉毒队员有序不紊地蹬上警车……. …… “杨师傅，我们这是去哪？” “不该问的别问。”杨晓强道，“上车，你们谁开车？” 熊猫主动坐在了驾驶位上，“那杨师傅，我们去哪？” “叫师傅！你以为我是通下水道、修马桶的？还是练武耍把式卖艺的？”杨晓强不满道，“去314国道收费站。” “好来。”熊猫一踩油门加而出。 车子驶出半里地，车内仍是静悄悄的，坐在副驾驶上的杨晓强往后看看，看着马斯洛与郎建辉一脸严肃沉静的样子，他感觉很满意，“大队刚接到线索，有人途经314国道收费站运输毒品，我们的任务就是拦截目标车辆。” 因为所有车辆必须在收费站停下来，这个点选择得很合适。 缉毒？熊猫不禁咋舌，实习第一天，这么好的事给遇上了，说出去可有吹牛的资本了，可以在吴磊窦浩和杨洋跟前好好吹嘘一番了。 “杨队，能不能停下，我买点东西。”马斯洛突然问道。 杨晓强还没回答，熊猫猛地一踩刹车，嘎—— 车停下了，杨晓强快用手把住手环，不满道，“谁让你停车了？嗯，快去快回，你每个月也有不方便的几天？” 马斯洛不理他，快步推门下车，跑进路边的个市里，熊猫和郎建辉不满地看着杨晓强，杨晓强敏锐地现了这股不满的情绪，“瞪着我干嘛，你们在这得实习一年，有本事把眼瞪圆了，瞪一年给我看看！惯的不轻！” 他看看外面，雨中，马斯洛却抱着几兜鸡蛋跑了回来，他一抹脸上的雨水，吩咐熊猫道，“开车吧。” “刑警队有食堂，这争分夺秒的时刻你买鸡蛋干嘛？泄露案情你能负责任？”杨晓强有些光火，眼睛一睃开始训人。 “我们能泄露什么案情，我们买鸡蛋能泄露什么案情？”从见到杨晓强第一面儿起，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也不知哪得罪他了，看他们三人这么不顺眼，郎建辉终于忍不住了。 他这么一强横，杨晓强倒不说话了，他回头看看郎建辉，笑了，“终于有个有尿性的，记住，师傅今天教你们的第一堂课，男人一定要站着走路，活得有尿性！” 他真是属狗的，这张脸说变就变！ 看他情绪不错，熊猫笑着看看他，“杨队，那这次他们运的什么药？” “不是药，是毒！”杨晓强好象只对郎建辉比较满意，对马斯洛和熊猫还是特看不起，“甲卡西酮，又称丧尸药，听说过吗？” 甲卡西酮，又称丧尸药，跟冰毒是近亲，人吸食完以后，会产生兴奋、妄想焦虑等症状。 在国外，美国迈阿密男子鲁迪尤金突然对一名路人动袭击，将其面部大部分咬下，后被赶来的警察击毙。警方怀疑其事前摄入了致幻药物，这类药物便有了“丧尸药”之名。 ...... 314国道上，收费站的布控已经完成，岗亭后面，旁边的办公房里都安排了人手。 “只开一个收费口，把另一个收费口关掉，”傅成玉面容严肃，指了指马斯洛，“你，扮收费员。” “嗯，看着象个收费的。”杨晓强笑道，马斯洛算看明白了，这个人什么时候也不严肃，在这个大战将的时刻，他还是敢嬉皮笑脸，可是这正对熊猫口味。 这个收费站是从青都走沈南的必经之路，布控已经完毕，就等大鱼落网了。 细雨中，几辆车停在了路口，无数双眼睛，无数支枪对准了岗亭。 马斯洛穿上了绿色收费的服装，往那一坐，还真象那么回事，他不时打着哈欠，一看就象是坐了一天等待交班的疲惫收费员。 “来了，来了。” 傅成玉是现场的总指挥，终于，他的报话器里传来了前方的报警声。 “大家准备，听我命令。” 马斯洛也睁大了眼睛，细雨中，一辆黄绿色的出租车由远及近开来，快到收费站时放慢了车。 收费的小窗打开了，马斯洛懒懒地伸出一只手来，出租车的车窗也摇了下来，马斯洛装作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车里，车里坐了四个人，开车的瘦瘦的，活象一只大马猴。 副驾驶上的人头倚在坐椅上，似乎睡着了。后排座位上，一个人半躺在座椅上，另一个人正紧张地盯着自己。 他接过司机递过来的五十块钱，装模作样在里面找起钱来。 “行动！” 停在路口的车辆猛地启动起来，雪白的灯光在 第40章 不畏浮云遮望眼 ?世界那么大，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时刻都在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窗外的浓雾四处飘散，整个青都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浓雾飘散罩青都，几家欢乐几家愁。” 洗手间宽大的镜子里，映照出一身健美匀称的肌肉，白色的剃须膏布满脸庞，邱潮涌正认真仔细地刮着胡子。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触不到，我摸的是鱼。” “什么是鱼？”张杰虚心请教道。 第41章 让子弹飞一会儿 思维的子弹燃起的火花，也可以变成熊熊大火，它让你透过迷雾，洞察犯罪的本质。 马斯洛看看外面的天气，时间已经几乎快到上午十点了，大雾还不见消散。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他不由一愣。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 第42章 首战告捷（求订阅） 大雾刚刚消散的青都开区，人间才刚刚还原它原有的模样，鬼怪妖魅对阳光还不适应，对突然降临的警察好象也没有心理准备。 “不许动，举起手来。” “蹲下，抱头！” 大马猴猛地抽出一把7o厘米多长的砍刀来，径直朝杨晓强砍来。 “卧槽。”杨晓强下意识出一句国骂，他不躲不闪，刀还没落下，一把抓住大马猴的手腕，抬腿顶向他的小腹。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些亡命之徒，大马猴手腕一掀，刀口顺势就往前一递，杨晓强的手掌被砍伤了，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t恤。 “别动，放下刀。” 周围的刑警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大马猴，大马猴一愣，刀停住了。 另一名刑警奋不顾身地从后面扑了过来，大马猴却突然向后一挥刀，杨晓强却不再给他机会，以手作刀砍向他的脖颈，大马猴身子一软，刀掉在了地上。 “带走。”杨晓强大声命令道，他回头看看其他人，其他人进行地很顺利。 可是，这是一伙把脑袋拴在裤腰上的亡命之徒，斜躺在后座上的人被刑警拉下车，就在他起身时，身后的枪滑了出来。 杨晓强眼疾手快，顾不得手上的刀伤，一把扑了上去，一手握住手枪，另一只手压住男子。 两人就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里缠抖起来，四拳交错，有劲也使不上。 “砰砰”——车窗的玻璃被打破了，手持抗刀破胎叉的郎建辉准确无误地卡住了男子有脖子，前端尖利的刺把下巴刺得鲜血直流，男子却如疯癫般笑着嘶吼起来，那声音有如狼叫，听得坐在收费室里面的马斯洛一阵阵心悸。 这个人最终也被拖走了。 熊猫笑着拾起地上的砍刀社会我龙哥的刀，一模一样。”傅成玉冷着脸看看他，熊猫背着他一吐舌头。 “晓强，不要紧吧？” 有人拿过毛巾来给杨晓强缠着手上的伤口，深蓝色的牛仔裤也被鲜血染红了，杨晓强笑着卷起裤腿，这才看到刚才由于用力过猛，小腿被车门划开一道近二十公分的口子。 “没事，小伤。”杨晓强笑道，旁边的刑警把四人押进收费站的办公房，早有刑警掀开了后备箱。 傅成玉、杨晓强都绕到后备箱前，熊猫也挤了过去，可是大家翘以待的后备箱里，竟然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傅队，后面还有一辆车。”收费亭里，马斯洛一指前面，众人都回过头去，雨幕中，一辆红色的别克君威正在掉转车头。 砰砰砰—— 傅成玉朝天鸣枪，可是那辆车不但不减，随着吱嘎一声，尖利的响声传来，车头已经掉转，马上就要冲出包围圈。 “上车。”杨晓强急了，在场的刑警有一半进入了办公用房，车子上有的有司机有的没司机，他急奔路拉门上车。 车子在快转动着，傅成玉手中的枪也瞄准轮胎。 “熊猫。”坐在收费亭里的马斯洛又是一声喊，“建辉。” 熊猫的手上已是多了两个网兜，“嗨——，接着！”两只网兜里的鸡蛋已是砸向前车窗。 砰砰—— 大灰狼手里的两兜鸡蛋已经砸向侧面车窗。 下雨天，君威的雨刮器是开着的，可是雨刮器一刮，车窗本来还有缝隙，现在全模糊了，砰，车子直接撞在了一辆警车上。 哐哐—— 几把抗刀破胎叉就扔在了车轮前面，随着轮胎转动，只听噗噗几声，轮胎憋了，车子趴窝了。 “不许动，不许动，下车。” 车子周围已被黑洞洞的枪口包围，透过车窗一侧能看到，车里只有两个人。 郎建辉拉开车门，愣头愣脑就把司机扯了下来，就在他要给司机打铐子时，司机抽出一把刀来从上往下就朝他的大腿插去。 郎建辉身了一侧，手就拧住了他的用腕，这用力过猛，司机一下捅到自己的大腿上，瞬间血流如注，他捂着腿蜷缩在地上哀嚎不止。 “其他人控制住凶徒，马上把皮带解下来帮他止血。” 傅成玉一边命令，一边紧急联系医抢救，看样子，这是扎到大腿上的大血管，那等待这名贩毒分子的命运只有与死神赛跑，跑赢死神顺利到达医院，他还有生还的机会，否则死路一条。 “好身手。”杨晓强笑着朝郎建辉一树大拇指，他身上也湿透了，雨水顺着头、面庞直流下来。 他大声命令着另一个人，“马上下车，否则开枪。” 无数枪口对准了副驾驶上的人，门开了，他的手里却多了一柄斧头，熊猫惊呼一声，他第一次看到人的面孔还能狰狞成这个样子，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跳动着，眼珠子红得凸出眼眶…… 砰—— 杨晓强不再废话，直接开枪了，第一枪打在腿上，可是他还在冲，并使劲挥舞斧头要砸过来。 砰—— 第二枪直接打在肚子上，斧头直接掉了，那人仰面直接跌倒在雨地里，一把枪从身上掉了出来。 …… 车的后备箱也掀开了，众人面面相觑，红色君威的后备箱里，除了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里面盛着冰冻的螃蟹外，什么也没有。 “把螃蟹掰碎了。”傅成玉直接下着命令，贩毒分子藏毒的方式可太多了，“把泡沫箱子也掰碎了，搜查两辆车。”他脸上雨水横流，阴沉的天气里，只有红蓝色在他脸上交相辉映。 其他刑警在忙活，傅成玉在紧急向上级汇报情况，杨晓强笑着看看郎建辉和熊猫，“我还真看走了眼，有你们的，这砸鸡蛋，是谁想出来的？” 砸鸡蛋，可以模糊车里视线，司机辨不清路，就是有枪，外面看不清，开枪也失了准头。 “砸得好！”杨晓强笑着表扬道，他看看地上已经被压扁的抗刀破胎叉，“别说，小郎用这玩艺还挺顺手。” “这玩艺明第一天起我就在用了。”郎建辉不咸不淡道，“这是我们宗主明的。” “宗主？”杨晓强纳闷道。 熊猫和郎建辉一指收费亭里的马斯洛，大家个个淋得透透的，杨晓强一愣接着又笑了，“你不是姓马吗？这姓好，马到成功！这鸡蛋买得也好，回头给你们报销。” 刚才不是鸡蛋模糊视线，犯罪分子 第43章 全国一盘棋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招手，作别青都的云彩。” 精致的刀叉与骨质的瓷盘出清脆的交错声响，邱潮涌轻轻地擦了擦嘴，温柔地看着丁瑶，“我们该走了。” “现在就走？”一上午的缠绵激战，让这个漂亮的女人现在脸上还红晕犹存，丁瑶端起桌上的红酒晃了晃，红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荡起层层的涟漪。 “对，现在就走，现在走才走是最安全的，货也是最安全的。”邱潮涌站起来，体贴地把风衣展开，给丁瑶穿上，“他们车里一阵短暂的沉默。 张杰看看反光镜，黄驰正摸出烟来，从熏黄的手指看，他的烟瘾也很大。 郑涛扫了一眼黄驰手中的“生产队烟”，可能是出任务刚回来吧，他们应该是到了哪里抽哪里的烟。 “啪——”火苗一闪，黄驰自顾自点上香烟，又把火机递给郑涛，郑涛接过火机，上面的电话也是一个江河省的电话，嗯，到江河省出任务，抽的是当地的烟，拿的也是当地饭店里的火机。 郑涛点上香烟，长吐一口，邱潮涌来不来青都，他说不好，在警察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的特情来报，说得很肯定，说是邱潮涌来了，就在青都，从青都到沈南这条贩毒通道正在建立。” 黄驰脸上很轻松，并不象郑涛绷得那么紧，“禁毒局这边的线索是，邱潮涌现身，总会伴随另一个人，两人在一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谁？”郑涛眼光一闪，他看看窗外，出了沈南，天气就变了，公路上下起淅淅沥沥的细雨来。 “菅促久，号称世界毒界“长青树”的大毒枭，他们的计划是在中国沿海建造制毒工厂，向周边国家建立贩毒通道。”这条线索很久了，可是沿海公安部门都没有现两人的踪迹。 “菅仲久？” “怎么听着不象中国人的名字？”张杰笑着接口道。 “他的资料很少，只知道他长期制贩冰毒和摇头丸，号称是世界排行前十名的毒枭，被贩毒组织称为的道上“不倒的常青树”，”黄驰笑道，“至于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谁也不清楚。”韩国和日本警方，有他们的资料，很少，传过来的照片也是一张模糊的背影。 张杰一咬牙，猛地一按方向盘喇叭，车子如箭一般冲破雨幕，向前疾驰。 “你的特情怎么在青都？”黄驰漫不惊心地问道。 “以前在沈南，现在回去了，自己倒腾点买卖。”郑涛眉棱骨一跳，“就在青都开区。” 开区？张杰心里一动，却默不作声。 “青都这个地方我熟，青都经济开区，石化盐化资源很丰富，号称盐都嘛，家家都有盐场，有钱人很多，黄驰笑道，“辖区内化工厂很多，进入开区，满眼望去全是化工厂…….易制毒化学品企业也很多！”黄驰的笑容骤然冰封，眼睛一下眯了起来。 “嗯，这里有环境也有制毒的土壤，我们尽快跟青都市局和开区分局接洽吧。”郑涛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雪暮苍狼”四个字在手机屏幕上出现了。 “嗯，你说。”郑涛看看黄驰，黄驰摇下车窗弹了弹烟灰，扑头盖脸的的雨滴马上打了进来。 “黄处，有情况。” 黄驰马上转过头来，盯着郑涛，“你是说，今天？” “今天！”郑涛的话不是那么笃定，但神态却很坚决。 雨幕中，右转向灯在雨中一闪一闪，车子在路边停下，黄驰上了另一辆车，他挥手向郑涛作别，“青都禁毒支队正在准备，你到了青都开区给我来信，我们处的小迟陪你们先过去。” 郑涛一点头，黄驰下车，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如箭一般冲进雨幕。 车上，张杰也不回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郑队，马斯洛在那实习。” 郑涛检查着手中的枪，不言声地点点头。 ………………………………………. ………………………………………. 青都市经济开区全然笼罩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雨下得不大，但时有阵风吹来，多少也能缓解一下秋老虎的燥热。 接送学生的警车慢慢驶进了开区刑警队，办公室主任很热情，“咱们先到二楼吧，你们中午吃饭了吗？见过傅局长了？” “没有，我们只见过正局长。”熊猫笑道。 “不是不是，是傅，傅局长，党委委员、副局长兼刑侦大队大队长，傅局长。”办公室主任急忙笑着解释道。 “傅局这个姓就是吃亏，”一个瘦瘦的中年人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你们是新来的警院生吧，欢迎大家。” 三个警校生互相看看，不认识，办公室主任赶紧介绍，“这是刘教导员。” “教导员好。”三人齐声道。 教导员刘文辉很和蔼，“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傅局马上过来，先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吧，宿舍和装备都解决了……？”他关心的是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都准备好了，宿舍就安排在值班室隔壁，吃饭一日三餐都在食堂…….”办公室主任正说着，楼梯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走了上来。 “这就是傅局，这是新来的实习生。”刘文辉笑着介绍道。 “嗯，先安顿下，抓紧熟悉情况，进入状态。”傅成玉微胖，平头，身上很有威严也很有架式。 “你，是马斯洛？” “是。”马斯洛立正道，挺胸抬头。 “你们就跟杨晓强一组吧。”傅成玉说完再没有什么表示，匆匆上楼而去。 熊猫好象受了冷落，原本以为作为新生力量能得到热烈的欢迎，可是傅成玉的样子很冷淡。 办公室主任带着三人走进一间大办公室，马斯洛注意到，每台电脑的桌面壁纸都是“开区公安刑警大队重案三组”，有的桌上放了一些案件材料，还有一张办公桌上则放了一本《犯罪情报信息学》。 办公室的正前方是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星期一上午九点在会议室召开7?12室内杀人案分析，全体人员必须参加”…… “杨晓强，还写起材料来了，傅局让我给你送过几个徒弟来。”办公室主任很随和。 一张脸一下从电脑上抬起来，这张脸年纪比他们大，看着能有三十岁上用穿这么正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警察？” 嗯，不受重视不说，一见面又吃了憋，二人看看马斯洛，心里都很腻味。 杨晓强却不管他们，自顾自接起电话，“教导员，又处理人，处理人谁干活？……”他说完也不管马斯洛三人， 第43章 药剂师与魔术师 ?残破的公路一侧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在这里，并不是海水沙滩阳光美女，而是被割成了一幅幅的盐田。 在一窝蜂涌出的货车中，开区刑警快锁定了于江华工厂里的三辆斯泰尔。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黄处，您觉得《湄公河行动》拍得真实吗？”张杰笑问。 “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我参加的缉毒没有大片里的枪林弹雨，枪毒同源很少出现，见得最多的是刀，古惑仔看场子的吸粉，他们多数带刀。” “也不是几十上百公斤的毒品大案，那种上线一般接触不到，我摸的是鱼。” “什么是鱼？”张杰虚心请教道。 “就是那种中下层毒贩。”黄驰笑道。 “那邱潮涌这条线索会是真的吗？”郑涛的双眉紧皱。 “他可绝对是条大鱼，世界排名前十的毒品药剂师，精通各种制毒技术，他在那个世界里，只是个传说。”黄驰笑着一摸脸上的络腮胡，轻松道，“老郑，你认为 第44章 满城皆燃 ?“狼哥，是不是在耍我们，怎么转来转去，又转了回来？” 车上，一个小兄弟放下手中的手机，看着窗外的满目繁华，大雾褪去，城市重新展露出它原来的本色。 雪狼不说话，其它几个人也没有作声，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车子慢慢驶过车站，驶过医院，驶到了塑胶厂旁，塑胶厂旁就是一个集市，现在虽然已经过了中午，但是依然熙熙攘攘。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黄处，您觉得《湄公河行动》拍得真实吗？”张杰笑问。 “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我参加的缉毒没有大片里的枪林弹雨，枪毒同源很少出现，见得最多的是刀，古惑仔看场子的吸粉，他们多数带刀。” “也不是几十杰虚心请教道。 第45章 乱！ ?全城震动！ 整个青都开区都笼罩在浓浓的烟雾中，笼罩在强烈的恐惧中。 开区塑胶厂门口，爆炸导致形成一条大沟，一辆履带挖掘机和一辆重卡被掀翻，沟内两人死亡！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黄处，您觉得《湄公河行动》拍得真实吗？”张杰笑问。 “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我参加的缉毒没有 第46章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指向下午一时十五分。 省厅多功能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部禁毒局副局长与副厅长张任侠直接通话。 现在全国的收网行动已经开始，收获颇丰，制毒窝点一个个被拔除，贩毒网络逐步被摧毁，全国多个省份正在努力扩大战果，正是再接再厉的时候，可是，作为始作俑者的青都开区，世界十大毒枭与制毒师的菅仲久与邱潮涌出没的青都开区，却生了惨烈的爆炸。 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 山海省沈南市，本身就是一个大火炉，太阳从露头就带着霸气，头顶上如顶着火盆，脚底下如踩着火球，即使有阵风吹过也是热乎乎的。 整个城市就象倒扣在蒸笼里，身后的沈南奥体中心也在热气腾腾中矗立着，今晚，歌神的演唱会在这里举行。 马斯洛抹一把头上的汗水，他身上的警察蓝已经被汗水反复浸透，肚子也开始抗议，从早上过来开始执行安保任务，到中午已经四个小时了。 “接着。” 正想着，绿色的餐盒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手上。 偌大的奥体中心里没有树荫，马斯洛寻了个进口端的荫凉处，却不急着吃饭，他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 周围除了身着黑色衣服的保安以外，都是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他虽然也身着警察蓝，可他的肩上只有一道拐，明显是个警校生。 作为省警院大三的学生，暑假回来就要实习了，这可能是作为警校生，最后一次参加这种安保任务了。 实习，毕业，就业，前途未卜！ “小哥哥，能加个>他一抬头，一个安检小妹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他，后面几个安检小妹围在一起嗤嗤直笑。 马斯洛眉头一低，温和一笑，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 眉宇间温和清雅，目光却略带迷茫。 等后面的妹子捅了她一把，前面的安检小妹这才反应过来，手掩嘴不好意思咯咯笑起来，后面的的几个妹子互相打闹着，与上午值勤时的严肃截然不同。 “哇，你是警校生啊？” 马斯洛低眉浅笑，“是啊。” “你跟胡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检小妹快操作着手机。 “小哥哥，喝水，我能加一下你吗？” 马斯洛一抬头，眼前同时递过几个手机来，清一色的黑色制服，个个一米七的大长腿。 “谢谢。”马斯洛温和一笑，接过矿泉水，瓶盖都已经拧开了。 “小哥哥，喝饮料。” “小哥哥，圣代，你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 象变魔术似的，手里转眼间多了几瓶饮料，几盒冰激凌。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一个安检小姐姐捋捋头，大方地盯着他，“你真是警校生吗？” 马斯洛温润一笑，指指自己的肩头，一道拐。 这里欢快的笑声，惹得周围的警察和保安都朝这里看。 “你叫马斯洛啊，你的手也好好看，拿枪一定帅的。”一个安检小姐姐痴痴地问道，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马斯洛微笑着一摆手，手指修长，很是干净。 …… 打走一众安检小妹，马斯洛打开盒饭，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加上一勺宫保鸡丁，商演单位还算有良心。 “小哥哥，拍一张？” 几个不认识的妹子，怕是商演方的工作人员，又笑意吟吟地望着他，马斯洛微笑起来，戴上警帽，几个妹子立即簇拥在他的周围，比划着剪刀手，喀嚓一声，妹子笑着跑开了，“看什么张学友的演唱会，我跟胡歌合影了！” 胡歌，又是胡歌！ 自打《琅琊榜》播出后，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马斯洛了，连警校的教官都开玩笑叫他——“宗主”！ 十二点过后，这个时间正是工作人员66续续进场的时候，马斯洛不想耽误执勤，可是等合影完成，身边已是多了一堆零食。 他看看这大包小包的零食，圣代，饮料，又朝远处看去，果然，几个警校生正乐滋滋地朝这里跑过来。 “宗主，你先吃饭，属下替你解决。” 几个警校生转眼跑到跟前，他们都是跟着鼓城区两名老警负责外场警戒的，就守在安检口前。 “宗主小哥哥，”一个叫熊猫的警校生学着刚才几个安检小妹的样子与语气，“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他把手中的水递给马斯洛，自己撕开一包零食。 他们过来，安检口就没有人值守了，马斯洛笑着拿起勺子敲了一下熊猫的脑袋，端起盒饭朝安检口走去。 两个老警笑着看看他的颀长的背影，一个胖老警道，“小伙子不应该读警校啊，倒应该考电影学院。” 另一个瘦老警一笑，“警察就不能长得帅？什么道理？嗯，小伙子很有责任心。”他又看看一帮学警，“威信也挺高嘛。” 瘦老警也看看在值勤口处默默吃饭的马斯洛，“上个月洛京的演唱会抓了八个，据说，七、八场演唱会下来，前后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十六人！” 另一个瘦老警道，“平安洛京的公众号直接跟我们叫板了——沈南，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也不能落后啊，要不让同行笑话。” 熊猫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朝安检口走去，两个老警的话尽收耳底，他走到马斯洛身边，讨好地笑道，“宗主，我严重怀疑，张sir是我们警察派到娱乐圈的卧底。” 另一个学警举着一包零食也走过来，正色道，“学友哥其实就是警方的卧底，不过他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是歌神了。” “这里面就有问题了，”熊猫立马问道，“都知道他是逃犯克星，落网的鱼那么多，不都吓破胆了，这次演唱会，逃犯还会来吗？” 马斯洛整理着自己的警容，温和地笑道，“可是，总有人觉着自己是只锦鲤。” 说到锦鲤，一个学警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不，张sir才是警察蜀黍的御用锦鲤。” 一句话，在场的学警笑得前仰后合，两位老警眨巴着眼睛，不知所云。 熊猫也笑道，“锦鲤什么的，还是炖了吃比较有用，算了，转一波锦鲤，为自己祈福，这次要跟着歌神一起立功！” 他刚说完，两个老警几个学警眼睛有些直，顺着他们的目光，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 第47章 狠 黄驰默默地站起来，满脸悲戚，适才那个惨烈的现场仿佛仍象慢镜头回放一样在眼前飘过。 那个躺在他怀中慢慢闭上眼睛的的孕妇让他的神经好似炸了一般，不敢闭眼，不敢回想，一闭上眼睛那张惨淡的脸就会在脑海里出现。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他不由一愣。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笑问。 “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古惑仔看场子的吸粉，他们多数带刀。” “也不是几十上百公 第48章 速度与激情 所有的车辆都没有直接往收费站方向开进，而是拐了个弯，拐到了检查站旁边的一个大院里接受检查。 “停车，接受检查。”一名民警上前打着手势，他的身后，一辆货车和一辆警车正堵在收费站出口上，那架势哪辆车不得放行也别想插翅而飞。 “柱子，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活。”于江华狠狠地喊了一句。 柱子脸上青筋暴露，面对民警做出的示意停车手势，车子不仅没有停车，还加行驶，只听“咔嚓”一声，撞断了设卡栏杆。 “撞警车。” 在货车和警车之间，在大块头和轿车之间，于江华果断地选择了警车。 砰—— 货厢强行冲关！ 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警车的车门被撞烂撞瘪，货厢的保险杠也掉了下来。 可是警车最终还是撞到一边，货厢朝着江河省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切，不过是五六秒的时间。 “沈处，他们跑了。” 负责拦截的民警有些慌，“当时车子猛打方向盘，车很快，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货厢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差点就撞上了执勤民警。 “马上协调江河省，协调抓捕。”沈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雾里看花，花还是花，雾还是雾。 紧急应急机制已经快启动，江河省警方和山海省警方组成3o个联合搜查组，沿着高路和国道1o2线及省道和乡镇小道上搜寻，其中5组在高路、国道1o2线设卡堵截。 江河省这边的雾也很大，高路上的能见度不到1oo米，乡道上的能见度只有一二十米，车子不能开快了，同时又要时刻注意逃逸车辆可能藏匿的地方，拉网式搜捕工作很缓慢。 沈蓝的车也上了一线，她亲自驾车，副驾驶上是丰邑刑警队的一位老警。 老警不时瞅她一眼，这么年轻漂亮的警官亲自到一线冲杀，他不能理解，这么大的雾，她本应坐在办公室里或者指挥部里…… 大雾中，沈蓝却兴奋起来，“应该就是前面那辆货车……” 年纪稍大的警察也兴奋起来，“嗯，好象是这个车牌号，追！” 与此同时，通讯器里响起了一个声音，“现目标车辆，务必拦截，务必拦截！” 光天化日之下强行冲关且撞烂警车，警察的荣誉让这群人已经出离愤怒了，满路上几乎全是耀眼的红蓝色警灯，耳朵里听到都是划破夜空的警笛，许多车辆不由得都避让一边，猜测着有什么大事生了。 前面的货厢也听到了后面的警笛，反光镜里的红蓝色是那么刺眼，并且不断在逼近，坐在驾驶座上的柱子有些慌神，原本邱潮涌这招瞒天过海之计，他以为已经逃出生天，剩下的呢，就是舒舒服服的下半辈子，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眼看后面的警车追了上来，他一脚油门，开进了旁边的一条废弃的公路上。 沈蓝拿起车上的扩音器，“前方车辆，请停车接受检查，接受检查……” 可是她越喊，货厢开足马力，反倒跑得更快了。 沈蓝与老民警的火气迅把自己点着了，真还没有见过如此胆大的司机！ 她也是一踩离合，桑塔娜与货厢平行了，“停车，停车，你跑不了了！”副驾驶位一侧的玻璃降下来了。 砰—— 沈蓝下意识地猛踩油门，警用桑塔纳猛地蹿了出去，子弹打偏了，警车后面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个破洞。 “沈处，他们有枪！”老警一摸腰间，掣枪在手。 砰砰—— 两枪直接打在了货厢上，后面的货厢却是也放慢了度，柱子连看也不看，方向盘向左一打，货厢马上朝桑塔娜硬挤过来。 吱—— 一声尖利的声音穿透了大雾，沈蓝一踩刹车，猛打方向，桑塔娜朝左冲过去，而左边却是一排很粗的行道树，她又不敢靠得太近。 厢货却没有减，它的已经撞烂了的保险杠处又朝着桑塔娜的左侧扫了过来，只听“咔嚓”一声，桑塔娜的右后灯已经报废，车子猛烈地震动了一下，沈蓝的方向盘几乎脱手而出。 货厢在一声怪叫中猛地加快了度，副驾驶上的老警看着货厢扬长而去，又伸出枪来。 砰砰—— 前窗的玻璃上已经多了两个圆孔，沈蓝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可是警车仍在快向前冲着。 通讯器里传来江河省警察的呼叫，刺耳的警笛在大雾里作响，红蓝色的警灯穿透了大雾，在无边的旷野里隐隐闪烁。 沈蓝脸色铁青，她看也不看老警，继续深踩油门，在大雾弥漫中，一辆桑塔娜轿车，紧紧咬住了一辆货厢。 大货车丝毫不见，丝毫不顾其他车辆安全，遇有设卡拦截，它便掉头就走，在一个果汁厂门口，更是直接朝着警车撞了过来。 警车的车门受损严重，货厢自己的车头也严重变形，可是仍以高向前逃窜。 沈蓝一路跟随，远远地，前方红蓝色又闪了起来，大雾中，他一咬牙，桑塔娜已到了极限，可是副驾驶上却没有动静，她看看副驾驶，老警露出一丝惨笑，“沈处，快。”声音很是虚弱。 沈晓再也不顾不得老警，说话间，桑塔娜已是窜到了货厢的一侧。 砰—— 货厢一转，枪又打空了。 柱子此时已是疯狂，货厢就象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度已经飙到极限，可是，看着周围放低车的警车，他更是疯狂起来，油门已经踩到底，遇到警车直接撞了上去。 沈蓝死死咬住牙，死命踩着刹车，副驾驶上的老警拼命拉着扶手，已是说不出话来。 大雾中，远处红蓝色的警灯不断闪烁。 前方设卡拦截的警车也已排成数排，红蓝相间，交互闪烁，似乎在提醒着货厢上的亡命之徒，此地已是绝境。 江河省警方也看到警车货厢的生死追逐，“再不停车，就地击毙！”他冷冷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 马上，一个威严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前方车辆立即停车，否则就地击毙……计时开始：1o…9…8……” 声音有如来自地狱般冷酷，又万箭攒心般心悸，货厢上的柱子却是醒了过来。 “7…6…5……” 声音坚定不移，凛然不可冒犯，威严不容质疑，在一片萧杀的红蓝警灯中，柱子彻底崩溃，货厢终于慢慢停在了道边。 /txt/9o/9o548/ 。_： 第49章 让你死得明白 无数警车寻踪而至，渐渐多起来的警车，呜呜作响的警笛，慢慢布满了沿线公路，黑暗的夜空下，大雪被映照成了红蓝两色，并且，红蓝色的面积在不断扩大，扩大，渐至成了红蓝色警灯的长河。 “高明，必要时，先把魏东青看起来。”高明一路拉着警笛，风驰电掣般往前追赶，路上又接到了阮成钢的电话。 “阮队，我明白。”跟着阮成钢多年，他明白阮大队话里的意思。 阮成钢放下电话，他却平静了。最终的收网开始了，尽管这个时候，大鱼还没有找到。 蒋晓云的车开得很快，丝毫不逊色于男刑警，她紧紧把着方向盘，不时有对面的灯光从脸上掠过，她的脸上满面刚毅，与决绝。 ………………………… ………………………… 曹雷一组离目标很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等魏东青下命令，通讯器里已经传出拦截车辆的命令，见魏东青无奈点头，曹雷的破桑塔娜马上加入到堵截大军中。 “靠，追，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还能飞了，传到岳文耳朵里，还不得把我们笑话到姥姥家！”曹雷摩拳擦掌，挽袖摘帽，恨不得一把追上闯关的货厢，到年底也得个通报嘉奖，“唉，这小子，也不知在检察院能否抗得住，那地方，听说，比我们刑警队黑多了！” “我看啊，……怎么这么倒霉呢，摊上这事，要不，今晚金鸡岭的问题解决了，立功授奖是跑不了了……”坐在副驾驶上的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也认识岳文，谈起来也是一脸惋惜。 愤懑的情绪，却让曹雷的度更快，年纪稍大的警察看看仪表，不得不提醒，“兄弟，慢点，慢点，立功重要，我们的命也重要，你没结婚，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 曹雷却兴奋起来，“应该就是前面那辆货车……” 年纪稍大的警察也兴奋起来，“嗯，好象是这个车牌号，追！” 与此同时，通讯器里响起了一个声音，“现目标车辆，务必拦截，务必拦截！” 这从下午守到现在，冒风顶雪大半天时间，却无一收获，警察的荣誉让这群人已经出离愤怒了，满路上几乎全是耀眼的红蓝色警灯，耳朵里听到都是划破夜空的警笛，许多车辆不由得都避让一边，猜测着有什么大事生了。 前面的货厢也听到了后面的警笛，反光镜里的红蓝色是那么刺眼，并且不断在逼近，坐在驾驶座上的二能有些慌神，原本施忠孝这招瞒天过海之计，他以为已经逃出生天，剩下的呢，就是舒舒服服的下半辈子，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眼看后面的警车追了上来，他一脚油门，开进了旁边的一条废弃的公路上。 “特么地，我敢肯定，这车肯定是套牌，”曹雷骂道，他拿起车上的扩音器，“前方车辆，请停车接受检查，接受检查……” 可是他越喊，货厢开足马力，反倒跑得更快了。 曹雷与老民警的火气迅把自己点着了，真还没有见过如此胆大的司机！ 曹雷也是一踩离合，桑塔娜与货厢平行了，“停车，停车，你跑不了了！”副驾驶位一侧的玻璃降下来了。 二能连看也不看，方向盘向左一打，货厢马上朝桑塔娜硬挤过来。 曹雷大叫一声，一踩刹车，猛打方向，桑塔娜朝左冲过去，而左边却是一排很粗的行道树，他又不敢靠得太近。 厢货却没有减，他的后尾朝着桑塔娜的右侧扫了过来，只听“咔嚓”一声，桑塔娜的右前灯已经报废，车子猛烈地震动了一下，曹雷的方向盘几乎脱手而出。 副驾驶上的老警看着货厢扬长而去，有些气馁，他刚想说话，通讯器里传来高明的呼叫，“经上网核实，该车有412条盗抢记录，车牌系挪用其他车辆，务必拦截，务必拦截。” 曹雷脸色铁青，他看也不看老警，继续深踩油门，在大雪纷飞中，一辆破旧的单光柱桑塔娜轿车，就象一条独眼狼一样，紧紧咬住了一辆货厢。 大货车丝毫不见，丝毫不顾其他车辆安全，遇有设卡拦截，它便掉头就走，在一个果汁厂门口，更是直接朝着警车撞了过来。 警车的车门受损严重，货厢自己的车头也严重变形，可是仍以高向前逃窜。 曹雷一路跟随，远远地，前方红蓝色又闪了起来，雪雾中，他一咬牙，桑塔娜已到了极限，副驾驶位的老警一声惊呼，“小曹，你想干嘛？” 说话间，桑塔娜已是窜到了货厢的前面。 二能此时已是疯狂，货厢就象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度已经飙到极限，可是，看着前面放低车的警车，他更是疯狂起来，油门已经踩到底，他直接撞了上去。 桑塔娜的车身马上往前一窜，警车的后保险杠马上掉了下来。 曹雷死死咬住牙，死命踩着刹车，副驾驶上的老警拼命拉着扶手，已是说不出话来。 前方设卡拦截的警车也已排成数排，红蓝相间，交互闪烁，似乎在提醒着货厢上的亡命之徒，此地已是绝境。 高明就站在一侧，他明白曹雷的想法，是想减缓货厢的度，让它不致于冲关而逃。 可是目睹桑塔娜与大货车这力量太过悬殊的较量，他双眼又有些湿润，车上的小伙子他认识，而此时，熟人已不是他对曹雷的定义，正确的定义是——战友！ “再不停车，就地击毙！”他冷冷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 马上，一个威严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前方车辆立即停车，否则就地击毙……计时开始：1o…9…8……” 声音有如来自地狱般冷酷，又万箭攒心般心悸，货厢上的二能却是醒了过来。 “7…6…5……” 声音坚定不移，凛然不可冒犯，威严不容质疑，在一片萧杀的红蓝警灯中，二能彻底崩溃，货厢终于慢慢停在了道边。 看着变形严重的警车，看着曹雷一瘸一拐从车上下来，再看着老警一个踉跄几乎瘫倒在地时，没有笑声，也没有关切，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个威严肃穆、挺立站直的——战友！ “敬礼！”高明一声喊。 几排警察庄严地举起右手，这是来自同志间的最高荣誉，是对战友的高度肯定！ 曹雷心头一热，也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雪花无声飘落，大地静默无声！ 当阮成钢的通讯器响起时，他难得露出笑容，“报告阮大队，货车已经拦截，全是高纯度金精矿！全是高纯度金精矿！” 好了，下面，只剩下施忠孝与狗头金了！阮成钢暗暗想道，不过，他与东西能在藏米崖吗？ 高明放下通讯器，拍拍曹雷，“曹雷，挺厉害啊！可以啊，有资格进刑警队了！”他又压低声音，“这下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追晓云有希望！” 曹雷赶紧巴结，“高哥，我的事，全拜托您了！赶明我请客！” 高明却摆摆手，“请什么客？这是你自己的表现！”他看看桑塔娜，却不说话了，指了指左侧的一处轮胎，已经磨损得很严重，露出了内胎，随时都有可能爆胎， 曹雷却道，“看我们基层的车辆，什么时候能鸟枪换炮啊？” 怎么这个口气说话，他马上省悟过来，这是岳文的口气，可是，这个时候，他在哪呢？是睡觉了，还是继续挨审？ ………………………… ………………………… 晚上九点，藏米崖渔港。 码头上，冰冷刺骨的海风不断呼啸着，大雪被卷成一团团的雪球，在黑暗的海面上肆虐着，在空旷的码头上翻滚着。 一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的人却紧紧衣服领子，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他刚出车，立马感受到这里泼水成冰的温度，他暗骂一声，却迎风迎雪地走进码头。 一走进码头他有些傻眼，原以为此时正是休渔期，渔船会在码头上齐聚一堂，大大小小的渔船停搁在岸边，随着冰冷的海水起起伏伏，甲板、船头的积雪会厚可盈尺，码头上冷冷清清，那施忠孝人一来，立马就可现。 但他现他错了，大错特错！ 远处广阔的码头，被停靠的蓝色渔船塞满，借着四处星星点点的灯光，触目可见的是渔船上竖立的高高竹杆，杆头挂着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林立的竹杆和飞舞的红旗形成一番独特的景象。 近处，也是一派繁忙热闹景象，几乎每条渔船上都亮着灯，上船和下船的渔民络绎不绝，他们有的往船上装水、加油，有的拉鱼网、搬米菜，……他明白，这是在准备“粮草”，马上就要出海了。 看着这人气沸腾的码头，他皱了皱眉，骂道，“特么地，怎么会赶上这么个时候？” 他拦住一位穿得厚厚的老渔民，“大叔，这是有渔汛吗？” 老渔民眉开眼笑，“海神爷保祐，就在1o3海域那边，马上要过年了，这闲了一个冬天了，可算赶上好时候了！” 看着老渔民远去的背影，这人眉头却皱得更紧，特么地，天寒地冻，码头上人影不见，找施忠孝一个人，那是太容易不过，可是千艘船，万把人，想找一个其貌不扬的施忠孝，真是难如登天，他一直反对杀生，今天感觉更甚，这渔汛，怎么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他感觉，此刻，自己真是束手无策了！ /txt/9o/9o548/ 。_： 第50章 图穷匕首见 ?“带走。” 看着还在狂呼乱喊的柱子，江河省的指挥官挥挥手，柱子在江河释山海石察的共同押解下被带上了警车，“真把我们警察当傻子了，敢朝毒犯悍然开枪，并且连开两枪，血浆脑浆混合到一块，光这股血腥味普通司机闻着早就吐了，他还能在这说话！” 江河省另一个警官笑道，“刚才他冲关那样子，哪象是胁迫？o面有大货车也有警车，但凡角度歪那么一点也冲不过去，力度但凡减那么一点也冲不过去.” 沈蓝与江河省的两位警官一握手，“感谢协助，时间紧迫，人我们就先带走了。” 对这位据说是山海庶的女处长，江河省的两位警官也非常佩服，这样敢于在一线冲杀的女处长他们见得不多。 “沈处，司机的幕后肯定有人指使。”其中一位警官善意提醒道。 “幕后的人我们已经掌握了情况.”这里抓获了司机柱子，那青都开区那边可能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老申，老申。”沈蓝招呼着丰邑的老刑警，可是大雾弥漫中，警灯闪烁中却没有应答。 “老申”沈蓝走到自己的车前，她脚步一顿愣住了。 车内，老申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副驾驶上，胸前的鲜血嫣红一片，可是手里的枪仍紧紧地握在手中。 看着变形严重的警车，看着这个今天才接触不过几个斜的老警，据说，再有两个周他就退休了。 沈蓝的眼睛湿润了，“救护车，救护车！ 大雾中，她的喊叫仍是沉静，却带着悲愤与焦急。 显然，刚才老申就已经中枪，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没有退缩，还是勇敢地冲向了毒贩。 江河省的警察也都围了过来，有人拉开了车门，可是手指触到鼻孔，那人脸色一黯，轻轻地摆了摆手。 现郴片静寂！ 惟有红蓝色的警灯不断在闪烁！ 大雾无声飘荡，大地静默无声！ 大雾中的省道上，一辆警车在飞快奔驰，沈蓝的车开得很快，丝毫不逊色于男刑警，她紧紧把着方向盘，不时有对面的灯光从脸上掠过，她的脸上满面刚毅，与决绝。 “车内生火并？于江华与司机火并？” 庶多功能指挥中心，侍侦总队副总队长王凯接到了沈蓝的报告，他看看墅毒总队的总队长，沈蓝并不是刑侦总队的人。 “初步估计是柱子杀人灭口，目的是想掩护幕后老板，也就是二舅。”禁毒总队总队长分析得一针见血。 “嚯，”部禁毒局的傅处一口地道的津门口音，“看来这个二舅在菅仲久和邱潮涌这个国际制贩毒集团中占有重要位置，先是有潘亭玉这个幌子，后面又加了一个于江华引开我们的视线，现在这个司机拼命也要干掉于江华，目的恐怕还是一个，那就是保护这个幕后的二舅。” “这个二舅，据我们侦查，与治的牺牲，与开区的毒品进入菅仲久和邱潮涌的通道，与青都开区的爆炸案都有关联，我们可以肯定，他就是隐藏在背后的丧心柴的毒枭！” 王凯声音有点激动，眼神却落在了张任侠身上，他现，当他提到治的名字，在座的许多人都沉默了，张任侠的脸上也是微微动容，他摘下老花镜闭上了眼睛。 “于江华只是二舅的马仔，真正躲在于江华后面，操控或者说是与沈南王军贩毒团伙密切联系的正是二舅！” 二舅，多么亲切的一个名字。 有座不少人哭笑不得，在座的警官都是身经百战，各种各样的案子中什么样的代号都见过，这个以二舅来命名的幕后大佬，大家每喊一次，好象他都沾了大家的便宜。 “王凯，开区那边什么情况？”张任侠重新戴上了老花镜。 “已经在行动，”王凯道，“开区警力的调集需要时间，雾太大，可能行动有些迟缓。” “沈南这边，王军的行踪还没有现吗？”张任侠又问道。 “没有，不过，我们还有一招杀手锏.”王凯轻轻地说道，“老鼠会出洞的。”沈南刑侦支队支队长李耀光已经在现匙自指挥，誓要把这伙人一网打尽。 嗯，二舅即将浮出水面露出真容，王军估计离落网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了，下面就是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邱潮涌了。 抓！ 张任侠看看大厅里，大家也都在看着他，这是信任的目光，但凡山海省的大案，只要张任侠亲自出马，几乎从未失手，这是几十年的口碑铸就的信任。 张任侠也从大家的眼光里看到了同样的心思——抓，抓遵潮涌，让他在山海省的监狱里度过他的余生！ “不，还有一个人，虽然是星色，更需严惩！” .. .. 青都开区，十几辆警车迤逦而出，直奔化工区。 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看着警车消失在大雾中，出一声喟然长叹。 “局长，”马斯洛带着郎建辉与熊猫走了过来，“他好象要逃.” “逃？” 往哪里逃？刘波脸一沉，爆炸后的开区虽然仍在忙碌与混乱中，秩序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看。”他对着三个学警下达了命令，实在是没有警力可用，但是三位学警的能务与素质让他充分信任，他们，比那个从警十几年的人更象是一个警察！ . 傅成玉仔细地检查着手里的枪，这是一把九二式，从警二十多年，从六四到七七再到任务衙大五四，直至三年前携带九二式，这种枪十五的装弹保障了火力的延续性，与毒贩与悍匪较量丝毫不落下风。 可是，乌黑铮亮的枪身沉甸甸的，一如他心头的滋味。 图穿匕见！ 今天，这个隐藏在幕后的二舅终于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从于江华等悍匪来看，从一个司机毫不犹豫举枪杀人来看，这个二舅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他看看窗外，依然是凉雾阵阵，到处在闪现着堆堆纸火，到处是一片凄惨。 他长舒一口气，如果今天二舅胆敢负隅顽抗，今天，他就要用这把九二式手枪，把子弹射进那个罪恶的胸膛！ 第51章 瓮中捉鳖 ?青都开区内，大大小小的化工厂林立，沿着化工区一路前行，密密麻麻的大小厂房鳞次栉比，有序排列于大路两边。 “傅局，一个上午，他都没有离开工厂。” 大雾中，一名年轻的侦查员已经守候在路边，多日的现场踩点，观察现场周围环境和路线都是在秘密进行的，今天，他看看大张旗鼓开来的十几辆警车和警用大巴，看着近百名荷枪实弹的警员，看着亲自现场指挥的开区副局长兼刑侦大队大队长傅成玉，这阵势不可谓不大。 可是，只有大张旗鼓地打击犯罪，才能有效地震慑犯罪！ 前后大门都已围堵，傅成玉手一挥，十几辆警车警笛大开，直扑这家名为玉海化工的厂区。 厂区的电动伸缩门紧紧地关闭着，邹樱下车直奔传达室，还在往厂办打电话的保安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一泡热尿顺着裤腿就流了下来…… 大雾中，十几辆警车一路拉着警笛开往了厂办和生产区，车间里的工人正在进行生产，对警察的到来根本无人在意。 “警察，抱头蹲下，不许动！”民警一声声断喝，迅控制各个出入口，一群身穿蓝色制服的工人顿时傻眼了…… “站住，停车！” 十几个等候在厂里准备装货的人互相看看，慢慢蹲下了身子，可是一点小意外还是生，一辆轿车快启动起来。 一阵阵滚滚的动机白烟直冒出来，轿车不顾周围警察拍打着玻璃，前冲后撞，来来回回撞击四五次，情况十分危险！ “追！” 赶上来的邹樱被车尾带倒在地上，她仍是大声喊道。 抓捕民警知道，一定要尽快控制住毒贩的汽车，一旦继续疯狂逃窜逃出厂区，很可能伤及路人。 邹樱也从地上一跃而起，斜刺里冲了过去，前面的刑警从驾驶座、副驾驶座两边夹击，终于将毒贩汽车截停下来，刑警们死死拖住副驾驶位男子的手，牢牢地将他控制住。 另一边，驾驶位的毒贩刘某也被民警们死死按在车窗上。 皱樱撸起袖子，手掌、手臂多处被车窗碎玻璃扎伤。 “邹队，这两人可能刚吸完。” 邹樱抿一下紧张的干裂的嘴唇走了过来，两人都被从车下拉了下来，一个还在拼命地挣扎，另一人正在不停地傻笑。 “他们刚吸完毒后，精神易常亢奋，反抗力很强，......”邹樱嘱咐道，“兽性，这就是兽性，兽性大！” …… 厂里的办公区域是一座四层的小楼，各个楼层已经得到控制，根本无需再爬楼梯，傅成玉大踏步走进一楼。 “傅局，在东侧，从西数第三个门。” 两名刑警持枪冲上前去，两人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砰的一声，猛然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十几名刑警一涌而入，十几支枪指向办公室里的人。 没有想象中的反抗，更没有想象中激烈的拒捕，抓捕进行得很顺利。 待傅成玉大踏步走了进去，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空无一人，连把椅子也没有。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前，一个坐在轮椅上上的人被两名刑警强行转了过来。 他五十岁左右，头上已经毛不多，扫帚眉下一双三角眼正斜着看着傅成玉。 “秦玉海！，你涉嫌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涉嫌故意杀人罪，现对你进行拘捕。” 这人傅成玉认识，玉海化工厂的老板，玉海化工也是开区境内数得着的化工企业，他看看坐在轮椅上的秦玉海，这是一个高位截瘫人员，他本是开区宣传的典型，却没想此人竟以身体为掩护，长期纠集社会闲散人员，为其从当马仔，筹集资金，大肆进行毒品贩卖活动，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可是，据他所知，秦玉海在家排行老大，二舅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 秦玉海也算是光棍，他的嗓子很尖利，“傅局，一，我没有犯你说的那些罪，我就是生产化学原料，我不懂也不会犯罪，二，我是委员，你们不经程序不能逮捕我。” 傅成玉轻蔑地看看他，“有没有犯罪你知道，我也知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只要犯罪就一个地方等着你，走吧，到刑警队我给你时间，你可以畅开了说。” “我要求取保候审。”秦玉海手摇轮椅，可是轮子却被两名刑警牢牢固定在脚下。 “你还知道取保候审？”傅成玉讥讽道，“对不起，你没有这个资格。”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你指认邱潮涌的下落，可以算作戴罪立功，可以从轻处罚。” 秦玉海笑了，一阵尖利的笑声让在场的刑警心里毛，这种笑声就象那种千年老宅中最阴暗的角落中出，潮湿阴暗，“我不知道谁是邱潮涌，你们有本事，自己去找！” 里面的笑声也让从门外进来的邹樱凭空打了个寒噤，她看看傅成玉，“傅局，现工厂内的制毒设施。” 现了制毒设施，现场抓住两名吸毒人员，这就已经证据确凿了。 “我说过，我们不是制毒，是生产化工原料……” 那又尖又细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邹樱下意识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工作以来，与无数罪犯打过交道，还曾被罪犯捅过一刀，可是她都无所畏惧，今天听着这个声音她心里真有些毛，后背有些凉。 “傅局，这是男人的声音？”她一路跟随在傅成玉身后。 傅成玉看看大雾中矗立反应釜，“不，这不是人的声音！” …… 众人慢慢停下了脚步，虽然大雾弥漫，可是这家披着化工厂外衣的大型制造甲卡西酮的毒品工厂已经露出了真面目。 制毒工厂内十几个大型制毒反应釜并排耸立，上下需要登上一层层梯子，这种规模的制毒工厂生产上吨毒品也就几十分钟的时间。 “报告市局和省厅，”傅成玉的手按在枪上，可惜的是，最终今天子弹没有出膛，“抓获制贩毒嫌疑人11名，当场缴获固体甲卡西酮成品96o多千克，液态甲卡西酮3ooo多千克，自制手枪2支，管制刀具5把，毒资326.58万元。” “好！漂亮！” 省厅多功能指挥大厅里，王凯一脸兴奋，“告诉青都开区，马上组织突审！” 第52章 钓鱼 ?同一时间，全国统一行动，全省统一行动，各省各市战果频传，可是沈南这边仍是这里的傍晚静悄悄。 “这雾下的，都一天了还不见消散。” 沈南刑侦支队，市刑侦支队支队长李耀光与重案大队大队长鲁凤鸣站在窗前，省城沈南的雾一点也不小，比起其它地市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黄处，您觉得《湄公河行动》拍得真实吗？”张杰笑问。 “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我参加的缉毒没有大片里的枪林弹雨，枪毒同源很少出现，见得最多的是刀，古惑仔看场子的吸粉，他们多数带刀。” “也不是几十上百公斤的毒品大案，那种上线一般接触不到，我摸的是鱼。” “什么是鱼？”张杰虚心请教道。 “就是那种中下层毒贩。”黄驰笑道。 “那邱潮涌这条线索会是真的吗？”郑涛的 第53章 决战的时刻到了 ?鼓城区刑警队队长陶玉凯带着线人陈老五往清远方向去了。 清远市公安局，临近下班时间，刑警队接到了紧急通知，十分钟吃饭并配武器防弹衣，待命。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吗？ 第54章 后会无期 ?公交车在大雾中缓慢行驶，突然后面一个乘客站了起来，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司机身边，“麻烦问一下，师傅，这车到了电业局了吗” “过了。”司机冷冷道，看也不看身旁的乘客，继续开他的车。 “师傅，这车怎么不报站牌？”乘客马上提出了疑问。 “坏了。”司机回答得很简单，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报修了。”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第56章 路怎么这么长！ 大雾满天，大树成林，雾气与树影，黑夜与山地成了最好的掩护。 沈南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大队长鲁凤鸣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松林所在的山丘，连着后山，如果不及时跟进抓捕，刘军等人逃进后山，那所动用的警力会以几千来计算。 可是如果贸然抓捕，里面地形复杂，大雾弥漫，又有树木做掩护，付绍刚下车前不顾性命地带走了行李箱，行李箱里鲁凤鸣估计会有武器，他们将面临伤亡的代价。 鲁凤鸣看看周围的警员，手里只有两把79式微冲，全体队员也都在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命令。 “跟进缉捕，小心安全。”鲁凤鸣挥挥手，大雾中，队伍以战术队形小心行进着。 树林里寂静得很，只有刷刷的脚步声传来，看不清人影，他们没有开枪，毒贩也没有开枪，树林里一时间是死亡一般的静寂。 砰砰砰—— 枪声骤然响起。 哒哒哒—— 手持79式冲锋枪的警员手中的枪开始怒吼，子弹把松树打成蜂窝，可是却没有听到毒贩的叫声。 “追。” 鲁凤鸣带头追了上去，借着手电的光亮，松树下有一滩血迹。这是一次惨烈的战斗，本来想在上官埠渡口设伏毒贩的警员，却在迷雾松林中遭到对方的伏击。 树林里到处是杂乱的脚步声，偶尔传来枪声，子弹的光线划破了沉沉的暗雾，打在树上簌簌作响。 这又是一场呈一边倒的战斗，在警方密集的子弹压制下，刘军和付绍刚被迫退到一块巨石后防守。 “建业掩护！大李侧翼包抄过去！”鲁凤鸣打着战术手势，大李带着一组从左翼绕了过去，另一组刑警从右翼绕了过去。 哒哒哒—— 两支79式微冲是这里唯一的重火力，子弹打在巨石上，迸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砰砰—— 两声枪响，黑暗中大李的九二式手枪也打响了，可是巨石后面空无一人。 “大李，趴下。”鲁凤鸣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可是他的喊声还是晚了一步。 轰—— 手雷爆炸，火光四射，浓烟升起，大李持枪软软地倒了下去，那高大的身躯就象是高大的松树一样，慢慢地倒下了。 大火落在地上厚厚一层的松针上，冬季干燥，幸亏今天的大雾与晚上的露水，松针才没有被引燃。 砰砰砰—— 鲁凤鸣手里枪开火了，几声枪响之后他已是干脆利落地跑到了大李身旁，扶起那具已经软软的却是沉重的身体，他大声地喊着，“大李，大李……”借着灯光，他一看手上全是血。 “支队长，支队长，请求支援！请求支援！”鲁凤鸣大声对着手里的报话器吼道，“支队长，快，再晚了人就不行了！” 枪声与硝烟中，何柏然也跑上前来，他也在大李身边大声地喊着，“李哥，李哥，你醒醒，醒醒……” “队……长……”大李的眼睛终于勉强睁开了，可是又慢慢地闭上了。 “支队长，支队长，直升机，直升机，先把大李送回去。”鲁凤鸣的脸上淌下热泪来，他几乎对着报话器吼了起来，“快点，再快点，”他又看看大李那张惨白的脸，“兄弟，你坚持住，直升机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枪声中，大功率马达终于在头顶响起，雪亮的探照灯照亮了地面，大雾与松林中，他们终于等来了警用直升机的支援。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警用直升机可以通过红外夜视仪进行巡逻扫描，现可疑物和可疑点，打开警用探照灯进行照射、分辨、跟踪。 砰砰—— 两颗催泪弹打在前方的树林里，树林里升起阵阵的烟雾，传来了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声。 在大功率的探照灯的照射下，罪犯付绍刚举枪对准了直升机。 哒哒哒—— 直升机猛然冒出地狱之火，地上的付绍刚的身体在弹雨的倾斜下不断扭曲，痉挛，颤抖，直接被打成了筛子，撒成了碎片，地上一片污血，触目惊心。 地上，鲁凤鸣也正向刘军靠近，而此时，刘军似乎有所察觉，他一边咳嗽着一边快步向一条小路跑去，枪就擎在手里，时刻准备拒捕！ 就在枪声随时都有可能响起的那一刹那，鲁凤鸣突然飞快动手，行动队员死死地将刘军按在地上。 “卧槽，还是格洛克。” 行动队员拾起地上的枪，是奥地利产世界名枪格洛克手枪，枪支热，里面还子弹12。 …… 直升机慢慢又起飞了，林木低头，草末飞旋。 “大李哥，你挺住！”何柏然握着大李的手，不住地喊叫着。 “大李，大李，醒醒，千万别睡。”鲁凤鸣把大李抱在怀里，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大李终于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辈子，鲁凤鸣永远也忘不了牺牲在他怀里的兄弟，永远也忘不了因失血过多牺牲的大李的临终遗言，那孱弱的声音一直回响在他的耳边—— “队长，这路怎么这么长……” ……………………………………………………… …………………………………………………… 省厅多功能指挥大厅里，警用直升机上的画面被实时传送到了大屏幕上。 大厅里静悄悄的，许多女技侦轻轻地抽泣起来，抹着眼角的泪水。 张任侠带头站了起来，接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大厅里人人都垂下下头，一片肃穆。 张任侠的眼睛慢慢湿润了，全省的刑警，那些有个性有特点的他大半都认识，省城刑警支队的人他更是大半能叫出名字来。 大李，大李…… 这个身材高大颇有个性的刑警，他知道，几次想离开刑警队伍，可是都让李耀光给留了下来。 刑警，压力大太，也太累了。 侦查，破案，问询，审讯，调证，整卷，呈捕，一个案子的正常流程，还有不正常的还有一次退查，二次退查，案件会商，取保侯审，加上现在的办案精细化，标准化，办案民警的肩上担负着巨大的压力。 找关系逃离刑警队的，找关系调离公安局的，让公安队伍里能办案越来越少，肯办案的越来越少…… …… 他长叹一声，终于抬起头来，“接青都，让他们报告邱潮涌的下落。” 王凯重重地搓了搓脸庞，顺手也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他跑不了，现在青都和临的云海、昌威、秦湾有几千警力已经上路，他插翅难逃。” 一片静寂中，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女技侦再一次抹掉眼角的泪水看看王凯，“报告，青都有情况要汇报。” /txt/9o/9o548/ 。_： 第56章 抓内鬼 “开会，开会。” 合成作战指挥中心里一片忙碌，在家的少数几个刑警纷纷走了进来，指挥中心里座位并不多，大家就都站着注视着屏幕上这个小城市里的一举一动。 “开会了，开会了。”杨晓强拿着本子敲着头，他揉搓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这几天压力太大又是连轴转，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好歹在桌上眯了一会儿。 “我的徒弟们呢？”他左看看右看看，只看到邹樱急匆匆而来，“斯洛、建辉他们呢？” “在办公室吧。”邹樱眉头略微一皱，她只觉着胸前涨得难受，本想瞅空回趟家喂喂孩子，可是这一开会又回不成了。 “老傅，开什么会？”教导员刘文辉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本子和笔，脸上笑容可掬，“案子了结了吗？” 傅成玉一脸严肃与沉重，“邱潮涌还没抓着，抓着邱潮涌，开区这块案情才算是利索了。” 刘文辉看看从办公室里跟出来的马斯洛，“嗯，这个案子，几个小伙子都出力不少，尤其是马斯洛，善于运用逆向思维，在抓捕潘亭玉和刘涛过程中表现突出，我考虑向警院写个通报……” “这些情况你定，”傅成玉看看跟在后面的马斯洛和熊猫，“先开会吧。” “人齐了吗？”办公室主任早已等候在门口，见傅成玉与刘文辉过来，马上笑道，“都齐了。” “好，等一会儿开会。”傅成玉看看手表，就在他刚放下手腕的空当，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市局公安局长温起武和开区公安局长刘波出现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一队戴白盔的督察。 指挥中心里一阵小声议论，市局局长亲自上门，戴白盔的督察亲自到场，那是要处理人的节奏啊。 可是，案情进展到现在，青都开区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抓获潘亭玉刘涛，抓获二舅，缴获毒品若干……按理说，应该提出嘉奖，可是现在督察却上门了。 傅成玉与刘文辉赶紧迎了上去，温起武带头走进指挥中心，刘波紧随其后。 杨晓强碰碰邹樱，“看样子今天有人要倒霉了。” 邹樱笑道，也小声道，“不会是你吧，你可是被督察过几回了。” 傅成玉看看他俩，杨晓强立马闭上了嘴，傅成玉与刘文辉在刘波的一侧站好。 温起武看看大家，开始讲话，“12专案进展到现在，已经取得重大进展，全国全省抓获犯罪嫌疑人的数量和缴获毒品的数量，都有可能创造一个新记录，这离不开我们所有参战民警的共同努力……” 他话题一转，“可是我们这支队伍中，竟然出现了害群之马，”他的眼光严厉地扫过在场的刑警，指挥中心里一片静寂，“置党纪国法于不顾，与贩毒分子相勾连……出卖同志，出卖案情……”温起武越说越严厉，“这样的人要立即清除出警察队伍。” 他的目光象钉子一样，一下钉在了刑警大队教导员刘文辉身上，“刘文辉，你有什么话要说？！” 会议室里的目光马上都聚焦在了刘文辉身上，马斯洛就站在刘文辉的身后，这个关爱大家、一脸和气的教导员，让人想破头皮也想不到他就是那个“内鬼”！ 众人的目光有惊讶，有怜悯，有不解，也有愤怒，刘文辉深吸一口气，“温局，刘局，说我是内鬼，出卖案情，我不服，我的为人刘局，傅局你们是知道的。” 温起武和刘波冷冷地看着他，傅成玉下意识往刘波处挪了挪，与刘文辉保持了一段距离，他抽出一支烟点燃了火机，只有这浓重的烟气能冲开他心中的郁结。 他再一次看一眼刘文辉，两人在一起搭班子六年了，从没红过脸，从没吵过架，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他…… “那就让你心服口服。”面对着强要抵赖的刘文辉，温起武显然动了怒，他一挥手，在场的刑警们慢慢往两边退去，指挥中心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正是二舅秦玉海，秦玉海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刘文辉，一句话也不说。 “你们俩的关系不用我多说吧，”温起武讽刺道，“省厅监控到于江华与秦玉海的通话，也监测到了秦玉海与你的通话……” 指挥中心里突然传来邹樱的一声尖叫，“教导员！” 邹樱的枪却被刘文辉一夺而过，刘文辉顺手又搂住了她的脖子，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事突然！ 可是对这些刑警们并不突然，几乎所有刑警的枪口都对准了刘文辉，在满屋黑洞洞枪口下，刘文辉脸上的肌肉快跳动着。 “别动，都别动。”刘文辉的表情与声音大变，与平时判若两人。 “听他的，别动。”温起武冷眼看着刘文辉，“刘文辉，你走不出这栋刑警队的大楼，也逃脱不了法律对你的惩罚。” 刘文辉冷笑道，“我根本就没想逃脱，从迈出第一步起，我就想到了今天。” “把枪放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别人不知道，你最清楚。”傅成玉的枪也掏了出来，直指刘文辉，而刘文辉的枪口下，邹樱紧咬牙关，似乎不相信这个平时和蔼可亲的教导员会把枪口对准自己。 “放下枪？”刘文辉紧咬牙关，“放下枪是死，不放下枪也是死。” “那你想怎么样？”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挡在了温起武前面，温起武一把推开了他。 “我不想受审判，我也不能坐牢！”刘文辉道，他看看满屋子的刑警，突然把枪指向了自己的脑袋，一把推开了眼前的邹樱。 “放下枪，放下！”傅成玉的声音有如暴雷，在指挥中心里回荡。 “不。”刘文辉紧咬牙关，“我不想受审判，不想——坐牢！” 砰—— 一声枪响，刘文辉直挺挺朝后栽倒过去，地上立马涌出一团血污。 指挥中心里一片默然，大家看着双目圆睁脸色狰狞的刘文辉，手中的枪垂下了。 “队长，邱潮涌的模拟画像，省厅的专家已经画出来了。”一名技侦推门而入。 /txt/9o/9o548/ 。_： 第57章 这人面熟得很 ?“全国公安系统一级英模、公安部刑侦专家，沈南铁路公安局刑事侦查处一级警长张冲之…….” “警坛神笔，罪犯克星！” …… 刘文辉的死引起一阵唏嘘之后，很快被马斯洛、熊猫和郎建辉抛在了脑后，他们不象傅成玉和杨晓强等人，与刘文辉朝夕相处，处出感情来了，面对这个突然由教导员变为罪犯的人，一时心理上还有些接受不了。 三个人跟在一脸沉重的杨晓强后面走到隔壁，省里来的专家已经把模拟画像画好。 这个一身头衔、在全省乃至全国警界大名鼎鼎的人，在马斯洛看来不过四十岁左右年纪，长相普通，正平静地看着走进来的领导。 模拟画像先后在温起武、刘波、傅成玉手上传动着，傅成玉抽着烟上下端量着画像上的人，这是根据二舅秦玉海司机的口供画出来的，当然也要先由司机来看看是否画得最象。 秦玉海到现在为止还不招供，这个老杂毛，知道自己犯的是不可饶恕之罪，可是司机不一样，只有一个小时就彻底软了，把什么都撂了。 据秦玉海的司机称，秦玉海是惟一一个见过邱潮涌真面目的人。 当然，那晚上他也看到了邱潮涌，虽然邱潮涌戴着口罩。 “只见过他半面，还是戴着回罩，能画得准确吗？”门外，熊猫笑着质疑道，他们三人根本进不了屋，只能站在门外，就是他们的师傅也只能站在门口处。 “作画的第一步先从脸型画起，人的脸是有比例的，只要脸型出来了，比例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我们的眼睛是长在脸的中间的，二分之一处…….”马斯洛低声道，“口罩上方是能把眼睛露出来的。” “外面的人进来说。”里面突然喊了一句。 杨晓强回头看看马斯洛，又朝里面看看，“别逞能啊，这是部里的专家，在部里都挂号呢。” 马斯洛笑着一摆手，那意思不想进去，可是刘波局长竟亲自出来，“小马，进来。” 马斯洛无奈只得走了进去，看着这个在警界享誉已久的警坛神笔。 “懂画像？”张冲之打量着马斯洛。 马斯洛看看傅成玉，傅成玉鼓励道，“大胆地说，不要紧。” 马斯洛这才说道，“懂一点。” “那你也看看。”象画上的像一样，张冲之的脸上也是刻板的。 马斯洛看看司机，司机眼光紧盯着画像，“有点象，嗯，象…….大体象，哪里看着不那么象。”他说得很模糊。 马斯洛接过模拟画像来，“邱潮涌有多高？你猜测他有多大？体重多少？” “3o岁出头吧，身高1.7米往上，”司机努力回忆着，“长，嗯，到了肩膀了，人很瘦……”他突然抬头看看马斯洛，“嗯，长得跟他有点象。” 屋里的人一阵错愕。 杨晓强不乐意了，“你可不要乱说话啊，说错话是要负责任的。”刚才刘文辉的事给他的心里造成很大的阴影，虽然知道马斯洛与邱潮涌没有半点瓜葛，但是还是让杨晓强心里很不舒服。 “不是，不是，”司机急赤白脸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们象一类人…….” “能是一类人吗？”当着局长们的面儿，杨晓强说话很克制，“警察与毒贩能是一类人吗？再乱说话！……”他作了个威胁的动作。 “他的意思是，身上都有种同样的气质。”张冲之说话了，他一说话，就把领导们的眼光都聚集到了马斯洛身上。 “对对，就象是那种搞艺术的，”司机忙道，“反正不象是警察。” 这句话可有些不中听了，对于马斯洛来讲，马斯洛也不计较。 张冲之看看他，示意他再看，马斯洛道，“画模拟像，主要是画比例，而不是画五官，气质也要画出来，”他看着画像，“但说起五官来，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个地域有一个地域的长相，韩国人，大部分都是细长型的单眼皮，虽然现在看到的韩国人都是大眼睛双眼皮，其实都是后面做出来的。” 张冲之看看他，并不打断他，反而示意温起武与刘波也听着马斯洛白活。 “因为韩国人是蒙古族的后裔，继承了蒙古人的长相特征，虽然随着时间的迁移，人种生了变化，但是大部分的韩国人还是保留了蒙古族的特征。” “什么特症？”张冲之这才插嘴问道。 “面部宽阔，颧骨突出平扁，鼻梁低…….”马斯洛看看张冲之，又看看手里的画像，“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他的脸刑和眼睛还有鼻子的轮廓是可以勾勒出来的，这张图画得应该很接近了。” 他突然抬头看看张冲之，“张教授，我说的对吗？” 张冲之站起来，“温局，你们这里就有专家啊，”大家这才现，这人说话很温和，声音与脸上的表情并不一致，“小伙子学过这个？” 温起武和刘波脸上的表情顿时放松下来，根据画像按图索骥看来是不难的了。 张冲之拿起笔又开始在另一张纸上画了起来，当另一张画像跃然纸上的时候，司机竖了竖大拇指，“就是他了。” 一头齐肩长，瘦削的高个子，两只眼睛细长，脸上也很有种艺术感，马斯洛突然感觉，这人面熟得很！ 嗯，肯定在开区的哪个地见过他！ 来开区后他认识的人并不多，除了案子中认识的人就是刑警队里的同事，这人，在哪里见过呢？ “好，马上印，把印有模拟像的协查全部送到各地守候的民警手里。”温起武下命令道。 马斯洛等人领命而出，张冲之的眼光却追随着他出去，“温局，你们青都到处是人才啊。” 温起武的心思玲珑剔透，哪有猜不出张冲之的意思的道理，他笑着说出一个名字，张冲之马上也笑了，“难怪，难怪！怪不得，他是乌庆春的学生！” “张教授，感谢了，有了模拟画像就不愁找不到邱潮涌了。”温起武热情地感谢着。 可是身后的傅成玉手攥着画像，心里却没有底气，塑胶厂的爆炸牵扯了太多的警力，虽然有了模拟画像，这个邱潮涌会不会已经趁乱逃出了开区？ 第58章 mmp，见义勇为？ 时间退回八个小时，开区惊天一炸，满城皆燃。 在全城的混乱与恐慌中，邱潮涌的车子慢慢往前开着，他的眉头紧蹙，眼圈红，好象马上就要流下热泪来。 丁瑶坐在副驾驶上，也轻轻地摘下了墨镜，“潮涌哥，我们这次做得是不是过分了？！” “过分？”邱潮涌道，面对着眼前的惨象，他的嘴唇轻微哆嗦着，眼睛神经质地眨了几眨。 他狠命一加油门，车子快往城外驶去。 大雾中，红蓝色的警灯并没有减少，反而处处增多，一辆辆红蓝色的警车驶向医院，驶向城市的每个角落……在这个寒冷的初冬，在这个混乱的城市，红蓝色这两种冷艳的颜色，却代表了温暖，代表了平安，甚至代表了生命与希望…… 邱潮涌默不作声，丁瑶也不再说话，她重新把墨镜戴上，眸子的的一抹忧伤就完全无踪无影了。 “嗯，不对。”车子一路驶向郊外的人民医院，马上就要出城了，可是邱潮涌却感觉到了红蓝色的肃杀，“不对，不对。” “怎么了？”丁瑶看看邱潮涌，大雾中，城郊的红蓝色不见减少，反而增多了。 邱潮涌的嘴角神经质一般的扯动着，扯了几扯之后，整张脸上就生动起来，继而车厢里爆出一阵大笑。 丁瑶知道他的性格，也不打断也不追问，就等他慢慢平复下来自己说出来。 “他们，他们竟然不受影响！”邱潮涌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么大的爆炸，警察竟然还把守着路口，他们应该去医院，去最混乱的地方！救援，都去救援，去破案！” 丁瑶看看前面红蓝色的警灯，把车窗降下一条缝隙，外面两人的对话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飘进了窗子。 “……查，口音？什么口音？……外国口音？哪一国……” 断断续续的对话，让丁瑶脸上一寒心里一沉，她看看邱潮涌，邱潮涌脸上的那种神经质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胸有成竹的微笑。 车头慢慢调转过来，“他们想要抓住我们，韩国口音的邱潮涌？那是不可能的！我早就说过，等我的灵魂在天国安放的时候吧。”邱潮涌狠狠地按响了喇叭，仿佛要宣誓一般。 …… 车子在大雾中一路穿行，混乱的城市中，到处是车，到处是人，到处是烟气，到处是焦急悲愤的面孔…… 最危险的时刻，最需要守望相助。 最悲情的时刻，最需要抱团取暖。 丁瑶的墨镜抬到了头上，她突然叫道，“停车，停车。”路边，一个老头正在焦急地拦车，邱潮涌看看她，丁瑶的手直接把在了方向盘上，车缓缓地停下了。 “同志，能帮帮忙吗，出租车都拉满了客，能载我救救我老伴吗？”老人一脸凄惶，一脸泪水，少年夫妻老来伴，对爆炸区里老伴的牵挂让这张布满褶子的脸深深打动了丁瑶。 “上车。”不等邱潮涌回答，她马上答道。 老人满脸感恩戴德地上了车，他的手紧紧地抓住座椅的靠背，混浊的眼睛只是看着茫茫大雾的前方。 全城的的私家车几乎都在赶往出事地域，作为一名市民，自地参与到救援中来。 全城的出租车也都已经自动员起来，他们不再是遇雪涨价，节日涨价，让人指着脊梁痛骂的“黄虫子”，而是哪里有危险就冲向哪里，哪里有需要就赶赶往哪里的的哥的姐，的叔的婶！ 丁瑶看看邱潮涌，“如果我在爆炸区里，你，能过来救我吗？” 邱潮涌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车子在大雾中开得更快了。 “大叔，别着急，上帝会保祐你的。”丁瑶看看后面的老人，老人满含泪光地点点头。 车子开到塑胶厂前侧已是开不进去了，这里挤满了私家车和出租车，也挤满了前来寻找亲人的家属。 “大爷，下车。”丁瑶推开车门拉上大爷，浓雾中，她拉着老人朝着爆炸区跑去。 空气里弥漫着呛鼻的味道，到处一片狼藉，到处一片惨烈，丁瑶的眼睛躲闪着，这人世间的惨象她不敢再看，生怕看在眼里会成为一辈子的噩梦。 “丁春梅，丁春梅！”老人满含焦急地呼唤着，满眼焦急地找寻着。 “大爷是在这里吗？”老人的老伴也姓丁，让丁瑶感觉到这是一种缘分，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是这里，我老伴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就在这里，她说她的腿被一棵树压倒了，……”老人看着四周，脸上已是淌下泪来。 “丁春梅，丁春梅！”一种无声力量牵引着老人继续往前走，“丁，春梅……老伴，我，在这里……”老人一下激动得手足无措了，他手脚颤抖地走上前去，“你的手机呢，手机呢？” 一个老太太正坐在路边，她的腿上一片嫣红，正在无力痛苦地呻吟。 “我的手机找不着了，还是借的手机打的电话，”老太太看样子已是撑不了多久，丁瑶赶紧上前用力要扶起老太太，可是她纤细的胳膊却撑不起这样的重量。 “我来。”大雾中，邱潮涌竟也赶了过来，丁瑶看看他，眼睛湿润了，他还是没有放弃自己不管。 “谢谢，谢谢啊。”老太太伏在邱潮涌的背上，丁瑶扶着同样千恩万谢的老头跟在身后，朝外面的车子奔去。 可是老头老太太不知道，这个他们千恩万谢的热心市民邱先生，就是这次爆炸的始作俑者与罪魁祸！ …… 医院里已是人满为患。 他们刚下车就有护士推着车子快迎了上来，邱潮涌把老太太放到了推车上，“好了，到医院了，这下安全了。” “谢谢，谢谢了，多亏了你们，要不，这下我们家可就塌下来了。”老头一个劲地要给邱潮涌和丁瑶鞠躬，丁瑶忙扶起老人，邱潮涌却好似问心无愧地笑着。 “你们是私家车主？”二人正在与老头话别，突然，一支话筒伸到了他们的面前。 丁瑶一愣，老人立马感激地说道，“是，是，他们是好人哪，也不认识，就开着车帮我把老伴从里面找了回来，好人，好人哪……” “能采访一下你们吗？”漂亮的女主持现在已经脱去套装，穿着一身工装，把话筒直接伸到了邱潮涌面前。 摄像机也对准了邱潮涌，丁瑶的心却猛地收缩了一下，她感觉那不是摄像机的镜头，而是黑洞洞的枪口。 /txt/9o/9o548/ 。_： 第59章 热心市民邱先生 俊男靓女的组合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人的注意，都是大家瞩目的焦点。 这样的热心市民，危难中仗义出手，那卓尔不凡古道热肠的气质让主持人感觉这两人的出现本身就是新闻。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他不由一愣。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第60章 一叶扁舟天上来 ?不等服务员回答，丁瑶满含深意地打量着邱潮涌，接着莞尔一笑，“过来，让我看看。” 邱潮涌慢慢走到她的面前，丁瑶的眼睛已是笑得象月牙一样眯在一起，这种笑容很有感染力，无论对在场的男人或者女人，这样的笑容马上转移了大家的一部分注意力。 丁瑶却还不算完，她仰着头看着邱潮涌这张极富棱角与艺术气质的脸，突然伸出双手用力在脸腮上一挤，转头对服务员道，“象，象极了！” 邱潮涌配合着夸张地耸耸肩，大堂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会意的笑容。 大堂经理在这时恰巧出现了，“丁先生，丁夫人，你们是我们酒店的贵客，也是开区的贵客，你们有什么吩咐？” 邱潮涌与与丁瑶在这里住了两月有余，平时待人彬彬有礼，给服务员的小费也是出手大方，从经理到服务员对这对夫妇都有好感。 一名漂亮的女服务员马上过来替他们打开了酒店的玻璃门，邱潮涌与丁瑶笑着朝周围点点头，走向外面，与以往一样的是，邱潮涌的手里变魔术似地又多了两张票子，迎来了门僮与女服务员的忙不迭的感谢声。 “mygod，”后面的玻璃门刚刚关上，丁瑶的脸色就变了，“不行，这里太危险，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离开？”邱潮涌不置可否，“图像现在恐怕已经到每个角落了，我们贸然离开才是最危险的。” 丁瑶柳眉紧蹙，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如果，如果仲久哥在就好了。” 邱潮涌怪异地看她一眼，很认真地说道，“瑶，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比不上仲久哥？” 丁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觉”了自己的失言，“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忙解释道，“中国不是有句话吗，叫三个修鞋匠顶个诸葛亮，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还不明白我吗？”说到最后，她似乎有些恼怒。 两人来到了停车场，邱潮涌拉开车门，“相信我，仲久哥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仲久哥做不到的，我一样能做到。”他上了车动起车来。 “我们去哪？”丁瑶看看外面，笑了，“这个时候可不是兜风的时候。” 邱潮涌的脸色已经完全放松下来，“还记得《三国演义》吗，诸葛亮巧借东风，然后赵云一叶扁舟就把诸葛亮迎回了蜀国，周瑜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黑暗中，他的眸子闪亮，“现在大雾就是我们的东风，我也要演一出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谁是周郎？那叶扁舟何在？”丁瑶追问道，她知道在她的刺激下，邱潮涌又有了主意。 果然，邱潮涌得意地笑了，“周郎当然是警察了，诸葛亮嘛，就是坐在你身边的你最亲爱的人了。”他的手轻轻地抓住了丁瑶的手，小指轻轻地在丁瑶的手心里挠着，这个动作是两人的小秘密，从小到大一向如此。 “一叶扁舟，从天上来吗？”丁瑶透过车窗看看头顶的大雾，她确实很想念能看得到星空的日子，如果现在是月明星稀，或者是繁星满天，那他们俩的对话该多浪漫啊，“是外星人的飞船吗？” “明天你就会知道。”邱潮涌卖个关子，“不过，现在我要带你去买一套乘飞船的衣服。” …………………………………………………………….. …………………………………………………………….. “师傅，你家里是不是有矿啊？” 区刑警队里，熊猫凑了过来，杨晓强看样子心情不是太好，看他一眼没有搭理这个二徒弟。 “师傅，你看你啊，浑身上下全是名牌，这一身行头下来起码得小几万块钱，是不是邹姐，能顶得上你一年的工资了。”熊猫见杨晓强不搭理他，马上寻找起同盟来。 邹樱刚从家里回来，看了一眼家里的小宝贝就快赶了回来。 公安局不管是刑警队还是机关科室，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人太多了，这种加班加点对女警来说也是家长便饭。 其实，作为家属，邹樱的丈夫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那就是能让邹樱能在家里吃顿饭。 “人家家里有盐场，盐场！！”邹樱笑道，加重了语气，“盐场，小伙子们，了解下。” “就是制盐的工厂？”郎建辉插嘴道。 “晒盐的工厂，那可是白水里捞银子，”邹樱与杨晓强作为中队的一二把手，合作默契，两人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根本不存在谁看谁不顺眼的事，“这可比矿值钱多了” 大家恍然大悟，“师傅，”熊猫这一声师傅叫得更亲了，可是杨晓强却不理了，“去，闲着没事是吧，你们如果能把邱潮涌找出来，盐你们随便装随便吃，”他又看看熊猫，“闲着没事是吧，去，到值班室替我值班去。” 熊猫吃了个憋，不过，到值班室他是乐意的，在队里的气氛太压抑，马斯洛手搓着钢镚，早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其他人的对话他根本没有听见似的。 值班室里，电视打开着，声音很小，现在区电视台和市电视台都在播放着救人的画面，宣扬着救人的事迹。 熊猫也不客气，拿出一桶泡面倒上了热水，工作太辛苦，需要加个餐。 …… “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一位年轻人很绅士地拨开眼前的话筒，“对不起，请让一下，sorry。” …… 听着电视上传来一句英语，让正在吃方便面的熊猫抬起头来，“卧槽，从哪来个假洋鬼子，救人就救人，还拽什么英文？” 他的眼睛慢慢到投射到电视上，“呼噜”——“嘘溜”——一口热气腾腾的面务就吞进了嘴里。 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熊猫赶紧拿起电话，拿起笔来，“哪里，噢，中铂大酒店，什么？”他差点噎着，一根面条从嘴里跑了出来，出洋相似地挂在了他的嘴边。 “你再说一遍！好，好，我们知道了。” 熊猫啪地把电话挂上了，接着就大喊起来，“师傅，宗主，现邱潮涌的踪迹了。” 声音很兴奋也很响亮，穿透力也很强，傅成玉、杨晓强、邹樱、马斯洛等人都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值班里马上围满了人。 “在哪？”杨晓强兴奋地一把抓住熊猫的胳膊，“快说。” “中铂大酒店，”熊猫一抹嘴巴，那一根面条就被抹进了嘴里，“刚才有群众举报说，现一个人与邱潮涌很象！” 马斯洛的目光却慢慢地落在了电视上。 第61章 守株待兔 电视上，邱潮涌正朝车子走去，镜头慢慢拉近了，感谢摄像师给了他一个特写，还有他身旁的女人，还有车子的车牌。 “傅局、杨师傅，你们看。”马斯洛指着电视，可是电视画面上的车子闪着尾灯驶进了茫茫大雾中，“猫哥，遥控器，遥控器在哪？” 屋子里开着空调，还混合着方便面的味道，又挤了这么多人，空气里一时间流淌着一股燥热。 在这燥热中，傅成玉现马斯洛的脸红扑扑的，甚至鼻尖也泛红起来，从这个小伙子到刑警大队实习第一天起，傅成玉现他身上有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可是现在却兴奋地手微微颤抖着。 遥控器拿在手上，马斯洛飞快地倒退着电视节目。 画面断断续快后退，一个穿着工装的女主持把话筒伸到了一个年轻人面前，年轻人身旁那位漂亮的女人一愣，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这是……？”傅成玉问道，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画面，突然，他的脸上也兴奋起来，可是还没等他喊出来，熊猫已经抢答了，“卧槽，邱潮涌！”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傅成玉、杨晓强包括邹樱等人在内，没想到事情突然会变得这样简单，就好象本来是要考一道高数，可是现在却变成考你一加一等于几？ “这个女人是谁？”同为女人，邹樱注意到邱潮涌身边的女人，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嗯，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 对于漂亮女人，又与重大犯罪嫌疑人在一起，在场的男刑警只会更加注意。 “好，不用猜了，抓到一审什么都出来了。”杨晓强已经摩拳擦掌了，“傅局？”他请示道。 现在情况似乎已经很明了了，这个疑似邱潮涌的人，身边有位美女同犯，车牌号也知晓了，并且住在中铂大酒店。 傅成玉道，“两头并进，晓强牵头制定抓捕方案，这次不能，……一定不能让他跑了。”抓住邱潮涌这个世界排名前十的制毒师，那是一个刑警一辈子都可以拿出来摆在桌面上的荣誉，傅成玉很兴奋，也很紧张，“我马上跟刘波局长汇报。” “不用汇报了。”傅成玉一愣，刘波的声音，好象就在门外，果然，人群自动分开了，刘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警。 这个时候，能来到刑警队的，不外乎两种人，一是警察，二是女记者，但从女人身上散出来的气场来看，她是一名警察！ “介绍一下，这是省厅的沈处。”刘波介绍得很简短，沈蓝朝大家轻轻一点头，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人，这人开区刑警队都认识，正是黄驰。 “军情紧迫，成玉你马上布置吧。”作为一名警察，刘波可以不是一名合格的刑警，可是作为一名领导，刘波可是一名优秀的公安局长。 傅成玉道，“把监控切换到中铂酒店……..” 黑夜中，红蓝色的警灯仍在这个遭受了爆炸的城市街头闪烁，并渐渐从四面八方开始靠拢。 开区各主要路口，中铂酒店周围，小区里，立交桥下，街头巷尾，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警车。 所有的警车，所有的警察都剑指一方——中铂大酒店。 ………………………………………….. ………………………………………….. 中铂酒店内，一切依旧。 如果你仔细看去，好象一切又不那么一样。 前台两名漂亮的女服务员正在给客人办理房卡，其中一名女服务员笑着抬起头来，正是省厅的处长沈蓝。 大厅沙上，两人正谈得热络，其中一个女人笑着端起柠檬水，她不时朝门外的停车场上张望着，落地玻璃映照出她的脸庞，正是开区一中队副中队长邹樱，坐在她对面肤色黝黑颇有老板和江湖气质的正是黄驰。 透过玻璃，邹樱也看到停车场的门童，挺着小肚子正点头哈腰地指挥着停车倒车，那一张小黑脸不是熊猫又是谁。 酒店的总监控室里，傅成玉紧张地盯着各楼层的画面，每一个楼层，他们都安排了人手，现在他们是在守株，就等邱潮涌这只兔子落网了。 “成玉，全省上下都在注视着开区……..”刘波说了半句，就说不下去了，他感受到了巨大压力的同时，相信傅成玉肩膀上的压力并不比他轻多少。 傅成玉好象没有听见，可能是真没有听见，他太过全神贯注了，直到技侦进来轻轻地碰了碰他，他才扭过头来。 “刘局，傅局，我们已经调取了所有的监控视频，邱潮涌在开区两个月的活动轨迹基本就在市区，小吃一条街和酒吧是他去的最多的地方……..” “现在他在哪里？”大战当前，傅成玉的问话简短。 “雾太大，车子离开酒店后，在黄河五路红绿灯路口失去了踪迹…….” 刘波放下手里的电话，他看看一脸凝重的傅成玉，刚才电话是省厅打来的，现在省厅的指挥系统已经同步定位到中铂酒店，部、省、市三级领导都在关注着开区中铂酒店的一举一动。 “成玉，刚才大堂经理说，邱潮涌公然指着模拟画像问象不象自己，会不会他已经察觉，离开了酒店不再回来了？”刘波担担心道。 现在开区的警力几乎一半调动在中铂酒店周围，另一半堵住各主要出口，瓮中捉鳖的态势已经形成，可是就不知邱潮涌是回哪个瓮了，是回酒店这个小瓮，还是仍游走在开区市区这个大瓮之内？ “刚才我们让服务员打开了房门，衣服、电脑、女人用品……都在房间内，”傅成玉象是在回答刘波，又象是在自言自语，“他不会走的，他会回来的。” 刘波没有接话，只能在心里暗自念叨邱潮涌能够回酒店来，只要他回酒店，刘波相信，他是逃不出生天的。 ……………………………………………………. ……………………………………………………. 一辆车子慢慢停靠下来，这是一辆崭新的宝马x7，熊猫看到这个大家伙出现不由眼前一亮。 “卧槽，x7！”他笑着迎了上去，指挥着倒车。 车子慢慢停稳了，熊猫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车辆，可是车门打开了，他却有些失望，一位一头银的老者从车里走了下来，他转身来到后备箱，拿出一个旅行包来。 后面的车门也打开了，同样是一头银的一个老太太，她体态很矫健，但是口罩戴在脸上，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第62章 擦肩而过 打扮时尚、精神矍铄的银老头与老太太走进了酒店的大堂，却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现在，无论是在监控室里还是在大堂及各个楼层里，大家关注的都是那个一头长颇有艺术气质的热心市民邱先生。 “看，我说吧，剪了长，戴了头套，连服务员都不认得我们了。”银老头正是邱潮涌，银老太太不须提正是丁瑶了，“我们可是在这里住了两个月，朝夕相处，何况是只有模拟画像的警察…..” 邱潮涌得意地看向丁瑶，可是丁瑶却是目不斜视，“别说了，不对。”邱潮涌刚想环视四周，丁瑶抓住他的手，“别回头，别张望，往上走。” 丁瑶这个样子，邱潮涌知道，他们现在已是钻进了一张网中，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由兴奋起来，这样近距离地与警察过招，还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不要走，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察觉邱潮涌想向外面走，丁瑶马上提醒道，她的语气是如此的果决，又是如此坚定。 邱潮涌一愣，他这才知道，那个温柔如水的丁瑶，只是她性格的一面，真正紧要关头，她与自己不遑多让，好似还胜自己一筹，怪不得仲久哥说要他与丁瑶多商量。 两人慢慢朝电梯走去，大厅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黄驰看了他们一眼，又把眼光转向别处。 中铂大酒店的监控室里，马斯洛也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各个楼层，酒店的摄像系统很先进也很逼真。 傅成玉却在利用着这最后的机会调整着警力的部署，四个便衣刑警从大堂屏风后面也匆匆走向电梯。 “稍等。”电梯门好象快要合上了，可是慢慢又打开了，银的的丁瑶看着四个便衣，笑着问道，“几楼？” “十二楼。”一个便衣回答道，“谢谢。” 丁瑶淡定地按下了12，接着又按下了8层。 他们俩原本就住在12楼的，邱潮涌也不说话，轻轻地捋着白色的假胡子，颇象那么回事。 电梯一路上行到了八楼，邱潮涌扶着丁瑶走出电梯，听到身后电梯门关上又开始上行，他这才问道，“下面怎么走？” 丁瑶看看他，“你不是有一叶扁舟吗？那我也准备了两辆小蓝舟。” 小蓝舟？ 邱潮涌笑了，这种紧张刺激让他如嗨高了一样，晕晕乎乎的，与警察同乘一辆电梯，亲手把警察送上12楼，他们则乘电梯而下，这种过程让他感觉到一种刺激的享受。 两人慢慢从大堂里又走了出来，沈蓝看到了他们。 丁瑶走到大堂里却并没有急着出去，她叫住了一个服务员低声地询问着什么。 当他们走出旋转门，沈蓝马上把服务员叫了过来，“刚才两位老人说什么？” “他们问最近的药店在哪里？说是身上的降压药没有了。” 服务员答道。 沈蓝又走回前台，她琢磨着这两位“老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出去看看。” 就在她快步朝酒店外走去的时候，酒店监控室里，马斯洛也现了问题。 “刘局，傅局，你们看这两人。”刘波与傅成玉赶紧看向监控，技侦马上把8楼的视频回放。 “邱潮涌与那个女人是两人，这对老头与老太太也是两人，相貌可以改变，可是身高不能改的。”马斯洛指着监控道。 傅成玉也不废话，马上通知了大堂，“拦截老头与老太太，初步怀疑他们就是邱潮涌。” 接到通知，黄驰、邹樱等都站了起来，沈蓝已是朝停车场奔去，可是却没有老头老太太的身影。 “熊猫，看到一老头老太太了吗？”沈蓝焦急地问道。 “有看到，”熊猫指指那辆x7，“开着这车来的呢。” 车没动！ 沈蓝走到x7旁边，这是一辆新车，还没有挂牌，显然是刚买不久，也就是说，被记者采访暴露的车辆可能已经抛弃了。 “刘局，傅局、黄处，找到了邱潮涌的车子，可是人不见了。” 沈蓝马上汇报道。 人不见了？！ 这四个字象重锤一样捶在刘波与傅成玉的胸口，这么多警力，千算万算，可是饭还是做夹生了。 “他跑不远，酒店周围注意了，马上拦截邱潮涌。”傅成玉大声地下达着命令。 大雾，终于有消散的迹象了，起风了。 傅成玉安排在酒店外侧一共是两道警力，立马，中铂酒店周围亮起了红蓝色的警灯，在这个大雾即将褪去的夜晚，红蓝色在天幕下愈清晰起来。 过往的车辆慢慢停靠在路边，全幅武装、如临大敌的警察察看着过往车辆与行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傅成玉的烟已经抽完了两根。 “命令全市围追堵截吧，”刘波局长的脸色很灰暗，语气也很沮丧，“估计他们已经离开酒店周围了。”他慢慢走出中铂酒店的监控室，开始向市局和省厅汇报。 ……………………………………………………….. ……………………………………………………….. 大雾下的夜色中，邱潮涌和丁瑶早已摘下头套与胡须，邱潮涌的长已经剪短，两人就象一对情侣一样，骑着共享单车戴着耳机与口罩一路骑行。 “爽快，真爽快。”邱潮涌笑道。 丁瑶笑了，“还是中国的互联网达，不用钱，只要刷手机就行。”她慢慢骑行，“我都有点喜欢上这个国家了，如果雾霾不是这么大的话。” 邱潮涌笑道，“那我们再来。” 丁瑶却不置可否，满街的警灯闪亮，警笛也不时划破这个城市，他们还没有最终摆脱追捕。 “往哪走？”邱潮涌道。 “往警察最多的地方走。”丁瑶想也没想，骑车直冲前面一队检查的警察骑了过去，邱潮涌一笑，“我也是我想到的。” 两辆蓝色共享单车一前一后追逐着，离中铂酒店越来越远了。 酒店监控室时里，傅成玉刘波等领导先后离开，只留下马斯洛一人，他看着画面，这两人是怎么离开这酒店的呢？ 第63章 灯下黑 省厅多功能指挥中心，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指挥中心里反而安静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投射到张任侠身上，张任侠脸上面无表情，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奏？还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后手？ 在两者之昌，大家宁愿相信后者，因为，在山海省警界流传着很多关于张任侠的传说，后制人、暗布伏兵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要看我，我又不是张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我能看到千里之外就不错了，还是借助于天眼系统。”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张任侠终于开口了，“这里有总指挥，他都没急，我急什么。” 张任侠就是张任侠，一句看似玩笑的话就把大家躁动的心平静下来，王凯刚才还有些急躁，有些不安，现在已是静下心来快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随着指挥中心里打破沉默，一条条命令就从省厅下到各市、各县、各区。 大屏幕上，数千公里的战线上，秦湾、云海、青都、昌威等市都已经行动起来，大雾即将散去，网却越结越密，看这架势，今天抓不住邱潮涌誓不收兵。 青都市公安局长温起武一身警服，亲自赶赴开区，青都市公安局局长刘波、副局长傅成玉亲自走上街头，刘波还在不断下着命令，开区全体公安干警进入紧急状态，不抓住邱潮涌誓不休兵！ …… 键盘快敲击着，张任侠脸上面无表情，禁毒总队总队长笑道，“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邱潮涌？” 可是，无人应答，事实已经说明一切了。 开区配备的警力不在少数，并且摆开了口袋阵，鱼已经钻进网中，结果还是冲破鱼网溜走了。 “开区已经找到了邱潮涌和他的姘头丢掉的头套，在停车场找到了他们一辆宝马x7……”王凯通报着开区公安局的进度。 张任侠一挥手打断了他，“告诉青都开区，今晚我不睡，什么时候抓住邱潮涌，我什么时候睡觉。” 他一抬手，禁毒总队总队长掏出烟递过来，袅袅青烟缕缕升起，“我，要亲眼看到铐子打在邱潮涌的手上。！” ………………………………………………………… ………………………………………………………… 开区的领导班子全部走上街头，开区的警察，不管是外勤还是内勤，不管是机关科室还是一线的的派出所，不管是刑警还是经警，全部走上街头，走上各个卡口。 “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现在这个时刻，全开区警察当中最为“悠闲”的要数沈蓝了，她是省厅下来的处长，刘波也才是正处级，根本指挥不着人家。 马斯洛这个警校生呢，傅成玉知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动手缉拿不是马斯洛的强项，而动动脑子，找出邱潮涌的下落，这才是马斯洛要做的。 沈蓝递过一份盒饭，“晚上还没吃饭吧？” “在队里刚煮了方便面，还没来得及吃。”没来得及吃就现了邱潮涌，马斯洛也不客气，笑着接过来，盒饭很普通，青椒鸡柳、西红柿鸡蛋和米饭，色泽诱人，味道也极具诱惑力。 “你吃了吗？”马斯洛突然抬头问道，“我，也没吃，”沈蓝笑着一摆手，“你吃吧，酒店一会儿还会送过来。” “这还过不过日子了，队里为了抓住邱潮涌也是下了血本，盒饭都是中铂酒店特供！”马斯洛开着玩笑。 “不下血本不成啊，”沈蓝笑道，“如果让邱潮涌跑掉，那整个山海省警界算是劳而无功了。” 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睛象月牙一般，满脸洋溢着温馨，这与那个一脸严肃的处长又仿佛判若两人。 “你一直盯着监控，能查到这两人是怎么消失的吗？”沈蓝终于说到这个话题了，这也是马斯洛苦苦冥想的。 “监控上看不出。”他站了起来，“我想到外面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沈蓝抓起盒饭吃了几口，她看看马斯洛，“还能吃吗？” “再拨些米饭给我吧。”马斯洛把饭盒伸了过来，沈蓝笑了。 这小伙子，虽然长得帅，并不象鲁凤鸣说的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有什么恐女症！ 可是事情不以人的猜想为转移的，吃完盒饭，马斯洛的话立马少了起来。 沈蓝看着这个高高瘦瘦的背影不禁暗笑，在这个国家，不管什么时候，从吃饭入手打招呼总没有错的。 可是一饭而过，彼此又是熟悉的陌生人。 她不禁又有些恼怒，作为部禁毒局最年轻的处长，走到哪里都是一路鲜花与掌声，可是这次到山海的沈南来，又从沈南到了青都的丰邑和开区，不是任务在身，作为部里的一个处长，还是青春靓丽的处长，马斯洛会不会进入她的视线都在两说之间，现在却要跟在这个小伙子后面亦步亦趋。 …… 两人来到酒店外面，宽敞的停车场上，大雾已经慢慢消散，那股浓烈的刺鼻性气味似乎也减弱了许多。 “沈处，你听说过花总吗？”马斯洛突然问道。 “花总？”沈晓一愣，“哪个花总？” “就是曝光酒店卫生的那个花总，”有人为众人开路，自身却困顿于荆棘，这样的人是可敬的！“这个酒店，虽然是五星级酒店，监控设备也是最先进的，可是，会不会也不是三百六度无死角监控？” “对，监控有死角，”这么浅显的道理，却让这些久经战阵的人忽略了，有时，你被对方的强大迷惑了双眼，却没有想到是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造成了失败。 “这位警官，”酒店的那位风姿绰约的女副总却坚定否认了马斯洛的想法，“别的酒店我们不知道，我们酒店的监控是没有死角的。” 她看马斯洛不信，又补充道，“上个月有位客人的宝马在停车场生了剐蹭，促使我们更换了所有监控设备，我们的监控能拍到酒店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据我所知，镜头数越大死角越大，”马斯洛并没有打断女副总，待她讲完这才说道，“比如6mm镜头的摄像机安装在3米高处时通常绝对死角5米。” 沈蓝不由眼睛一亮，却听马斯洛继续说道，“最靠近街道的摄像头是哪一个？” “是酒店西门的绿化带吧。”女副总也不敢肯定。 “走吧，我们去看看，”马斯洛快步朝西面走去，走到摄像机前，他站住了。 这里摄像机的镜头却更大，是12mm，也就是说，这里有有过2米的绝对死角，而在这个可以称作死角的地方，是一排整齐的小蓝单车。 “灯下黑！”沈蓝看看远处沉沉的夜幕，出一声长叹。 /txt/9o/9o548/ 。_： 第64章 一路向西 阳历十一月份的北方，除了秦湾等少数几个国际化大城市，十一点以后的街头，已是冷冷清清。 可是今天的青都开区，作为一个四线级的小城市，受爆炸影响，整个城市到了这个时间仍是清醒的，并没有睡去。 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市的灯火到了现在仍在亮着，无心睡眠。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他不由一愣。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黄处，您觉得《湄公河行动》拍得真实 第65章 三笑一哭 “这是在青都开区西面，丰邑北面，两个县市交界的地方。”骑行车队带头的老大哥性情很是爽朗，主动回答邱潮涌的问题，他的热情，竟让邱潮涌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邱潮涌朝他轻轻点头，当他慢慢踱到丁瑶身边时，却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肩膀乱抖，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 /txt/9o/9o548/ 。_： 第66章 标志性之战！ 严阵以待！ 警车后面，李耀光、鲁凤鸣、陶玉凯等人全副武装，大家都在辨别着这一队骑行人，哪个才是邱潮涌？ 沈蓝和马斯洛一身便衣也站在后面，这个闻名于世的制毒师，就象这大雾散去大地露出真容一样，今天即将现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沈蓝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脸上仍是一脸平静，可是双拳却紧握在一起，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象脸上一样，“抓到邱潮涌是你的功劳，如果你是在职警察，凭这份功劳，肩膀上多两颗豆豆是不成问题的。” 马斯洛转过脸来，认真地盯着沈蓝，“沈处，我没想这么多。” “噢，你在想什么？”沈晓冰冷的脸上略微回暖。 “我就是想抓住他，把铐子打在他的手上。”马斯洛缓缓道，前面一行十人，肯定其中一人就是邱潮涌，是哪个呢？ 最前面那个，摘下骑行镜，一脸不安与惊怕，pass掉，第二个，手搭在手把上，平静地看着前方，嗯，个头与脸型与模拟画像中的人都很相似，个头也与酒店监控中显示的人差不多，他，就是邱潮涌！ 对面，丁瑶慢慢从后面走了过来，她一眼不，只是抬头看着邱潮涌，静静等待着他拿主意。 前面是无数的警车与枪口，他们身后，警车正在慢慢靠近，这一方区域，慢慢已经变成了红蓝色的海洋。 插翅难逃！ 十人的骑行车队已经慌作一团，邱潮涌慢慢摘下护目镜，温柔地看着丁瑶，似乎要把这张美丽的脸庞印进脑海中。 丁瑶好象懂了他的意思，立马用韩语说道，“还没到最后关头，不能放弃，我们再想想办法。” 邱潮涌打量着四周，牢笼已进，怕是上天入地也跑不出去了，何况，骑行了一天，浑身上下又冷又饿，别说他只会制毒不会开枪，就是强悍的匪徒，也没有多少力气与警察周旋了。 他眼睛一闭再张开时，那种深深的绝望却不见了，丁瑶看看他，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往这里来？” 邱潮涌摇摇头，“鬼知道……”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对面警用喇叭已经响起。 “邱潮涌，你们被包围了，马上抱头，蹲下……” 带头的老大哥吃惊地看一眼邱潮涌与丁瑶，主动拉开了与二人的距离，走到道路的另一侧，其他人看着这对刚才还有说有笑的“鸳鸯”，也都跟在老大哥身后。 公路上，邱潮涌与丁瑶立马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在他们周围是数不清的警车与警察，二人就象是一叶扁舟，即将淹没在红蓝色的海洋里。 李耀光却不敢怠慢，作为现场的总指挥，他不仅时刻要与省厅保持联系，更要应对现场突的状况。 “马上蹲下，抱头！” 警用喇叭中的警告一次比一次严厉，可是邱潮涌与丁瑶仿佛置若罔闻。 “注意，疑犯身上可能带有武器，”李耀光命令道，“狙击手准备。” 眼前这对毒鸳鸯，极有可能是害死郑涛的始作俑者，无论是李耀光、鲁凤鸣还是陶玉凯和马斯洛，都不想放过他。 他们在寒冬与旷野的朔风中苦苦等了他们四个小时，就是想亲手把铐子打在他们的手上！ 对面丁瑶感觉到了这股天地间的肃杀，也感觉到了警察身上的杀气，她明白，二人所剩时间不多了，贩毒，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死罪！ 经此一别，可能就是这一世终结。 “潮涌，中国人有句诗，叫作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她深情地看一眼邱潮涌，“来世再见。” 邱潮涌却笑了，“哐当”，车子被扔到一边，他慢慢地蹲下来，“干嘛要来世，我们这一世就要活得好好的。” 丁瑶不解地看着他，也随着他慢慢地蹲下了。 “谁能证明我是邱潮涌？”邱潮涌一脸得色，“开区没有人见过我们，就是二舅，他也不认得我的。” 他说得得意，丁瑶已是变了脸色。暗暗的天空下，两道黑影直扑而来。 警犬！ 邱潮涌大叫一声，闪身护在丁瑶前面，可是毫无用处，随着一声恐怖的喊叫，他已被警犬扑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中国人。” 邱潮涌神经质般大声叫喊着，可是双臂被警犬牢牢地咬住，动弹不得。 身旁的丁瑶却没有挣扎，她平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当黑洞洞的枪口指邱潮涌，当两名特警架住邱潮涌，雪亮的铐子打在手上和脚上，李耀光、鲁凤鸣等人大踏步来到邱潮涌面前。 “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要抓我？我要求见总领事，我们是韩国人！”邱潮涌的帽子被掀掉了，面巾也被摘下，看着这个一脸清秀的仿佛文弱书生一般的人就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制毒师，李耀光不知怎么评价自己心里的况味。 “邱潮涌，别演戏了，”鲁凤鸣打断邱潮涌，也打断了这尖利的韩国口音，“不管你是哪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都要严格遵守中国法律！”他严厉地看着邱潮涌，“韩国人也不能违犯中国的法律，更不能制毒贩毒！” “不懂你们的意思，我是过来投资的！”邱潮涌看着脚下的铐子，反而平静下来大声道，“我正常骑行，也没犯法，你们不能抓我。” “犯不犯法你心知肚明。”鲁凤鸣不现再与他啰嗦，看着丁瑶也打上铐子，他手一挥，二人被直接塞进了警车。 …… 部禁毒局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全体起立！ 省厅多功能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全体起立！ 各市多功能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全体起立！ 敬礼！ 一只又一只手举了起来，只为这最后的战果，为了这最后的荣誉，为了维护警察尊严的同行与同事！ …… 省厅，张任侠却是一脸轻松，在与部禁毒局领导简短汇报后，他终于也站了起来。 “9.12专案，是山海省最大的一宗网络制贩毒案，也是我们山海省公安机关真正意义同国外制贩毒集团进行较量的标志性之战！” 他看看大家，却轻松地一挥手道，“最终，我们赢了！” 他慢慢朝外面走去，“下面，我休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第67章 李隆基与柳玉环 学习与了解一门语言，都是从脏话开始的。 了解和认识一个国家，则是从语言开始的。 “扑新拉那，祖哥咧，杰我给卡啦！” 邱潮涌在沈南的清远落网，最后一只靴子已从天空落下，上至省厅下至开区刑警队，一片莺歌燕舞，处处欢笑。 时值年终岁尾，刑警队的年终总结里终于可以对9.12专案大书特书了，虽然邱潮涌不是在青都开区被抓获的，但是是在开区实习的警校生马斯洛成功地确定了他的踪迹，这功劳，开区利益均沾。 “二徒弟，会不会好好说话，”杨晓强一身蓝色的毛衣，一看就是那种纯羊绒的价格在万把块钱以上的好货，“你是不是嗓子里有痰啊！” “韩国人都是这么说话，猫哥，你应该把声音提上去，扑新拉哪——啊——”郎建辉也有声有色地模仿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逗作一团。 “别贫了，还没结案呢，”杨晓强打断他们，“大徒弟不在，结案报告你们来写啊。” 我们？ 两人脸上顿时一片灰暗，这耍笔头子的营生不是两人擅长的，“让宗主写，邱潮涌是他抓住的。” “对，”熊猫马上应和郎建辉，“他从沈南回来让他写。” “他有他的任务，”杨晓强道，“你们有你们的任务，看看这份材料。”他脸上一暗，这个小伙子虽然性格上不对他的胃口，但是业务上很是让他高看一眼，可是从傅局闪烁的言辞来看，他很可能回不来了，就是实习，也不在青都了。 二人疑惑地接过去，接着又同时抬起头来，办公室里立马爆出一阵大笑。 熊猫笑得腰都弯了下去，郎建辉把鼻涕水都笑出来了，杨晓强也笑了，“这是两人的资料，在中铂酒店登记的资料。” “卧槽，李隆基，他咋不叫唐明皇！”熊猫重新看着材料，确认无误。 “女的叫什么，柳玉环？”郎建辉道，可是却慢慢收敛笑容，“嗯，还是配得上这个名字的。” “李隆基，柳玉环，”杨晓强笑着一拍桌子道，“猖狂！他们这是在逗中国警察玩吗？！熊猫，你跟着邹队，让秦玉海观看邱潮涌的视频，确认他的身份。” 二舅秦玉海，确切地说，只与邱潮涌见过半面，还是在黑沉沉的夜里，对方戴着口罩的情况下。 把二舅从拘留所提到刑警队，秦玉海已经狼狈得不成样子，身上的味道很大。 他本来就是高位截瘫，还去干罪恶的买卖，他，又一次刷新了熊猫和郎建辉对犯罪的认识。 “看看这个。” 强忍着味道，熊猫靠近了秦玉海，“看这人是不是邱潮涌？” “这就是邱潮涌？” 秦玉海的手微微颤抖，嘴唇微微哆嗦，看起来也很激动，他擦擦昏花的老眼，“看不清。” “什么？”熊猫不明觉厉。 “能给我拿幅老花镜吗？”熊猫这才省得，罪犯也可能会花眼。 花镜很快拿了过来，秦玉海戴上后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画面，“他的样子不敢确认，这就是邱潮涌？” “你问谁呢？”熊猫无奈。 花镜拿了，可是还是不敢确认，熊猫照着后脑勺就是一下子，扇完之后他才现杨晓强的手也伸了出来，得，让徒弟抢先了。 “我们是晚上见面，我眼神不好，他还戴着口罩，”二舅秦玉海辩解道，“不过，声音好象就是他，好象再沙哑一些…….” “你到底能不能确认？”杨晓强急了，沈南那边等着要口供呢，这边确一直是好象类的话，不能确定下来，沈南那边还要再下功夫。 “百分之五十吧。”秦玉海摘下眼镜。 “你的司机都确认了。”邹樱严厉地看着秦玉海，“秦玉海，我警告你，不要耍小聪明。” “不敢，我老了，眼神不好用…….”秦玉海最后看一眼画面，闭上了眼睛。 啪—— 这下，熊猫出手了，杨晓强也出手了，目标只有一个，秦玉海的后脑勺。 ………………………………………. ………………………………………. 沈南刑侦支队。 沈蓝快下拉手机上的画面，这是丁瑶的ins，里面的照片清一色的全是ins风，即有个人的照片，也有与邱潮涌的生活照，不得不说，很精致，也很让人心动。 “她手上的手表，rachardmi11e品牌旗下的表，全球限量3o枚，市场价大概要2oo万人民币左右。”马斯洛看着封存在袋子里手表，暗暗摇头。 “这么昂贵的价格，她没有工作，只有制毒才买的起。”鲁凤鸣的眼光也落在手表上，作为刑警，接触过许多赃物，这么贵的手表，他也是第一次接触。 “2oo万戴在自己的手上，这是什么感受啊！感觉手臂都抬不起来，好多钱。”另一名刑警笑着推开门，坐在椅子上的李耀光看到他身后的人马上站了起来，“张教授来了。”他的口吻有些戏谑。 张冲之却只是笑着伸出手来，李耀光并没有与他握手，反而急冲冲拉着他来到监控旁，“兄弟，看看，是不是他？” 从两人的随意来看，马斯洛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绝对不是那种因为工作而熟悉起来的关系。 工作后建立的关系，掺杂了太多的功利，而学生时代建立的关系，似乎更纯粹一些，彼此是真正知根知底的。 张冲之盯着监控，邱潮涌的胳膊固定在铁桌上，两名预审正在审讯。 “嗯，是他。”张冲之轻轻道，却又补充道，“与开区那个秦玉海的司机描摩的大体相像。” 李耀光立马长舒一口气，“你说是那肯定是，加大审讯力度，今晚我要结果。” 他一把搂住张冲之，“走，到我办公室，张厅还等着呢。” …… 今天的审讯，市队的审讯专家都没用，直接用的是省厅的审讯专家。 可是这个案子却不好审，邱潮涌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与二舅、于江华等人的通讯记录，就是与刘军联系，也是在网上进行的，刘军也没有见过邱潮涌本人。 眼前，还真没有过硬的能让这个制毒师撂了的证据。 第68章 零口供 在审讯中，两类罪犯最为难审，一类是杀人类犯罪，二类是制贩毒犯罪，反正横竖都要死，坦白从宽这四个字似乎用不到他们身上。 夜色降临，沈南的夜空很是璀璨，马斯洛站在鲁凤鸣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汇成长河一样的车辆尾灯，在灯河里徜徉的人们不会想到这个夜晚还有人在守护着他们的安宁，守护着这个城市的平安与秩序。 给林疏影打了电话，马斯洛又坐回鲁凤鸣的转椅上，重案队长的椅子与警院教官的椅子就是不一样。 现在，抓住了邱潮涌和丁瑶，马斯洛却好象是局外人一般，坐在椅子上，他没有去休息，也没有去看女朋友，在这里待着，直觉告诉他，越是这种大案，学到的东西越多，那些老警一句体会就会让他少走多年弯路。 鲁凤鸣办公室还是纤尘不染，以前是一个爱干净的教官，现在是一个爱干净的重案队队长，干干净净这个习惯，好象与大多数刑警是不同的。 室外，审讯室一墙之隔的监控室内，干干净净的沈蓝正在看着手中的pda，一头齐耳的短，裁剪得体的警服，让沈蓝身上凭空多了几分韵味。 在沈南刑侦支队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她的出现让过往的男警纷纷侧目。 沈蓝却沉浸在案情中。 华为pda里是关于9.2专案的所有案情，保密级别绝密， 一般的警察秘密的文件都是接触不到的。 潘亭玉、刘涛、二舅秦玉海、秦玉海的司机、于江华的司机柱子、刘军、傅绍刚、刘永强团伙，还有全国各地的制毒人…… 几乎所有案犯的口供都汇集到一处，并且，新的口供和现还在不断上传。 至此，9.2专案的案情已是大白于天下。 这个邱潮涌暗中操作，销售网络中心设在沈南，制毒窝点遍布全国，青都开区为最大制毒窝点的制贩毒网络，不仅浮出水面，并且已经彻底摧毁。 看着这一个个名字，虽然这个案件中他们只是一个个普通名字，可是他们却是十恶不赫的犯罪分子。 沈蓝抬起头看了看监控，隔壁铁椅子内的邱潮涌不象被被捕时那样激动，一言不，只是冷笑。 丁瑶的画面也出现在监控上，她在审讯室同样一言不，提到邱潮涌，却是无声垂泪，当审讯人员提到菅仲久，她则哭得更厉害，可仍是一个字不说。 零口供！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他们还是零口供！ 部禁毒局、山海省厅已经不只催过一次了，从他们的口吻中沈蓝感受到了他们的压力。 邱潮涌现在已是全国警界关注的焦点，成功突破他的心理防线，拿到他的口供是当前最重要的任务。 因为，现在并不到结案的时候，还有世界排名前十的大毒枭菅仲久仍逍遥法外，从部禁毒局传回来的消息，局里一名处长已经赶赴江河省的金井市，部省市三级联动，全力缉拿菅仲久。 如果成功突破邱潮涌与丁瑶，对抓捕菅仲久意义重大。可是这三个人是什么关系？ “唐局，”沈蓝站了起来，是局领导的电话，“噢，我明白了，我马上去看。” 案情又有进展，邱潮涌在山海省落网，韩国警方关于他的相关信息也传了过来。 新的案情很快出现在pda上，文件打开了！ 沈蓝的手抖了抖！ 菅仲久、邱潮涌与丁瑶竟是三个孤儿！三个人从小到大在一家孤儿院中长大！ 沈蓝闭上了眼睛，相似的经历让她知道，这三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们之间却胜似亲人！ 并且，邱潮涌与丁瑶即是亲人，又是恋人，菅仲久最为年长，应是他们的大哥，指望着他们出卖菅仲久这恐怕不现实。 寂静的监控室里，传来铁门开合的声音，沈蓝不用抬眼也知道，这又换了一帮预审。 监控上的邱潮涌还在冷笑，不得不说，这人身上有种邪魅。 这已是今天第三拨预审了，如果再审不下来，那部里的审讯专家会连夜飞到沈南，这恐怕是山海省公安厅最不愿意见到的。 毒犯都抓住了，最后的桃子可不能让人摘着吃了！在警队这个地方，有时荣誉与成绩不只领导看重，基层的办案警员更为看重！ 新进来的预审一个是二级警督，一个是三级警督，警衔与自己一样。 沈蓝看过他们的预审计划，并没有多少出色的亮点，但现在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临场挥了。 现在只有秦玉海、刘军犯罪嫌疑人的指证，可是这根本算不上证据，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见过邱潮涌，这些外围的证据定不了罪。 沈蓝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罪犯就在眼前，身陷囹圄，却定不了罪，这是对警察最大的嘲讽！ 只有拿到邱潮涌的口供，才是最有利的证据，可是邱潮涌会主动把脑袋伸到砧板上吗？ 这可是断头台！ “邱潮涌。” 预审开始询问，邱潮涌慢慢抬起头来，他的嗓子里含了一口痰一样，声音在嗓音间蹿动。 开口了！ 不只沈蓝提起了兴趣，沈南市刑侦支队支队长李耀光，重案大队大队长鲁凤鸣及张冲之、市禁毒支队的领导都一齐赶到了审讯室。 监控室里马上人多了起来，马斯洛也跟了进来，虽然是一个学警，但大家谁也没有认为不妥。 “我不认识，谁是邱潮涌？”邱潮涌扭着脖子笑道，那是戏谑的笑，是得意的笑，让在外面的警察不由咬紧牙关。 “你不要装痴卖傻，起什么名字不好，叫什么李隆基？！”审讯专家的笑与口气分寸把握得很好，即不过分刺激他，还顺带调笑了他。 “那李准基你们认识吧？”邱潮涌笑了。 “谁是李准基？”李耀光马上问道，“他的兄弟？” 审讯室内，预审马上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咳—— 沈蓝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轻声道，“这是一个韩星，韩国明星。” “与案情有关吗？“李耀光问道，他马上醒悟过来，这是邱潮涌在调笑预审，“不要提无关人等，注意！”李耀光有些恼火。 第69章 黑色曼陀罗 省外事办，副主任周有光亲自操起电话打给了省公安厅。 “刚才，韩国驻秦湾总领事馆副总领事张安南亲自打来电话，要求探望被拘押的韩国公民，对方态度很明确，如果我们不能认定这个李隆基就是邱潮涌，敦促我方立即放人。” 电话打到公安厅，办公室直接转到了刑侦总队，省公安厅副厅长张任侠安排王凯亲自回复，王凯的回答很简捷，也很有力—— “凡涉及犯罪，只要在中国的国土上，就要按照中国的法律接受审查，在我们查明之前，一切程序都是按照中国的法律进行的。” 面对着电话那面的担心与忧虑，他好象仍意犹未尽——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规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无论数量多少，都应当追究刑事责任，予以刑事处罚。 以邱潮涌的犯罪情节，不仅是有组织的国际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集团的要分子，并且采用武力掩护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以暴力抗拒检查，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条，那就是死刑。” “可是这人不是李隆基吗，他不是邱潮涌！”外事办的人还在分辩着，“领事馆提交了证据，证明他就是李隆基，我提醒你们，不要酿成外交事件。” 对于菅仲久、邱潮涌与丁瑶的关系，是韩国警方提供的，可是却没有他们的照片和其他有效信息。 就在王凯与省外事办扯皮的时候，省公安厅厅长朱韬把副厅长张任侠叫到办公室， 厅长朱韬是从昌威市高官任上来的，并不是科班出身，可是这样的领导却能突破局限，看得更远更高，关键时候也能协调各方，顶住压力。 “老张，省外事办老崔给我打过三个电话了，刚才，办公厅青云主任又亲自打来电话，国华高官对这件事很关注。”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张任侠，头已经灰白，进来时有种机关干部的随和，可是说到案子，眼神中已是精光毕露，“案件上的事你全权负责，我也百分之百相信你，只要你说的我从来没有反对，现在，我只问一句，这人是不是十大制毒师的邱潮涌？” “是。”张任侠没有丝毫犹豫道。 “好！有事我顶着，审！二十四小时抓紧出结果。”关键时刻，朱厅长顶了上去，顶住了上面的压力，也顶住了各方的质疑。 就在张任侠汇报着12专案的来龙去脉时，省外事办又打来电话，朱韬看看电话，快等电话要挂断时这才接起来，“我不管什么外事，我的职责是维护平安，任何人犯罪，只要在山海省犯罪，就需要遵守中国的法律，就要按照我们的法律法规办事。” 啪—— 电话挂断了。 朱韬一脸严肃，“我就三个字的要求，”他伸出三根手指头，“拿下他。” “是，拿下他。”张任侠也站了起来，郑重承诺道。 这样的领导，关键时刻能给下面的干警撑起一片天，下面就是他的事了。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他直接打电话给李耀光，“进展怎么样？” “第三拨人进去了，”李耀光道，“邱潮涌就是不开口说话。” 张任侠有些牙疼了，刚才在朱韬办公室说得笃定，可是审讯进展他只字没提，恐怕朱韬得知进展，也不会挂外事国崔主任的电话。 嗯，行棋无悔。 这是一局大棋，他与部禁毒局共同操作的一盘大棋。 现在那个小卒已经拱倒对方的一员大将，另一员大将在江河省苦苦挣扎，还有老巢和老巢中的老帅呢，这盘棋还早着呢。 不过，这颗骑兵，既然能确定邱潮涌的踪迹，能否再挥一下作用，让这个制毒师开口呢？ ……………………………………… ……………………………………… 凌晨时分，马斯洛从沈蓝手里接过pda看着案情进展，就一直没有放下过。 沈蓝看看他，“这是机密，一定注意。” “我知道，我们签过保密协议，也学过保密条例。”马斯洛笑道。 沈蓝不再说话，看着监控，已是夜里两点，支队食堂送了宵夜，是烤串。 大家聚集到会议室有说有笑有吃，当一切结束，又过去大半天了。 …… 天明时分，沈蓝从桌上了抬起头，马斯洛仍然没睡，手里的钢镚乱响。 “有什么想法？”思考和投入中的男人是最帅的，两人一起成功堵截到邱潮涌，这也是战斗情谊，现在，沈蓝不由对马斯洛更添几分好感。 “说不好，思路有点乱。”马斯洛站了起来，用力地搓了搓眼睛，“先吃饭吧。” 吃饭时pda仍放在手里，胡辣汤就着油条喝进嘴里，还没喝半碗，马斯洛就走了出去。 他经过领导身边，李耀光、鲁凤鸣也、黄驰都来到食堂，讨论着案情，现在的关键时刻，市刑侦支队与禁毒支队仍是绝对的主力。 …… 可是，时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在钟声滴答中，一天又过去了，邱潮涌仿佛很有耐心，就与警察这么熬着。 李耀光到鲁凤鸣办公室，马斯洛却不在，“到哪里去了？”他坐在沙上，“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老队长的想让他试试？破过两个小案子，这次抓住邱潮涌他功劳最大，我也看好他，可是他毕竟在审讯上是个生瓜蛋子，讯问技巧是实战得来的……” 鲁凤鸣打断他，“破案也是实战得来的。” “他不是跟着老乌学吗？”省内外把乌庆春传得神了，可是这些老兄弟是知根知底的，身上有几处枪伤，喝醉了酒就爱搂着枕头睡觉，老婆都不搂，在别人眼里是警神，在他们眼里就是普通的兄弟。 鲁凤鸣道，“这三年，没少往老乌那里跑，估计是得到真传了吧。” “他审过案子吗？”李耀光不置可否，“不能审夹生了，就更不好审了！”他又看看墙上的时钟，可是时间在这摆着，马上又一宿又即将过去了。 “好象他也没闲着，让技侦汇集了邱潮涌在青都能找得到的所有监控视频。”鲁凤鸣知道，上面的意思就是要让马斯洛与邱潮涌多接触。 …… 时间象一头野驴，仍在不住地奔跑，终于曙光又照进办公室，也照在了一天两宿没合眼的刑警身上。 最后一天上午，如果下午两点前审不下来，那强行拘押，肯定会酿成一起外交事件。 沈蓝饭也没吃，直接来到鲁凤鸣办公室，“部里的专家昨天晚上的飞机，估计今天上午就到了。”马斯洛好象没有听见，他手中的pda不见了。 “沈姐，你知道黑色曼陀罗吗？” “黑色曼陀罗？” “传说，黑色的曼陀罗当属花中极品，高贵典雅而神秘，每一株黑色曼陀罗花里都住有一位精灵，它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但却有交换的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马斯洛用力揉了揉红的双眼。 沈蓝心里一动，“我也听说，黑色曼陀罗花生长于断头台下，当它被人连根拔起时，所出的尖叫会令在场所有生物死亡。此花全株剧毒，据说千万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有机会看见花开，所以但凡遇见花开之人，她的最爱就会死于非命。” /txt/9o/9o548/ 。_： 第70章 无名之辈 “曼陀罗图案多变且含义众多，在纹身文化中它已经逐渐成为了一种风格。人们见到了曼陀罗花后会感到愉悦，所以它在有些人心中就代表着惬意和愉悦还有好运。”马斯洛笑道， 沈蓝却无心讨论花的问题，“你有什么想法？”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三组专家皆无功而返，下面只有两条种可走，或是等待部里的专家，可是时间紧迫，他们同样不见得比省里的专家有多少优势。 再就是出奇兵，让这个猜透了邱潮涌心理的人再试一下。 “小马哥，时间也不多了，我们试一下？”沈蓝的眼里充满了期盼与希冀，她看着马斯洛静若止水的眼睛，“可以。我给你当助手。”马斯洛笑道。 马斯洛答应下来，沈蓝却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时间确实不多了，她看看手表，到下午还有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了。 “沈处，你看看这个。”马斯洛把手中pda递给沈蓝，一个人带着铐子坐在铁椅子上，神态嚣张。 “这是谁？”沈蓝准备着审讯用东西，马斯洛轻轻地说了同个名字，沈蓝蓦地转过身来，“不行，这需要向上汇报。” “人是为希望而活的，只有摧毁他的希望，我们才能撬开他的嘴，否则，以邱潮涌的聪明，他知道二十四小时后会是什么结果，虽然我们可以延长拘押，可是很麻烦的。” 沈蓝沉吟着拿不定主意，两人之间并没有审讯方案，“小马，把你的思路说一下。” “邱潮涌，是一个极端聪明、极端追求完美、极端投入感情的人，撇开他毒枭的身份，这些要素如果汇集到一个普通人身上，那是优点，可是如果用在犯罪上，是他的命门。” 马斯洛的条理很清晰，审讯的切入、展开、收尾也勾画得明明白白，沈蓝不由轻轻吐了一口气，对拿下眼前这个毒枭信心倍增了。 如果按照马斯洛的梳理归纳，那菅仲久与邱潮涌十年内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纵横逍遥于法网之外，那他们的犯罪智商确实令人震惊。 她拿起电话向省厅也向部禁毒局的领导快汇报。 …… 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里，看着沈蓝与马斯洛联袂而入，李耀光、鲁凤鸣、黄驰、陶玉凯等人聚集，整个监控室里只有火烧烟丝出的“滋滋”声，与墙上时钟的“滴答”声，监控室里很是安静，成败在此一举了。 邱潮涌带着脚铐脚镣重新进入审讯室，当警察打开盖板又合上，他这才懒懒地抬起头来，警察没睡，他也没睡，但精神却很好。 “邱潮涌。”沈蓝一脸严肃，双目直视这个年轻的制毒师。 邱潮涌眼睛一亮，嘴边的笑容却很是让人玩味，“换了警花来，早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多说几句了。” 猖狂！ 很是猖狂！ 可是意见终归吞进肚里没有说出来，邱潮涌好不容易开口，大家好象都生怕打断他似的。 沈蓝没有生气，她威严地盯着邱潮涌，“那你承认自己是邱潮涌了？” “你说是就是，我说我是唐明皇，穿越回来了，你们也不信啊！” 这人身上有种雅痞气质，但现在这种目空一切狂妄自大却看起来更让人恶心。 沈蓝强忍不快，讽刺道，“噢，还是与你的玉环妹妹一起穿回来的？” 可是，不提丁瑶则罢，一提丁瑶，邱潮涌却更得意了，“她，漂亮吧？”他的笑却一下停止了，这种戛然而止的笑，只能显示他内心其实并不平静，实则已经慌张，“承蒙看重，前面是两个警督过来提审，敢问警花是什么警衔？” “三级警督，你的待遇不差。”沈蓝正色道，“国际十大制毒师，你当得起这个待遇。” 邱潮涌得意地一笑，却又开始装糊涂，“邱潮涌是谁？让你们这样如临大敌？”他突然看看坐在沈蓝身旁的马斯洛，“你呢？瘦巴巴的老爷们！” “我是个一道拐，不是什么专家，也不是警督，无名之辈。”马斯洛直视邱潮涌的眼睛。 “什么叫一道拐？”邱潮涌好奇地问道，他的目光并没有避开马斯洛。 沈蓝看看马斯洛，见他没有回答，自己也不作声。 监控室里的李耀光有些着急，他看看墙上的时钟，“不能光扯没用的，进入正题。” ……. 审讯室里，马斯洛却打断邱潮涌的话，“你是个渣渣！对吧？” 此言一出，沈蓝诧异地看看马斯洛，奇怪他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监控室里，李耀光看看鲁凤鸣，眼光里满是不解，“渣渣？” “人渣！”鲁凤鸣解释道。 “这，这是什么套路？”李耀光看过马斯洛的审讯思路，和那份大致的审讯方案，他认为这值得一试，可是执行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毕竟他们要审的是一个大活人。 …… 审讯室里，沈蓝注视着邱潮涌，这句话明显刺激着邱潮涌了，邱潮涌瞪圆了眼睛上着马斯洛一句话不说了。 可是慢慢地，邱潮涌的脸色却变了，刚才还戏谑地看着马斯洛，现在变得格外认真，好象在回想某些东西。 “我是警察，专门清理渣子的人！”马斯洛脸上似笑非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最讨厌这帮吸食毒品的渣子。” 邱潮涌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突然大笑起来，马斯洛也笑了。 两人互相看看，邱潮涌仍是大笑，笑得浑身乱颤，马斯洛笑得很平静，却很不屑。 “老朋友了？”邱潮涌歪着头倚在椅子后背上，“瘦巴巴的老爷们，认识一下。” 马斯洛笑着慢慢站了起来，“马斯洛，警院大四学生，就是我们这里常说的一道拐，肩上没有杠也没有星，”沈蓝现马斯洛似乎不是在审案子，语气象是两个熟人在聊天，果然，下面的话不只她心惊，李耀光也是吃惊不俩认识很久了吧？” “半年？”邱潮涌笑道，又仔细想了想，“两个月零二十五天吧。” 马斯洛也笑了，“好记忆，你果然对时间很敏感，不，应该说是强迫，时间强迫症。” 第71章 瘦巴巴的老爷们 审讯室里，两人越说，沈蓝越是一头雾水，可是她知道，不知不觉间，她与马斯洛两人已经易位，马斯洛变成主审，而她则主动负责来记录，她把笔记本电脑挪到自己一侧，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立马在审讯室里响了起来。 外面的监控室里，李耀光笑了，“强迫症？精神病的一种？”他轻松地弹了弹烟灰，“听说，一般人得不上这病，得这病的都是天才。” 大家都笑起来，可是笑容很快收敛。 一个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制毒师，另一个虽然只是一个警校生，但是参加过警界明日之星论坛，在重重迷雾中成功地地堵截到了邱潮涌，现在最后的对决已经开始。 在这狭小的斗室里，没有硝烟，没有枪声，没有拳脚，可是思维的子弹迸出的火花，机谋的刀锋碰撞出的寒光，大家清楚地感受得到。 “他们二人认识？”李耀光看看鲁凤鸣。 “不会吧，他怎么会认识毒贩？”鲁凤鸣护犊子的性格又爆了，下意识为自己的学生辩护起来。 “那为什么说认识两个月零二十五天？”李耀光明显不同意鲁凤鸣的说法，“看这两人笑的样子，很象是老朋友嘛。”他揶揄道。 “是不是……”鲁凤鸣也卡壳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画面上，邱潮涌得意地笑了，手被卡在铁铐里，让他有诸多不便，“瘦巴巴的老爷们，如果我真是邱潮涌多好，给你的肩上添几颗豆豆。” 马斯洛冷冷地看看他，“我说过了，我就是个一道拐。可是我虽然是警校生，但我明确地告诉你，你是被我抓住的，我洞悉你的犯罪的全部过程。” 噢？ 邱潮涌又神经质地笑了，马斯洛也笑了，“所以说，审你根本不用警督，警司都不用，我来就可以了。” “你？抓住我？这是错误的！”邱潮涌一脸不相信，“看你的样子不象个警察吧，倒象是艺术家，那你能把你怎么错误地抓住我还原一下吗？” “当然，我会一点一滴地告诉你，并且，要戳穿你的一切鬼把戏，”马斯洛笑道，“但是有一点我要提前告诉你，你不必心存侥幸还能出去，9.12案是国际大案，你也是国际刑警通缉的要犯，国际刑警组织会出面协调的。” “是吗？”邱潮涌笑了，“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你小时候可能没有，但是现在你有。”马斯洛揶揄地笑道这道，“这家孤儿院不需我多说吧？”他站起来，把pda放到邱潮涌面前。 画面上，木质的大门，很不显眼，大门上方是那熟悉的韩国文字，邱潮涌的眼睛立马移不开了。 “这个风铃你很熟悉吧？”马斯洛并没有照顾他的情绪，他修长的手指一划，下一张照片就出现在屏幕上。 照片中是一个风铃，正在黄昏的晚霞中静静呆，隔着画面，仿佛也能听到风铃出的清脆的响声。 “这是丁瑶挂上去的吧。”马斯洛笑道。 这次，邱潮涌没有说话，他低着凝视着画面，久久不语。 马斯洛又一划，一张照片又显示出来。 邱潮涌好象还沉浸在小时的回忆中，他看看照片，没有反应，站在旁边的沈蓝担心地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轻轻地摇摇头，示意沈蓝不要说话，不要打乱邱潮涌，也不要打乱自己的计划。 邱潮涌却猛地抬起头来，可是头马上又低下了，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平静。 心理素质真好！ 马斯洛不由暗赞一句，他要的就是这个出其不意的效果，“邱潮肖，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菅仲久，也就是你的仲久哥，已在江河省落网。” 沈蓝也打量着邱潮涌，邱潮涌动作一僵，接着却笑起来，那是自信的笑，揶揄的笑，怀疑的笑，只有一个天才能把这多种笑集于一张脸上。 马斯洛手指划动着，下面的照片又变了，是一张受审照片，“看看这个吧。” 邱潮涌如遭雷击，手不安地在铁环内紧紧握在一起，脚镣也不断响动，显示出内心极大的不安。 马斯洛冷冷地看看他，手放在在邱潮涌的手上。 邱潮涌立马抬起头来，双眼警惕地看着他，努力想摆脱马斯洛，可是手固定在铁环内，让他动弹不得。 马斯洛慢慢把他的衣袖所以捋了上去，沈蓝眼睛一亮，一朵黑色曼陀罗在手腕上展示出来，她立马会意，手指划动处，同样的一朵黑色曼陀罗花又出现在了屏幕上。 “这是什么？”监控室里，李耀光努力回想着自己经办的案子，这样的纹身似乎见过，又似乎没见过。 “邪恶之花。”黄驰咬牙答道。 审讯室内，马斯洛象是仔细鉴定欣赏着两朵图案相仿的黑色曼陀罗，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表情。 “香港著名纹身师gabe，贝克汉姆腰上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吧，张柏芝等明星也都找他纹过身，这样的纹身师，就算有钱也不一定约得到，你与你的仲久哥，还有丁瑶，每人身上都有一朵，你们是在胳膊上，丁瑶是在……” 邱潮涌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马斯洛却不等他反应，“相信我，这朵花不会给你带来好运了。” “相信你？” 邱潮涌却笑起来，从微笑慢慢演变到狂笑，笑得修长的手指不住哆嗦， 沈蓝看看马斯洛，他却好象是局外人一般盯着邱潮涌。 “这是谁？”邱潮涌突然止住笑，“瘦巴巴的老爷们，能告诉我吗？” “菅仲久！”马斯洛划动着pda，一张张照片6续展示，沈蓝现，邱潮涌虽然神经质般地笑着，可是看得很认真，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可是肩膀微微起伏着。 这人很敏感，很自大，是天才，但没有韧性，所以不需要丁瑶身上下功夫。 孤儿出身的特质也更加印证了马斯洛对邱潮涌的判断，他虽然不是心理学出身，但是看人极其准，看罪犯极其准，这一是得益于从小见过三教九流，整天在那样成堡中租户中生活，什么人没见过。 “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邱潮涌？”马斯洛轻轻道。 第72章 原来如此 审讯与谈判都是艺术。 二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审讯中较量的两方中有一方是想要剥夺你的自由，谈判中有一方是想要剥夺你的财富，而自由与财富从来都是芸芸众生最为看重的东西。 所在在这两门说话的艺术中间，相延成习了许多技巧。 马斯洛感觉现在的自己，就象一只冰河上的狐狸，一步三回头，时刻注意着眼前邱潮涌的情绪，也时刻在注意着自己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甚至每个眼神，是不是恰当而又合适。 刚才他感觉已经把邱潮涌的气焰打压掉不少，把他的情绪也打压到低谷，但还不到最低最少，这种打压还要继续。 “邱潮涌，国际刑警通缉你们十年，却连照片都没有一张，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是天才啊，其实在我们山海省警方眼里，你，包括菅仲久、丁瑶，什么都是透明的。” “噢。”邱潮涌抬起头来，他的话明显少了，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沈蓝也在关注着邱潮涌细微的情绪变化，几张照片，几句对话，邱潮涌身上不可一世的劲不见了，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开始看出，他有些焦躁了。 “9.22专案组之前，也就是9月22号之前，你的一举一动我们山海省警方就已经掌握，我们先从郑队的牺牲说起。”马斯洛走回沈蓝身边坐下，沈蓝知道，前面的审讯如果说是过门，那后面的正戏马上就要开唱了，主角与配角都已准备就绪。 郑涛对沈蓝来讲是陌生的，可是李耀光、鲁凤鸣、陶玉凯都是郑涛的生死战友，黄驰甚至见证了郑涛的死亡，他有时自己也在回想，如果当初两人的去向调换，那么现在佛泉山下那座冰冷的坟茔里躺着的人怕就是自己了。 现在马斯洛主动提起了郑涛之死，大家都竖起了耳朵，李耀光一眼不眨地盯着监控，鲁凤鸣却感觉喉头又酸不涩，想到那个面冷心热的兄弟，他的鼻子又是一酸。 “郑队的死是由于现了交易的毒贩，”马斯洛明显一顿，他也想起了这个喜欢板脸吹胡子瞪眼睛的老大哥，从来没有一点一滴的坏心眼，心地纯粹透明，可是这样的人却英年早逝，只留下年迈的老人和还在上学的孩子，“而他的间接死因是车祸爆胎。” 邱潮涌象没有听到似的，他竟然把眼睛闭上了，仿佛充耳不闻。 “邱潮涌，睁开你的眼睛。”沈蓝诧异地看看马斯洛，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小伙子这样怒，第一次。 邱潮涌慢慢睁开了眼睛，凶光外露，犹如困兽。 “引起车祸爆胎是一枚六角阻车钉，这是第一次，”他喘口粗气，“第二次，你们组织往清远运毒，我们的办案人员人的车辆也生爆胎，引起爆胎的同样是一枚六角阻车钉。” “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邱潮涌翻翻眼睛，“这好象与我无关吧，我从来没有去过清远，这还是第一次来。” 马斯洛一声冷笑，“你去没去过你自己知道，我们还是说爆胎，…….那一次在开区，是刘军贩毒团伙到开区来取货吧。” “路上现了郑队的车，或者，”马斯洛的脑子里一动，他突然想到那个他们开会时经常在外面出现的身影，“是刘文辉，也就是自杀的教导员，是他通知了二舅秦玉海，秦玉海又通知了你，你又通知了车上的刘军！” “然后通过阻车钉引起爆胎，然后用郑队的枪打射杀小仲，用小仲的枪射杀郑队，又把毒品扔到郑队身上，造成郑队贩毒被小仲现，为灭口而杀人互射的现场…….” 审讯室里掉针可闻，只有键盘的声响与邱潮涌浓重的呼吸声。 “啪——” 李耀光点上一支烟，浓重地吐出一口中来，鲁凤鸣却从他手中把烟抢过来放进自己嘴里。 烟是苦涩的，心，此时，也是苦涩的，虽然真相即将大白，可是往事可忆，逝者却无法再追。 审讯室里马斯洛盯着邱潮涌，一句话也不说。 刘军自知必死，到现在为止一个字没招，他的同伙也在加紧审讯，涉及贩毒的案子，口供的取得太难了。 没有刘军的口供，这一切马斯洛只能通过推测。 “这位瘦巴巴的警官，你说的是我吗？”邱潮涌也现了这一点，马斯洛拿不出证据来。 “你是不是在想证据？”马斯洛一笑，“证据会有的，你要相信我们中国的公安机关，在我们谈话结束之前刘军的口供会拿到的。” 监控室里，李耀光看看陶玉凯，陶玉凯忙道，“我去。” “你在这，我去。”烟头被狠狠地捻灭，鲁凤鸣拉开门走了出去，陶玉凯也没有停留，跟在鲁凤鸣身后去了。 “好，我们一点一点往下说，”虽然时间并不充裕，马斯洛却显得一点也不紧张，“我们再说笑气。” 笑气？ 李耀光有些不解，黄驰解释道，“这是马斯洛到开区后查办的一个小案子，”他说着说着自己也省悟过来，“难道笑气这个案子也与邱潮涌有关联？” 却听审讯室里的马斯洛继续说道，“邱潮涌，你喜欢中国的文化？” “我不是邱潮涌，”邱潮涌笑了，“不过，我喜欢你们中国的文化。” “我们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并不只有三国、三十六计，鬼谷子，还有论语，大学，孟子…….前面是技，后面才是根，是教你怎么做一个好人。”马斯洛直视邱潮涌，“你不要以为你读了几篇谋略学，就有关公面前耍大刀。” “我喜欢看，你们自己国家的书你们自己都不重视，”邱潮涌笑了，“我们与日本都拿来好好研究。” “你是研究了，用对地方了吗？”马斯洛冷冷道，“别以为学了点皮毛可以横行海外，可是你来到中国了，你就认栽吧。” 邱潮涌鼻孔里出不屑的声音。 “郑队死后，开区开始了全区大排查，秦玉海的工厂作为你们网络中最大的制毒工厂，压力肯定很大吧？”马斯洛站起来，慢慢走到邱潮涌身边，“所以你们就抛出一个笑气！” 沈蓝看看这个高高瘦瘦的背影，她虽然看不见的他的面庞，但也知道此时他是居高临下的，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制毒师。 “调虎离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马斯洛笑道，“你告诉我，你们用是这是哪一招？” 第73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不说话是吧，好，那你就听着，我替你说。”马斯洛把手中的钢镚“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笑气的现，当时让开区刑警队的紧绷的精神为之一松，重要的是，在侦办笑气的案子中，马斯洛自以为有了新的办案方向。 他心中长叹一口气，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当时自己以为现了新大6，找到了破案方向，可是却是南辕北辙，真是象老乌说的那样，越自信越容易出错。 他看看邱潮涌，邱潮涌正戏谑地看着他，那派头好象主动权又易手了，现在是邱潮涌居高临下地在看着自己。 “笑气案子后，在化工区查而无果的情况下，我们认为毒品的制造可能与笑气一样，都是在小区里进行的，”马斯洛不为所动，“就在我们排查各个小区的时候，你啊，这时又配合我们警方，又开始行动了。” 邱潮涌戏谑地笑着，鼻子里出一个音节，脸上一幅不屑的表情。 “因为笑气案子毕竟只是个小案子，并且笑气的来源并不在开区，而是从外面进口，你只能再抛出一个替死鬼来。”马斯洛长叹一口气，“就在这时了一个举报，有位老阿姨举报家里有异味，然后警方顺藤摸瓜就找到了楼上的潘亭玉……” 潘亭玉和刘涛的案子，沈蓝是知道的，可是听马斯洛话中的意思，难道潘亭玉是邱潮涌主动抛出的挡箭牌，替死鬼？！ 这些，沈蓝并不知内情，她快打着字，监控室里，李耀光也不知内情，大家都静静地听着，一个副处长给一个警校生助审，大家都忽略了这一点。 马斯洛心中暗叫一声惭愧，虽然已过去两个月时间，现在回想起来仍有些后怕。 现楼上的的潘亭玉后，整个开区刑警队的破案方向就生了改变，就象火车道一样，强行给扳倒了另一条铁轨上。 “接着，我们就对潘亭玉展开了摸排，摸排的结果当然很顺利，我们当时都认为潘亭玉是二舅！” 邱潮涌又笑了，“二舅，谁是二舅？” 马斯洛却不理他，也没有被他打断思路，继续往下说道，“可是，这时候，突然生了两件事，一是潘亭玉突然卖掉了房子，二是省厅打来了电话。” “据潘亭玉交代，是有人打电话提醒他有人注意到他了，这个打电话的人如果不是秦玉海，应该是你吧，是你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关键时刻几个关键电话都是你打的！” 看着邱潮涌那神秘而又得意的表情，李耀光明白了，“笑气案子是为了减轻郑涛之死给毒贩带来的压力，开区刑警倾巢出动带给秦玉海的压力，潘亭玉的案子也是。” 黄驰点燃一支烟，蓝色的烟雾在眼前幻化了各种形状，他明白，这个昨天才现身的对手，从他与郑涛踏上开区土地那一刻起，较量就已经开始了。 在郑涛死后，全区排查的巨大压力下，他竟然还能转移警方的视线，把警方的破案思路带偏。 “潘亭玉卖掉房子，更让我们开区刑警队认定他肯定有问题，至思路如你所愿，完全偏离了轨道，我们的精力放到潘亭玉身上，那秦玉海就安全了，你建立起来的整张制贩毒大网也安全了！” “恰在这时，省厅接到了举报，一个手机为15o开头的犯罪嫌疑人，涉嫌利用溴代苯丙酮等化学品，从事非法制造毒品活动！省厅的情报啊，我们不得不信！至思路已经被完全带偏了！不，不应该说是带偏，是完全错误了，错得整个刑警队、错得连我们上级都还很兴奋，认为这是完全正确的！邱潮涌，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沈蓝看看马斯洛，她明白，当时是这个小伙子现了潘亭玉，如果一直按照邱潮涌预定的方向走下去，那他甚至整个开区刑警队现在还在沾沾自喜呢。 他，也是整个案子的罪人！ 可是，现在的马斯洛就象一个局外人一样，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他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旁观着别人的失误。 邱潮涌笑了，罕见地说道，“成就感？我想，邱潮涌会有的吧。”他偏着头看着马斯洛，马斯洛也在看着他，二人一个戏谑一人严肃，却谁也不愿先挪开双眼。 “邱潮涌！”沈蓝严厉地喊了一声，可是邱潮涌仍象斗鸡似的盯着马斯洛。 聪明反被聪明误？ 乌师傅，你的提醒是对的，可是，为什么你在那个节骨眼就赶到了青都？马斯洛心里陡然又升起疑问。 “把我们的思路混淆，你还不算完，潘亭玉购买的这些化学品和反应釜，并没有寄到他以前居住的玫瑰花园小区，而是寄到了丰邑，丰邑远离开区，你又让我们又错得更深了一步，让我们以为他们老巢是在丰邑，这一下子，一下子把我们的侦破方向带出开区，带到了在丰邑！并且让我们以为潘亭玉就是二舅！” “这下，开区的秦玉海、于江华可以安稳地睡大觉了，可以继续制毒贩毒了，对吧？” 并且，有一层意思马斯洛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警察都不愿自己的辖区出事，这一下子“现”了老巢不在开区，开区的刑警都松了口气，他们从内心深处也更愿意相信老巢就在丰邑。 邱潮涌对警察心理的把握可见一斑! “邱潮涌，能问个问题吗？” 邱潮涌看看他，却不置可否。 “你以前认识潘亭玉吗，如何知道他制造甲卡西酮？怎么知道他们的老巢在丰邑？” 邱潮涌神秘一笑，却并不回答。 “好，这无关大局，”马斯洛呼出一口气来丰邑现了刘涛，我们以为潘亭玉与刘涛贩毒制毒的整个过程已经清楚，潘亭玉提供设备、技术、资金、原料，然后雇佣刘涛进行生产，生产之后再将这些生产出来的甲卡西酮交给潘亭玉。潘亭玉会在网上布销售信息，潘亭玉也会通过快递的方式把毒品邮寄出去，利用atm机或者微信收钱，而数额巨大的毒品我们估计则会当面交易……” 人啊，以为自己千真万确成竹在胸的时候，却不知是自己错的最离谱的时候。 第74章 天衣有缝 “邱潮涌，这样把我们带到沟里，是不是还显不出你智商上的优越？”沈蓝看着马斯洛，马斯洛的脸上有一丝嘲讽。 隔壁，李耀光长出一口气，“这邱潮涌，不愧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制毒师，也不愧国际刑警组织通缉数年、却没有一张照片的要犯……”他的意思大家都懂，这，是个对手。 “后来怎么现思路错了？”他问黄驰道。 黄驰摇摇头，他一指指大屏幕上，李耀光知道他的意思，是马斯洛又现了思路的错误。 嗯，这两人，有意思，有点棋逢对手的感觉，一来一往好不热闹，在青都开区这块棋盘上，杀得硝烟四起，眼下，也正是厮杀正酣……. “环保局的电话也是你打的吧？故意造成打草惊蛇，一是让我们在丰邑陷得更深，二是可以把开区的警力和精力吸引到丰邑，吸引到抓捕刘涛身上，这样你们可以更加从容地从丰邑境内出运毒，对吗？” 邱潮涌却不回答，他把头朝前凑了凑，吸干了杯子里的水，贪婪而痛快地出一声，“爽。” 马斯洛嘴角一翘，并不为之所动，“调警离山！丰邑的警察都集中在丰邑南部搜捕刘涛，那么北部就给犯罪分子畅开了通道，雪狼开着的车可以顺利地抵达清远！”马斯洛说到这里，突然笑了，“真是好手段，大手笔！视山海省警察如无物，你，以为可以随意在这里驰骋纵横！” 邱潮涌也笑了，可是马斯洛脸上骤然一冷，“邱潮涌，我想，你应是不甘心吧，想知道自己的破绽出现在哪里吗？” “警官，照你所说，还有破绽吗？”邱潮涌笑了。 “有，当然有！想要做到天衣无缝，是不可能的！”马斯洛轻轻地摇摇头。 这也正是李耀光、黄驰等人想要知道的，审讯室里，沈蓝看着马斯洛，这张年轻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自信，也充满了鄙夷。 “你的钩子我们吞下了，可是我们又吐了出来！” “噢，怎么吐出来的？”邱潮涌脸上顿时正色起来，沈蓝马上一震，这句话表明，邱潮涌正无意识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她看看马斯洛，可是马斯洛并不在这上面多作纠缠，“你的格局不够大啊！” “不，警官，你应说是邱潮涌的格局不够大，”邱潮涌笑道，“不过，我也想知道怎么格局不大了？”他看看墙上的时钟，“没关系，如果到时间你们必须放人的话，我可以在沈南的西餐厅里宴请你，听你讲完这个故事。” “他以为他还能出去？”李耀光笑了，“国际刑警组织那边已经过消息来，证实他与汉城毒岛有极大关联！” 汉城毒岛？ 黄驰心中一惊，在缉毒界，这是一个恐怖的般的存在，中韩警方多次配合计划彻底清缴这个韩国的小岛，可是反复拉锯几次，毒岛的规模似乎并没减小，反而日益壮大！ 审讯室里，马斯洛又一次走到邱潮涌身边，“西餐就不必了，牢饭我请你吃，请你吃一辈子！” 他语毫不停顿，“你，应该把玫瑰花园小区四楼的房子买下来，而不是仅仅只租了三个月！” 邱潮涌马上面色一变。 “那个报警的阿姨是假的吧？她并不是真正的住户，而是租户！”马斯洛的声音掷地有声，“我们在回访中现，真正的房东是个四十岁的大叔！而打电话举报潘亭玉的那个大姨早不见了人影！” “她，是你雇来的还是就是你们团伙中的成员？”马斯洛笑道，“并且，省厅的电话和你后来打给丰邑市环保局的电话用的是同一部！” 虽然，后来这个号码再没有启用，可是还是露出了马脚。当时省厅的电话来得那么恰如其分，马斯洛当时就已经有点疑问，“你们不是打一个电话换一个号码吗？怎么，邱潮涌，舍不得这点电话费了？”马斯洛揶揄道。 邱潮涌好象没有受到影响，他也揶揄道，“继续说，这个故事很好听，就是故事中的人蠢了点。” “蠢？”马斯洛笑了，“你对中国很熟悉，中国有四个字，我想你应该知道。” “哪四个字？” “后制人。” 马斯洛快步走到桌前，“雪狼是在这一次运毒中暴露了吧，你们真沉得住气，没有杀他！想用在后面？所以，你们想混水摸鱼，趁乱再搞一次运毒！” “你，当然不知道我们已经猜测出潘亭玉本身只是一个幌子，当我们现雪狼和潘亭玉同时动作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猜了，这幕后的人又要运毒了！” 邱潮涌正色地听着，修手的手指快地搓动着，似乎在考证着马斯洛的说法是否正确。 “而那时，逃离警方视线多日的刘涛又被人举报了，邱潮涌，一招用一次可以，就象第一次说女人象花的人是个天才，你这样用多了多次的招数还在反复地用，是不是蠢才？” 让那位阿姨打电话给派出所举报潘亭玉，往省厅打电话又一次举报潘亭玉，给环保局打电话举报刘涛，给丰邑刑警队打电话再一次举报刘涛，这一招被反复使用。 “你当然不知道，判定你们的意图后，我们国家禁毒局的统一行动就在全国展开了！” 会议室里又陷入了宁静，这一次，邱潮涌没有再说话，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睛闭上又张开，眼神有些涣散，不象刚才那样犀利了。 “中国有句话，叫后制人，你以为你又一次耍弄了警察，可是我们这次是张开了口袋，就等你往里钻，这不是请君入瓮，是等君入瓮！” “化，看来你真心学到了不少，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你准确地利用了这大雾天气！”看着邱潮涌不出声了，情绪开始波动，马斯洛趁胜追击。 “你对时间的把握是恰到好处的，潘亭玉、刘涛、雪狼都已经开始行动，就在于江华的制盐工厂里开出几辆大车时，从二舅秦玉海厂中开出来的货厢就上路了，亲自押运的正是于江华！你也开始离开中铂酒店了！这几乎就是同一时间！” “说你有时间强迫症我们是有根据的！那一次调警离山，你算出丰邑刑警在南部行动的时候，雪狼的车正经过丰邑。这次又是恰到好处的同一时间出。” “警官，你的故事是巧合吧。”邱潮涌终于又一次说话了。 “不，不是巧合，爆炸前，雪狼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塑胶厂附近，这时恰巧地挖破管道，恰巧地车辆启动，恰巧地就生了爆炸。”马斯洛冷冷地上着邱潮涌，“这个时间，巧合地天衣无缝！” 第76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审讯室内，传来邱潮涌撕心裂肺的呐喊，那是无助的喊声，是绝望的喊声，是对未来充满了绝望的喊声。 喊声伴随着铁镣声伴随着“砰砰”的撞击声，让人明白，这是一头困兽，已经走上了人生的末途。 沈蓝看看马斯洛，他还是那幅平静得可怕的样子，平水微澜，静水流深。 “小马，你的思路，我明白了。”沈蓝主动跟马斯洛说道。 “噢？”马斯洛这才扭头看看她。 沈蓝有些走神，不管是在部里还是在基层警营，她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警花，搭讪加微的人很多，可是在马斯洛的眼里，或者对马斯洛来说，她好象并不是一个异性，而是同性，视而不见的那种同性。 “邱潮涌是个孤儿，他的经历从小养成了多疑、善变的性格，有时盲目自大，有时却很无助，内心很孤独。你编造出菅仲久被捕，就是让他陷入无助，陷入绝望。” “把他得意的一系阴谋象手术刀解剖一样摆在他面前，也打掉了他的自大，而多疑和善变，象你说的是没有韧性的，所以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马斯洛认真地看看沈蓝，如果说他洞悉了邱潮涌，那么沈蓝也是洞悉了他的想法的人。 民国时有句诗，他记得好象是刘半农的诗，叫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站在楼上看你。” 现在的沈蓝就是站在楼上的人。 他正想对沈蓝说，李耀光走上来，他很自然很亲切地拍拍马斯洛的肩膀，低声道，“审得好!” 面对着省厅的一帮审讯专家，他只能点到为止，喜悦之情不宜于太过外露。 “他会交代吗？”鲁凤鸣、黄驰等人也走过来，现在从审讯室里出来的马斯洛似乎成了支队的中心。 “会的…….”马斯洛一犹豫，鲁凤鸣马上看了出来，“大胆地说，不要有顾虑。” “其实我们还有一招杀手锏，可以保证邱潮涌现在就交代。”马斯洛的脸上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或者是不倾向于这种办法。 “杀手锏？什么杀手锏？”李耀光马上问道，虽然时间迫近，但他并不象以前那样着急，剥丝抽茧还原事情的真相，邱潮涌在隔壁失态失神，已经让他对马斯洛充满了信心。 嗯，菅仲久被抓虽然是个假消息，但是假消息藏在真案情中更具有迷惑性，现在就看邱潮涌崩溃的程度了。 “丁瑶！对，是丁瑶！”黄驰道。 他这一提醒，众人立马也意识到了。 邱潮涌是一个孤儿，从小孤独地生活在孤儿院里，只有菅仲久、丁瑶可以称得上是他的亲人，并且，丁瑶还是他的女人。 一个被父母抛弃被整个社会抛弃，感受不到一点温度的人，生活中惟一的温暖就是丁瑶和菅仲久，丁瑶作为女人，是恋人也是亲人，这是他真正的软肋。 沈蓝没有说话，这是万不得已最后一招，她担心弄不好会起反作用，她看看看，马斯洛也说道，“李支，鲁队，相信我，他会招供的。” 他正说着着，一个刑警匆匆而入，“李支，鲁队，邱潮涌要见小马。” “这么快？”李耀光的脸上浮现出喜色来，“你的意见？” 这个时候，他自觉地不给马斯洛拿主意。 马斯洛看看沈蓝，沈蓝是何等聪明，马上道，“你自己进去，我们，等你的消息。” 其实，何需用等，监控上看得一清二楚。 ……. 马斯洛慢慢重新走进审讯室，把一杯水放在邱潮涌眼前的盖板上。 邱潮涌定定地盯着水杯，嘴唇很干燥，却没有碰那杯水。 “我交代，如果配合你们……” 马斯洛听完这几个字，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只要说出这几个字，这说明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垮了。 “请你给我保证，制贩毒网络是我自己所为，与丁瑶无关，不要牵扯无辜。” “这个我们会搞清楚，”马斯洛道，“你是你，她是她，不一样。” 监控室里的李耀光轻轻地骂出一句国骂，他担心又惋惜地大声道，“这小子刚才象警神附体，现在倒象个傻瓜了，先答应着他，让他撂了再说。”李耀光的神情颇有些紧张了，“哎，这小子，倒实在上了。” “邱潮涌是那么好骗？”沈蓝冷冷道，“我看小马的处时很合适。” 一句话把李耀光后面的话一下堵了回去，他猛吸一口烟咽了下去。 “好，我相信你。”审讯室里，邱潮涌紧盯着马斯洛的眼睛，马斯洛也注视站他的眼睛，四目相望，一眨不眨。 “我就是邱潮涌！” 突然，邱潮涌的身子朝后仰去，他轻轻说出几个字，好象放下千钧重负，又好象颇为自得。 平地惊雷！ 虽然也知道眼前这人就是邱潮涌，但这句话从他的嘴里亲自说出来，还是让李耀光、鲁凤鸣等人喜出望外。 这个世界制毒界的传说，终于折戟沉沙在沈南，在山海，他怕是永远走不出山海了！ “郑队的死因，我想听你亲自说。”马斯洛没有耽溺于情绪，把问题直接拉向了他最关心也是全省警界最为关心的问题。 “与你说的一模一样，六角阻车钉撒在地上，小仲的枪打死了他，他的枪打死了小仲……”邱潮涌仿佛瘫倒在椅子上，说话变得有气无力了，说得很简短。 “毒品是谁扔到他身上的？” “刘军。”邱潮涌看看马斯洛，补充道，“刘军开的枪。” “潘亭玉你以前是否熟悉？”这个问题，从现邱潮涌的破绽是就一直萦绕在马斯洛的脑海里。 “熟悉。”邱潮涌吐出两个字不说话了，“我还没吃饭。” “你想吃什么？” “你们中国人的四盘八碗。” “四盘八碗不可能，”马斯洛直接拒绝道，“这也不是中国最好的东西，你对化很理解。沈南有种好东西，你没吃过，这顿算我请你的。” “什么？”邱潮涌眼波闪动着。 “中国的汉堡，李玉贵熏肉大饼，皮面金黄、圆如满月、层层分离、外酥里嫩、滋味浓香！”马斯洛笑得有些贼，“这个是沈南最好吃的东西，符合你的身份。” 监控室里的李耀光笑了，“特么地，这小子，他知道吧，李玉贵是我爷爷的爷爷。” 第77章 大雪无声 随着一阵轻松的笑声，监控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邱潮涌在隔壁吃大饼，这是马斯洛口里的沈南最好吃的东西，吃一口招一句，这人饿了，吃什么都是山珍海味。 “李支，那我们也没见你请我们吃大饼？”黄驰递一支烟给李耀泡，打趣道。 “对，现在应该改名叫李耀光熏肉大饼！”鲁凤鸣笑道，他与李耀光关系很近，即是上下级也是刀里火里闯出来的兄弟，“不过，我吃过，确实好吃，我建议啊，我们食堂里应该引进熏肉大饼，李支可以亲自下厨。” 监控室里又是一阵笑声，李耀光笑得也很开心，很轻快，“这门手艺我是没学会，我二叔家现在是正宗传人。”谈起这家传的营生，他有些感慨，“我们家以前就在洗缨湖那卖大饼，民国的时候，还买了三进院子……” 后来，碰上那件大案，如果不是张任侠以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硬保，他李耀光可能现在真不是什么沈南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或许真有可能继承了这门家传的手艺！ “好，那中午这顿就算我的。”李耀光拿起电话来，联系着自己的堂兄弟往刑警支队送外卖。 …… 审讯室里，马斯洛继续讯问，邱潮涌继续作答。 “我刚到中国找的就是潘亭玉，这人不听话，总想自己干，”邱潮涌突然抬起头来，“警官，是不是你们中国人都没有这种合作精神？” 马斯洛手里的熏肉大饼一下停在半空中。 这个话题是个老话题，可是用在制贩毒上，却有些黑色幽默，“嗯，你继续说。”他不置可否。 “这人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可是却想单干，还威胁我。”威胁什么，邱潮涌说得含糊，马斯洛却不想再追问这些无用的细节。 潘亭玉是邱潮涌在qq群里找到的合作者，可是一旦走上“正轨”，潘亭玉仗着自己有技术，原材料的来源也不困难，下家销售渠道也有了，就想拉着以前的同事刘涛单干。 邱潮涌则把潘亭玉以“群众告”的方式通知了警方，通过他来转移警方的视线，还能除掉一个竞争对手，也出了自己一口恶气。 “所以，刘涛暴露后，潘亭玉并没跑，是你在安慰他吧，还有，最后一次要潘亭玉货的人，也是你找的人吧，否则那个时节潘亭玉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货。” 邱潮涌拿起湿巾，仔细地揩拭着嘴角，“你猜对了，得有人要货，他才敢出货，才能吸引你们的注意力。”邱潮涌得意道。 “那么，这张铺设全国的制贩毒网络是菅仲久与你邱潮涌共同建立起来的，通过网络招募人手，全国各地都有窝点，辐射全国，而开区秦玉海这里是你们这张制毒网络的核心，规模最大。” 邱潮涌点点头，不无自得。 “那为什么选择刘军进行销售，并且把销毒窝点设在沈南？” “用你们的话说，这是一伙惯犯，不用培训。”邱潮涌笑道，“这也是一伙悍匪，能拼命的。” “我明白了……”马斯洛立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你明白什么了？”邱潮涌笑道，“说来听听，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我们好象在许多地方很相似。” “是吗？”马斯洛不动声色，“可是我们有根本的最大的区别——你是毒贩，我是警察。” 哈哈哈—— 审讯室里，邱潮涌突然爆出一阵大笑，“说吧，你不是就明白了这些吧。” “我明白的是你的心机，”马斯洛淡淡道，“在这张网络中，你与菅仲久居中调度，而制毒与贩毒是两条线进行的，刘军只能听命于你，否则你就可以给他断货，秦玉海等人也只能听命于你，否则你不给他们出货，他们都得听你的。” 邱潮涌这次没有爆笑，他眨眨眼睛，圈在铁环里的手伸出了大拇指，“聪明，就是这么设计的，销售是销售，制造是制造，这是两条线，并不交叉……” …… ……………………………………… ………………………………………… 下雪了，雪花很轻，很轻，似有还无，飘飘洒洒。 这个冬天，沈南的雪来得很早，比以往来得很早。 沈南芙蓉大街，十里长街上站满了群众，在这个冬日清冷的上午，大家一脸肃穆，静静地站在等道两侧。 雪落大地静无声，万人送别英雄！ 今天，12专案五名牺牲的同志的告别仪式在沈南殡葬馆正式举行！ 在这历时半年的侦破收网行动中，多名民警光荣负伤，共有五名参战民警牺牲，除两名是劳累过度倒在工作岗位上外，丰邑刑警队的老申、沈南刑侦支队的大李，还有原沈南鼓城区刑侦大队大队长郑涛，都是在与毒贩的直接较量中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沈南，载有李国富同志英魂的灵车，在二十余辆警用摩托车，三辆警用越野的依次引领下缓缓驶来，中巴车上黑绸环绕，里面躺着的就是烈士的遗体。 “保平安初心不改，铁骨铮铮显本色” “英雄立标杆，我心向明月” “大义凛然，浩气永留苍宇” …… 沿途送行群众达到了上万人，他们手持鲜花和横幅，眼含热泪，送英雄最后一程。 沈南，这个英雄的城市，这两天，几乎所有市民的朋友圈里都被白蜡烛点燃了，不能到场的市民以这种方式寄托他们的哀思。 警车开道，灵车特意绕道经过了鼓城区刑侦大队和沈南刑侦支队，送别群众，延绵数公里，一眼望不到头。 上午十时五十五分，全省各地的追悼仪式同时举行。 哀乐低回，李国富的遗体安卧在簇满鲜花的灵柩中，灵堂中央悬挂着郑涛与李国富的遗像。 在殡仪馆告别厅外，悬挂着“沉痛悼念郑涛、李国富同志”的黑色横幅。 沈南刑侦支队支队长李耀光亲自主持仪式，省公安厅政治部副主任亲自宣扬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唁电。 “山海省公安厅政治部：惊悉你省沈南市鼓城市区刑侦大队大队长郑涛同志、沈南刑侦支队重案大队李国富同志在与毒贩的较量中光荣牺牲…… 看着台上郑涛的大幅照片，身着制服站在台下警队中的马斯洛、熊猫、郎建辉等人都流下了眼泪。 郑队，愿天堂没有罪恶，愿你一路好走。 …… “向遗体三鞠躬！” 当李耀光喊出这最后的仪式，他掬一把眼泪，转过身去。 一队队同事走了过来，一起战斗过的同事，难掩内心的悲痛，泣不成声…… …… 三天后，“12专案组总结表彰大会”正式召开，部禁毒局、省厅、省刑侦总队、禁毒总队……沈南刑侦支队、青都刑侦支队…… 台下，黑压压坐满了警察，在满眼的警督警司中，大家惊讶地现，一个一道拐的年轻人坐在了第二排，身披红花，一脸严肃。 主席台上，省刑侦总队副总队长王凯站了起来，“全体起立！” 全场响起整齐的响声，这种响声整齐划一，动作整齐划一。 “我宣誓。” “我宣誓。” 排山倒海的自内心的呼喊，让马斯洛心胸澎湃，不能自己，他的右拳高高举起，神色肃穆，一字一字地跟着王凯大声念着—— “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秉公执法，清正廉洁；恪尽职守，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txt/9o/9o548/ 。_： 第78章 江湖再见 varcpro_9xu_id=‘117|u81‘;--> 时间指向下午一时十五分。 省厅多功能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部禁毒局副局长与副厅长张任侠直接通话。 现在全国的收网行动已经开始，收获颇丰，制毒窝点一个个被拔除，贩毒网络逐步被摧毁，全国多个省份正在努力扩大战果，正是再接再厉的时候，可是，作为始作俑者的青都开区，世界十大毒枭与制毒师的菅仲久与邱潮涌出没的青都开区，却生了惨烈的爆炸。 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 山海省沈南市，本身就是一个大火炉，太阳从露头就带着霸气，头顶上如顶着火盆，脚底下如踩着火球，即使有阵风吹过也是热乎乎的。 整个城市就象倒扣在蒸笼里，身后的沈南奥体中心也在热气腾腾中矗立着，今晚，歌神的演唱会在这里举行。 马斯洛抹一把头上的汗水，他身上的警察蓝已经被汗水反复浸透，肚子也开始抗议，从早上过来开始执行安保任务，到中午已经四个小时了。 “接着。” 正想着，绿色的餐盒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手上。 偌大的奥体中心里没有树荫，马斯洛寻了个进口端的荫凉处，却不急着吃饭，他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 周围除了身着黑色衣服的保安以外，都是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他虽然也身着警察蓝，可他的肩上只有一道拐，明显是个警校生。 作为省警院大三的学生，暑假回来就要实习了，这可能是作为警校生，最后一次参加这种安保任务了。 实习，毕业，就业，前途未卜！ “小哥哥，能加个> 他一抬头，一个安检小妹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他，后面几个安检小妹围在一起嗤嗤直笑。 马斯洛眉头一低，温和一笑，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 眉宇间温和清雅，目光却略带迷茫。 等后面的妹子捅了她一把，前面的安检小妹这才反应过来，手掩嘴不好意思咯咯笑起来，后面的的几个妹子互相打闹着，与上午值勤时的严肃截然不同。 “哇，你是警校生啊？” 马斯洛低眉浅笑，“是啊。” “你跟胡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检小妹快操作着手机。 “小哥哥，喝水，我能加一下你吗？” 马斯洛一抬头，眼前同时递过几个手机来，清一色的黑色制服，个个一米七的大长腿。 “谢谢。”马斯洛温和一笑，接过矿泉水，瓶盖都已经拧开了。 “小哥哥，喝饮料。” “小哥哥，圣代，你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 象变魔术似的，手里转眼间多了几瓶饮料，几盒冰激凌。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一个安检小姐姐捋捋头，大方地盯着他，“你真是警校生吗？” 马斯洛温润一笑，指指自己的肩头，一道拐。 这里欢快的笑声，惹得周围的警察和保安都朝这里看。 “你叫马斯洛啊，你的手也好好看，拿枪一定帅的。”一个安检小姐姐痴痴地问道，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马斯洛微笑着一摆手，手指修长，很是干净。 …… 打走一众安检小妹，马斯洛打开盒饭，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加上一勺宫保鸡丁，商演单位还算有良心。 “小哥哥，拍一张？” 几个不认识的妹子，怕是商演方的工作人员，又笑意吟吟地望着他，马斯洛微笑起来，戴上警帽，几个妹子立即簇拥在他的周围，比划着剪刀手，喀嚓一声，妹子笑着跑开了，“看什么张学友的演唱会，我跟胡歌合影了！” 胡歌，又是胡歌！ 自打《琅琊榜》播出后，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马斯洛了，连警校的教官都开玩笑叫他——“宗主”！ 十二点过后，这个时间正是工作人员66续续进场的时候，马斯洛不想耽误执勤，可是等合影完成，身边已是多了一堆零食。 他看看这大包小包的零食，圣代，饮料，又朝远处看去，果然，几个警校生正乐滋滋地朝这里跑过来。 “宗主，你先吃饭，属下替你解决。” 几个警校生转眼跑到跟前，他们都是跟着鼓城区两名老警负责外场警戒的，就守在安检口前。 “宗主小哥哥，”一个叫熊猫的警校生学着刚才几个安检小妹的样子与语气，“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他把手中的水递给马斯洛，自己撕开一包零食。 他们过来，安检口就没有人值守了，马斯洛笑着拿起勺子敲了一下熊猫的脑袋，端起盒饭朝安检口走去。 两个老警笑着看看他的颀长的背影，一个胖老警道，“小伙子不应该读警校啊，倒应该考电影学院。” 另一个瘦老警一笑，“警察就不能长得帅？什么道理？嗯，小伙子很有责任心。”他又看看一帮学警，“威信也挺高嘛。” 瘦老警也看看在值勤口处默默吃饭的马斯洛，“上个月洛京的演唱会抓了八个，据说，七、八场演唱会下来，前后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十六人！” 另一个瘦老警道，“平安洛京的公众号直接跟我们叫板了——沈南，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也不能落后啊，要不让同行笑话。” 熊猫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朝安检口走去，两个老警的话尽收耳底，他走到马斯洛身边，讨好地笑道，“宗主，我严重怀疑，张sir是我们警察派到娱乐圈的卧底。” 另一个学警举着一包零食也走过来，正色道，“学友哥其实就是警方的卧底，不过他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是歌神了。” “这里面就有问题了，”熊猫立马问道，“都知道他是逃犯克星，落网的鱼那么多，不都吓破胆了，这次演唱会，逃犯还会来吗？” 马斯洛整理着自己的警容，温和地笑道，“可是，总有人觉着自己是只锦鲤。” 说到锦鲤，一个学警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不，张sir才是警察蜀黍的御用锦鲤。” 一句话，在场的学警笑得前仰后合，两位老警眨巴着眼睛，不知所云。 熊猫也笑道，“锦鲤什么的，还是炖了吃比较有用，算了，转一波锦鲤，为自己祈福，这次要跟着歌神一起立功！” 他刚说完，两个老警几个学警眼睛有些直，顺着他们的目光，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 /txt/9o/9o548/ 。_： 第79章 起风了 家里本来就很干净，阿姨每天都打扫，但林疏影的母亲李楠还是从客厅一路检视到厨房，今天的大厨是从沈南的五星级酒店请来的，食材也都是最新鲜的，有的还是酒店联系空运过来的。 “刘师傅，今天就麻烦了。”李楠不易察觉地把一个红包放在案板上，厨师看看忙碌着的几位徒弟，脸笑得更灿烂，“海鲜可以多考虑一下，客人是海边长大的，对这个情有独钟。” 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 山海省沈南市，本身就是一个大火炉，太阳从露头就带着霸气，头顶上如顶着火盆，脚底下如踩着火球，即使有阵风吹过也是热乎乎的。 整个城市就象倒扣在蒸笼里，身后的沈南奥体中心也在热气腾腾中矗立着，今晚，歌神的演唱会在这里举行。 马斯洛抹一把头上的汗水，他身上的警察蓝已经被汗水反复浸透，肚子也开始抗议，从早上过来开始执行安保任务，到中午已经四个小时了。 “接着。” 正想着，绿色的餐盒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手上。 偌大的奥体中心里没有树荫，马斯洛寻了个进口端的荫凉处，却不急着吃饭，他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 周围除了身着黑色衣服的保安以外，都是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他虽然也身着警察蓝，可他的肩上只有一道拐，明显是个警校生。 作为省警院大三的学生，暑假回来就要实习了，这可能是作为警校生，最后一次参加这种安保任务了。 实习，毕业，就业，前途未卜！ “小哥哥，能加个>他一抬头，一个安检小妹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他，后面几个安检小妹围在一起嗤嗤直笑。 马斯洛眉头一低，温和一笑，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 眉宇间温和清雅，目光却略带迷茫。 等后面的妹子捅了她一把，前面的安检小妹这才反应过来，手掩嘴不好意思咯咯笑起来，后面的的几个妹子互相打闹着，与上午值勤时的严肃截然不同。 “哇，你是警校生啊？” 马斯洛低眉浅笑，“是啊。” “你跟胡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检小妹快操作着手机。 “小哥哥，喝水，我能加一下你吗？” 马斯洛一抬头，眼前同时递过几个手机来，清一色的黑色制服，个个一米七的大长腿。 “谢谢。”马斯洛温和一笑，接过矿泉水，瓶盖都已经拧开了。 “小哥哥，喝饮料。” “小哥哥，圣代，你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 象变魔术似的，手里转眼间多了几瓶饮料，几盒冰激凌。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一个安检小姐姐捋捋头，大方地盯着他，“你真是警校生吗？” 马斯洛温润一笑，指指自己的肩头，一道拐。 这里欢快的笑声，惹得周围的警察和保安都朝这里看。 “你叫马斯洛啊，你的手也好好看，拿枪一定帅的。”一个安检小姐姐痴痴地问道，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马斯洛微笑着一摆手，手指修长，很是干净。 …… 打走一众安检小妹，马斯洛打开盒饭，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加上一勺宫保鸡丁，商演单位还算有良心。 “小哥哥，拍一张？” 几个不认识的妹子，怕是商演方的工作人员，又笑意吟吟地望着他，马斯洛微笑起来，戴上警帽，几个妹子立即簇拥在他的周围，比划着剪刀手，喀嚓一声，妹子笑着跑开了，“看什么张学友的演唱会，我跟胡歌合影了！” 胡歌，又是胡歌！ 自打《琅琊榜》播出后，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马斯洛了，连警校的教官都开玩笑叫他——“宗主”！ 十二点过后，这个时间正是工作人员66续续进场的时候，马斯洛不想耽误执勤，可是等合影完成，身边已是多了一堆零食。 他看看这大包小包的零食，圣代，饮料，又朝远处看去，果然，几个警校生正乐滋滋地朝这里跑过来。 “宗主，你先吃饭，属下替你解决。” 几个警校生转眼跑到跟前，他们都是跟着鼓城区两名老警负责外场警戒的，就守在安检口前。 “宗主小哥哥，”一个叫熊猫的警校生学着刚才几个安检小妹的样子与语气，“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他把手中的水递给马斯洛，自己撕开一包零食。 他们过来，安检口就没有人值守了，马斯洛笑着拿起勺子敲了一下熊猫的脑袋，端起盒饭朝安检口走去。 两个老警笑着看看他的颀长的背影，一个胖老警道，“小伙子不应该读警校啊，倒应该考电影学院。” 另一个瘦老警一笑，“警察就不能长得帅？什么道理？嗯，小伙子很有责任心。”他又看看一帮学警，“威信也挺高嘛。” 瘦老警也看看在值勤口处默默吃饭的马斯洛，“上个月洛京的演唱会抓了八个，据说，七、八场演唱会下来，前后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十六人！” 另一个瘦老警道，“平安洛京的公众号直接跟我们叫板了——沈南，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也不能落后啊，要不让同行笑话。” 熊猫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朝安检口走去，两个老警的话尽收耳底，他走到马斯洛身边，讨好地笑道，“宗主，我严重怀疑，张sir是我们警察派到娱乐圈的卧底。” 另一个学警举着一包零食也走过来，正色道，“学友哥其实就是警方的卧底，不过他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是歌神了。” “这里面就有问题了，”熊猫立马问道，“都知道他是逃犯克星，落网的鱼那么多，不都吓破胆了，这次演唱会，逃犯还会来吗？” 马斯洛整理着自己的警容，温和地笑道，“可是，总有人觉着自己是只锦鲤。” 说到锦鲤，一个学警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不，张sir才是警察蜀黍的御用锦鲤。” 一句话，在场的学警笑得前仰后合，两位老警眨巴着眼睛，不知所云。 熊猫也笑道，“锦鲤什么的，还是炖了吃比较有用，算了，转一波锦鲤，为自己祈福，这次要跟着歌神一起立功！” 他刚说完，两个老警几个学警眼睛有些直，顺着他们的目光，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哟，大长腿。”熊猫有些呆。 可是大长腿直接朝马斯洛走了过来，“帅哥，长得真象……胡歌。” “是是是。”还没等马斯洛回答，后面几个吃饱喝足的警校生以对。 第80章 正午阳光 “不是跟你说了吗？”林疏影的脸莫名有些红，知女莫如母，李楠也没有再问。 “公考快开始了，小马准备得怎么样？”警察与公务员一样，也是逢进必考，如果通不过公考，那是不能当警察的。 马斯洛笑道，“在学校时准备了一段时间，到青都后就没有时间了。”这是实话，从毕业实习第一天开始，就参与到了9.1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 “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我参加仔看场子的吸粉，他们多数带 第81章 一百万个可能 法制频道的女记者吕萌萌脸上的线条很硬，当长枪短炮在开区刑警队架起来的时候，杨晓强有点局促。 傅成玉把介绍情况的重任交给了他，让他来主讲这个案子。 “傅局，还是你亲自来吧，”杨晓强看看身后的傅成玉，“你来介绍。” 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 山海省沈南市，本身就是一个大火炉，太阳从露头就带着霸气，头顶上如顶着火盆，脚底下如踩着火球，即使有阵风吹过也是热乎乎的。 整个城市就象倒扣在蒸笼里，身后的沈南奥体中心也在热气腾腾中矗立着，今晚，歌神的演唱会在这里举行。 马斯洛抹一把头上的汗水，他身上的警察蓝已经被汗水反复浸透，肚子也开始抗议，从早上过来开始执行安保任务，到中午已经四个小时了。 “接着。” 正想着，绿色的餐盒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手上。 偌大的奥体中心里没有树荫，马斯洛寻了个进口端的荫凉处，却不急着吃饭，他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 周围除了身着黑色衣服的保安以外，都是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他虽然也身着警察蓝，可他的肩上只有一道拐，明显是个警校生。 作为省警院大三的学生，暑假回来就要实习了，这可能是作为警校生，最后一次参加这种安保任务了。 实习，毕业，就业，前途未卜！ “小哥哥，能加个>他一抬头，一个安检小妹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他，后面几个安检小妹围在一起嗤嗤直笑。 马斯洛眉头一低，温和一笑，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 眉宇间温和清雅，目光却略带迷茫。 等后面的妹子捅了她一把，前面的安检小妹这才反应过来，手掩嘴不好意思咯咯笑起来，后面的的几个妹子互相打闹着，与上午值勤时的严肃截然不同。 “哇，你是警校生啊？” 马斯洛低眉浅笑，“是啊。” “你跟胡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检小妹快操作着手机。 “小哥哥，喝水，我能加一下你吗？” 马斯洛一抬头，眼前同时递过几个手机来，清一色的黑色制服，个个一米七的大长腿。 “谢谢。”马斯洛温和一笑，接过矿泉水，瓶盖都已经拧开了。 “小哥哥，喝饮料。” “小哥哥，圣代，你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 象变魔术似的，手里转眼间多了几瓶饮料，几盒冰激凌。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一个安检小姐姐捋捋头，大方地盯着他，“你真是警校生吗？” 马斯洛温润一笑，指指自己的肩头，一道拐。 这里欢快的笑声，惹得周围的警察和保安都朝这里看。 “你叫马斯洛啊，你的手也好好看，拿枪一定帅的。”一个安检小姐姐痴痴地问道，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马斯洛微笑着一摆手，手指修长，很是干净。 …… 打走一众安检小妹，马斯洛打开盒饭，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加上一勺宫保鸡丁，商演单位还算有良心。 “小哥哥，拍一张？” 几个不认识的妹子，怕是商演方的工作人员，又笑意吟吟地望着他，马斯洛微笑起来，戴上警帽，几个妹子立即簇拥在他的周围，比划着剪刀手，喀嚓一声，妹子笑着跑开了，“看什么张学友的演唱会，我跟胡歌合影了！” 胡歌，又是胡歌！ 自打《琅琊榜》播出后，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马斯洛了，连警校的教官都开玩笑叫他——“宗主”！ 十二点过后，这个时间正是工作人员66续续进场的时候，马斯洛不想耽误执勤，可是等合影完成，身边已是多了一堆零食。 他看看这大包小包的零食，圣代，饮料，又朝远处看去，果然，几个警校生正乐滋滋地朝这里跑过来。 “宗主，你先吃饭，属下替你解决。” 几个警校生转眼跑到跟前，他们都是跟着鼓城区两名老警负责外场警戒的，就守在安检口前。 “宗主小哥哥，”一个叫熊猫的警校生学着刚才几个安检小妹的样子与语气，“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他把手中的水递给马斯洛，自己撕开一包零食。 他们过来，安检口就没有人值守了，马斯洛笑着拿起勺子敲了一下熊猫的脑袋，端起盒饭朝安检口走去。 两个老警笑着看看他的颀长的背影，一个胖老警道，“小伙子不应该读警校啊，倒应该考电影学院。” 另一个瘦老警一笑，“警察就不能长得帅？什么道理？嗯，小伙子很有责任心。”他又看看一帮学警，“威信也挺高嘛。” 瘦老警也看看在值勤口处默默吃饭的马斯洛，“上个月洛京的演唱会抓了八个，据说，七、八场演唱会下来，前后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十六人！” 另一个瘦老警道，“平安洛京的公众号直接跟我们叫板了——沈南，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也不能落后啊，要不让同行笑话。” 熊猫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朝安检口走去，两个老警的话尽收耳底，他走到马斯洛身边，讨好地笑道，“宗主，我严重怀疑，张sir是我们警察派到娱乐圈的卧底。” 另一个学警举着一包零食也走过来，正色道，“学友哥其实就是警方的卧底，不过他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是歌神了。” “这里面就有问题了，”熊猫立马问道，“都知道他是逃犯克星，落网的鱼那么多，不都吓破胆了，这次演唱会，逃犯还会来吗？” 马斯洛整理着自己的警容，温和地笑道，“可是，总有人觉着自己是只锦鲤。” 说到锦鲤，一个学警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不，张sir才是警察蜀黍的御用锦鲤。” 一句话，在场的学警笑得前仰后合，两位老警眨巴着眼睛，不知所云。 熊猫也笑道，“锦鲤什么的，还是炖了吃比较有用，算了，转一波锦鲤，为自己祈福，这次要跟着歌神一起立功！” 他刚说完，两个老警几个学警眼睛有些直，顺着他们的目光，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哟，大长腿。”熊猫有些呆。 可是大长腿直接朝马斯洛走了过来，“帅哥，长得真象……胡歌。” “是是是。”还没等马斯洛回答，后面几个吃饱喝足的警校生一齐回答。 大长腿可没看几个学警，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马斯洛，娇笑道，“刚才听你们一直在说逃犯，能看看我是不是逃犯吗？” 还有主动问这个的，一群学警立马被雷得外焦里嫩了，竟无言以对。 长相娇好，气质出众，打扮入时，从哪看哪不象逃犯！ 瘦老警讨好道，“您怎么可能是逃犯呢，瞧您……”他看看马斯洛，马上明白了，这是来搭讪的，人家的目光一直在马斯洛脸上盯着呢。 得，谁让人家长得象明星呢！ “张所，麻烦借一下您的设备。”马斯洛倒也勤快，熊猫赶紧从瘦老警手里把双域警务通手机拿了过来。 “我朋友打架，在网上被列为逃犯，我也想查一下有没有我的事，但那次打架我就是看着，没有参与。”大长腿笑得花枝乱颤。 “这不算，您没参与，当然没有责任。”瘦老警说得义正词严，明显是在讨好大长腿，可是人家半点余光都没分给他，一直盯着马斯洛在看。 大长腿的腿实在震撼，震得一众学警光有点头的份。 “好，我查一下，姓名，嗯，籍贯……”设备反应度很快，熊猫的脸色慢慢变了，他把警务通递给了马斯洛，女人看着马斯洛娇笑道，“帅哥，到底是不是啊？” 马斯洛看看警务通，再看看女人，却仍是温和一笑，接着把警务通递给了两位老警。 熊猫立马来了精神，吡笑道，“恭喜你，中奖了，是！不过，不是因为打架，是因为介绍和容留他人卖淫。” 大长腿的笑一下僵住了，就象大白天撞见鬼了一样，她小脸一下白了，“这都是哪年哪月的事了，没有，没有的事……”她拔腿想走。 阳光下，大长腿实在耀眼，一众学警竟愣愣地看着她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学警呆呆地挥挥手，“再……见。” “再什么见，抓人啊!”马斯洛笑着出指令。 众学警这才反应过来，声喊，齐声包抄过去…… 开门红啊! 演唱会还没开始， /txt/9o/9o548/ 。_： 第82章 追捕 沈北高，这是山海省和江河省之间的一条高路，车流量大，事故多。 一位福特车主正保持着九十迈的度不紧不慢地往前开，突然，他的左边，一辆迈腾“嗖”地一声擦车而过。 “卧槽。”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他不由一愣。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黄处，您觉得《湄公 第83章 影帝 北州市刑侦支队多功能指挥中心。 刚才的一幕被亲自指挥的支队长程汝利尽收眼底。 “小鞠这小伙子不错，幸亏他，周围这么多群众，这么多人质，毒贩万一开枪后果不堪设想。”支队政委张瑞民感慨道。 他好象仍意犹未尽，“这个小伙子，不愧是参加过警界明日之星论坛的人。” 还有嫌疑人没有到案，眼下不是评论的时候，可是程汝利明白自己的这个老搭档的潜台词。 鞠鸿飞的档案送到北州刑侦支队的时候，一个警校生，能到区队实习就不错了，竟直接安排进了支队，这让政委不得不多想。 在警队，许多警二代也是一样从基层开始干起，吃得苦遭得罪没什么两样，况且刑侦支队重案大队还是全市警队中最苦最累的地方，就是家里有关系也不会主动往这里靠拢，这让他更猜不透这个小伙子的背景了。 惟一的解释就是到这里镀金，但从刚才的表现看还真不象镀金的样子，小伙子是真拼命啊。 “老张，下面可以抓捕张铖了。”程汝利是那种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性格，大嗓门粗嗓音，声音象个爆竹，这也是刚入警队时老局长给他起的绰号。 山海省已经成功地抓捕到了位于沈南的“销售团队”刘军，张铖在山海以北的作用与沈南的刘军相似，是这个毒品销售团伙的犯。 “时不我待，”程汝利的大嗓门在指挥中心里回荡，“持枪女毒贩本来我们不想动她，她是张铖的左右手，她的被捕必然让张铖提高戒备。” “高路上那辆迈腾里如果真是菅仲久，那么菅仲久也会被打草惊蛇，不，”他突然自我否定道，“菅仲久早就被打草惊蛇了，全国一盘棋，这么大的行动，他早得到了消息。” “所以，张铖是菅仲久的下线，虽然他只负责替菅仲久出货，但如果抓住他，销售渠道就被我们掌握了，截断了，并且他能联系得上菅仲久，控制住他，就有了抓捕菅仲久的可能。” “我同意。”政委张瑞民道，其实，对于程汝利的提议，他鲜少否决，他的存在倒好象时刻是在表达着对程汝利无条件的支持，两人之间象极了传统相声的捧哏与逗哏。 “还有，政委，”程汝利道，“全国一盘棋，全国都在行动，他们苦心经营的制毒窝点一个个被摧毁，形势这样紧张，他们不可能感受不到，对张铖的抓捕，要马上进行，不能再让张铖往别的省份和国外运毒了。” “我同意，马上抓捕张铖。”张瑞民无条件支持，“下命令吧。” 程汝利看看守候在洗浴城街区一角的一辆桑塔纳，正式下达命令，“马上对张铖实施抓捕。” …………………………………… ……………………………………. 世界上有的动物是昼出夜睡，有的则是昼睡夜出，毒贩就是属于后一种动物，他们的活动一般是在黑夜中进行的。 北州市银座国际洗浴松骨会所，下午两点多光景，慢慢走出一个光头男子来。 他个子不高，一米七上下，浓眉小眼，脸上满面油光，长满了疙瘩。 他提着一个纸袋走出银座会所的时候，一脸轻松，全然不见警惕。 “这是个老手了。”二队副队长夏守江道，“脸上笑着，心里提着，这种人最难对付。” 他和小贾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家心领神会，从各个方向靠近这名男子。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张铖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随口道，“白金汉宫酒店。” 怎么办？要不要动手？ 所有的队员的目光都看向夏守江。 指挥中心里，程汝利也在看着他们。 “老程，遇上麻烦了。”抓捕进展得不顺利，张瑞民有些担心。 “这叫什么麻烦？”程汝利嗤之以鼻，“他夏守江这点情况都应付不了，这个二队副队长他不用干了。” 屏幕上，夏守江已经笑着绕过车头来到司机身边，敲了敲车窗玻璃，车窗玻璃慢慢降了下来。 “师傅，能拼一下车吗？”他顺眼看看里面的张铖，“到海事大学是不是一条路？” “不是一条路，你不是北州的吗？”司机不耐烦了，“海事大学都搬了，根本不顺路…….” 副驾位置上的张铖也斜着眼看了一下夏守江，小贾悄悄地靠了上来，他突然拉开车门，大声吼道，“出来！” 还没等张铖喊出声来，已被小贾拖到车外，几名警察马上扑了上来，将他牢牢地控制住，这电光火石之间，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 “哐啷——” 重新转回来的夏守江一愣，一把手枪从张铖身上滑了出来，掉在地上。 他笑着拾起枪，作为队里枪械专家，他认得这是一把具有杀伤力的仿制式手枪，弹夹里有5子弹。 可是，这毕竟也是手枪。 如果刚才硬来的话，那说不好会有伤亡的！ “是，是，是，是哪个道……上的朋友？”张铖被两人夹着上了车，可是上车后，他左看看右看看，磕磕巴巴地问道。 夏守江笑了，“看清楚了，谁特么地跟你是朋友？”他亮出手中的铐子，“这个认得吧？” “认，认，认得。”张铖面不改色，“请问，我我，……..我犯了哪一款哪一条？” 夏守江乐了，小贾乐了，连开车的刑警也笑了，这枪都掉出来了，还问你他犯的是哪一款哪一条？ “你说呢？”夏守江本来就是个乐天派，故意逗他玩，“看不出你还是个影帝啊，还是全球影帝！弄个国产的影帝怕配不上你表演的天赋！” 任何一个毒贩都会演戏，并且入戏很快，出戏很难，需要公安民警把大量证据摆在面前他们才能出来，才能确认自己是谁。 “拿的什么东西？”小贾坐在副驾驶上，翻看着纸袋里的东西。 “酒……酒。”张铖面不改色，夏守江心里一跳，作为一名老刑警，他隐约觉着这家伙的神色中有种戏谑的成份。 小贾不再理他，他拧开酒瓶盖，把里面的液体倒在盖子里闻了闻，之后他立马笑了。 酒瓶是真酒瓶，可是酒嘛就不是酒了，“你家这是酒啊？”他嘲讽道。 “是，是，是是酒，不信我喝了。”张铖认真道。 “去你妈的，这是液态甲卡西酮。”小贾忍不住爆粗口了，是欺负这些人没喝过酒，还是没见过这种毒品，公然当着警察蜀西的面儿撒谎！ 不过，夏守江却乐了，瞧这这伙认真表演的劲儿，还真象个影帝！ 第84章 过家门 “梦回唐朝！”程汝利看看站在一旁的重案队队长姜茂盛，“你确定这是他们的毒品品牌？” 指挥中心里爆出一阵笑声，毒品创建自己的品牌这不新鲜，新鲜的是这四个字用在毒品上，却怎么看怎么不搭，充满了黑色幽默。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 /txt/9o/9o548/ 。_： 第85章 重逢 马斯洛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是那样地熟悉，在这里他生活了二十多年，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种味道都深入到他的骨髓。 秦湾市公安局，他却只是从外面经过没有进去过，那是一幢高大的俄式建筑，充满了哥特式建筑的风情。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林弹雨，枪毒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黄处，您觉得《湄公河行动》拍得真实吗？”张杰笑问。 “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我参加的缉毒没有大片里的枪林弹雨，枪毒同源很少出现，见得最多的是刀，古惑仔看场子的吸粉，他们多数带刀。” “也不是几十上百公斤的毒品大案，那种 第86章 收伏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达通四海…….” 张铖的手机铃声恰好打断了姜茂盛的训斥，也打乱了大家的思绪，鞠鸿飞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拿了起来，屏幕上显示，这是一个未知电话，至少张铖的手机里是没有保存的。 按照支队长程汝利的意见，抓捕张铖然后引出菅仲久，既然要引蛇出洞，那么张铖的手机是不敢关机的，就怕菅仲久与他联系。 鞠鸿飞、小朱等重案队的成员都在看着姜茂盛。 姜茂盛脸上却跟没事人似的，他一脸沉静地看着张铖，他现，张铖明显有些急躁，屋里的地暖烧得滚烫，张铖脸上的汗都要流下来来了。 这是关键时刻，拿下张铖，就等于诱捕菅仲久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所以，队员急，他这个当队长的不能急，张铖急，他这个当警察的不能急，心里火烧火燎似的，可是脸上还是要保持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 姜茂盛不紧不慢地划动着手机上的照片，上面有孩子的练功照，有孩子的生日照，还有三好学生的奖状照。 “多好一个孩子，去年还是区三好学生吧？”姜茂盛的声音中颇多惋惜。 张铖的眼神慢慢亮了，又暗了，踟蹰良久才说道，“孩子……是是……好好好孩子，谁谁……让她摊着我这个爸呢……” “唉，”突然，他长叹一口气，猛然抬头直视姜茂盛，那样子仿佛要看穿姜茂盛的五脏六腑似的，“我说，只要别惊着孩子，”张铖的眼睛闭上了，“让我干嘛都成。” 说，就是一个好的开端，但有句话叫作口服心不服，姜茂盛明白，张铖这是为女儿着想，口里服了，但还不是从心底里配合他们的工作。 ……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达通四海…….” 放在鞠鸿飞手里的手机又响起来，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却与上一个完全不一样了。 鞠鸿飞看看姜茂盛，这才隔了两分多时间！ 姜茂盛仍好象没有听到一样，继续道，“别的我不用多说了，我们国家在惩治毒品犯罪方面的法律属于世界上最严格的法律之一，你的结局，没有人能改变得了。” 贩毒过一百克死刑，身为毒贩，张铖明白。 “我我明白，”张铖平静道，那张粗糙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凄恻后悔的表情，“也也想……想到了这一天。” 他突然又抬起头，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甘。 电话此时又响了起来，姜茂盛的心揪到一块了，张铖是菅仲久在山海省以北建立的贩毒网络的主犯，这几个电话是不是与菅仲久有关？ 贩毒这一行，平时没事都要整出事来，没事都要往有事处想，如果真是菅仲久的电话，两个电话不接他就可能起疑，如果起疑了，那抓捕张铖诱捕菅仲久的计划就要泡汤。 可是细细听来，手机中却传出一小提琴曲子，曲子很生疏，感觉是刚刚练习不久。 “我姑娘的电话，”张铖此时才恻然道，“能，能让我接……”他的喉头竟有些哽咽。 鞠鸿飞与小朱都在盯着张铖，姜茂盛也在盯着张铖，如果这个电话让他接了，万一不是他姑娘的，后果是可以想得到的。 “接吧。”就在曲子即将奏完的时候，姜茂盛下定了决心，如果这真是姑娘打来的电话，那警方已经表明了对张铖的诚意，张铖剩下的路就要自觉与警方合作。 “爸，回来吃午饭吗？”电话那边的小姑娘声音很清脆，带有一股干脆利落劲。 “不，不回了，”张铖眼里含着泪花，“爸爸，……有有事……出差一段段……时间，你，要照顾好妈妈。” 他戴着的铐的手突然抬了起来，抹一抹眼角的泪水，自己把电话挂了，突然他一下抬起了头，直视姜茂盛，“答应……我，我我……的事别让学校老师……同学知道。” 姜茂盛也看着他，郑重道，“我答应你，不管你将来的结局怎么样，你的老婆孩子会象正常人一样生活，不会有人欺负她们。”他看看鞠鸿飞，“记录。” 张铖手上的铐子抖动着，可是他的交代并不痛快，就象挤牙膏一样，姜茂盛有些着急，他手里捏着张铖的电话，可是电话却再没有打过来。 姜茂盛脸拉下来了，“停！张铖，既然合作，就要有个合作的样子，我们江河省的老爷们，都痛痛快快的，别象个老娘们！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们能把你抓了，盯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午，你的那个副手，叫王南晶的女毒贩就在银行被我们抓了。” 姜茂盛其实是撒了谎的，张铖并没有盯多长时间，现张铖时间也就一个周左右，还是查找沈南于江华的关系才现的。 当然，抓捕王南晶是事实，这样真话假话掺杂在一块，会让张铖辨不出真假的。 “行了，我也不多说，怎么做看你的表现。”姜茂盛撂下一句话沉下了脸。 这一唬一吓过程就顺利了许多，“我我，是从山海省进货，对，有人居中，不见面，有时开车到哪里，东西就在另一辆车上。” “谁居中？”姜茂盛追问道。 张铖抬头看看他，“菅，菅仲久。” 菅仲久，这个人终于从张铖口里出来了，鞠鸿飞和小朱很兴奋，可是姜茂盛却一脸平静，“刚才那两个电话是他的吗？” “我，我没看，但是……只要是我手机里没存的的电话，一……一般是他的。”张铖道，“他的电话打一张卡换一个号。” “你们最近一次联系是什么时间？”姜茂盛追问道。 “上午。” 张铖的话让大家又是一惊，“上午？”姜茂盛的语气表示怀疑。 “嗯，他，他说，过来取货。” “在哪里取货？” “就在这里，”张铖环视一下房间，“这里。” 看来这两个陌生号码都是菅仲久打来的，就是为了联系张铖取货。 “那你们以前见过面吗？”姜茂盛又问道。 “没，没没有，只见过他，他的马仔。”张铖坦然答道，至些，姜茂盛感觉张铖不再藏着掖着，越答越顺利。 “那你手中的两瓶甲卡西酮是送到哪的？” “下家要货，要看一下纯度。”张铖的话也溜了起来，“菅仲久上午来电话说，取消，取消供货，现有的……货，他要统一调配，亲自，亲自过来，提货。” 这个会所是他们分装毒品的集散地，在山海省和其它省份货源被掐断的情况下，这里的货对菅仲久来说就弥足珍贵了。 “他为什么亲自过来？让马仔过来不就行了？”姜茂盛又问道。 “他，他他是怕马仔，弄弄弄不了我。”张铖笑了，这是进入审讯后惟一一次笑，笑得很是得意。 “那这次会不会还是马仔过来？”姜茂盛不理会他的这点小心思。 “不，不知道。”张铖看着姜茂盛，那眼神终于让姜茂盛相信他不是撒谎。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达通四海…….” 姜茂盛心里一紧，手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菅仲久！ 众人都猜到了这个名字。 姜茂盛看看张铖，长吐一口气。 张铖终于撩了，赶在菅仲久出现之前撂了，那下面的工作就是如何诱捕了。 “等会电话儿你该怎么接怎么接，不要露出破绽。”姜茂盛郑重地嘱咐道，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张铖。 第87章 张网 马斯洛踏进来的是一个二等舱，两张单人床，独立卫生间，人站在里面空间很是拥挤。 “沈处，你也来了。”马斯洛笑道，看着沈蓝笑着伸出手来，他才把手伸出来与沈蓝一握。 “马斯洛，我们又见面了。”马斯洛笑着打量着沈蓝，他笑起来很好看。 但凡这种笑起来好看的女子，好象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不是眼睛都象一轮弯月，很妩媚很诱人。 看他并没有急着询问的样子，而是走到舷窗前看看，沈蓝也不再说话，她对这份沉稳早已领教过了。 可是，毕竟是男女同处一室，不说话太尴尬，要么到甲板上，可是这是冬天的海风能把人吹成冰棍。 “你是从青都过来的吗？”还是沈蓝打破了沉寂，笑着问道，“来得挺匆忙吧？” “是的。”马斯洛眼角的余光早注意到了床上的行李箱，看来沈蓝不象自己这样没有准备，人家是有备而来。 这样一问一答，舱室里双陷入了沉静。 两人本来没有多少交情，看着他沉静如水的样子，对这种难堪的沉默好象有强大的忍耐力，沈蓝不由心里嘀咕一句，男女同处一室还要女方寻找话题，“马斯洛，你什么也没带啊？” “走得急，到了北州再买吧，”说到北州，马斯洛终于找到话题了，“沈处，到北州有任务？” 嗯，沈蓝看看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看来他对任务一无所知，这个任务现在却不能对马斯洛披露。 “马斯洛，你多大了？” “不过，你的身上有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沈蓝道，“平时喜欢什么？听说你明了一个抗刀破胎叉？” 喜欢搞点小明，并且人缘好，在同学中及有威信，思维缜密，善长心理分析，这几乎就是沈蓝对马斯洛印象的全部了。 “不算明，只是改进吧。”马斯洛道，说完，他看看沈蓝，沈蓝回避着他的目光，低头往后一撩头，两人之间又冷场了。 沉默，难堪的沉默，在这样密闭的空间，让空气里流动着一种暧昧。 “沈处，我到外面走走。”马斯洛道。 沈蓝并没有反对，大厅那边有散席，搞不好会有座位的，看着马斯洛拉上舱门，她感觉自己的心终于平复下来。 马斯洛却并没有来到大厅，他出现在了甲板上。 这个时候，省厅的处长沈蓝出现在这里，并且没有经过傅成玉秦湾支队的面儿，直接进舱，肯定有秘密任务在身。 但是，如果细说起来，两人这是第二次交集，第一次还是几天前一起合作抓捕审讯邱潮涌，难道，难道让他们到北州的目的是剑指菅仲久？ 可是菅仲久是山河省警方的事，两人都是山海警方的人，未免有多插一腿的嫌疑。 马斯洛不再想，转而看着海面上飞翔的海鸥拍起照来。 如果他知道沈蓝是部禁毒局的处长，他就不会这样想了。 船舱里，沈蓝坐在床上翻起电脑来，菅仲久，邱潮涌，丁瑶的画面依次在电脑上闪过，当船舱的门再一次推开时，她心有些嘴，可是当抬起眼睛，却是一个小女孩跑错了门 ……………………………… ……………………………… “仲久哥，我张铖。”这是在表明身份，说完，张铖笑着看看姜茂盛。 卧槽，这家伙倒是荤素不忌，这个时候还能笑出声来。 “张铖？怎么打了两个电话不接？”姜茂盛一皱眉，电话好边的语气与张铖竟差不多。 容不得他多想，张铖求助地看着他，姜茂盛马上指指酒瓶，张铖马上会意，“我喝多了，没听见。”见姜茂盛肯，他马上又说道，“你要的货我准备好了，就在银府洗浴松骨会所六楼。” “噢，我知道。”电话那边的口音竟与张铖差不多，这是姜茂盛的直观感觉，“瘦巴巴的老爷们都好这口酒喝，”电话那边又笑了，“下午我过来取货。” 电话突然毫无征兆地挂断了。 姜茂盛看看张铖，张铖也在看着他，那意思他尽力了。 姜茂盛一拍他的肩膀，看看鞠鸿飞，两人立马看住了张铖，他自己走出房间。 “程支，张铖刚与菅仲久通过电话，菅仲久下午过来取货。”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乎了程汝利的想象，听着那边姜茂盛努力压抑的兴奋，他问道，“就在这里取货吗？” “嗯，”姜茂盛答道，他的心里出现了一丝怀疑，但是对胜利的渴望对抓捕菅仲久的渴望很快压制了这丝丝怀疑。 他们不是没有办过毒品的案子，接货取货时反复几个地点，临到一个地方突然又改成另外一个地方，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对方的怀疑打消才能定下来。 这样轻易地定下一个地方，似乎哪里不对。 电话好边，程汝利命令道，“马上对银座洗浴进行布控，”程汝利道，“你们就守在房间里。” 一张大网慢慢罩住了北州东瀛风情街，罩住了银座洗浴会所。 宁静，房音里一片宁静，大战前的宁静， 菅仲久，这个世界排名前十的大毒枭终于现身了。抓住他，功成名就，抓不住他，一世英名不说毁一旦，但要追究责任，估计自己都不好意思在重案队待着。 姜茂盛竟有些患得患失，他看看张铖，张铖却对他一笑，这家伙心太大。 姜茂盛心里马上起了一丝疑虑，这种人会顾及家里？ 会，他强行给张铖找着借口，虎毒不食子，男人对女儿的爱过自己的老婆 他的思路不可避免地又转到菅仲久身上。 菅仲久要来，下面的兄弟直接接触，或许不用上来就给抓了，姜茂盛感到有些遗憾，他还是想亲手把铐子打在菅仲久的手上。 他顺手拿出身上的九二式，房间里四个人就一支枪，你没看错，就一支枪。 “小鞠，你拿枪。”姜茂盛突然把枪递给了鞠鸿飞。“我？”鞠鸿飞迟疑着接过枪来，枪体闪着蓝光，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张铖。 /txt/9o/9o548/ 。_： 第88章 红脸与黑脸 我？鞠鸿飞有些疑惑。 “这是我们重案队的规矩，照顾没结婚的，照顾年轻人。”小朱替姜茂盛解释道。 鞠鸿飞一阵感动，让他持枪就等于最后把生的希望留给他，把死的可能留给了自己。 如果这半年他还没有明白重案内兄弟的含义，那今天他彻底明白了。 姜茂盛点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没有持枪证吧？” “没有。”学警哪有持枪证？鞠鸿飞竟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这是他的错似的。 “算了，非常时期非常措施，到时程支也能理解，小朱写报告的时候圆几句也不是不可以。”姜茂盛嘱咐小朱。 楼下已经布控，虽然在楼下抓住菅仲久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可是姜茂盛丝毫不敢放松。 屋里的五个人，三个是重案队成员，加上鞠鸿飞一个学警，但最大的变量就是这个张铖。 他看看张铖，张铖也在看着他，脸上嘻笑着。 姜茂盛心里一动，人心隔肚皮，万一到时菅仲久冲破楼下的包围圈冲了进来，张铖突然暴起，里应外合，他们就危险了。 这种毒贩反复无常的情况姜茂盛是经历过的，经历过的结果就是带来了兄弟的牺牲，这些经验是血的教训，鲜血带来的教训更让人印象深刻。 “队长，外卖到了。” 鞠鸿飞要的是黄焖鸡米饭，要了八份，是按照一人两份的量要的。 平时可能只吃一份或是一份半，可是紧张时刻，每个人的饭量都不自觉加大了。 姜茂盛看看张铖，亲自端了一份盒饭，迎着张铖的眼光走到他面前。 “小朱，打开铐子。” “队长！”小朱板着脸不愿意。 “打开，我让你打开你就打开。”姜茂盛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小朱很不情愿地过来，“吧嗒”一声打开了手铐，张铖感激地看了姜茂盛一眼，活动着有些酸的手。 这世上，有人唱红脸就得有人唱白脸，演戏嘛，这一招，两人配合得相当娴熟。 “拿着。”姜茂盛一屁股坐在张铖旁边的榻榻米上，“吃吧。” 他自己个也拿了一份盒饭，把鸡汤洒在米饭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张铖吸了吸鼻子，揭开了米饭盖子，他看一眼姜茂盛，姜茂盛朝他一挥筷子，张铖眨眨眼睛，吸溜着喝起热汤来。 浓香的鸡汤喝进嘴里，也润滑着张铖干裂的嘴唇。 鞠鸿飞吃惊地看看张铖，他一个盒饭还没吃完，张铖第二个盒饭已经扒进嘴里一大半了。 这人，心真大，难道他不知道过了今天就进了笼子，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鞠鸿飞正思忖间，张铖一擦嘴角的米粒，那样子脸上充满了感激，“姜队，你们，你们要小心，菅，菅仲久，身上有枪。” 有枪？ 姜茂盛并不感到奇怪，这种国际刑警通缉多年却连影子都没有留下的人物，身上有枪并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姜茂盛看看张铖，把自己的黄焖鸡拨了半份给他，他不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全是示意说下去的意思。 “听说当年在韩国，一个月高风黑的晚上，四百多人包围了他六个人，菅仲久愣是持刀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小朱正在吃着鸡块，忍不住一下乐喽，嘴里的鸡肉差点喷出来，“张铖，注意，你是在说书吗？”要不是看着张铖没戴铐子，还坐在姜茂盛身边，他差点都能说来你是在逗我们玩的话来。 菅仲久的他身上有命案，这个情况韩国警方通报过，姜茂盛知道，那简直是一场杀戮，六个人捅死四十七个人，但菅仲久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在韩国只留下他的一个传说。 “他身上有命案，在中国。”张铖看看姜茂盛，又低头扒起米饭来。 姜茂盛却吃不下去了，这人哪，只能用穷凶极恶来形容，贩毒，并且是在全国到处设立制毒窝点，南北设立两条贩毒通道，建立两条售毒网络，涉枪，身负多条命案，他可不象这个张铖，这种人，只要一照面那就是你死我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作为重案队长，参与过的大小案子不计其数，姜茂盛对布控并不陌生，现在，恐怕银座洗浴外面几公里范围之内布满了警察。 银座大厅内，服务员、收银员、甚至洗脚妹，都换上了警察。 无数特警刑警的枪口，保险都已打开，就等菅仲久露头，大网马上收网。 “对了，还有，姜队……”张铖自己一人几乎吃了三份黄焖鸡米饭，搞得鞠鸿飞打电话再要，却被姜茂盛拦住了。 这个时候，不能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什么？”姜茂盛看着张铖把最后的一口鸡汤就着金针菇喝进肚子里，好象金针菇塞了牙，又用手扣着，姜茂盛皱皱眉递给他一支牙签。 “你们，你们今天抓住的那个……女人，就是，就是在银行抓住的，我们是一起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个时候，信息是极重要的，面对着这个一句话重复多次的张铖，姜茂盛保持了极大的耐心。 “她是我的…….，我们，我们俩向来一起出货，”张铖道，“菅，菅仲久认识她…….” “你什么意思？老相好是吧？”小朱笑讥讽道，“还想见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姜茂盛生怕刺激张铖，他一摆手打断小朱，“你的意思是，你们向来一起出货，她不在场，怕菅仲久生疑，这也好办，你就说她病了。” “可，可是，我们刚联，联系过，说过一起，一起的。”张铖倒也不急，他就这样看着姜茂盛，“姜队，你，你，你还怕，怕我们跑了……” 当然不怕，方圆几里地全是警察。 姜茂盛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又一次把电话打给了程汝利，程汝利很干脆。 “押过来，从后门进来。” …… “叫什么名字？” 四十多岁的女毒贩押进屋来，她满脸愤恨满脸不在乎，可是看到张铖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第89章 情深深毒蒙蒙 “孝玉，菅，菅仲久马上过来提货，”见到女人，张铖的话变得顺溜起来。 这个名为金孝玉的女毒犯看着张铖，却是一言不，她的嘴唇不断地哆嗦着，手也不断颤抖着。 鞠鸿飞现，她的眼睛里满含泪水，她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擦一把眼泪，却一下破涕为笑了。 卧槽。 姜茂盛一下在心里暗骂开了，这两个毒贩也真是心大，张铖一直笑得莫名其妙，这个女人听说在支队一个字不说，见到张铖也笑得这样。 “这就是真爱？今天真见识了。”小朱嘲讽道。 ……………………………………… ……………………………………… 拨开世上尘氛，胸中自无火焰冰竞；消却心中鄙吝，眼前时有月到风来。 海风吹过，一望无际的深蓝色的海面上卷起千重浪。 马斯洛的脸腮冻得通红，可是他感觉自己的心胸变得象大海般辽远。 人生，无非是潮起潮落的过程，那个现在已在深牢大狱里的邱潮涌，名字虽然起得好，可是毕竟还是沉陷进尘世，胸中充满了对社会的厌弃，那月到风来胸襟万里的境界他是体会不了的了。 菅仲久，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菅仲久下午出现了。”不知什么时候，沈蓝已经站在他的的身边，“江河省警方已经布控，就等他投网了。” 噢？ 马斯洛不置可否，抓捕邱潮涌几乎功败垂成，那这个从监控上看把邱潮涌当小弟的男人，是那么好抓捕的？ 沈蓝看他不说话，继续说道，“山河省警方抓捕了两名毒贩，我们把他们出货的渠道全部打掉，现在毒贩手里的货很紧俏，菅仲久下午会亲自取货，只要他露面就跑不了了。” 会吗？ 马斯洛扪心自问，他会亲自来取货吗？即使他亲自来取货，他会跑不了吗？有十足的把握吗？ 他蓦地地转过头来，“沈处，您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我们到船舱里说吧，该吃午饭了吧。”沈蓝邀请道。 “我来请吧。”马斯洛道，“您想吃什么？” “麻辣烫。” “麻辣烫？” 马斯洛一愣，省厅的处长吃这个？沈蓝嫣然一笑，“我想吃麻小，可惜这里没有，就象吃点辣的。” “你是成川人？”马斯洛问道。 “不是，湖湘人，”沈蓝道，“无辣不成欢。” 对于江河省的行动，沈蓝知晓得很详尽，细节也很清楚，马斯洛郑重地看着她，“沈处，这次任务能对我讲了吗？” 沈蓝心里一动，盛起一个鱼丸放进嘴里，又在汤里加了辣酱，“观摩抓捕菅仲久。” 观摩？就这么简单？马斯洛却是不相信的，千里迢迢，翻洋过海，只是为了现场观摩？ 再说，他一个警校生，无品无衔，观摩这种事能轮得到他吗？ “不要多想，”沈蓝努力回避着那双眼睛，“有任务领导会告诉你的。” 跨海跨省观摩，这个级别的观摩，怕是傅成玉也享受不到，从他的样子看，他也是一无所知，他甚至连沈蓝的出现都不知道，马斯洛自然不相信沈蓝口里的领导会告诉我，那这个所谓的观摩自然是省厅主导的了。 “来，吃吧。”沈蓝看着他，笑着又把一勺辣椒酱加到汤里。 …… 轮船缓缓地靠岸了。 “沈处，我帮你拿行李箱。”马斯洛表现得很绅士。 沈蓝心中一暖，也没有推辞，她的眼睛四处打量着，马斯洛也在打量着，不出所料，果然有一辆警用越野停在了码头上。 “你好，您就是部禁毒局的沈处吧？”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中年人迎了上来。 沈蓝笑着一点头，“车就在前面，我是咱们省的总队副总队长，我姓伊。” “现场什么情况？”马斯洛现，从海里到了6地上，沈蓝就不再是那个吃麻辣烫的沈处了，马上又变回那个不苟言笑一脸沉静的沈蓝了。 “现场布控完毕，北州刑警支队、禁毒支队、特警支队已经完成了对银座洗浴的封锁，”中年男人快介绍着，“省刑侦总队和禁毒总队也已经到达现场。” 这阵势是警校生马斯洛没有见过的，可是他能想象得到，而这么大的阵势，剑锋指向，勿庸多言。 “这是青都开区刑侦大队的小马，”沈蓝回头看向马斯洛，冷冷地介绍着。 “你好。”禁毒总队的人握了握手，可是心思却完全不在他的身上。 车子开动了，当马斯洛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前面齐耳短下面一截雪白的脖颈的沈蓝，又回味着刚才中年人的话。 部禁毒局的沈处？ 沈蓝，难道不是山海省禁毒总队的处长？那么，这场观摩的格次可是又提高了。 部里的任务，怎么会轮到自己一个警校生来观摩呢？外面的车流熙熙攘攘，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纷扰而过，让他感觉一片迷乱。 ………………………………… ………………………………… “吃了吗，没吃再多吃点。”张铖吃完了三份黄焖鸡米饭，可是却没有女毒贩金孝玉的份了。 “姜队，你看，你，”张铖讪笑着，“这，这人，人还没，没吃饭呢。” 小朱不由又气又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张铖还有心思怜香惜玉？可是姜茂盛考虑得更远一些，他一挥手打断要讲话的小朱，“再给他们要两份。”他嘱咐鞠鸿飞道。 米饭和鸡很快送了过来。 张铖笑着看一眼金孝玉，“孝玉，吃，吃吧，”他好似满含爱怜，话语也很柔和，“不，不会有事，事的，吃吧。” 金孝玉的眼睛里一下又充满了眼泪，她深情地地看着张铖，眼泪却掉在了米饭里。 小朱还有另外一名刑警高长龙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哪是诱捕菅仲久，菅仲久再不来，这两名毒贩就差点给他们演一出情深深毒蒙蒙了。 实在受不了他俩的样子，小朱咳嗽一声，“老高，你房贷还完了吗？”刑警也是人，也过得是柴米油盐的生活。 “还，指着什么还？我那套房早还完了，不是又给老丈人买了一套吗？公积金隔四年才能再贷，我这还不到四年呢，借的商贷……” “高队，别哭穷，等这次抓到菅仲久，奖金也不少。”鞠鸿飞憧憬道。 第90章 枪火 “来，当叔叔的今天就给你普及一下奖金的分配问题。”小朱大大咧咧地抓拍拍鞠鸿飞的肩膀，“知道，不，你可以想象一下今天参与抓捕菅仲久的人数。”他有意无意地看看张铖，看到的仍是一脸痴情的张铖看着大口地吃着米饭喝着鸡汤的金孝玉。 “我们处在六楼，如果菅仲久来的话，那么当其冲的就是楼下的兄弟，他们是功。”他看看沉默不语的姜茂盛，“算上我们，再算上这银座洗浴外围的兄弟，你算算这奖金平均下来能有多少？分到你头上，能有五百块钱就不错了。” “那老高这房贷要还到什么时候？”鞠鸿飞笑道。 “指着我们这份死工资，慢慢还呗，对了，了奖金，小鞠请客啊，你现在无家无口，请客啊…….” 砰砰砰—— 小朱马上噤声，姜茂盛一下站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摸枪，可是枪却在鞠鸿飞身上。 张铖和女毒贩金孝玉也是一脸警惕，房间里一时鸦雀无声，只有每个人砰砰的心跳能自己感觉得知。 姜茂盛的大脑快转动着，不可能是自己人，自己人的话有对讲机。 也不可能是洗浴会所的人，在这里布控，支队对这种活并不陌生，恐怕所有的人都被控制住了。 那会是谁呢？ 姜茂盛凑到门后猫眼上往外看了看，一个留着胡子的人正站在门前。 姜茂盛确定，这人与山海省警方传过来的菅仲久的图像并不一致。 也就是说，这人不是菅仲久。 他心里不由又是一跳，因为他看到八字胡后面还站着一个高个子，高个子目露凶光，慢慢地掏出枪来，消音器已经拧上。 “把他们铐到一块。”这里并没有暖气片，只有地暖，只能采取铐在一块的方式了。 姜茂盛的声音很是急促也很是低沉，屋内的人都感知到了那种急迫，如果门外不是菅仲久他不会是这样。 “卧槽，他怎么上来的？”小朱嘀咕一句，“咔嚓”先给张铖铐上了，“别吃了。”他看向金孝玉。 姜茂盛掏出对讲机，张铖却紧张地看向他，“姜队，你们要小心，菅仲久身上有枪。” 这一句话，打断了姜茂盛，他马上看向鞠鸿飞，“小鞠，到时开枪，千万不要手软。”他看看小朱和老高，重案队的队员都是程汝利在全市刑警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面对着门外的悍匪，姜茂盛在掂量着胜算。 砰—— 门，突然被踹开了。 姜茂盛不及多想，朝着进来的八字胡就扑了过去，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人不会是化妆的菅仲久吧？ 八字胡显然也是久经沙场，手中的枪朝着姜茂盛就举起来。 姜茂盛眼疾手快，快一抬他的胳膊，没有响声，天花板上破了两个洞。 啪—— 姜茂盛的手砍在八字胡的手背上，枪掉在了地板上。 小朱已是扑向后面的高个子，高个子一抬腿，小朱躲闪不及，身子已是朝后面砸去，正砸在扑上来的老高身上。 鞠鸿飞感觉自己的心吊到了嗓子眼，他的枪举了起来，可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后面的铐到一块的张铖与金孝玉。 两人同时侧滚，鞠鸿飞站立不稳，手中的枪扳机没有扣动，就被高个子一把夺了过来。 姜茂盛的心已经沉到了悬崖底下。 他一个背摔把八字胡压倒了身子底下，小朱与老高却马上又朝高个子扑了过去，房间里一片狼藉。 卧槽，大意，真是大意了。 兵力都布置到了楼下，谁也不会想到他们能摸上六楼？并且，不声不响地摸到了门前！ 如果六楼布控，隔壁房音布控，就不会这样被动。 可是形势已经不容姜茂盛多想，脸拼命的模样，两只手却在腰间不断地扣索。 “小鞠，开枪，开枪啊。”姜茂盛的声音很是急促，很是悲凉。 鞠鸿飞一辈了也忘不了这个声音，忘不了那个生死一线的场景。 可是他现在手中空空如也，空空如也。 砰—— 枪响了。 死死地压在八字胡身上的姜茂盛身体一僵，趴在八字胡身上不动了。 八字胡努力掀开姜茂盛，鞠鸿飞赫然现他的手里还有一支枪，也是早已加了消音器。 这支枪，现在已经对准了他。 “小鞠快跑。”老高撇开高个子一把扑了过来，枪声无声地响了，子弹无声地打进了墙壁里。 砰砰—— 两声枪响，老高的嘴角流出一线血来，可是手里还是紧紧地抓住八字胡手里的枪管。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小朱感觉象被人从后面打了两拳，身子一下朝前面扑了过去，正扑倒在高个子身上，高个子脸色狰狞，一手扶着小朱，一手扣动着扳机，子弹无声，小朱的脸上肌肉不住地跳动着，嘴角的血更浓了……. 鞠鸿飞惊奇地看道，刚才还铐着铐子的女毒贩金孝玉手中多了一支枪，一支旋着消音器的枪。 他没有退缩，猛地朝前面的张铖扑了过去，八字胡和高个子赶紧过来拦挡，可是鞠鸿飞的方向突然变了，砰地一声，窗玻璃破了，鞠鸿飞整个人就从六楼落了下来。 生还是死？ 在死亡在前，战友们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他也不能当个懦夫，他要用自己的坠楼告诉外面的战友，上面，上面有情况！ “别追了，快走。”张铖拦住跑到窗前的高个子。 “是，仲久哥。”高个子恭敬地对张铖说道。 金孝玉一手持枪，一声扶着张铖，也就是菅仲久，高个子和八字胡在前面开路，一行四人快离开了房间。 “走原路。”张铖笑道。 一行四人来到隔壁，这里有直通地下停车库的电梯，不是熟客不知道的。 “等等，带着手雷吗”下到车库，菅仲久问高个子。 高个子无声地拿出一枚手雷递给菅仲久，“留个纪念。”菅仲久笑道。 手雷被拉开了，丢进了旁边一辆车里。 菅仲久点燃一支雪茄，脸上露出一抹诡笑。 轰—— 地下车库一阵颤抖，身后一片烟尘与火光。 “胜元，不要回头，没看到电影中那些英雄吗，爆炸他们是从不回头的！”菅仲久吐出一口烟轻松道。 他的身后，无数刑警冲向了六楼，冲向地下车库……. 第91章 全城戒备 “怎么回事？” 当马斯洛与沈蓝在江河省禁毒总局的领导陪同下到达烟尘滚滚狼藉不堪的现场，银座洗浴已被封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长长的警戒带环绕着这座六层小楼，无数警车停在了这座建筑周围。 红蓝色警灯不断闪烁，尖锐的警笛响彻了长空。 不需打听，也不需询问，这一幕与青都开区中铂酒店何其相似！ 沈蓝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却在盯着警灯出神。 “菅仲久跑了？” 沈蓝问道，江河省刑侦总队、禁毒总队的人靠了过来，简短地通报着情况，案子是北州刑侦支队主侦，他们才最了解现场的情况。 “北州刑侦支队重案队三名队员两死一伤，队长姜茂盛正送往医院抢救途中，一名实习的学警跳楼逃生，所幸只受了点皮外伤……” 这样的案子让学警参加？ 江河省刑侦总队与禁毒总队的领导都感觉匪夷所思，颇有微辞，可是现在不是讨论这种细节的时候。 “是菅仲久开的枪？” “他是怎么进去的？” “查，查监控！” “进来没看到，出去也没看到，都是吃干饭的!” 马斯洛一皱眉，无数人的说话声中，他注意到了这个大嗓门，这个四十多岁的人就差把现场吵翻了个个了。 有人小声地跟沈蓝介绍道，“这就是北州刑侦支队的支队长程汝利。” 马斯洛看着这个壮实的汉子，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郑涛来，在这个支队长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郑涛的影子。 这种情况他理解，手下的重案队长生死未卜，两名队员牺牲，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就在这一片嘈杂之中，每名警察都在梳理着自己的思路，查监控是目前的选。 马斯洛注意到，这名粗壮的支队长并没有闲着，直接朝着烟尘滚滚的地下室走去。 “程支，小心有炸弹。”有人提醒道。 程汝利大声道，“炸弹我们没有见识过吗？一颗炸弹就能吓住我？！” 马斯洛心里一动，他看看沈蓝，请示道，“沈处，我也去看看。” “我也去。”沈蓝的脸上很镇定，也很坚毅，这种镇定坚毅是血与火中锻炼出来的，与那种假装冒充全然不沾边。 可是不用他们下到地下车库了，“程支，爆炸地点就是地下车库中的监控室。” 不用问，监控损坏了。 程汝利感觉有些憋闷，亲自指挥抓鳖，没想到头来却让鳖反咬一口。 想着那两个上午还活蹦乱跳的兄弟，现在已是阴阳两隔，想到那个上午还被他熊了一顿的他的重案队长，现在还在通往医院的救护车上，他感觉胸口堵得越来越厉害，心也越来越疼。 “小鞠，鞠鸿飞醒了没有？”程汝利大声道。 鞠鸿飞一瘸一拐地跑过来，从六楼坠下，所幸落在遮阳棚上，脸上身上划破多处，但是坠楼后脑袋碰到了楼下一辆轿车的前挡风上，自己也碰晕了。 可是，他的坠楼却马上惊醒了楼下还在守株待兔的刑警与特警，当大家赶到六楼，看到的却是那惨烈的一幕。 “说说情况。”程汝利盯着这一张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的脸。 马斯洛眼睛慢慢瞪大了，他认了出来，眼前这个侥幸逃生的学警，他认识，就是在京城参加警界之星明日论坛那个鞠鸿飞。 在全国警校当中，一般的实习期都是半年，实习期拉长到一年的也就是山海省与江河省两家。 “当时，女毒贩金孝玉正在吃饭，张铖看着她吃饭，外面有人敲门，”现场无数警察当中，鞠鸿飞并没有注意到站在程汝利不远处的马斯洛，“姜队刚布置几句，门就被踹开了……” 生死相搏，往往只是十几秒最多不过几十秒的时间，是生是死，这十几秒几十秒过后，一切都已成定数。 “支队长，队长把枪给我，可我，我…….”鞠鸿飞泣不成声了，悔恨，羞愧，甚至后怕，多种情绪交织，让鞠鸿飞痛哭失声了。 “有你哭的时候，但是现在不是时候。”程汝利大声地打断他，再一次确认道，“来的是两人，带走了张铖跟金孝玉？” 命令早已下达下去，现在全城每个派出所治安站都在搜捕张铖跟金孝玉。 全城戒备！ “来的是菅仲久吗？” 菅仲久的照片鞠鸿飞看过，可是他现在脑海里意识很是模糊，他甚至记不起进来的人是什么样子，个子有多高，只记得手中的枪莫名其妙地丢了，只记得拧上消音器后的手枪那微弱的声响。 “好象不是。”在众人的目光中，鞠鸿飞踌躇半天这才说出四个字。 “不是？”这也不奇怪，这么大的动静，在大家心目中，菅仲久这种人物是不可能孤身犯险的。 “很有可能是菅仲久的手下劫走了张铖与金孝玉，可是问题是，我们外面这么多警察，布控这么周密，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又是如何上了六楼？” 虽然监控已毁，可是问题很快查明，银座保安交代，有从地下车库直通房间的电梯。 程汝利懊悔地一拍脑袋，“那他们是怎么进的地下车库？” 外面全面封锁，至少程汝利敢保证，进入地下停车场的车都有记录，都有跟踪。 可是从布控到现在，并没有现车上的菅仲久。 进来的车找不到，可是出去的车总有迹可循。 虽然银座洗浴的监控被损坏，但是在银座不远处的红绿灯处还是查到了几辆疑似从银座开出的车辆，现在技侦正在做进一步的搜寻。 …… 鞠鸿飞看看大声布置的程汝利，没有人再理他，他一扭头，一年轻人正朝他走过来。 他愣愣地盯着这个年轻人，直到年轻人伸出手来，“鞠鸿飞，你好，不认得我了？” “你是，你是马斯洛？”鞠鸿飞脸上布满了惊讶，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山海省的马斯洛同学出现在了江河省，还是跟领导们站在一块，这，出离了他的想象。 “你现在不会在部里实习吧？”他突然问道。 第92章 及时雨 部里？ 马斯洛笑了，那个地方是每一个警校生向往的终级归宿，他也不能例个。 可是看着鞠鸿飞的样子，马斯洛没有说话，此时的鞠鸿飞乍逢大变，不再是在京城言时那个神采奕奕、侃侃而谈的警校精英，而是变得有些迷糊，有点唠叨。 马斯洛知道，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对这样的失败内心里一时是接受不了了，不接受又不愿去面对，精神一时恍惚是可以理解的。 沈蓝看看这两个警校生，站在马斯洛对面的鞠鸿飞也在计划当中，确切地说，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小伙子，可是从今天的表现来看，鞠鸿飞并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离及格线还差着很大一截距离。 “小马，北州支队初步怀疑这伙嫌疑人是步行进入大厅，然后乘电梯上楼，他们逃离时乘坐的车辆应该是原本就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车。” 这个推断很有道理。 为了不引起嫌疑人菅仲久的警觉，银座洗浴并没有关闭，而是继续营业，大厅里，几乎每个刑警特警的手里都有菅仲久的照片，那种山海省从中铂酒店监控截取的照片，但是如果一个不是菅仲久的人出现在这里，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大家很可能放松警惕。 “您是沈处吗？”江河省刑侦总队的负责人与禁毒总队的负责人一起过来，从两人急迫的表情看，沈蓝知道二人有事。 “沈处，您在山海省青都有着与这伙悍匪打交道的经验，您认为他们会逃向哪里？”形势紧迫，对话问话很直接。 逃到哪，怎么抓？对于警察来说，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可是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思维也不一样，邱潮涌与菅仲久是不一样的。 对于抓捕到邱潮涌，大家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现在邱潮涌落网保密等级是绝密，山河省恐怕也不知道邱潮涌的落网，他们只是认为沈蓝与邱潮涌打过交道。 沈蓝有些为难，一个人的行为轨迹不代表另一个人，再说，邱潮涌是马斯洛推测出行动轨迹来，沈蓝注视着马斯洛，却是不说话。 马斯洛感觉到了沈蓝的目光，那目光中有求助有鼓励也有信任，他不能再保持缄默了，“菅仲久，依据我们的初步分析，思维缜密，极其狡诈。” 江河省刑侦和禁毒总队的领导本是报着极大希望的，可是却听到了这两句似是而非的话，他们看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脸上都露出失望的表情来。 “我只是感觉，他们好象步步走在我们前面。”他们的细微表情马斯洛注意到了，他不再多说。 沈蓝却是坚定地站在马斯洛一边的，她看看这两位领导，“这伙匪徒能在警方重装之下把张铖救出去，菅仲久不是浪得虚名。”她好象仍话有未尽，“作为一个国际刑警长期通缉却缉而未见的人，通过现在的结果看，他极有可能猜到了北州支队的意图，知道这是通过张铖在诱捕他，而明明知道警方重重包围这个洗浴中心，还是单刀赴会，他的胆量手段甚至谋略，我们要好好琢磨。” 她看看马斯洛，一脸期望。 …………………………………….. …………………………………….. 江河省北州市刑侦支队，会议室。 当沈蓝走进会议室，山河省警方刑侦总队、禁毒总队及北州刑侦支队的领导已经就座。 会议的规格很高，江河省厅的曲厅亲自主持会议，部禁毒局一个副局长和傅处今天下午四点从京城飞到了北州。 沈蓝看看手表，此时距离下午五点还有六分钟。 也就是说，部禁毒局领导从机场过来一刻没有停留，直接进了会议室，江河省警方上至厅长下到处长也是从省会滨海直接飞到了北州。 可是，什么案情让江河省上下如此看重，让部里如此看重，甚至如此紧张。 昨天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沈蓝知道，北州没有任何进展，除了依据银座洗浴外面相近的路口的监控探头抓拍到几辆嫌疑车辆之外，其余一无所获，甚至车辆都不知去向。 她静静地在写有自己名字桌牌后面坐下来，当大门打开，曲厅和江河省分管刑侦的副厅长陪着局里的领导进来，她知道，好戏就要开唱了。 崔厅的履历她知道，这个人是从公安基层一步一步干到了厅长这个位子，赞一句老刑侦也不为过。 果然，曲厅没有客套，直接通报情况。 “9.12专案，江河省的重点目标就是完成对菅仲久的捉拿，现在的情况是，昨天的诱捕失败了，但对菅仲久的抓捕仍在继续。” 这是沈蓝知道的，可是她知道这简短的几句话只是会议的过门。 果然，曲厅继续道，“今天下午，我们刚刚接到东瀛警方的消息，与部里与山海省警方对这个犯罪团伙的猜测基本一致。” “他们是利用设在我国的制毒窝点，经由山海省、江河省，转道东瀛向俄罗斯运送毒品，在这条运送毒品的通道中，我们江河省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中转站。” 他看看会议室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静候下文。 “经过国际刑警组织的多方协调沟通，东瀛警方向我们提供了他们掌握的菅仲久集团在东瀛的的犯罪情况。” 会议室里马上兴奋起来。 及时雨？这三个字可谓毫不为过。 沈蓝一脸沉静，在大屏幕的光影变动中，她的脸色始终不变。 “东瀛警方通过缜密侦查和研判现，从2o17年1月至今，以菅某为的这一跨国走私毒品团伙1o余次往返中国和东瀛之间，活动极为频繁，行踪诡秘，疯狂地从事走私毒品的活动。” 曲厅亲自操作着笔记本电脑，大屏幕上马上闪现出一张张照片来。 “菅某，男，东瀛国籍，系韩国汉城集团骨干成员，在团伙中处于脑地位，负责指挥该团伙的走私毒品行动。支配团伙中的其他人员，很少直接接触毒品。” 沈蓝眨眨眼睛，她仔细地看着画面上的菅仲久，她再看看自己的ipad，这张照片，与山海省中铂酒店监控的照片很不一样。 第93章 这么快就收网？ 难道出现在山海省中铂酒店的、与邱潮涌与丁瑶共进西餐的不是菅仲久本人？菅仲久实则另有其人？ 还是东瀛警方的信息有误？抑或是此人善于伪装？ 一瞬间，沈蓝的脑海里涌现出无数想法，可是没等她继续思考，曲厅看看北州刑侦支队支队长程汝利，程汝利马上大声道，“经过现场幸存的学警鞠鸿飞辨认，此人正是那天悍然闯进六楼房间，开枪打死打伤我们三名刑警劫走张铖的人，不过，那天他留着八字胡…….” 确认了？沈蓝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这个级别的会议，马斯洛没有参加，此时，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想起这个小伙子来。 “阿部宽，男，东瀛国籍，系韩国汉城集团帮派骨干成员，被东瀛通缉，负责伪装毒品。” 这次曲厅不需要程汝利解释，自己说道，“他们二人一起闯进了六楼房间，这个人也经过了确认。” 至此，银座洗浴劫持张铖的人忽然一下清晰了。 “该团伙走私毒品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通过国际航班，行李夹带。具体由阿部宽实施。另一种通过国际快递夹带。” “毒品联系事宜多是菅仲久遥控指挥，在国内使用暗语较多。” 曲厅看看大家，“注意，据东瀛警方提供的信息，这个团伙成员很少一齐行动，即使同一天到达一个地方也不会入住同一个酒店，很少乘坐同一次航班，即使乘坐同一航班大多分别登机。” 众人都静静地听着，没有人插话，即使是部禁毒局的领导也在本子上记录着。 可是，即使这个犯罪集团的人物清晰了，那么他们现在在何处？ 沈蓝相信，这也是在座每一位与会领导心**同的想法。 “在这里我插一句，”曲厅好象并不了解大家的想法，“汉城集团作为韩国犯罪集团，这也是韩国警方的重点打击对象，可是这个集团的内部构造也是扑朔迷离，一团迷雾，但初步可以确定，菅仲久是这个犯罪集团的重要人物。” 他看看部禁毒局的领导，两人一点头，曲厅这才继续说道，“还有，根据东瀛警方提供的信息，我们成功地锁定了这阿部宽。” 哗—— 会议室里一阵响动，大家明白，以今天这个会议的规格，怕是下一步要马上行动，而行动肯定是要得到公安部的准许，并在崔厅的眼皮底下进行，也就是说，不抓住菅仲久，崔厅不会离开北州。 “这个阿部宽现在表面上的身份是一家日资洗化公司在北州的负责人，他现在就住在北州的丽景大酒店。” 丽景酒店是江边一处江景酒店，五星标准。 大家的眼睛都在盯着曲厅，所有人都明白，既然案子还是由北州刑侦支队主侦，那么对阿部宽的抓捕肯定也要由北州刑侦支队负责。 曲厅看看程汝利，程汝利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道，“曲厅，您下命令吧，北州刑侦支队一定把菅仲久与阿部宽抓捕归案。” 曲厅看看部禁毒局的领导，“经省厅研究，抓捕时机已经成熟，经请示部领导同意，择机实施抓捕行动，这个任务，你程汝利能拿得下来？” “我立军令状！”程汝利大声道。 ……………………………………….. ……………………………………….. 重案队队长姜茂盛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程汝利最锋利的一把钢刀折了刃，他只能动用二队的成员。 沈蓝和马斯洛也来到北州刑侦支队，继续现场“观摩”。 鞠鸿飞已经恢复了常态，当他看到马斯洛跟在沈蓝后面走进会议室，已是一脸平静。 “现在得到确切消息，俄罗斯那边催着菅仲久出货，他们现在就要走私一宗毒品。” 程汝利的大嗓门回荡着，“这两天，菅仲久和阿部宽活动频繁，阿部宽长期租住在在丽景酒店7o7房间内，这两天，经过房间服务员确认，阿部宽前往市场购买了螺丝刀等工具，之后又预定了19日8时3o分的飞机准备回东瀛。” “现在我们已经获取了菅仲久、阿部宽走私毒品的方式和途径，确认了毒品种类及数量情况。经过周密的研究和部署，在对嫌疑人实施跟踪布控、确保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我们又对疑似藏毒客房进行了三次秘密侦查，并提取了可疑物，并现了大量的伪装毒品使用的工具，以及运毒拉杆箱和包装严密的毒品。” 说到这里，连缺少大案行动经验的马斯洛与鞠鸿飞也明白，下面就是抓捕了。 不需程汝利多讲，省厅厅长和部禁毒局的领导亲自坐阵，部刑侦局的领导也飞了过来，上下对这次行动都很重视，这个案子如果抓住了菅仲久，整个9.12专案就可以顺利收尾，也可以为2o18年的工作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是对于程汝利，对于北州刑侦支队来讲，这场抓捕是一场复仇之战，为战友为兄弟，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勇往直前。 这一场抓捕，没有退路了。 马斯洛抬手看看手表，12月18日。 他又看看沈蓝，却只看到沈蓝一个挺拔俏立的背影，和那头乌黑秀下那段雪白的脖颈。 可是，可是，他说不好，总感觉这么快收网，进展得太顺利了，但是这与山海省青都开区不同，菅仲久不会自己举报自己吧。 还有，张铖和那个女毒犯金孝玉的下落呢？ 这也是沈蓝想到的，但是程汝利回答了他们的想法，“至于张铖和女毒贩金孝玉，他们是从属于菅仲久犯罪团伙的，抓住菅仲久可以说就等于抓住了张铖和金孝玉。” 在程汝利眼中，这二人不足为虑。 马斯洛没有见过张铖与金孝玉，他听着程汝利继续布置： 当晚时2o分，对涉案嫌疑人实施抓捕。 程汝利从省厅、滨海、北州市局、和平分局抽调了5o名刑警，分成1o个抓捕行动小组，按照获得的情报，将于指定时间直扑平州丽景酒店。 “别的我不用多说，部里的领导和省厅的领导都在看着，”程汝利作着最后的战前动员，“这一仗，我们要报仇，要雪耻！” 报仇，雪耻！ 会议室里没有口号，但是人人的嘴唇都在动，这句没有喊出、却在心里怒吼的口号，如无声的惊雷在不停滚动。 第94章 真假菅仲久 “沈处，我们也随队行动吗？”马斯洛问道。 “当然，这是一个好的学习机会，世界排名前十的毒贩，一般刑警怕是一辈子也见识不到。” 沈蓝在马斯洛跟前，不知为什么，所有的矜持一下子象阳光下的冰凌，冰销雪融了。 “吃饭，沈处，斯洛，吃饭。” 鞠鸿飞很热情，作为支队里的小字辈，他自觉着充当着服务员与东道主的双重角色，端饭端菜，热情备至，沈蓝并没有搞特殊，坐下来与他们一起吃盒饭。 对于这个聪明外露的小伙子，她其实并不看好，刚才与马斯洛的谈话中，鞠鸿飞有意无意地打听着沈蓝的情况，马斯洛却都只是一笑，并不回答他。 “沈处，傅处，有新情况。”作为部禁毒局派到一线的的代表，傅处与沈蓝尽可能光听不说，尽量不给基层造成负担，尤其是在大战迫在眉睫的情况下。 “什么新情况？”傅处边吃边问，这也是老缉毒警养成的习惯，或许情况紧急就没有时间再吃饭了。 “我们得知，阿部宽今天在北州的新皇都酒店也开了一间房。” “现在有人入住吗？”傅处问道。 “有，根据提取的监控画面，入住的人是菅仲久。” “菅仲久？”傅处与沈蓝同时喊出了声。 菅仲久不是入住丽景酒店的那个八字胡吗？这是东瀛警方和鞠鸿飞都确定了的。怎么又出来另一个菅仲久？ “依据山海省警方提供的监控画面，与邱潮涌与丁瑶一起吃饭的人。”程汝利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幅风风火火的表情，这样一幅大嗓门，“这是山海省警方认定的菅仲久。” 傅处与沈蓝面面相觑，这行动没有开始之前，突然出出现了两个菅仲久，一个是山海省警方认定的，一个是东瀛与北州刑侦支队的鞠鸿飞认定的。 “跟部里和省厅汇报吧。”傅成不也怠慢，这次行动虽然由北州刑侦支队负责，但实际上却是部里亲自指挥。这与一般的部督案子又不同，一般的部督案子部里是不管的，只要结果，可是这次却是连过程都要管控。 部领导与厅领导还在紧急磋商，可是抓捕方案的调整已在展开。 这对程汝利这个支队长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这种行动还有预备警力。 最终，部和厅领导传来最终的消息：不管谁是菅仲久，一体捉拿，回来再审。 一场警界瞩目的抓捕行动终于展开了。 “四十分钟，四十分钟，我要的是不管是真菅仲久还是假仲久，都要戴着铐子站在我面前！出！” 马斯洛的耳边还回响着程汝利的话，这个支队长干得真是霸气，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们霸气？ …… 前期侦察充分，各方信息也很详实，抓捕进行得很顺利。 丽景大酒店。 当刑警破门而入，菅仲久正在准备将面前的毒品装进拉杆箱的拉杆中。 多个拉杆箱堆放在房间角落，拉杆被拆下，锯断，准备填充甲卡西酮。 一袋袋甲卡西酮整齐地码放在床上，丝毫不加掩饰，警方当场缴获毒品甲卡西酮1千克。 另一边，新皇都酒店内，警方在酒店内将另一个菅仲久和一名马仔全金庆抓获。 这名马仔某刚刚吸食过甲卡西酮，神志还不清醒，见到警察破门而入，竟张开双臂扑了上来。 可是，高个子阿部宽却不见了。 就在警方四处搜寻时，一辆轿车冲破江边的一层警戒带，冲向早已天封地冻的江面。 随之，无数红蓝色的警灯映红了一望无际的江面，无数的警车开上了冰层。 “危险！” 见到这个场面，现场指挥的程汝利大声喊道，虽然现在已是冰封时节，可是江面上并不是处处冻得十分结实。 小时候，破冰打鱼的时候，有经验的把头才知道冰封的厚度与硬度，才能规划出一条拖拉机和马拉大车行进的路线。 他焦急地看着江面上闪烁的警灯，耳朵边回响着凄厉的警笛，他知道，兄弟们每个人都到了玩命的时候。 如果真让阿部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那么北州刑侦支队可真是熊到家了，脸面全无。 “回来，回来。” 程汝利紧急指挥着，报话器里传来他焦急的喊声，可是果不其然，一辆警车已经开始在冰面上甩尾，接着几辆警车碰在一起出“砰砰”的响声，接着就四散分离开来。 程汝利气愤地一拍车子，并不是每个刑警的车技都是过硬的，警校里有这方面的考核，也有冰面的上考核，可是这情急之下还是出了意外。 他的气愤还没有作出来，突然前方一辆警用越野出一阵长鸣，车头一下沉了下去。 车头沉下去，程汝利的心也沉了下去，江水上面冰封如镜，可是下面激流湍急，这么冷的天，整车掉进江中的后果无法想象。 “我命令，全体都有，立即停止追击。” 在立功受奖与兄弟们的安全面前，程汝利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可是，这是他的选择。 一辆警车却没有接受命令，他有自己的选择，因为，这辆警车离前面阿部宽的车最近。 程汝利也注意到了这辆车，他一面指挥救援一面紧张地注视着这辆车的一举一动，北州刑侦支队的荣誉就押在这辆车上了。 砰—— 两辆车子已是驶近江心，程汝利知道，江边的冰很厚，可是江心的冰很薄，承担不了车子的重量。 两辆车子却在前面生了撞击，是后面的警车主动撞击前面的车辆。 程汝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前面的轿车滑出了老远，却慢慢停了下来。 后面的警车也停了下来，枪口对准了前面的车辆。 不好！ 程汝利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危险正在逼近。 前面的车猛地动起来，一阵浓烟四散开来。就在后面的警车大声警告的同时，前面的车却猛地朝后面撞来。 轰—— 火光四起，浓烟冲天，警车在猛烈的撞击下，滑出老远。 /txt/9o/9o548/ 。_： 第96章 车轮战 前后两辆车，一辆猛然向前，一辆遽然向后，就在大家的紧张地注视着两辆车子的时候，突然，如镜一般的冰面上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球！ 冰镜焰火，煞是壮观！ 轰—— 烟火起处，冰凌飞溅，当无数警车疾驰而至，无数支枪对准了前车时，车门被拉开了，车里却空空如也，车子前方，却见冰面上被炸开一个大洞，大洞的旁边，赫然是一团棉衣。 “他跳江了。” 从车上跳下的程汝利看看散落在江面上的冬衣，大声道。 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城市守护者，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非常熟悉。 这么冰冷刺骨的江水，厚度七、八米的冰层，潜在水下想要成功上岸却比登天还难。 “他是出不来的，只要留心江心没有冻住的这一段，他肯定会从这里钻出来。” 退后一步讲，即使高个子阿部宽潜入江中阴身还带着工具，可是在水下要钻透这么厚的冰层，那是不可能的，程汝利敢打保票，一万个不可能。 “留下人不间断巡查，十个小时后没有见到人，他就是喂鱼了。” 程汝利大声道，现在，丽景大酒店那个菅仲久被打成了筛子，可是还有新皇都大酒店的菅仲久，“审，到底谁才是菅仲久？” 他们还没有回到支队，程汝利就接到了省厅曲厅长的电话。 省厅曲厅亲自协调，从省会滨海和北州市局刑侦支队挑选了1o名预审能手，聘请5名经验丰富的翻译人员组成了5个审讯小组，连夜对外籍犯罪嫌疑人菅仲久进行突审。 “是，我们马上组织突审。”程汝利大声回复道。 电话那边好象停留了几秒，程汝利有些纳闷，曲厅的风格从来都是杀伐决断，从不拖泥带水，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还有，部禁毒局的沈蓝和山海省的那个警校生，”曲厅一时想不起马斯洛的名字了，“作为第六审讯组，参加突审。” 程汝利一愣，马上大声回答道，“是，我明白。” 黑夜的江面上，被红蓝色的警灯渲染，被无数大灯照得灯火通明，程汝利大声命令道，“通知沈处与那个小伙子，马上到支队。” 沈蓝与马斯洛不敢怠慢，沈蓝接到了部里的命令，而马斯洛却好象是一只放飞了的风筝，没有人管他了。 看着二人上车，程汝利透过车窗玻璃看着这年轻的一男一女，很般配，可是沈蓝毕竟是处长，而这个学警，不知为什么曲厅这么看重他。 …… 北州刑侦支队，十二名预审，六个审讯小组，对抓捕的菅仲久，也就是山海省青都开区刑侦大队确认的菅仲久展开了轮番审讯。 “滴答滴答——” 时间不停地流失，傅处一会站到窗前，一会儿紧盯监控，一会儿出去抽烟，如果有一架摄像机把他的活动轨迹录下来，快播放，可以看出他时时刻刻处于焦虑不安之中。 程汝利的状态也差不多，不过，这是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他还要照顾到上面来的领导。 马斯洛与沈蓝的踪迹却只在监控室上停留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找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这两人什么关系？”程汝利与傅处并不熟悉，问这个问题是不合适的，可是他却敢对自己的队员牢骚。 现在是审讯的时间，他们作为第六组预审，不来观看其他组审讯，却躲到一间房里，如果这是他的手下，程汝利早大声踹门了。 时间不停地溜走。 窗外的灯光很是微弱，这个城市已经睡眠。 就在睡眠的时刻，却有无数警察为这个城市的安宁彻夜无眠。 “现在是第几组了？”程汝利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 “第三组。”鞠鸿飞也没有睡，在这里端茶倒水搞好后勤。 程汝利长叹一声，第一组第二组没有进菜，这第三组他也不看好，从一个老刑侦的角度看，拖得时间越长，也没有象模象样的突破口，这样的毒贩，排名世界前十的毒贩，你要想审下来会很难的。 …… 等待，黑夜里的等待，漫长的等待。 第五组轮下来时间已到了早上七点。 这是一场持久的心理战，拉锯战，攻坚战！ “我不能说，说了就是死。”面对5个审讯组的各种心理攻势，这个菅仲久除了反复重复这一句话外，什么也不说。 程汝利一晚上没睡，傅处一晚上没睡，大家都在等结果，可是结果却让人失望。 “通知第六审讯组，轮到他们了。”程汝利吩咐鞠鸿飞道。 鞠鸿飞有些为难，程汝利看看他大声道，“怎么了，去通知！还用我亲自去？” “他们不在办公室，正在吃早餐。”鞠鸿飞小声道。 程汝利一愣，接着笑了，傅处的表情也是一样，两人笑的内容大概也差不多，程汝利大声笑道，“看我，熬了一晚上，宵夜也不顶事，我让食堂下了面条，傅处，我们吃碗面？” 客随主便，傅处欣然答应，当两人来到食堂，却见马斯洛与沈蓝相对而坐，吃得正香。 现在是早上8时许，马斯洛面前一碗饸饹条一个小菜，沈蓝吃的是一碗煎粉配茶叶蛋，这显然不是食堂里的的。 “这是叫的外卖。”鞠鸿飞小声解释道，这些东西早上刑侦支队的食堂是没有的。 见他们进来，沈蓝站了起来，“傅处，程支，是不是轮到我们这一组了？” “是，”程汝利道，“先吃饭，吃饱了喝足了有劲。”他大声道，“给我和傅处一两碗热面条，傅处，你吃油条吗？” “都可以。”傅处看看沈蓝，又看看她对面的小伙子，小伙子慢条斯理地吃着饸饹，很是专心。 沈蓝吃得很快，可是只吃了半碗，她吃完就坐在马斯洛的对面，也不催促他。 程汝利有些着急，他端着碗坐在马斯洛旁边的桌子上，故意道，“够用吗？”仍是大嗓门，声音象放爆竹。 马斯洛一抬头，笑道，“够了，足够了。” 傅处看着这一对组合，心中不由一动。 第97章 难过女人关 黄驰默默地站起来，满脸悲戚，适才那个惨烈的现场仿佛仍象慢镜头回放一样在眼前飘过。 那个躺在他怀中慢慢闭上眼睛的的孕妇让他的神经好似炸了一般，不敢闭眼，不敢回想，一闭上眼睛那张惨淡的脸就会在脑海里出现。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笑问。 “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古惑仔看场子的吸粉，他们多数带刀。” “也不是几十上百公 .。m. 第98章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马斯洛与沈蓝重新进入到审讯室。 塑料的汤勺，塑料的饭盒，一切都是软软的，用软软的汤勺往口里送饭，不怕他自残。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 .。m. 第99章 冬训 “邱潮涌和丁瑶……” 这个问题，马斯洛问得小心翼翼，他知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底线，罪犯也一样。 果然，菅仲久摆摆手，“这个，不须提了。”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他不由一愣。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般接触不到，我摸的是鱼。” “什么是鱼？”张杰虚心请 第100章 你是最帅的仔 “宗主呢？猫哥，怎么联系不上？” 熊猫也是一头雾水，打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自从神秘地消失几天后，又神秘地回来，回来的当天下午，两人只是打了个照面，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马斯洛。 杨晓强和邹樱也都不知道马斯洛的去向，熊猫在走廊里碰到傅成玉，刚说了句“傅局，马斯洛……”就被傅成玉打断了，“该打听的打听，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看着傅成玉的背影，熊猫却是不敢喷出半个不敬的字来。 相比于以前的中队长鲁凤鸣这，傅成玉身上有种官气与煞气并存的东西，让他不敢造次。 当三天后，分散到山海省两地实习的同学们纷纷从实习地回到沈南，空旷许久的区警院大四宿舍区又热闹起来。 半年的分别，不仅没有让大家生疏，反而让大家更加亲热。 时间真是一种化学粘合剂，不只让关系好的同学更加亲热，也让那些曾经疏离的同学变得热络起来。 在沈南刑侦支队实习的何柏然刚上楼梯一眼就看到熊猫，熊猫也是一愣，可是他的脸上慢慢地在变，何柏然的的脸上也在变，慢慢地，两人都笑起来，熊猫张开双臂，何柏然也抱住了熊猫…… 警院的宿舍里又热闹起来。 “你准备得怎么样？” “我英语不行。” “你不是参加辅导班了吗？” “我的政治还差着一截呢。” ……. 后天马上就要国考了，大家不约而同都选择了报考警察的职位，几乎没有人报考其他职位，大学四年，警察这个职业已深深地扎根在他们的心里。 “怎么还不见宗主现身？”吴磊着急了，推开宿舍的门不见马斯洛，走到窗前，院子里还是不见马斯洛。 “后天说不定直接到考场。”窦浩安慰道。 “说不定直接到考场，没错，给我们一个惊喜。”郎建辉道。 “嗯，宗主神龙见不见尾。”有人立马笑着附和道。 楼下，郭鲁敏试着拨通马斯洛的电话，可是电话总是关机。 这人哪，这可是毕业前最重要的考试，考不上怎么当警察？郭鲁敏看着楼上，听着楼上沸反盈天的声音，转头一瞧，熊猫正抱着双臂手摸下巴模仿光头强的表情朝她傻笑呢。 “熊猫，你们宗主报的什么职位？”郭鲁敏问道。 “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熊猫笑道，“听说那里的空姐，小姐姐不是一般地漂亮…….”他啧啧两声，一脸向往。 “流氓！” 熊猫正在傻笑，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子突然失去了平衡，张牙舞爪朝前面扑来， 妈呀—— 肥壮的身子扑进了冬青从中，隐没在绿绿的叶子中，叶子中传来一个恨恨的声音—— “恐龙，我跟你没完。” …………………………………………. …………………………………………. 与马斯洛没完的还有子弹，没完没了的子弹。本想与白白嫩嫩的空姐朝夕相处，现在却与一群黑黑瘦瘦的警花日夜为伴。 “教官，这里的子弹不花钱吗？” 马斯洛本来寡言少语，可是面对着比他话还要少的女教官，他实在忍不住了。 一个人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说话。 结果，除了招来一个白眼，别无其它。 射击场上的枪声还在继续回响，一个中等个子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山海省特警总队总教官姜岗。 “总教官。”女教官立正敬礼。 “怎么样？”姜岗问道。 女教官看看马斯洛答道，“我只能说他有射击天赋。” “那好，能代表特警总队参加比武吗？” “完全可以。”女教官转头又看了一眼马斯洛。 今天是12月2o号，省厅给的期限还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可是据他所知，下面的课目就是他的弱项了。总教官姜岗看看眼前的小伙子，听说他练女生也打不过！ “好，告诉他，明天参加比武。” ……. “什么比武？”这次，轮到马斯洛一头雾水了。 “全国公安特警冬季练兵成果汇报演练。”女教官冷冷道。 “可是，我是学警。”马斯洛惊讶道。 女教官冷冷地看着他，毫不理会他的疑问，“你的演练课目是……..” 啊。 多么沉稳的一个人，马斯洛听到也差点叫出声来，“这个，我练得不多。” “现在就练。”女教官冷冷道，“不要心存侥幸，你是第一次参加演练，那天，部长会亲自到场。” 部长？马斯洛惊奇道。 “你没有听错，部长亲自检阅。” 女教官的脸上，就象基地操场上的寒霜，参加过两届大演练的她知道，上场的特警鲜有失手，技能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功夫也都是苦功，可是关键是心理素质。 …………………………………………. …………………………………………. 剑如疾风，盾如波涛，沙场冬点兵。 拳、腿、膝、肘，虎虎生威；踢、打、摔、拿，招招制敌；反劫持弓弩精确打击箭箭夺命，女特警95式突击步枪多点快射击枪响靶落…… 12月22日，全国公安特警大练兵成果汇报演练在山海省沈南举行，来自全国等18支特警队的2ooo多名优秀特警齐聚沈城，展示了克敌制胜的“十八般武艺”。 眼界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大开。 马斯洛忘记了考试，忘记了举行的国考，眼睛里只有眼前轻易看不到的绝技。 5辆车18o度原地调头、快倒调、6车漂移入位、实战顶撞……这些通常只能在警匪片中见到的特技驾驶场面，被特警生动演绎; 8名特警队员沿斜索高滑降1oo米到达地面，下滑度达每秒1o米； “轰”的一声巨响，爆炸的浓烟向四周弥漫。5名身着迷彩服、头戴面罩的恐怖分子趁乱劫持了一辆旅游大巴，将车上2o名乘客劫为人质。哭声、尖叫声四起，车内一片恐慌。 “装甲车设障堵截！”“报告指挥部，堵截组到位！”“电力抢修车设伏，狙击手到位！”“伏击组到位！”……演练现场，紧张的劫持恐怖袭击事件模拟处置扣人心弦。 主席台上，部领导省领导厅领导，棉警服棉警帽，聚精会神看着眼前的演练。 “这也是你要练的。”女教官轻声道，“好，下面该你上场了。” “下面进行的是狙击步枪精确射击科目展示。”扩音器里传来主持人的介绍声，看台上，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张任侠看着一个高高瘦瘦年轻人俯卧在地，狙击枪对准了前方的标靶。 可是，这个标靶却与众不同。 前方1oo米处放置的标靶不是靶子，而是树立的刀刃。刀刃正对马斯洛，从望远镜中看去，马斯洛能看到的刀刃厚度仅为o.2毫米。 如果子弹能击中刀刃，子弹将被切割成两半，这，是国内外精确射击的最高难度。 “任侠，你不是想培养一个狙击手吧？”副部长侧着头对张任侠说道。 张任侠笑着说了几句，副部长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砰、砰” 肉眼看不到处，子弹成功地被切割成两半。 看台上，观摩席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马斯洛敬礼，跑步归位。 女教官终于第一次露出微笑，第一次竖起大拇指。 张任侠笑着对副部长道，“他，就是我与禁毒局老刘共同选定的人。” 望远镜中，那个颀长的身影英姿挺拔，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部长赞道，“很帅气的小伙子嘛。” 这是最帅的仔！ 看台上领导的评论马斯洛不知道，他看着操场上浓烟滚滚，警灯闪烁，耳边却回响着整齐高昂的喊声。 “公安尖兵，保民平安，让党放心！”训练场上，参演特警队员声震云霄。 从北国的冰天雪地、到南方的丛林野外，从高寒缺氧的高原、到水泊密布的滩涂，每一处都有人民警察，都有城市之光！ 在繁华的城镇 在寂静的山谷 人民警察的身影 陪着月落，陪着日出 神圣的国徽放射出正义的光芒 金色的盾牌 守卫着的千家万户……. .。m. 第1章 新世界 高铁站台。 副部长即将离沈，前来的送行的领导很多，可是副部长上车后，其他领导退去，省公安厅副厅长张任侠单独出现在包厢中。 “这个小伙子现在在哪里受训？”简单寒暄之后，副部长开门见山问道。 “我们山海省特警总队。” “射击没的说，当个优秀的狙击手也是合格的。”副部长道，“但我看不需强化格斗击技方面的技能。” “是，我们也这样安排的，”张任侠笑得谦卑，介绍着下面的思路，“特警总队的受训除了射击以外都是浅尝辄止，重头戏还在于缉毒总队，明天，部禁毒局国家毒品实验室的秦主任会亲自培训他。” “老秦？”副部长眼波一闪，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转而问道，“你们特警总队、缉毒总队的培训都已展开，那你们刑侦总队呢？总不能自己家的仔都送到别人家？” “已经参与过实地培训了，”张任侠笑得很谦恭，“这三年来，他泡在资料室里看的案卷，比得上一个区刑警队几十年的工作量，从小案子一步步走到现在，我们的培训可是真刀真枪的。” 卵子案，校园贷到参加9.12专案，马斯洛的表现再次证明了张任侠识人看人的眼光。 副部长笑道，“可以这么说，9.12专案中大放异彩，他的表现，把许多老刑警都比下去了，这一点，不容易。” 张任侠又是谦恭地一笑，可是副部长话题一转，“这么一个人，同时接受刑警、特警和缉毒的培训，放眼全国也是不多的，放眼其他各国，也没有，特别是，如果老秦亲自耳提面命，他的身上的技能可不得了的…….如果他一旦有问题，那是十个菅仲久也不能比的，这，你们有把握吗？”他说得隐晦，但是张任侠听得明白。 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部长严肃地看着张任侠，张任侠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没有问题，我们有绝对的把握，通过三年的考察，我们相信他的人品和…….” 张任侠略一犹豫，他在仔细琢磨着措辞，怎么才能概括出他的品质来，终于，他抬起头号来，轻轻地说出两个字来—— “忠诚。” ………………………………………… ………………………………………... 沈南，新世界商场。 这个在四年里司空见惯的名字，没有让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马斯洛注意，可是他不知道，一个新世界马上会对他打开大门。 那里是新世界，一个他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新世界。 此时，他的世界里只有林疏影，依偎在他身旁的林疏影。 “你看我戴了眼镜好看吗？”林疏影的笑含糖量太高，眼睛里的那种爱意是挡也挡不住的。 “好看，不过，不戴眼镜更好看。”作为一个耿直boy，马斯洛的回答给林疏影带来了一万点的暴击，现在满大街这种圆圆的眼镜都泛滥了，借用一句名言，第一个戴的人是天才，第二个戴的人是聪明人，第三个戴的人是傻瓜。 “都好看，”林疏影显然不接受反驳，对于马斯洛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带给她的除了欣喜就是欣喜，她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与马斯洛在一起的时光。 两人甜腻，后面的人就成灯泡，好在新世界商场里的灯光够亮，他们几个灯泡显得不那么突兀。 吴磊本想约了高露，熊猫本想悄悄给林岫微信，可是看着甜腻地挽着马斯洛胳膊的林疏影，又打消了念头。 林疏影看着马斯洛，“这里才开了一家海鲜疙瘩汤，你最爱吃。” 自从暑假秦湾一行，林疏影就爱上了这种吃食，这种海边人家最普通不过的吃食。 “我自己现在也会做了，哪天去家里我做给你喝。”林疏影正一脸甜蜜，突然现在在她与马斯洛中间多了一个胖胖的脑袋，一头卷，脸上努力献着殷勤。 “我到宗主家去过，婶子做的这个最好喝，喝得我撑破肚皮。” 大学前三年，熊猫几乎每个假期在家里都待不住，宿舍里几个兄弟所在的城市他走遍了，但独独对秦湾情有独钟。 在这里，那九龙城寨似的生活氛围让他感到很舒服，也从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客，反而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走，抓娃娃去。”虽然高露没来，但吴磊的心思却都在她的身上，看到几台抓娃娃机，几个漂亮的小姐姐正围在周围碰运气，他的心里不由也是一动。 明年是猪年，到处是小猪佩奇，娃娃机里摆放的也十分应景。 这方面，熊猫是有眼力价的，虽然家里不富裕，可是向来出手大方，他买游戏币后挨个分着，自己先投进去两枚游戏币，可是抓子移动着俯冲下来，他狠命一按按钮，却抓了个空。 熊猫也不在意，这对他来讲不是多大的事，“我是不行了，上次我跟宗主到这吃甜品，花了二十多，我一个没抓着，宗主好歹还抓了一个大嘴猴。” “大嘴猴？”林疏影别有深意地看着马斯洛，“我也喜欢大嘴猴。” 马斯洛何等聪明，“那是去年的事了，我还没有认识你呢，对了猴子呢？”他看看熊猫。 熊猫的脸上立马恨恨的表情，“让恐龙给抢走了，她长得就象大嘴猴，”他的眼睛瞄着橱窗里的娃娃，“好了，这里有恐龙，我要抓一个恐龙带回去送给她，”想到这里，他自己个自鸣得意地笑了，“看她怎么说？” 窦浩与吴磊眨眨眼睛，吴磊却一推郎建辉，“狼哥，你的看法最有代表性。” 郎建辉笑道，“猫哥，你怎么处处惦记恐龙啊，我看了你刚的抖音了，2o19年，你不是要吃最甜的糖，睡最软的床，吻最爱的恐龙…….” 说到这里，几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边粘在马斯洛身上的林疏影也忍不住转过头来。 “去你的，是你有想法吧？作你最野的狼去吧！”熊猫嘴上丝毫不见示弱。 一片打打闹闹中，娃娃机的跟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好，看宗主小露一手。” 这次见面，林疏影被柔情蜜意遮住了眼睛，可是作为朝夕相处的兄弟，熊猫却现了马斯洛的改变，那改变不在体态而在精神，但具体怎么样的改变他却描述不出来。 他的这一声喊，立马吸引来无数的目光，看着马斯洛，那些抓不着娃娃的小姐姐也不走了，静候这个帅气的小哥哥出场。 .。m. 第2章 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你想要什么，想要哪个？”马斯洛低声问林疏影，这橱柜中满满的娃娃，对他来讲却好似探囊取物一般，想抓就抓，一抓即得。 “我想要那个泰迪熊。”林疏影指了指憨态可掬的小熊，熊猫眼色好使，马上投进游戏币去，“其实也不用抓，这里有现成的。”杨洋取笑熊猫道。 不料，这句话却引来熊猫无限的共鸣，“这只泰迪熊也是国宝，也不知谁能领养回家。” 这无限自负无限哀怨的小眼神惹得周围的几个女生掩嘴偷笑，其中几个很是青春可人，熊猫与窦浩一打眼色，二人正想趁热打铁加个微信，人群中传来一声声娇呼。 几个掩嘴的小姐姐也露出崇拜的眼神，熊猫扭头一看，马斯洛正拿起泰迪熊送到也是一脸崇拜的林疏影手上。 “不至于吧？抓个娃娃也能引起关注？”吴磊无可奈何了。 可是关注没有停止，娇呼接二连三，下面，不止是娇呼了，许多女生拿出手机开始拍摄了，连林疏影也拿出了手机，泰迪熊紧紧地抱在手里，眼神里满是崇拜。 马斯洛似乎手气很顺，小猪佩奇，小海豚，机器猫，洋娃娃，小鸭子……一个又一个毛茸茸的小公仔被抓了出来，度很快，几乎是十秒一个。 林疏影手上又多了一个小猪佩奇，熊猫、吴磊、杨洋……每个人手里也都有了娃娃。 看着林疏影羞涩地抱着小猪佩奇，熊猫夸张地喊道，“甜skr人了。” 林疏影看看熊猫，夸张地把泰迪熊往他头上一碰，熊猫立马作吃疼状，逗得林疏影又是掩嘴笑了起来。 …… 抓娃娃机跟前，人越聚越多，这个帅气的“抓娃娃达人”已经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到处是高举着的手机，拍摄着这神奇的一幕。 有人抓一年抓不到一个公仔，这才几分钟时间，一个柜子里的玩具娃娃马上就要清零了。 “小哥哥，给我也抓一个。”已经有大胆的女生挤到了马斯洛身边，大胆地注视着着这个抓娃娃达人。 马斯洛看看林疏影，林疏影很大方地一挥手，这更激起了马斯洛的兴致，在特警总队憋了一个月，他都快要爆了，今天不幸的是，这家抓娃娃机成了他的燃点。 “宗主，这有什么技巧？” 吴磊显然是一个好学的孩子，从这个热火朝天的场面中，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一个点燃高露这座冰山的希望。 “不同类型的娃娃、不同型号的机器，都会影响成功率。”马斯洛笑着看看吴磊，手底下却毫不手软。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围满了女生，林疏影都被挤了出去，每当他把手里的娃娃随手递给一个女生，人群中都会爆出阵阵欢呼。 随着欢呼，人，也是越聚越多。 国人就是这样，从来不放过每一个看点与热点。 “你看，这种小娃娃容易抓一些，大娃娃难度大一些。剪刀口很小，不容易预判，差一点距离就剪不到线绳。另外，体型大的娃娃重量也大，抓取器角度和力度不够，抓不起来，大娃娃的成本高，老板会将机器的灵敏度调整，为玩家增加难度。” ……. 马斯洛负责地讲，吴磊虚心地听，就差拿个小本子跟在身后记了。 “小哥哥，加个微信。” “你是哪个学校的？” “是警院的，我记起来了，是警院君！” …… “警院君？”熊猫看着身边狂热的漂亮女生，得，宗主又收获了一些迷妹，还得了一个漂亮的绰号，不过，这三个字蛮好听。 他灵机一动，疯狂地挤到外面，开始抖音，配上那泰国神曲，这场面要多贴切有多贴切。 “宗主，就这些吗？”里面，吴磊还是好学不倦，可是马斯洛传授的知识点好象还不足以支撑十秒一个的度。 “你要多寻找里面的规律，你看，有些布娃娃外表简单没有装饰物，表面摩擦力太小，抓取器抓到之后容易失手；而有些布娃娃外表有凸起、凹陷，或者有其他装饰物，容易被夹住，不容易打滑，就会增加成功率。” “再教你一招绝招，甩抓。” 马斯洛得意地演示道，在无数手机的拍摄中，他笑着看看外面一个气急败坏的年轻人，“爪子处于目标正上方时是抓不到的，它需要斜向的力，拍下按钮时还要左右摇摆。比如，通过控制好爪子的频率和振幅使它抓娃娃时正好摆到右边，它拉起时就会往左边拉，正好将娃娃甩到洞口。” 林疏影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看人群中的“马教授”，再这样抓下去，商场里的娃娃将会“泛滥成灾”，现在的马斯洛不再抓那些一般的布偶娃娃，而是只挑镶钻的、贵的夹。 如果说把一整台游戏机的娃娃夹光，称之为清橱，现在两台娃娃机已经被清橱了。 “停，停，兄弟，你是来砸场子的吗？”那个大冬天满头是汗的年轻人终于挤到他们面前，他打量着马斯洛，语气态度很不友善。 “这是你的场子？”熊猫看看马斯洛根本没有搭理他，看年轻人要拉扯马斯洛，马上挤了过来，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年轻人也看看熊猫，熊猫他吡笑着，好象根本不认识马斯洛，而是站在中间人的角度。 年轻人立马叫起屈来，“大家都评评理，哪有这样抓娃娃的，再抓下去还让人干不干了？” “可是有人在这里抓一天也抓不到一只娃娃，你怎么不说这个？”熊猫笑道。 吴磊、郎建辉也挤了过来，马斯洛不话，他们也不担心事闹大，这都是正常的游戏，他们也没有作弊不是。 “那不一样，”年轻的老板强辞夺理道，“把娃娃给我放下，要不然我报警了。”他煞有介事地威胁道。 “报警？” 马斯洛笑着转过身来，他朝熊猫一点头，熊猫立马大声嚷嚷起来，“报啊，报我们抓娃娃？我们可不是人贩子！啊，就许人家一个抓不中，不许我们个个都抓中，这是什么道理？” 人群中立马响起一片呼应，大人孩子，每人在这些抓娃娃机上都吃过亏，十几二十无投进去，几分钟就打了水漂。 林疏影笑着又挤了过来，人群象湖水一样，不断地荡漾着，马斯洛突然嗅了嗅鼻子，一种特殊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孔。 异香！ 第3章 闻香识女人 “你在看什么？”没有看到他要找的人，他的目光被林疏影截断了。 “没看什么，”马斯洛再使劲地嗅嗅鼻子，那种异香却不见了。他再看看周围，周围围过来的人很多，前面几乎全是女人，三十岁以上的阿姨粉竟也不少。 “你们走不走？东西留下！”年轻的老板气急败坏道，他四下看看，“这都是我的，我的，谁也不准带走！” 他两只手变作四只手，一个一个玩具娃娃被抢回去了，林疏影手里的小猪佩奇与泰迪熊被抢了回去，她无奈地看着马斯洛，马斯洛却不在意老板这些疯狂的举动。 他不管，别人不干了，郎建辉一把夺下娃娃，“你确定要拿回去？” 年轻的老板刚转过头来想与郎建辉理论，就觉着后脑勺挨了一巴掌，再转过头来，那个黑胖小子正笑嘻嘻地问他，“你确定？” “我我，我…….你们这是砸场子，我要报警！”娃娃机老板语无伦次了。 “报警？他要报警！”熊猫朝人群笑道，“天哪，这个世界怎么这么神奇！” 人群里立马一阵大笑。 “我们这是花了钱的，”众人的笑声更加鼓舞了熊猫，他象个相声演员一样四周作揖，“我以前花几十块钱一个娃娃都抓不着，我说什么了我？亲爱的朋友们，我说什么了我？如果把娃娃退回去也行，那每天在你这抓娃娃的人钱也都退了，大家说，行不行？” “行。” “对，退了。” 人群中立马一片附和声，大家笑着看着老板慌头慌脑的样子，起哄的声音更响了。 “我要报警，报警，报警…….”娃娃机老板拿出手机来。 熊猫也掏出证件来一亮，“报啊，报啊，你报啊，不报你是孙子。” 孙子！ “我我，我…….”年轻的老板立马萎了，“兄弟，兄弟……..” “谁是你兄弟，还报警吗？你啊，我看就是一个奸商啊，只想沾便宜不想吃亏，这么多人抓娃娃你赚了多少，抓这几个娃娃你还要报警。”熊猫教训道。 “我不报了，兄弟，不报了，这样，我请你们吃饭，拜托你们不要再来我这里玩。” 周围围观的人起初感觉痛快，这下又都乐了。 “你这是撵我们？”熊猫看看四处张望的马斯洛，更来劲了。 “不是，不是，”年轻老板一个劲地说好话，“你们这么愿意抓，干嘛不自己开一家？” “我们自己开一家那你什么意思？”杨洋笑着插嘴道。 “警察小哥哥，不，警察蜀黍，人间不值得，你们回去吧！”老板立马省得自己说错话了。 “那这些娃娃？”吴磊指指大家手里拿的娃娃。 “就当我赔本了，”省得自己又说错话了，老板立马改口道，“算了，都送你们，只求你们别再抓了，再抓我这两月就白干了。” 有女生可不管他是不是赔钱，看着马斯洛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伸出手在马斯洛眼前晃了一下，“小哥哥，能传授一下吧。” “别，你传授我可就黄了。”老板立马哀求道。 “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可以到别家去抓。” “对对。”老板又反应过来，他还没说完，熊猫一下搂住了马斯洛，“宗主，涨粉了，我又涨粉了。” 一个抓娃娃视频，熊猫现涨粉一万，锦鲤，绝对的锦鲤，熊猫现，现在有了林岫与马斯洛，他也是抖音的大号了。 马斯洛却不理他们往外走，他眉头一皱，那种异香又出现了。 “你在看什么？”林疏影问道，周围，有这么多女生都迎着他的目光，迷妹，迷姐，迷阿姨……. 可是在马斯洛眼里，他们的目光都是模糊的，他的鼻子里只有味道，现在，每个女人身上都有香味，可是这种香味却不一样，马斯洛打量着，无奈周围的人真的太多了。 他看看熊猫吴磊等人，他们不明白，也没法帮他。 何况，这么多人，半个商场的人围了过来，脂粉味，水果味，食物的味道……什么味都有，并且，人说散就散，马上就散进商场里了 “收娃娃。”马斯洛命令道。 “收娃娃？”熊猫一愣。 林疏影也一愣，这可与她认识的马斯洛判若两人了，送出去的娃娃还能收回来？ “能，收。”马斯洛道， 一个个小姐姐的眼神不屑了，手中的娃娃赌气似地塞回马斯洛手里，看着一张张鄙夷的脸，熊猫不忍看了，这是什么感觉？英雄沦为流氓的感觉。 熊猫道，“宗主。”他本想提醒马斯洛，马斯洛看他一眼，“收。” 确认过眼神，熊猫立马明白了里面的东西，二人心有灵犀，熊猫马上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娃娃。 一个个小姐姐手里的娃娃被收了回来，但即使鄙夷如此，却没有人走开。 马斯洛不断在人群在穿梭，那刚刚熟悉的味道却没有出现。 “宗主。”熊猫提示道，“看那里。” 马斯洛马上转过脸来，一个女人挤出人群就要跑，“拦住她。” “怎么了？”吴磊懵逼了。 “拦住她！”熊猫大声道。 女人在前面跑，熊猫已是追了上去，可是人来人往，围观的人又太多，极大影响了他的度。 “嘿，接着。” 熊猫手中的公仔砸了过去，可是没有任何效果，公仔太软了，打在身上什么感觉也没有。 “闪开！” 熊猫紧跑几步，一下跳了起来飞踹过去。 吴磊惊讶道，“这不是恐龙的招数吗？他什么时候学会了？” 可是林疏影并不记得恐龙了，现在他的眼里只有熊猫，“熊猫，你们怎么打女人？” 林疏影气愤地指着熊猫，可是熊猫却没时间理她，他正把前面逃跑的女人按在地上，手顺势往腰上一摸，可惜手铐不在。 周围的人却与林疏影的情绪一样了，愤怒，不屑，鄙视……这样的眼神比比皆是，他们，现在不是抓娃娃达人了，而是女性公敌了。 “宗主，为什么要抓她？” 熊猫看看周围愤怒的眼神，有人用手机拍摄着，那个老板更是幸灾乐祸，他好象清醒过来了，抓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m. 第4章 小熊饼干 是啊，抓人总得有个理由吧，况且，…… 熊猫摸了一下腰间，没有铐子，在青都开区刑警大队配了几天铐子，这货就嘚瑟上了，仿佛自己已经是真正的警察了，不再是那个肩上一道拐的学警了。 “宗主，警察打人了，传到网上，弄不好这身警服就被扒了。”群情激奋中，窦浩轻轻说道，也是在小心地提醒，按理说，他印象中的宗主不会这样鲁莽的。 马斯洛还没回答，被反拧住双手的女人在熊猫身下就拼命挣扎开了，“为什么抓我？”女人骂道，“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要投诉你们。” “放开你？”众目睽睽中，马斯洛走到她的身边，那股香气更浓了，嗯，确认过她的味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搜。” 熊猫在反拧着她双手，吴磊立马过来，拾起地上女人丢掉的手包，“嗤——”地一声，拉开了拉锁。 “哗啦——” 包里的用品全部被倒在了地上，周围一声惊呼，这种做派很粗野也很暴力，周围的人更加同情起压在熊猫身下的女人来。 但大家的目光随之扫到了地上，口红、指甲油、湿巾、手机、耳机…….还有一包女性用品，与普通女人包里的东西大致也差不多。 “是不是错了，宗主？”熊猫赧然了，马斯洛却面不改色。 “快把人放了！ “把人放了！” ……. 抓娃娃机的老板带头起哄了，可是周围立时一片响应，郎建辉、窦浩、杨洋等人围在马斯洛周围，立马感觉到自己就象是汪洋大海里的小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 他们求助似地看着马斯洛，小警君，抓娃娃达人这些称号看来已经跟马斯洛彻底不挂钩了。 马斯洛不理会这如涛的咒骂，却在这声声咒骂中蹲下来。 他拾起一个信封，信封打开了，周围立时响起一片惊呼声，信封里是大量的现金，红通通的票子很有震撼力 这种震撼力成功地让周围的迷姐迷妹迷阿姨都闭了嘴，一个女人身上带着这么多现金，无形中让她引起了女人的嫉妒，隐隐有人觉着警察就应抓这种人。 现金却被塞了回去，马斯洛又拾起地上的几个金黄色的密封袋来，就象安全套那种，撕开一个密封袋，一块小熊饼干露了出来。 周围的人的眼睛都睁大了，大家本想看看有什么稀罕物事，结果只看到一块饼干。 就连林疏影眼里也露出不解的神色，因为，她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正在闻着这块饼干。 “给孩子吃的？”熊猫看着身下，这个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孩子正是吃饼干的时候。 窦浩却现了这块饼干的与众不同，正常小熊饼干一般是袋装或盒装出售，这个女人携带的这种饼干却采用了独立真空包装。 马斯洛笑了，他把饼干举到女人跟前，“你还不认罪吗？” “我，我不知道，我没罪。”女人的脸涨红了，可是嘴里还在狡辩。 “这是毒品，一种新型毒品！”马斯洛站了起来，大声对人群说道。 立时，周围一片惊叹声，大家的眼神由愤恨逐渐变为疑惑了。 马斯洛本不需解释，可是现在人越围越多，本来大家警察的形象就有误解，现在也可以免费给大家科普了，“这种饼干，是将毒品混在烘焙原料中制成小熊饼干模样，犯罪分子以此躲避盘查，方便运输、售卖，大家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 可是熊猫身下的女人却不干了，“这就是饼干，不信我吃掉它，你们这是冤枉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哟，还会说成语？”熊猫的手已经举了起来，本想照着女人的头来一下子，可是临了又放下了。 马斯洛也不作声，慢慢地拉开了包里的内侧的拉链，女人的脸色一下白了。 周围人头攒动，大家都在踮脚往里看着，小声地议论着。 林疏影却就站在马斯洛的身边，只见他从女人的包里拿出两个蓝色的塑料小袋子，一股香气就直冲林疏影的鼻子里。 塑料袋打开了，一些红色的药片倒在了马斯洛的手上，“大家闻一闻，香不香？” “香！”周围的人一片呼应。 熊猫得意地看看马斯洛，笑了，他明白，那个小警君又在群众心中复活了！ “宗主，这是什么？”吴磊脑子转得快，主动担任了现场捧哏的角色。 “麻果！”马斯洛大声道。 麻果为泰语音译，也称为麻古、麻姑，属于新型毒品，里面的成分大部分为冰毒，具有很强的成瘾性。 麻果有剧烈的香味。此种香味不同于平常生活中的香味，有点类似香草，又像桂花或是奶香。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早就确认过眼神，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熊猫嘚瑟道，“走，跟我们去刑警队！” 人群自动闪开了一条道路，一脸得色的熊猫与吴磊押着女人走出人群……. 高光时刻！ 这绝对是人生中的高光时刻，周围如林般举起的手机中，熊猫扬眉吐气，雄赳赳，气昂昂，这步子从没迈得这么大！ “猫哥，裤子开裆了！” 郎建辉从后面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熊猫赶紧看看下面。 “这步子能不能小一点，”郎建辉大笑道，“再这样走下去，非劈胯不可！” ………………………………………. ………………………………………. 时间就有一个下午，马斯洛不敢耽搁，把女毒贩交给鼓城区刑侦大队大队长陶玉凯后，一行人又杀回新世界。 “宗主，你怎么知道她是个毒贩？”熊猫好奇地问道。 “这种香味，一闻就知。”马斯洛说得很是轻松。 “我怎么闻不出来？”郎建辉愕然了。 “你能闻出来你还叫宗主？”吴磊讨好道，“走，新世界。” “那中午，喝点？”熊猫征求着马斯洛的意见，知道他即将远行，却不能也不必打听他行踪，他与马斯洛还有郎建辉都是参加过9.12专案的，有这方面的经验。 “来，试试你们的酒量。”他嘚瑟道，在开区刑侦大队，跟着杨晓强没少喝，他自忖酒量练了出来。 第5章 江小白 冬天，最适合吃的就是火锅，热气氤氲中，围炉而坐，热热的食物与烈酒搭配，总能让人找到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这次的聚餐，却没有选在外面，而是选在了高露的酒吧里。 简易的电磁炉，大大的不锈钢盆，盆里混杂在一起的羊肉、海鲜、蔬菜和撒尿牛丸……. 在这个气氛中，人手一瓶江小白，好象已经是约定俗成的程序，不需更改，也不能更改。 “来，看我的，这也是我最想对宗主说的话，”熊猫举起小酒瓶，看了看小酒瓶上的图案，一个牛仔正在骑马奔驰，“不想做一个多牛逼的人，只想做一个不可替代的人，斯洛，你在我们心中，不可替代。” 说着说着，这货竟来了感情，他猛地喝下一大口，龇牙咧嘴地长咝一声，却咳嗽着笑了起来。 “猫哥的感情，就象自来水一样，说来就来。”自己很感动，却在拼命地调戏着同伴，这就是吴磊的风格。 他夹起羊肉吃了一口，看着高露道，“我来，我来，看我的酒瓶上写的什么，嗯，耽误你的不是运气和时机，而是你数不清的犹豫……” 吴磊的心思别人不知，他熊猫最是知晓，他笑了，暗地里一挑大拇指，吴磊立马在桌子底下踩他一脚，熊猫脸上吃疼，但是仍然笑容可掬。 高露却不接茬，他看看吴磊，又看看马斯洛，“不要到处宣扬你的内心，因为不止你一人有故事。” 众人看看一脸一脸无奈的吴磊，又看看一脸一脸高傲的高露，脸上都是一幅你懂得的表情。 “精辟！” 熊猫也立马听出了高露的意思，谁说个子与智商成反比，我看就成正比嘛。 “宗主，你干嘛去了？前一阵子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国考你没考？”窦浩主动叉开话题了，他不想吴磊太尴尬，他自己呢，也想起了一个女人，一个让他第一次动了情怀的老师，她，也是从这个地方失去了音信。 “嗯。”马斯洛不置可否，“世间有许多事情，人们无法从它寂静的表象上猜测到暗涌。” 特警总队一个月时间，就象是在炼狱里走了一遭，从特警总队出来，直接又被送进了禁毒总队，按部就班的学习中，让他感觉到了平静下的激流。 静水流深。 “好，说得好，看我的，”窦浩道，“国考考完了，我祝愿大家都能考得上，虽然入警率太低，我祝愿大家都有穿上那身警服的一天。” 他看看瓶子，大声念道，“要是没了这股劲，未来又怎会有奔头？” 好！ 众人轰然叫道，就在这一片叫好声中，一个身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笑着朝大家一挥手，“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想死你们了。” 众人都笑着站了起来，林疏影却笑着看看马斯洛，低声学道，“亲爱的马斯洛同学，想死你了。” 马斯洛看看林疏影，不言声地握紧那温暖的小手，林疏影立时感受到一片安定。 “林主持，冲你这句话，冯巩今年上不了春晚，轮到你上了。”见到林岫，熊猫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 林岫也不生分，眼睛看着大家，却在马斯洛身上重重地扫过，“台里正在做春节期间的节目，接到你的微信，节目不录了，饭也不吃了，真想死你们了。” “山海省的春晚，你不会是主持人吧？”吴磊奸笑着打开一瓶江小白递给林岫，却没想到林岫竟接了过来。 “小样！”林岫笑着白了吴磊一眼，“论资排辈，这四个字听说过吗？我也想上，可是轮不到我，哎，你们玩什么游戏呢，好，这酒好，你们是不是人手一瓶？” “我们那些共同的记忆，是最好的下酒菜。”菜也不吃，她喝了一口，却面不改色，只是桃腮泛红，更加动人。 熊猫带头叫好，“不愧是江河省的大嫚！” 可是，什么共同的记忆呢？ 马斯洛与熊猫都想到了夏天，那个从冬青丛中笑着现身的女子，想到那紫色的唇膏，想到了她的病房中那望向马斯洛的凄凄楚楚的眼神……. “从前羞于告白，现在害怕告别。”林疏影看看马斯洛，自己也举起酒瓶，酒瓶举到嘴边，她不禁皱起眉头，马斯洛笑着拿过酒瓶替她喝掉。 “这也算？”熊猫又起哄道，林岫却假装没看到，与高露聊得正嗨。 “算了，算了，谁让你是宗主，谁让你…….”即将远行的话却说不下去了，熊猫只是道，“该你了。” 大家都看着他，林岫的目光火热，高露的目光清冷，马斯洛看看正在给他剥虾的林疏影，又看看自己的小瓶子。 “有一种孤独，不是做一些事没人陪伴，而是做一些事没人理解，嗯，我想改成，有一种孤独，不是做一些事没人理解，而是做一些事没人陪伴…….” 孤独，不在山上而在街上，不在房间里，而在人群里…… 他笑着又打开了一瓶酒，今天他想说个够，也想喝个够。 酒喝下去了，嘴里却多了一个虾，他举着这透明的小酒瓶，酒瓶里映照出林疏影模糊的笑容。 “我在杯子里，看见你的容颜，却已是匆匆那年……..” 他不知道，那年，却很是匆匆……. …… 骤雨一样，是急促的鼓点；旋风一样，是飞扬的长；火花一样，是铜片的惊响。 高露的架子鼓打得很有节奏，如痴如迷，如醉如狂，长随着着鼓点摇摆起舞，鼓槌不时在手里熟练地盘旋转动。 马斯洛的目光在高露身上留恋着，一身机车服，黑皮裤，黑色吊带下是一条深v……. 如狂如野中，高露在尽情地释放着自我。 熊猫又在抖音，嘴里还在念叨着，“增加一万个粉丝，一万个，一万个……” 突然，他的手一抖，他不再看手机，而是直接看高露了，高露已是脱下鞋，露出了白色的脚丫，脱下机车服，露出了黑色的小吊带和雪白一截小蛮腰……. “这大嫚，够火辣。”郎建辉学着秦湾人语气笑道。 吴磊却不接这个茬，“知道她的抖音号吗？”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熊猫感觉自己肾上腺激素瞬间飙升，升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节奏……. 《护花使者》的音乐声中，马斯洛悄悄俯到林疏影耳边，轻声道，“我要走了，可能要一段时间。” 林疏影的耳边一阵心痒，她羞涩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你要到哪里去？” .。m. 第6章 扫地僧 酒吧门外，暗影里，早已静静地停着一辆警车。 马斯洛笑着朝门里一挥手，拉开门坐了进去。 车窗玻璃没有再摇下来，警车动起来，慢慢驶出了胡同。 …… 寒夜里，警车一路驶出沈南，在无边的夜色中奔驰。 一阵酒意袭来，马斯洛不由沉沉睡去，当他再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窗外的万家灯火，和京城标志性的建筑。 车子一路疾驰，当慢慢在一个大院门口停下，前方值勤的荷枪实弹的警察马上走了过来。 敬礼，询问，登记，联系，查验，放行，当车子驶进大院，在黑黢黢的公路上行驶了约摸十分钟后，终于在一处楼前停了下来。 这里灯火通明，楼上悬挂着巨大的警徽。 当看到警徽，马斯洛一路上悬着的心放下了，看到警徽，他立马有种回家的感觉。 刚进楼门，马上有警察过来，引导着他走上三楼，当他推开一间房门，里面的坐在会议桌前的一个年轻人转过头来。 不写了，这一章我先上，键盘的电池没电了，打不上字了，明天早上买了电池再改过来。放心，你订阅了不会花第二次钱。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 .。m. 第7章 书呆子与靓仔 “认识毒品吗？”老头推开一个房间，径直走了进去。 在应接不暇的瓶瓶罐罐和各种仪器中，三个人跟在老头后面象三个小傻子一样，听到老头问，却猛地同时反应过来，看着老头进门，也只能乖乖地跟在他后面。 房间里的灯光惨白一片，墙壁上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整个房间里也没有办公家俱，只有四把椅子，好象是专门为他们四人准备的一样。 可是马斯洛现，不知什么时候，老头已经戴上了口罩。 三人有些尴尬，老头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了，然后就是坐在椅子上审视着他们，即没有让他们坐也没有让他们离开。 在这种审视中，三人慢慢都有些不安了，他们却谁也没有抢先开口，在这种难言的沉默中，老头的眼睛微闭着，就象睡着了一般。 此时，鞠鸿飞才看看马斯洛又看看江小白，那眼神里全是戏。 老头的眉棱骨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这种细微的动作三人却无法感知。 什么味道？ 就在三人垂头站立的时候，一种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开始在房间里弥漫，慢慢地，马斯洛感觉到头疼，头也有些晕。 咳咳咳—— 鞠鸿飞忍不住咳嗽起来，江小白也感觉四肢无力，他几乎是半靠在了雪白的墙上。 在这一片咳嗽与难熬中，老头终于睁开了眼睛，马斯洛感觉他的眼睛一瞬间象被点燃了一般，就象两团跳动的火焰，非常明亮。 “怎么样？”老头开口了，可是问题却模棱两可。 中毒了？ 这是马斯洛的第一反应，可是毒气在哪？这个房间全部密封，难道除了天花板还有别的通气口？ 他正要装作摸头的样子打量一下四周，老头又开口了，他本来嗓子里就象有块痰一样，戴着口罩更让他的嗓音含糊不清。 “你们看看，这个房间是全封闭的，没有任何通风口。”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就不再说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三个人。 马斯洛这才仔细地打量起房间来，刚才进来，他大致扫了一眼，现在看得仔细，果然象老人所说，没有一个通风口，甚至没有一个口子，连窗都没有。 就在他打量房间的时候，江小白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这一咳嗽就象地震一样，马斯洛感觉自己的脚下地动山摇，他也站立不稳了。 嗯，这里有毒品。 在禁毒总队的培训让他明白，这种气味之下，皮肤黏膜和眼结膜都会受到损伤。 三人不禁同时一惊，昏昏沉沉之下马斯洛又转着脑袋找起来。可是室徒四壁，看不到任何毒物、毒气、毒液。 “你们都在本省、本市的禁毒总队培训过，听说还挺优秀，这里有毒品，你们肯定也猜到了。”老头的话丝毫不带感情，很是平静，可是越是这样平静就越让人感觉有种讽刺在里面。 “但我也要告诉你们，你们还有三分钟时间，如果三分钟之内，你们能找出毒品，可以在这里留下。” 他看看三个人，“如果三分钟之内你们找不出毒品，你们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但你们的皮肤黏膜和眼结膜会受到损伤，这是不可逆的。” “当然，也可以选择退出。” 他看看三人，三人好象无动于衷，他又解释道，“退出，就是从哪来回哪去，各找各爹，各找各妈。” 卧槽，这叫干什么？ 马斯洛忍不住骂了一句，大老远从山海省从江河省跑到这里来，这么晚了饭还没吃一口，就是为了受到伤害？再说不明不白跑到这里，说是培训，可是就这样让人撵回去？ 三人几乎同一心思，都是身在警队，哪个人身体里没有不服输的因子？哪个人身体里没有荣誉的细胞？要死也要死个明白，死得光荣！ 三人顾不得这呛鼻的气味了，江小白踉踉跄跄地走到墙边，用力地扣着墙皮，扣下一点粉末使劲地闻着，又放到嘴里舔一舔。 “书呆子！” 三个字几乎是从嘴里一个一个迸出来的，老头的眼神很凌厉，直视内心。 三人一愣，都看向老头，江小白不知所措了。 “电影看多了吧？毒贩交易的时候拿手指蘸一下白粉，然后放到嘴里去试一试，如果现实中这真的是毒品，这么试毒，命可能就没了。” 江小白脸色一下煞白，可是他不甘心地看看周围，再也找不到疑似毒品的东西了。 鞠鸿飞脑袋飞快地转动着，他打量着老头问道，“哪里都可以找吗？” “当然可以。”老头看着他的眼睛，眼光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时间紧迫，气味难闻，鞠鸿飞已经快步上前，很不礼貌地摸索起老头的口袋来，老头却仿佛石雕泥塑一般，任他摸索，任他寻找。 “要不要把鞋脱了？” 看来鞠鸿飞对搜身很有一套，连老头的裤角都捏了一遍，可是仍没有收获，老头这才揶揄道。 没等鞠鸿飞回答，布鞋脱了，一种比刚才的味道难闻一百倍的味道立马充斥了房间。 老头眉眼耸动，皱纹绽开，“是这种味道吗？” “不是，不是，不是——”鞠鸿飞在两种味道的夹击下几乎要吐出来了，可是他的鼻子上没有口罩。 “还有两分钟。”老头看看手表，“靓仔，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还是个老广？ 马斯洛看着鞠鸿飞仍盯着老头看着，老头却无奈地咳嗽一声，“要不要我把衣服也脱给你？” “不用了。”虽然被熏得昏头涨脑，可是鞠鸿飞还是清醒，但是房间里空无长物，还有……. 他想到了，江小白也想到了，二人立马研究起椅子来，椅子很结实，是实木的，掰不断，砸不烂、压不扁，很结实。 马斯洛看着他们，也无力地倚在墙上。 “还有一分钟，一分钟，”老头看看他们，“三位靓仔，可以做决定了。” 马斯洛打量着老头，老头也在打量着他。 “你是三个人中最靓的仔。”老头道，“你光看着我有什么用？难道我的脸上有毒品？” 马斯洛却不说话，老头也不再理他，“十，九，八，七，六……..” 倒计时已经开始了，老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模糊，可是这声音却象重锤一样锤在三人心头。 鞠鸿飞与江小白看看马斯洛，两人都忍不住垂下了头，好象，好象，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局了—— 滚蛋！ 第8章 是警监也是院士 “我，我，咳咳咳——” 就在老头数到“二”的时候，马斯洛突然举起了手，他的手举着，可是头仍然垂着，看样子很是难受。 老头笑了，他就坐在门边，他敲门，门从外面打开了，马上有人把三人扶出了房间，就在三人摇摇欲坠时，三把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度被塞进了各自的屁股下面。 咦？ 天台上一片沉寂，这世间的一切一切都好象静下来，耳边没有争吵，没有喧嚣，连风声也没有，静得让人害怕。 可是对面，尹世锋仍手举钢刀，乱挥乱舞。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好象又都恢复了，天台上的到处回荡的仍是尹世锋歇斯底里的声音。 什么情况？ 郑涛在注视着尹世锋，马斯洛在注视着尹世锋，一众警察在注视着尹世锋，就连远处的狙击手也在注视着他。 枪响，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刚才确实是枪响！ 马斯洛的眼睛注视着前面，机房的墙上明显有一处弹坑，那肯定是刚才的雷霆一击留下的。 但是，他马上又观察到，刚才还紧闭的机房的门开了，对，以前是紧闭的，现在门开了。 噢，他明白了，他看看郑涛的，郑涛脸上也是一幅懊恼的神色，是门一下开了，把尹世锋推离了原来的位置，尹世锋偏离了角度，子弹打偏了！ 谁，谁救了这脑残加智障加丧性病狂的货？ “谁？” 不止他想知道，尹世锋也想知道，他这一嗓子喊出来，马斯洛感觉，这嗓音已不是人的嗓音，惊，惧，怒，悲，哀……都齐了！ 林疏影与钟毓秀也在看着机房的门，天台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机房的门。 “出来，要不然我杀了他们。”尹世锋已经很不理智了，离死亡如此之近，即使他没打算活着，可是这也让他成功地崩溃了。 “别，别，……”声音有气无力，象个娘炮。 机房门口处，先走出来的是一个女生，尹世锋马上象是松了口气，可是接着，他又紧张起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走了出来。 这天气，这温度，这么热的机房，两个人选择这地方happy？ “卧槽，人才啊！mmp，外院净是人才！”连熊猫都无语了。 不过，这女的看来是真爱啊，跟着这男生到这种地方来！ 嗯，让宿舍那帮哥们听说这事，肯定会笑出猪叫的！ …… “你，站到一边！”尹世锋大喊道。 男生哆嗦着却不敢抬眼看尹世锋，只能抖抖索索走到一旁，林疏影和钟毓秀眼里的期待之火立即熄灭了。 钢叉师兄却一下笑了，“你看他，尿了。” 抬眼看去，果然，这男生，裤子湿湿的，裤腿处还在滴答水。 马斯洛看看郑涛，郑涛却懊恼地扭扭头，得，大好机会错过了，又得重新开始。 不过，经过这闹局般地变故，现场情势已变，两个人质没解救出来，又填加了两个人质，现在这下四个人质把尹世锋“保护”得严严实实。 马斯洛冷冷地看看外院这个男生，他现在很认真地评价这男生象两头猪，因为一头猪已经形容不出他的愚蠢来了。 郑涛看着尹世锋手里的启爆装置，转过头来厉声道，“他身上有炸药为什么不说？马上疏散这里的学生和老师，撤出到二百米以外的地方，马上！”尹世锋身上用黄色胶带绑着许多圆筒状的物体，“现在炸药管控得这么严，他从哪弄到的？” “我们不敢确定，以为是假的呢。”跟上来的警察赶紧下去。 “郑队，他身上的炸药好象有17筒，目测大约5公斤，上面好象是三枚电雷管，如果起爆的话，周围不堪设想。”马斯洛道。 郑涛正在考虑着，楼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市公安局局长赵建国走了上来，后面跟着的是公安局的大小领导。 当前这个时候，正是创城的的关键时刻。 创城，就是创建全国文明城市，每个单位都有各自的职责，哪个单位出问题就要到市长跟前去做检查，现在，上面有检查组就在沈南。 这个时候，外语学院生的人质劫持事件，马上引起市里的高度重视，市公安局长赵建国亲临现场，在图书楼4层成立临时指挥中心。 可是，事关重大，到底不放心，他与外院的院长也亲自爬上五楼楼顶。 “刚才没有打中，”郑涛汇报道，“本来是个机会，可是谁知道突然从机房里蹿出一对小情侣，”他看看对面，好嘛，现在除了昏倒的钟毓秀，那个外院的男生竟哭了起来，“门撞到尹世锋，子弹打偏了。” 郑涛的声音里充满懊恼，他也是醉了，大热天跑到机房里去搞？ 如果不是这两个脑残，现在说不定尹世锋已经横尸当场。 马斯洛面无表情，好象在思索着什么，手持警用钢叉的师兄碰碰他，“局长来了，你要么快走，要么一句话别说。”全国警校射击比赛一起集训过，两人关系不错。 “我对这里熟，跟凶犯也熟，我也是警察。”马斯洛淡淡道，仍然不愿离去。 “切，警校生是警察吗？”师兄不屑地看看他。 ……. “你把这个女生放了，我替他！我负责把刘欣叫到你面前，你们俩人的事自己说清楚，就没事了。”简短的汇报过后，面对更加疯狂的尹世锋，郑涛又一次大声喊道。 “骗鬼呢！”站在后面熊猫一脸不服，“弱智！” “你说谁弱智？！”钢叉师兄不高兴了，“不是看鲁提辖的面子，马上滚蛋！” 另一个警察看看熊猫，“别添乱了，不就是个一道拐，牛什么牛？” 这边小声嘲笑，那边尹世锋地拿刀疯狂地砸着外院男生的脑袋，“别动，那个婊子还敢见我？她不是想坐宝马，看不上我的宝来吗？让她到阴间坐宝马去吧！我要炸了这个学校！”尹世锋的刀又挥舞起来。 “你们别逼我，别逼我，”他脸上的肌肉彻底扭曲了，“再过来，我真炸了！”手就按在启爆器上，外院男生一闭眼睛，一泡热尿顺着腿就流了下来。 “谈判专家还需要多久？”赵建国问道。 现场指挥的警察马上答又一次大声喊道。 “骗鬼呢！”站在后面熊猫一脸不服，“弱智！” “你说谁弱智？！”钢叉师兄不高兴 第9章 大开眼界 警监，院士，无论哪个名称，在三个年轻人心中似乎都是一道天堑，不可逾越。 “沈处，我们还有机会吗？”鞠鸿飞看着沈蓝，沈蓝是他在这里惟一认识的人，也是惟一一个可以带给他希望的人。 “我试试吧。”沈蓝没有推辞，“不过，成效不好说。” 联勤指挥中心。 鼓城区刑警队队长郑涛正看着大屏幕，他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这个安检口都抓着三人了？” 一个正在操作键盘的女技术警好象没有听到似的，直直地盯着屏幕看着。 郑涛异样地看看她，女警才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他叫马斯洛，警院刑侦系。”郑涛主动道， 女警红着脸点点头，眼睛又落在屏幕上，不，确切地说，落在了马斯洛的脸上。 屏幕上，一个女人款款走了过来，这个女人二十七八岁上下，穿着黑裙套装，身材凹凸有致，一袭黑色波浪卷拢在脑后，皮肤在大屏幕上如牛奶般闪着光泽，身上那种成熟美艳富有风韵的气质让指挥室里一时静了下来。 屏幕上马斯洛还是那幅温和清雅的样子，郑涛紧皱双眉，突然命令道，“放大，马上放大……错了！不是让你放大马斯洛的脸，是放大这个女人的脸！” 技术女警脸一红，周围立马一片笑声。 “别笑了，”郑涛牛眼一瞪，大屏幕上的马斯洛已经弯下腰去，女人的钱包掉了，马斯洛捡起来正递到她的手上。 女人笑着说了几句，又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马斯洛。 名片！ 郑涛兴奋了，这是最近他们一直在追查的一个案子，这个女人惊鸿一显后就再无踪迹，没想到在这现身了。 可是系统没有报警，郑涛有些犹疑，但还是命令道，“不管是不是，散场后把她带到局里！” 他正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一个技术警走过来，“郑队，你看这个。” 大屏幕一下切换了，“这是什么？”郑涛道，“把声音放大！” 嗯，这是……直播？ 背景很明显，正是演唱会的舞台，歌神的演唱会还没有开始。 舞台前，一个年轻人正在疯狂叫嚣，可是反复只有一句话，“警察同志，我就在演唱会现场，有种来抓我啊。” “警察同志，我就在演唱会现场，有种来抓我啊。” …… 整个指挥室里一片沉寂，郑涛的脸色慢慢胀红了。 “这是上个月鼓楼西立交桥下那个砍伤人逃逸的李河。”一个刑警道。 上个月，两帮人为了争一个女生，双方约2o多人，各带了管制刀具、器具等，开始殴打起来。 参与斗殴人员平均年龄都很年轻，2o出头，等警察赶到现场，现场抓获17人，李河等2人在逃。 技术女警看看郑涛，“他用的是抖音，正在直播。” “啦啦啦，追不上我吧，我就是这么强大！” 李河好象看到了郑涛似的，猖狂地伸出了中指，面孔都扭曲了。 郑涛的手啪地拍在桌子上，“猖狂，极端猖狂！抓，给我抓。” 好象在响应郑涛的话，大屏幕上的年轻人竟竖起了中指，“有种来抓我啊，我就在演唱会现场。” 直播，却戛然而止了。 “为什么系统上没有提示？”系统没有报警，这是郑涛疑惑的地方，刚才直播的画面很明显就是在演唱会现场，他看看手表，正是八点，嗯，协警张学友同志已经出场。 可是，为什么这套人像识别系统竟然没有报警？ “他的脸是不是经过伪装啊？”一名刑警分析道。 “就是伪装到姥姥家，系统也能识别。”技术警很自信。 从大屏幕上可以看到，一些警察已经带着人脸抓拍探头和穿戴式移动人脸抓拍设备入场，目标直指舞台前侧，就是逃犯可能出现的位置。 “郑队，直播又开始了。” 果然，大屏幕上，这个李河又开始表演了。 “追不上我吧，啦啦啦……” “嗨起来，嗨起来，嗨起来……” 他的身后，演唱会已经开始，歌神已经登场。 郑涛不再犹豫，“向市局申请技术支持，锁定他的位置！ “所有人员进场，全力搜查，找到为止！” …………………………………. …………………………………. 演唱会上，一耳熟能详的劲歌金曲在歌神宝刀未老的歌喉演绎下引爆了全场的高氵朝，观众挥动荧光棒，不时上演万人齐唱…… 从进场到落座，你可以尽情享受这场盛宴；但从开始到结束，警察蜀黍一直是你最安全的保障！ 马斯洛现，张sir的演唱会开唱没多久，奥体中心里的警察突然多了起来，每个出口也加派了警力。 “张所，怎么人多了起来？”这一下午，已经与老警混得很熟。 老警不声不响地把双域警务通手机递给他，“别吱声，看看这个。”他又补充道，“老鼠戏猫，这纯粹活得不耐烦了。” 马斯洛不由抬头看看周围，周围一片挥舞的荧光棒，台上，张sir正在卖力地演唱。 嗯，这个直播的区域正是台前正中的位置，这儿的票可不便宜，起码得三千块往上，看来警察也正在集中警力搜捕这个区域，当场抓住更好，抓不住，估计也会守株待兔，在出口处抓住他。 熊猫凑到他身边，夸张地叫道，“卧槽，这不是老鼠给猫当三陪，猖狂起来命都不要了吗？” 一阵欢呼声却把他们从视频中带回了现实，带回到这人声鼎沸，荧光闪烁的海洋。 “老张，找得到吗？”熊猫向来是个自来熟，也不称呼人家的职务。 “肯定找得到，”瘦老警看看前面，“找到了直接把他带走了，还跟他客气？让他在这继续听演唱会？！” 马斯洛看看老警，“我能再看看吗？” 老警略一犹豫，把移动设备递给他，“刚才消 会儿又开始直播了。” 象普通的直播一样，小伙子人虽然嚣张点，还是蛮敬业蛮辛苦的，可是，这次的直播的角度来看，他好象还是在舞台前侧。 第10章 第二轮面试 “麻果。”马斯洛答道，“从外表上与小熊饼干没有什么两样，掰开看里面有异味，也有绿色物质，这是大麻的成分。” 回答得很干脆，也很肯定，曾黎笑着注视着他，轻轻点点头。 再往前走，相邻的柜子里陈列着一块黑色的东西，看着很象一块巧克力。 这就说得通了！ 马斯洛长舒一口气，怪不得这小子在直播里那么猖狂，这是嗨高了！ 郑涛阴沉着脸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却拿起对讲机，“张所，人已抓到，对，对，您能不能协调一下电子枪，场内有无人机，打下来就能证明这人是李河。” 大型演唱会上都有专门对付无人机的电子枪，一台电子枪的价格相当于一辆低配奥迪。 “兄弟，你肯定就是李河吧？”熊猫看看车里的手机，画面上正是张sir的演唱会。 年轻人愤怒地瞅瞅他，那眼里都能冒出火来。 “不用激动，也不用否认，你所说的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熊猫吡笑道。 他正说着，手里的手机画面突然变了，一声闷响传来，画面变得一团漆黑。 “成了！”熊猫兴奋道，“就是你，你就是李河，你跑不了了！” 叭—— 他顺手在李河头上狠狠地弹了一下。 马斯洛看看郑涛，摘下警帽，轻轻抚了抚警徽，轻轻呼出一口长气。 …………………………………… …………………………………… “抓住了，怎么抓住的？” 赵建国下意识地看看手表，距离他下达最后通缉令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还算上郑涛等人赶过来的时间。 站在对面的郑涛有些羞赧，他的手仍然缠着毛巾，鲜血从毛巾中渗了出来，“不是我们抓住的。”鼓城区公安局长看他一眼，但长喘一口粗气。 “那他是自的？”赵建国意识到里面有内情，他看看郑涛的伤手，眼光马上移开了。 “一个警校生，抓住了他。”郑涛汇报道。 “警校生？”赵建国手里的矿泉水停在半空中，一阵沉默后又放了下来，“郑涛，你不要告诉我，你们还不如一个警校生，现场正式在编的警察起码也得有一千多人，现场的设备更不需我说，你告诉我，抓住逃犯是警校生的功劳？！” 郑涛不说话了。 鼓城区公安局长赶紧打圆场，“局长，我们是误判了方向。” “误判？方向错了，南辕北辙！”赵建国喝了口水，“他来了吗？”他，当然指的就是警校生了，郑涛赶紧道，“就在门外。” …… 马斯洛轻轻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仍然是我们的功夫熊猫。 “报告。” 赵建国一挥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小伙子挺帅嘛，”他一改刚才严厉的面孔，“坐。” 马斯洛看看郑涛，郑涛一点旁边的沙。 “说说，为什么确定疑犯不在现场？”赵建国开门见山，话很简短。 “我们手上的线索很少，但我们那么多警力，配备先进的设备，在场内找不到他，我断定他会在场外，”面对着这个全市公安系统最大的领导，马斯洛把帽子轻轻地托在手上，话不急不燥，“虽然手机定位在鄂北，但是鄂北不可能出现演唱会现场。” “为什么？” “这几天值勤的时候，我看到了几架无人机，以前也有人通过无人机观看演唱会的先例，我想很有可能嫌犯也在使用这种手段进行直播，那他不在现场就有了成立的理由。” 赵建国看看郑涛，郑涛马上问道，“就算你推断他在场外，可是你怎么就敢断定他就在演唱会的停车场上？” “无人机的遥控是有距离限制的，”马斯洛眼帘低垂，但又马上抬了起来，“这个嫌犯也是九零后，从他敢于挑战警察的行为来说，只能说无知者无畏，这样的人，有两个心理，一是逆反心理，犯罪心理学中有这样一个理论：犯人有时会为了追求成就感，反而回到犯罪现场等更容易暴露自己的地方。 二是虚荣心理，他们大多有较强的虚荣心，就是归案时希望能够轰轰烈烈，像烟花般最后一次在人群中绽放。于是便选择了张学友的演唱会，反正这和自没差别。” “局长，还有更重要一点，在他的车里我们找到19克冰毒。” 涉毒？精神错乱？ 赵建国看看马斯洛，问道，“嗯，顺着这种心理你就分析，他肯定会在现场，有可能就在我们警力最多的地方，你就从警力最多的外围来找，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在4号口？” “嗯，你怎么确定他在4号口？”郑涛也不甘心。 “奥体中心这里有四个出入口，我判断他肯定不会在露天广场上使用无人机，因为他还是个逃犯！这里这么宽敞，又有那么多保安和警察在巡逻，那么他肯定藏在车里，开着车也是为了万一有事及时离开。而奥体中心的1号和3号口是地铁2号线和3号线的入口，可以排除，2号口正对着游泳馆也不可能，只有3号口是离道路最近的地方……” “鄂北？…….”西城区公安局长插话了。 “不是说还有一个同伙吗，我猜测鄂北那个同伙，手里拿着的正是李河原来的手机，图像传过去后，他到了朋友圈。” 赵建国一看郑涛，郑涛立马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推门走进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朝赵建国点点头。 赵建国冷冷地看着郑涛，慢慢站了起来。 威严肃穆！ 马斯洛现，在场的气氛好象凝固一般，象郑涛这样敢直接跟犯罪分子玩命的刑警也站得笔直。 “鼓城区刑警队，全市通报批评……”赵建国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 鼓城区公安局长一急，“赵局……”他看向郑涛已经殷红的右手，他的意思很明显，肯定是要保郑涛，保区刑警队。 可是赵建国一挥手，鼓城区公安局长的话就象卡到了嗓子眼里。 “你别告诉我，他还有脸站在这！”赵建国丝毫不留情面，“这么多的警力，这么先进的设备，最后却差点让一个九零后的嫌犯逃走！？”他看看郑涛的手，“受伤，不是光荣，是耻辱！” 全场的领导默不作声，只有赵建国的声音在回荡。 郑涛也默不作声，受伤的右手握得紧紧的 第11章 DNA 面试考核仍在继续，不过现在的程序是必答题已做完，轮到抢答题的环节了。 一段干枯的小树枝一样的东西出现在眼前，黑黑的，细细的，很不起眼。 曾黎无需问，她只是微笑地看着三个年轻人，如果谁知道，谁认识，可以抢答。 泰瑟枪又称“电休克枪”。 枪里没有子弹，它是靠射带电的“飞镖”来制服目标的，将枪膛中的两个电极射出来，命中目标后枪膛中的电池则通过绝缘铜线释放出高压，令罪犯浑身肌肉痉挛，缩成一团。 泰瑟枪无人机，是在无人机上挂载泰瑟枪，利用机载瞄准装置，遥控泰瑟枪进行射。 “卧槽，大片的即视感啊，《红海行动》里也有这么一场！” “可那是四旋翼无人机，上面搭载的是自毁式炸弹！” “还四旋翼无人机，你1o不1o啊，我听宗主说过，六旋翼无人机就可以搭载七九式微冲！” …… 在议论声中，与为数众多的女生热切的眼神中，考核课目正式开始！ 随着一阵嗡嗡的声响，两架六旋翼无人机再次升起。 远处一处楼房里，两名歹徒劫持了多名幼儿园儿童，现在警方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孩子从匪徒手中解救下来。 何柏然的操作很娴熟，战狼无人机顺利地停靠在窗口处，砰砰两声枪响，可是“飞镖”却没有射中目标。 “一颗子弹三百块块钱呢，交费了吗你？”吴磊夸张地嘲笑道。 泰瑟枪电池外充，使用的是一次性电池，在打完1oo后报废，每一子弹的成本约为3oo余元。 “这就这两下子，歹徒还不警觉起来？”熊猫明显也看不上何柏然。 泰瑟枪的有效射程为七米，七米的距离歹徒也会现窗外的无人机。 “吴磊，你是不是跟何柏然有矛盾啊，怎么一直怼他？”郎建辉看出门道来了。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吴磊瞅着何柏然的样子就来气。 “别说了，看宗主的。”窦浩指指前方的“楼房”，模拟地很逼真。 马斯洛的无人机在空中花样翻滚了两下，机身还没停稳，：“砰砰，”两“飞镖”也射了出去。 嗯，如果这是实战，这样从窗户上翻滚而下，根本不会给歹徒反应的时间。 魏教官暗赞。 “十环！”远处的裁判员出指令。 “yes！”熊猫笑了，狠狠地作了个握拳的姿式。 “这下看何柏然怎么装逼？”吴磊也很开心。 “宗主替你出气了？”熊猫倒是听说过几句，警院交管系的那个大二的系花吴磊看中了，可是被何柏然抢走了，这几天正心塞呢。 “虐他！”吴磊朝熊猫伸出手来，二人的手在空中重重地一拍。 不提他们乐成一窝风，操场上何柏然还是那幅屌屌的样子，“教官，马斯洛做弊！” 几个小伙伴一下愣了！ 马斯洛所在的蓝队也愣住了。 “咦～～！” 警花们齐齐开始主持正义了！ “输不起啊，”场外，熊猫大声呛道，“成绩不好脸皮倒厚， 你的成绩不代表你的脸皮！” 他们说得起劲，可是马斯洛还是那幅样子，不争辩也不分解。 魏教官看看马斯洛不言语，这个小伙子很温和，平时不爱说话，话也不多，但说出的话一句是一句，虽然有时候也开几句玩笑，但在男学警中很有威信。 操场上已经聚拢起一圈学警，有大四的师兄师姐，也有大一大二的师弟师妹，这种无人机大家都感兴趣，当然，对操纵无人机的马斯洛更感兴趣。 你仔细观察就会现，里面女学警居多。 几个女学警立马怼道，“这怎么作弊？都是一样的无人机，众目睽睽之下怎么作弊？!” 宿舍里的几个人都识趣地闭了嘴，这一帮师姐师妹都在维护马斯洛，这些可都是真爱粉！ 看到操场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女学警更是越来越多，魏教官有些犯难了。 马斯洛这时才温和地说道，“何柏然，你说，我怎么作弊了？” 让众人这么一怼，看魏教官也倾向马斯洛，何柏然脸红耳赤，他面无表情地走向马斯洛的无人机，高高地举了起来，“教官，你看，他安装了瞄准镜！” 魏教官看看马斯洛，马斯洛淡淡一笑，“不可以？世界上最先进的atn电子瞄准镜，明出来是让使用的，不是用来看的。” “不是。”操场周围一群女学警立马齐声回答道。 这声音整齐划一，没有人组织也没有演练，我们的警花素质就是这样高！ 魏教官看看马斯洛，只看到一张平静的脸。 在警院，马斯洛的成绩，出了名的奇葩，文化课一起绝尘，全员最佳。 警体课同样一起绝尘，反方向跑的。 所以警体课教官说起他大摇其头，可是文化课类教官说起来，都竖大拇指。 “有好东西不用，对不起，臣妾做不到啊！”熊猫大声喊道，操场周围立马响起一片笑声。 可是熊猫却看到了恐龙，他朝郭鲁敏竖竖大拇指，郭鲁敏根本没有瞧他。 何柏然的脸更加红了，他重重地把无人机往地上一放就要开溜，“回来！”魏教官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教官火，全场寂静。 “何柏然，有情绪也不能泄到机器上，”魏教官长喘一口气，“这样的警用无人机，全省一共才二百多架！…….机器都是有灵性的，你对他们好，他们对你好，你这个样子，在我的课上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是个老好人，不象别的教官，动辄吹胡子瞪眼，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底线了，他这样说就说得很重了！ 老好人跟前，何柏然不敢造次了，他讪讪退到一边。 那边，熊猫跑了过去，“吧唧”，一下摔倒地上，他“痛苦”地伸出手来，前边就是六架星光战狼无人机，“哪位可爱的小哥哥小姐姐帮忙拍一个？” 假摔炫富！ ，出了名的奇葩，文化课一起绝尘，全员最佳。 警体课同样一起绝尘，反方向跑的 所以警体课教官说起他大摇其头，可是文化课类教官说起来，都竖大拇指。 “有好东西不用，对不起，臣妾做不到啊！”熊猫大声喊道，操场周围立马响起一片笑声。 可是熊猫却看到了恐龙，他朝郭鲁敏竖竖大拇指，郭鲁敏根本没有瞧他。 何柏然的脸更加红了，他重重 第12章 你不要命了？ 秦观澜也在看着这五彩的烟雾，烟雾袅袅腾腾，幻化出数不清的形状。 日前，在我国宝岛地区的警方破获了一个贩毒集团，逮捕了一个年仅23岁的毒枭，并在民宅内查获近9oo包毒品咖啡包、彩虹烟1o包和2oo多万港币等现金等赃物。 据他交代，这彩虹烟的出处直指东瀛韩国一带。 最要命的，实验室最厉害的鉴毒师都分不清里面的成分，这在实验室成立以来还是第一次。 秦观澜看着三个年轻的学警，三个年轻的学警也在看着他。 “跟我来。” 他带头走在前面，曾黎笑着一点头，马斯洛、江小白、鞠鸿飞都跟了上来，秦观澜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昨天，河西警方查获33包“k粉”，其中有5包，江河省禁毒总队换了5种方法都没测出毒品属性，只好送到部里来鉴定…….” 秦观澜不动声色地看着三个年轻人。 鞠鸿飞赧然，江小白跃跃欲试，马斯洛却看着这些k粉目不转睛，一动不动。 “好，你们来鉴别一下。” 鉴别？ 没有仪器，怎么鉴别？ 江小白疑惑地抬起头来，又疑惑地看看马斯洛，马斯洛也很纳闷。 这间样本室里的所有样品，都是通过鉴定检测得到里面的成分，即然不确定是k粉，那更要好好鉴定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也没有办法。 “没有仪器，没有辅助设备，用肉眼观察一下，可是动手试一下。”秦观澜循循善诱，那样子自己要亲自动手了。 江小白把鼻子凑到近处，又用手往鼻孔里扇着味道，眼睛眨一眨，脸上跳一跳，口里的话仍说不出来。 秦观澜看着马斯洛，马斯洛慢慢伸过手去。 “你不要命了？” 这个老头已经让三人上过一次当了，鞠鸿飞心里高度戒备，他相信马斯洛和江小白的心也提到嗓子眼里。 他暗暗踩了马斯洛一脚。 可是晚了，马斯洛的手已经伸了进去。 白色的粉末在手上捻了捻，他也不确定了，江小白的目光与他对接，马斯洛轻轻地摇摇头。 “你来。”老头直接点将了。 鞠鸿飞无奈只得亲自上场了，他看看老头却有些畏手畏脚，他学着马斯洛的动作轻轻地蘸了一点粉末在手上捻了一捻，也禁不住摇摇头，把目光投向马斯洛与江小白。 “不要告诉我，你们现在已经修炼到这个程度了，只凭手指一捻就能知道毒品的纯度，这手绝活，全国缉毒警加起来，也不到五十人。” 秦观澜的口气很轻松，象是要嘲笑谁一样。 “说吧，这是什么？” “还是k粉，”江小白抢答了，“怀疑加了甲卡西酮与冰毒等物质，好象还加了糖和面粉，还有味精？” “靓仔，你很神奇啊。”秦观澜一下笑了，这下连曾黎也没有忍住，也笑了起来。 三人看看秦观澜，现在也大体摸透了他的脾气，虽然是警监也是院士，但是这个人不是那种吹胡子瞪眼睛自以为是皇阿玛的领导。 态度随和，说话幽默，不拘一格，真我率性。 “有没有加味精啊？你以为是做糖醋里脊呢？”老头看着三个人，“你来。”他指指马斯洛，“你最靓，说出的话可要小心，不要打自己的脸。” 马斯洛看看他，“这好象是糖。白糖。”他又补充道。 “白糖？”秦观澜笑了，“是不是当我闲着没事逗你们玩，马三立的相声你们几个孩子看过吗？” 没有，我们只看过郭德纲的相声，听过二爷的《探清水河》。 “你比那个唱什么大莲的靓，但也不能胡咧咧，”老头指指马斯洛，最后目光落在鞠鸿飞身上。 鞠鸿飞长喘一口气，“我不清楚。” “哎，这就对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也，你们啊，都不如他诚实。” 他笑着站起来，伸出手指蘸了一下白色的粉末放进嘴里。 啊！ 三人大吃一惊，江小白往嘴里放墙皮，他还骂他蠢材来站，他自己现在往自己嘴里放这个！ 老头好象猜中他们的心思，“我与你们不一样，我知道这是什么，你们都尝尝！” 三个人面面相觑，却都手指蘸上了粉末，粉末放进嘴里，很甜。 “三个傻佬，”好嘛，老广话又出来了，“第一个现里面有糖，第二个断定是糖，却都不敢坚持自己观点，倒是第三个，态度很好，你们啊，都不及格。”他笑着指指马斯洛与江小白。 二人都有些不自然，鞠鸿飞也不自然，这个肯定怎么听怎么象幽默呢。 “鉴毒，”老人绝对学过变脸，刚才还嬉皮笑脸，转而严肃认真起来，“不要相信电影电视剧，那些警察抓住毒贩缴获毒品后，用手一掂，然后兴奋地说“缴获了多少毒品”。缴获的都只能算疑似毒品，而我们的工作就是确定它到底是什么，而且重量也不能有丝毫马虎，这不仅是检验需要，还会影响到后期对毒贩的量刑。” 这个马斯洛知道，贩卖海洛因和甲基苯丙胺，1o克以上不满5o克处7年以上有期徒刑，过5o克，处15年有期徒刑，无期甚至死刑。 “这，就是糖，”老头站了起来，“单纯贩卖毒品罪和用白糖当作毒品出售给受害人，骗取他人财物是不一样的定性。前者无论数量多少，都应当追究刑事责任，而后者是诈骗罪。” 马斯洛、江小白、鞠鸿飞都静静地听着，很是肃穆。 “想学鉴毒工作，鉴毒就象是运用科学手段“剥洋葱”，一层层剥离，有时候，剥出的“核”是海洛因、是冰毒、是k粉，有时候仅仅是一包白糖。” “明白吗？”老头突然提高了声音。 “明白。” “你们不明白，”秦观澜又笑了，“我都是干了几十年才明白的，你们几分钟就明白了？你们都是天才？还有这么靓天才？” 他边说边往外走去。 曾黎看看三人，紧跟上来，“秦主任，下面呢？” “你来带马斯洛，鞠鸿飞交给陈重，江小白，嗯，交给夏立言。” 老头来去似风，行色匆匆。 第13章 鉴毒师 白糖？ 看着秦观澜的背影，三个人都哭笑不得，一个警监、院士，拿白糖当作毒品来测试他们，亏他想得出来！ 曾黎看着三人窘迫的样子，理解地笑道，“跟我来吧。” 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 山海省沈南市，本身就是一个大火炉，太阳从露头就带着霸气，头顶上如顶着火盆，脚底下如踩着火球，即使有阵风吹过也是热乎乎的。 整个城市就象倒扣在蒸笼里，身后的沈南奥体中心也在热气腾腾中矗立着，今晚，歌神的演唱会在这里举行。 马斯洛抹一把头上的汗水，他身上的警察蓝已经被汗水反复浸透，肚子也开始抗议，从早上过来开始执行安保任务，到中午已经四个小时了。 “接着。” 正想着，绿色的餐盒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手上。 偌大的奥体中心里没有树荫，马斯洛寻了个进口端的荫凉处，却不急着吃饭，他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 周围除了身着黑色衣服的保安以外，都是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他虽然也身着警察蓝，可他的肩上只有一道拐，明显是个警校生。 作为省警院大三的学生，暑假回来就要实习了，这可能是作为警校生，最后一次参加这种安保任务了。 实习，毕业，就业，前途未卜！ “小哥哥，能加个>他一抬头，一个安检小妹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他，后面几个安检小妹围在一起嗤嗤直笑。 马斯洛眉头一低，温和一笑，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 眉宇间温和清雅，目光却略带迷茫。 等后面的妹子捅了她一把，前面的安检小妹这才反应过来，手掩嘴不好意思咯咯笑起来，后面的的几个妹子互相打闹着，与上午值勤时的严肃截然不同。 “哇，你是警校生啊？” 马斯洛低眉浅笑，“是啊。” “你跟胡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检小妹快操作着手机。 “小哥哥，喝水，我能加一下你吗？” 马斯洛一抬头，眼前同时递过几个手机来，清一色的黑色制服，个个一米七的大长腿。 “谢谢。”马斯洛温和一笑，接过矿泉水，瓶盖都已经拧开了。 “小哥哥，喝饮料。” “小哥哥，圣代，你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 象变魔术似的，手里转眼间多了几瓶饮料，几盒冰激凌。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一个安检小姐姐捋捋头，大方地盯着他，“你真是警校生吗？” 马斯洛温润一笑，指指自己的肩头，一道拐。 这里欢快的笑声，惹得周围的警察和保安都朝这里看。 “你叫马斯洛啊，你的手也好好看，拿枪一定帅的。”一个安检小姐姐痴痴地问道，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马斯洛微笑着一摆手，手指修长，很是干净。 …… 打走一众安检小妹，马斯洛打开盒饭，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加上一勺宫保鸡丁，商演单位还算有良心。 “小哥哥，拍一张？” 几个不认识的妹子，怕是商演方的工作人员，又笑意吟吟地望着他，马斯洛微笑起来，戴上警帽，几个妹子立即簇拥在他的周围，比划着剪刀手，喀嚓一声，妹子笑着跑开了，“看什么张学友的演唱会，我跟胡歌合影了！” 胡歌，又是胡歌！ 自打《琅琊榜》播出后，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马斯洛了，连警校的教官都开玩笑叫他——“宗主”！ 十二点过后，这个时间正是工作人员66续续进场的时候，马斯洛不想耽误执勤，可是等合影完成，身边已是多了一堆零食。 他看看这大包小包的零食，圣代，饮料，又朝远处看去，果然，几个警校生正乐滋滋地朝这里跑过来。 “宗主，你先吃饭，属下替你解决。” 几个警校生转眼跑到跟前，他们都是跟着鼓城区两名老警负责外场警戒的，就守在安检口前。 “宗主小哥哥，”一个叫熊猫的警校生学着刚才几个安检小妹的样子与语气，“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他把手中的水递给马斯洛，自己撕开一包零食。 他们过来，安检口就没有人值守了，马斯洛笑着拿起勺子敲了一下熊猫的脑袋，端起盒饭朝安检口走去。 两个老警笑着看看他的颀长的背影，一个胖老警道，“小伙子不应该读警校啊，倒应该考电影学院。” 另一个瘦老警一笑，“警察就不能长得帅？什么道理？嗯，小伙子很有责任心。”他又看看一帮学警，“威信也挺高嘛。” 瘦老警也看看在值勤口处默默吃饭的马斯洛，“上个月洛京的演唱会抓了八个，据说，七、八场演唱会下来，前后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十六人！” 另一个瘦老警道，“平安洛京的公众号直接跟我们叫板了——沈南，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也不能落后啊，要不让同行笑话。” 熊猫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朝安检口走去，两个老警的话尽收耳底，他走到马斯洛身边，讨好地笑道，“宗主，我严重怀疑，张sir是我们警察派到娱乐圈的卧底。” 另一个学警举着一包零食也走过来，正色道，“学友哥其实就是警方的卧底，不过他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是歌神了。” “这里面就有问题了，”熊猫立马问道，“都知道他是逃犯克星，落网的鱼那么多，不都吓破胆了，这次演唱会，逃犯还会来吗？” 马斯洛整理着自己的警容，温和地笑道，“可是，总有人觉着自己是只锦鲤。” 说到锦鲤，一个学警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不，张sir才是警察蜀黍的御用锦鲤。” 一句话，在场的学警笑得前仰后合，两位老警眨巴着眼睛，不知所云。 熊猫也笑道，“锦鲤什么的，还是炖了吃比较有用，算了，转一波锦鲤，为自己祈福，这次要跟着歌神一起立功！” 他刚说完，两个老警几个学警眼睛有些直，顺着他们的目光，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哟，大长腿。”熊猫有些呆。 可是大长腿直接朝马斯洛走了过来，“帅哥，长答。警察蜀黍的御用 .。m. 第14章 白糖与面粉 马斯洛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到实验室的第二天，自己经手的第一个任务就受到了批评，批评并不激烈，甚至可有可无，但是让他感觉到一种羞愧。 这就说得通了！ 马斯洛长舒一口气，怪不得这小子在直播里那么猖狂，这是嗨高了！ 郑涛阴沉着脸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却拿起对讲机，“张所，人已抓到，对，对，您能不能协调一下电子枪，场内有无人机，打下来就能证明这人是李河。” 大型演唱会上都有专门对付无人机的电子枪，一台电子枪的价格相当于一辆低配奥迪。 “兄弟，你肯定就是李河吧？”熊猫看看车里的手机，画面上正是张sir的演唱会。 年轻人愤怒地瞅瞅他，那眼里都能冒出火来。 “不用激动，也不用否认，你所说的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熊猫吡笑道。 他正说着，手里的手机画面突然变了，一声闷响传来，画面变得一团漆黑。 “成了！”熊猫兴奋道，“就是你，你就是李河，你跑不了了！” 叭—— 他顺手在李河头上狠狠地弹了一下。 马斯洛看看郑涛，摘下警帽，轻轻抚了抚警徽，轻轻呼出一口长气。 …………………………………… …………………………………… “抓住了，怎么抓住的？” 赵建国下意识地看看手表，距离他下达最后通缉令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还算上郑涛等人赶过来的时间。 站在对面的郑涛有些羞赧，他的手仍然缠着毛巾，鲜血从毛巾中渗了出来，“不是我们抓住的。”鼓城区公安局长看他一眼，但长喘一口粗气。 “那他是自的？”赵建国意识到里面有内情，他看看郑涛的伤手，眼光马上移开了。 “一个警校生，抓住了他。”郑涛汇报道。 “警校生？”赵建国手里的矿泉水停在半空中，一阵沉默后又放了下来，“郑涛，你不要告诉我，你们还不如一个警校生，现场正式在编的警察起码也得有一千多人，现场的设备更不需我说，你告诉我，抓住逃犯是警校生的功劳？！” 郑涛不说话了。 鼓城区公安局长赶紧打圆场，“局长，我们是误判了方向。” “误判？方向错了，南辕北辙！”赵建国喝了口水，“他来了吗？”他，当然指的就是警校生了，郑涛赶紧道，“就在门外。” …… 马斯洛轻轻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仍然是我们的功夫熊猫。 “报告。” 赵建国一挥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小伙子挺帅嘛，”他一改刚才严厉的面孔，“坐。” 马斯洛看看郑涛，郑涛一点旁边的沙。 “说说，为什么确定疑犯不在现场？”赵建国开门见山，话很简短。 “我们手上的线索很少，但我们那么多警力，配备先进的设备，在场内找不到他，我断定他会在场外，”面对着这个全市公安系统最大的领导，马斯洛把帽子轻轻地托在手上，话不急不燥，“虽然手机定位在鄂北，但是鄂北不可能出现演唱会现场。” “为什么？” “这几天值勤的时候，我看到了几架无人机，以前也有人通过无人机观看演唱会的先例，我想很有可能嫌犯也在使用这种手段进行直播，那他不在现场就有了成立的理由。” 赵建国看看郑涛，郑涛马上问道，“就算你推断他在场外，可是你怎么就敢断定他就在演唱会的停车场上？” “无人机的遥控是有距离限制的，”马斯洛眼帘低垂，但又马上抬了起来，“这个嫌犯也是九零后，从他敢于挑战警察的行为来说，只能说无知者无畏，这样的人，有两个心理，一是逆反心理，犯罪心理学中有这样一个理论：犯人有时会为了追求成就感，反而回到犯罪现场等更容易暴露自己的地方。 二是虚荣心理，他们大多有较强的虚荣心，就是归案时希望能够轰轰烈烈，像烟花般最后一次在人群中绽放。于是便选择了张学友的演唱会，反正这和自没差别。” “局长，还有更重要一点，在他的车里我们找到19克冰毒。” 涉毒？精神错乱？ 赵建国看看马斯洛，问道，“嗯，顺着这种心理你就分析，他肯定会在现场，有可能就在我们警力最多的地方，你就从警力最多的外围来找，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在4号口？” “嗯，你怎么确定他在4号口？”郑涛也不甘心。 “奥体中心这里有四个出入口，我判断他肯定不会在露天广场上使用无人机，因为他还是个逃犯！这里这么宽敞，又有那么多保安和警察在巡逻，那么他肯定藏在车里，开着车也是为了万一有事及时离开。而奥体中心的1号和3号口是地铁2号线和3号线的入口，可以排除，2号口正对着游泳馆也不可能，只有3号口是离道路最近的地方……” “鄂北？…….”西城区公安局长插话了。 “不是说还有一个同伙吗，我猜测鄂北那个同伙，手里拿着的正是李河原来的手机，图像传过去后，他到了朋友圈。” 赵建国一看郑涛，郑涛立马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推门走进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朝赵建国点点头。 赵建国冷冷地看着郑涛，慢慢站了起来。 威严肃穆！ 马斯洛现，在场的气氛好象凝固一般，象郑涛这样敢直接跟犯罪分子玩命的刑警也站得笔直。 “鼓城区刑警队，全市通报批评……”赵建国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 鼓城区公安局长一急，“赵局……”他看向郑涛已经殷红的右手，他的意思很明显，肯定是要保郑涛，保区刑警队。 可是赵建国一挥手，鼓城区公安局长的话就象卡到了嗓子眼里。 “你别告诉我，他还有脸站在这！”赵建国丝毫不留情面，“这么多的警力，这么先进的设备，最后却差点让一个九零后的嫌犯逃走！？”他看看郑涛的手，“受伤，不是光荣，是耻辱！” 全场的领导默不作声，只有赵建国的声音在回荡。 第15章 蓝精灵 部禁毒情报技术中心毒品实验室，在这里，你能看得到想象得到的任何毒品，也能听到全国各省缉毒界的奇闻异事。 “斯洛，听说了吗，”鞠鸿飞很沉稳，也很热情，“毒贩将98个藏着毒品的避孕套吞入肚中，然后想借此把毒品运到庐州。” “就差掘地三尺了！” 里面已经布置地毯式搜索了，瘦老警慢慢踱到马斯洛身边，“你不是那什么锦鲤吗，你运气好，你猜一下，这小子到底藏在哪？” 他显然也不是真的来请教马斯洛，就是想泄一下情绪。 “你不知道，我们郑队在赵局跟前立下军令状了，两个小时找不到这小子，自动辞职。” “谁能找到，我明晚亲自下厨给他做糖醋鲤鱼！”他又补充道。 “那明天晚上我要请假了。”马斯洛淡然一笑道，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笑容很温和，也很淡定。 老警却不淡定了，上下打量着这个温和的话也不多的警校生，“你的意思……你能找到？”没等马斯洛回答，他好象自言自语道，“场内在搜索，估计鄂北那边已经申请当地的兄弟支援了，两个小时，我看有点悬。” 马斯洛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老警有些急躁的脸。 老警心里一动，这份从容他以前见到过，但那是在那些历经大案的老刑警的脸上，可是眼前这个警校生的这份从容让他琢磨不透了。 他掏出烟来，“你要是能找到，估计郑队也要敬你三杯，在哪？”他期待地问道，却又喃喃自语道，“你要是能找到，那可是打了全市刑警的脸了。” “就在奥体中心以外，”马斯洛的回答月白风轻，“肯定不在现场。” “不在演唱会现场，会不会在江城？”老警好象没有注意到马斯洛的前半句，“在江城还会直播？” 马斯洛也不解释，却加了一句，“不是江城，距离这里并不远。” 老警上下打量着他，看看四周，却象下定决心似的，“距离这里不远？那你去找吧，反正安检任务也结束了，你去吧，有什么事我顶着。”他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 演唱会的现场在歌神的歌声中，很快变成大合唱。 场内过道上，熊猫下意识一转头，马斯洛正对着他笑呢。 “宗主，有何吩咐？”熊猫站得笔直，震耳欲聋的歌声让两人的谈话直接变成了喊。 “别声张，跟我走。”马斯洛指指外面，“张所同意了的。”果然，一个警察过来顶替了熊猫的位置。 在全场的荧光棒中，二人快出场，走到张所跟前，瘦老警还冲二人点点头，熊猫好奇地问道，“宗主，有任务吗？” 马斯洛却不回答，熊猫犹自啰嗦，“哎，宗主，外面安保的小姐姐个个漂亮，那个长得白的今天还递给我一瓶水，”他自顾自感叹道，“呵，张sir真是锦鲤啊，宗主，你说哥们今晚能不能脱单？哎，你这是往哪走啊？” “4号口。”虽仍能听到场内的歌声，但却已经渐行渐远了。 “4号口？”熊猫诧异道，“这是干嘛去？” “追逃！”马斯洛头也不回。 两人刚走到安检口，迎面走过一个人来，脸色铁青，牛眼圆睁，不是鼓城区刑警队队长郑涛是谁，“你们不在里面值勤，干什么去？”他脸色极为难看。 “抓人，就是那个什么李河。”熊猫看看马斯洛道，马斯洛想制止已经晚了。 郑涛眉头一皱，“人就在里面，你们到哪抓？” “人不在里面，人……”马斯洛解释道。 郑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鄙夷道，“场外也有智能感知警务系统，行了，赶快到位，你们带队的教官呢？” 他再不理两人，直接朝里面走去。 “宗主？”熊猫不敢确定了，可是见马斯洛没有停步，他也义无反顾地跟了上来，却不防郑涛又回过头来，“你们俩，站住。” 喧嚣中，没有听到，郑涛身边一个警察赶了上来一把扯住二人。 “到哪去，还有没有纪律？回去，不是看鲁凤鸣的面子，处分你们！”郑涛大声吼道。 “郑队，宗主，不，斯洛分析，人就在外面…….” 郑涛怒道，“这不是你们警校生的的事！”他的声音突然暴躁起来，熊猫的带队警察赶紧过来，他是警院的师兄，警院骁龙武社的前副社长，而郑涛正是骁龙武社的创始人。 马斯洛淡淡道，“郑队，人，我肯定就在外面！” 郑涛怒道，“怎么会在外面？”马斯洛平静地看着他，看得郑涛，一阵气火，手指几乎敲着马斯洛的脑袋了，“你们去找，找不着等着受处分吧。”现在他压力太大，两个小时又太过短暂，但警令不可违。 这次郑涛真走了，熊猫担心了，熊了，“怎么办，斯洛？” “你说呢？”马斯洛平静地看看熊猫。 …… 4号口。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车辆，在昏黄的路灯下乖乖地趴在地上。 “宗主，这里能有上万辆车吧，你确定他就在车内？” 马斯洛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语音极轻却很是笃定自信的话来，“我说错过吗？” 熊猫立时有了信心，这三年来，有时他也对马斯洛怀疑过，可是最后基本都证明了马斯洛都是对的。 可是车实在太多了，熊猫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辆一辆找，两个小时演唱会也结束了。”他脱下鞋子，“在这站了几天了，我的脚都磨破了。” “或许，我们不会这么麻烦，”马斯洛扫视一下周围，“嗯，以为我为中心，半径五百米以内，你看，也就是几百辆车，他就在这些车内！” 这样，搜索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熊猫的精神又鼓了起来。 “注意，两个条件，一个是车里有人，二是车里有亮，只要满足这两个条件，立即给我拿下。”马斯洛的脸上还是那幅淡然的表情，“出！” …… 一辆两辆三四辆，五辆六辆七八辆……. 苍茫夜色下，茫茫车海中，熊猫在奋力前行。 “这几天累死我了，”熊猫腰酸腿软，别怪学警哥体能差，让你在这连续站几天你试试，“这都去看演唱会了，哪辆车里还有人？有鬼还差不多。” 马斯洛的体能更差，他看看熊猫，却又坚持着朝前走去，脚底却传来阵阵疼痛。 “mmp，要是真能找到这小子，非扭断他脖子不可。”熊猫立马跟了上来，同时，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战术动作。 “嗯，放松，放松，”马斯洛突然一抬手，眼睛却盯着前方，“嗯，车里有亮，听，车还在动着，车里肯定有人。” 一辆蓝色的马自达，正在路灯底下静静地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歌声。 “不会是在亲热吧？”熊猫不怀好意地笑了， 第16章 两小时结束战斗 明白了毒品是什么，下面的查找来源就是刑警的事了。 从海湖区刑警队出来，天已经擦黑了。 冬天的街上，到处流光溢彩，到处熙熙攘攘，耳朵里听着倍儿地道的口音，鼻子里闻着胡同深处飘过的香气，马斯洛这才觉着肚子饿了。 曾黎笑着婉拒了海湖区刑警队约饭，带着他们开车来到一处胡同。 “来了几天了，也没有时间出来吧，今天我跟秦主任请了个假，晚饭我们在外面吃。”曾黎笑道，“卤煮吃过吗？” “吃过。”鞠鸿飞回答得很快，“大一时到这里玩，我同学请我吃过。” “噢，在哪家吃的？正宗吗？”曾黎笑道，马斯洛坐在后排，看着她的侧影，他现，曾黎脱下白大褂，离开那个实验室，身上多了一些烟火气，不再是那个出尘脱俗的曾处。 “我也不知道，不过，还可以吧。”鞠鸿飞答道。 “你们呢，愿意尝尝吗？”曾黎回过头来，江小白马上笑道，“求之不得。”他的话不多，但总是恰到好处。 车子在胡同中穿梭，曾黎看来对这一片很熟，当车子在一家胡同深处的馆子门前停下，一个老头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老爷子往车前一站，那精气神，人也倍儿和气，“来了您，里边请，有座儿！” 曾黎也笑了，“您老别坐外面，里边儿暖和。” “习惯了，”老头笑得更和气了，他推开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这家不错，我小的时候就一直在这家，多少年没变过。”曾黎带着他们到里面坐下，“这家多少年依然保持一百年前做法，汤是真正的百年老汤。” “那可要尝尝。”鞠鸿飞不失时机地捧场道。 马斯洛盯着墙上的价格和卤煮照片，价格也还公道，嗯，食客盈门，看来不错。 卤煮其实就是猪的小肠、肺头、炸豆腐、少许五花肉，用卤汤熬制出来的，锅里还煮有大火烧，炖的透透的，既有肉香，还有面的筋道劲儿。 连汤带菜，盛出一碗，浇点腐乳、韭菜花和辣椒油，再撒上点蒜泥，您就吃去吧，绝对是那种压倒一切的简单粗暴的香！ “嗯，”曾黎吃了一块火烧，这才叹品气舒服道，“这才搪口。” 马斯洛也舀了一勺，做得确实不错，他看看一脸舒服的曾黎，此时她的身上又平添了许多烟火气。 “过去北京人穷，想吃点荤腥又买不起肉，”曾黎笑道，“也只有倚靠这个解馋了，老话儿讲，还有一种瞪眼肉，你们知道吗？” 瞪眼肉？什么意思？ 曾黎笑了，眼睛突然瞪大了，“肉太小啊，那意思在大锅里你得瞪大眼睛才能找到一块肉！” 马斯洛也笑了，这种接地气近烟火气的曾黎，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冷美女，也不再是那个一脸平静如镜的美女处长，倒象是个邻家姐姐，从小认识的邻家姐姐。 几个人正在吃着，海湖区刑警队的负责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一脸喜色，马斯洛马上知道，案子有进展。 果然，人家一坐下，马上大方道，“曾处，还吃什么卤煮啊，走，我请客吃烤鸭去。” 烤鸭？肚子里吃了一一肚子的油腻，马斯洛是吃不下了。 曾黎不接这个茬，笑道，“这么快？” “就是这么快！”对方一看手表，“不到两个小时吧，卖家和买家全部抓获。” 曾黎笑着也给他要了一碗卤煮，“大刘，先吃点，咱不着急。” 此时的曾黎又恢复成那个落落大方一脸平静的处长了，她的平静让这个刑警队的汉子静了下来。 “这人经常在那一片儿的酒吧里贩卖，我们查了几家监控，就把他给逮住了。” “嗯。”这对京城的刑警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犯罪嫌疑人小王落网后说，其实，他以前是一名微商。” “微商？”曾黎一愣，这又是一个新的动向。 “嗯，今年年初，他意外现一个财捷径：从东瀛海淘一种处方药，这种叫氟硝西泮的处方药，一板药有十粒，从东瀛过来的成本价只要2到3元，在网上很受欢迎，不用多做介绍，只要拍张图片在朋友圈，就有人主动来问来买。” “这不是蓝精灵！”曾黎看一眼马斯洛。 “对，蓝精灵的差价很离谱，在ktv等娱乐场所兜售时，每一板最先是卖12o元，后涨到2oo元，现在已经到了3oo多元。” 海湖区刑警的负责人很健谈，口音也很地道，从他的口中曾黎得知，这种蓝精灵是一种新的毒品。 “小伙子，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半碗卤煮呼噜呼噜下肚，刑警队的负责同志突然把目光投到了马斯洛身上。 “山海省警察学院。” “噢，学的是毒品检测专业？”对方继续吃着，这个案子两小时能破，全赖于这个小伙子认出了这种毒品。 “不，是刑警。” “毕业几年了？”对方还在吃，蓝精灵从第一次现到现在为止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市禁毒支队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个小伙子却知道这种毒品来源，让刑警队的负责人很好奇。 “还没毕业。”马斯洛把最后一口汤喝进肚中，要光盘行动，一点一滴也不能浪费。 对方更惊讶了，“那你怎么懂得这个？” 这个疑问不仅是曾黎要问的，也是江小白与鞠鸿飞要问的。 马斯洛迎着大家的目光，“很凑巧，我家有一户租客就曾经携带过这个。” 那个城堡一样的地方，可以说是鱼龙混杂，从小到大，马斯洛见惯了大千世界的各种伎俩，也见惯了人心，看透了人心。 “原来是房二代！” 这好象是误打误撞，刑警队负责人一下笑了，江小白与鞠鸿飞也笑起来，马斯洛没有笑，曾黎也没有笑。 …… 这一顿饭吃得很是融洽，曾黎却没有让三人结账，看着她站在柜台前，鞠鸿飞笑道，“曾处这么漂亮，对象是作什么的？” 江小白与马斯洛互相看看，却都不说话了，这是私事，尤其是漂亮女人还是漂亮领导的私事，不能乱打听。 第17章 毛发 实验室所在的大院，后面是一处操场，积雪消融，天气却是干冷干冷的。 清冷的月光下，马斯洛作着准备活动，这半年光实习没有锻炼，跑了一圈就他感觉自己就呼哧呼哧地有点喘。 “斯洛，加油。”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鞠鸿飞的身影已是赶了马斯洛。 自己的体能自己心里有数，作为山海省警察学院体能和格课有史以来最差的人，马斯洛也不敢奢想能跑得过鞠鸿飞。 鞠鸿飞却没有独自一人朝前面撒丫子乱跑，他放慢了度等着马斯洛，“江小白。” 前面那个身影很熟悉，一头大汗跑得酣畅淋漓的正是江小白。 “一起跑。”江小白招呼道，喘息均匀，后劲悠长。 …… 当马斯洛终于体力不支坐到了椅子上，江小白与鞠鸿飞也笑着跑过来，月光下，三个影子在操场上拉得很长。 在这个远离家乡的陌生城市，在这个高度保密而又按部就班的神秘地方，三个人在这个晚上莫名其妙地走近了。 “斯洛，你有女朋友吗？”这句话问完，鞠鸿飞自己马上笑了，“我不应该这样问，应问你女朋友在哪里？” 男人之间的永恒话题是女人。 青春期萌动的男生，在紧张的空闲之余，这仍是他们最大的爱好。 马斯洛看看江小白，江小白把目光投向远方，操场上的风很冷，三人一会儿就被冻透了。 回到宿舍，鞠鸿飞愣是把要离去的江小白拉到了马斯洛的房间里，“瞧，看看我女朋友，身材是不是特别好，是不是特别漂亮！” 手机的屏保上就是鞠鸿飞与女朋友的照片，不得不说，确实极漂亮。 “比抖音上那些小姐姐还要漂亮。”江小白礼貌地夸奖道。 “那是用了滤镜和美颜，这是纯素颜的。”鞠鸿飞反驳道，“对了，小白，看看你的女朋友，你们俩是这里的颜值担当，你的女朋友呢？” 江小白赧然，却又坦诚地地抬头，“分了，她出国了。” 鞠鸿飞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江小白一笑，“没关系，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早就不挂怀了。” 马斯洛没有看他，默默地划动着自己的手机，林疏影就跃然于屏幕上。 说是不挂怀，如果真不挂怀，就没有必要赧然了。 “斯洛，这是你的女朋友？绝对是校花级别的啊！”鞍鸿飞接过手机，“漂亮，真漂亮！” 马斯洛笑了，笑得很自豪，在这里这些日子，他时刻想起那个依偎在他身上的女生，时刻在想，吃饭时在想，睡觉时也在想，可是为什么不让他们与家里与学校与朋友联系呢？！ …… 春节，火红的灯笼挂满了墙壁，喂马院整条街上全是热热闹闹的人潮。 “斯洛，我想吃鱿鱼。” 马斯洛慌忙跑过去，可是当他手擎鱿鱼回到原地，却不见林疏影的踪迹了。 蓝精灵！ 想到那个案子他的心一下慌乱起来，就在他四处张望四处寻找时，“斯洛。” 林疏影的声音就出现在身后，马斯洛一回头，林疏影正对着他微笑。 咔嚓咔嚓—— 就在他给林疏影拍照时，照像机的声音却停不下来了，林疏影转头消失在人群里。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这个温暖的房间里，他猛地醒了过来。 “砰砰砰——” 他这才现外面有人敲门，“斯洛，斯洛，醒醒，有任务。” 马斯洛一下坐了起来。 ………………………………… ………………………………… 手表指向凌晨一点三十四分，警车飞快地载着三人在城区奔驰，目的地——上城区。 警车亮着警灯，却没有拉警笛，终于在一处宾馆前停了下来，当他们走进九楼的一个房音，陈重，也就是鞠鸿飞的师傅，早已站在了房间里。 上城区禁毒大队的人也在，这么多人的眼光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一个十**岁的年轻人，看样子，与马斯洛等人年龄差不多大。 年轻人看到他们，也扫了他一眼，却仍是一幅嚣张的模样。 “师傅，什么情况？”鞠鸿飞主动靠近陈重。 陈重把他们拉到一边，简单地介绍道，“上城区公安分局禁毒大队、营盘街派出所根据前期侦查，抓获了这名贩毒嫌疑人，可是，在他的身上找不到毒品。” 鞠鸿飞本想打个哈欠，可是哈欠到了口边他又强忍下去，还有陈重找不到的毒品？ 马斯洛本来很困，此时也清醒了，他们三个还处于入门阶段，星夜把他们叫到这里，好象于事无补，可是，为什么不论曾黎还陈重，遇到这种极难得的出现场的事，还要叫他们到场呢？ “你们没有证据，你人可以尿检，证明我到底吸没吸。”年轻人长得还过得去，可是是剃了一个光头，正嚣张地对他们三人叫着。 毒品一经吸食，会相应地在尿液、血液、唾液等生物检材中留下痕迹，成为认定吸毒违法行为的证据。 不同种类的检材具有不同的吸毒追溯期。例如，毒品在尿液中的追溯期一般不过3天，一旦尿检呈阳性，通常表明被检测人员在3天内使用过毒品；血液检测毒品呈阳性，能表明被检测人员在几小时内使用过毒品。 可是一旦过期限，血液、尿液中便检测不到毒品成分。 一些吸毒人员会根据尿检时间提前几天停止吸毒，甚至通过多喝水、吃一些辅助排泄的药物加毒品排出。 看他这么嚣张的样子，陈重对市禁毒支队的同志道，“毛样品检测过了吗？” 与尿液、血液等检材相比，毛样品最显著的优势体现在延长了吸毒追溯期，可以挖掘更长时间内的吸毒信息，几十厘米长的丝甚至可以反映几年内的涉毒情况。 即使尿检呈阴性，毛样检也可以呈阳性。 可是，他回头看看这个秃瓢，有些犯难。 毛样品检测吸毒史，这主要取决于头的长度。只要头足够长，例如女性几十厘米长的头，甚至可以反映几年内的吸毒情况。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你只能从他的头上提取一丁点头。 /txt/9o/9o548/ 。_： 第18章 邮票，不只是乡愁 毛检测的时间太长，这也是上城市禁毒大队犯难的地方。 “陈处，我们听说，国家毒品实验室对毛检毒实验室检测技术进行系统优化，简化了处理流程，缩短仪器分析时间？” “对，两个人使用一台液相色谱质谱联用仪，从收集样品到最终出具检验报告仅需5小时。”陈重答道。 或许这就是今晚上城区禁毒大队请求支援的原因。 “可是陈处，”鞠鸿飞指指眼前的年轻人，“他的头可以提取吗？” 陈重笑了，“毛，毛，除了头还有别的东西。” “对对，”鞠鸿飞也恍然大悟，“对对，还有……” 可是这样的检测需要五个小时，那么剩下的五个小时是否需要坐在这里？ 陈重安排鞍鸿飞跟他回实验室，现场只剩下了马斯洛与江小白。 年轻人也看看他俩，都是差不多的年龄，现在一个被限制人身自由，另两个却在希冀从他的口里掏出真相来。 上城区禁毒大队的人还在紧急商量着，“难道走漏消息，嫌疑人已经转移毒品了？” “或者通过下水道冲走？”另一个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还是自己吸了？” 马斯洛突然站了起来，他虽然年龄不大，可是毕竟是部里的实验室出来的的人，上城区禁毒大队的同行都很重视。 “我想问一下，他的身上已经搜过了吗？” “搜过了，没有。”上城区禁毒大队的同行看看眼前的小伙子，不敢怠慢，可是那样子却不服气。 马斯洛上前，年轻人露出嚣张的表情来，“阿sir，可以放我走了吗？” 马斯洛看看他，却不言语，江小白也过来了，“我们再搜一遍。” “搜，你们搜吧。”年轻人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房间里，江小白与马斯洛合作，从卫生间到卧室，从床头到沙，从房内到窗外，几乎搜了个遍，可是一身大汗之后，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时间一点一滴在过去，马斯洛看看手表，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一个小时，陈重那边的检测结果也会出来。 “我们再搜一遍。”他慢慢地靠近了年轻人，嘴里说着手上却并不动弹。 年轻人也看着他，两人四中眸子相对，年轻人终于转过脸去，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 这次，马斯洛搜得更仔细，江小白却失去了耐心，只是看着马斯洛行动，并不主动上前帮忙。 上城区禁毒大队的人也在看着马斯洛，他们搜过，这两人又搜了一遍，他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禁毒大队现场负责人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处，您好，对，对，没有现，毛检测呈阴性。” 他自己也叹了口气，他看看那个年轻人，年轻人已经站了起来，正在收拾着床上的东西，“几位阿sir，我可以走了吗？” 缉毒讲究的是人赃俱获，可是尿检与毛检测都不能证明他吸过毒，随身也没有携带毒品，现在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放行。 年轻人得意地地看看这些警察，快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隔壁走过一个女孩来，看样子与他年龄差不多大。 女孩却显得有些紧张，快地收拾着行李箱。 “别动。” 马斯洛心里一动，上城区禁毒大队的人马上围了过来，年轻人有点紧张，女孩更是惊恐地望了马斯洛一眼。 “行李箱检查过了吗？”马斯洛看看禁毒大队的人。 “检查过了，里面只有几本书，还有洗漱替换衣物。”区禁毒大队的同行很纳闷，你自己也检查了两遍，还问我们检查过海没有？！ 可是，马斯洛再无品无级也是部毒品实验室的，他们对他的问话只能回答。 “拿锯来。”马斯洛的声音不大，但很果绝。 江小白眼睛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对，锯开。”禁毒大队的人马上附和道，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拿锯的拿锯，打电话的打电话。 可是年轻人脸上又是不屑的模样，女孩长吐一口气，显得很放松了。 马斯洛心里一沉，感觉到一丝不妙。 果然，锯拿来了，行李箱锯开了，连拉杆都锯开了，毒品的影儿都没见着。 “从他的模样看，自己可能没有吸过，他这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真正的毒品还藏在他的身上。” 陈重又匆匆地赶了过来，马斯洛汇报着。 “可是，小马，我们不是搜过无数遍了吗？”陈重正色道。 那边，年轻人正在疯狂叫嚣，“赔我的行李箱，你们警察怎么了，警察就可以随便毁坏别人的东西吗？赔，不赔我就去告你们去！” 陈重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却没有自责的意思，他反而继续盯着年轻人，盯着他的女伴。 “可以放我走了吗？”钱给他拿来了，禁毒大队的人用力地拍在他的手里。 陈重也很抱歉，“没事，陈处，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禁毒大队的人很丧气，“确定他就是毒贩，可是明明知道，却没有证据，还得赔他行李箱。” 这工作干的！ 陈重非常理解他们，他严肃地看看马斯洛，“走吧，别乱出主意了。” 鞠鸿飞同情地看看他，江小白却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走吧，可能真没有毒品。” 没有毒品？那女伴就不可能紧张，那个年轻人搜查行李箱时也不可能那么紧张！ “对，问题还在行李箱内！”马斯洛突然道。 可是，陈重与区禁毒大队的人看看他都不再说话。 年轻人与女伴已经走出门去，马斯洛突然也追了过去，“站住，拦下他们！” “马斯洛！”陈重是个温文尔雅的人，颇有学者的气度，他真有些生气了。 “陈处，我知道毒品在哪里了。” “在哪里？”陈处显然不是在问他，而是有此揶揄。 “在书里。” “书？”陈重惊讶地问道。 两人重新被押了回来，刚才行李箱里的书也摆上了案头。 这是一本《大城时代》！ “陈处，你看，有点阅历有点文化的人才看这本书，他们俩，看模样不象是看这种书的人，不会看这本书的。”马斯洛拿起书来，快地翻着，几张邮票出现在书的夹层里。 第19章 远远不止 邮票？ 这年头都是微信，要么是qq，再不济也是短信联系，写信用邮票这种联系方式似乎离马斯洛这些九零后、零零后很远了。 古老，对，这是一种古老的通讯方式！ 陈重的脸色凝重起来，江小白与鞠鸿飞现了蹊跷，年轻人与他的女友开始着急了，两人不时对视一眼，紧张地看着马斯洛手里的邮票。 马斯洛也在审视着这些“邮票”，可是他很快现，画面上的这些纸张形似邮票，上面印有各种图案，被等量分成多个方形小块，每一个小块的边缘像邮票一样有锯齿。 “这不是邮票。”上城区禁毒大队负责人接了过来，“邮票不是这个样子。” 他们这个年龄的人经常使用邮票，有人对积邮也有兴趣，对邮票并不陌生。 可是，毒品在哪？ “难不成是用贴上邮票的信封运送毒品？”几乎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涌现出这个念头来，因为用快递运送毒品现在已经屡见不鲜，可是一个信封又能装多少东西？ 一个缉毒警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上完厕所要洗手是一种好习惯，他的手湿漉漉的就接过邮票来，“可是这并不是邮票啊，也没法用啊。” 咦？ 他突然叫了起来，正在盯着忐忑不安的年轻人马斯洛等人蓦地转过身来，那名缉毒警的脸上一脸疑惑，“哎哟，这枚邮票怎么化喽？” 化喽？！ 大家忙凑了过来，再看那名年轻人和他的女朋友已是面如死灰。 突然，那名缉毒警的面孔扭曲起来，嘴里也在出不规律的喊叫……. 这是吸毒的症状啊！ 在场的不是缉毒警就是实验室里的鉴毒师，大家马上现了不对，“快，快，快送医院。” “说，这是什么？” 这已经是不是证据的证据了，上城区缉毒大队的人立马扭住了年轻人。 “这，这是邮票！”年轻人开始哆嗦了。 “胡说，邮票说化就化了？”缉毒警们不信，陈重与马斯洛等人更是不信，再说这绝对不是邮票。 “我们拿回去检验！”陈重道。 沾肤即化，毒性强烈，是他对这种毒品的认识，可是到底 是什么毒品，见多识广的陈重也拿不定主意。 “说，这是什么？”缉毒警又开始逼问，可是年轻人还是强调这是邮票，一种可吸食的邮票。 ……. 实验室里，陈重亲自操作，分析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是一种新型毒品1sd（俗称“邮票”）。 它的成瘾性相比于传统的摇头丸要低一些的，但是目前来说这是最为强烈的致幻品，致幻时间长达6-8个小时。 每一片纸片大概含有1oo-2oo微克含量的“麦角二乙酰胺”成分试剂，每一贴的大小大概是我们人体小指指甲盖的一半左右大，据年国人交代，每次只吸食其中一贴中的二分之一。 吸毒者只要撕下很小很小的一片“毒品邮票”含在舌下，通过 唾液分解后，就很快会出现幻觉，丧失理智。 那位缉毒警上完厕所洗了手，手是湿的，邮票就融化了， 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中毒了。 “这种邮票是纸质的吧？”鞠鸿飞服镊子夹起一片邮票仔细地观察着，他确认这是纸质。 “是纸质不假，可是嫌疑人把1sd溶剂吸附在纸上，这种纸浸泡在饮料或者直接含服，毒品就进入人体内。”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谁也没有想到一枚枚邮票竟然是毒品，竟然沾肤即经，入 口即融！ “这是一种新型毒品，”秦观澜看到了他们的检测结果，“现邮票，这还是全国例。” 他看看马斯洛，如果不是这个小伙子，那么邮票可能要晚 一些或者更晚一些才被现，那么又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而上城区顺藤摸瓜，这批贩卖1sd的都是一群oo后，有的甚至还是在校大学生1 这更是触目惊心！ ………………………………… ………………………………… “斯洛，登记检材。” 曾黎命令道，身穿警服外罩白大褂的马斯洛一行一行地记录着。 在实验室里，接收单上登记的物品被称为“检材”，这里有个特殊的计量单位——行。 也就是说，相同物品必须记录在同一行里，另一种物品则须另起一行记录：“比如5瓶液体登记为一行，6袋白色粉末则必须另起一行登记。” “称重！” 看着马斯洛把检材装进袋子里，曾黎很满意。 进行称重的房间叫做天平室，走过天平室，就正式进入检验区。 曾黎仔细地介绍着每台仪器，第一道步骤便是仪器分析，“这是红外光谱仪，对检验冰毒等新型毒品特别有效。” 马斯洛将样品放置在圆形托盘上，仪器响动，红外线扫过托盘，很快呈现出一份曲线图谱。 “这是毒品的标准图谱，”曾黎道，“用样品的图谱对照毒品的标准图谱，你就能知道这是什么毒品了。” 马斯洛很聪明，学得很快，自打正式跟着她学习以来，实验室里面的毒品样品记得差不多了，图谱分析毒品也有模有样，她很满意，可是秦观澜却并不满意，一个字，还是嫌慢。 曾黎又记起昨天与秦观澜的对话来，“秦主任，这就不慢了，小伙子有基础，听说自己明了一种地沟油的检测方法，他对毒品的检测，这么短的时间掌握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 可是秦观澜的话却让她震惊，“识毒，检毒，这只是两步，等待着他们的远远不止这些。” 远远不止这些？ 曾黎纳闷得很，作为一个鉴毒师，识毒和检毒通过以后，这已经很优秀了，难道要他们还原制毒造毒的流程？ 秦观澜笑了，这个老头，就好爱卖关子，看着别人抓耳挠腮急不可耐，他就会露出狡黠的笑容。 可是，曾黎却偏不满足他的意愿，她还是一脸平静，一脸平静地走出去，只留下还是一脸玩味的老头一个人操起了电话。 “蒋局，好，我马上过来。” 第20章 最后一道防线 警察攻略赤警威龙第2o章最后一道防线“马处，您这边走。”上城区禁毒大队副大队长郝万林作了个请的手势，他已经四十多岁，却对马斯洛这个二十出头的学警这样，马斯洛不由脸一红，“郝队，您不需这么客气。” “应该的。”郝万林丝毫不以为忤，上次如果没有马斯洛，那个年轻人他们准备放掉，即使放长线钓大鱼，他们也不会认识那枚小小的邮票的。 这是城郊一座废弃的工厂，院子时在，杂草丛生，按照区里的规划，是要把这里打造成一个艺术区。 可是就在这里，现了疑似制毒现场。 “马处，您看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明明知道他们在这里制造毒品，可是就是没有证据。” “郝队，您千万别这么客气，再说，我也不是处长，您还是叫我小马，叫我斯洛也行。” “小马，再怎么说你也是上级领导，”郝万林倒没有坚持，“我们往里面走，前面就是了。” 前面一处车间前已经停满了警车，也站满了身穿白大褂的鉴毒师。 曾黎告诉过马斯洛，检验毒品只是鉴毒师工作的一部分，而更重要的是，还是与那些“绝命毒师”的较量，在她看来，这是一场从未停止过的战争。 “很多制毒师都有高的化学知识和制毒工艺，因此，被抓后，他们通常都拒绝交代，觉得自己水平那么高，警方根本就不会懂自己在做什么，又是怎么做的。” 马斯洛戴上口罩走了进去。 车间里到处是油污，到处是废铁，却没有多少制毒的痕迹。 马斯洛眼睛一亮，不远处有一个反应釜，可是他很快现，连反应釜等制毒工具也被反复冲洗过。 嗯，这是一处空厂，没有原料没有成品，没有痕迹没有证言，那么是不能定罪的。 “郝队，他们怎么说？”马斯洛回头问道。 “他们？”郝万林马上明白，马斯洛指的是那几个被控制起来的制毒师。 “态度强硬，坚持说自己没有制毒。”郝万林恨恨道，他转而抬头望着马斯洛，“小马，你有什么办法吗？” 鉴毒师的存在，就是用来攻破制毒师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说制毒师是盾，那么鉴毒师就是矛。 “我试试吧。”马斯洛也不敢肯定。 识毒和检毒后，无论是曾黎不审陈重和夏立言都在有意识地培养他们三人还原制毒造毒流程，这可不象是记住那些毒品的样态，也不象是用先进的仪器分析图谱，有的鉴毒师多少年都达不到这个水平。 戴上口罩，马斯洛重新走回厂区，虽然已是一座空厂，是然 制毒师已对疑似制毒场所进行了彻底打扫，但马斯洛相信总会有痕迹的。 这样一点一滴地进行勘察需要大量的时间，郝万林倒也耐心，反正毒贩现在什么也不交代，这就算双管齐下了，如果毒贩能审下来，突破口就有了，如果马斯洛这里现了端倪，那这里就是突破口。 …….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郝万林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在吹着空调的车里几乎都要睡过去，昨晚与毒贩怼了一晚上，他着实有些犯困。 可是马斯洛却是在四处通风的破旧厂房里，这个天气，已经到了零下，他不禁有些愧疚。 “斯洛，怎么样？” 看着马斯洛的样子，赫万林也不确定他是否现了新的情况。 “我需要人手。” “没问题啊，”赫万林一听来了精神，需要人手就是有现，可是现在哪，“说吧，需要多少人手？”他心里暗暗揣测着，需要人手，那是需要抬重物还是把这些东西都运到实验室去？ “也不多，十几个足够。”马斯洛笑着搓搓已经冻僵了的脸，“这里的风真大啊。” “这地儿就这样，到了冬天，这风都能把人的鼻子吹掉。”郝万林出来这一会儿功夫，鼻子就冻红了，天知道，马斯洛在这个四个通风的旧厂房里待了两个小时是怎么待的？ “斯洛，你先进车里暖和一会儿，”赫万林有些歉意，“我调集人手。” 马斯洛也没有推辞，他笑着一点头。 人很快聚齐了，赫万林大喊一声，“都听部领导的啊。” 人群中一群汉子看着寒风中稍显窘迫的马斯洛，有的笑，有的看，有的议论，都不以为然。 “大家听我说，听我说。”马斯洛大声喊着，可是声音就被北风刮跑了，郝万林马上递过一个扩音喇叭来，“大家听我说，如果现塑料袋，就捡回来。” 塑料袋？ 看着马斯洛手里的的塑料袋，下面就议论起来。 “这是让我们来捡破烂来了！” “这大北风刮着，捡塑料袋干嘛？” …… 下面已经有人不耐烦了，可是郝万林却对马斯洛有信心，“大家去吧，有就捡回来嘛。” 大家不敢违拗郝万林，纷纷在寒风中散去。 “斯洛，有什么现吗？为什么要去捡塑料袋？”郝万林等人散去之后才请教道。 “赫队，从清洗反应釜和收拾现场来看，这帮人胆大，心也细，他们制成的毒品和用来制毒的原料都收拾得干净，这就在两头把我们推测的可能堵住了。” “嗯，你接着说。”确实是这么回事，不知道制的毒品种类，也不知道用来制毒的原材料，那是没有办法给毒贩定罪的。 “郝队，我们来模拟一下毒贩的心理与行为模式，”马斯洛又用力地搓搓脸，“在制毒后，他们肯定会把制成的毒品运走，制毒的原料残渣呢，肯定也会找地方处理，会找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对吧？” “对对。”郝万林盯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还是认真地听着。 “所以制毒时的痕迹他们清理干净了，制毒后的毒品运走了，可是制毒前的原料呢？” “原料都用完了，”赫万山接口道，可是马上一激灵，“你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在制毒前，他们就没有犯罪，所以即使准备犯罪，心理上的防范意识也较轻，那么，用来存放原料的这些塑料袋…….” 他还没有说完，话应被兴奋的郝万林接了过去，“袋子可以随意丢弃，这么大的风，这么破败的厂区，他们可以随意丢弃。” 第21章 火眼金睛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太冷了，中午在办公室睡了一会儿，也没有开空调，感冒了，眼都睁不动了。这一章我先上，让我睡一觉，明天早上改过来。大家放心，改也是在这章的基础上改的，不是把这章删除另开一章，大家订阅这章，明天早上改过来后，还是订阅的这章，不会多花钱的。实在抱歉，看来以后要存点稿子了。 另，这一卷写到这里，大家肯定感觉闷，明天就好了，这修炼的过程就过去了，该进入正题了。 联勤指挥中心。 鼓城区刑警队队长郑涛正看着大屏幕，他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这个安检口都抓着三人了？” 一个正在操作键盘的女技术警好象没有听到似的，直直地盯着屏幕看着。 郑涛异样地看看她，女警才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他叫马斯洛，警院刑侦系。”郑涛主动道， 女警红着脸点点头，眼睛又落在屏幕上，不，确切地说，落在了马斯洛的脸上。 屏幕上，一个女人款款走了过来，这个女人二十七八岁上下，穿着黑裙套装，身材凹凸有致，一袭黑色波浪卷拢在脑后，皮肤在大屏幕上如牛奶般闪着光泽，身上那种成熟美艳富有风韵的气质让指挥室里一时静了下来。 屏幕上马斯洛还是那幅温和清雅的样子，郑涛紧皱双眉，突然命令道，“放大，马上放大……错了！不是让你放大马斯洛的脸，是放大这个女人的脸！” 技术女警脸一红，周围立马一片笑声。 “别笑了，”郑涛牛眼一瞪，大屏幕上的马斯洛已经弯下腰去，女人的钱包掉了，马斯洛捡起来正递到她的手上。 女人笑着说了几句，又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马斯洛。 名片！ 郑涛兴奋了，这是最近他们一直在追查的一个案子，这个女人惊鸿一显后就再无踪迹，没想到在这现身了。 可是系统没有报警，郑涛有些犹疑，但还是命令道，“不管是不是，散场后把她带到局里！” 他正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一个技术警走过来，“郑队，你看这个。” 大屏幕一下切换了，“这是什么？”郑涛道，“把声音放大！” 嗯，这是……直播？ 背景很明显，正是演唱会的舞台，歌神的演唱会还没有开始。 舞台前，一个年轻人正在疯狂叫嚣，可是反复只有一句话，“警察同志，我就在演唱会现场，有种来抓我啊。” “警察同志，我就在演唱会现场，有种来抓我啊。” …… 整个指挥室里一片沉寂，郑涛的脸色慢慢胀红了。 “这是上个月鼓楼西立交桥下那个砍伤人逃逸的李河。”一个刑警道。 上个月，两帮人为了争一个女生，双方约2o多人，各带了管制刀具、器具等，开始殴打起来。 参与斗殴人员平均年龄都很年轻，2o出头，等警察赶到现场，现场抓获17人，李河等2人在逃。 技术女警看看郑涛，“他用的是抖音，正在直播。” “啦啦啦，追不上我吧，我就是这么强大！” 李河好象看到了郑涛似的，猖狂地伸出了中指，面孔都扭曲了。 郑涛的手啪地拍在桌子上，“猖狂，极端猖狂！抓，给我抓。” 好象在响应郑涛的话，大屏幕上的年轻人竟竖起了中指，“有种来抓我啊，我就在演唱会现场。” 直播，却戛然而止了。 “为什么系统上没有提示？”系统没有报警，这是郑涛疑惑的地方，刚才直播的画面很明显就是在演唱会现场，他看看手表，正是八点，嗯，协警张学友同志已经出场。 可是，为什么这套人像识别系统竟然没有报警？ “他的脸是不是经过伪装啊？”一名刑警分析道。 “就是伪装到姥姥家，系统也能识别。”技术警很自信。 从大屏幕上可以看到，一些警察已经带着人脸抓拍探头和穿戴式移动人脸抓拍设备入场，目标直指舞台前侧，就是逃犯可能出现的位置。 “郑队，直播又开始了。” 果然，大屏幕上，这个李河又开始表演了。 “追不上我吧，啦啦啦……” “嗨起来，嗨起来，嗨起来……” 他的身后，演唱会已经开始，歌神已经登场。 郑涛不再犹豫，“向市局申请技术支持，锁定他的位置！ “所有人员进场，全力搜查，找到为止！” …………………………………. …………………………………. 演唱会上，一耳熟能详的劲歌金曲在歌神宝刀未老的歌喉演绎下引爆了全场的高氵朝，观众挥动荧光棒，不时上演万人齐唱…… 从进场到落座，你可以尽情享受这场盛宴；但从开始到结束，警察蜀黍一直是你最安全的保障！ 马斯洛现，张sir的演唱会开唱没多久，奥体中心里的警察突然多了起来，每个出口也加派了警力。 “张所，怎么人多了起来？”这一下午，已经与老警混得很熟。 老警不声不响地把双域警务通手机递给他，“别吱声，看看这个。”他又补充道，“老鼠戏猫，这纯粹活得不耐烦了。” 马斯洛不由抬头看看周围，周围一片挥舞的荧光棒，台上，张sir正在卖力地演唱。 嗯，这个直播的区域正是台前正中的位置，这儿的票可不便宜，起码得三千块往上，看来警察也正在集中警力搜捕这个区域，当场抓住更好，抓不住，估计也会守株待兔，在出口处抓住他。 熊猫凑到他身边，夸张地叫道，“卧槽，这不是老鼠给猫当三陪，猖狂起来命都不要了吗？” 一阵欢呼声却把他们从视频中带回了现实，带回到这人声鼎沸，荧光闪烁的海洋。 “老张，找得到吗？”熊猫向来是个自来熟，也不称呼人家的职务。 “肯定找得到，”瘦老警看看前面，“找到了直接把他带走了，还跟他客气？让他在这继续听演唱会？！” 马斯洛看看老警，“我能再看看吗？” 老警略一犹豫，把移动设备递给他，“刚才消停了一会，这会儿又开始直播了。” 象普通的直播一样，小伙子人虽然嚣张点，还是蛮敬业蛮辛苦的，可是，这次的直播的角度来看，他好象还是在舞台前侧。 “这小子，神了，这么多人，身上都有设备，我们还站在这，他能插翅飞过去？”老警看看马斯洛，五彩的灯光打在脸上，让他的脸显得更加气愤，“老鼠戏猫，他是不要命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舞台前后左右，警察明显多了起来。 可是疯狂的歌迷只注意到舞台上载歌载舞的天王，却没有现周边的变化。 马斯洛站得笔直，本来想站着听场演场会，可是警察的职责让他无暇他顾。 “爱会像头饿狼嘴巴似极甜，假使走近玩玩她凶相便呈现，爱会像头饿狼岂可抱着眠，她必给我狠狠的伤势 第22章 识物与识人 “百分之五十五以上的冰毒……” “百分之七十七以上的k粉…….” …… 实验室里，随手一摸或是通过鼻子一闻，三人准确地说出了毒品大体的纯度。 马斯洛把手插进海洛因里，轻轻地用手一搓，“3号海洛因，纯度百分之五十五以上……” “4号海洛因，这个，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三号海洛因又称为“香港石”、“棕色糖”、“白龙珠”，样态呈粒状的毒品，有时也有粉末状的，颜色从浅灰色到深灰色不等。 纯的或高纯的四号海洛因是一种白色、无味、透明的粉末，且非常细腻以致擦在皮肤上会消失。 秦观澜满意地看着这三个年轻的学警，个个进步飞快，马斯洛已经练就了一手验货的绝活儿，用手一搓，根据手感，大体能判断海洛因的纯度。 “好了，现在不用手扣墙皮往嘴里放了。”秦观澜笑着看看江小白，江小白的脸不由一红。 秦观澜却并不理会他，“走，跟我来。” 到哪去？ 面对着这个疯疯颠颠的老头，这个不拘一格的老头，这个浑身本事的老头，三个人心中说不出对他是什么观感了。 警监？院士？好象在他们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没有想象过会看到这样的警监与院士。 三人跟在秦观澜后面下了楼，上了一辆普通轿车，可是秦观澜并没有上车，轿车缓缓驶出大院，当拐上立交桥时，马斯洛看看路牌，他知道轿车正往市中心行驶。 江小白与鞠鸿飞也注意到了轿车的行驶方向，三人相互看看，不知道老头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市中心里车来车往，很快，轿车拉着他们在一处天桥前停了下来。 “下来。”对面就是有名的商业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很是繁华热闹。 难不成是带我们来购物？ 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把对方想象得太善良。 “上天桥，每个人盯着下面的人看。”带他们来的人面容严肃，好象天生不会笑似的。 “领导，让我们看什么？”天桥下全是人，鞠鸿飞纳闷了，看什么，难道盯着这些人看？ 大冬天的，一个个裹着厚厚的棉衣，有什么好看的，这又不是夏天，又不是那个有名的艺术区！ “看这些人，琢磨他们。” 来人撂下一句话就走了，寒风里，只留下三个学警大眼瞪小眼，在寒风中零乱。 “这也是实验室的内容？”江小白这这次终于忍不住了，率先说了出来。 这个地方对于在这里上了四年大学的他来说，非常熟悉，这个地方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没听明白吗？还有四个字，琢磨他们。”鞠鸿飞好象回过味来了，“琢磨吧，你看，人家马斯洛都琢磨上了。” 从高高的天桥上俯视下去，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不知为什么，马斯洛一下想起了这个夏天他办的第一个案子，那个愿意站在楼顶俯视芸芸众生的李妍儿！ 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的，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看着脸上不带喜怒哀乐的男女，马斯洛的的睛睛眯了起来。 “嘿，斯洛，你有什么现？”鞠鸿飞凑了过来。 “什么现？”马斯洛揉了揉眼，“眯眼了。” 切！ 不过，就在他再睁开眼睛时，他现，每个人走路的姿态都不一样，有走的，有小跑的，有抬头挺胸的，有低头看手机的…… 每个人的衣着也不一样，有大衣，有羽绒服，有短款还有长款……. 鞋子，包，手机，甚至妆容…….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都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好了，这一天，我的眼睛都看傻了。”当重新坐上车子驶回大院时，鞠鸿飞感叹道。 可是这并没有完，第二天，他们仍到天桥按时上班，继续长时间地观察各色人等的神色表情，面部特征，言谈举止而判断这些人是什么人……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当三人再一次下楼准备到天桥上班时，秦老头出现了，看着这些日子在寒风中操练的三人，老头笑了。 “行了，今儿不用出去了，”老头笑了，“走，跟我到四楼。” 三人相互看看，都不知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还得跟在他的后面上楼。 这是一间会议室，当四人走进去的时候，不需老头吩咐，投影仪就开始工作了。 一张又一张照片出现在大屏幕上。 “停。”老头看着他们，“这些人都有什么特点？” “皮肤较暗，和正常人有差别。”鞠鸿飞道。 “眼神好象黯淡无光。”马斯洛道。 “皮肤黑黄，好象表情也比较呆滞。”江小白补充着。 “嗯，看来这些日子没有白练，你们也都看出了，这些是什么人！”老头笑了，“脚、腿或者胳膊有很多无明显原因的溃烂，这通常是吸的海洛因，冰毒等，牙齿无病因腐烂或脱落，这是止咳水成瘾的常见情形。” “无精打彩，哈欠连天或者昏昏欲睡，这是海洛因症状，吸冰毒成瘾的人神情比较兴奋，吃氯胺酮的人肤色黄、黑…….” “如果是经常打k或者吸食k粉者，由于经常使用鼻吸，所以鼻腔可有鼻粘膜充血，鼻中隔溃疡甚至由于粘膜感染造成鼻中隔穿孔……” “最重要的是，”长期吸食各类毒品的人，毒品的侵蚀使身体机能渐渐崩溃，毒疮糜烂、牙齿掉光、鼻子坍塌、面色苍白，同时，会表现精神痴呆，反映迟钝，有时逻辑混乱。特别是新型毒品的成瘾者多有自卑症，恐惧症，等心理问题，当你在直视他时，他会躲避你的目光，甚至害怕。” 老头讲得头头是道，几个人听得毛骨悚然，秦观澜得意地看看他们，“好了，你们在这里的学习到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下面就是考核了。” 考核？三人一愣。 “对，通过考核，决定你们是否留在这里。”秦观澜笑了，“怎么样，有信心吗？” “有。”三人声音都不大。 第23章 是骡子是马 “考核？怎么考核？” 面对着马斯洛的汇报，曾黎提出了疑问，在考核这个问题上，她刚才与陈重和夏立言通了电话，可是另两位导师丝毫不知道考核的事儿。 “秦主任行事啊，向来这样。”曾黎不愿多评价自己的老师，“没关系的，斯洛，我认为你是最优秀的，”她没有明确地说出另两人的名字来，“不管秦主任如何考核，你都没有问题。”她看看马斯洛，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斯洛，我就问你一句，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愿意。”马斯洛没有犹豫，他原来的志愿是报考民航总局，可是却错过了国考，省内的考试要明年四月份，但是现在，部毒品实验室的橄榄枝就朝他伸了过来，他没有理由拒绝。 嗯，体能与擒拿格不过关，如果入警的话，鉴毒师这样的警种倒很适合自己。 并且，这里毕竟是京城，这里毕竟是部里，一瞬间，他都憧憬起来，憧憬起将来林疏影一起过来的日子。 “嗯，只要您愿意，我会说话的。”曾黎说得很含蓄。 可是，考核会怎么样进行呢？曾黎有些沉不住气了，借故来到秦观澜办公室，可是刚一触碰到这个话题，秦观澜就叉开了话题，“你就告诉他们，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亮亮。” ………………………………….. …………………………………. “马斯洛，江小白，鞠鸿飞，上车。” 又是一个寒冷的夜晚，又是一个从被窝里把人拖出来的夜晚，当车子载着他们驶过高楼，驶上立交桥，最后到达的却是机场。 “去北州？” 三人有点兴奋，又有点糊涂，恐怕曾黎、陈重、夏立言三个导师也不知道他们的动向，如果知道的话，别人马斯洛不知，依照曾黎的性格，话里话外会多少透露一点点给他的。 ……. 飞机平稳地在云层之上飞行，马斯洛的耳膜鼓涨得厉害，飞机他坐得不多，从小到大只坐过几次，每一次耳膜都疼得厉害。 坐在身旁的江小白无声地递过一块口香糖来，马斯洛感激地一看他，鞠小白也伸出过手来，“没有，我就这一块糖，”江小白显得很无奈，“我看斯洛一直搓耳朵，我才想到兜里还有一块口香糖。” 鞠鸿飞笑了，他看看坐在前排的人，这人他们三人都不认识，好象也从没有在实验室出现过， “到了北州就到了我家了，我请客。”鞠鸿飞笑道。 “我还是第一次到北州，”江小白看看马斯洛，“北方城市，一个北州，一个秦湾，都很有名。” 这次，该轮到马斯洛笑了，“那太巧了，看来我也要请客，我是秦湾人。” 两个小时多一点，飞机就降落在跑道上 走出通道，一辆警车立即迎了过来，鞠鸿飞看到熟悉的号牌，很是兴奋，可是前来迎接的却是老熟人——北州市刑侦支队的支队长程汝利。 “程支。”见到老领导，鞠鸿飞格外兴奋，程汝利也微笑着跟两人点头。 “王处，这就是你带来的三个鉴毒师？”程汝利还是是一样的大嗓门，一点也没有变，刚上了车，这嗓音就开炮了。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把人带到。”这个姓王的处长这一路难得笑了这一回。 “好吧，我长话短说。”程汝利看看三人道，“我们正在准备对一伙前来购买毒品的团伙进行诱捕，诱捕的地点就在老虎山上。” 老虎山？ 鞠鸿飞心里一紧，相邻仅一海之隔，马斯洛对北州并不陌生。 这个天气的老虎山，怕早已是冰天雪地，林海雪原了吧。 那雪得有三尺厚，正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时候！ “这几个制毒师很狡猾，把地点设在了老虎山的山顶，我们的队员经过六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才把这伙制毒师抓拿归案！” 马斯洛能够想象得到，大雪没膝，在雪地里抓捕是一种怎么样的场景。 “但我们得知，俄罗斯一帮毒贩已经入境，正准备与这伙制毒师进行交易，所以，你们三个的任务就是化妆成制毒师，诱捕这伙毒贩。” 程汝利就是这种风格，三下五除二把案情讲明白，下面就是直接进入案子了。 晚饭，不，这个时候已是接近凌晨了，不应该叫晚饭，应是早饭了，早饭是支队的食堂吃的，程汝利与王处还在不断地交流着细节。 “小白，斯洛，这会不会是在考核我们？”鞠鸿飞道。 “考核？”江小白一愣，“大老远把我们从京城弄到这里，就是为了考核我们？再说，这个支队长的架势不象是假的。” “程支说话就是这样，要不，你们说，北州也有鉴毒师，为什么弄我们几个过来？”鞠鸿飞笑道。 “是这样，”不需再猜测，程汝利为他们解决了难题，“这是一种新刑毒品，小树枝，我们的鉴毒师没有这方面的技术，所以才请求省里支持，不过，你们就来了。” 听这话，他对这三个学警并不感冒。 “鞠鸿飞！”大嗓门一下又响起来了。 “到。”鞠鸿飞立马站了起来。 “嗯，你也学过不少东西了，考考你，这是一个聚众吸毒的现场，23名现场人员悉数被控制，你看看，你觉得里面有没有没吸毒的?”程汝利对着鞠鸿飞调侃。 视频很快拿来了，现场扫视一番后，鞠鸿飞回复道:“这里一共23人，只有一个人没有吸食过。” 程汝利的嗓子眼里出一个声音，就再没有下文了。 鞠鸿飞求助似地看着马斯洛与江小白，两人都朝他一点头，他这才放下心来。 “支队长，不信的话可以尿检。” 程汝利道，“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二十二名都是吸毒者？” “一般吸毒人员都会偏瘦，总是有诸如摸头之类的小动作，脸上可能会长痘痘，吸食毒品后眼神游离，专注力低，说话语无伦次……” 鞠鸿飞回忆着秦观澜的教导，这对他来讲现在已不是什么难事。 “对吗？程支？”王处笑着问道。 .。m. 第24章 林海雪原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运气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较为轻松，运气差的人，被大手推到另一条路上，这里有荆棘，也有鲜花，有荣誉，也有死亡。 沈南的九月还是那么热，热得马斯各一想到即将离开沈南，到达青都市滨海经济技术开区，他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洗海澡，吃海鲜，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尽情在海水中体验这清凉的世界。 “宗主，青都怎么样啊？” 几十辆警用大巴车开出了警院，驶上了大道。 今年警院分配在青都的实习生，分成两拨，一拨在高新区，一拨在开区。 “青都，还不错，”在马斯洛心中，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秦湾好，这里有秦湾啤酒，有海蟹大虾，有韵味的老城还有领先于全国的时尚，“不过，有点土。” “土？”熊猫咋舌，马斯洛走的地方很多，秦湾市区出来的孩子，眼界很高，即使省会沈南在他眼里也象是乡下，这就让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熊猫理解不了了。 “宗主，你看。”吴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拍马斯洛，“外面，快往外面看。” 车窗外，林疏影正站在路边，一边挥手一边打量着车队，车辆太多，她也不知道马斯洛根本坐在哪辆车里。 大巴车的车窗是摇不下来的，马斯洛用力地拍着窗户，可能是心灵感应，林疏影终于也看到了他，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可是刚看到马斯洛微笑的样子，车辆就一驶而过，林疏影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高露，高露，高露！” 车子并没有减，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墨镜掀到了头上，却也笑着挥着双手。 “我在这，我在这。”吴磊拼命喊道，惹得前面的带队教官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个狂呼乱喊的警校生。 马斯洛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他不由一愣。 高露的头像正在跳动，他慢慢打开，里面并无其他话语，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 从沈南到青都大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临近中午，赶到青都市开区公安局，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开区和高新区的领导都已在门口迎接。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进入会议室，迎面的电子屏上写着——山海警院2o18届公安专业开区局基地毕业实习动员大会，这显然是先开会再吃饭的节奏。 领导还没上台，下面窃窃议论起来。 “宗主，你今年报国考吗？”对这个问题，熊猫很关切。 每个警校生心中，都会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警察梦。几年藏蓝青春的历练，是否能够顺利入警？这取决于是否通过公考。 坐在旁边的窦浩也看看马斯洛，马斯洛补考还有一门没过呢。 马斯洛也不沮丧，警体课是他的弱项，一个暑假也没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斯洛，一年实习期，你想报哪里？”郭鲁敏回过头来问道，其实国考年底就要进行，山海省的公务员招考明年才能进行。 “去年，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招了63人，我看今年不会少于去年。”马斯洛笑道，他很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暑假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去那里干嘛，继承老丈人的产业，”吴磊道，“省城响当当的大律师，多好。” “去去…….”熊猫刚想表意见，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夏天在青都市公安局及开区、高新区领导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 会议节奏很快，夏天先强调了实习期间的要求和注意事项，马斯洛作为实习生代表进行宣誓。 最后，开区公安局局长刘波对开区的治安作了简要介绍，希望所有实习生们能够克服自身困难，奋勇作为，以火热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实习活动中。 “下面，宣布分配名单了。”熊猫一掰手指头，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让人好笑。 “笑什么，我也是立过功受过奖的人，还连破两桩大案，其中一案还是部督的案子，”熊猫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把我分配到刑警队吧。” 市局政工处主任开始念分配名单，马斯洛认真地听着，11o指挥中心，户籍科，人口与出入境大队，法制科，派出所……. 终于到他们区队了，第一个名字就念到了他，“马斯洛，区刑侦大队，郭葆葆，区刑侦大队，郎建辉，区刑侦大队…….” 熊猫兴奋地一挥手，可是下面窦浩、吴磊和杨洋却被分配到工业园派出所。 但是，不管分配到哪里，几个人没有不悦，初次踏上工作岗位，面临的都是新鲜，都是希冀，都是渴望…… 中午饭很简单，马斯洛把窦浩三人叫了过来，“警察队伍里伤亡最高的其实是派出所，出案件第一时间到的都是派出所，信息不清，并且不让带枪，你们到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记住一句话，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熊猫挺着小肚子，模仿着院长张任侠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派出所再危险还能危险过刑警队！？”吴磊不在意，“我们不动手，别人还敢打我们不成。” …………………………………….. …………………………………….. 烈日下，高路上的柏油都快烤化了。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快飞驰，第二辆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着郑涛与一个中年男人，司机张杰不时从反光镜中朝后张望着。 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警察的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商人。 他说起话来就象《湄公河行动》里的钱老板，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突然冷下来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 他随意倚在后座上，不时喝两口水，与郑涛闲聊着，如果说郑涛骨子里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那这人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黄处，您觉得《湄公河行动》拍得真实吗？”张杰笑问。 “还可以，有一定真实性。”黄驰笑道，“我参加的缉毒没有大片里的枪林弹雨，枪毒同源很少出现，见得最多的是刀，古惑仔看场子的吸粉，他们多数带刀。” “也不是几十上百公斤的毒品大案，那种上线一般接触不到，我摸的是鱼。” “什么是鱼？”张杰虚心请教道。 “就是那种中下层毒贩。”黄驰笑 第25章 里应外合 这不是普通的那种玩耍的箭弩，而是钢制的，杀人无声。 “别举着了，累不累啊，”鞠鸿飞一口地道的江河省方言，“大老远爬上山，你们就给我们看这个？” 也许是他的放松让这些人打消了些许警惕，也许是大雪之中山里来的没有别人，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貂皮的年轻人问道，“钱，带来了吗？” “货都没看，带钱干嘛？”鞠鸿飞面不改色，应对得很流利，也很得体。 马斯洛打量着手持弓弩的七个人，形形色色，其中有两人打着哈欠，面色苍白，皮肤黑暗，眼窝深陷，看来是两个瘾君子。 穿着貂皮大衣这人就是他们的头儿了，个子高高瘦瘦，说话慢条斯理，嘴角不时抽搐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毒辣，看来也是个狠角色。 “拿货。”皮貂大声道。 “不先给我们整两口吃的？”一路上没有遇到暗哨，后面的大部队已经悄然向山顶开进，鞠鸿飞与北州的三名刑警商量过了，要拖延时间。 “先办正事，这里山货有的是。”皮貂笑了，面上已是放松了。 说话间，两个塑料袋盛在托盘里端了上来，鞠鸿飞大大咧咧看看马斯洛与江小白，“我兄弟来。” 马斯洛与江小白走过去，马斯洛伸进手去，捻起一点粉末轻轻地捻了捻，江小白同样如此，二人相互一看，江小白说话了，“甲卡西酮，纯度百分之五十五以上。” 马斯洛没有说话，他直盯着皮貂，皮貂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弓弩又举了起来。 鞠鸿飞很冷静，“这玩艺就这么招人喜欢哪？走的时候送我一付！”程汝利说这是一种新型毒品，送到部里进行鉴定，也不是什么新型毒品，就是甲卡西酮混杂了别的东西，有味精，有白糖，还有洗衣粉，天知道这些制毒师是怎么想的。 “要不吸一口？”皮貂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手枪，枪口黑洞洞的，直指江小白。 江小白却没有直面这些制毒师的经验，鞠鸿飞已是死里逃生过一次的人了，马斯洛也有与卵子案和校园贷等案犯打交道的经验，也有抓捕邱潮涌和菅仲久的经验，面对着枪口，他并不慌。 “你看到过制毒师嗑药吗？”马斯洛冷冷道，江小白没有错，今天给他们看的东西，明显与上报部里的检材差不多，“不急，听我给你说，这是a-甲氨基苯丙酮盐酸盐，里面含有甲卡西酮成分，这个甲卡西酮的含量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吧。” 甲卡西酮与a-甲氨基苯丙酮盐酸盐的分子式只差一个hc1，实际上可以画等号，都能起到致幻剂的作用。 马斯洛看看皮貂，继续打击他，“兄弟，你挺聪明啊，如果被条子抓到，利用这个分子式上的细微差别，你就可以说自己做的不是同一个产品来逃避责任。” 鞠鸿飞脸上笑着，却在紧张地注视着皮貂，皮貂却没有说话，阴狠地瞅着马斯洛。 突然，他爆出一阵黯哑的笑声，“嗯，今天棋逢对手啊，我相信你是制毒师了。” “会不会是条子？”站在皮貂身旁一个满脸疙瘩的年轻人提醒道。 “他们？”皮貂认真地打量着马斯洛，“他的身上没有警味，我相信我的眼睛。” 阴狠，自负，这是马斯洛对这个皮貂的第二印象。 “我做的这个东西就像菜刀，卖出去后，别人拿它来做什么跟我没关系。”皮貂得意道。 鞠鸿飞终于长喘一口气，至此，他开始确信，皮貂这伙人是真的制毒师，这，不是在考核，而是真真切切的案子。 “东西也看了，上口吃的吧，真饿了。”鞠鸿飞笑道。 可是皮貂好象没有听到一样，对准他的仍是那些寒光闪闪的箭弩，“听说，你们几个在还挺有名？” 鞠鸿飞有些不安了，他看看马斯洛和江小白，也看看三名北州的刑警，他们三人是作为马仔的身份上山的，本身也不能多说话。 “想试一下吗？能让我参观一下车间吗？”这个时候，马斯洛站了出来，他看着皮貂，皮貂也在看着他，那样子有不服气，却也有欣赏。 凭心而论，甲卡西酮并不难制造，这样的制毒师在马斯洛眼里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可是就象每个女人都以为是自己最漂亮一样，每个男人也都以为自己最帅气，制毒师同样不例外，都以为自己的化学技术是最高的。 “可以，”皮貂笑了，“看看也行，见笑。” 他手里的枪放下了，那些弓弩也放下了。 一进车间，马斯洛、鞠鸿飞和江小白立刻心里有底了：满屋子堆着易制毒的化工原料。无论在哪里，任何工厂要使用这些原料都必须在公安局报备。 “丙酮、盐酸、硫酸，这些都是……”马斯洛的声音不紧不慢。 整个车间此时正在全运转中，满屋子都摆着4ocmx6ocm的不锈钢托盘，刚刚生产出来的a-甲氨基苯丙酮盐酸盐还是湿的，正在阴凉处晾干。 皮貂的眼睛里全无他人，全程注视着马斯洛的一举一动，马斯洛把地上正在晾干的a-甲氨基苯丙酮盐酸盐拿了起来，朝皮貂一竖大拇指，皮貂笑了，此时，他才亲热地上来搂住了马斯洛，“今天真来了个懂行的，要不，这老虎山上太寂寞…….” 鞠鸿飞笑着看看北州三位刑警，其中一位打了个手势，信号已经出，这等里应外合了。 “甲卡西酮现在管制得厉害，有没有考虑过转行？”马斯洛笑着试探道。 鞠鸿飞笑着过来，“这种东西目标太大，也不安全，现在的东西那么多，跳跳糖，小树枝、咖啡粉，邮票、蓝精灵，这些东西就安全得多。” “有样品吗？”在毒谈毒，皮貂有些兴奋了，热水热茶热菜热汤热面，这态度老好了。 他不知道，黑暗的山上，无数警察正在悄悄地向山顶的小木屋靠近，雪下得更大了，很快地湮没了来时的脚印。 “行动。” 小木屋里灯光昏黄，却在黑漆漆的大山中格外显眼，很快，大雪中响起了一片“咯吱咯吱”的声音。 第26章 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什么声音？” 皮貂话音刚落，“砰——”外面传来了一声枪响。 “哗啦——” 桌子一下被掀翻了，皮貂想都没想，径直拔出枪来，说时迟那时快，站在地上的北州一名刑警已是扑了上去，皮貂的人也扑了上来，整个屋子里乱作一团。 啪—— 灯灭了，屋子里一阵短暂的平静复又陷入混乱。 黑暗中，也不知谁踢开了门，一阵寒风夹雪带冰刮过，屋子里的气氛立时降到了零度以下。 此时，正是千家万户坐在温暖的屋子里，享受着一天中休憩时光的一刻，可是在这个大雪封山的老虎山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抓捕正在进行。 “站住，趴下。” 随着一声枪响和杂乱的“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有制毒师已经蹿出小屋，向密林里逃去。 小屋周围的雪都是黄色的，这是被污水染黄的。 枪声不害不断响起，屋子里，混战中，一名毒贩的弓弩已经打开，江小白抄起炕上的棉被用力地甩了过去，只听“噗噗”几声闷响，箭就被裹偏了，接着几声脆响，直接钉在了木屋的木头上。 鞠鸿飞紧跟着一个制毒师跑了过来，看着前面围拢过来的刑警，听着满山的枪声，制毒师有些着慌，黑暗中，一道黑影直扑过来，咬住他的袖子就把他拖拽在地上……. 突然，连人带狗都不见了，雪地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坑里传来阵阵惨叫。 参战的刑警上前一看，都乐了，也不禁都有些后怕，这是为了防止有人靠近而挖的坑，这在江河省的山区很常见，老猎手都常用，坑里也有一些匕和刀叉之类的，可是现在，自己挖的坑自己掉进去了。 …… 战斗仍在继续。 十二组六十名干警就象大雪中撵兔子一样追逐着四散逃亡的制毒师。 “斯洛，斯洛呢？”一起朝夕相处，江小白与鞠鸿飞对马斯洛的格斗体能有深刻的了解，此时，危险已过，其实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斯洛，斯洛！马斯洛，马斯洛！” 伴随着枪声吼声脚步声，江小白和鞠鸿飞的声音就在山顶飘荡起来。 马斯洛听到了这声声的叫喊声，可是他的前面就是皮貂，皮貂快地在雪中奔跑，马斯洛卯足了劲在后面跟着。 “兄弟，别这么玩命！”皮貂已经跑进了一片密林中，大雪中，他不时碰撞着粗大的参天树干，头上马上就会落下一片雪来。 “接着！” 皮貂一回头扔过一摞钱来，雪夜中也看不清是什么钱，可是马斯洛仍是闷声追赶。 “接着，金条。”黑暗中，一块东西又朝马斯洛飞了过来，马斯洛下意识地用手一挡，紧接着他就想拔枪，可是穿得太多，手枪根本掏不出来。 前面皮貂的体力好象还不如马斯洛，他气喘吁吁地扶住一棵大树，喘个不停。 马斯洛再也不顾不得掏枪，他紧赶几步，皮貂骤然回过头来，两人就在这三尺多厚的雪地里扭打起来。 “哗——” 仿佛积雪散尽的声音，两人同时感觉失去了平衡，身子已是从上坠下，砸在了地上，马斯洛只感觉到小腿处一阵钻心地疼痛，他已是昏了过去，可是他的手臂还是紧紧地勒住了皮貂的脖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听到的是一阵螺旋桨的轰响，四周是一个狭小的空间，他辨别出来了，这是在直升机上。 失血过多，他感觉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 ……………………………………. 三天后。 马斯洛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没有那晚上那么疼了。 房间里，传来花香和果香，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想起那个冰天雪地，想起深坑底下传来阵阵的动物血腥的味道，这简直是天壤之别。 门却被轻轻地推开了，鞠鸿飞与江小白走了进来，两人都没有空手，各自提着一堆东西。 “来就来，别再拿东西，”马斯洛笑道，“这里的东西太多了，根本吃不了。” 刑警支队、禁毒支队都安排了专人前来护理，医院这边更不用说了，每天都有一帮护士小姐姐莺莺燕燕地围在周围，所以根本不用马斯洛吩咐，这服务老好了。 闻着果香花香还有脂粉香，两人互相看看，好象下了很大力气才说道，“斯洛，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 “回京城吗？”马斯洛一笑。 “嗯，”江小白答道，说完他也不知怎么说了，“你没有接到通知？” “没有啊，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马斯洛伸手想拿苹果，可是鞠鸿飞更是手快，马上替他拿了过来，“你们吃。”马斯洛道，“这几天你们一直大包小包地往这里拎，是不是感觉对不起我啊？” 好似玩笑，又好似询问，二人更不自在了。 “算了，说吧，”江小白看看鞠鸿飞，“我们要回实验室了，可是你，听说要回山海省。” “这不公平，”鞠鸿飞道，“你受了伤，再说你的业务能力比我俩都强！” 到了此时此刻，他终于承认了。 马斯洛看看窗外，天很蓝，这种蓝在京城是看不到的，“没事，回哪里都一样。” “斯洛，你今天给曾处打个电话吧，她能帮你说一说。”江小白出着主意。 “对对，”鞠鸿飞马上道，“曾处还是很器重你的。” “在哪都一样，”马斯洛笑了，“你们都喜欢看网络小说，不愿读金墉，老爷子上个月也走了，”他似乎有点伤感了，“老爷子说过，你看那天上的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你又何必悲伤。” “我都平心静气，你们伤感得哪门子劲呢？”他笑着抬了抬受伤的腿，此时，很疼。 江小白与鞠鸿飞一路怏怏地走出病房，外面是一辆警车，警车里坐着北州刑侦支队的同志，“这是机票，我们把你们送到机场，”他伸出手来，“欢迎部两位领导有机会再来莅临北州视察指导工作。” 这是一句玩笑，可是江小白与鞠鸿飞心里都是一震，是啊，将来他们就在部下属的部门工作了。 可是，他们又抬头看看楼上那个病房，病房还是那个病房，可是三人本一起来的，走时却留下一人。 第27章 欢迎加入我们 “情绪怎么样？”程汝利的大嗓门又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起来，这一声嗓门，全体护士纷纷避开。 “还可以。”医生看看现在一个个躲之惟恐不及的护士医生，心底暗笑。 “这几天，他在干嘛？”程汝利看看身边的王处，王处面无表情。 医生笑了，这几天在干嘛，天天有小护士小医生借故过来，出来就是一脸傻笑，这住院没几天，整个医院年轻的护士医生都来过了。 “斯洛，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一进门，程汝利就望向了病床，他一愣，床边站着七八个年轻的医生护士，个个笑得乐不可支，也不知马斯洛讲了什么笑话，逗得她们这样开心。 他一进来，这种气氛立里烟消云散了，小护士小医生纷纷纸眉顺眼地出门，临走还不忘给马斯洛的杯子里添点水，往他的手里递个水果。 “还行，”马斯洛的脸上还残留着笑意，“嗯，还行。” “年轻人，恢复得快，今天就可以走了吧？”程汝利又看一眼王处，王处这次笑了，他笑着点点头。 这么快，虽然没有动着筋骨，可是被消得很尖的木头捅穿了小腿，下路是不可能的。 王处看看后面，早有一人推了轮椅过来，王处亲自动手，把马斯洛扶下床，坐上轮椅，又给他拿来了羽绒服穿在身上。 “那，程支，我们就先走了，有空到京城，我们京城见。”两人的手重重地握在一块。 两人笑着走出门来，可是一看眼前的场景都愣住了。 走廊两侧站满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轮椅缓慢前行，马斯洛正一一地点头作别。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这伤还没好利索呢。” “可不能随便动，自己一定要注意。” “你们领导心真狠，这时候让人出院！” ……. 前面还是深情地叮嘱，后面炮火就冲程汝利与王处了，二人跟在轮椅后面，可是迎接的都是埋怨与白眼，两人互相一看又笑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这才三天啊，三天时间就处出感情来了！ 他们可能不听相声，那个叫二爷的，一甩扇子一扭腰肢，引来多少少女的尖叫，连他师傅都想不到有人会举着荧光棒来听相声！ 我们九零后、零零后的心思，他们不懂！ 这天气，病房里温暖如春，可是走出病房楼，外面却是寒风凛冽。 上了警车，警车一路呼啸地开往机杨。 换登机牌的时候，马斯洛没有注意，待到到了侯机室，他才看清，他们是由北州去往京城。 嗯，这个时候，他也懒得再问，可能走得匆忙，实验室里还有自己的东西吧。 想到实验室，他又想到了那个平静如水温柔可人的曾处，那个自己的导师，如果她知道自己留不下，会不会很失望啊！？ 照例是一种耳疼，可是这一路却再没有朋友的陪伴，也再没有口香糖。 从机场出来，也照例有警车来接，可是外面的大楼依旧，走的道路却不是通往实验室。 马斯洛看看坐在副驾驶上的王处，王处正闭目养神，当车子开到一个院子前停住时，部禁毒局的牌子赫然映入眼帘。 警车在一处楼前停住了，有人把马斯洛扶上轮椅，当电梯一路上行终于停住时，王处笑了，他轻声道，“欢迎。” 欢迎？ 马斯洛来不及多想，轮椅就被推进了一个会议室里，里面的人不多，四五个人，看到他都站了起来，紧接着掌声响了起来。 “欢迎，欢迎加入部禁毒局。”最前面的人他似乎认识，他的记性向来不错，他就是那个在警界之星明日论坛上与张任侠低声交谈的人。 一级警监！ 马斯洛不由暗自吃惊，他是？ 他的眼光在会议室里逡巡着，在会议室里他看到了沈蓝，突然，他的瞳孔一下放大了，一个同样坐在轮椅上的人正冲着他笑，见他注视自己，那人调皮地举起手来，可是手上打满了绷带。 皮貂哥？那个制毒师？可是他的警衔竟是三级警督！ “这是蒋局。”王处站在他身后轻声地提醒着，他心中暗笑，小伙子还是有些激动，有些愣。 这是一个高度保密的欢迎仪式！ 当王处把他推到会议桌前，沈蓝走过来，“欢迎你加入禁毒局。” 握着沈蓝的手，马斯洛有些愣，不是说没有通过考核吗？不是要回山海省吗？为什么这个皮貂哥笑模笑样地坐在这里？ 沈蓝好象感觉到了他的疑惑，皮貂哥被人推了过来。 “你好，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皮貂哥笑了，“我是部禁毒局二处的，我姓牟，牟剑。” 他看看马斯洛的腿，再看看自己的手，“我的手被下面的尖木生生贯穿，我们俩还是命大，在我们掉进去之前，下面掉进了一头傻狍子，要不我俩小命都没了。” 他谈笑风生，眼神与表情都不再是那个皮貂哥，这一瞬间让马斯洛深深地怀疑，自己站在天桥上观察行人，是不是都白费了？ “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马斯洛平静道，费了这么大力气，又是局长又是欢迎仪式，无利不起早，他知道有大事。 “可以，你应该知道实情。”沈蓝看看蒋局，蒋局点点头。 “你，江小白与鞠鸿飞，其实你们三人不存在竞争关系，这次考核的人选只有一个，就是你！” 沈蓝声音不大，但很悦耳。 “确切地说，从一开始，他们俩只不过是陪练而已，不过，现在毒品实验室愿意接受他们。” “那这个案子呢？”马斯洛看看皮貂哥。 皮貂哥笑了，作了个鬼脸，曾黎道，“这个案子是假的，但是要往真里演，当然，考核的也是你一个人。” 确实象真的，在大雪中跋涉七个小时，六十名刑警围攻山顶，警用直升机出动，但也可以算作一场演练。 “斯洛，这次，其实不是在考核你的认毒识毒的本领，也不是考核你看人识物的本领，也不是让你去还原什么制毒流程，我们更为看重的是…….” 沈蓝看看蒋局，蒋局郑重地点点头。 .。m. 第28章 你是不二人选 “我们更为看重的，一是你的心理素质，二是你的忠诚！”沈蓝直视马斯洛，在“忠诚”二字上，她的口音很重，特意强调。 “你的心理素质是过关的，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的，在这场考核中，面对着弓弩与手枪，面对着制毒师的逼问，你的临场反应与应变很好。” “在你追捕制毒师的时候，”沈蓝笑着看看皮貂哥，“金钱金条与房子，你都不动心，自己在坠下深坑的同时，你的胳膊还死死地勒住制毒师，其实我们更看重的是忠诚，这一关你也没有问题。” 皮貂哥向马斯洛投来一丝苦笑，也不知道这个小伙子从哪来的劲头，自己的脖子都快被他勒断了。 如果不是考核，自己怎么会被这个体能一般的小伙子追上？！ 马斯洛脸上表情，他看看坐在一旁凝视着他的蒋局，又看看沈蓝与皮貂哥，“那么，这场抓捕是临时导演出来的了？” “也不算是临时导演，”沈蓝走近马斯洛，她的身上有种好闻的香气，是那么熟悉，马斯洛却一时想不起，在谁的身上也曾闻到这种香味，“这几个制毒师，牟剑你认识了，其他几个都是江河省禁毒总队的人，那两个瘾君子是化妆的，制毒车间是刚刚破获的，在下雪前三天，北州警方成功地捣毁了这个制毒窝点。” 也就是说，除了六十名刑警和警用直升机是临时调配，其它的都是现成的。 “你还有什么要问？”沈蓝道。 马斯洛一扭头，抱歉地朝皮貂哥一笑，“怎么称呼？” “张寒雨。”皮貂哥的手一抬，笑了。 蒋局站了起来，“今天，欢迎马斯洛同志加入禁毒局，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下面，小沈，你给小马介绍一下。” “是。”沈蓝答应着，目送蒋局走出门去。 马斯洛看看走出门去的蒋局，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威严，虽然一直和蔼地笑着，可是让人始终笼罩在他的气场之下。 他一走，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轻松起来。 “沈处，说一下任务吧。”马斯洛主动道。 “任务？”沈蓝与张寒雨对视一眼，沈蓝笑了，“没有什么任务，熟悉情况。一周的时间，熟悉各种情况。”她又补充道。 “没有任务？”马斯洛也笑了，“三天前这场考核，直升机出动了，大雪天调集了六十名警力，加上从省城总队调来的警力，这本钱花得太大了。” “这是考核，就要做得逼真。”沈蓝道，如果不搞这么大动静，如果不下点功夫，以马斯洛的眼光，她相信他会看穿的。 “不，沈处，我说的本钱，可不止眼前这些，到实验室培训也在本钱之中吧，甚至，”他直视沈蓝，“甚至菅仲久的案子把我调到北州，”他头脑中一动，“甚至在青都让我参加9.12专案，都是你们下的功夫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沈蓝看着他，他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 沈蓝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那距离是那样近，就象两人以前并肩战斗抓住邱潮涌，齐心协力审下菅仲久一样。 “不，斯洛，我们的本钱不止这些。” “不止这些？”马斯洛一愣。 “当然，这只是今年下半年的本钱，”沈蓝狡黠地一笑，马斯洛还从没见过沈蓝的这种表情，他不由一愣。 “确切地说，我们在你的身上下的本钱，已经三年了。” “三年？”一惊之下，马斯洛几乎是要从轮椅上跳起来。 “对，三年，从你进入山海警院开始。”沈蓝又恢复成那个冰冷的处长，“你的高考成绩，理综得分可以让你进入一所985高校，这一点问题没有。” 高考？马斯洛又是一愣，能记住自己得分看来不止自己，还有他人。 “你进入山海省警院的第二个月，开始琢磨明一种新型的地沟油检测方法，这个方法你费时三年终于完成了，并申请了专利。” “对。”马斯洛道，这是自己学生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在山海警界曾引起不小不大的反响。 “抓住张学友演唱会疯狂挑衅警方的犯罪分子，悍然击毙外院的劫持犯，暑假期间破获卵子案、校园贷，我们关注你已经三年了。” 马斯洛看看沈蓝，又看看一脸奸笑的皮貂哥张寒雨，在这个暖烘烘的屋子里，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三年，三年来被人暗中调查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手里的钢镚一下掉在地上，沈蓝看看他，弯腰替他捡了起来。 马斯洛无声地接过钢磞，如果算上后面的案子，那么到今天为止，自己一直处在这种“关心”下。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自己？难道自己从高考或者从进入警院时就被选中要进入部禁毒局吗？ “当然，局里选中的人有两个条件，一个条件是化学专业要好，第二个条件是要沿海籍贯，第三，当然是警校生。”沈蓝继续道。 化学专业，这个马斯洛可以理解，许多鉴毒师大学里就是这个专业，可是家在沿海，这与进入部禁毒局有什么关联？ 他的思路突然又回到原始点，这三年观察，三年调查，三年关注，就象沈蓝所讲的那样，下这么大本钱是干嘛？ 不可能是为禁毒局选拔一个科员吧？ 但是既然提到理综的得分，提到化学专业，提到自己明地沟油检测法，却没有提抗刀破胎叉，那自己也应象江小白与鞠鸿飞一样，被选拔到国家毒品实验室啊。 “之所以选择你，你最符合这些条件，可以说，你是不二人选。” 这不是她沈蓝的话，也不是蒋局的话，而是山海省警察学院院长、副厅长、刑侦总队长张任侠的话。 “是参加这个大案的不二人选。” “什么大案？”马斯洛一惊，他看看自己的伤腿，自己这个样子还能参加什么大案？ 但是禁毒局的大案，肯定与毒品有关，弄不好与北州也有关。 可是自己在里面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第29章 可以不同意吗 “汉城行动。” “汉城行动？” “这是国际刑警组织牵头，我国、东瀛、俄罗斯、韩国四国警方共同参与，计划暂定名为汉城行动。”沈蓝缓缓道，她注意到，马斯洛手中的钢镚又开始挥舞盘旋起来，可是与以往不同的是钢镚如蝶般飞舞，却听不到一点声响。 “那我的任务是？” “打入汉城集团内部。”沈蓝说得很含糊，在没有得到马斯洛的明确答复前，她不可能和盘托出。 张寒雨看着马斯洛手里的钢镚，摇着轮椅过来，“耍大仙呢，这是什么宝贝？”他接过钢镚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普通的钢镚，没有任何不同。 “你同意吗？”沈蓝追问道，她的眸子很亮，如果你的内心是无边的原野，这双眸子燃起的火可以燎原。 马斯洛缓缓抬起头，迎着沈蓝深情的目光，“可以不同意吗？”他反问道。 “当然，我们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沈蓝一愣，她长吸一口气，“可是……” “可是你们认为我是不二人选，并且在我的身上下了很大的成本，如果我不同意，你们三年的心血都白花了。”马斯洛突然笑了，“我就不明白，我怎么就糊里糊涂地成了不二人选了？” “嗯，这个可以告诉你，局里在全国的警院中挑选多人进行了连续观测，你的各方面素质是最优的。”沈蓝道，作为从头到尾参与这个案子的人，她明白里面的艰难，在这半途中局里曾经放弃了马斯洛，因为领导认为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并且在那个节骨眼上，国际刑警催得很急，可是很不幸，此人到现在生死未知，杳无音信。 局里包括部里的领导偏向于他已经牺牲，可是百般寻找，仍是尸骨无存。 这人马斯洛并不熟悉，可是他的妻子马斯洛很熟悉——曾黎，马斯洛的导师。 里在相持不下，门又一次被推开了，一脸和蔼的蒋局走了进来，他看着马斯洛，又看看沈蓝，沈蓝轻轻地摇摇头。 “蒋局，您是领导，您看，我这个样子适合吗？”他指指自己的作腿，被人暗中琢磨了三年，最后的考核却把腿弄伤，马斯洛很有情绪。 “适合，非常适合。”蒋局认真道，他看着马斯洛的伤腿，“这样非常适合。” “让一个卧在轮椅上的人去卧底？”马斯洛感觉胸口憋闷，那有危险自己跑都跑不了，只能象案板上的鱼虾，任人宰割。 “这样会减轻毒贩对你的怀疑，你也不要有顾虑，”蒋局看脸色而知内心，“我们会有人保护你的。” “谁来保护我？”这年头谁的话也不可信，想象着三年来几乎时刻在别人的监控下过日子，马斯洛心里的火气不打一处来。 “韩国警方，还有我们的人。”蒋局答道。 沈蓝直视马斯洛，声音变得柔和，但又十分坚定，“你的安全是第一等大事，我们有安排，这个请你放心。” 马斯洛看着她，沈蓝也在看着他，那双晨星一样的眸子融化了马斯洛心里的戾气，渐渐地马斯洛脸色变了，变温和了，“我可以听听再作决定吗？” “当然。”沈蓝的脸色也放松下来，“你现在可以随意问，只要能说的，我毫无保留。” “打放敌人内部，就是卧底，到哪里卧底？需要多长时间？” “我先说时间，大概需要两个月，或者更长。”沈蓝答道，“目标是到汉城。” 汉城，即不属于韩国，也不属于中国，更不属于东瀛，是一个架空了的城市，可是生活习俗，与韩国非常相似。 “汉城集团，是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里面的情形很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够讲清楚，主业就是毒品的制造与贩卖……” “菅仲久和邱潮涌？”马斯洛突然问道。 “对，他们也是这个集团的成员。”沈蓝看看蒋局，她敏锐地意识到，马斯洛开始进入案情了。 马斯洛明白了，把自己分配到青都开区实习，到后来抓住邱潮涌，又匆忙赶到北州审讯菅仲久，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上级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在这四国杀的棋盘上，自己这颗小棋子，往哪里走，走什么道都是被算计好了的。 “我们都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你要理解。”蒋局道，“如果你同意，下面进行卧底方面的培训，如果你不同意，签署保密守则后离开，嗯，毒品实验室会接受你。” 秦老头一直嚷嚷，好不容易找到一根好苗子，却生生又被人从手里拔走了。 会议室里很平静，掉针可闻，这个极度保密的欢迎仪式，从开场的热烈到现在的冷场，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只剩下了蒋局、沈蓝和马斯洛，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规劝。 可是，沈蓝一直在看着马斯洛，蒋局也在盯着他，“需要你们院长来吗？”蒋局道。 自己与院长没有接触过，马斯洛回忆着，他来只能强制命令自己，可是不情不愿，是造不出金字塔来的。 金字塔不是奴隶建成的，如果是在强迫威逼的情况下，不可能建成这样的伟大作品。 “部里找到你不容易，培养你也不容易，现在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蒋局的脸色以终于不再和蔼。 马斯洛却仍不言语，他脸上却有表情，就象一潭湖水，波澜不惊。 沈蓝站了起来，“马斯洛，你想当警察吗？” 马斯洛本来不愿回答的，可是他抬头一看，沈蓝的脸上忆是那种凄楚的模样，他不忍心，终于说话了，“想。” “参加过国考了吗？” “没有。” “既然想当警察，知道人民警察入警的誓词吗？”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 马斯洛的头脑中蓦地出现了那个在省城召开的表彰大会，全场几千名警察共同背诵这著名的誓词，“我知道。”他轻轻道。 他抬起头来，心中一跳，沈蓝已是弯下腰来，那双眸子与他的眼睛之间不过十公分。 “斯洛，你放心，我与你一起，携手前行，同生共死。”沈蓝伸出手来，她的手握住了马斯洛的手，紧紧的。 那手暖暖的，柔柔的，马斯洛胸腔里立时滚动着一股激流。 “我同意。”他轻轻点点头。 第30章 你和他们是一类人 感动，从来不过五秒钟，虽然很留恋这种感觉，但是也要让它尽快过去。 在这方上面，沈蓝无异于马斯洛是同一种人。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蒋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两人。 夜色渐暗，窗外是属于这个城市的华彩。 “你身上有种香味。”马斯洛轻轻道，那声音，他不知道沈蓝能否听到。 “嗯，熟悉吗？”沈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慵懒，甚至有种性感的沙哑。 马斯洛转头看看他，沈蓝的眼睛却望向了窗外，那流光溢彩就在她的眸子里闪动起来。 “晚饭后，我们开始。”马斯洛扭头看看，沈蓝已经到了他的身后，那种迷香，那种熟悉的迷香又让他沉醉起来。 我，以前绝对闻过这种香味，可是，不是在沈蓝身上。 “开始什么？” “下一阶段的培训。”沈蓝轻轻地低下了头，那经缕长不经意间撩到他的耳朵，让他感觉到身上起了电流。 “沈处，还有一个周就是春节了。”马斯洛也行抑制心神，努力转移话题。 沈蓝的声音有些抱歉道，“那也没有办法，我们是警察。” ………………………………. ………………………………. 部里的培训很简短，两天时间，沈蓝与马斯洛一起受训。 站在他们面前现场讲解的是一个刀疤脸，在他的身上，那种沧桑会一下让人的嗓子感觉到黯哑。 “卧底，需要好的心理素质，什么才是好的心理素质？ 马斯洛看着刀疤脸，他知道，此时不需自己说话，一句话也不用说。 果然，刀疤脸自问自答，“面对任何危险情况，你能做到任何表情都没有，你让人现不了破绽，这就是卧底需要的心理素质。” ……. “你们现在已经熟知各种毒品特性、价格和吸食方法，灵活应变突情况，下面是一些行规和黑话……” 马斯洛听得很认真，虽然是坐在轮椅上，他想起那句著名的话来，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准备得越充分，他相信他能够生还的机会就越大。 “……贩毒者嘴里的白酒其实是冰毒，红酒就是麻古，人家说要1o瓶白酒5瓶红酒，就是要1o克冰毒和5个麻古……” “……吃消夜吗？猪头肉。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毒品吗，冰毒…….” 刀疤脸不断计解着那个世界里的套路。 “干缉毒就是这样，变数太大，意外随时生，只有随机应变。”刀疤脸的心得很直接，“为了不露出马脚，尤其是在和一些贩毒高层人物见面时，前面一二十分钟你不要说话，因为有压力，一紧张容易说错话。” “那多长时间才可以说话？”马斯洛问道。 “慢慢观察周围情况后，才让身体慢慢放松，迅进入角色，记住，说的第一句话不要是与你有关的内容…….” 那个世界的行规、黑话要学习，那个世界的打扮也要模仿。 “……比方吸食k粉、摇头丸的人，一般都喜欢进娱乐场所，那女人要买吊带裙、短裙，打扮得艳丽一点。如果你和大毒贩接触，穿衣打扮也要符合身份，戴个什么样的项链、戒指，都有讲究……” “你们这次要从北州出，到了北州后，服装也换成北州地区的，就是喝的啤酒，烟，甚至打火机都要是北州饭店里的。” …… 这种培训很紧张，时间也很短，可是事关生死，马斯洛中有拼命往脑里胡塞硬记。 “我说的也差不多，最后，我要告诉你们，卧底最难的是什么地方？” 是什么地方？ 沈蓝看看马斯洛，现马斯洛也在看着她。 “最难的地方，也是最难做的地方，就是你要让对方相信，你和他们是一类人。” ………………………………. ………………………………. 刀疤脸走了，又来了一个中年人，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看来沈蓝与这些人也不熟，但马斯洛明白，这是在持续强化他们的印记。 “在卧底的过程中，你不能说出一句和你原来警察有关联的术语。” “记住，你已经不是你了，你现在是另一个人。” 中年人拿出一个ipad，“这是你们俩的新身份，记清了，记住了。” 马斯洛接了过来，当他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时，他不由闭上眼睛，重重地喘出一口粗气来。 果然，果然与自己预想得一点也不差。 “你得了解到，你所顶替这个人的家庭概况，父母的姓名，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还有，你所顶替的这个人的出生年月日，阴历、阳历，有什么爱好，多大岁数，身体有什么疾病，住在什么地方，曾经住在什么地方，以前用的电话号码，现在用的电话号码，他的行为特点…….” 马斯洛不断地往脑子里记着，他现，即便是再背得滚瓜烂熟，它也和你真正的父母的情况不一样，当中年人冷不丁问他的时候，他还是打了个停顿。 “不要着急，都有个时间过程。”中年人安慰道，“有个时间过程，开始反应慢。但是时间长了习惯了，习惯了也就自然了。” “姓名？” “xxx。”马斯洛有韩语回答道，这不需培训，秦湾有大量的韩国人，从小身边也有大量的韩国租客，韩语他是熟悉的。 “身高？” “一米八零。” “体重？” “八十二点五公斤。” “籍贯？” “黄海道平山郡……” ………………………………. ………………………………. 紧张，太过紧张。 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时，睡梦中也在背诵熟悉这一系列的东西。 “领导特批，明天你可以回家一天，后天我们出。”沈蓝推着马斯洛缓慢地前行。 后天？ 大后天就是春节了，这个千家万户团圆的日子，这是马斯洛的人生中，第一次春节与父母分开。 “这一去可能是时间很长，”沈蓝略一犹豫，又问道，“你女朋友今年毕业吧？” 第31章 归家 近乡情更怯。 马斯洛慢慢抚摸着自己的伤腿，眼睛却在看着窗外漫天的大雪。 秦湾就是这样，到了冬天就是一个雪窝子，一个冬天，几乎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下雪。 解放河上，冰面上已覆盖了厚厚的雪层，以往热闹的集市也已经歇业休整。 铁路桥上依然还需等待，看着机车牵引着车厢轰隆而去，马斯洛心中一颤，回家了，自己终于回家了。 以往热热闹闹的马家的“九龙城寨”，已是人走楼空，沿街的商铺全都下了卷帘门。 两人扶着马斯洛跳下警车，重新坐上轮椅，轮椅缓缓地朝大门走去。 “往东一点，不行，再往西一点，贴对联你都不会贴吗？”铁焊的大门前，老爸马开山正站在梯子上摆弄着这长几米长的对联。 一阵大风带雪吹过，对联又左右摇晃起来。 马斯洛鼻子一酸，眼里一热，以往这都是自己的营生。 风雪中，轮椅终于被推到了老爸老妈面前。 老妈罗玉琼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笑着看着马斯洛，待到看清马斯洛的脸庞，手中的胶带和剪刀就一下掉在地上。 那微笑的面容一下就变了颜色，眼泪已经从眼眶中喷涌而出，“洛儿，这你是怎么了？”罗玉琼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马斯洛，腿上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毛毯，她伸出手去想揭开毛毯，可是手颤抖着却不敢揭开，生怕看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场景。 哎哟—— “爸。”循声望去，马开山脚下一滑，从竹梯上滑了下来，可是他顾不得拍打自己身上的积雪，踉跄地奔到马斯洛身边，“洛儿，洛儿，你这是怎么了？” 马开山却不象罗玉琼，他一把揭开了毯子，罗玉琼顿感双腿无力，一下坐倒在雪地里。 远处的车上，沈蓝的眼睛不由湿润了。 大雪无声，茫茫大雪中，父母两人跪在儿子的轮椅前，大门上火红的对联在风中飘荡。 “走吧。”沈蓝一抹眼角的泪水，车子慢慢开动了。 ……. “受伤了？什么伤？”马开山已经接过了轮椅，对联也顾不得贴了，推着儿子朝门边的小屋而去。 里面的暖气烧得旺旺的，一进屋，马斯洛立时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味道，这是家的味道。 “没事，在北州的山上掉进了坑里，让木头捅穿了腿。”马斯洛努力说得轻描淡写，“恢复得差不多了。” “伤筋动骨一百五，这回回家就好好养养，”罗玉琼的眼光一直在马斯洛的腿上打转，“我明天，不，我现在就给你舅舅打电话，过完年到京城去看看……” 马开山眉头一皱，“你不是在青都实习吗，怎么跑到北州去了？我在那里的山上的林场待过，那种坑都是坑狍子坑狼坑狐狸的，下面全是削尖的木头…….” “爸，下面已经掉下一只狍子了，”马斯洛心里暖暖的，“要不我也回不来了。” “不说了，翻篇了。”罗玉琼道，“猪年我给你到灵山寺拜一拜，洛儿，你想吃什么？” “妈，想吃饺子。”马斯洛脸上微笑着，眼角也绽出泪花，经历过多少培训，可是他仍然做不到在父母跟前伪装自己的情绪。 “后天晚上吃饺子…….”罗玉琼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今天吃怎么了，”马开山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谁还规定今天不能吃饺子吗？” 年二十八，是啊，并没有人规定不能吃饺子。 马斯洛心里一酸，后天晚上的饺子自己就不能在家里吃了，可是他现在不想让父母知道，能瞒得一时就是是一时吧。 “妈，你多包点，疏影也过来。” 啊！ 罗玉琼立时惊喜地转过身来，“到咱家过年啊？你怎么不早说，我也没有准备，你看家里乱的，她到咱家，她父母同意吗，还没过门，这合适吗？” “就你话多，这不是迟早的事吗，包你的饺子，我来擀面。”马开山不乐意了，就在他挽起袖子时，门外一声喇叭响，大家都朝窗久看去。 马斯洛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 玻璃窗上红色的窗花下，雾水正顺着玻璃流下，窗外漫天的大雪中，一顶红绒帽就从窗花下慢慢走过，紧接着，那个日思夜想的卿卿就出现在门前。 马开山的脸上已是笑得合不拢嘴，罗玉琼忙着替林疏影拍打着身上的雪，可是林疏影的面色一下变了，她，也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马斯洛。 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白里透红的腮上滚落，那双冰凉的手马上就握住了马斯洛的手。 马开山却别有深意地看看罗玉琼，罗玉琼还在愣着，却被马开山拉出门去，“对联还没贴。” 火红的大灯笼随风飘舞，马开山站在灯笼下，却掏出打火机与烟来。 …….. 屋内，林疏影半跪着，她的头紧紧地贴在马斯洛的伤腿上，泪水涔涔地滑落。 屋外，“好了，我可以进去了吗？”罗玉琼扫一扫自己头顶的雪，“你站在这抽烟，可是晚上吃什么？” “出去吃。”风雪中，马开山悠悠地吐出一口烟来。 “我儿子就想吃我包的饺子，不出去，就在家里吃。”罗玉琼不高兴了，在这个家里，无论在吃上还是在别的方面，她都是家长，一家之长。 门被推开了，林疏影才象如梦中醒来，“叔叔，阿姨…….你看，我都忘了，车里还有东西呢。” 她看一眼马斯洛，低声道，“一会儿我就回来。” 好嘛，马开山打开了后备箱，这姑娘是把家搬来了吗？后备箱里塞满了年货礼品，满满的，甚至连后座上也到处都是。 ……. “砰——” 五彩的烟花在九龙城寨上方炸响，天空一片绚烂，飘飘扬扬的雪花都被染成了五彩的颜色。 “嘘——” 在笑声中，马斯洛吐出滚烫的饺子，吃得太急了，烫着了，屋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他看着笑得宽慰的老爸，笑得满足的老妈，笑得自肺腑的林疏影，哦，过年了！ 2o18年已经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m. 第32章 我慢慢听雪落下的声音 早饭之后，马开山在忙里忙外，罗玉琼准备着午饭，林疏影时刻依偎在马斯洛身旁，那种幽香就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这一刻，马斯洛觉得人生值了，这种幸福他不想让它跑开，马上面临分别，这种幸福感是普通人体会不到的。 “你要是腿好，带疏影出去玩玩。”罗玉琼随口说道。 “腿好得快，也差不多了，轮椅是电瓶的，我带你出去到喂马院。”马斯洛突然来了兴致。 罗玉琼一听他真要出去又要阻拦，马开山拦住她，“反正在家也坐不住，这点伤就是小伤，人不能太娇贵。” “这还算小伤？！”罗玉琼不同意了，“万一再碰着怎么办，我自己的儿子我心疼。” “对别人来说是重伤，可是他是男人，是警察，哪有不受伤的？”马开山倒是想得开。 …… “喂马院就是喂马的地方吗？”从九龙城寨出来，林疏影兴致很高，走在充满年味的街头，她兴致盎然，神采飞扬。 “不是，是一条街吧，当时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人吃马嚼都集中在那个地方，当是是秦湾的中心，现在有秦湾所有著名的小吃，好吃的小吃，都在那里。” 马斯洛笑着解释道，他一回头，林疏影就冲他笑，“我多么希望就这么推着你，推你一辈子，sorry…….” 大雪中，林疏影调皮地一伸舌头，说错话了。 马斯洛什么也没说，他轻轻地拍拍轮椅扶手的那双手，前面大雪漫漫，迷蒙的风雪中，却到处是喜庆的红色和来去匆匆的行人。 “一二一、一二一，爸爸领我上街里。买书包、买铅笔，到了学校考第一！” 这大概是不少秦湾老土著，最耳熟能详的一段歌谣吧。 马斯洛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自己高个子的父亲，把自己举在肩膀上，在人流如织的人群中穿梭，大雪中，自己戴着军帽，背着一支枪，手里举着一个糖葫芦，吃得满腮满脸都是。 父母在不远游根植在山海人的骨子里，可是马上自己就要离开。 ……. 一栋上个世纪的西式建筑，迎面古色古香的墙上，三个字“喂马院”，可是下面的数字让林疏影着实吃了一惊，“1899？到现在一百多年了。” “嗯，是很古老。”马斯洛笑了，这是全秦湾人都知道的地方，秦湾最权威的美食和最地道的老味道在这里都找得到。 从并不宽敞的大门进去，长长的石板街上，两边全是红灯笼，和眉开眼笑的福猪。 “这是不是就象沈南的忠厚里？也是小吃商业街？” 大雪中，在人群中徜徉，林疏影很好奇也很高兴。 一个卖糖葫芦的白胡子老头，举起了最后一支糖葫芦，一个小伙子刚递过钱去，林疏影就笑着拿起糖葫芦，还调皮地挑了挑眉毛。 小伙子似乎有些无奈，无奈地看看坐在轮椅上的马斯洛，转身摇头走进雪中。 “有颜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马斯洛也很无奈，可是甜甜酸酸的冰糖葫芦放进口中，他不由长吸一口气，在这个火红的春节，他真不愿离开家，离开秦湾。 …… 李家饺子，高家锅贴，秦湾焖子，张家坛子肉……老北京爆肚，铁板鸭肠，杭州小笼包…… 百年老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门口那些琳琅满目的各地小吃，也吸引了不少人。 “到前面那家豆腐脑，你保证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豆腐脑。” 马斯洛的声音很柔和，他好象要把他认为好吃的东西都装进林疏影的胃里。 窄小的店内，三两人一坐，竟也显得满满当当的……. 店内对面就是一个古老的戏台，戏台之上挂满了红灯笼和红纸伞。 戏台之上正在上演着每年这个时候的固定曲目《龙凤呈祥》，大雪静静地飘落，丝毫不影响人的心情，大家吃着小吃看戏，别有滋味。 “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看着两边那熟悉的楹联，马斯洛却不知道，在下面的大戏中，自己这个剧中人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他只能，只能抓住眼前的时光，一点一滴的时光，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斯洛，这里真热闹，那边还有说相声的。” 人越来越多，到处是人，到处是喧嚣，“小心啊，到了年底了小偷都狂冲业绩。”马斯洛笑着提醒道。 “切，有警察我还怕小偷？”林疏影也是笑着一抿嘴。 她推着轮椅在头顶一片火红的灯笼前站住了，那带着香气的脸也贴了过来。 白色的大雪，火红的灯笼，马斯洛感觉到自己的脸腮一湿，只听“咔嚓”一声，腮上的湿润却转到了嘴唇上，可是湿润只如蜻蜓点水一般，旋即分开了，让他很是留恋。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警察，他会坐在轮椅上来娶我，就算我想拒绝也不敢，因为他是个警察！” 林疏影红着脸笑了，在一片火红中，眼前的大雪那样迷蒙，仿如油画一般。 马斯洛心中不漾，揽腰抱起了林疏影，林树影马上勾住了他的脖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坐在了腿上。 轮椅慢慢向前行驶，在火红的灯笼中，在纷如飞花的大雪中……. 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平安归来，从那天起，我一定要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 …………………………………… “叔叔，斯洛哪去了？” 屋子里在暖和，林疏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待到醒来，屋里已经不见了轮椅。 “同学接他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马开山抖擞着手里的鞭炮，今年他象往年一样买了不少，可是林疏影的到来，让他又买回一些。 “他怎么不带我？”林疏影一抿嘴。 一间工厂，一个车间，机床前，火花四溅。 铮亮的黄铜螺丝帽被切成两半，马斯洛旋转着手里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扣下上面的一部分，慢慢搓平，很快，一顶小王冠就出现在眼前。 切成一半的铜螺丝帽被仔细地打磨，挫细，挫平，已经形成一枚戒指的式样。 马斯洛抬起手看看手表，外面的同学夹同带雪地进来了，“斯洛，钻戒买回来了，有这个，你还弄个螺丝帽干啥？” 马斯洛笑了，他把钻戒上的钻石取下来，慢慢地镶嵌在自己作成的小王冠上，又把王冠卡在铜螺丝帽的缺口上。 “嘶，完美。” 马斯洛郑重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这费了自己一下午的作品，他想送给她。 轮椅重新又回到家中，“妈，今天晚上我想吃元宵。” 话音刚落，林疏影就迎了上来，“这么冷你到哪去了，也不带我。” 如果我能带你，我愿时时刻刻都带着你，马斯洛把林疏影的手抓在手里。 “这个时候，吃什么元宵？正月十五才吃元宵！”罗玉琼念叨着，可是元宵还是买回来了。 ……. “爸，妈，小影，我要走了。”马斯洛吃了一碗就吃不下了，林疏影手中的元宵一下落在了碗里， “往哪走？”马开山手里的酒杯放下了，他看到，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警车。 罗玉琼与林疏影也回过头来，她们也看到了外面的警车。 “今天晚上就走。”马斯洛平静道，“有任务。” “你这个样子有什么任务？”马开山也坐不住了，“什么任务也得过年啊？” “这属于机密，不能说。”香甜的元宵吃下去，此时马斯洛却感觉嗓子里苦咸。 “要去多长时间？年三十的饺子？”罗玉琼说不下去了儿子主动吃元宵，那也就是正月十五也回不来 林疏影也明白了，叫自己来是为了看看自己，她紧紧地抓住马斯洛的手，“那我给你打电话。” “不用打电话，这是纪律。”马斯洛努力扯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却抓得紧紧的。 …… 风雪中，马斯洛坐上了警车，车子闪着尾灯消失在雪天之中。 他不敢看后面，他知道，后面站着的是他人生最亲的三个人…… 沈蓝从反光镜中看看他，他揩一下眼角拿出了手机。 林疏影的手机也响了，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泪水立时模糊了双眼，她快步走进屋子，在茶几上找到了那枚戒指。 金黄色的手环，晶莹的钻石，闪着耀眼的光泽。 当她再看一眼微信上的字，她忍不住哭泣成声了。 微信上的字很短，只有两行，就好象马斯洛站在她的面前，亲口读给她听—— “我这一生当中，只吻过一个女孩，如果我能活下来，我想告诉她，我想娶她……” 如果，我能活下来，我想告诉她，我想娶她……. ……. 风雪中，警用越野越行越远，大雪无声地飘落，雪落下的声音很静，很轻…… 轻轻，落在我掌心 静静，在掌中结冰 相逢，是前世注定 痛并，把快乐尝尽 我慢慢地听雪落下的声音 闭着眼睛幻想它不会停 你没办法靠近，决不是太薄情 只是贪恋窗外好风景 我慢慢地品雪落下的声音 仿佛是你贴着我叫卿卿 睁开了眼睛，漫天的雪无情 谁来赔这一生好光景……. 第33章 不止是心跳 “从现在起，你就是邱潮涌了。” 马斯洛好象没有听到一样，他的眼光在看着窗外，此时的秦湾大街上，天空中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烟花，地上到处是红红的灯笼，鞭炮此起彼伏，车子在火光点点而又空荡荡的大街上一咱奔驰。 马斯洛不说话，他早已知道，从背诵自己的新的身从资料的那刻起，惊讶就已经过去。 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车子开得很快，就象赶时间，他的眼睛还是注视着窗外，也不知道此去何时再能回来，他努力把家乡的一草一木一楼一房印到脑子里。 秦湾港。 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里，却是人迹寥寥，从落地大玻璃窗朝外面望去，远处的港口星火点点，秦湾山上的灯塔出阵阵光束，指引着归家的船只。 “从现在起，我就是丁瑶。”马斯洛惊奇地转过头来，沈蓝说的竟是韩语。 沈蓝也在看着他，那眸子里却没有半点寒光，尽是温情，，手慢慢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头也轻轻地枕在他的肩膀上。 沈蓝感觉到马斯洛的身体明显一震，对了，马斯洛想起来了，丁瑶身上也有这种香味。 在青都，沈蓝会同审讯邱潮涌，又独自审讯丁瑶，看来早开始下功夫了。 “我们选择这个时机回去很合适，邱潮涌与丁瑶每年都会回一次汉城，就是在旧正时。” 汉城的春节又称“旧正”，与称新年为“新正”相对应，就是旧历年的意思。 旧正，汉城规定放假三天，是一年中假期最长的。 在回家过年上，汉城与与中国有共同之处。汉城人不管在哪里工作，也不管离老家有多远，一到春节，都要赶回家乡去团聚。父母在的，回到父母身边；父母不在的，长兄为父，到大哥家与兄弟姐妹团聚。 …… 第一次离开父母在外面过年，还是到异国他乡，马斯洛深吸一口气，外面的厅门已经打开，海腥味马上就飘进鼻孔。 沈蓝推着马斯洛上了走近轮船，通过特殊通道上了船。 这是一个包舱，几近豪华，绝对是vip中的vip，想起上次与沈蓝在船上共处一室的场景，想不到时隔两月，这个情景又再一次重演。 可是这一闪，他只能听从安排，在这个狭小的过道里，从轮椅是不能上下甲板的。 邱潮涌的生活很有档次，可以说是很奢靡，这倒也符合他的行为特症。 “潮涌，擦把脸。”沈蓝拧了一把热毛巾递给马斯洛，马斯洛刚要接，沈蓝却笑着扳过他的头来，慢慢地给他探着。 热热的毛巾擦在脸上，让他很是舒服。 “来，我给你刮一下脸。”马斯洛知道，这也是丁瑶与邱潮涌之间的很有温度也很有仪式感的活动，每逢有大事都是这样。 剃刀慢慢地在马斯洛的皮肤上游走，出阵阵沙沙的声音，马斯洛睁眼睛一看，沈蓝脸上很是温情，那种情人间的温情，又有亲人的感觉。 “女人都是演员吗？”马斯洛趁着刀锋在眉毛间游走时，嘟囔了一句。 这刮脸的技术都这么好，可见，沈蓝准备得有多充分。 可是自己，仅仅三个月的时间进行各种培训，他对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否扮演好邱潮涌这个角色。 “不是演，我就是。”沈蓝轻轻道。 热毛巾又一次捂在脸上，轻轻地探着他的脸庞，那双如柔荑一样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青青的下巴，“好了，可以去见长辈了。” 沈蓝说的长辈就是把三人从孤儿院中收养的的汪文治，但是汪文治的眼睛已经瞎了，据称是一在次试制新的毒品中意外受伤。 所以，马斯洛尽量模仿邱潮涌的声音就好，就是偶有疏漏，也可以一年未见来搪塞，卧底，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即然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没法眼真的相比。 作为收养的义子义女，三人却是远离了汉城集团，基本游离在集团之外，集团中甚至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见过他们的人几乎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国际刑警组织和各国警察手里连他们三人的照片都没有的原因之一。 三个人是孤儿，作为义父，汪文治把身上的制毒的本事教给了他们，也把自己的社团经验传授给了他们。 现在邱潮涌，在制毒方面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毒出心裁，成为世界排名前十的十大制毒师。 而作为汉城集团脑的汪文治，自前年从集团理事长的位置退下来后，一直深居简出，据说，身边从司机到厨嫂都是中国人，他自己也是中国人的后裔。 “瑶姐，我们这次就不走了吗？”马斯洛的腿恢复得很快，他强撑着来到床上，慢慢地躺下。 菅仲久被抓的消息已经放出风去，相信汪文治肯定得到了消息，邱潮涌被抓也是虚虚实实，扑朔迷离，国内没有布正式的消息。 部里设想的方案是邱潮涌逃到了清远，沈南警方并没有抓获他，他却因为意外跌断了腿，旧正时又回到汉城看望汪文治。 就在他们上船前，刚刚又获知了新的消息，汉城集团的现任理事长号称七公主的金英淑被汉城检察院传唤。 汉城集团内部并不平静。 汪文治垂帘听政后，集团几大派系都在蠢蠢欲动。 一派是中国派，理事名为李圣雄，可是成员大多数是韩国人，相信这一派与菅仲久关系很好。 第二派是北高丽派，这一派系中，有东瀛人，也有俄罗斯人，成分很杂，理事为郭相容，从年轻时就跟着汪文治。 第三派系才是七公主，七公主又称冰后，成员中有很多女人，各色各样的女人，有退役的女子特警，也有歌舞伎之类的女优。 还有一个派系是蔚山派，这个派系的成员主要是蔚山及釜山一带的人。 沈蓝进了洗手间，马斯洛的眼睛微闭着，也不知丁瑶用了什么样的化妆品，空气中酝酿着一种甜香令人的冲动。 突然，他的胳膊一僵，紧接着全身也僵硬起来，沈蓝，不，丁瑶已在他的身边躺下，沈蓝那温热的呼吸偶尔吹过他的脸庞，让他身体一缩。 可是，不得不这样，马斯洛长舒一口气，“你对汉城的习俗掌握得真好。” “我是朝鲜族。”沈蓝几乎在他的耳边说道。 她静静地躺在一侧，手放在马斯洛的胸膛上，静静地感受着马斯洛身上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 第34章 我真的穿越了 这艘明珠号大约开了四、五个小时就到了义川，从义川乘坐高铁到达汉城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这个号称世界特大城市的都市，市中心是一座高达36o米的汉城山，是这个特大型城市的天然绿肺。 山下，江自东向西缓缓流过，水面宽4oo到1ooo米左右。城市沿着平缓的河谷迤逦铺展，自然地分为南北两个区域。 山顶建有高达29o米的汉城广播塔，是这个城市的标志。 此时，临近旧正，塔上的灯光全开，与汉江之水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旧正，也就是汉城人的春节，而汉城人过春节比较安静，商店也都纷纷关门休业，街上十分冷清。 从车站出来，早有车子开了过来，这一路上的安排都是沈蓝在操作，马斯洛知道，在此次的任务中，虽然名义上的主角是自己，可是真正的领导却是沈蓝。 车子一路前行，沈蓝亲昵地靠在他的身上，“今晚我们回家住，家里已收拾好了。” “嗯。”马斯洛感觉自己还是没有入戏。 他看着窗外的路边的店铺，平时高朋满座的饭店也都挂上“连休停业”的牌子，也有则贴上“初四营业”的告示。 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担心、忐忑、兴奋、甚至有些暧昧…….，恐怕这些情绪都有。 依照计划安排，回到汉城的第一件事是要先加家沐浴，然明天拜会汪文治。 车子慢慢驶进了汉南区，这是汉城的富人区，如果跟别人说你居住在这里，人家也会高看你一眼。 依照邱潮涌的个性与财力，如果他不在这里居住，那就不是他邱潮涌了。 可是车子开进院子里，马斯洛还是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别墅，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屋内只可以用极尽奢华来形容。 从上到下一根圆形的大理石石柱，撑起了整座别墅，两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已经点亮，映照着乳白色的家俱与光可鉴人的地面。 “朴先生，朴太太。”两排仆人装扮的中年妇人在一个中年男人的带领下正分列门厅两侧，看到二人进来，一齐笑着鞠躬问好起来，一个中年仆妇接过了行李与轮椅，笑着把马斯洛往前推。 马斯洛笑着对大家点点头，沈蓝则从手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摞白色的信封，笑意盈盈地分给大家。 汉城人过春节的时候都会给晚辈和仆人压岁钱，所不同的是，中国人用红色的信封包成“红包”，而汉城人则习惯用白色的信封装压岁钱。 “谢谢朴先生，谢谢朴太太。” ……. 收获的自然是一连声的感谢声、感激声。 看着奢华的家装，听着一连声的祝福，马斯洛感觉自己如坠五里云雾之中，对，穿越，就是这种感觉，他感觉自己穿越了。 “那朴先生、朴太太，我们完工之后就各自回家了。”管家名叫邱与恩，亲自把马斯洛推到饭桌前，虽说这两位一年之中都不在家里，每年都是赶着这个时节回来，可是今年的红包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 明晚就是三十了，不仅汉城饭店“三十不开门”的风俗由来已久，汉城人也十分讲究年夜饭自家动手，并在家里就餐，就连在富人家里作佣也不例外。 “应该的，辛苦了。”沈蓝眉眼之间，颇有女主人的意思，让马斯洛心里不由一动。 如果这不是任务，如果自己真的是汉城汉南区一富人，居住在这几千万的别墅里……. 他马上打断自己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李先生今天晚上回来吗？他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管家看看马斯洛的腿，又仔细地瞅瞅他的脸，一年回来一次，他都不记得这位东家长什么模样了。 可是红包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方，这就足够了。 他所说的李先生就是菅仲久，邱潮涌在这座房子上登记的名字则是朴先生。 “朴先生，朴太太，洗澡水放好了。”一个仆妇笑着过来道。 “他今年不回来了。”沈蓝笑着回答管家道，又趴在马斯洛耳边亲昵地说道，“潮涌，先洗个澡吧。” 这也是老规矩，管家看看马斯洛的腿，这样子恐怕自己洗澡也难。 他又看看沈蓝，太太这样的纤细，恐怕搬动男人的身体也是吃力的。 果然，正在马斯洛为难之际，沈蓝转头道，“这要劳烦您了。” 马斯洛这才畅然吐出一口气来，她看看沈蓝，却看到沈蓝已是到了他的身后，看不清她脸上的模样。 ……. 幸亏他提前看过这幢别墅的图纸和照片，要不，完全有可能在“自己”家里迷路。 一身清爽地坐在巨大的饭桌对面，看着对面如出水芙蓉的沈蓝，沈蓝也在看着他，马斯洛不由心里一动。 管家和仆妇很体贴，虽然是西餐，可是马斯洛自己动手的时候不多。 奢靡，太过享受，马斯洛暗暗琢磨着这个邱潮涌，加深着自己的印象。不过，从他大方对待仆人这件事上来看，这人倒不是个吝啬的人。 晚饭后，管家与仆妇礼貌地告别，他们要到初一才能回来，也就是说这一晚上与一天的时间就完全属于他们自己了。 邱潮涌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却爱好看书，看着这个宽大的书房里的书，马斯洛不由自惭形秽，怎么自己在这方面连个制师都不如？ 此时，他不由思念起父母与林疏影来，汉城与中国不同的是，到了夜晚冷冷清清的，没有鞭炮声，也没有五彩的烟花，没有一丝毫过年的味道。 “睡吧，别太熬夜了。” 不知什么时候，沈蓝换上了一身丝滑的蕾丝睡衣，露出雪白的胸脯与两条修长的小腿来。 看惯了身着警服和便装的沈蓝，骤然如此，马斯洛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滚烫，口里干。 这一两件套，外面的披衣下面是吊带装，沈蓝自己也是霞飞满天，这个丁瑶，穿衣风格为什么这么大胆！ 她看看马斯洛，推着他走近了电梯。 她不知道，别墅区外几百米的高楼上，一台高倍望远镜正朝这里张望着，望远镜后面的人脸上很是粗糙，他的嘴角突然扯开一丝诡异的笑来，“酒，酒。” 须藤本家的山川草木，这款酒酿酒的大米是手工种植，一年却仅产出82瓶，物以稀为贵，求一瓶而不得。 “这是潮涌最喜欢喝的…….” 第35章 旧正 在汉城，春节是祭奠祖先、传承孝道的大事，除夕吃团圆饭不仅难得，而且象征了家族兴旺。 沈蓝亲自驾驶一辆朝代汽车，前往汉城江南区清潭洞北的一处别墅。 这里汉城第一代富豪及中坚企业家们长达二三十年来守护的传统“富人区”，这幢6oo多平方米的别墅，现在的价格已经到了6o亿汉元以上。 车子在清冷的路上快行驶，从窗口往下能看到汉江，视野非常广阔，环境宁静怡人。 “今天，按照以往的惯例，菅仲久和邱潮涌还有丁瑶都会前往看望汪文治，”沈蓝注视着反光镜，清冷的街面上，车辆却不少，“今年，只有我们。” 菅仲久还关在北州的监狱里，他就是想来也来不了了。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幢白色外墙的两层住宅旁，虽是两层，可是它比周边的房屋更大，颇为显眼。 这里真不愧为汉城远近闻名的“富人区”，周围邻居的房屋也十分豪华。朝代集团总裁私宅及朝代大厦就位于附近，还有距5分钟车程的地方是五星集团家族的豪宅。 如果按照以往的惯例，邱潮涌在旧正后仍将离开汉城，可是这次的任务却是留下来，留在汪文治的身边，借口嘛也是现成的，央求汪文治搭救菅仲久。 菅仲久、邱潮涌与丁瑶虽无血缘关系，却是胜似亲人的亲人。 马斯洛表面平静，可是内心里却在紧张地想象着与这个双目失明的老人的会面，想象着细节，预想着一切可能会生的意外。 “不要紧张，你是最好的。”沈蓝笑道，她戴着一幅墨镜，从侧面看去，她仍是那个风情成种、凹凸有致的丁瑶。 昨晚，马斯洛没有睡好，可是也没有象烙烧饼一样在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特殊的训练让他养成了即使睡不着也要装作打出鼾声来。 可是，他知道，沈蓝好象也没有睡好，起了好几次夜。 马斯洛笑着看看沈蓝，大胆地捋了捋沈蓝蓬松的长，这动作很有邱潮涌的意味，沈蓝嫣然朝他一笑。 如此的异国他乡，在飞驰的车上，马斯洛仿佛又有些糊涂了，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了？ 穿越，当然没有，沈蓝的脸上笑着，可是嘴里却在说着另一条让马斯洛吃惊的消息。 “我们此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到我们的同志。” “同志？”乍然听到这个词，马斯洛一愣。 “嗯，去年打入到汉城集团内部的一个同志，可是现在失去了联系，生死未卜。”沈蓝嘴里很严肃，可是脸上仍是笑着，“这人你不认识，可是他的妻子你认识。” “谁？” “曾黎。” 曾处？马斯洛猛然转过头来。 车流中，一辆起欧汽车上，一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副驾驶上坐着的还是那个一脸粗糙的汉子。 他面无表情，手却不住地在手表上摩擦。 …… 除去邱潮涌的表情，一切表情都是多余的，这是教官的的话。 可是想到那个静如止水的导师，马斯洛忍不住一声长叹，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又有多少苦楚，可是平时竟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可敬的女人！ 摧毁汉城集团！ 找出四十余种新型毒品的配方！ 然后，找到曾老师的爱人，不管他是生是死，一定要把他带回我们自己的国家！ 他看看沈蓝，沈蓝的车却放慢了，她看了看反光镜，可是马上又笑了。 后面的一辆车已经调头拐上了另一条路。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又地处异国他乡，面对着强大的犯罪集团和狡猾凶残的毒枭，沈蓝不敢有任何怠慢。 她知道，即使马斯洛不坐在轮椅上，他的身手也不足以应对一场凶悍的厮杀，何况他还坐在轮椅上。 这个集团的势力是如此强大，汉城警方几次突入，可是次次无功而返，警察厅长却接连换了三任。 依照蒋局的推断，汉城警方内一定有内鬼，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这次的行动，以中国为主，可是汉城警方内也安排了内应，这个内应来自汉城最精锐的警察部队knp868反恐特警队…….. …… 车子慢慢驶近大门，大门马上打开了，当在庭院前停下时，一个中年仆妇匆匆走了过来，她也是中国人，一直跟在汪文治身边，她一脸匆匆，一脸悲伤，“汪先生住院了。” “住院？什么时候？”马斯洛学着邱潮涌的样子惊叫道。 “今天早上，刚刚送往医院。”仆妇快要哭出来了。 “什么病？” “中风。” “中风？” 一路上，沈蓝快想着应对之策，作为义子，汪文治中风，邱潮涌第一时间肯定要到医院探视。可是作为汉城集团上一任理事长，集团内各派系的大佬也会出现在医院里。 “这一天迟早要来，但我们不能正面与他们相遇。”沈蓝的车子慢慢驶入地下停车场。 拐角一侧她没有注意到，刚才尾随在他们的车后的那辆起欧轿车，就静静地停在一角，轿车里的人正注视着他们。 他们的朝代汽车刚刚停下，后面马上又驶进几辆汽车来。 “这是集团的二号人物李圣雄。”沈蓝看看马斯洛，其实马斯洛对集团这几个大佬比沈蓝还熟悉。 李圣雄匆匆下车，后面却是十几个黑色西装的保镖，簇拥着他朝电梯走去。 “这是郭相容…….” “这是裴斗完……” 相同的架式，想同的路数，马斯洛的嘴角绽开一丝微笑，想必现在汪文治病房前已经站满了西装革履的保镖了吧，可是笑容很快僵住了。 “为什么没有看到金英淑？”这个汉城集团现任的理事长。 “对，没有金英淑。”沈蓝也在喃喃自语。 “推我下去吧。”马斯洛道，“我们不宜进去太晚。” 沈蓝一点头，事情来得突然，她努力在判断着，可是看到马斯洛镇定如斯，她感觉自己的头脑更加清亮起来。 拐角，那辆起欧轿车上，一脸粗糙的汉子看到马斯洛坐上轮椅，一下睁大了眼睛。 随着那双玉腿走在轮椅后面，随着高跟皮鞋踩在地上的清脆的声音，沈蓝一脸焦急地推着马斯洛朝电梯走去。 “吱——” 一声刹车的尖叫从前方传来！ 粗糙汉子循着声音望去，一辆朝代越野车灯光很亮，直射向轮椅上的人。 沈蓝面不改色，她看看前面停着的这辆朝代汽车，却不理会，直接朝左拐去，左拐不远就是电梯口。 “吱——” 朝代车的车轮高摩擦着地面，出尖利的叫声，粗糙汉子蓦然回过头来，朝代车就如一疯牛般直朝轮椅冲了过来。 ./57_ .。m. 第36章 血，腥！ “啊！” 尖利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中，沈蓝出一声惊叫，这是标准的丁瑶式的反应。 可是她的反应很快，马斯洛感觉到轮椅突然拐了个方向，飞快地直朝右边停着的轿车撞了过去。 就在他脸色惨白地回过头来的时候，沈蓝一个鱼跃，高高跳起，身体却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五度，就在旋转的同时，她已经拔出枪来。 “砰砰——” 两声枪响，车子的后挡风玻璃已经碎了，司机脑袋一歪趴在了方向盘上，轰——前挡风玻璃开裂成网，车子直接撞在了水泥柱子上。 沈蓝拍拍身上的尘埃，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笑着走向马斯洛，马斯洛不由也对她抱以一笑，虽然脸色依然惨白。 拐角，那辆起欧轿车里，一脸粗糙的汉子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忍不住笑了，“好枪法。” 可是话音未落，地下停车场里，猛然亮起了无数大灯，随着汽车的轰鸣，十几道雪亮的光柱如十几头饿狼的双眼瞬间被点亮了。 “吱——” “吱——” …… 容不得沈蓝多作思考，两头“饿狼”已是直朝她辗来。 沈蓝快跑几步，猛地一冲扑向旁边的车辆，当她的身子刚刚落到前机盖上时，两辆车一前一后堪堪直擦过去。 马斯洛的脸色更白了，这种场面，他从没有经历过，想象过，可是想象与现实隔着巨大的鸿沟。 “吱——” 两辆车同时出尖利的刹车声，声音没有止歇，沈蓝对面一辆车却猛地动起来，直朝她所匍匐的汽车撞了过来。 就好象打游戏一样，地下停车场里，好象从地底下突然涌现出许多人来，个个一身西装，手举尖刀，直朝沈蓝与马斯洛逼了过来。 沈蓝的心已经冰冻，沉到了谷底。 “潮涌，快走。”她大声地嘶吼着。 “砰——” 轿车与轿车撞在一起，沈蓝一个侧翻已是跌落尘埃。 无数的轿车的尖利声不断响起来，沈蓝躲过一把刺过来的尖刀，猛然抬腿一踢，那个年轻人就跌落在跑道上。 车子从他的腿上一下压了过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整个地下停车场陷入死一般的静寂。 沈蓝看看四周，她的手包甩出了老远，脚上的鞋子也掉了一只，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注视着周围象饿狼一样注视着她的车子，也看到了无数黑西服和闪亮的尖刀直朝马斯洛奔去。 对面，对面的停车位上，两道雪亮的白柱照亮了她的全身，也照亮了她那张惊恐的变形了的脸。 “吱——” 车轮与地面交合出刺耳的尖叫，那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已经出膛，车子却仍是朝着她飞驰过来…… “砰砰——” 粗糙汉子却镇定地挥舞着手中的枪，射向一个个逼近的西装男，也射向飞驰朝沈蓝撞来的车子的车轮。 轰—— 无数声惨叫之后，飞驰的轿车身后留下长长的血印，沈蓝这才从地面上爬起来。 就在她不敢相信似地看着前面的车子，从车上走下一个人来，一个健壮的男人，戴着渔夫帽，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他，一步一步走近，慢慢地解开了手里的报纸，雪亮的尖刀出阵阵寒光……. 啪—— 就在沈蓝举枪的同时，一个西装男从身后直扑过来，象蟒蛇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她。 沈蓝的手枪却没有了射击的位置，前方的渔夫帽越走越近，刀子闪着的寒光是如此清晰。 “邱潮涌开枪啊，开枪啊。” 地下停车场里，沈蓝那嘶哑的嗓音不住在回荡。 ………………………………………………….. ………………………………………………….. 旧正，迎接人们的本应是美好与希望。 金英淑匆匆走出家门，一行三辆车子慢慢驶出了院子，车子的度陡然加快，高架桥上车流稀少，这个时间车流量并不大。 “理事长，好象后面有一辆车总跟着我们。”司机看看后面的反光镜，那也是一辆黑色的朝代。 金英淑头也不回，“快开，甩掉他。” 朝代一下加大了油门，后面的车子的度也提了起来，两辆车在狭窄的高架桥上狂奔起来。 汪文治突然中风，这让金英淑很是吃惊，但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却是这个集团绕不开的魂。 “再开快点。” 她的车子的度已经提到了一百八十迈，车子在高架桥上就如在山间的小道上蜿蜒，司机的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后面的车度也很快，一点没有被落下，两辆车越来越近。 “不去医院了，去集团，拐下高架桥去。”金英淑果断地命令道。 朝代车出刺耳的尖叫声，堪堪地拐出了高架，平道上的车辆这时也多了起来，不需金英淑嘱咐，司机已经闯过红灯。 朝代一路疾驰，拐进了江北区的地下隧道。 车子打着双闪不断飞驰，司机看看后面的车子，已经落下一段距离，他心里一放松，可是油门没有放松，车子顺利地开出隧道。 不好！ 司机还没有注意到，坐在后排的金英淑已经看到了前面，一辆斯泰尔大货车堪堪地迎面撞了过来，逆行！ “小心。” 可是晚了，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子好象一下失去了控制，砰地一声，撞在了前面立交桥的柱子上。 立交桥安然无恙，金英淑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一阵剧烈抖动，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 …………………………………………. 粗糙的汉子手里多了一支枪，还着消音器，他时刻注视着沈蓝，也注视着马斯洛。 突然，马斯洛的手里也多了一支枪。 砰砰砰砰—— 枪枪爆头，几乎所有的子弹都是从眉心射入。 “好枪法。”粗糙的汉子一声赞叹，“可是，这不是潮涌的枪法。”他似乎无限悲伤起来。 可是，他很快又抬起眼来，对面，无数黑衣人仍在从地底下冒出来，看不到尽头。 可是马斯洛手里的手枪咔咔几声，却射不出子弹了，子弹没了。 ./57_ .。m. 第37章 绝命毒师 出师未捷身先死。 一霎那间，沈蓝的脑海里掠过这几个字，看着步步逼近的如壮兽一般的男人，正狞笑着摘下渔夫帽擦拭着手中雪亮的钢刀。 沈蓝抬起脚猛踩身后人的脚尖，又用头向向猛烈地撞击他的鼻梁，可是皆无济于事。 壮兽一般的男人一把推开一个眼前的西装男，缓缓朝她走来，他的身后左右，跟着几十个各色各样的西装男，皆手持尖刀，缓缓朝她与马斯洛走来，这无数的尖刀，马上就要捅到她与马斯洛的身上。 沈蓝几乎要陷入绝望了，在满目的黑衣与白刀之间，她猛烈地晃动着肩膀，手枪就被抛在了空中，当她再次猛烈地晃动肩膀时，左手已经接住了左手抛过来的手枪。 砰砰—— 最后的两子弹打在了腰间，可是后面的西装男闷哼两声，双手仍是紧紧地勒住了沈蓝。 泪水从眼角无声地滑落，沈蓝绝望地看看已经陷入人群包围的马斯洛，那无数尖刀在眼前闪着寒光。 绝望，从未如此绝望。 对这趟任务，沈蓝设想了无数的结局，可是惟独没有想到旧正时节，在进入汉城的第二天，就殒命当场。 ……. 步步紧逼。 事已至此，马斯洛反而平静了，他平静地看着一步步逼上来的无数黑色西装男，前后左右全是。 有的狞笑，有的冷漠，有的阴狠，有的挑衅……. 那一张张脸如妖魔鬼怪，誓要把他拉往地狱。 拐角，那个粗糙的汉子注视着眼前这一切，现在他已经看不清楚里面的两个人，那一男一女，只能看到无数黑色的背影。 他手中的枪举了起来，可是，眼前的持刀人如此之多，无济于事，也于事无补。 枪口，又慢慢地沉下了。 他那张粗糙油腻的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有惋惜，也有欣慰，有疑惑，还有不解……. 可是围住马斯洛的西装男们突然停住了脚步，只见人群中心的马斯洛缓缓地平静地把手伸进口袋里。 可是，他掏出的却是一个口罩。 一群西装男显然愣住了，马上无数的尖刀要捅进他的身体，可是他却戴上了口罩。 就在一群人疑惑的时候， 噗—— 轮椅中突然喷出一股白色的烟雾来，一种略带腥气和香草味突然弥漫了周围。 马上有人吸了吸鼻子，手中尖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可是后面更多的人却是懵懵懂懂，不知道烟雾从何处而来。 轮椅不断地往外喷撒着烟雾，围在马斯洛身旁的几个西装男的脸上已是慢慢变了颜色。 许多人的脸上开始亢奋起来，也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那亢奋来得如此之快，来得如此之突然，很快惊动了拐角处起欧车里的粗糙男。 他惊讶地注视着外面的场景，围在马斯洛周围的人四散开来，马斯洛很轻松地就从黑衣刀光中走了出来。 壮兽般的男人已经走到了沈蓝面前，他轻轻地在刀上又呵了一口气，那生死尽操之在手的戏谑神色，让绝望的沈蓝心已沉到谷底。 可是，他的眼睛也直了，似乎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相隔十几米远的地方，一辆轮椅正快朝他驶来。 没有刀子捅入身体那种冰凉的感觉，四周也没有了那种直砸在心上的脚步声，沈蓝一下睁开了眼睛。 “潮涌！” 她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她看到那辆黑色的电瓶轮椅正快朝她驶了过来。 后面的人身体已经僵硬，沈蓝用力一掰，僵硬的手指已经掰断，她终于从这死一般的钳箇中挣脱出来。 她顿感身体轻松下来，这一瞬间，她已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她急步朝着马斯洛跑了过去，这距离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此时却成了她的依靠。 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后面，那个壮兽一般的男人的脸上却出现了惊恐的神色，那种惊恐，自心底，出自骨髓，好象见到了魔鬼撒旦，又好象面临世界末日。 心中生疑，沈蓝的脚步有些迟缓，她的目光扫过壮兽身后那些手持尖刀的西装男时，个个表情与壮兽如出一致。 这是怎么了？ 马斯洛坐着轮椅，他毫无伤？ 耳朵里突然传来阵阵惨叫，当沈蓝再看向马斯洛，她的脚步突然停住了，惊讶，恐怖，如坠地狱末日的感觉。 马斯洛的后面，无数西装男兴奋的手舞足蹈，兴奋得倚车而笑。 一个高个子的西装男脸上狰狞地狂笑着，慢慢地把雪亮的尖刀捅进离他最近的同伴的肚子里。 刀子缓缓进入，血，象被抽出来一样，瞬间染红的雪白的衬衫。 诡异的是，被捅的人好象没有疼痛，却仍是笑着看着捅自己刀子的同伴，那象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只是其听一幕。 那厢，一个西装男诡异地笑着解下自己脖子的领带，轻轻地用它缠住了另一个西装男的脖子，领带越勒越紧，被勒之人的眼珠子都要凸了出来。 壮兽猛地惊醒，那辆轮椅已是停在他的面前，就在他想挥动手里的刀子时，一种略腥的香草的味道又飘进鼻孔中。 啊！ 他的刀猛地挥舞起来，可是一声惨叫接着喊了出来，他的胳膊上已是被另一柄雪亮的尖刀刺穿，他的手一颤，刀子掉在了地上。 投刀的是沈蓝。 相隔十几米远，她已是用一条领带捂住了鼻子。 鲜血从胳膊上不断地滴下，地上很快被染红了，可是壮兽好象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转过脸来，后面的一众手持尖刀的西装男被吓得都倒退了几步。 怪异！ 壮兽的脸上是那种很享受的表情，很享受！好象享受在这刀伤之中。 瘆人！ 突然，他抬起手来，一下拔下胳膊上的刀子，用力地舔了舔刀上的鲜血，自己的鲜血。 一众跟在他后面的西装男惊恐地互相瞅瞅，又慢慢朝后面退去。 拐角处，起欧车里，粗糙的汉子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脸上突然有了笑容，“有意思，这才象潮涌。” ./57_ .。m. 第38章 丧尸 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马斯洛，可是，电瓶车仍缓慢地向前行驶，越过正低头舔血的壮兽，朝后面手持尖刀的西装男们驶去。 沈蓝起初有些担心，可是她马上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众形形色色的西装男惊恐地进后面退去，有的踩到后面人的脚尖，一下跌坐在地上。 后退，溃不成军。 马斯洛的脸上始终很平静，电瓶轮椅缓缓地停住了。 在一众惊恐的目光中，地下停车场里响起一个平静的声音，“你们这些渣子！” 拐角处的粗糙男一愣，这句邱潮涌的口头语乍一出来，他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上下牙关紧紧地咬在一起。 “我就是邱潮涌！混蛋们！” 马斯洛的脸上突然又变了颜色，那种怒气冲冲居高临下的样子却与邱潮涌无异。 丁瑶慢慢走了过来，扶住了他的轮椅把手。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高跟鞋已经掉了，就这样踩着血泊一路走了过来。 “邱潮涌？” “邱潮涌！” 人群中出一阵骚乱，巨大的惊恐怖笼罩住了人群。 “他，就是邱潮涌？！” 刀子已经落了下去，刀尖不再指向马斯洛与丁瑶。 邱潮涌，这个名字，在汉城却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 无数的眼睛盯住了马斯洛。 马斯洛看看光脚的沈蓝，他一把揽住沈蓝，轻轻地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电瓶车缓缓地朝前面驶去。 电梯，被这无数的西装与尖刀挡住了，可是电瓶车驶过，人群中自动分出一条道来。 从拐角看去，无数西装男垂手侍立两侧，刀尖向下，夹道欢送。 “他，比潮涌胆子大，也比潮涌做得更好。”粗糙男对着前面的高个子司机出一声长叹，无限感慨，似乎又无限眷恋。 “二十二楼。”轮椅驶到电梯前，马斯洛看也不看周围，平静地说道。 马上有一西装男过来，小心翼翼地按下电梯，电梯缓慢下行了。 哐—— 电梯的门开了，马斯洛头也不回地驾驶轮椅驶进了电梯，电梯的门哐地一声又关上了。 22楼的按键已经按下，电梯马上缓缓上行了。 电梯是那种透明的电梯，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看到下面的情形。 几十身着黑色西装手持尖刀的黑衣男，正目送电梯上升，他们一动不动，脸上却尽是恐怖与尊敬 啊—— 一声好似从地狱中出的长叫打破了寂静，几十个西装男惊恐地转过身去，却看到了这辈子的梦魇。 壮兽狞笑着用手中的领带勒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西装男，壮兽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上了那种呕吐后的残留物，混合着自己鲜血，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来。 被勒的西装男眼睛外翻已是不能动弹，可是壮兽的眼珠子也凸了出来，突然，他猛地俯下脸来……. 啊—— 几十个西装男已是吓破了胆，被勒住的西装男的半边脸已是血肉模糊，可是，好象这种血腥味刺激了壮兽，他的行动还有继续，继续，继续…… 血腥，混合着香草味，在整个地下停车场漫延。 可是，更为可怕的是，原本围住马斯洛的人，已经飞快地朝这边奔跑过来，他们脸上满是血污，手上却仍是寒光闪闪。 “快跑！” 不知谁喊了一声，这才惊醒了一众西装男，刀子丢在地上了，或是紧紧攥在手中，四处逃窜。 电梯快下行，当几个西装男冲进去的时候，“关上，快关上。”里面的人手忙脚乱地把后面的人往外推着，实在推不动了，咔嚓一声，直接切了下来。 随着阵阵惨叫电梯门终于合上了。 可是就在合上的一瞬间，一只象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大手伸了进来，电梯门陡然又打开了。 壮兽，正是满身血污满脸血污的壮兽。 电梯里面的四个人相互看看，疯癫般地的狂喊狂叫着，却不敢冲上来，电梯门终于慢慢地关上了。 从下朝上望去，透明的电梯间缓缓上行，但是玻璃上却喷过无数鲜血，一只带血的手掌拍在了玻璃上，却缓缓地落了下来，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 电梯里，四人已经被壮兽干掉了两人，一人脸部模糊，一人却被刀子捅进身体。 剩下的两人颤抖着，叫嚣着，绝望的地互相看看，疯地冲向了壮兽，刀子在壮兽的身体里一进一出，一进一出，一进一出…… 停车场里，却更加纷乱与凄惨。 拐角处的汽车里，高个子司机看看粗糙男，粗糙男似乎也不忍直视这眼前的惨象，他终于抬起头来，眼中已是一片果决，“开车，走。” 起欧车动起来，一名西装男已是扑了过来，这真人版的丧尸一下扑在前挡风玻璃上，用头不住地锤击着玻璃。 高个子一踩刹车，车子突然停住了，扑上来的西装男一下摔倒地上，车子一加，猛地从他的身上辗了过去。 粗糙脸却象一切都没有生一样，他一直看着窗外，有的已经脱下西装，赤着身子狂笑着在奔路，有的却持刀捅向自己的同伴，当他捅向别人时，自己的身后，别人的刀也进入了他的身体…… 无数血肉模糊的脸挡住了去路，现实版的僵尸正在上演，高个子多少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此时却感觉到腿脚软。 毒打，捅杀，勒死，撕掉身上的衣服，却突然朝后一仰就死了过去…… 每个人都陷入了癫狂，地下停车场里已经变为地狱。 可是，地狱惟心所造，没有地狱之心，岂能陷入地狱之境？ …… 起欧车子一路横冲直撞，前保险杠已经拖在地上，前挡风玻璃已经裂如蛛网，才一路冲杀过去。 高个子司机从反光镜中看看后面仍然心有余悸。 ………………………………… ………………………………… 电瓶轮椅慢慢出了电梯，电瓶车转向灵活，他们身后，电梯门又缓缓地关上了。 “去哪？”沈蓝感觉此时此地处处是陷井，处处是险境，她征求着马斯洛的意见。 可是，她自己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仍缠在马斯洛的脖子上，自己也仍坐在马斯洛的腿上。 ./57_ .。m. 第39章 双刀赴会 “我们这不是在22楼吗？”马斯洛反问道。 汪文治的病房就在22楼，沈蓝看看自己光着的脚，又看看马斯洛，那样子，这样去见汪文治合适吗？ “如果自己的义子义女在自己眼皮底下受到了袭击，阿爸不会不管我们的。”马斯洛看着沈蓝，两人相隔如此之近，沈蓝甚至都能感受得到马斯洛的呼吸，此时，她才现自己仍坐在马斯洛的腿上。 刚才进入电梯，电梯上行后，二人那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乍一脱离险境，却是无暇顾及其它。 可是此时，沈蓝要下来，马斯洛却轻轻地揽住了沈蓝的腰，“我真是气疯了，阿爸不会不管我们的。” 沈蓝冰雪聪明，她马上明白了马斯洛的意思，邱潮涌是一个极富个性的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袭击，虽说成功地逃离险地，可是他仍要泄他的不满。 这样光着脚坐在轮椅上前去拜见汪文治，就是泄的一种方式。 可是，前面，沈蓝已经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全是身着西装，脸带墨镜，乌压压地站在走廊里等候。 “刚才喷出的是什么东西？从哪喷出的？”沈蓝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这才想起最主要的问题来。 “甲卡西酮，又称丧尸药，也名香草的天空…….我在来之前改装了轮椅，这里的机关里填充了高纯度的气态甲卡西酮…….” 马斯洛的脸上突然出现了那种不屑一顾不可一世的的样子，很象邱潮涌。 沈蓝看到，前面的黑色西装已经有不少人转过脸来，很快，那几个他们熟悉了无数次的大佬在人群散开时，就出现在了中间，他们本来是缠住护士大夫询问汪文治病情的，可是此时，却不得不半途中断。 电瓶车缓慢行驶，沈蓝往后轻轻一抚长，妩媚至极。 马斯洛面无表情，两眼直视前方，一幅不可一世的睥睨一切的样子。 可是前面的人群骚动起来，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相互议论。 “你瞧，那个女人为什么光着脚？” “脸上身上还有血？” “倒是很漂亮，真漂亮啊！” “轮椅？轮椅上的是什么人？” ……. “哎哟，让你们烦死了！”一个西装男从后面扇了前面的小弟一下，人群中马上静了下来。 李圣雄、郭相容、裴斗完三人站在中间，眼睛盯着沈蓝的光脚，也在盯着马斯洛的轮椅。 这一层楼已经包下，再无其他病人，这么多黑衣西装男在此，汉城人都知道，这是帮派在聚集，一般人多还来不及，谁还大着胆子往里钻。 何况，三人相互看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年轻人身上坐着一个漂亮女人，还光着脚…… 三人陡然间警惕起来，年轻人脸上的平静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一个年轻人匆匆从后面跑了过来，声音不大不小，三人都以听见。 “什么？地下停车场？” “谁的人？” “自相残杀？” …….. 三人相互警惕地看看对方，眼光马上投向了马斯洛与沈蓝，一身血污的沈蓝与平静如水的马斯洛，似乎就是他们要找的答案。 电瓶轮椅还在缓慢地前行，可是人群又一次如潮水般分开，嗯，潮涌，这两个字还真恰当，马斯洛的嘴角禁不住一扯，可是前面的郭相容，李圣雄和裴斗完却已如临大敌。 他们三人一下退后，马上有小弟冲上前来。 电瓶车停下了，沈蓝站了下来，“喂，给我弄双鞋子来。”她对着身边一个一脸懵逼的小弟嚷道。 小弟还没反应过来，啪，脸上已是挨了一个耳光。 “快去，要最好的。” 小弟看看自己的大佬，大佬面无表情地挥挥手，很快一双带着温热的鞋子就拿了过来，一看鞋子的款式，就是在这里的护士脚上扒下来的。 沈蓝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套上鞋子，站在了马斯洛的身后。 马斯洛仍一脸平静，看着这些大佬，只不过象邱潮涌一样，偶尔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他的面容真是象极了邱潮涌，动作也分毫不差。 “你们是？”李圣雄话了，他的脸上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阴狠，头一丝不苟，西装是订制的三件套，极其昂贵。 “邱潮涌。”马斯洛一按轮椅，轮椅直朝李圣雄走过去。 邱潮涌？ 李圣雄下意识地看看裴斗完与郭相容，人群中已是出一阵惊呼。 “他就是十大毒师？” “今天终于见到了他了！” “以后终于有吹牛的资本了。”…… 在一众小弟的惊呼声中，三位大佬还是疑惑地看着马斯洛，可是很快他们的疑惑得到了印证，他，就是从地下停车场毫无伤的走上来的年轻人，他，就是在几百把刀中来去自如的年轻人，他，就是号称世界十大制毒师的邱潮涌！ 可是，他竟然是个瘸子吗？ 瘸子，坐在轮椅上，还能出现在这里，让李圣雄犹豫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来看我的义父。”马斯洛慢慢道。 “前理事长中风，”李圣雄马上解释道，“正在抢救……” 郭相容马上把话接过去，“抢救很及时，刚才，医生说没有大碍。” 裴斗完的目光在沈蓝身上留恋，他突然道，“下面袭击你们的是什么人？” “我们也想知道。”沈蓝毫不畏惧裴斗完的目光。 裴斗完对李圣雄道，“潮涌是前理事长的义子，我们汉城集团必须给他一个交待，也给前理事长一个交代。”可是，他看看周围，“金理事长还没有来。” “她也该来了，”李圣雄看看手表，“我…….” 一句话没有说完，病门的门突然开了，马斯洛、沈蓝、李圣雄、郭相容与裴斗完的目光都盯向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他脑袋上方已经秃尽，可是四周的头却是长及肩，虽然已经很稀疏了。 这个打扮立即吸引了马斯洛的注意，他，不是汪文治的贴身管家陈彧。 他，与汪文治一样，也是中国人。8) 第40章 见与不见 “呜呜呜——呜呜呜——” 救护车一路鸣笛开往医院，却不是与汪文治相同的医院，而是车祸地点的就近医院——汉城大学医院。 金英淑脸色惨白，显然受了惊吓，她保养得面容姣好肌肤细腻的脸上，面无血色，脸青得让人害怕。 这是一个标准的汉城女人，虽然四十多岁的年纪，可是不论年龄细细观看，那皮肤和身姿顶多三十岁左右。 可是救护车开到了医院，金英淑就已经醒了过来，“理事长。”前后两辆车的保镖头领已聚拢在她的周围，个个脸上一脸死灰，其他人则围护在四周，如临大敌，“我们…….” “不必说了。”金英淑的声音很虚弱，她依稀记得，司机在生死的一霎那，选择以自己一侧撞击水泥柱，金英淑却被弹出的气囊打晕了。 “汪先生在长世，送我去长世医院。”她的眼睛又闭上了。 理事长的话，没有人敢反对，就在大家调集着救护车准备驶往长世医院时，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已经冲进医院。 “妈妈，妈妈——”声音很是焦虑，几个保镖的脚步停住了，大家的眼光重新投向金英淑，金英淑终于睁开了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秀智，妈妈，没事。” “妈妈，”来的正是金英淑的女儿裴秀智，“你不能出去，要在这里做检查。” “我没事，我得到长世。”金英淑脸上的笑容黯淡下来，“我必须去，你不要拦我。” 说完，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裴智秀还要再劝，保镖抱歉地拦住她，推着金英淑的车子很快冲进救护车。 四辆黑色的轿车分列前后左右，伴随着闪烁的救护车灯驶出了医院……. 身后，裴智秀抹一把眼泪，指着救护车大声道，“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个集团有什么值得为它投入的地方？告诉我，告诉我……” …… 救护车很快在长世医院停下，在保镖的簇拥下，躺着金英淑的车子很快地推入电梯……. 电梯门又一次无声地打开了。 李圣雄、郭相容、裴斗完看到了平躺在车子上的金英淑，一个一个都围了上来。 “理事长。” “理事长”。 “这是怎么了？” 李圣雄的脸上很吃惊，郭相容倒还镇定一些，裴斗完脸上却永远是那幅阴狠的样子，他如狼一般的眼光在金英淑惨白的脸上停留很久。 汉城集团再怎么说也在全国排名前列，汉城集团的理事长出行，前后两辆车护驾，遇到突情况很少，可是今天偏偏生了。 “车祸。”金英淑的声音好象很无力，“汪先生，怎么样？” “在里面，理事长，邱潮涌来了。”李圣雄想了想，还是把邱潮涌与沈蓝的出现告诉了金英淑，他不说，郭相容会说，郭相容不说，裴斗完也会说的。 邱潮涌？ 躺在轮车上的金英淑突然睁大了眼睛，李圣雄见状看看郭相容与裴斗完，金英淑的意思他们明白，她，想看到邱潮涌。 这个，在国际刑警组织在汉国警方中国警方东瀛警方挂号的，在国际制毒界大名鼎鼎的，在汉国东瀛道上已被流传为传奇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坐在轮椅上，”裴斗完抢答了，他再一次看看金英淑身上的轮车，“是个瘸子。” 瘸子？ 金英淑好象不相信自己耳朵，“让他来见我。” 可是李圣难和郭相容、裴斗完三人互相看看，还是李圣雄开口了，“汪先生要见他。” “汪先生？”金英淑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这三个字来。 她看看自己的保镖，那两个保镖马上会意，推着她朝前面走来，就在轮车到了病房门口，那个秃头长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前。 “陈叔，我想见汪先生。”金英淑努力从轮车上坐了起来，可是一阵眩晕袭来，她又无力地躺倒在床上。 陈彧看到她这幅样子却仍面无表情，“汪先生吩咐，谁也不见。” “可是，那小子不是进去了。”李圣雄忍耐不住了，公然质问陈彧。 可是秃头长只是翻了个白眼，径自走进病房，视集团理事长副理事长为无物！ 几个保镖看看金英淑，也不敢造次，金英淑的眼睛却闭上，她只冷冷地从鼻腔中出一个字来——“等。” 可是，她没有只是等待，长世医院的医生大夫赶来，各种仪器开始检测，金英淑却仍长闭着双眼，不理其它。 “理事长，”李圣雄又凑了上来，“还有一件事情……” 可是金英淑仍紧闭双眼，李圣雄不再犹豫，直接说道，“邱潮涌刚才在地下停车场遭到袭击……” 金英淑的眼睛慢慢睁开了，李圣雄从她的眼睛里却读不到多少内容。 “这件事，连同我的车祸，一起查。”金英淑低声道。 “是，但是很奇怪……” 金英淑又睁开了眼睛，她现，郭相容与裴斗完也跟了过来。 “上百人袭击，上百把刀，邱潮涌安然无恙，但是那些人，自相残杀，把脸都啃掉了…….” ….. 同样，身上布满了各种检测仪器，插满了各种管子的还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马斯洛坐在轮椅上，沈蓝替他换上一无菌服，这才推着他朝前面走去。 看到这个熟悉了很长时间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马斯洛说不了此时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陈叔，”他看看重新走到他身边的陈彧，“怎么…….” 虽说教官教导，遇到汉城集团的大佬，轻易不要讲话，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这个地方这种氛围，身为义子，如无所表示，这才是不正常的。 陈彧一改脸上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脸上有了温度，也有了温情，那是长辈对晚辈的感觉，也是亲人之间久别重逢的感觉，这种感觉，马斯洛感觉到了。 “潮涌，你的腿？”陈彧的眼光也落到了马斯洛的腿上。 “没事，陈叔，被捅了一下。”马斯洛笑道，此时，他的笑又变了，笑得象个孩子，在长辈跟前淘气的孩子。 。m. 第41章 不安分 “嗯，江湖凶险，行走江湖，万分小心。”陈彧拍了拍马斯洛的肩膀，又笑着对沈蓝道，“瑶瑶又漂亮了，你们不是答应过我吗？” 他的口音是明显的山海省的口音，山海省东部秦湾、云海或是江河省北州等地的口音，马斯洛正在暗自琢磨他的身世，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名，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沈蓝却面不改色，“陈叔，我答应过您的多了，您说哪一件？” 陈彧笑了，并没有难为他们，让他们去猜，“就是生个小宝宝，让你们义父在有生之年也能看到你们的孩子。” 前半句他说得很轻松，可是后半句就很沉重了。 沈蓝的面色也沉重起来，“陈叔，我们也有这个计划，可是这半年，”她的声间一顿，“我，我们从没有这样，”她凄楚地看看马斯洛，“…….也算大意失荆州吧，但是，仲久哥，……..” “这我都知道了，”陈彧脸色一沉，“仲久是深得汪先生真传的，为什么会这样？”他的松驰的眼皮抬了起来，“你们也不容易。” 不容易？ 马斯洛的眸子一闪，沈蓝却好象沉浸在悲痛中，悲失兄之痛，悲义父之病，“如果不是潮涌，我们也摆脱不了中国警察，从中国的青都，我们一路骑行到了沈南的清远…….” “到了仲久和潮涌的老家？”陈彧的嗓音突然变得很浑浊，“恩，出其不意，潮涌有进步。” 听这话的意思，他还是看不上邱潮涌，不清楚二人的关系到底如何，马斯洛不敢擅自言，他生怕一句说错，句句错。 “嗯，赵蕤的《反经》看来潮涌读的有效果。” 《反经》？ 马斯洛竟然不知道，看来只能回家谷歌了。 难道，这个汪先生，这个邱潮涌，平时不看毒经看反经吗？ 沈蓝也现了问题，从陈彧的脸上来看，好象汪文治的病并不象想象中的那样重。 但，当他们走到病床前，看着瘦骨嶙峋银苍苍的老人，闭着眼睛喘着粗气，好象风中的蜡烛，一阵风来马上就要熄灭。 陈彧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汪先生，潮涌和瑶遥来了。” “仲久？”汪文治仍闭着双眼，可是虚弱地吐出两个字来。 “仲久还在中国，没能回来。”陈彧看看二人。 汪文治不说话了，他的脸上突然显出一种痛苦的神色，“大夫，大夫。”陈彧脸色大变，马上按响了铃，新一轮抢救又开始了。 “汪先生本来好好的，可是一提到仲久就这样，他交代过了，”陈彧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把这个交给仲久，可是仲久…….”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个本子，本子面皮已经阿黄，样式也是上个世纪的样式。 沈蓝与马斯洛的目光都在本子上扫了一眼，可是都没有伸手接过来，甚至没有再看第二眼。 “陈叔，我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仲久哥，我们想请义父救一救仲久哥。”沈蓝不失时机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陈彧却没有立即答应他们，只是含糊地说道，“这个，无须你们提，汪先生也有考虑。这里不宜多待，你们先回去。” 沈蓝马上想到一个问题，很是蹊跷，可是陈彧好象未说先知，立即替她解答了，“停车场的事我都知道了，潮涌，”他突然看向马斯洛，“身手不如以前了。” 身手？ 沈蓝的脑中快转动着，邱潮涌还有什么隐藏的身手？ 马斯洛却试探道，“轮椅限制了我的行动，没法施展开。” 陈彧盯了一眼轮椅，“不过，毒出心裁，千般变化，汪先生常说，千江水有千江月，千条手有千条毒，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嘶—— 马斯洛到了汉城第一次想骂人了，当个制毒师，还有学习这些文言文吗？这本不是理科生善长的内容。 沈蓝也笑了，却听陈彧继续往下讲，“你们就先住下来，我会让你保护你们。现在哪，不安分的人在不安分的时间总想想不安分的问题。” 这次，两人明显一愣。 谁是不安分的人？什么是不安分的问题？这不安分的时间指的是旧正？ 但是，陈彧只是一笑，没有继续深入。 病房的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了，马斯洛的神色又恢复成了邱潮涌那种略带挑衅的神色。 “这就是邱潮涌。”李圣雄在金英淑的耳边轻轻道。 金英淑慢慢从轮床上竖起身子，打量着马斯洛。 马斯洛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看到过她的照片，可是今天见到真人，还是有些吃惊。 但是，在设想的见面方式中，有无数种，这种两人都或躺或坐在轮椅上的方式会面，却是破天荒也不会想到的。 “邱潮涌，欢迎回来。”金英淑一点头，眼睛同时看向后面沈蓝，一身血污已经凝结，但是那张俏脸却仍是风情万种。 马斯洛没有回答她，却恶作剧般地伸出手来，沈蓝很配合地把轮椅往前推，金英淑的轮床也在朝前推。 突然，金英淑扯掉身上的各种仪器，一把拔掉了身上的针管，那只雪白的手就朝马斯洛伸了过来。 两只手握在一起。 李圣雄一脸堆笑，郭相容保持沉默，裴斗完仍阴沉着脸。 一阵脚步声却从外面传来，马上有无数个黑色西装扯起一道人墙。 “理事长，警署的人来了。”立即有人过来通报。 金英淑与马斯洛的手分开了，金英淑、李圣雄等人的目光都望向外面。 “不要阻拦。”金英淑吩咐道。 人群又如潮水一般散开，迎着仇视的目光，一队警察缓缓穿过人墙，来到了金英淑面前。 亮明警证，表明身份。 “金英淑，”中年警察长得很象《请回答1988》里的爸爸，“我是青浦警署刑事侦查科科长崔泽，你现在涉嫌交通肇事罪请你回警署协助调查。” 这一句话立马在现场人群中炸了锅！ 马斯洛静静地看着这一队警察，又看看好象油锅里的水一样的一群西装男，他现，警察在这一群黑色的包围中也开始不安起来。 复杂！诡诈！ 自己与沈蓝遇袭，金英淑也遇袭！ 可是，青浦警署的刑事侦查科却要把金英淑带回警署调查。 马斯洛看看李圣雄、郭相容这几人，每个人表情不一，可是却没有人替金英淑讲话。 第42章 青浦警署 “哪位是邱潮涌？” 崔泽大声地问着，却直明轮椅上的马斯洛走了过来。 沈蓝的眼波一抖，马斯洛心里却是一沉，他没有犹豫，也没有停留，轮椅已是迎着崔泽走了过来。 “你，就是邱——潮——涌？”崔泽看着轮椅，最后终于把目光投到了马斯洛的脸上，他一字一顿，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一样。 马斯洛迎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 “你，涉嫌制造贩卖毒品，涉嫌滥用毒品危害社会安全，跟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 连一个“请”字都省略掉了。 可是，距离地下停场遇袭不过一个小时的的功夫，他们俩在汪文治的病房里总共待了不过二十几分钟的时间，警察就赶到了。 内鬼？ 内鬼！ 不止马斯洛与沈蓝，就连金英淑、李圣雄等汉城集团的大佬也都想到了这个心腹之患。 可是，崔泽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丁瑶，一起带走。” 沈蓝立马急了，她不由看向马斯洛，情况复杂，现在却要把二人分开，天知道会生什么？ “这个，不用带了，直接把他带上警车，我们警署里有我们自己的轮椅。” 沈蓝一惊之下，两只手更是紧紧地握住了轮椅，马斯洛的全部本事现在就在这辆改装之后的轮椅上，但他们却要让马斯洛与轮椅分离。 轮椅不属于马斯洛，自己又不在他的身边，如果遇到情况，他该怎么办？ “这是我的丈夫，我要求，由我来亲自照顾我的丈夫。”沈蓝坚定道。 “警署里有要求，你的要求，无法予以满足。”崔泽一挥手，警察立马围了上来，可是无数黑色西装男也围了过来，层层把警察围在中央。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金英淑，崔泽笑道，“金理事长，今天不会是想把我留下吧？” 金英淑一挥手，她的脸色苍白，却仍声音坚定道，“让开。” 人群慢慢分开了，金英淑的轮床先推了出去，“通知成律师。”她回过头来看看马斯洛与沈蓝，“还有他们，保释。’她的话仍是不多。 “我要求照顾我的丈夫，我们不是汉城人，我们的国籍是…….” “我不管你的国籍，在汉城，我们青浦警署一视同仁。” 崔泽面无表情。 ……………………………… ………………………………. 汉城的旧正毕竟是汉城的旧正，也中国的春节没法儿比。 可是，马斯洛还是没有想到，汉城的警署之内会这么乱。 他一进警署，真的与沈蓝跟金英淑分开了，警署另给他准备了一辆轮椅，这可不是带电瓶的，而是需要自己用手去摇。 到了麻浦警署已是十一点多，直接就送到了刑事侦查科。 马斯洛想象过，可是不会想象得到旧正这一天的上午，他被同行带进了警署。 汉城的警察机关跟中国相比要忙碌很多，在国内的公安部门平时可能忙一些，特别是基层派出所平时除了值班还要破案还要调解，可是汉城无论哪个警署和派出所，在节日期间都很热闹。 今天是旧正，也仍有人不消停。 马斯洛仔细地听着，可仔细一听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什么两口子打架，打的不给钱，其中酗酒闹事的居多。 基层派出所一般不负责调解，因为他们要24小时巡逻比较繁忙，登记后直接送地方警署刑事科处理，特别是一些醉酒的男女，一边做笔录一边不停地辱骂当班的警察，可是警察一边劝说一边面无表情机械地作记录，好像对方根本不存在似的。 一个吧女模样的女人，满身的酒气，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马苦斯洛就跑过来对着马斯洛撒酒疯，嘴里调戏着，手也不老实，还要在马斯洛的脸上揩一把油，最后干脆跳起来扶着轮椅的扶手转起圈来。 把个马斯洛都快晃晕了，可是青浦警署的警察却变成了个个好脾气，温地制止，制止不住也没有采用武力。 可是今天毕竟还是旧正。 快到下班时间，，负责调查的警察只简单给做了笔录就把马斯洛送到警察署内的临时拘留所。 换衣服，换鞋子，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要上交，失去了轮椅，失去了沈蓝，马斯洛身上的东西也被悉数拿走。 咣当—— 随着身后的大锁一声落下，马斯洛这才打量起这个临时拘留所里的人来。 不看不知道，没想到这里面更是热闹。 刚才那个醉酒的女人已经先他一步来到这里，看着他进来，却突然哭了起来。 还没等马斯洛反应过来，又一个醉汉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混蛋，混蛋…….” 混蛋两个字骂了一路，一直骂到这个临时的铁笼子里，进来之后，还对着铁笼子拳打脚踢，铁门被踢得砰砰直响。 “狗崽子，狗崽子…….” 两个女人一台戏，两个酒鬼也是一台戏。 刚才那个吧女模样的女人突然也来了精神，她身上的酒味很重，边哭边叫骂，“水，水，我要喝水。” 可是，当警察把水递给她，那女人随手就泼到警察脸上去了……. 马斯洛慢慢地把轮椅摇到了墙角，北靠墙，他微闭着双眼，却在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临时团体的每一个人。 …… 沈蓝那边也同样经历了这样的程序，可是她却没有关在这里，她在另一个单元。 不对，不对，如果认定我们是邱潮涌与丁瑶，不会把我们关在这种临时拘留所的。 沈蓝暗暗打着主意，她突然想起那个瘦骨嶙峋的汪文治与那个秃头长的陈叔，他们，此时在做什么呢？ 开饭了。 从外面递进一托盘来，每个一份食物。 豆芽汤、香辣牛肉汤、蔬菜大酱汤…….还有米饭。 汉城的年夜饭讲究很多，最大的特点是饭菜一律为传统饮食，而且全部出自媳妇之手。全家要吃“五谷饭”，即云豆、大豆、小豆、黑豆和大米混合做成的米饭。另外还要做“打糕”，包汉式“馒头”。主菜除烤肉外，还要摆上十几种山野菜或泡菜。 但是，今天的吃食，太过简单！8) 第43章 混蛋与狗崽子 金英淑的待遇要比马斯洛和沈蓝要好一些，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年糕汤，洋葱拌黄瓜、酱土豆和辣白菜，外加一块鸡排，可是金英淑静静地坐着，脸色依然苍白，这些饭菜连动也没动。 她就这样一直坐着，这样的姿势一直保持到成律师到来。 笔录已经做完，不需保释就能出去，看着金英淑，她的身上此时有一种别样的美，虽在警署，但是气场依然强大，气质依然卓尔不群，风姿绰约。 “金理事长，这二人不准保释。”成律师往上推了推眼镜，好象在观察着金英淑的脸色。 “继续说。”金英淑面无表情地被扶进保姆车里，一行车队马上驶离了警署。 “说他们是闻名世界的毒枭，很危险，不准保释，警署正把他们的情况上报到法院。” “他承认自己是邱潮涌？”金英淑眼波一闪。 “当然不能承认，他说自己姓朴，”成律师道，“夫人姓全，二人都有瑞士国籍，现在瑞士大事馆已经介入了。” 朴？全？ “朴仲基，全智贤。”成律师又补充道，这是二人的全名，标准的汉国人。 “下一步，他们的叙述做的笔录会报到法院并接受法官的询问，这种情况，没有确凿的证据，负责调查的法官不相信的话，会要求重新整理上报。” “嗯。”金英淑不置可否，成律师看着她的脸，不又咽了口口水。 “这是今天上午在长世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的监控视频。”成律师把手中的ipad递给金英淑。 金英淑接了过来，沈蓝的身手如此敏捷，枪法如此精准，她不由皱了皱眉。 当看到一群黑色西装如黑云一样围住了马斯洛，她的眼睛一眨不眨，虽知马斯洛安然无恙，可是她还是想看到马斯洛是如何突出重围的。 但是视频上却没有这一段，只能看到马斯洛平静地坐在轮椅上走了出来，很轻松，轻松得胜似闲庭信步。 “他是怎么出来的？”金英淑忍不住了。 “下面，还有。”成律师好象心有余悸，但是金英淑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马斯洛镇静的样子，在刀林人丛中穿行，她雪白的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拍了拍。 可是她的手很快僵在半空中，她看到壮兽疯，看到了如僵尸一般相互厮杀，看到了马斯洛把沈蓝放在自己腿上，无数黑衣人象欢送自己的大佬一样，亲自鞠躬把马斯洛送进电梯。 隔着屏幕，金英淑也能看到那一群黑色西装的诚惶诚恐，看到那种从他们心底里出的恐怖……. “他，难道真是邱潮涌？” 这是丧尸药，高纯度的丧尸药，身为理事长，金英淑对此并不陌生，可是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药效挥的如此快，如此厉害，是她以前没有看到过的。 “他是世界十大制毒师！”成律师不失时机地说道。 “保释，他不承认，丁瑶也不承认，这就好说，”金英淑面容美丽，可是说起话来斩钉截铁，一字一顿象咬铁嚼钢一样有力，“陈叔那边怎么说？” “陈叔就一句话，这是汪先生的义子。”成律师道。 “有这句话就够了，集团不管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他在里面，让他出来。”金英淑下达了命令。 “理事长，还有，您的车祸…….” “谁干的？” 那辆大货车司机也带进警察署，可是，成律师说道，“他承认自己喝了酒，其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知道。” “那前面跟踪我们的车呢？”金英淑道。 “正在查。” 金英淑看看窗外，今天是旧正，街道上还是冷冷清清，“是谁袭击邱潮涌？与车祸一起查。” “袭击邱潮涌的人好象是金门集团的人。”成律师不敢确定，“里面有金门集团的人，但好象不只金门集团。” 金门集团？还不止金门集团？金英淑转动着中指上的戒指，沉默不语了。 突然，她停止了转动，“不好，邱潮涌有危险，这个时候，正是警署都回家过年的时候…….赶紧派人进拘留所!” “但是青浦警署几个临时拘留所，不知道会在哪个？” “那就多派人，每个拘留所都要有。”金英淑断然道，“给高署长打电话。” ……………………………………….. ……………………………… “喂，小白脸，你的腿怎么了？” “是不是找女人被人家丈夫打断了？” “还是酒喝多了让自己的老婆推下楼摔断了？” …… 临时拘留所，这个小世界里的人都狂笑起来，旧正被带到拘留所，本来就是晦气的事情，每个人的心理都是扭曲的，现在找到一个可以泄晦气的人，大家立马有了共同的心理与目标。 “喂，你是哪里人？怎么象死了老子娘似的？” “说你呢，没听见吧？” 几个人肆无忌惮地调笑着，坐在轮椅上的马斯洛在他们的眼中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可以肆意凌辱。 “他不是汉国人，他是瑞士人！”吧女模样的人又走到马斯洛身旁，她满身的酒气，一下抬起马斯洛的头来，“来，我看看，外国的小白脸长得什么模样？” 马斯洛厌恶地打掉这个对他撒酒疯的疯女人，可是疯女人却更加来劲了。 “瑞士人，你是出生在汉国还是出生在瑞士，那里有大酱汤吗？” 马斯洛看着他，把自己的盘子放到地上，不再睬她。 “这里的香辣牛肉汤很好喝，你多喝点。”吧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可是马斯洛却紧张地盯着上她，刚才把水泼到警察身上，这回，她也能把牛肉汤泼到自己身上。 但是，她不舍得，牛肉汤几口喝了下去，“你们外国人跑到我们国家来犯罪啊，还喝我们的牛肉汤，嗯，白脸狗崽子？” 吧女喝完牛肉汤，变本加厉了，上来拽马斯洛的衣服，“嗯，什么牌子的衣服，看起来蛮不错的嘛…….” 马斯洛冷眼看着她，吧女的动作一停，却抬起手在马斯洛的脸上拍了两下，“瞪我，再瞪我，给你把衣服撒烂。” 这个小世界里，大家都在起哄，都在看吧女在撕掉马斯洛，可是听到撕烂衣服，临时拘留所里更加热闹起来。 另一个满脸猥琐的年轻人猥琐地笑着，凑的字吧女，可是吧女头了不回，反手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第44章 再见，小白 那个长相猥琐的人一下就摔到了一边，头一下撞在铁门上，自己摔了个七荤八素，吧女回过头来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是笑声却戛然而止了，她的身子一下飞了老远，撞翻了大酱汤，也把托在手上或是放在地上的餐盘撞翻，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顿时一片狼藉。 吧女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那样子好象做了个恶梦，她看看自己身上，脏污了一大片，再看马斯洛，仍是平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她。 两条腿好象从来不曾抬起过一样。 吧女摇晃着站了起来，踉跄着就要扑过来。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顿时热闹起来，托盘被拍得哗哗直响，一众犯人起着哄，敲打着，沸反盈天，热闹非凡。 马斯洛突然有种很怪异的想法，这才叫过年嘛，热闹！ “混蛋！” 刚才那个醉鬼却晃荡着晃过吧女，他顺手把马斯洛的轮椅一转，马斯洛猝不及防地就原地转了个圈，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死死地勒住了。 “勒死他。” “杀死他。” “弄死这个小白脸，这个狗崽子，这个混蛋…….”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更热闹起来，一群人围着轮椅又跳又叫，那幅样子好象看到了什么大戏。 “混蛋，混蛋…….” 那个醉汉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着，可是粗壮的手臂却越勒越紧，马斯洛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就快要被掐断了，自己的呼吸马上就要停止了。 耳边，那些肆意的起哄声仿佛离他越来越远，那些一张张猥琐癫狂的笑脸也渐渐地模糊起来。 金星，无数金星在眼前乱晃，可是金星一下不见了，只剩下无边的黑暗，那种让人窒息的黑暗深深地吞噬了马斯洛，黑暗中，那只来自地狱的手一把把地把他拽入深渊。 下意识地，马斯洛的头往后撞着，可是只撞到石头一般坚硬的胸膛，他的手也在往后捶着，可是无济于事。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醉汉吧。 最后一个念头在马斯洛的头脑里闪现，可是他的意识却渐渐模糊了，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倒下了，倒在轮椅上。 “杀死这个外国佬…….” 叫喊声逐渐式微，就连最疯狂的人也闭上了嘴，要出人命了，大家都已经看了出来，此时，才有人如梦方醒般地去喊警察，“来人，快来人，快…….” 马斯洛脸色惨白，已经被醉鬼从轮椅上扯到了地上，醉汉抬脚在大喊大叫的人屁股上踢了一脚，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带有杀气，让人胆颤。 马斯洛的双手无力地抓着，无力地抓着，可是无济于事了。 爸爸，妈妈，小影……. 最后的时刻，最亲的人闪现在他的脑海里，那好吃的饺子和火红的灯笼，还有那清凉如水般地一吻……. 砰—— 清脆的声音响起，餐盘连汤带水砸在了醉鬼的脸上，餐盘很轻，可是直砸眼睛就不轻了，醉鬼强忍着痛，手臂仍是牢牢地勒紧了马斯洛。 “去死吧，该死的家伙。” 一击必中！ 那条刚才还踉踉跄跄的长腿一下踢在了醉鬼的脸上，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立马又响起一阵惊呼，许多人已是自动靠在了墙根。 醉鬼后退了几步，胳膊一松，终于把马斯洛抛到了地上。 “咳咳咳——” 马斯洛双眼泛红，口里滴着口水，用力地扶住自己快要断了的脖子，爬在地上好象再也起不来了。 醉汉这里哪里还有一点醉酒的模样，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肉跳动着，眼睛中出阴狠的目光，脖子晃了晃直扑吧女……. ……. 相邻不远的一处临时拘留所里，沈蓝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可是虽然这二十几米远的距离，她却无能为力。 “朴镇海，朴镇海！”她大声地呼喊着邱潮涌的假名字，那声声呼唤在走廊上不断回响，可是警察看看她，才慢条斯理地朝马斯洛的临时拘留所走去。 “救救他，我求你了，求你，救救他！” 作为一处之长，在这个异国他乡的拘留所里，沈蓝却无能为力，只能听着那边传来阵阵惊呼和身体撞击铁门的脆响……. ……. “砰——” 不等醉鬼靠近，吧女已是出脚，又一次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头颅，可是醉鬼好象没有感觉一样，突然，他快力奔跑，一下抱住了吧女，二人双双砸在地面上。 “不许打架。” 警察终于出现了，哗啦一声，铁门洞开，警察走了进来，“你，出来。”他指了指吧女，“用热水泼警察，又在这里打架，单独关押。” 啊！ 刚刚清醒过来的马斯洛，半跪在地上，他吃力地看看被拉出这里的吧女，吧女似乎很无奈，她也在看马斯洛，“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我不走。” 警察陡然增多起来，一个人拉不动她，后面几个人一齐过来拽她，“让小白脸陪我，让他陪我。” 吧女突然甩开警察，直扑马斯洛身边，“陈叔……” 这两个字是用说的，整个临时拘留所里的人听到两个音节，却不懂什么意思。 陈叔？陈彧？ 马斯洛艰难地抬起头来，难道，她是陈彧派来的？ 可是，不对啊，陈彧虽说要保护自己，可是自己后进的警署，自己进来时这个吧女就已经在这里了啊。 马斯洛又抬起头看看吧女，只听嗨地一声喊，吧女一掌砍在醉鬼的脖子上。 本来警察在拉扯着她，醉鬼就把目光投向马斯洛，可是却不防吧女最后一次出手了。 醉鬼一下扑倒在地上，沉重的身子跌进地上的酱汤里。 吧女最后一次看看马斯洛，嘴里又开始含糊起来，“再见了，小白脸，我们再见……” 哗啦—— 铁门又一次从外面被关上了。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却是一片死寂，突然，那个醉鬼的身子动了动，又动了动……. 马斯洛也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当他慢慢重新站起来时，脚下一疼，那个醉鬼就滚了过来……. 砰—— 刚刚站稳的马斯洛，又一次倒在一片狼藉之中。 第45章 亲切的命根子 当马斯洛再次抬起头，坐直了身子，却看到一座铁塔耸立在自己面前。 他抬头看看，那个醉鬼正站在他面前，从上到认俯视着他。 他的嘴角裂开一丝残忍的笑容，那样子，就象一头饿狼在逗弄着一只小绵羊，他可以随时拿走绵羊的性命。 马斯洛看看外面，外面一个警察也没有了，周围，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刚才那些起哄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在这一片狼藉中只剩下这个居高临下的醉鬼与自己。 醉鬼突然伸出了手。 “混蛋，旧正也过不清闲。”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慢慢蹲下身子，“去死吧。” 那双大手慢慢下垂，马斯洛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双手上长满了黑毛…… 十几米远的外的沈蓝，心里突然一跳，那种心悬在半空中的跳动，让她感觉自己就要被抽空了一样。 啊—— 那间她最牵挂的临是拘留所里突然爆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叫声长长不息，在整个区域里回荡着，回荡着。 “警察，警察！” 沈蓝拼命地拍打着铁门，拼命地拍打着，她自己的手都拍破了，可是她仍然一点感知不到，她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这长长的叫喊上，这撕心裂肺的叫喊上。 几个警察这次出现得很快，当他们来到马斯洛所在的临时拘留室里的时候，马斯洛正静静地坐在地面上。 可是，那个醉鬼正在地上疯狂地翻滚着，菜汤、豆芽、牛肉沾满全身，可是脸上身上却没有一处伤口。 几个警察互相看看，铁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喂，你怎么了？” “说话，你怎么了？” 看着地上的醉鬼仍然痛不欲生，几个警察的目光都投在了马斯洛身上，“他，怎么了？” 马斯洛面无表情，他努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跳一跳地走近轮椅，当他重新在轮椅上坐下，这才看看这些警察，“我要洗澡，要换新衣服。” 他没事！ 这声音很有邱潮涌的意味，隔壁的沈蓝马上知道，这是马斯洛在告诉自己，他没事，他没事！ 可是，他没事，那另外的人有事了？ …… “说，他怎么了？”看着醉鬼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几个警察下意识地远离马斯洛，邱潮涌，十大毒师，据说此人制毒用毒世界一流！ “他他，”一个个子小小的人被提了出来，他无夺地看看平静地坐着的马斯洛，“他的命根子被捏碎了！” 啊！ 几个警察立时目瞪口呆，他们大着胆子走近醉汉，这才现他捂着的地方不是肚子，而是肚子下面。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个子小小的回忆着刚才的场面，当醉鬼慢慢俯下身子，一双手伸向马斯洛的脖子时，马斯洛的手却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老二。 没有脆响，甚至没有响声，但是现场的人都听到了醉鬼那一声长长的嘶喊！ 碎了，碎了，感觉鸡蛋被捏碎的感觉。 马斯洛仍很平静，看着几个警察手忙脚乱地把醉鬼抬了出去，铁门又一次关上了。 “喂，你们过来，把这里打扫干净！”马斯洛坐在轮椅上，冷冷地打量着这些人，他的嘴角扯起一丝冷笑，“这些渣滓！” 可是渣滓们好象很听话，快用手收拾着狼狈不堪的地上，“你，脱下衣服。”马斯洛一指刚才叫嚣最厉害的人。 那人一愣，可是乖乖地脱下了衣服。 “擦干净。”马斯洛命令道。 那人一愣，可是马上行动起来，用自己的衣服当拖把，擦拭着地面。 马斯洛却闭上了眼睛，无需睁睛，在这个狭小地方，他就是这里的王！ 没有人敢惹他，没有人再敢来打扰他，否则，亲切的命根子也会被捏碎。 “狗崽子，狗崽子，你还好吧？” 外面突然传来了吧女的声音，几个警察架着她往外走，她看看马斯洛，“妈的，小白脸，你很帅啊！” 马斯洛却笑了。 陈彧，是陈叔她来的，不过，看来用不着了。 ……………………………… ……………………………… 汉城检察厅。 就在青浦警署的对面，转过这条街转眼就到了。 马斯洛深深地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被两人扶着慢慢走下警车。 可是，刚脱离了那种环境，他现，又进了那种环境。 不同的是，这里有十几间临时关押的单间，可以容纳十几人，自己进去的时候，已有几十人在等候调查了，都是从汉城的各个区送过来的。 “喂，你是什么罪名？” 一个人很不礼貌地问他，马上跟在他后面的猥琐男就走过去，轻轻说了几句，那人起初惊异地看看马斯洛，再接着就不说话了。 瘟疫！ 这种情绪象瘟疫一样在整个单间里蔓延，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让大家大气不出。 阳光照在马斯洛身上，他轻轻地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的阳光，这异国他乡的阳光。 中饭后，马斯洛终于看到了这里的检察官。 马斯洛知道，在汉国，检察官是很牛逼的存在，汉国检察机构被称为“刑事犯罪侦查之王”，享有对刑事案件的侦查以及侦查终结的决定权。 可是，这名检察官的态度极为温和，就像唠家常一样，根据警局的案卷仔细地询问了长世医院地下停车场的情况，马斯洛一口咬定，自己不是邱潮涌，所有的证据表明自己就是朴镇海！ 检察官却没有反对，马斯洛这就样被带下来了。 “你们几个，跟我来。” 刚坐了没有一会儿，马上有人开始招呼他们了。 “唉，不能回警局了。”刚才那个倒卖假证明的很不礼貌的人似乎有些留恋，很遗憾的样子。 “怎么了？”与马斯洛同来的那个猥琐男看来也是个菜鸟。 “不能再回警局了，要送到拘留所去等侯调查了，明白吗？” 看守所？ 马斯洛心里一沉。 汉国有3个拘留所：汉城拘留所、南部拘留所和西部拘留所。 汉城拘留所应该是比较好的，出了事的有名面的人都是被收押在此，那么自己就可能与沈蓝真正分开了。 /txt/9o548/ 。_： 第46章 永兴浦 临近黄昏，太阳从窗外照了进来，照在马斯洛身上，也照在他的轮椅上。 在这个检察院内的临时拘留所里，没有人敢靠近他，太阳暖融融的，阳光把他的影子印在这个陌生房间的地面上。 今天是正月初三吧，林疏影怕已是回了沈南，没有自己在，家里肯定很冷清吧，爸爸是不是又在抽烟，妈妈呢，怕也是没有心情出去打麻将吧？……. 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 山海省沈南市，本身就是一个大火炉，太阳从露头就带着霸气，头顶上如顶着火盆，脚底下如踩着火球，即使有阵风吹过也是热乎乎的。 整个城市就象倒扣在蒸笼里，身后的沈南奥体中心也在热气腾腾中矗立着，今晚，歌神的演唱会在这里举行。 马斯洛抹一把头上的汗水，他身上的警察蓝已经被汗水反复浸透，肚子也开始抗议，从早上过来开始执行安保任务，到中午已经四个小时了。 “接着。” 正想着，绿色的餐盒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手上。 偌大的奥体中心里没有树荫，马斯洛寻了个进口端的荫凉处，却不急着吃饭，他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 周围除了身着黑色衣服的保安以外，都是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他虽然也身着警察蓝，可他的肩上只有一道拐，明显是个警校生。 作为省警院大三的学生，暑假回来就要实习了，这可能是作为警校生，最后一次参加这种安保任务了。 实习，毕业，就业，前途未卜！ “小哥哥，能加个>他一抬头，一个安检小妹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他，后面几个安检小妹围在一起嗤嗤直笑。 马斯洛眉头一低，温和一笑，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 眉宇间温和清雅，目光却略带迷茫。 等后面的妹子捅了她一把，前面的安检小妹这才反应过来，手掩嘴不好意思咯咯笑起来，后面的的几个妹子互相打闹着，与上午值勤时的严肃截然不同。 “哇，你是警校生啊？” 马斯洛低眉浅笑，“是啊。” “你跟胡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检小妹快操作着手机。 “小哥哥，喝水，我能加一下你吗？” 马斯洛一抬头，眼前同时递过几个手机来，清一色的黑色制服，个个一米七的大长腿。 “谢谢。”马斯洛温和一笑，接过矿泉水，瓶盖都已经拧开了。 “小哥哥，喝饮料。” “小哥哥，圣代，你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 象变魔术似的，手里转眼间多了几瓶饮料，几盒冰激凌。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一个安检小姐姐捋捋头，大方地盯着他，“你真是警校生吗？” 马斯洛温润一笑，指指自己的肩头，一道拐。 这里欢快的笑声，惹得周围的警察和保安都朝这里看。 “你叫马斯洛啊，你的手也好好看，拿枪一定帅的。”一个安检小姐姐痴痴地问道，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马斯洛微笑着一摆手，手指修长，很是干净。 …… 打走一众安检小妹，马斯洛打开盒饭，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加上一勺宫保鸡丁，商演单位还算有良心。 “小哥哥，拍一张？” 几个不认识的妹子，怕是商演方的工作人员，又笑意吟吟地望着他，马斯洛微笑起来，戴上警帽，几个妹子立即簇拥在他的周围，比划着剪刀手，喀嚓一声，妹子笑着跑开了，“看什么张学友的演唱会，我跟胡歌合影了！” 胡歌，又是胡歌！ 自打《琅琊榜》播出后，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马斯洛了，连警校的教官都开玩笑叫他——“宗主”！ 十二点过后，这个时间正是工作人员66续续进场的时候，马斯洛不想耽误执勤，可是等合影完成，身边已是多了一堆零食。 他看看这大包小包的零食，圣代，饮料，又朝远处看去，果然，几个警校生正乐滋滋地朝这里跑过来。 “宗主，你先吃饭，属下替你解决。” 几个警校生转眼跑到跟前，他们都是跟着鼓城区两名老警负责外场警戒的，就守在安检口前。 “宗主小哥哥，”一个叫熊猫的警校生学着刚才几个安检小妹的样子与语气，“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他把手中的水递给马斯洛，自己撕开一包零食。 他们过来，安检口就没有人值守了，马斯洛笑着拿起勺子敲了一下熊猫的脑袋，端起盒饭朝安检口走去。 两个老警笑着看看他的颀长的背影，一个胖老警道，“小伙子不应该读警校啊，倒应该考电影学院。” 另一个瘦老警一笑，“警察就不能长得帅？什么道理？嗯，小伙子很有责任心。”他又看看一帮学警，“威信也挺高嘛。” 瘦老警也看看在值勤口处默默吃饭的马斯洛，“上个月洛京的演唱会抓了八个，据说，七、八场演唱会下来，前后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十六人！” 另一个瘦老警道，“平安洛京的公众号直接跟我们叫板了——沈南，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也不能落后啊，要不让同行笑话。” 熊猫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朝安检口走去，两个老警的话尽收耳底，他走到马斯洛身边，讨好地笑道，“宗主，我严重怀疑，张sir是我们警察派到娱乐圈的卧底。” 另一个学警举着一包零食也走过来，正色道，“学友哥其实就是警方的卧底，不过他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是歌神了。” “这里面就有问题了，”熊猫立马问道，“都知道他是逃犯克星，落网的鱼那么多，不都吓破胆了，这次演唱会，逃犯还会来吗？” 马斯洛整理着自己的警容，温和地笑道，“可是，总有人觉着自己是只锦鲤。” 说到锦鲤，一个学警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不，张sir才是警察蜀黍的御用锦鲤。” 一句话，在场的学警笑得前仰后合，两位老警眨巴着眼睛，不知所云。 熊猫也笑道，“锦鲤什么的，还是炖了吃比较有用，算了 第47章 我请大家吃饭 “今天是第几天？” 病床上，汪文治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陈彧，那双眼睛很是浑浊，嗓音也是含糊不清。 “第三天了。”陈彧小心道，“现在已经进了永兴浦看守所，今天晚上刚刚进去，估计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吧。”他抬手看看手表。 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 山海省沈南市，本身就是一个大火炉，太阳从露头就带着霸气，头顶上如顶着火盆，脚底下如踩着火球，即使有阵风吹过也是热乎乎的。 整个城市就象倒扣在蒸笼里，身后的沈南奥体中心也在热气腾腾中矗立着，今晚，歌神的演唱会在这里举行。 马斯洛抹一把头上的汗水，他身上的警察蓝已经被汗水反复浸透，肚子也开始抗议，从早上过来开始执行安保任务，到中午已经四个小时了。 “接着。” 正想着，绿色的餐盒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手上。 偌大的奥体中心里没有树荫，马斯洛寻了个进口端的荫凉处，却不急着吃饭，他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 周围除了身着黑色衣服的保安以外，都是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他虽然也身着警察蓝，可他的肩上只有一道拐，明显是个警校生。 作为省警院大三的学生，暑假回来就要实习了，这可能是作为警校生，最后一次参加这种安保任务了。 实习，毕业，就业，前途未卜！ “小哥哥，能加个>他一抬头，一个安检小妹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他，后面几个安检小妹围在一起嗤嗤直笑。 马斯洛眉头一低，温和一笑，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 眉宇间温和清雅，目光却略带迷茫。 等后面的妹子捅了她一把，前面的安检小妹这才反应过来，手掩嘴不好意思咯咯笑起来，后面的的几个妹子互相打闹着，与上午值勤时的严肃截然不同。 “哇，你是警校生啊？” 马斯洛低眉浅笑，“是啊。” “你跟胡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检小妹快操作着手机。 “小哥哥，喝水，我能加一下你吗？” 马斯洛一抬头，眼前同时递过几个手机来，清一色的黑色制服，个个一米七的大长腿。 “谢谢。”马斯洛温和一笑，接过矿泉水，瓶盖都已经拧开了。 “小哥哥，喝饮料。” “小哥哥，圣代，你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 象变魔术似的，手里转眼间多了几瓶饮料，几盒冰激凌。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一个安检小姐姐捋捋头，大方地盯着他，“你真是警校生吗？” 马斯洛温润一笑，指指自己的肩头，一道拐。 这里欢快的笑声，惹得周围的警察和保安都朝这里看。 “你叫马斯洛啊，你的手也好好看，拿枪一定帅的。”一个安检小姐姐痴痴地问道，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马斯洛微笑着一摆手，手指修长，很是干净。 …… 打走一众安检小妹，马斯洛打开盒饭，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加上一勺宫保鸡丁，商演单位还算有良心。 “小哥哥，拍一张？” 几个不认识的妹子，怕是商演方的工作人员，又笑意吟吟地望着他，马斯洛微笑起来，戴上警帽，几个妹子立即簇拥在他的周围，比划着剪刀手，喀嚓一声，妹子笑着跑开了，“看什么张学友的演唱会，我跟胡歌合影了！” 胡歌，又是胡歌！ 自打《琅琊榜》播出后，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马斯洛了，连警校的教官都开玩笑叫他——“宗主”！ 十二点过后，这个时间正是工作人员66续续进场的时候，马斯洛不想耽误执勤，可是等合影完成，身边已是多了一堆零食。 他看看这大包小包的零食，圣代，饮料，又朝远处看去，果然，几个警校生正乐滋滋地朝这里跑过来。 “宗主，你先吃饭，属下替你解决。” 几个警校生转眼跑到跟前，他们都是跟着鼓城区两名老警负责外场警戒的，就守在安检口前。 “宗主小哥哥，”一个叫熊猫的警校生学着刚才几个安检小妹的样子与语气，“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他把手中的水递给马斯洛，自己撕开一包零食。 他们过来，安检口就没有人值守了，马斯洛笑着拿起勺子敲了一下熊猫的脑袋，端起盒饭朝安检口走去。 两个老警笑着看看他的颀长的背影，一个胖老警道，“小伙子不应该读警校啊，倒应该考电影学院。” 另一个瘦老警一笑，“警察就不能长得帅？什么道理？嗯，小伙子很有责任心。”他又看看一帮学警，“威信也挺高嘛。” 瘦老警也看看在值勤口处默默吃饭的马斯洛，“上个月洛京的演唱会抓了八个，据说，七、八场演唱会下来，前后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十六人！” 另一个瘦老警道，“平安洛京的公众号直接跟我们叫板了——沈南，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也不能落后啊，要不让同行笑话。” 熊猫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朝安检口走去，两个老警的话尽收耳底，他走到马斯洛身边，讨好地笑道，“宗主，我严重怀疑，张sir是我们警察派到娱乐圈的卧底。” 另一个学警举着一包零食也走过来，正色道，“学友哥其实就是警方的卧底，不过他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是歌神了。” “这里面就有问题了，”熊猫立马问道，“都知道他是逃犯克星，落网的鱼那么多，不都吓破胆了，这次演唱会，逃犯还会来吗？” 马斯洛整理着自己的警容，温和地笑道，“可是，总有人觉着自己是只锦鲤。” 说到锦鲤，一个学警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不，张sir才是警察蜀黍的御用锦鲤。” 一句话，在场的学警笑得前仰后合，两位老警眨巴着眼睛，不知所云。 熊猫也笑道，“锦鲤什么的，还是炖了吃比较有用，算了，转一波锦鲤，为自己祈福，这次要跟着歌神一起立功！” 他刚说完，两个老警几个学警眼睛有些直，顺着他们的目光 第48章 公子哥，杀人魔 “这里有一份商品目录，你看看。” 这个安俊峰似乎很惧怕马斯洛，把目录递给马斯洛后，就不再说话。 马斯洛接过这份监狱里可以买到的商品目录中，嗯，里面不仅有银鱼罐头、真空包装的熏鸡、酸奶等食品，还有面包、点心等零食，可是药与烟，这两种自己最关的心的东西，却都是违禁品。 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 山海省沈南市，本身就是一个大火炉，太阳从露头就带着霸气，头顶上如顶着火盆，脚底下如踩着火球，即使有阵风吹过也是热乎乎的。 整个城市就象倒扣在蒸笼里，身后的沈南奥体中心也在热气腾腾中矗立着，今晚，歌神的演唱会在这里举行。 马斯洛抹一把头上的汗水，他身上的警察蓝已经被汗水反复浸透，肚子也开始抗议，从早上过来开始执行安保任务，到中午已经四个小时了。 “接着。” 正想着，绿色的餐盒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手上。 偌大的奥体中心里没有树荫，马斯洛寻了个进口端的荫凉处，却不急着吃饭，他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 周围除了身着黑色衣服的保安以外，都是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他虽然也身着警察蓝，可他的肩上只有一道拐，明显是个警校生。 作为省警院大三的学生，暑假回来就要实习了，这可能是作为警校生，最后一次参加这种安保任务了。 实习，毕业，就业，前途未卜！ “小哥哥，能加个微信吗？” 他一抬头，一个安检小妹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他，后面几个安检小妹围在一起嗤嗤直笑。 马斯洛眉头一低，温和一笑，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 眉宇间温和清雅，目光却略带迷茫。 等后面的妹子捅了她一把，前面的安检小妹这才反应过来，手掩嘴不好意思咯咯笑起来，后面的的几个妹子互相打闹着，与上午值勤时的严肃截然不同。 “哇，你是警校生啊？” 马斯洛低眉浅笑，“是啊。” “你跟胡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检小妹快操作着手机。 “小哥哥，喝水，我能加一下你吗？” 马斯洛一抬头，眼前同时递过几个手机来，清一色的黑色制服，个个一米七的大长腿。 “谢谢。”马斯洛温和一笑，接过矿泉水，瓶盖都已经拧开了。 “小哥哥，喝饮料。” “小哥哥，圣代，你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 象变魔术似的，手里转眼间多了几瓶饮料，几盒冰激凌。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一个安检小姐姐捋捋头，大方地盯着他，“你真是警校生吗？” 马斯洛温润一笑，指指自己的肩头，一道拐。 这里欢快的笑声，惹得周围的警察和保安都朝这里看。 “你叫马斯洛啊，你的手也好好看，拿枪一定帅的。”一个安检小姐姐痴痴地问道，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马斯洛微笑着一摆手，手指修长，很是干净。 …… 打走一众安检小妹，马斯洛打开盒饭，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加上一勺宫保鸡丁，商演单位还算有良心。 “小哥哥，拍一张？” 几个不认识的妹子，怕是商演方的工作人员，又笑意吟吟地望着他，马斯洛微笑起来，戴上警帽，几个妹子立即簇拥在他的周围，比划着剪刀手，喀嚓一声，妹子笑着跑开了，“看什么张学友的演唱会，我跟胡歌合影了！” 胡歌，又是胡歌！ 自打《琅琊榜》播出后，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马斯洛了，连警校的教官都开玩笑叫他——“宗主”！ 十二点过后，这个时间正是工作人员66续续进场的时候，马斯洛不想耽误执勤，可是等合影完成，身边已是多了一堆零食。 他看看这大包小包的零食，圣代，饮料，又朝远处看去，果然，几个警校生正乐滋滋地朝这里跑过来。 “宗主，你先吃饭，属下替你解决。” 几个警校生转眼跑到跟前，他们都是跟着鼓城区两名老警负责外场警戒的，就守在安检口前。 “宗主小哥哥，”一个叫熊猫的警校生学着刚才几个安检小妹的样子与语气，“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他把手中的水递给马斯洛，自己撕开一包零食。 他们过来，安检口就没有人值守了，马斯洛笑着拿起勺子敲了一下熊猫的脑袋，端起盒饭朝安检口走去。 两个老警笑着看看他的颀长的背影，一个胖老警道，“小伙子不应该读警校啊，倒应该考电影学院。” 另一个瘦老警一笑，“警察就不能长得帅？什么道理？嗯，小伙子很有责任心。”他又看看一帮学警，“威信也挺高嘛。” 瘦老警也看看在值勤口处默默吃饭的马斯洛，“上个月洛京的演唱会抓了八个，据说，七、八场演唱会下来，前后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十六人！” 另一个瘦老警道，“平安洛京的公众号直接跟我们叫板了——沈南，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也不能落后啊，要不让同行笑话。” 熊猫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朝安检口走去，两个老警的话尽收耳底，他走到马斯洛身边，讨好地笑道，“宗主，我严重怀疑，张sir是我们警察派到娱乐圈的卧底。” 另一个学警举着一包零食也走过来，正色道，“学友哥其实就是警方的卧底，不过他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是歌神了。” “这里面就有问题了，”熊猫立马问道，“都知道他是逃犯克星，落网的鱼那么多，不都吓破胆了，这次演唱会，逃犯还会来吗？” 马斯洛整理着自己的警容，温和地笑道，“可是，总有人觉着自己是只锦鲤。” 说到锦鲤，一个学警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不，张sir才是警察蜀黍的御用锦鲤。” 一句话，在场的学警笑得前仰后合，两位老警眨巴着眼睛，不知所云。 熊猫也笑道，“锦鲤什么的，还是炖了吃比较有用，算了，转一波锦鲤，为自己祈福，这次要跟着歌神一起立功！” 他刚说完，两个老警几个学警眼睛有些直，顺着他们的目光，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哟，大长腿。”熊猫有些呆。 可是大长腿直接朝马斯洛走了过来，“帅哥，长得真象……胡对。 第49章 奴隶 英田浩二看来不管什么胸前的黄牌还是白牌，只要他的身上挂着红牌，那么一切牌在他眼里都不算牌。 马斯洛头也不抬，甚至眉毛都不抬，轻轻地往口里送着米饭和麦粒，这种麦粒与米饭一起煮，还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 英田浩二一下站了起来，可是金志浩马上也跟着站了起来，笑着拦住他，“大家刚到一块，熟悉需要时间，需要时间。” 按照看守所里的规矩，如果一个室生斗殴打架，一旦被现是先关禁闭，然后可以缓刑的变实刑，没有缓刑的予以加刑处理，处罚是非常之严厉的，室长先要受连累，金英浩正在积极运作保释，他不想节外生枝。 “你！”英田浩二狠狠地看看马斯洛，又看看他的轮椅，然用手一指马来西亚人。 英田浩二说的是汉国，马来人、菲律宾人竟也都懂得，看来，汉国语在这里竟成了不是英语的英语。 当英田浩二指向土耳其人时，土耳其人也没有理他，看着饭菜仍自顾自作着祷告，他轻轻地念着，象诵经一样，看得英田浩二不禁索然无味。 饭，很快吃完。 “你，过来收拾。”看着金志浩要自己动手清洗餐盘，英田浩二一指马斯洛，“你来。” 马斯洛却象老僧入定一般，坐在轮椅上看也不看他。 前几天的学习，他明白这里的规矩，居室内是严禁打架及骚乱的，可是外国人的房间就特别不好管理，动辄就吵起来了，开始当值主任还干涉一下，后来干脆装听不见，这里太多的外国人，没法调解啊，讲也听不懂，只要是不见血，吵死也懒得看一眼。 这就更使得这些狱霸越的嚣张，一个居室内肯定要选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基本上就是个奴隶，什么洗碗、收拾房间卫生等活都要做，不听话，人身会受伤害的，伤害的程度却也不一样，碰到一个辣手的狱霸，鼻青脸肿嘴出血是免不了的了。 可是不幸的是，英田浩二正是这样一个狱霸。 英田浩二呼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刚走到马斯洛跟前，却不料马斯洛腾地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英田浩二一愣，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却不料马斯洛看他，又坐了下来。 轮椅慢慢地往前摇着，依次收拾着地上的餐盘，他坐在轮椅上，动作很是不便，可是他面无表情，仍然慢慢收拾着。 英田浩二耸耸肩，坐在火热的电热炕上开始看电视，马来人、菲律宾人和土耳其人也都是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那个黑黑瘦瘦的菲律宾人笑着看着马斯洛，放肆地比划着自己的胸前，指指自己胸牌，又指指马斯洛，作了个鄙夷的动作。 马来人也笑了，土耳其人却仍面无表情，英田浩二一下起身，拽着马来人的头就朝墙上撞去…….. …… 下午的时间，居室内的气氛变得很微妙。 虽然金英浩是室长，可是马来人、菲律宾人已经隐隐惟英田浩二马是瞻。 白天其实是可以下棋看书写写东西，，不参加娱乐活动也要坐着不可以躺着，但是英田浩二却不管这些，他躺在温暖的炕上呼呼大睡。 “来，你来收拾卫生。” 饭后，英田浩二睃着眼又一指马斯洛，马斯洛看看他，摇着轮椅走过来，象中午一样收拾着各人面前的餐盘。 马来人与菲律宾人互相挤一挤眼睛，就连土耳其人也露出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 金志浩看着英田浩二，拿出了外面送的点心，二人开始分享，马来人和菲律宾人看得眼热，英田浩二得意地拿起一块朝空中抛了过去。 马来人与菲律宾人马上去接，可是二人却接了个空，空中什么也没有。 英田浩二看着两人糗样，不禁哈哈大笑。 哎—— 当马斯洛来到他身边，金英浩剩下的半碗鸡丝汤就洒在了英田浩二身上。 “混蛋！” 英田浩二呼地起了起来，金志浩马上拦住了他，“算了，算了，他坐在轮椅上，也不方便，下次注意一些，一定要注意。”他看着马斯洛又打着圆场。 “还不快去洗碗！”马来人为虎作伥地叫道。 菲律宾人一把扯住马斯洛的轮椅，用力往前一推，可是土耳其人却拉住了轮椅，看着这个大胡子，菲律宾人不敢造次了。 “洗碗，我要洗澡，你，一个周不准洗澡。”英田浩二气呼呼地看着马斯洛。 每个人一个星期只能洗一次澡，他要洗，也就是说剥夺了马斯洛洗澡的权利。 “嗯，快到八点了，他在里面干什么？”英田浩二的裤子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刚说完，马来人立马站了起来，可是他从狭窄的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却是眉开眼笑，“黄牌子正在刷马桶呢。” 刷马桶？ 英田浩二看看金志浩，率先狂笑起来。 “喂，出去，待会再干，把这里刷干净，刷不干净就让你在这里睡。”英田浩二走进狭窄的卫生间，这里仅容一人转身，另一人进来里面的人就要出去。 马斯洛看看他，不言声地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英田浩二看看外面，笑着关上了门。 刷—— 水流的声音很急，从玻璃外望去，英田浩二洗得很舒服。 “在这里能洗上热水澡，真象在自己家里一样。”里面，朦胧有水气中传来英田浩二的声音。 金志浩正襟危坐，他鄙夷地看一眼马斯洛，轮椅仍停在门前不动弹。 奴隶！ 他心中又鄙夷地骂了一句。 可是他马上又抬起头来，只见马斯洛，坐在轮椅上的马斯洛开始数数。 “十，九，八，七…….” “喂，你疯了吗？”马来人走到马斯洛跟前，诧异地打量着他，嘴里却爆出一阵爆笑。 “你们快来看，快来看啊。”他用半生不熟的汉国语招呼着后面的菲律宾人。 “六，五，四……” 金志浩也朝这里看看，看守所是一个磋磨心理的地方，许多人在这里会变得精神有问题，特别是这种白面书生，小白脸，他再次鄙夷地看看马斯洛。 “三，二，一……” “再数，继续数。”马来人象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可是他马上脸色一变。 “砰——” 浴室里生一声沉闷的响声。 第50章 结交 “他怎么了？说话。” 如恐龙般的朴泰龙不安地在居室内来回踱着，看着人事不醒地英田浩二赤身裸体地被狱医抬了出去。 神志不清、呼吸困难、嘴唇紫，“他是不是喝了什么毒药？” 朴泰龙神色大变，去年，看守所里一犯人自杀，从所长到副所长都承担了责任。 汉国籍的囚犯比较好管理，可是这种国际性的俱乐部，却时时有事生。 “我们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洗澡，突然就摔倒了。”马来人在如熊如虎般的朴泰龙面前，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对了，他数数来着。”马来人突然指向了马斯洛，他象现了新大6一般，“他从十数到一，数完了里面的人就摔倒了。” 朴泰龙立即怒气冲冲地走到马斯洛面前，“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马斯洛抬头看看这具肌肉纵横的身躯，“他让我刷碗，我就刷碗，我什么也没干。” 朴泰龙打量着马斯洛的轮椅，“如果确认是你干的，有你好看。”他气冲冲地出去了。 门被关上了，可是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马斯洛轻轻地转动着轮椅，慢慢地驶过马来人，菲律宾人，土耳其人，最后在金志浩面前停下了。 金志浩打量着这张平静的脸，站了起来，马斯洛看看自己的铺面，金志浩一犹豫，给他铺好，马斯洛从轮椅上下来，一下坐在了热炕上。 …………………………………… ……………………………………. “一，二，三…….” 金志浩诧异地看看马斯洛，室内开始报数，可是他还没喊，马斯洛第一个喊开了。 “没学过制度吗？室长第一个喊。”他心里嘟囔着，可是看看这个胸前戴着黄牌的一脸平静的家伙，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早上六点起床，收好被子然后做早操，七点准时点名，半个小进后开始早饭。 今天早上的早饭，番茄酱起司面包、猪肉泡菜汤、豆腐汤，马斯洛吃得津津有味。 可是饭吃完了，餐盘就放在了地上。 金志浩看看菲律宾人，同时朝马来人一使眼色，马来人会意，“喂，收拾东西。” 菲律宾人看看马斯洛，马斯洛坐在轮椅上正看着窗外，窗外一片萧瑟，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室内更无聊。 只见菲律宾人低声骂几句，还是拿起了地上的餐盘。 …… 到什么山唱什么歌。 看守所里也有看守所里的娱乐方式，马来人手很巧，用纸包装盒画出扑克牌，用围棋子做成麻将牌娱乐，输赢就是谁输的多谁谁填单买水果或食品请客。 金志浩倒也不计较，他家是汉国七大财团，每天都往这里送东西，水果和食品源源不断地送到这个室里来，他的室长位置稳稳当当的。 放风了，这半个小时的户外活动大家都很珍惜。 既然这幢楼是外国人专用，那么肯定就是不同国籍的人都关在一起。 院子里，当马斯洛的轮椅推了出来，他才真正见识了什么中国际看守所。 除欧美各国外，俄罗斯、乌滋别克斯坦、蒙古、菲律宾、印度尼西亚、巴基斯坦、伊拉克、伊朗、泰国、孟加拉国、越南、摩洛哥、秘鲁、印度…… 当然，其中犯罪率最高的是越南人还有俄罗斯人，而中国人的身影在看守所里也是常客。 他正在饶有兴趣地看着，金志浩走了过来。 他打量着马斯洛，马斯洛也在打量着他，阳光照在马斯洛的脸上，照在了他蓝色的囚服上，也照在他胸前的黄牌上。 突然，金志浩伸出手来，递过一支烟。 马斯洛看看他，那支烟就停在半空中，金志浩用汉语嘟囔一句，就在他要缩回手的时候，马斯洛伸出了手。 嘟—— 金志浩还要说什么，一声尖利哨音就划破了长空，紧接着，也不清楚是哪个国家的两个大胡子就扭打在一块。 这里人员经常循环又语言不通，冲突在所难免，其中一名大胡子的嘴唇被打破了，鲜血把蓝色的囚服染得通红…… “邱潮涌，会客室去。”金志浩一抬头，朴泰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马斯洛看他一眼，不言地声地推着轮椅朝前走去。 “不愧为世界十大毒师！” 突然，身后有朴泰龙冷冷地抛出了一句，金志浩一愣，立马放慢了脚步。 “英田浩二氯气中毒，已经抢救过来了。”朴泰龙仍站在原地，可是轮椅却在慢慢向前滑行，“他，还会回来的。” “氯气中毒？”金志浩走近朴泰龙，“哪里来的氯气？” “他是十大毒师，世界前十中最年轻的毒师，”朴泰龙看着这个背影，“鬼知道，氯气哪里来的。” 洁厕灵与消毒液两种制剂混合后，会产生化学反应，排放出大量氯气，轻则刺激眼睛和呼吸道，重则引起氯气中毒，导致急性肺水肿。 英田浩二的身体壮实如牛，但越是壮实，毒性作会越快。 马斯洛头也不回，夕阳下，坐在轮椅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 “这是你上次要的东西。”成律师把一包点心递给狱警，狱警检查过后又交给了马斯洛，马斯洛眼中一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检察院找不到证据，他们就得放人，这个你放心，理事长正在运作。”成律师一脸神秘。 看着马斯洛拿着一包东西推着轮椅郁郁而行，提着警棍的朴泰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喂，是，前辈，我明白，我明白，我已经安排他跟杀人狂魔住在一起……..” “臭小子，不要跟我说过程，我只要看结果。”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臭骂。 朴泰龙立马弯下了腰，“五天，不，三天，我给英田浩二提前办理出院手续，您放心，他回到室内，会把这个马斯洛象臭虫一样碾死的，喂，喂…….” 朴泰龙看看手机，手机中却传来一阵忙音。 “该死的家伙，竟敢挂我的电话！”朴泰龙狠狠地挥舞着手中的警棍，“走，跟我来，去接英田浩二出院。” 第51章 你要的尊严我熟悉 <netbsp; “你，说说你的事。” 这种游戏马斯洛已是玩腻了，整天面对着这几个不同国籍的人，也实在乏味。 马来人讨好地看看马斯洛，“我们是信用卡犯罪。” “信用卡？”马斯洛立马来了兴趣，络诈骗方兴未艾，正是严厉打击的对象。 在这里国际罪犯聚集的地方，犯罪方式真可谓五花八门，听听总没有坏处。 在马来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他听明白了。 明天早改过来，今天写得晚了，第三章写不完了，还是在这一章的基础改，不会多花钱。 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 山海省沈南市，本身是一个大火炉，太阳从露头带着霸气，头顶如顶着火盆，脚底下如踩着火球，即使有阵风吹过也是热乎乎的。 整个城市象倒扣在蒸笼里，身后的沈南奥体心也在热气腾腾矗立着，今晚，歌神的演唱会在这里举行。 马斯洛抹一把头的汗水，他身的警察蓝已经被汗水反复浸透，肚子也开始抗议，从早过来开始执行安保任务，到午已经四个小时了。 “接着。” 正想着，绿色的餐盒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手。 偌大的奥体心里没有树荫，马斯洛寻了个进口端的荫凉处，却不急着吃饭，他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 周围除了身着黑色衣服的保安以外，都是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他虽然也身着警察蓝，可他的肩只有一道拐，明显是个警校生。 作为省警院大三的学生，暑假回来要实习了，这可能是作为警校生，最后一次参加这种安保任务了。 实习，毕业，业，前途未卜！ “小哥哥，能加个微信吗？茫。个个一米七的大长腿。 “谢谢。”马斯洛温和一笑，接过矿泉水，瓶盖都已经拧开了。 “小哥哥，喝饮料。” “小哥哥，圣代，你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 象变魔术似的，手里转眼间多了几瓶饮料，几盒冰激凌。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一个安检小姐姐捋捋头，大方地盯着他，“你真是警校生吗？” 马斯洛温润一笑，指指自己的肩头，一道拐。 这里欢快的笑声，惹得周围的警察和保安都朝这里看。 “你叫马斯洛啊，你的手也好好看，拿枪一定帅的。”一个安检小姐姐痴痴地问道，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马斯洛微笑着一摆手，手指修长，很是干净。 …… 打走一众安检小妹，马斯洛打开盒饭，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加一勺宫保鸡丁，商演单位还算有良心。 “小哥哥，拍一张？” 几个不认识的妹子，怕是商演方的工作人员，又笑意吟吟地望着他，马斯洛微笑起来，戴警帽，几个妹子立即簇拥在他的周围，划着剪刀手，喀嚓一声，妹子笑着跑开了，“看什么张学友的演唱会，我跟胡歌合影了！” 胡歌，又是胡歌！ 自打《琅琊榜》播出后，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马斯洛了，连警校的教官都开玩笑叫他——“宗主”！ 十二点过后，这个时间正是工作人员66续续进场的时候，马斯洛不想耽误执勤，可是等合影完成，身边已是多了一堆零食。 他看看这大包小包的零食，圣代，饮料，又朝远处看去，果然，几个警校生正乐滋滋地朝这里跑过来。 “宗主，你先吃饭，属下替你解决。” 几个警校生转眼跑到跟前，他们都是跟着鼓城区两名老警负责外场警戒的，守在安检口前。 “宗主小哥哥，”一个叫熊猫的警校生学着刚才几个安检小妹的样子与语气，“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他把手的水递给马斯洛，自己撕开一包零食。 他们过来，安检口没有人值守了，马斯洛笑着拿起勺子敲了一下熊猫的脑袋，端起盒饭朝安检口走去。 两个老警笑着看看他的颀长的背影，一个胖老警道，“小伙子不应该读警校啊，倒应该考电影学院。” 另一个瘦老警一笑，“警察不能长得帅？什么道理？嗯，小伙子很有责任心。”他又看看一帮学警，“威信也挺高嘛。” 瘦老警也看看在值勤口处默默吃饭的马斯洛，“个月洛京的演唱会抓了八个，据说，七、八场演唱会下来，前后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十六人！” 另一个瘦老警道，“平安洛京的公众号直接跟我们叫板了——沈南，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也不能落后啊，要不让同行笑话。” 熊猫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朝安检口走去，两个老警的话尽收耳底，他走到马斯洛身边，讨好地笑道，“宗主，我严重怀疑，张sir是我们警察派到娱乐圈的卧底。” 另一个学警举着一包零食也走过来，正色道，“学友哥其实是警方的卧底，不过他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是歌神了。” “这里面有问题了，”熊猫立马问道，“都知道他是逃犯克星，落的鱼那么多，不都吓破胆了，这次演唱会，逃犯还会来吗？” 马斯洛整理着自己的警容，温和地笑道，“可是，总有人觉着自己是只锦鲤。” 说到锦鲤，一个学警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不，张sir才是警察蜀黍的御用锦鲤。” 一句话，在场的学警笑得前仰后合，两位老警眨巴着眼睛，不知所云。 熊猫也笑道，“锦鲤什么的，还是炖了吃较有用，算了，转一波锦鲤，为自己祈福，这次要跟着歌神一起立功！” 他刚说完，两个老警几个学警眼睛有些直，顺着他们的目光，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哟，大长腿。”熊猫有些呆。 可是大长腿直接朝马斯洛走了过来，“帅哥，长得真象……胡歌。” “是是是。”还没等马斯洛回答，后面几个吃饱喝足的警校生一齐回答。 大长腿可没看几个学警，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马斯洛，娇笑道，“刚才听你们一直在说逃犯，能看看我是不是逃犯吗？” 还有主动问这个的，一群学警立马</netbsp; ///htm1/book/52/52568/1 第52章 英田浩二（求订阅） “我明白，我明白。”朴泰龙不迭点头。 “可是，这次是怎么回事？”所长严厉地看看他，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解释，“上次是打扫卫生间中毒，这次呢？” “象是吸了毒品？”朴泰龙小心说道，同时，小心地看看副所长，看守所内的安全正是他来管理的。 “不是所有物品都已经收起来了吗？哪来看毒品？”副所长很不满意，“朴组长，你这样说要拿出证据来。” 所长也严厉地看着朴泰龙，朴泰龙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个，有不同渠道。” 副所长看看所长，神色立马严厉起来，“朴组长，请你告诉我，渠道在哪里，你有什么证据？” 朴泰龙无奈地也看看所长，刚要硬着头皮回答，可是所长却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个以后再查，现在我只要求，在英田浩二转到监狱前，我不希望再有意外生。再出现这种事情，你等着接受调查吧。” 所长说罢指袖而去，副所长恼怒地盯一眼朴泰龙，掉头就走，全然不顾朴泰龙在后面解释。 朴泰龙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对着空中连打几拳，泄着内心的愤怒。 可是，拳头还没收回来，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前辈……”人高马大壮实如牛的朴泰龙看看周围没有别人，谨慎地走到一处僻静地方。 “前辈，出了点意外，”朴泰龙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英田浩二好象吸毒。” 电话那边原本盛气凌人的语气突然缄默了，好似那边也在琢磨着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不是吸毒，是被人下了毒。” “下毒？” “他好称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制毒师，制毒下毒的手段是你想象不到的。” “可是，进看守所之前，所有的东西都被收缴了。”朴泰雄的声音不由加大了，“他们脱得光光的，接受检查……” 赤着身子接受检查，其中有一项还是肛检，朴泰雄想遍自己的每一个脑细胞，也想不出毒品倒底藏在哪里。 “最近有没有人来看他？” “有，还带了一包东西。”朴泰龙立马道，成律师来年马斯洛，他是在场的，可是他也仔细地搜查了包裹，除了饼干咖啡之类的东西，没有别的。 “蠢蛋，这些就是毒品，”电话那边立马急了，“马上把这些东西检查，检查，没收！” 朴龙龙刚想挂掉电话，但是电话那边的声音又镇定下来，“朴泰龙，我再给你一个周的时间，一个周，他差不多也就出去了，你想一想，你现在这个位子怎么来的！……” 电话又挂断了，朴泰龙看看手中的警棍，砰——警棍敲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气冲冲地走出病房，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不耐烦地赶走了现场的护士，把一刀铮亮锋利的手术刀悄悄地塞到了英田浩二的手里。 英田浩二睁了睁眼睛，却看到了一张狰狞的脸。 ………………………………….. ………………………………….. “拿好，有什么需要可以随进来找我。”经济犯教官安俊峰在后面热情地挥着手。 马斯洛坐在轮椅上，也朝后挥了挥手，手中却拿着一张报纸。 成律师送进来的东西，当天就被收走了，他的身上也被仔细地捏了个遍，直到确认没有东西这才作罢。 可是朴泰龙兴冲冲地把东西送到所长跟前，可是被特意请来的缉毒警捏碎了冰干，拆开咖啡，却没有找到一点毒品，连毒毛都没有一根。 缉毒警朝所长摇摇头，副所长立马把目光投向了朴泰龙。 一场暴风雨瞬间把这个肌肉结实的家伙给笼罩住了。 马斯洛摇着轮椅回到房间，金志浩、马来人和菲律宾人都在，土耳其人去参加祷告还没有回来。 “给你们看样东西。” 马斯洛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了金志浩，金志浩迟疑地接了过来，当他看到用红笔勾画出一条线时，立马手一哆嗦，脸如死灰。 马来人和菲律宾人却看不懂这里的报纸，“这上面写的什么，咦，这人的头像怎么这么象…….” 两人抬起头看看金志浩，又看看马斯洛，对，象英田浩二。 可是头像下面不家警察现场起尸的照片，马斯洛把报纸从金志浩的手里拿过来，慢慢地读到，“挖掘过程中，不断有一排排尸块出现，让警察闻所未闻的是：每具尸体上居然都编了号，从1号到11号！可见英田浩二杀人的残忍和冷静。 他杀害了至少29人，创下了汉国杀害人命的最高记录，成为汉国史上头号连环杀人凶手。” 马来人与菲律宾人好象瘫软了一样，虽然英田浩二现在还在医院里，可是就好象已经站到他们身后，举起那把滴着血的锤子一样。 “34岁的英田浩二是移民，有家族癫痫病史，离过婚，坐过监狱。出自报复富人、仇恨女性的心理，他在一年内接连残酷杀害了至少2o人，全部是素不相识的人……” 金志浩的眼皮子忍不住一跳，菲律宾人和马来人都看看他，如果论起富裕程度，金志浩是汉国最富裕的人。 “……刀、电锯、红色铁锤和剪刀，这些就是柳永哲的杀人工具。据柳永哲向警方交待，他不仅将多数被害人碎尸掩埋，还吃了其中四人的内脏，目的是为了“提提神儿”!” 提提神儿!!! 瘦小的菲律宾人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巴，金志浩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啊！ 他突然惊叫起来，马斯洛正用手顶着他的肝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英田浩二被抓后，却是一脸漠然。他被抓后对警察宣称：如果没被抓的话，我会继续杀人，杀害人数也许会过1oo人！” 1oo人? 马斯洛看看菲律宾和马来人，又看看从外面进来的土耳其人，用手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要求换房间！” 菲律宾人崩溃了。 “没用，我试过了。”金志浩怆然坐在地上，无力长叹一声。 第52章 英田浩二 “我明白，我明白。”朴泰龙不迭点头。 “可是，这次是怎么回事？”所长严厉地看看他，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解释，“上次是打扫卫生间中毒，这次呢？” “象是吸了毒品？”朴泰龙小心说道，同时，小心地看看副所长，看守所内的安全正是他来管理的。 “不是所有物品都已经收起来了吗？哪来看毒品？”副所长很不满意，“朴组长，你这样说要拿出证据来。” 所长也严厉地看着朴泰龙，朴泰龙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个，有不同渠道。” 副所长看看所长，神色立马严厉起来，“朴组长，请你告诉我，渠道在哪里，你有什么证据？” 朴泰龙无奈地也看看所长，刚要硬着头皮回答，可是所长却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个以后再查，现在我只要求，在英田浩二转到监狱前，我不希望再有意外生。再出现这种事情，你等着接受调查吧。” 所长说罢指袖而去，副所长恼怒地盯一眼朴泰龙，掉头就走，全然不顾朴泰龙在后面解释。 朴泰龙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对着空中连打几拳，泄着内心的愤怒。 可是，拳头还没收回来，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前辈……”人高马大壮实如牛的朴泰龙看看周围没有别人，谨慎地走到一处僻静地方。 “前辈，出了点意外，”朴泰龙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英田浩二好象吸毒。” 电话那边原本盛气凌人的语气突然缄默了，好似那边也在琢磨着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不是吸毒，是被人下了毒。” “下毒？” “他好称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制毒师，制毒下毒的手段是你想象不到的。” “可是，进看守所之前，所有的东西都被收缴了。”朴泰雄的声音不由加大了，“他们脱得光光的，接受检查……” 赤着身子接受检查，其中有一项还是肛检，朴泰雄想遍自己的每一个脑细胞，也想不出毒品倒底藏在哪里。 “最近有没有人来看他？” “有，还带了一包东西。”朴泰龙立马道，成律师来年马斯洛，他是在场的，可是他也仔细地搜查了包裹，除了饼干咖啡之类的东西，没有别的。 “蠢蛋，这些就是毒品，”电话那边立马急了，“马上把这些东西检查，检查，没收！” 朴龙龙刚想挂掉电话，但是电话那边的声音又镇定下来，“朴泰龙，我再给你一个周的时间，一个周，他差不多也就出去了，你想一想，你现在这个位子怎么来的！……” 电话又挂断了，朴泰龙看看手中的警棍，砰——警棍敲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气冲冲地走出病房，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不耐烦地赶走了现场的护士，把一刀铮亮锋利的手术刀悄悄地塞到了英田浩二的手里。 英田浩二睁了睁眼睛，却看到了一张狰狞的脸。 ………………………………….. ………………………………….. “拿好，有什么需要可以随进来找我。”经济犯教官安俊峰在后面热情地挥着手。 马斯洛坐在轮椅上，也朝后挥了挥手，手中却拿着一张报纸。 成律师送进来的东西，当天就被收走了，他的身上也被仔细地捏了个遍，直到确认没有东西这才作罢。 可是朴泰龙兴冲冲地把东西送到所长跟前，可是被特意请来的缉毒警捏碎了冰干，拆开咖啡，却没有找到一点毒品，连毒毛都没有一根。 缉毒警朝所长摇摇头，副所长立马把目光投向了朴泰龙。 一场暴风雨瞬间把这个肌肉结实的家伙给笼罩住了。 马斯洛摇着轮椅回到房间，金志浩、马来人和菲律宾人都在，土耳其人去参加祷告还没有回来。 “给你们看样东西。” 马斯洛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了金志浩，金志浩迟疑地接了过来，当他看到用红笔勾画出一条线时，立马手一哆嗦，脸如死灰。 马来人和菲律宾人却看不懂这里的报纸，“这上面写的什么，咦，这人的头像怎么这么象…….” 两人抬起头看看金志浩，又看看马斯洛，对，象英田浩二。 可是头像下面不家警察现场起尸的照片，马斯洛把报纸从金志浩的手里拿过来，慢慢地读到，“挖掘过程中，不断有一排排尸块出现，让警察闻所未闻的是：每具尸体上居然都编了号，从1号到11号！可见英田浩二杀人的残忍和冷静。 他杀害了至少29人，创下了汉国杀害人命的最高记录，成为汉国史上头号连环杀人凶手。” 马来人与菲律宾人好象瘫软了一样，虽然英田浩二现在还在医院里，可是就好象已经站到他们身后，举起那把滴着血的锤子一样。 “34岁的英田浩二是移民，有家族癫痫病史，离过婚，坐过监狱。出自报复富人、仇恨女性的心理，他在一年内接连残酷杀害了至少2o人，全部是素不相识的人……” 金志浩的眼皮子忍不住一跳，菲律宾人和马来人都看看他，如果论起富裕程度，金志浩是汉国最富裕的人。 “……刀、电锯、红色铁锤和剪刀，这些就是柳永哲的杀人工具。据柳永哲向警方交待，他不仅将多数被害人碎尸掩埋，还吃了其中四人的内脏，目的是为了“提提神儿”!” 提提神儿!!! 瘦小的菲律宾人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巴，金志浩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啊！ 他突然惊叫起来，马斯洛正用手顶着他的肝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英田浩二被抓后，却是一脸漠然。他被抓后对警察宣称：如果没被抓的话，我会继续杀人，杀害人数也许会过1oo人！” 1oo人? 马斯洛看看菲律宾和马来人，又看看从外面进来的土耳其人，用手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要求换房间！” 菲律宾人崩溃了。 “没用，我试过了。”金志浩怆然坐在地上，无力长叹一声。 第53章 死亡，并不可怕 “他很冷静对不对？”马斯洛适时地抛出了问题，继续读报，“……就令警方和围观者非常骇异，仿佛是他把他们带到凶案现场，然后冷静地向他们逐步解释自己杀人的细节…….” “你们，希望成为他临死前最后一个目标吗？”马斯洛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希望自己的肝脏也成为他嘴里的美餐？” 金志浩感觉自己打了个寒噤。 如果是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如果周边有数不清的保镖，如果自己还是睡在3ooo多平方英尺的豪宅里，他不会打哆嗦，可是，现实不是这样。 现实是，丰田英二马上就会回来，并且，与他们同处一室。 “死刑犯为什么不设单间？”马来人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是汉国，历来如此。”金志浩现自己现在说话很是艰难。 “现在，英田浩二会回来，并且，他还有作案的动机，下一个是谁？”马斯洛平静地提示着。 “当然是你。”马来人马上说道，“是你让他在厕所里中毒。” “那你保证他不会连你杀掉？”马斯洛并没有否认，可是第二次英田浩二是如何中毒的，却是他们不知道的。 朴泰龙搜查了整个房间，带走了他全部的东西，但是房间里的书他却没有检查，在书中夹杂着一枚邮票。 朴泰龙看到了，可是却没有注意。 …… “如果你们认为自己睡梦中还会醒过来，那么就当这份报纸你们没看。” 马斯洛摇着轮椅来到床边，外面只有光秃秃的树木，树木之上却是湛蓝的天空。 天空如此之蓝，一望无际，那代表着自由。 他琢磨着时间，嗯，大约过了去十分钟。 熬鹰，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最先走过来的是金志浩。 “邱潮涌，不，朴镇海，你有什么主意？” “对，大家现在都住在一起，你说怎么办？” “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种将死的绝望，可怕的是死亡慢慢逼近，你却无能为力。 外面哨子声又响了起来，又到了放风的时间了。 马斯洛看也不看这些人，推着轮椅慢慢走出监室，他知道，身后肯定有无数目光在盯着他，他也知道，肯定会有人走过来。 在嘈杂打闹中，在各国语言中，果然，一只保养的白白净净的手就从后面伸了过来，手里是一支烟，对，是一支，而不是一包。 英田浩二杀的人多为应召女和富人，不幸的是，金志浩是最典型的富人，是那种几代住在江南区的富人。 “你肯定有想法，否则，你也不会把报纸拿给我们。”金志浩替他点燃了香烟。 马斯洛本是不抽烟的，可是还是接了过来。 “我下定决心了，听你的。”短短几个字，让金志浩说得大义凛然。 马斯洛却不言语，在他的计划中，马来人、菲律宾人和土耳其人可有可无，最重要最关键的还是这个金志浩。 金志浩是经济犯罪，罪名也不重，他还是要出去的，如果能出去，虽然在汉城人生地不熟，可是有金志浩在，他自信能蹚出一条路子。 “你想好了？”马斯洛吐出一口烟来，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极强，一个警校生进了看守所，心理落差自不比提，就是整天坐在轮椅上面对着这形形色色的罪犯，也会犯嘀咕，可是马斯洛已视为常事。 “我想好了。”金志浩把抽了半截烟扔到地上，可是马上被人捡了起来，直接放进嘴里抽起来。 “我相信你，不过，你能告诉我，第二次，英田浩二是怎么中毒的吗？”金志浩看着马斯洛。 还是那句话，在制毒师与清道夫之间，金志浩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制毒师。 马斯洛定定地看着金志浩，金志浩也定定地看着马斯洛，二人互相看着，都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点东西来。 “英田浩二回来了。” 瘦小的菲律宾人突然跑了过来，差点撞倒金志浩，金志浩看看那厢，果然，英田浩二出现了。 他的出现，让放风的囚犯自动闪到两边，喧嚣不见了，吵闹停止了，看守所里的放风时间难得这么宁静。 可是，英田浩二虽然回来了，但是模样大变。 只见他的头上缠了几层纱布，脸上也是青肿不堪，关键是脚上打着石膏，他，竟也坐到了轮椅上。 “金志浩。”朴泰龙就跟在后面，“你，作为室长，照顾他。”朴泰龙一指轮椅上的英田浩二。 “好，好的。”金志浩不住声地答应着，但是，他的眼光却追随着英田浩二，却见英田浩二摇着轮椅往马斯洛走去。 金志浩一抬头，朴泰龙也在看着他们，却没有制止也没有出声。 两辆轮椅！ 这恐怕是看守所历史上罕见的一幕。 一个红胸牌，一个黄色胸牌，黄牌三张可以毁了一个人，红牌一张却可以杀了一个人。 人群如潮水散开，各国的罪犯，长得各式各样的罪犯，操着各式各样语言的罪犯，都在看着这一幕，可是谁也不敢靠近，一个是汉国史上的头号杀人犯，一个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十大毒师！ 但是，两人却都是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这幅皮囊，本不应出现在这里。 “我要杀了你。” 轮椅交错，英田浩二轻轻地说道，他的脸上仍是一脸冷漠，不过，青肿之下很是狰狞。 马斯洛看着他，这个头号变态杀人狂魔，他说出的话，肯定言出必行。 这个在一年内接连猎杀了至少29人，多为汉城地区富裕阶层老人、电话应召女郎和上门按摩女性的头号杀人犯，创下了汉国犯罪分子一人杀害人命的“最高记录”！ 手段级残忍，作案频率极其密集，心理素质也极其稳定。 “嗯，可以。”马斯洛也轻轻地说道。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在开着玩笑，一人冷漠一个平静，就象黑与灰两道颜色，镇定得让人害怕。 “喂，清道夫！” “你说什么？”英田浩二转过头来。 “你，就是清道夫，”马斯洛道，“我最后问你一句，你马上就要执行死刑了，你不害怕吗？” 英田浩二眼睛一闭，轮椅直接朝监室走去。 第54章 借刀 监室内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咳嗽也很轻。 今天晚上的味噌汤有些咸，菲律宾人憋得满脸通红，却并不敢咳嗽出来。 电视里，在播放着《来自星星的你》，马斯洛记得这好象是一部很古老的电视剧了。 监室里的电源是统一控制，电视节目结束后不久就熄灯了，只留一盏小灯以便值班主任监视室内情况，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据说这间监室里以前就有一个重刑犯自杀，当班主任立即被撤职，看守也是不容易做的。 六个人静静地躺在电热炕上，以往躺下后鼾声四起的菲律宾人和土耳其人也没了动静。 “哐哐哐——” 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这是持枪的巡逻队在巡逻。 …… 黑暗中，坐在监控前的朴泰龙一眼不眨地盯着屏幕，等待着他想要看到的场景。 黑暗中，英田浩二却一动不动，象是睡了过去。 嗯，从北往南数，依次是马斯洛、金志浩、英田浩二，马来人，土耳其人和菲律宾人。 金志浩不断地翻着身子，显着着内心极度不安。 …… “哐哐哐——” 室外又传来巡逻队的声音，马斯洛借着光看了看时钟，巡逻队每次走过监室的时间大概在四十二分钟左右。 他往英田浩二的方向瞅了瞅，英田浩二仿佛睡着了一般，出轻微的酣睡声。 整个监室里只有这一种声音，可是每当他翻过身子时，几个人的心里都是一揪，断了脚的清道夫也是清道夫，受了伤的连环杀人犯还是杀人犯。 时间慢慢在流失。 躲在监视器后面的朴泰龙却有些撑不住了，本想看到英田浩二切断马斯洛的喉咙，可是却看到了一场和谐的睡觉画面。 就在他要离开监视器时，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英田浩二动了，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整个寝室的人也都动了，可是谁也没有坐起来，黑暗中，大家都在不安地注视着英田浩二。 英田浩二爬行着到了卫生间，一阵小便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接着他回来又躺了下来。 “蠢蛋。”监视器后面的朴泰龙骂道，他再也不看，径直出了监控室，朝自己的床铺走去。 监室内，却传来两下敲击地板的声音，不认真听，还以为是谁的脚砸在了地板上出的声音。 “来，英田，我扶你。”金志浩突然坐了起来，搀扶起地上的英田浩二来，英田本来脸上极度戒备，但见是金志浩，不审把手伸给他。 你，哎—— 一片薄薄的东西，突然贴在他的嘴唇上，那种熟悉的味道，让英田浩二心里一惊。 呸呸呸—— 他努力向外吐着口水，可是晚了，他渐渐地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自己是救世主，是撒旦，是凯文斯贝西在《嫌疑惯犯》的假装瘸腿的惯犯，是《最遭的事》里用电锯锯开尸体的杀人魔。 监室里，所有的人都不再假寐，所有的人都坐了起来，马来人一声喊，直接冲进了狭小的卫生间，死死地把门关上了。 这人果然靠不住！ 马斯洛再看菲律宾人，已是吓得尿了裤子，炕上一片水渍，而土耳其人跑到了电视旁，看样子如果英田浩二攻击自己，那就用电视砸他。 英田浩二出一声长嘶—— 立即，无数监室的人都被这一声长嘶惊醒了，这声长嚎有如恶狼，听了让人汗毛倒竖。 刀，闪光锋利的手术刀已经拿在手里，英田浩二没有扑向马斯洛，却直朝金志浩扑了过去。 人的潜意识有多深，即使“邮票”中毒惑乱心智，可是英田浩二仍想杀富人。 长嘶中，金志浩的胆子已被吓破，看着手术刀朝自己刺来，他竟然不躲不闪，任凭刀子刺向自己。 “闪开。” 电视轰地一声砸在了英田浩二的背上，随着一声巨响，电视机粉碎，英田浩二也扑倒地地上。 血！ 金志浩的胸前却被手术刀划开了一道伤口，很深，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巡逻队怎么还不来？”金志浩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又看看地上的杀人魔，可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立即又傻了。 英田浩二正努力地抬起身子来，手中的刀口却对着地上菲律宾人的脚削了过去。 哎哟—— 菲律宾人立马坐在地上，手术刀太过锋利，这一下，脚筋怕是断了。 “闪到一边去。” 马斯洛大声喊着，可是这一声喊却成功地把英田浩二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朴警官，朴组长！” 金志浩已经跑到门边，黑暗中他大声呼喊着朴泰龙，可是朴泰龙却连身影也不露。 他，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即使是丢了帽子，那也要马斯洛死！ ……. 锋利的手术刀直冲马斯洛削来，马斯洛下意识一下握住了英田浩二的手腕，他用力地想把腕子扭过来，可是无能为力，吸毒之后的英田浩二已经不是英田浩二了。 混乱中，也不知是谁的血沾染在了英田浩二的脸上，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的脸上显得狰狞可怖。 刀子在慢慢地向马斯洛的脖子逼近，一寸，两寸，三寸……. 英田浩二狞笑着，“我把你的尸体切成碎块，吃掉你的心脏！” 那如恶魔般的面孔，那来自地狱的声音，却一下让菲律宾人吓得背过气去。 金志浩拿起屋里的放置东西的搁板，悄悄地靠近英田浩二，却不防刀口猛地向后一挥，金志浩立马感觉到的自己脖子一片温热，一股热乎乎湿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 我死了。 他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下了，那清醒的一瞬间，头脑里突然崩出三个字，紧接着，他的意识全无，彻底昏死过去。 刀口，已不是逼向马斯洛了，而是直接削向他的脖子。 那种血涌出来的快感，让英田浩二更加兴奋，这种兴奋与毒品一起刺激了他的大脑，成倍地刺激了他的大脑。 他的眼睛已经鼓了出来，整张脸已经变形，马斯洛感觉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他猛地把头撞向英田浩二，自己趁势滚到了一边。 第56章 我要关你禁闭！ 哐哐哐—— 整齐的脚步声，可是脚步声走到这个监区的时候，却马上散乱起来。 无数脚步声开始奔跑起来，朝着这个出恐怖长嘶的房间，朝着这个打斗正酣的房间。 雪亮锋利的手术刀还在手里挥舞，马斯洛抓起手中的隔板一挡住了刺来的刀，手术刀在隔板上留下一道长痕，英田浩二就又把刀举了起来。 一个人吸毒后，可能萎靡不振，可是一个连环杀人犯吸毒后，那就可能变成一个终极恶魔。 “放下刀。” 随着铁门被打开，看到实枪荷弹的巡逻队员进来，金志浩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立即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他的脖子处一片殷虹，鲜血染红了胸襟，巡逻队员抬起他立马朝医护室奔去。 “放下刀，再不放下刀我们就开枪了。” 这个举国上下关注的杀人恶魔，巡逻队员都认识，见他状如疯癫，几支枪口马上举了起来。 嘶——咦—— 英田浩二见到鲜血已是红了眼，他仍在找寻着，可是眼前却渐渐模糊了，见到枪口和枪口后面的人，他也辨认不清到底是谁，举着手术刀直冲过来。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杀人狂魔手中的手术刀，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无数子弹顷刻间就打进了英田浩二的身体里，英田浩二的身子颤抖了几下，软软地倒地上。 鲜血立马在地板上弥漫开来，污血把整个地板染得通红。 “你们没事吧？”巡逻队员看看马斯洛，他的脸色惨白，可是还强撑得住。 而那个菲律宾人，脚踝处好处已经削断，正躺在地上哀嚎。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哀嚎声中，朴泰龙出现了，他早已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可是这正是他想的，宁愿自己受罚，也要完成前辈交给的任务。 随着几场枪响，他马上知道，事情可能不会按预想的情况走下去了。 果然，就在他闯入监室时，迎面看到的却是英田浩二的尸体，马斯洛仍平静地看着他，就象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他，他怎么了。”朴泰龙的喉咙上下蹿动着，他感觉自己的嘴很干，干得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们赶到时，他正在杀人，我们只好就地击毙。”一名巡逻队员道，他厌恶地看看地上的英田浩二，污血仍在流，可是世上却少了一个恶魔。 嗯，自己亲手杀死了这个连环杀人犯，会有奖励的，也会得到家人朋友的赞扬的……. 巡逻队员的脸上很是欣慰，但是他们却现了朴泰龙脸如死灰。 “不过，朴组长，在他的身上现了一枚手术刀，刚才，他就是拿着手术刀袭击同监室犯人。” 手术刀？ 朴泰龙一愣，手术刀是自己塞给英田浩二的，可是他死了，那么谁也不会知道的，就当他自己拿的好了，“手术刀，他怎么会有手术刀？”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所长、副所长匆匆赶到，一股血腥味直冲鼻孔，让所长不禁掩住了鼻子。 “所长，我，我……”朴泰龙正想解释，却冷不防副所长抡圆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啪—— 声音清脆，朴泰龙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五个手指印。 “所长，我……”朴泰龙见所长回过头来，他还要解释，可是所长同样举起了右手。 啪—— 火辣辣的感觉，可是朴泰龙却不也解释了。 “所长，这件事要彻底查清，手术刀是如何带进来的，从医院回来，是朴组长把英田浩二送回来的。”副所长建议道。 “查，查清楚。”所长看看朴泰龙，“先把室内的剩余人等转至其它房间，你，停职接受调查。” 所长一指朴泰龙，朴泰龙顿时手足无措，“所长，所长，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副所长一挥手，两名狱警立即走过来架起了朴泰龙，可是朴泰龙不敢反抗，一路叫着被押了下去。 “所长，我有情况要反映。”马斯洛依靠在墙边，见所长要走，突然举起了手。 “说。”所长的心情极度糟糕，英田浩二虽然被击毙，可是金志浩却受了伤，作为汉国七大财团之一家的公子，虽然犯罪羁押，可是在看守所里出了问题，那就是看守所的责任。 并且，还有一名犯人受伤，等待他的恐怕只有一条路——免职！ “我想去照顾金志浩。”马斯洛道。 所长无心考虑这个，他的心思全在自己的前程与职务上，只是挥了挥手算是答应。 ………………………………….. ………………………………….. 金志浩面色苍白，本来翩翩风度的公子哥，此时头蓬乱，奄奄一息，气质全无。 “他，真的死了吗？” “死了，真的死了。”马斯洛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里，“与我们预料的一样。”他的声音很轻，仅两人可以听到。 金志浩的眼睛闭上了，马上又睁开了。 他没事，可以说很幸运，手术刀很短，插进肩膀处不过是一处皮外伤，没有伤着骨头。 划到脖颈那一刀很危险，可是离大动脉还有一点距离，一切都在惊险中过去！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让我把那东西抹在他的嘴里，这是什么东西？” 英田浩二在提防马斯洛，可是并没有提防金志浩，对这种富人杀得太多，他自己本身就麻痹了。 “邮票。”马斯洛道。 一个人没有朋友是很孤单的，在这里，惟一能让感觉到一点象朋友的温度的，就是这个金志浩了。 “这是毒品吗？” “是，是迄今为止现的药效最强烈的毒品。” 他并不担心金志浩出卖他，两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水手，只有合力，才有出路。 金志浩的手有些抖，他也想到了这一层，可是看着马斯洛的眼神，那眼神很清澈，让他慢慢放下心来。 “你，我能问个问题吗？”金志浩有些犹豫地问道。 “你说。” “你是制毒师，世界排名前十的制毒师？” “你说呢？”马斯洛笑了，“出去，等我们一起出去，我就告诉你。” 第58章 想不到 阳光是如此的和煦，在这个冰冷的冬日。 “我今天看到了朴组长，被人押上了警车带走了。”土耳其人放风回来，神秘兮兮地说道。 马斯洛与金志浩却只是笑笑，这是朴泰龙注定的结局，从两人开始谋划时，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接受审查。 马斯洛手中的围棋子落在了棋盘上，一盘棋已经快到收官阶段了，可是金志浩还在硬撑。 “明天就是大望日节了。”金志浩手执黑棋，突然有些作感，这种伤感土耳其人是感受不到的，可是他认为，同为汉国人的马斯洛肯定能感觉得到。 大望日节？ 马斯洛一愣，这么快吗，不知不觉到了元宵节了吗？ 农历正月十五，正是元宵佳节。汉国一直受中华文化的影响，他们在这一天也过元宵节。 正月十五正是满月之时，汉国把元宵节也叫“大望日节”，意为望满月。大望日节，在汉国，被赋予“旧岁终、新年始”的特别之意。 中国人的元宵节，最大的习俗是要吃元宵，而汉国人并不吃元宵，他们这天要吃五谷饭。，还有鼠火戏、踩土地神、烧月亮、放灯、放风筝等习俗。 “明天晚上汉城的街头会很热闹吧。”金志浩幽幽地来了一句，似是无限向往。 马斯洛也无限向往，向往他的城市，那个沿海城市秦湾，向往能吃到家里妈妈滚的元宵。 “但愿明天能喝到耳明节，吃到五谷饭。”邱潮涌是汉国人，对汉国的习俗不会不知，在培训中，有一个课时是专门讲汉国的习俗的。 “会的，会的。”金志浩安慰道，在这个人渣遍地的地方，一脸斯文的马斯洛是他内心最愿意结交的人。 ……. 斗转星移，日月轮换。 当第二天早上起来时，马斯洛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金志浩，他正坐在窗边出神地望着外面。 “邱潮涌。” “你买我的热呀，”马斯洛笑着回答道，“金志浩。” “你买我的热呀！”金志浩也笑着回答。 买热，代表着一种祝愿，表示新年里的整个夏天都不会中暑。 土耳其人和马来人看得一头雾水，这属于汉国的礼节，刚刚入境没多久的他们是理解不了的。 早餐果然是用大米、江米、小豆、大豆、高粱做的五谷饭，当然，还有野菜。 金志浩把自己碗里的五谷饭分给马来人、菲律宾人和土耳其人，分得人家越多，代表着一年越兴旺。 “汉城的街头现在肯定挂满了灯笼，”金志浩的情绪突然落了下来，“现在在外面好了，我会亲自为你祈福的。” “在这里也可以啊。”马斯洛笑道。 处理掉英田浩二，撵走了朴泰龙，现在看守所里是最安全的，只要屋内不插进别的人来，这样，他每晚可以好好睡觉。 金志浩所讲的风俗，在正月十五望月祈福了，名为迎月，且先看到满月的人会万事顺利。 因此，每年的正月十五，当月亮在东方升起的时候，人们爬上高山或丘陵来迎接。 到高处把火炬插在地上，双手合上，望着满月祈祷。 农夫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姑娘小伙祈求能遇到心仪的配偶、家里的长辈们祈求孩子身体健康，他们，当然是祈求早早出狱了。 马斯洛暗暗念叨着，那我就祈求早日完成任务，回到父母和小影身边吧。 “马斯洛，准备一下，明天离开。” 狱警突然推门进来，毫无征兆地说道。 马斯洛一愣，虽然成律师也对他讲过，可是这一天却来得如此之快。 “我的夫人呢？”他赶紧问道，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声铁门的重响。 “恭喜你。”金志浩笑着迎了上来，可是神色中也难掩一丝落寞还有一丝羡慕。 土耳其人、马来人和菲律宾人也都走了过来，这个监室，经过英田浩二事件，此时却是所有监室中最和谐的一个。 金志浩的落寞马斯洛明白，可是，在这里他实在无能为力，无能为力的事情就不要说出口了。 ……. 晚上，当金黄的月亮爬上来，马斯洛不由感慨起来。 头顶一个月亮，却与家人异国两隔，他真想飞度万重关山，飞回秦湾，飞到父母和林疏影的旁边。 金志浩却在虔诚地祈祷着，他们是被特许参加晚上的祈祷的。 火炬插在地上，寒风中，照亮了他的眼眸。 一个老头慢慢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扫帚，吃力地清扫着地面。 “喂，你把我的火炬弄灭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可是马斯洛分明看到，他的火炬是自己熄灭的。 “不是我，是一阵风吹过，你的火炬没有……” “没有什么，就是你，你弄坏了我的运气。”在这个地方，每个人身上都有戾气，可是每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那么最软弱最虚弱的那个人不会成为大家泄的对象。 弱肉强食，在这里表现得尤甚。 老头没说几句话，就被打倒在地，接着，被拖拽着头拖到了一边。 马斯洛看看金正浩，金正浩摇摇头，这里，这样的事情太多，他们也是弱者，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遑论保护别人。 可是，他突然一转头，马斯洛不见了。 轮椅在朝黑暗中驶去，马斯洛转得很快。 哗哗—— 黑暗中却传来一阵便溺声，马斯洛拳头不由攥紧了，老头正无力地挥着双手，无力地抵挡着来自上方的尿水。 尿水肆意横流，把他的头和全身浇湿。 “住手。”马斯洛喊了一句，他的黄色的胸牌显然令眼前撒野的人一愣，那人提上裤子骂骂咧咧地朝一边走去。 “老伯，你不要紧吧？”马斯洛摇着轮椅过去，一阵骚臭从老人的身上传来，“快回去，洗个澡吧。” 老头眼神呆滞，无力地抬起头来，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一眼马斯洛，又在马斯洛的脸上打量良久，“你就是邱潮涌？” 马斯洛一愣，接着笑了，“快回去吧，你这么在年纪了。” 他看看老头，转过轮椅就要离开，老头却仍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可是手却伸进了衣襟，一把雪亮的尖刀慢慢地从衣襟里抽了出来。 第59章 最后一击？ 马斯洛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被人便溺一身的老头，竟然从怀中拿出寒光闪闪的尖刀。 尖刀闪着寒光，准确无误地朝着他的后背扎来。 “邱潮涌。” 马斯洛毫无感知，可是迎面而来的金志浩却看得真切，看得焦急，他一急不由喊出了声。 “怎么？”马斯洛笑了，他继续用双手转着轮椅朝前面走去，虽是在看守所里，可是看到这个很有仪式感的虔诚场面，他仍是颇感兴趣。 金志浩感觉自己突然失声了，情急之下，他再也不出声音，只是焦急地在喉咙里出一声声颤音，嗓音浑浊。 马斯洛仍然笑着朝前面驶去，度很慢，他也没有想到，在明天早上即将离开这个看守所的时候，对方动手了。 动手，还选择了这样一个看信人畜无害的老头。 五公分，四公分，两公分，……. 刀子很快就要抹到马斯洛脖子的时候，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感应，马斯洛听到了后面如鬼魅般的脚步声，他不由转过头来。 他脸色一下变了，可是刀锋距离太近，想躲已是来不及了。 金志浩不由闭上了眼睛，这血溅当场的场面他不想再看，距离太远，他也无法施救。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老头的身子突然被撞飞了，刀口，堪堪地擦着马斯洛的衣领划了过去。 谁？ 马斯洛的注意力仍在老头身上，这具衰老的躯体已被踢翻在地，可是仍在地上苟延残喘，当他的目光落到救他的人身上时，他不由又愣住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们经济犯教官安俊峰。 “安教官？”无论如何，此时表达由衷感谢的仍是他，但是感谢还来不及表达，尖锐的哨子声就响了起来。 很快，大批狱警赶了过来，所长副所长依次赶到，两人的脸色都变黑了，英田浩二看守所内杀人，他们的处罚还没下来，现在竟又出现了杀人事件，那么双罪并罚，他们不会有好结果了。 在所长的黑脸和喝斥中，安俊峰蹲下身子，象是在检查马斯洛有没有受伤。 “后天，乐天世界大厦36层。” 马斯洛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他看看安俊峰，安俊峰马上又恢复成那个一脸热情一脸谦恭的经济犯了。 “朴镇海，你没事吧，没事就好，奥吆，这老头手里还有刀！……” 没有人注意他，也没有人关心他说些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持刀的老头，马斯洛也看着老头，这个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人，却差点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没事了，回去吧，明天出去就好了。”金志浩推起马斯洛的轮椅，“我们回去吧。” 监室的铁门从外面关上了，金志浩与马斯洛都是同样的的感觉，安全了。 一夜无眠，听着马来人和土耳其人的酣睡声，马斯洛瞪大眼睛瞅着天花板。 “睡不着吗？”金志浩低声道，“听说出去之前都这样，是不是很盼望天亮？” 马斯洛笑了，他伸出手来，金志浩也伸出手。 “出去之后，你还会认识我吗？”马斯洛问道。 “你说呢？”金志浩反问道，“明天谁来接你？” 对啊，明天谁来接我，马斯洛一阵迷茫，陈叔？金英淑？汪文治？ 可是，绝对不会是沈蓝，自己与她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天亮了。 最后一餐饭之后，马斯洛就要回到自由世界了。 “吃不下吗？那就不吃，会有人为你接风洗尘。”金志浩道。 马来人却拿过马斯洛的米饭和海事汤，“那我来打扫好了，不有浪费。” 马斯洛笑了，他表面镇定如常，可是此时他才觉，现在他是如此思念沈蓝，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呃—— 马来人突然卡住了自己的脖子，马斯洛吃了一惊，马来人的脸色变得焦黄，白沫慢慢地从口里涌了出来，混合着酱汤与米饭，“快喊警察。” 可是晚了，马来人的脸色慢慢变黑，双眼紧闭，慢慢抽搐着倒在地上。 菲律宾人和土耳其人大惊之下，手中的饭菜洒了一地，可是马斯洛慢慢地爬过去，把手放在马来人的鼻子底下，已经没有一丝热气。 他死了。 他长喘一口粗气，看看马来人从自己面前拿走的饭菜，毋庸置疑，饭菜里有毒。 嗯，今天早上，才是最后的一击。 虽然不知敌人在何方，可是这种处心积虑这种不择手段，从长世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就开始了。 照例，又是无数警察，照例，又是所长与副所长的黑脸，可是马斯洛已经看不到了，他的轮椅慢慢驶出了屋子。 “保重。”金志浩在后面一挥手，喃喃自语道。 ……. 轮椅终于走出那道沉重的大铁门。 铁门门前，却是空荡荡的，只有枯黄的植物在随风四处摇摆。 轮椅慢慢前行，马斯洛拿出手机，他的第一个电话，毋庸置疑，是要打给沈蓝的。 当他就要按下按钮拨通时，远处，一列车队快朝大门处驶来。 朝代，清一色的朝代，足足十二辆黑色的朝代轿车。 车门打开了，马上从车里走出无数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年轻人来。 这些年轻人脸上个个毫无表情，就象是木偶泥塑一般，他们快前进，分列两队站在了两侧。 一名黑色西装慢慢地恭敬地拉开了车门，寒风中，一条玉腿慢慢地伸了出来，紧接着，面容姣好的金英淑就从车里走了出来。 一身得体的黑色大衣恰好地勾勒出她动人的曲线，马斯洛定定地看着他，耳边是有韵律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香气，一阵魅惑的香气飘进了他的鼻孔，一只纤纤素手伸到跟前，“欢迎回家。” 自己需要金英淑亲自迎接？ 不，确切地说，邱潮涌需要金英淑亲自迎接？马斯洛不敢确定。 金英淑一挥手，屏退了过来推轮椅的保镖，她走到马斯洛身后，马斯洛感觉到那种香气离他更近了。 金英淑慢慢地俯下身子，那温热就在他的脖子处徘徊，“跟我回家。” 第60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看守所周围很是空旷，四处都是原野，一目了然，再也没有别的车过来，当车队慢慢开动了，十几辆车呼啸而去，看守所门口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可是很快，当车队驶上大道，周边的车就慢慢了多了起来，那辆熟悉的起欧轿车就又一次出现了。 同样，驾车的还是那个高个子阿部宽，但是此时车的后座上又多了一个中年女人，她就是在北州的银行门前被抓住的女毒犯金孝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时，回到汉国，她却是容光焕，脸上滋润了许多，年龄也减轻了许多。 坐在她身边的仍是那个脸部粗糙的汉子，此时他却在盯着前面长长的车队出神。 车队并没有驶回市区，而是到了汉城的另一个看守所。 这次，车队一行慢慢地停下了，起欧车与道路上的其他车辆一样，从车队身旁呼啸而去。 车门，被从外面打开了，轮椅也被殷勤地推到了马斯洛面前。 可是马斯洛看了看轮椅，接着用力一推，轮椅咕噜咕噜地朝前面滚去。 从车上慢慢走下来的金英淑在寒风中理了理散乱的长，看到了从看守所里走出来的另一个女人。 沈蓝。 她还是那么冷艳，穿着那天被从长世医院带走时穿的衣服。 她看到了车队，明显一愣，可是很快，她就看到了从人群中走出的马斯洛，一瘸一拐，努力前行。 她明显激动了，快朝马斯洛跑去，一下扑在了马斯洛的怀里。 马斯洛心中一慌一震，一股热气腾腾的东西从脚底油然而起，可是他很快明白，身后还有许多观众，还有那个从下车就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们的金英淑。 他俯下身子，轻轻地在沈蓝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可是就在他要抬起头时，一片湿润就迎了上来，瞬间，马斯洛感觉到天旋地转，那种心要从胸膛里跳出来的感觉，好象不断在扩张着他的躯体。 初吻！ 不，可是却从没有如此心跳，如此心跳！ 金英淑转过头去，寒风把长吹到一侧，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良久，当她听到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笃笃的响声时，这才笑着转过头来。 “感谢理事长，亲自来接我们。”沈蓝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您的恩情我们会牢记。” 马斯洛看看她却不说话，那目光却在金英淑的脸上逡巡。 “潮涌是汪先生的义子，你是汪先生的义女，汪先生的事情就是集团的事情，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袖手旁观。”金英淑笑着提醒道，“是不是到医院看一下汪先生，我联系过陈叔，汪先生现在尚好，你们不必担心。” “是要去的，”沈蓝马上道，“集团的事情很多，理事长就不必陪着我们了，能来接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这样也好，你们就坐我的车子。”金英淑大度道，“看过汪先生，你们休息一下，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吃饭？ 这些日子，几乎全是酱汤和白菜，而这个时候在我们的国家，那正是一年当中吃得最好玩得最好的时候。 但是，金英淑请吃饭，那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车队分成两队，很快马斯洛与沈蓝的车队到了长世医院，可是，令他与沈蓝都没想到的是，汪文治只是让陈彧传过话来，他今天累了，他们也累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见。 马斯洛与沈蓝无法，只得赶回“自己”的豪宅。 …….. 白色的丝质睡衣，胸前雪白的一抹，两条修长的玉腿，一行一动，裙裾飞扬，一坐一躺，那更多的诱惑就让马斯洛脸红耳热。 可是，当着管家和仆人的面儿，他们仍要表现出恩爱来，表现出蜜里调油的恩爱来。 上午，在看守所门前的那一吻已让马斯洛不堪消受，看着沈蓝的样子，他不由更是感觉到烦躁不安。 “朴先生，朴太太，您早早休息吧。”管家恭敬地说道。 沈蓝笑着扶着马斯洛上楼，胳膊触处，却是一片温暖。 当两人一起躺在那张舒适柔软的大床上，沈蓝马上盖上了被子，那耀眼的雪白终于不见了。 马斯洛长舒一口气。 “为什么我们刚到第二天，就遇到了袭击，就被带进了拘留所，看守所？”满屋香气，女人的香气，让他有些迷醉，可是看到沈蓝探寻的目光，他那心中的燥热就慢慢在一片冰冷中化为乌有了。 “具体目的未知，我想，有三种可能，”沈蓝的头轻轻地凑过来，把头靠在马斯洛的肩膀上。 “沈…….瑶…….”马斯洛喃喃道，他不安地想挪动自己的身体，可是一片温热马上在耳朵边氤氲开来，”红外线也能探测到我们在卧室的位置。” 马斯洛只好作罢，这，虽然是他们名义上的家，可是当他们回来，却现家里好象被动过了。 虽然每天都有人在打扫卫生，可是行李和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却脱离了原来的位置。 这个家，家里的每个人，都值得怀疑。 沈蓝刚刚洗过澡，她的头中散出一阵好闻的香味，那种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此时对马斯洛来说，却简直是折磨。 不过，此时两人的姿势，却是象是夫妻二人亲密地对话。 “第一我想可能是汪文治。” 声音很小，只能在马斯洛的耳边，这种紧紧贴着的感觉，实在太近，太近了。 “汪文治？我认为陈彧有重大嫌疑。”同样，他说话也要凑到沈蓝耳边，嘴唇触碰处，他感觉到沈蓝的脸上一生滚烫。 “都有。”沈蓝道，“菅仲久被抓，我们是假的邱潮涌与丁瑶，他是在试探我们，我们随身的东西肯定在看守所里被搜了个遍的。” “那二种可能呢？”马斯洛又问道。 “金英淑，去年我们的同志打入了汉城集团，可是现在生死不明，如果怀疑我们，她会警觉。” “第三种可能，是其他几个副理事长，他们也有动机。” 两人的姿势靠得很近，如果用红外线感知，也好象两人好似在床上缠绵。 “那如果说他们都有嫌疑，那么救我们的是谁？”马斯洛道。 “当然也是其中的一方。”沈蓝道，“我们的身份只有蒋局知道，还有汉城警方最高层知道。” “局里有什么命令？”马斯洛想问沈蓝的，可是二人从看守所里出来一直在一起，沈蓝没有什么变化。 “会有人主动跟我们联系的，可是没想到我们到达汉城的第二天就进了看守所，我想，局里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们，我们还是闯了过来。” “对了，有人找我了。”马斯洛突然道。 第61章 乐天世界大厦 “妈妈，再见。” 裴智秀外面一身浅绿色的大衣，里面却是一件白色卫衣，脚上搭配着白色的鞋子，吃过早饭，跟金英淑挥手作别。 金英淑刚刚从楼上下来，卸了状，素颜之下，她的皮肤状态也很好，隔着门窗，爱怜地看着保镖拉开车门，裴智秀低头上了车，轿车慢慢地驶出了院子。 去往桃花大学需要经过一段上坡的山路，当车子在一处铁路信号杆前停下时，后面一辆车子慢慢地开了过来。 “喂，喂。”这辆车的车窗玻璃慢慢地摇了下来，里面的人朝裴智秀所坐的车子喊着。 这是一辆防弹轿车，在爱护女儿这一点上，金英淑想得很周密，做得也很全面。 车窗玻璃没有摇下来，可是却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随着两声极为轻微的枪响，保镖的胸前绽出两朵血花来。 啊—— 看着司机慢慢地躺下，车内的裴智秀失声尖叫起来，司机正要猛踩油门的空当，带有消音器的手枪又响了。 砰—— 司机身体一哆嗦，立马趴倒在方向盘上，车子一动不动了。 车里的裴智秀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来，可是手机被劈面夺走了，一脸油腻粗糙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毫不客气地上车坐在了她的旁边。 一个女人已经坐上驾驶位，从外面看去，这象极了一家三口，不过却是母亲开车，父亲和女儿坐在后面。 感觉到了危险的裴智秀刚要拉开车门，鼻中却飘来一种特殊的香味，很快，她的眼神散乱了，身子软软地依在了后座椅上。 “开车。”粗糙汉子命令道。 中年女人一加油门，这辆车子与他们乘坐的车子一前一后离开了现场。 “仲久，”金孝玉从反光镜里看看后面的菅仲久，不，他现在是张铖，容貌已经改变，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菅仲久了，“中国方面传回消息了。“ “嗯。”菅仲久的眼光却在裴智秀身上留恋，“你说。” “潮涌的消息确实打听不到，据从山海省青都市一个警察喝醉酒后的醉话中传出，潮涌确实与丁瑶从青都逃走了。” 菅仲久笑了，“他们，绝对不是潮涌与瑶瑶，他们学得再象，模仿得再像，也不是。”一起相处二十年，彼此的呼吸声的轻重缓急都能说出个大概来，菅仲久很自信。 “潮涌，虽然狠，会制毒也会用毒，可是他很浮躁，浮躁的人眼里不会那样沉静，嗯，潮涌的眼睛就是一条河，一直流动着的，可是他的眼睛是湖水，是湖水，你明白吗，孝玉？” “我明白，仲久。” 金孝玉的眼神里即有依恋又有服从，她通过反光镜看看菅仲久，自小在孤儿院就是这样，你永远不要从他的表情中猜测出他的心理，他有时笑着，却是心里在哭，有时在哭，却是要打击一个人的开始。 “汪先生那里什么态度？”金孝玉道。 “老爷子糊涂了，”菅仲久道，“不行了，不想再让他出去流浪，让他在身边。”他凄楚地摇着头，“所以这次，我们要自己干，大干一场。” 在集团里？金孝玉没有说话，自己都可以交给菅仲久，那么这些小事又何足挂齿，对于菅仲久，她从小就无条件信赖。 “嗯，那边有什么消息？”菅仲久突然懒洋洋地躺倒在后座上。 “他们已经从家里出，正在去往乐天世界的路上。” ……………………………….. ………………………………. 乐天世界大厦，是一座类似四方锥形的摩天建筑。 大厦共123层，总高度达555米，越美国纽约世界贸易中心一号大楼成为达国家中最高的摩天大楼 可是当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安俊峰提示的楼层，这里是一家物流公司。 沈蓝再三确认，这里就是一家物流公司，也并没有从里面走出什么特别的人来。 两人是装作从117层的画廊下来的，可是却无功而返了。 “我们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住下。”马斯洛提议道。 沈蓝马上猜到了他的想法，那个家可能已被监视，而这里却是一个全新的环境。 “好啊。”沈蓝亲昵地靠在马斯洛身上。 大厦76-1o1层供六星级酒店“signieeou1”使用，共具备235间客房，是世界第二高酒店。 其中的1oo层是该酒店的皇家豪华套间，每晚房价2ooo万汉元（约合人民币12万元），可是，作为邱潮涌的马斯洛，他住得起。 两人来到123层，在酒店里， 117-123层为瞭望台“seouky”，是世界第三高的瞭望台。 在这里，整个汉城尽收眼底。 “先生，可以为您服务吗？”一位美女服务生走了过来。 “两杯1os p1anes，谢谢。”马斯洛象是不经意地答道。 咖啡很快上来，是盛在一托盘上，当美女服务员撤去托盘，马斯洛抬起头看了看她，服务员马上露出一脸笑容来。 沈蓝也看到了，在咖啡杯的底下，是一张小小的字条，上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马斯洛不经意地扭头看看周围，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又看看沈蓝，沈蓝示意他把电话拨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一个哑着嗓子的人在那边好象笑得很开心，“后天，乐天世界大厦36层。” 马斯洛眉头一皱，旋即舒展开来，他明白了，“后天，乐天世界大厦36层”是一句暗语，双方会面的暗语。 “我在117层的画廊，欢迎参观。”电话那头很是热情。 马斯洛看看沈蓝，沈蓝热情地扶起行动不便的马斯洛。 …… 画廊里摆满了世界各地名画家的作品，在这一点上，马斯洛与沈蓝一个门外汉，一个门外妇，时间太过紧张，对这种闲情和逸致的培养上，做得不足。 “注意，注意前方那个高个子。”如果不知内情，还以为是沈蓝在马斯洛耳边轻轻地表着对画作的意见，点评着画作，可是看到前面的高个子，马斯洛也是一愣。 阿部宽！ 那个无数警察沿江寻找了两天两夜的嫌犯，竟然出现在这里。 第62章 当老大 手机无声地从手中滑落。 金英淑呆住了，几分钟后她才缓过神来，她的爱女，她的惟一的女儿，桃花大学生的高材生被人绑票了。 谁做的？ 敢绑汉城最大社团理事长的女儿，无处乎两种人，一种是家贼，一种是外盗，当然，也不难推测，此事与一个月后马上展开的理事长推举有关。 当李圣雄、郭相容，裴斗完三位副理事长离开她的办公室时，耳边犹在回响着金英淑那句咬牙切齿从胸腔里出的话: 谁敢动裴智秀一根手指头，切掉他的手掌，谁敢动裴智秀一巴掌，要他全家的命！ 无论这个人在哪里，只要他活着，必须死！ 女人凶起来，可以完全不顾死活。 作为一个已经没有了至亲的女人，女儿是她的底线。 “会不会有人搞鬼？”李圣雄看看裴斗完，作为中生代，他的势力在几位副理事长中最大，对这个理事长的位置最为热衷。 “这几个月不太平。”郭相容道，“汪先生中风，理事长被叫到警局问话，刚刚出来又遇车祸，汪先生的义子在眼皮子底下遭到袭击，又进了看守所，眼下又出了这一档子事……..” 裴斗完没有说话，他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车子的灯亮了两下，他打开了门却突然转过头来，“多事之秋，自求多福吧。” 车子很快闪着灯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李圣雄看看郭相容，“他跟香港14k有来往，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 此时的的金英淑正烦躁地在站在办公桌前，突然，她暴躁地站起来，指袖把眼前的电话文件一扫而光，东西全部摔在地上，她这才怅然若失地在桌子后面坐下。 嘟嘟嘟—— 地上的无绳电话却无声地响起来，金英淑一愣，马上象看到希望一样奔了过去。 “喂——”她小心翼翼而又不露声色地答道。 “回家，裴智秀在家里。”只这一句话，电话立马被挂断了。 金英淑瞅着电话，无声地愣，一会儿之后她才象突然惊醒一般，跌跌撞撞地跑出办公室。 车子，很快动起来。 当一行三辆的车队快在城市中穿行时，后面一辆车也在尾随。 就在金英淑的车开到了自家别墅时，她推门下车走进屋里，一支枪却对准了她。 ……………………………………. ……………………………………. “你是朴镇海先生？”汉语很不流利，带着一股东瀛的味道。 马斯洛轻轻地点头，丁瑶也笑着依偎在他的身边，那样子象极了富家子弟过来参观艺术品的样子。 “这里有您要的画。” 转过一片区域，邱潮涌眼前又一亮，那个毒贩张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他的脸上还是那么油腻，还是那么粗糙，不过，此时，他已不再结巴。 “你好，我是张铖。”菅仲久主动伸出手来。 这个世界太有意思，菅仲久变成了张铖，而马斯洛与沈蓝摇身一变，又成了邱潮涌与丁瑶。 “你不认识我。”菅仲久看着马斯洛眼睛，“我们是跟着仲久哥干的。” 提到菅仲久，马斯洛与沈蓝的眼睛里都有了内容。 菅仲久的模样却好象在与两位讨论着画作，“邱先生，我们想救仲久哥。” “怎么救？”马斯洛一脸沉稳，却并不表态，他现在要弄明白对方的想法。 “我们找过汪先生，可是汪先生不见我们。”菅仲久看着马斯洛道。 “嗯。”马斯洛还是不置可否。 “现在惟一的一条路可走，”菅仲久道，自己说去救自己，他也感觉到有些黑色幽默，“就是一个月以后的推举理事长，如果邱先生能当选理事长，或许我们还可以搏一搏，否则，依靠我们单枪匹马，中国的事不象汉国。” 越狱，在别的国家可以，但是在中国，几乎不可能，特别是菅仲久这种重刑犯。 “我也想救仲久哥出来，”马斯洛看一眼沈蓝，“但这个方法行得通吗？” “个人力量不行，只有运用集团的力量。所以你要竞争理事长。只有你是理事长才可以。”菅仲久鼓动道，“你不急着答复我，我明天会再来找你的。” ……. 菅仲久最后看看马斯洛，转身与阿部宽消失在画廊转角。 “仲久哥，怎么样？你认他会答应吗？” “肯定会，他们是警察啊。” “警察？”阿部宽皱眉道，“可是怎么看怎么不象警察。” “派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警察，当然能麻痹金英淑，可是他不是潮涌。”菅仲久下意识看看周围，“我猜这与他们的目的一样，只有当了老大，才能找到新型毒品实验室。毕竟，现在百分之六十的新型毒品是从汉城集团出来的。” “那怎么才能当上理事长？”阿部宽问道。 “排除法，会做吗？”菅仲久道。 阿部宽笑了，“我明白了，就是一个一个地除掉。”他看看菅仲久，“那…….” “别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们在江州，没有人知道，可是偏偏中国警方知道了我们的消息，我怀疑是汉城集团内部的人干的，我需要把这人找出来。” 菅仲久的语气很平淡，可是阿部宽知道，越是平淡，越表示他越愤怒。 突然，菅仲久停下脚步，一幅中年女人的画像出列面前。 “哪位是邱潮涌？” 崔泽大声地问着，却直接朝轮椅上的马斯洛走了过来，他的眼泡重大，脸上似笑非笑，让猜惯了各色人物的马斯洛猜不透他的性格了。 大奸抑或大忠？ 沈蓝的眼波一抖，马斯洛心里却是一沉，他没有犹豫，也没有停留，轮椅已是迎着崔泽走了过来。 “你，就是邱——潮——涌？”崔泽看着轮椅，最后终于把目光投到了马斯洛的脸上，他一字一顿，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一样。 马斯洛迎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你，涉嫌制造贩卖毒品，涉嫌滥用毒品危害社会安全，跟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 连一个“请”字都省略掉了。 第63章 血冰后 “我们要你做什么自然会通知你，你不用心急。”在这个全汉国最大的社团理事长跟前，金孝玉虽然面戴口罩，却仍是淡若轻风，风扫峨眉，全然不把“冰后”金英淑放在眼里。 衣服，被重新扔到了金英淑的身上，可是金英淑仍然感觉到头脚麻木，手指不听使唤，自己的手却象是长在别人的身上。 “理事长，我就不侍候你穿衣了，”金孝玉笑道，那种笑讥刺的意味很浓，“你不须着急，下面的这些人的药量都很大，他们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她突然一笑，再不说话，转身离开。 “站住，我的女儿呢。”金英淑仍是全身瘫软，可是仍是努力地喊出了声。 “她很安全，会回来的，我们说到做到。”金孝玉朝后面一挥手，大门轻轻地关上了。 金英淑漠然张大了眼睛，眼睛死死地盯住天花板，没有半点犹疑，那眼光很冷，冷得能把自己冰冻，也会把对手冰冻。 此时，她明白过来，女儿的失踪只是幌子，为的是扰乱她的心神，而对方真正的目标是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地上爬起来，衣服胡乱地一搭，她的手中却多了一把刀。 刀光闪闪，让人心悸。 她慢慢地下楼，雪白脚指上是十个染得鲜红的指盖，当指盖在一保镖身边停下时，她静静地注视着这张年轻的脸，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挥了下去。 噗—— 鲜血四溅，她的脸上被喷得猩红点点。她木然地又朝下一个目标走去……. 空气中已是飘荡着浓烈的血腥气，这种血腥让人作呕，可是金英淑依然好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她走到最后一个人身旁时，这是她的管家。 她定定地看着他，他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刚才的一幕他已尽收眼底，可是药劲未过，仍不能动弹。 “求求你，求求…….”他的眼中充满了哀求，也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可是一只纤纤素手却慢慢地盖住了他的眼睛，刀锋挥动，他的头终于无力地垂在了肩膀上…… “通知，”金英淑踩着血泊走到了上楼的楼梯台阶上坐下，“马上召开各理事会议。” ……………………………….. ………………………………. “这个张铖的提议，潮涌，你认为怎么样？”沈蓝手挽马斯洛的胳膊，回到这个大厦开好的房间，仔细检查过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低声问道。 “这也是一条出路。”马斯洛答道。 按照上级的安排，他扮作邱潮涌的目的，就是能有机会接触到汉城集团那个神秘的实验室，这个生产了全世界百六之六新型毒品的实验室。 组织上相信，作为全世界排名前十的制毒师，应有条件与隐藏在幕后的这些神秘制毒师打交道。 曾黎的丈夫，当初出现在汉城，他的身份也是制毒师。 但现在，他与沈蓝都不能确定，这个实验室，是否象他们得到的情报那样，到底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存在，集团当中谁来管理这个实验室，谁来指挥这些绝命的毒师。 如果，如果马斯洛成功地登基，那么作为集团的老大，他完全有正当的理由与途径了解这个实验室，也有能力去摧毁这个实验室。 其于这个理由，马斯洛明白，无论如何自己都得上。 就本人来讲，他也想见识一下这个囊括了全世界百分之六十新型毒品实验室的最大制毒师是谁？ 当然，肯定不是邱潮涌。 但是，这个躲在汉城集团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绝命毒师！ “我们的想法要请示一下上级。”马斯洛提醒沈蓝。 “上级回复了，有联络人会主动联系我们的。”沈蓝道，这位联络人，肯定不是刚才所见的张铖。 “但是，潮涌，我要提醒你，”沈蓝半真半假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对着马斯洛还是邱潮涌而说，“这是一潭深水，我们却是水里的鱼，这里还有比我们更大的鱼，我们吃不掉别人，会被别人吃掉。” 马斯洛看看她，可是他与沈蓝都不知道，汉城集团这潭深水，早已轻轻地搅动。 从金英淑被警局调查开始，从自己回到汉城开始，从金英淑车祸开始，从他们在地下停车场遇袭开始，这潭深水就已经慢慢搅动了。 旧正日，他们回到汉城，就已经不知不觉成了这潭水里的鱼。 可是，今天，他们还不知道的是，这潭水不止搅动了，马上就要沸腾了！ “我想这样……”马斯洛俯在沈蓝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 车子又一次在长世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停下，可是这次，当马斯洛与沈蓝下来，却有几个黑色西装早已恭候在此。 “邱先生，陈叔让我们在这里接你。”对面的黑色西装很是恭敬。 马斯洛点点头，沈蓝挽着他上了电梯。 病房门前，已经没有了各方大佬，只有几个黑衣人垂手恭立，见到马斯洛与沈蓝，低头深深一鞠躬。 看着病房上的门神，秦琼与尉迟恭，这种门神今年在故宫很火，可是却在一水之隔的汉城长世医院病房的门上看到，让马斯洛恍然有种重回故乡的感觉。 中国人，走到哪里，都会把习俗带到哪里。 病房的门开了，马斯洛与沈蓝走了进去，沈蓝一脸警惕，可是面容上却是那种对至亲的牵挂。 “两位小朋友不必紧张。”陈彧象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后，沈蓝立即回过头来。 长秃顶的陈彧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相对于旧正那天，他的脸上很是轻松，“到了这里还这么高的警惕，害怕？” 马斯洛笑道，“从回来第一天事情不断，我们也想不到还能在义父的眼皮子底下遇到袭击。” “当然，你们也想不到，还能在汪先生眼皮底下被送进看守所，”陈彧笑道，很和蔼的笑，“有人以为汪先生进了病房，就敢不安分了。” 说完，他径直朝前走去，只留给马斯洛与沈蓝一个秃头与秃头下面的灰白的长。 “嗯，上午你们在哪里？” “上午？”马斯洛与沈蓝心里都是一紧，上午他们与张铖会面，难道，难道汪文治已经知道了？ 第64章 你来代表我 陈彧并没有回头，慢慢朝前面走去，“一个社团的理事长，从管家到仆娘到保镖，全部被抹了脖子，”他突然回过头来，在自己的脖子轻轻地抹了一下，“这是汉城集团的耻辱，也是金英叔的耻辱。” 啊！ 马斯洛与沈蓝互相看看，他们对金英淑的车队有直观的认知，在这么严密的保护下，金英淑……. “她没事，但是她的女儿下落不明。”陈彧道，“走吧，这个时候…….唉，汪先生想见你们。” 最里面的门被推开了。 看到病床上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身上的各种仪器已经撤掉，可是鼻孔里扔然插着氧气。 老人的面上已经瘦得没有多少肉了，这显得他的鼻梁更高，眼窝更加洼陷，可是，已经雪白的两道三角眉却仍扫过马斯洛的内心。 枭雄！ 这是第二次见面，马斯洛对这个病床上的老人最直观的定义。 “听说，你们走了。”汪文治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很混浊，可是眼神里却是无尽的爱怜。 “义父，”马斯洛紧走几步，半蹲在地上，紧紧地握住那只如老藤一般枯瘦的手，“我们没有办法，家里被人监视了。” “别，怕。”良久，老头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可是下面的声音又含糊起来。 陈彧笑道，“汪先生说，我的潮涌儿怎么能知道害怕呢？” 马斯洛却象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握着汪文治的手，汪文治却又艰难地说道，“不需担心，这里最安全。” “嗯，我知道，义父。”邱潮涌道。 “汪先生，集团的会马上就开始了。”陈彧提醒道。 “潮涌，你去一下，”汪文治的手轻微地动了动，“代表我。” 代表汪文治？这是给他护身符吗？ 可是，如果论实力，汪文治的嫡系李圣雄现在的实力并不强，汪文治现在怕只是汉城集团一个象征性的符号吧，在集团内，论的是实力而不是道德。 看着马斯洛与沈蓝出去，陈彧又重新走回汪文治身边。 汪文治起身坐了起来，“他们去了。”陈彧恭敬地说道。 “嗯，瑶瑶好象也变了。”汪文治说道。 …………………………………… ……………………………………. 巨大的会议室。 一张长十几米的桌子坐落在会议室当中，两侧坐满了集团的理事，副理事长。 马斯洛的眼睛扫视着大家，大家也在看着他，这个陌生的面孔，在李圣雄的陪伴下亲自坐在了李圣雄这个集团二号人物的上。 “这是谁？ “没见到过啊，不会是理事长的……” “他，就是那天在长世医院，一人杀死几十人的邱潮涌！” “世界排行前十的制毒师？”…… 会场里，全在小声议论，目光却在马斯洛身上逡巡，沈蓝静静地坐在他的身后，并没有坐到桌子前。 这是一个有趣的位次，相对于里面的纷纷议论，外面却要规矩得多。 突然，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一身西装的金英淑从外面步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出无声的响声。 会场里立时安静下来。 “邱先生。”金英淑轻轻地朝马斯洛一点头，马斯洛也笑着颔示意，“这是汪先生的义子，今天参加我们的会议。” 金英淑抬起头扫视着会场。 这个女人的气场太过强大！ 沈蓝看看会场当中，金英淑的目光扫过，却有人与她的眼光正面相碰。 “今天上午，我家里出了点事，我的女儿，被人绑架了。” 金英淑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却象一瓢凉水浇到了滚烫的油锅里，整个炸了。 汉城最大的社团，最大社团的理事长，按照这些理事们的理解，他们应该绑架别人，而不是别人来绑架他们。 “谁干的！” “查出来，杀他全家。”……. 马斯洛看到，群情激愤，这当中有作戏的成份，可是也有真性情在，集团荣誉受损，就是他们的荣誉受损。 “不止这些，”金英淑一摆手，会场里的声音立马低了下去，“我的管家我的随从，今天都被杀死了。” 啊！ 许多人的声音已经不出来了，只是象一条条咸鱼一样张大了嘴巴。 李圣雄一脸沉默，郭相容在看着金英淑，可是，只有裴斗完在吸烟，整个会议室里只有他一人在吸烟，全然不顾理事长的女性身份。 “传下话去，找，找到我的女儿裴秀智，找出凶手，谁能找得到，我自动退出下届理事长的推选。” 会场里又一次沸腾了。 金英淑的话说得很明白了，如果有人能找到裴秀智，那么金英淑推举他来当这个理事长。 但是，如果是汉城集团内部人所为，那这个人要成为整个汉城集团的公敌了！ 李圣雄仍是一脸沉默，郭相容倒显得心神不定，眼光看着金英淑身后那个巨大的集团标志——很象中国的方天画戟的样式。 而裴斗完，依然抽着烟，烟雾袅袅，在他的身前身后幻化而开。 会议简短，当金英淑率先走出，已经有人跃跃欲试了。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找到理事长的女儿，就可以当上理事长！ 可是也有人提出了疑问，会不会让金理事长认为，她的女儿是我们绑架的？ 可是，几位大佬没有心思关心这个问题，李圣雄在邀请着马斯洛与沈蓝到他的府上坐客。 但是，马斯洛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就在他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英气被刻意隐藏，穿着打扮及谈吐和眉宇间的闲散，更象是一个手下。 他正与裴斗完说话，荤素不忌，大大咧咧，看样子并不是裴斗完的手下。 他虽然笑着，可是一旦冷下来，身上那股狠劲令人不寒而栗，身上的那种汹涌沧桑刺激性的味道，比刀光还要令人窒息。 “走。” 裴斗完一行人匆匆离去，那人猛地回过头看了马斯洛一眼，虽然他经过刻意打扮，可是马斯洛知道，他，就是组织派来的人。 “都安排好了，他今天刚从香江过来。”那人对裴斗完说道，“他，已经在钓鱼场了。” 第65章 14k 不管哪个国家，爱钓鱼的人都是一样，迷恋上一种东西都会忘乎所以的投入，汉国人也不例外。 可是，现在还是春暖还寒的时候，无论哪个钓鱼场人都不多。 裴斗完的车队慢慢停在了一排排红色板房前，马上有人过来拉开车门，裴斗完一弯腰从里面走了出来。 车门另一侧下来了刚才在会场与裴斗完窃窃私语的人，这个人马斯洛很熟，在青都开区曾与他无数次打过照面，可是现在他却留了胡子，刮了寸头，模样打扮哪还有一丝警察的气息，他不是别人，正是黄驰。 这是一处淡水钓鱼场，冰层还没有化开，冰面还结着冰，横黄的树木与水草了无生气，一排排岸边的椅子上空无一人。 如果春天和夏天，这里不是这样的，虽然一天3万汉元的价格，但也是人潮爆满，品着咖啡，喝着啤酒，吃着泡面泡菜，钓上野生的大鲫鱼再放生掉，很惬意休闲。 不需裴斗完问，早有人上来引领着裴斗完进入这红色的板房。 房内，虽然只有电视、橱柜和空调，但是地板擦得很是干净，见裴斗完进来，一个矮个子笑着转过头站了起来。 “噢，幸会，幸会。”裴斗完笑着迎过去伸出手来，矮个子也笑着回应，“裴理事长，我们又见面了。” 黄驰笑着站在了一边，几个黑色西装站在了墙边，看着两位大佬寒暄过往。 “两个月，两个月了吧。”裴斗完显得很是感慨，“香江，那是我第五次去香江，也是记忆最美好的一次，我的印象很深，很深，不管怎么说，欢迎，欢迎曾先生到汉城。” 茶上来了，是那种功夫茶。 “一次从香江回来，我就喜欢上了功夫茶，一天不喝感觉很是难受。”裴斗完亲自为曾家华斟茶，“您尝尝。” 曾家华笑着举起杯子，二人相视而知，茶盅放到嘴边又放了下来。 “你说。”看着内心阴狠外表偏要装作儒雅的裴斗完，曾家华示意他说话。 “黄先生现在跟着我，集团内的情况，他都知道，”裴斗完细细地斟着茶水，掏出烟来，曾家华却笑着摇摇手，示意他不抽，“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集团内重新推举理事长，可是今天……” 他把金英淑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咬着牙笑道，“这个女人看来是疯了，女儿是女儿，理事长是理事长，二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他这是在怀疑你吧。”曾家华眼波闪烁，“汉城集团内部，据我所知，李圣雄已经过时，郭相容优柔寡断，能与这个女人争夺大位的就是你们蔚山系，这个节骨眼上，她的女儿失踪，她自然要怀疑你。” “怀疑我？”裴斗完不屑道，“我可是什么也没做。” “不在于你做没做，”曾家华看着眼前这个副理事长，他向来看不起汉国棒子，社会这种东西，也是需要底蕴的，如果不是想向汉国展，他才懒得与这种人对饮呢，“而在于，现在这个女人把所有的火力都引到了你的身上，只要集团内有志于理事长这个位置的人，刀口都会砍向你。” “不会吧。”裴斗完脸上皮笑肉不笑，“黄先生与我在一起，我的行动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们即然要合作，那不请你相信我。”曾家华的嗓子哑哑的，可是冬瓜一样的脸上却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一举手，以茶代酒朝裴斗完举起杯子。 裴斗完也举起杯子，可是话题却转到了他最关心的的东西上面，“以前集团内能与我相争的就是金英淑这个女人，不过，现在又添了一人。” “谁？”曾家华一笑，那笑容再也明显不过，意思是你与我们联手还要怕谁不成？！ “邱潮涌。” “邱潮涌？” “对，他是汪先生的义子，可是旧正那天回到了汉国，”裴斗完道，“今天还代表汪先生参加了集团的会议。” “就是传说中的排名世界前十的制毒师？”曾家华笑了。 “以往听说他回来看过汪先生就会离开，可是现在这幅模样，却是不想走了。”裴斗完的脸上仍是阴狠，可是语气中不乏担忧。 “这个人，嗯，”曾家华突然面色一沉，“你们旧正日那天，这人在长世医院遇袭，是你干的吗？”说完，他紧盯着裴斗完，可是马上脸上又缓和下来，慢慢地拿起茶杯。 “不是我。”裴斗完正色道。 “汪先生的态度支持这个邱潮涌吗？”曾家华又问道。 “汪先生…….” “哎，大家饿不饿啊，我可是饿了。”说到汪文治，裴斗完似乎感情很复杂，同样，因为汪文治是中国人的缘故，他对中国人的感情也很复杂，但是作为汉城集团的教父，裴斗完不愿多提及这个老人。 他看到黄驰夸张地笑，看到他笑着走了过来，这种大佬间的谈判，本不应他来插嘴，裴斗完的脸上显出明显的不悦，但是曾家华却认真地看着黄驰，黄驰嘴里笑着，脸上却是一脸严肃，他用手比划着，指指外面。 裴斗完猛然看向外面，这处板房上安装了一扇小窗，可是他却不能走过去。 黄驰指了指地面，裴斗完立马明白了。 板房的门与门槛之间露着一条缝，太阳从缝隙里透了进来，照在地板上。 可是马上缝隙之光就被遮挡住了，很快，光线又透进来，很明显，门外有人快经过。 如果是自己的保镖，他们不被允许不能靠近板房，并且就是靠近板房也不能移动得这么快。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门外有危险！！！ “到哪里吃呢？明洞那里有一家好吃的料理，我也有好些日子没去了……” 裴斗完面不改色，可是他的心越沉了下去。 社会生涯三十年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刻，从门缝间闪过的人来看，外面不下十几人，如果，如果乱枪齐，这个脆弱的板房顷刻就会被乱枪穿透，而自己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第66章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很好吃吗？我倒想尝尝。”曾家华笑着站起身来，从身上掏出手枪来，他伸手朝几个黑色西装比划着，几个黑色西装迟疑着看着裴斗完，裴斗完点点头。 手枪交到了曾家华手上，交到了黄驰手上，交到了裴斗完手上，还有两个保镖，人人都是双持持枪。 “那么，我们……” 砰砰砰砰砰—— 曾家华、黄驰和裴斗完冲在前面，几条火龙从板房前扫过，马上无数弹眼透过无数道光来，外面，已是响起痛苦的吼叫和有人倒地的声音。 砰—— 门被踹开了，可是无数子弹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打得地板上星星点点，火星直冒。 “怎么办？”裴斗完一边射击一边大声喊着。 突然，一枚手雷冒着烟滚到了身边，一名黑色西装马上捡了起来，可是还没有扔出去，手雷就响了。 血雾！ 裴斗完感觉自己的眼前弥漫开一团血雾，耳朵里已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透过血雾，他看到了同样已是浴血染身的黄驰，架着他朝外面冲去。 子弹的射击声马上又在耳边响了起来，黄驰也在他的耳边大声喊道，“不能退，退就是死路一条。” 裴斗完的咬咬牙，枪又抬了起来，曾家华、黄驰与他一起，几把枪同时扫射过去，压得对面的火力抬不起头来，趁着这个空当，他们已是冲到了一处轿车旁。 轿车的门被拉开了，四门齐张，挡住了射过来的子弹。 “怎么办？”黄驰一边射击一边朝裴斗完大喊，“我的人，马上过来。”裴斗完放下手中的电话。 可是电话刚刚放下，对面响起了阵阵惨叫声，几辆朝代汽车已朝这里驶了过来。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黄驰掏出一支烟点燃，烟雾刚刚冒了出来，他猛地吐掉了口中的香烟，对面来的车上，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们。 “哒哒哒达达——” 枪弹横扫而过，车门和车身已被打了无数个洞。 “砰砰——” 黄驰双手举枪，两枪过后，对面疯狂驶来的汽车的轮胎已是瘪了下去，车子在惯性的作用下一直冲进河里，破冰而入，很快沉了下去。 裴斗完强忍着痛，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腿上已是一片殷红，血染红了西装，还在不住地往下流着。 砰砰—— 对面的射击声显然慢了下来，这是一场混战，他们是一方，可是乘车而来的好象与包围他们的不是一帮人，这伙人也在火并。 “黄先生。” 就在裴斗完看着自己的腿的空当，黄驰已是在枪林弹雨中几个翻滚冲了过去，裴斗完禁不住喊了了声。 随着几个干净利落的起跳和射击，黄驰已是跳上一辆汽车，车子在木质的栈道上飞奔回来，“上车。” 裴斗完和曾家华马上上了车子，几个保镖却朝着车子一鞠躬，勇敢地冲到了车子前面……. 血花，血雨，血雾……..不断在眼前弥漫，车子压着人头就驶了过去，当枪声与惨叫重新抛在身后时，裴斗完才松了一口气。 “谁干的，金英叔！” “确定是这个娘们？”曾家华的脸上身上全是血，不确定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可是脸上仍然一脸微笑，好象刚才什么也没有生似的。 “我确定，我看到了里面有女人，她的手下有大量的退役女特种兵。” “那我们应怎么办？”黄驰看看曾家华，问道。 “汪先生以前常说一句话，”裴斗完几乎咬牙切齿道，“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先制人，后制于人。” 听着这句话，曾家华好象颇多玩味，但是黄驰不语。 “汪先生还有一句话。” “什么话？”曾家华这才转过脸来，身为汉城集团的教父，看来整个集团上下对中国文化的认知还可以的。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裴斗完一字一顿道。 ………………………………………… …………………………………………. 一朝食得河豚肉，终生不念天下鱼。 汉城，一处酒店内，郭相容复杂地笑着，看着身着日式和服的女子跪着把生鱼片放到桌上，鱼片摆成了菊花的样子，很养眼。 “世界上鱼的种类无数，但是一生中非试不可的鱼就是河豚。”一个东瀛人的脸上荡漾着神秘的微笑，“怕死可以由此入手。吃呀吃呀，你就会追求剧毒的。那种甜美，是不能以文字形容，非自己尝试不可，曾经有个出名的日本歌舞剧名演员吃河豚毒死，但死时是带着微笑的。” 他看看夹起一片鱼肉的郭相容，“这个厨师是我专程从日本銀座河豚福治请过来的，米其林二星餐厅，郭理事长，您尝尝，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郭相容抬起手来，在座的几个客人纷纷夹起了鱼肉，但有所不同的是，在座的汉国、东瀛人用的是筷子，但是几个人高马大的俄罗斯人却用的是刀和叉。 “铃村，这东西不是有毒吗？”郭相容皱起眉来，看着筷子上的鱼肉，迟迟不愿往嘴里送。 东瀛人铃村健一夹起一块刺身，刺身切的很薄，薄如宣纸，晶莹剔透。 “东瀛的食品卫生法里，详细制定了关于吃河豚的规则，并且还设定了河豚厨师资格证的考试，”他笑道，“今天的厨师都是有资格证的，您放心吃。” 郭相容仍是皱着眉头，“这东西剧毒，还有这么多人冒死想去试一试？这都是什么心理？” 说归说，他把鱼片放进口里，感觉吃起来的口感很像吃海蜇，滑溜又富有嚼劲，可是，新鲜的柠檬汁配上一点橘子醋，把白萝卜泥和小葱末混合在一起，味同嚼腊，一点也不好吃。 他吃了一块就放下了筷子，铃村健一一挥手，漂亮的服务员就走了出去。 “这是野生的河豚，从日本专门运过来的，一条大约要二百万日元。”他笑着看着郭相容，依照他对郭相容脾性的把握，他爱美人，也爱美食，但今晚不知是鱼不对胃口还是人不对胃口，郭相容只对着桌上的的四季豆和茄子用功。 他的手一拍，日式门被拉开了，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跪在了门口处。 郭相容眼睛一亮，筷子慢慢放下了。 第67章 本能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东瀛歌伎，厚厚的雪白的脂粉下面是一张充满异域诱惑的脸。 郭相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歌伎，一身和服，体态柔软，当在他的身边坐下，那种混后着熏衣草的味道就直钻他的鼻孔。 他自诩为集团内部文化层次较高的人，向来对粗鄙的李圣雄和好斗的裴斗完看不上眼，对这种东瀛歌伎他还是欣赏的。 歌伎莞尔一笑，倒满一杯清酒亲手递到了他的手边，郭相容笑着一饮而尽。 铃村健一笑了，“中国有句话，叫作……”他好象突然卡了壳，可是话题已出，下面就等郭相容接下去了。 “中国有句话，叫作爱江山更爱美人，这句话，说得真好，”郭相容轻轻地揽住眼前的歌伎，“恨不生在中国，我对中国的文化是衷心喜爱的。” “其实，郭理事长长期追随汪先生，最应该继承汪先生衣钵的也应是郭理事长。”铃村健一笑着又举起了清酒，“来，我们提前祝愿，祝愿一个月后郭理事长得尝所愿。” 话，已经说得很是赤裸裸了，也许是酒上了头，也许是美人在侧，也许是铃村健一是熟人，郭相容也举起了杯子，“如果得尝平生所愿，汉城集团愿与山口组同气连枝，携手与共。” 郭相容的派系当中有许多东瀛人与俄罗斯人，在这次竞选理事长中，他得到了东瀛与俄罗斯社团的支持。 “山口组愿与郭理事长风雨同舟，情同兄弟。”铃村健一也举起了杯子。 可是，郭相容放下酒杯之后，似乎不胜酒力，铃村健一笑着转头安排起来。 ……. 车子慢慢开动了，郭相容仿佛睡着一般，可是手却放在歌伎的腿上，不住轻轻地颤动着。 郭相容住的地方并不在汉城市内，而在市效。 后面车子闪了两下灯就不再尾随，铃村健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事情办妥，静候佳音。” 很快，电话那边也传回了讯息，没有别的字，只有一个握手的图像。 …… 郭相容重重地躺在了床上，东瀛歌伎的鞋已不知飞向何处。 领带慢慢地从郭相容的脖子解了下来，轻轻地缠在了郭相容的手上。 郭相容一惊，遽然睁开了眼睛，可是歌伎魅惑地一笑，轻轻地把领带的另一端绑到了自己手上。 郭相容放松地又闭上了眼睛，可是一阵好闻的香味传来，他立马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醒来时，试着活动着着自己的双手，可是，双手却动弹不得。 他一惊之下立马睁大了眼睛，这才现两只手已被牢牢地绑到了床上。 模糊中，他感觉到眼前有人在盯着了，他努力地睁大眼睛，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戏谑地看着他。 浑身瘫软无力，口里也是淌着口水不能言，可是，他的眼睛却睁大了，只见眼前这个女人慢慢拿出一把冰刀来。 冰刀闪闪，可是郭相容却感觉自己的眼皮仍然抬不上去，突然，一阵剧痛从脖子上传来，他立马失去了知觉。 女人还是骑在他的身上，疯狂地挥舞手中的冰刀，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 砰—— 冰刀被扔在了地上，女人有些有疲惫地从床上爬下来，血衣冰刀被卷成一团塞进一个包里。 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一切都已办妥。” 同样，电话那边也回过一个握手的表情来。 …………………………………… ……………………………………. 温阳温泉距今已有13oo多年的历史，就是成为有名的温泉堂也已有6oo多年的历史了，是汉国国内年代最久远的温泉。 据记载，自汉国时代的世宗大王起，不少皇帝都把这里当作休养地。 温泉水温高达57c左右，属高热温泉。温泉中的主要成分是镭，呈弱碱性，泉水水质优良，水量充足。 外面还是积雪皑皑，可是室内却是热气腾腾，温暖如春。 “潮涌，既然这次回来就不走了，那以后就常到这里来，对你的腿有好处，多泡一泡，泡进去就象神仙一样。”李圣雄挺着大肚皮，惬意舒服地躺在温泉水里，手边是触手可及的茶杯，这种方式，是他度过寒冬的主要方式。 马斯洛笑着，往自己的身上不断地浇着热水，他也在注意着这个所谓的世叔，叔的辈份，是从汪文治那里论起的。 这个继承了汪文治在集团里衣钵的人，本身却是汉国人，但这一派系中国人也不少。 看着他的样子，马斯洛忽然明白了，从髀股生肉就知道，刘备的崛起从来不是运气，看着这个安于现状的世叔，他明白，他是不准备作理事长这个大位的。 沈蓝一身淡蓝色的泳装，从淡蓝色的泳池中游过来，李圣雄的目光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可是沈蓝却笑着象美人鱼一样游走了。 “汪先生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老了，也只有这点爱好了。”李圣雄倒不掩饰，“你在这里，我去按摩一下，要不要一起来？” “老婆在这，我就不去了。”马斯洛婉拒道，李圣雄也不坚持，他慢慢地爬上岸，披着浴巾朝前前面走去。 这是一间木质的小房子，里面走等候着两位妙龄女子，见他进来，又拿起手中的木瓢，往火红的石头上泼着水。 空气里立马弥漫起令人窒息的热气来。 李圣雄脱掉浴巾，舒服地往上面一躺，立马四只柔软的小手就触到了他肥胖的身体。 门却被无声地推开了，身上的手仍在继续，可是李圣雄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睛只剩一条缝，只见几个精壮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突然，李圣雄身形暴起，一身肥肉但是动作利索，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 身上的两人女人已被掀翻在地上，两人尖叫着爬到一旁瑟瑟抖，看着突然闯进的不之客和手中的尖刀，两人已是颤抖得话都喊不出来了。 第68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圣雄手疾眼快，一把钳住一柄刺来的尖刀，抬拳砸在那人的手腕上，钢刀跌落在滚烫的地板上。 他顺势一推，此人连同后面的人就撞在了一起。 这个温柔乡，地方却是太过狭窄，被无数人涌入，无数把尖刀招呼他的身上，那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局。 “来人，快来人。”李圣雄死命地呼唤着，可是这里的密封实在太好，又是老大的温柔乡，随护们也不敢靠近，一时竟无人来救。 啊—— 一个年轻人举起手中的斧子直扑李圣雄，李圣雄随手一挡，斧子就已劈手夺了过来，他顺势隔开一柄尖刀，斧头却已深深地砍进对方的头颅。 木地板上已是血流成河，太过湿滑，李圣雄肥胖的身躯已是站立不稳，同样，站立不稳地还有仍然从外面冲进来的杀手。 尖刀挥动，李圣雄已是横下一条心，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的身上已被扎了两刀，可是他仍然镇定地挥着手中尖刀。 两名杀手对视一眼，双双举着斧头冲了上来，可是还没等到近前，李圣雄手中的尖刀就已脱手而出，一名杀手已是倒在血泊中，另一名杀手动作稍慢，李圣雄突然躺在了地上，腿脚动处，那名杀手已是仰面摔倒，脖子一凉，已是身异处。 ……. 马斯洛仍在温泉水里泡着，几名年轻男子慢慢地围拢了过来。 沈蓝也好现了这里的情况，她情急之下已是从水中站了起来，枪却在岸上。 但是，此时，已经顾不得枪了。 就在沈蓝踏水奔来的时候，马斯洛手中的茶壶突然摔了出去，象天女散花一样，白色的粉末立马融入了周围的热气中。 几个杀手一愣，可是随着白色的气雾升腾，空气中立马充满了一种好闻的香味。 这是小时候妈妈的味道，这是长大后初恋的味道，这是困顿时金钱的味道，这是成功时鲜花的味道……. 扑腾扑腾—— 尖刀已被抛入水中，几名杀手已是满脸兴奋，肌肉跳动，个个兴奋得难以自抑。 一名杀手脱掉身上仅剩的一点遮羞布，在滚烫的水中狂奔起来。 另一名杀手却是不断双手击打着水面，大声地狂吼着……. “快走。”马斯洛快上岸，这个屋子被李圣雄包了，这里没有别人，除了他们以外。 “到哪里去？门在那边。”沈蓝提示道。 她此时已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就是暗夜里与马斯洛同处一室，她也没有这样暴露过。 “那边。”马斯洛一指那边的小木屋。 …….. 激战正酣。 李圣雄早已不知去处，十几个保镖与几个杀手正展开殊死搏斗，刀来剑往，却慢慢分了胜负。 几个杀手同时声喊，就朝外面跑去，“别追了。”一个保镖制止住同伴，“理事长呢。” “在隔壁。”一名保镖道。 “副理事长，外面已经安全了。”那名保镖弯腰请示道，木门这才打开了，象血葫芦一样的李圣雄从里面走了出来。 “快，邱先生那里怎么样？”他也顾不得再穿衣服，就要往外走的空当，看到了马斯洛与披着浴袍的沈蓝。 “你没事？” “副理事长也不是没事吗？”马斯洛笑道。 “唉，没想到，现在还提刀上阵，”李圣雄嘴上唏嘘着，可是语气中很是自豪，“去，查，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尸体不好辨认，可是身在社团，总有法子。 “我们要压压惊，一定要压压惊，汪先生把你交给我，我没有保护好你。”李圣雄很是歉疚，“晚上我设宴，看一下陈哥有没有空。” “陈哥？” “就是陈叔，陈彧，”李圣雄道，“与中国人一起喝酒最有意思，他的嘴里总有你听不到的东西。” ……. 鲜血已被洗净，当两人重新衣着光鲜地出现时，一名保镖走上前来，“副理事长，查明，这是金理事长的…….” “是她？”李圣雄的嘴角抖动着，“我这样韬光陷晦，她还是不放过我？！”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保镖的衣领，“干，鱼死网破，大不了同归于尽。” 李圣雄看着马斯洛，“世侄，走！” 看着马斯洛坐着李圣雄的汽车匆匆离开温泉会馆，一脸粗糙油腻的菅仲久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阿部宽笑道，“他还以为自己老当益壮，如果不是我们放他一马，他现在已经……”他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菅仲久笑了，车子追随着李圣雄的车子驶离了温泉会馆，可是半途却分道扬镳了。 “裴斗完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车子在路边停下，戴着墨镜的看守所经济教官安俊峰上了车，“正准备向金英淑进攻，他做梦也想不到，14k的兄弟是支持我们的。” “我也有中国人的血统，我的祖先是唐朝时从山海移民到这里的，”菅仲久说起来好象很自豪，“这个傻瓜，还以为有14k撑腰，他就可以掰掰腕子，蔚山派这些蠢货。” 在钓鱼场的两拨人，两拨全是菅仲久的人，现在，已经顺利地把仇恨与战火引到了金英淑身上。 “郭相容？” “孝玉亲和杀了他，”安俊峰仍然眉飞色舞，“他一死，那些东瀛人与俄罗斯人也就是没头的苍蝇!” “孝玉呢？”菅仲久突然问道。 “噢，她去了佛国寺。”安俊峰笑道。 菅仲久一笑，却什么也没说，“这笔账郭相容的人也会算到金英淑的头上。” “还有，今天，李圣雄也不能龟缩在洞里，老狐狸要出山了，”菅仲久继续道，“他是有野心，可是却显得最没有野心。” “仲久哥，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安俊峰突然道。 “你说。” “我们辛辛苦苦，如果是你当理事长，我们十分情愿，可是所作这一切，是为了让那个假警察上位，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安俊峰愤愤道，阿部宽也从反光镜里朝后面看了看，看到的仍是一张琢磨不透的脸。 第69章 葬礼 “我的义父常说一句话，这句话在中国非常有名。”菅仲久往后梳理了一下蜷曲的头，两只眼睛眯缝到一起，“叫作，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 他用熟练的汉语说出这句话时，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阿部宽和安俊峰也都听明白了这句汉语。 “集团内几大派系，就是我顺利上位，光凭你们几个，我的位置也是坐不稳的，”菅仲久笑道，“不铲平这几个山头，就是义父还清醒，尽力扶我上位，也会后患无穷。” “这个警察冒充潮涌进入集团，他的使命我估计就是针对集团，让他干吧，到时我来收拾残局。” 阿部宽与安俊峰崇敬地看看菅仲久，大哥的谋略和盘托出，这是对他们莫大的信任，但对于这个谋略的实施，大哥自有安排，现在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他们只能静等结果。 “山口组、14k都是支持我们的，郭相容死后，那些东瀛人与俄罗斯人群龙无，也可以收伏，李圣雄一系，里面中国人居多，只要到时义父或者陈叔登高一呼，局面立时可定。”菅仲久笑道，“到那时，再杀掉这个冒牌的警察，一切都会搞定。” 他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老爷子现在还不清醒，听说，陈叔日夜侍候在身边。”在菅仲久旁边，安俊峰的作用就是刺探消息，集团内部的各种消息源源不断地传到菅仲久耳朵里，都是他的功劳。 “义父对我恩重如山，”菅仲久的面色严肃起来，“我要让义父看看，一定要让义父看看，看到我坐上理事长位子的时刻。”他咬着牙，赌咒誓道。 “但是，一定要警惕陈叔，义父在，陈叔是陈叔，义父不在，他就不是陈叔了。”菅仲久又提醒安俊峰，“警察那边呢？” “警察厅的崔泽一直在关注着集团，”安俊峰道，“集团内部的情形他们了解得很透彻。” 菅仲久笑了，“中国会往集团内派卧底，汉国警察也会，我们要小心。” “金英淑那里有什么动静？”他又问道。 “这个女人真应当去当演员，百想，青龙，大钟，最佳女主角。”安俊峰揶揄道，“她的女儿明明已经给她送回去了，可是她却说失踪了，我已查明，现在她把女儿藏在江南区的一处别墅里，那里有几个她最信任的人亲自看守。” “这个女人，”菅仲久笑道，“企图以退为进，以女儿为诱饵，让大家互相残杀，可是她失算了。” 他一停顿，一字一顿地道，“我严重怀疑，我们的消息被人泄露给东瀛警方，又由东瀛警察透露给中国警察，是这个女人所为。” “是她？”阿部宽恨恨地一按喇叭，如果不是菅仲久金蝉脱壳，金孝玉此时还在中国的监狱里，如果不是自己恰好游到一处薄薄的冰层处，此时早已作了水底之鬼。 “这个女人的智慧，远在李圣雄和裴斗完之上，郭相容也比不上她。”菅仲久正色道，“长世医院袭击那两个警察，就是她与金门集团勾结，一切阻碍她重新登上理事长宝座的人，她都会毫毫不犹豫地杀死。在看守所里，雇佣人杀那个警察的也是她！这样看来，她自己出车祸，是一场事先谋划好了的，对，演戏！” “那么，”安俊峰受到了启，“前阵子，金英淑被调查，是不是也是自导自演？” “有可能。”菅仲久道，“不管以前了，这个女人太厉害，企图以退为进，以女儿为诱饵，让大家互相残杀，可是她做梦也想不到，14k、山口组都是我们的人，李圣雄也准备动手了，她这个铁扇公主，扇起来的火没有烧到别人身上，却要烧到她自己身上了。” “仲久哥，金英淑与金门集团有联系，这次金门集团还会帮她吗？”安俊峰问道。 “你说呢？”菅仲久反问道。 “朋友，以义合者也，但他们不是朋友，他们是以利合，生死关头会抛弃的。” …………………………………….. 同一时间，长世医院的病房内，汪文治慢慢坐了起来，“你是说有人布局？” 陈彧笑了，“先生，这是中国的苹果，你的家乡的味道，您尝尝。” 汪文治笑着接过来，苹果黄里透红，那淡淡的果香氤氲在他的周围，“嗯，这就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可是这布局的人是谁呢？” 陈彧道，“我在打听，不过，”他看看汪文治。 “不过什么，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在我面前吞吞吐吐。”汪文治的牙口很好，苹果咬下去，他只是细细嚼着，体味着这熟悉的味道。 “你是说，里面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慢慢地，他辨过味来，抬起头看着一脸神秘的陈彧。 “这象汪先生您的手笔。”陈彧不再卖关子，“有您的风范。” “我？”汪文治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苹果，“他，潮涌所为？” ……………………………………. ……………………………………. 汉城，峨山医院殡仪馆。 天阴沉沉的，显得远处绿色的屋瓦和更远处山上的树木好象都笼罩在一片黑云中。 无数白色的凉棚被搭了起来，搭在大门两侧；无数黑色的西装男胸戴黑底白花，在大门外无秩序地站立。 “瞧，今天，汉城集团的几个大佬都出动了。”一辆贴着黑色防爆膜的车辆静静地停在停车场上，警察厅的崔泽带着几个青年警员严密地监视着现场的一举一动。 “智苑，你来。”崔泽面无表情地靠在后背上，叮嘱一个年轻的女警员。 “是，组长。”林智苑接过照像机，“李圣雄、裴斗完，还有一个年轻人，那女人挺漂亮。” 崔泽往下一拉自己的帽子，“她叫丁瑶，那年轻人就是号称世界十大制毒师的邱潮涌。” “他就是邱潮涌？”林智苑忍不住多打量了马斯洛几眼，“他，长得象中国的那个明星，对，胡歌。” “噢哟，是让你来监视的，不是来追星的，”另一个男警员夺过照像机，“别照了，这一会儿功夫，你都照了十几张了。” 林智苑有点脸红，可是她一瞅崔泽，崔泽好象睡着了。 第70章 杀！ 吱—— 一辆崭新的奔驰停了下来，一条玉腿从车上迈了下来，金英淑一脸戚容，一幅墨镜，一身黑色的西装，在几个保镖的护送下走进灵堂。 “哟，这次终于把底牌亮出来了。”在停车场上的另一辆车里，安俊峰看着几个保镖，清一色的女人，清一色的女特种兵，这是金英淑的王牌，现在，王牌已出，金英淑自己也感觉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 金孝玉漠然地盯着金英淑，脸上很是平静，只有菅仲久看她时，她才报以会心地一笑。 ……. 金英淑慢慢走进殡仪馆，李圣雄、裴斗完立马迎了上来，一身黑色西装的马斯洛在人群中很是惹眼，但金英淑只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就慢慢地看向灵堂正中。 灵堂正中，佛像下面，白色的百合结成了一面墙，墙的正中是郭相容的大幅遗照，他正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人群。 金英淑敛容正色，双手合十，李圣雄、裴斗完走过来站在她的身后，马斯洛与沈蓝也走过来。 汉国的礼仪不一要，鞠躬叩和匍匐是一个动作一气呵成，这些礼仪教官以前也是讲解过的。 金英淑亲自行大礼，大礼毕，家属走过来与金英淑等人寒暄，商量墓地入土等事宜。 郭相容的死很突然，可是身为汉城集团的副理事长，搞到一块风水上好的墓地对集团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 裴斗完侧着身子，眼角上翘，嘴唇一抿，露出一抹阴狠的浅笑。 他带头走出灵堂，站在灵堂两侧的十几个黑色西装一起跟了上来。 车内，林智苑转身汇报着，“组长，不只汉城集团的人，还有金门集团，山口组，14k，国内社团的大佬到齐了…….” 她正说着，却愣不丁听到砰的的一声，车窗玻璃被人从外面砸碎了，接着一只手夺过她的相机。 砰—— 像机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林智苑粉脸涨得通红，她怒气冲冲下车，可是裴斗完却笑了，他双肩一抖双手一摊，“这个时候，我想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是对死者最大的不尊重，郭理事长生前就不愿看到你们。” “他更不愿看到杀他的人。”崔泽慢慢走下警车，他低头看了一眼摔碎的相机，声音却低了下来，“噢哟，火气怎么可以这么大，啊，怎么可以？”他伸出手用力地拍打着裴斗完的脸，拍得啪啪直响。 林智苑暗叫一声痛快，可是马上十几人就围了上来。 “怎么，想闹事？”崔泽毫不畏惧，看也不看十几个黑色西装，直接点着裴斗完的鼻子，“监狱没有蹲够？前几天死里逃生，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他用力地点着，不是虚点，是真的在点，点得裴斗完的头不断朝后倒着。 裴斗完脸色铁青，他狠狠地看一眼崔泽，转身朝外面走去。 “组长。”林智苑竖了竖大拇指。 崔泽却转身上了车，“走吧，还等着他们再给你买一架相机？” 林智苑看看地上的摔得稀碎的相机转身上了车，“组长，还跟踪吗？” “今天不必了，明天下葬吗？”崔泽问道。 “是的，”林智苑答道，“墓地在青秀山上，是家族的墓地。” “明天继续吧。”崔泽把帽子往下一拉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可是几分钟后他又醒了过来，“智苑，现在李圣雄、裴斗完、还有其他社团都在蠢蠢欲动，得到消息一定及早报告。” …………………………………………… …………………………………………… 殡葬这天下起了小雨，小雨慢慢下大，转为中雨，及至大雨。 远远望去，一溜黑色的轿车停在了灵园的山路上。 手捧骨灰的郭相容的儿子悲戚地走在前面，后面是一个黑色西装男在他撑着伞。 家属的后面才是集团的人，打头的正是金英淑，她神情冷漠，在这潇潇春雨中迤逦前行。 李圣雄、裴斗完、马斯洛和丁瑶等人跟在后面，今天，他们又是代表汪文治出席这次葬礼的。 林智苑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可是此时再没有人注意她，透过雨幕，远远看到一片黑伞，和黑伞下面胸前的朵朵白花，胳膊上的黑白相隔的孝布。 骨灰盒慢慢地放入洞穴中，郭相容的夫人已是没有泪水，葬仪很快举行完毕，家属慢慢地离开。 “这雨下得太大了。”裴斗完看看与郭夫人握手的金英淑，“好戏也该上演了吧。” 他看看旁边的山林，山林里却静寂无声。 可是山下与郭夫人的车交错而过的是三辆大巴，“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李圣雄也看到了大巴车，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车子在山路上缓慢停下了。 曾家华、黄驰带头从车上走了下来，曾家华手持一柄尖刀，可是黄驰的手上却是一柄斧头，“用枪不是更痛快？”曾家华揶揄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个？”他对汉城集团对整个汉国的社团很是鄙夷。 金英淑也看到了拾级而上的上百名黑色西装，她看看自己的女保镖，不动声色地拿过一把伞来。 “杀。” 裴斗完终于撕下了最后的面具，他接过一柄斧头，直扑金英淑。 可是马上被两名女保镖拦住了去路，金英淑在保镖的掩护下慢慢朝车里撤去。 大雨倾盆，上百名黑色西装与在场的黑色西装混战在一起，区别是，有人胸戴白花，可是后来者没有佩戴白花。 铮亮的皮鞋被黄泥染黄，几百名黑色西装在刚刚竖起的幕碑前厮杀开来。 大雨、黄泥、鲜血，处处都是血腥，处处都是雨水，天地昏黄，只有刀在舞，血在飞。 沈蓝的墨镜早已摘下，她顺手夺过一柄斧头抛给马斯洛，“接着。” 这种场面马斯洛到达汉国的第二天已经经历过一次，可是这种真刀真枪血肉横飞几百人混战在一起的场面对他来讲还是第一次。 “砍下去。”沈蓝大声叫道，现场一片混乱，胸花被扯掉，已是分不清谁是谁的人，此时惟一能保护自己的就是自己。 “马斯洛，别站着。”沈蓝手中的刀一下飞了出去，正中从后面向马斯洛捅来的人的咽喉。 第71章 生与死 汉城集团，作为汉国最大的社团，集团三号人物郭相容的葬礼，汉城警方严密监视。 眼看着郭相容的家属上车离开，眼看着国内各社会的大佬相继离去，眼看着香江、宝岛、东瀛和越南等代表也乘上车子，汉城警局的年轻女警员林智苑想不到，一场殊死搏杀马上展开。 地点是郭相容的墓地，时间却是在这样一个春天的大雨中。 “崔组长，崔组长，现场有情况。”林智苑大声呼喊着崔泽，相比于前天在殡仪馆，各方大佬出现，今天警方明显减少了监视的警力。 这些警力想把杀红了眼的人隔开，恐怕自己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电话那边的崔泽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林智苑数次催促他才说道，“继续监控。” 继续监控？ 林智苑看看手机，手机已经被崔泽挂掉了，“组长什么意思嘛？”林智苑气恼道，可是崔泽已经下了命令，她只能执行，况且现场的警力她也无权指挥。 …… 大雨如泼，整个山林笼罩在铺天盖地的雨幕中。 裴斗完怪叫一声，生生地接住了金英淑女保镖的一击，斧子却是准确利落地砍了下去。 鲜血混合着雨水直奔他的脸上，他用力地擦擦喷在眼上的鲜血，可是仍是模糊不清，此时双眼扫过，眼前的山林、雨水和人物都被染红。 “杀！” 血红，更加刺激了兽性！ 随着一声高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金英淑冲击。 “理事长，快走。”一个健硕的女保镖在雨中大声喊着，带领七个人呈扇形挡住了裴斗完的人。 黄驰手中的斧子一指，马上有人嗷嗷怪叫着往前冲来，可是面对着训练有素的这几个女人，竟是突破不了她们的防线。 …… 那厢，李圣雄起先还存在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可是见到裴斗完的人直冲马斯洛而来，这个老狐狸心里就已经暗叫不好，可是他并没有吩咐手下人去救马斯洛。 随着一柄尖刀穿喉而地这，一缕鲜血长洒雨中。 他看到这个年轻的制毒师动了，身手虽说不是老辣狠毒，但也是干净利落。 一个手持球棒的西装男一棒挥过，他灵巧地一躲，手就砍在了对方的有脖子上，球棒就到了他的手里。 沈蓝，那个漂亮的女人空中一个侧踹，已是奔到了马斯洛面前。 二人背对背，并肩作战了。 “唉，啧啧——”李圣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嘴里出几个音节，可是在这喧嚣与大雨中谁也听不清楚。 听不清楚不要紧，也无需听清楚，几十个没有佩戴白花的黑色西装已经直朝他扑了过来。 “混蛋！裴斗完！”李圣雄眼中一闪，他已是明白，今天的裴斗完并不是冲着金英淑一人来的，他的目标还包括自己和马斯洛，凡是影响他当选理事长的人，今天在郭相容的墓前都要死！ 杀！ 头上的如幕的雨滴，地上溅起的黄泥汤，空中喷洒的鲜血，让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更加强烈。 李圣雄一把将尖刀捅进一个西装男的腹部，“青秀山！马上！”大雨中他不断地催促着，他也准备今天动手，对金英淑动手，可是动手的地点选在了山下。 现在事情紧急，当然是自身安全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那厢，金英淑已经坐进车子里，可是仍有无数西装男冲过来，渐渐地，十几个女保镖已是双拳难敌四手，从远处望去，一个个被分割包围，身上不时挨一斧子或是中了几刀，眼看就要不支。 砰砰砰—— 金英淑的车玻璃被球棒捣烂了，无数尖刀伸进车来。 司机心一横，油门轰到最大可是那些黑衣西装男不怕死地横在车子前面，车子一打滑顶着这些黑色西装直撞在一棵树上。 昏死过去的司机马上被人拉下了车，顷刻之间，身上就多了几个洞，鲜血染红了地面。 金英淑一把推开车门，无数黑衣男愣住了，只见眼前这个汉城集团的理事长，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两只雪白的脚就迈进了黄泥汤里。 一个黑色西装男看看后同阴沉着脸的裴斗完，嘶吼着壮胆冲了过来。 金英淑好象叹了口气，默然收起手中的雨伞。 她的身子轻轻地一侧躲过这致命的一刀，手中的伞的尖端却一下插进了这人的眼睛里。 啊—— 整个山林出奇地寂静，只有这一声长嘶在天地间哀嚎。 “上！”裴斗完面无表情道。 金英淑身边的女保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可是人人却不甘束手待毙，一个手持军用铁锹的西装男直朝金英淑拍过来，金英淑不紧不慢上前一步，铁锹就拍空了，伞尖却插进了这人的肚子里……. …… 马斯洛与沈蓝最终还是分开了。 在地上翻滚了一周，黑色西装已经被黄土染黄，他横躺在地上，一脚踢开朝他扑过来的一个西装男，手肘却捣在了身上的人的嘴上。 他顺势夺过他的尖刀，一刀抹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 这是血肉横飞的角斗场，这是你死我亡的角斗场！ 马斯洛手持尖刀朝远处在孤军奋战的沈蓝走了过去，刀子不断在手中起落，越来越我的人在眼前倒下…… 血与水，生与死，终于让他完成了真正的蜕变！ “多么希望他就是潮涌！” 车上，菅仲久看着这个个子高高的背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警察了，他象极了潮涌，但是他的身上许多东西，潮涌不具备…….” 菅仲久喃喃自语，良久，他才睁开眼睛，雨中的马斯洛，黄色的泥浆染黄了黑色的西装，红色黄色在身上交织，天地玄黄而又玄红！ 可是，裴斗完的人象是杀不完似的，人越来越多，就象蚂蚁一样围住了金英淑等人。 安俊峰看着眼前的殊死搏杀，他不由惊呼一声，“快看，金英淑倒下了。” 马斯洛那边，沈蓝一不留神，刀子在后背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李圣雄却是不住地擦着脸上的雨水，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仲久哥，怎么办？”阿部宽转头问道。 第72章 谁是鱼肉？ 这惨烈的一幕尽收菅仲久眼底！ 他自小被汪文治收养，前后也经历过多少次社团斗争，可是象今天这样社团几大派系的大佬亲自上阵殊死搏杀的，这还是第一次！ “奇怪。”菅仲久喃喃自语道。 “奇怪什么，仲久哥？”安俊峰问道。 “金英淑的人呢？她身边的保镖全部换了，她已经意识到今天危险，可是她的人呢？”菅仲久打量着周国的山林，抢过安俊峰手里的望远镜，可是山林里毫无动静。 “仲久哥，还有警察。”金孝玉提醒道。 “对，警察在这周围肯定有眼线，也有人，可是他们也不出动，噢，我明白了。”菅仲久恨恨道，“他们这是在坐看我们互相厮杀，中国有句话，叫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哼，他们想做渔翁！” “不能让他们得意，也不能让裴斗完这小子得意！”菅仲久道，“通知曾家华，让裴斗完的那些14k的人反水！” “现在？”安俊峰问道，这本来是最后的计划，可是现在计划提前了。 菅仲久重重地点点头，他的话就是命令，自打在孤儿院，安俊峰就是无条件服从，他掏出手机，可是电话还没有打出去，就看到了山下驶过来的大巴车。 “仲久哥，又有人过来了。”阿部宽也看到了前面。 “嗯，这才对嘛，今天本来是李圣雄也要对金英淑动手，郭相容的手下也要动手！”菅仲久长舒一口气，“现在有热闹看了，这肯定是李圣雄的人。” 三辆大巴慢慢停下了，一群人呼啦啦从车上下来，有人还穿着雨衣，人人手里拿着尖刀、球棒。 “副理事长，你看。”李圣雄的人终于盼来了希望。 李圣雄本来一颗将死之心瞬间又复活了，他脸上的五官扭曲了，“杀，杀掉裴斗完这个混蛋。” 现在，夺取理事长大位的念头已暂时抛在了脑后，杀掉裴斗完这个肘腋之患成了当务之急。 可是他的目光又直了，山的左侧，又驶来了十几辆大巴车，更多的黑色西装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群生力军加入了战团，裴斗完的人立马被这群人冲散了。 “你们这帮混蛋！”眼看金英淑即将束手待毙，她手中的伞都已掉进了黄泥汤中，眼看着雪亮的尖刀就要插入她的身体，可是变化却生了。 角斗场上形势大变！ “仲久哥，这是怎么回事？”最后一群人好象是事先埋伏好的，可是此时才杀入战团，安俊峰糊涂了。 “这个，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菅仲久一会儿摇头，一会又点头，看得金孝玉与安俊峰颇为不解。 “金英淑这个女人，我还是小看了她！” “嗯？” “先来的这拨人是李圣雄的人，这些人原本是在山下的路口准备伏击金英淑的，后来的这些人最多，是李圣雄、裴斗完这些人，再加上郭相容的这些手下，是这些人的几倍多，这是金英淑事先安排好了的，她，这是等待李圣雄和裴斗完先动手，她立马就会有借口对付他们，嗯，这些最后出现的人，里面有金门集团的人！” “金门集团，他们怎么刚才不出来？”阿部宽不解。 “呵，他们是以利交，刚才裴斗完占上风，如果裴斗完得势，金门集团不想得罪他，可是现在明显裴斗完杀不掉金英淑了，金门集团又选择了金英淑，他们现在是想包饺子。” “包饺子？”这又是中国的俗语，没办法，菅仲久是跟着汪文治长大的，中国的文化与思维影响他太深。 “就是金英淑与金门集团联合，一举灭掉李圣雄、裴斗完和郭相容的残部。”菅仲久解释道，“但是，现在，她不会这么做了。” “她会怎么做？” “先杀了裴斗完，枪打出头鸟！”菅仲久狠狠道。 他的眼光果然不差，李圣雄与金英淑已合兵一处，刚才郭相容的部下在裴斗完的冲击下乱打一气，现在他们的目标也清晰了，大家目标一致——裴斗完。 裴斗完的眼睛已经杀红，可是犹自死战不退。 黄驰看着逼上来的人，大喊道，“杀裴斗完！” 立马形势又是一变，离裴斗完最近的人，刀口已经改变。 金英淑此时却回到了车上，李圣雄的手下找到一把伞，替他遮在头上。 大雨中，马斯洛看着沈蓝，沈蓝也在看着他，周围的一切好象都已不存在了。 马斯洛抬手把雨水冲刷下的一缕秀替沈蓝轻抚于脑后，他的手忍不住捧住了她的脸…… 从青都开区开始，从江河的北州继续，从江城的实验中心再出，而今在汉国汉城这个血红昏黄的山上，马斯洛感觉到一种力量不由自主让他与沈蓝的距离很近，很近……. 突然，他一把搂住沈蓝，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 “呵，这一点倒有潮涌的风采，瑶瑶，不，瑶瑶现然的反应应是热烈的吻！”菅仲久的目光投向了战场上最旖旎的地方，口里还在调笑着。 可是，他的笑立马收住了。 沈蓝已是抬起头，马斯洛也俯下了头，二人不管不顾，任大雨在身上不断地冲刷，不断地交织！ 嘶—— 菅仲久摸摸自己油腻粗糙的脸，好象牙疼一样转过头去。 …… 角斗场上慢慢平静下来。 裴斗完的手下跪的跪，死的死，大雨中，只剩下一个倔强的身影。 “俊峰，不能让裴斗完得逞的原因就是，他如果杀死金英淑和李圣雄，那么四派的势力就会归于一派，他的势力大增，尾大不掉，我们除掉他就难了，可是，他一死，他的人可以为我们所用，蔚山派的人不会投降杀死他们老大的凶手的。”菅仲久笑了。 他的目光所及，地上一片泥泞狼藉，郭相容坟前的的花圈祭品已被搞得乱七八糟。 一个个泥人，黑色的西装已经看不出底色来，围住了裴斗完。 裴斗完惨笑着，从怀里掏出烟来，烟早已被打湿，他顺手把烟盒与香烟合起来放进嘴里嚼着。 第73章 俯下身子 大雨中，黄色，黑色，红色，构成了这一片天地的主体颜色。 无数黑色西装围住了裴斗完，黑色西装上红的血与黄的泥，虽在大雨中不断冲刷，却仍是那么醒目。 裴斗完的喉咙动了动，努力地咽下了口中的烟丝，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慢慢朝前走去。 十几个黑衣人马上冲了过来，有金英淑的人，也郭相容的人，也有李圣雄的人。 裴斗完送出了手中的尖刀，可是十几把刀也同时插到了他的身上。 他双眼血红，脸上的肌肉跳动着，嘴里不住往外流着血，“混蛋，去死吧！” 他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黄色的泥地上，雨水慢慢被染红了。 黄驰走了过来，他浑身浴血，衣服已被尖刀划成几截，西装右臂的半幅袖子也被扯掉，大雨中，他慢慢地蹲下了，手抚过裴斗完的眼睛。 无数黑色西装跃跃欲试，有人已是冲了过来，可是一柄尖刀大雨中呼啸而至，此人一下跌坐在泥地上，兀自看着胳膊上的尖妆出神。 “放他走。”马斯洛慢慢地走过来，他看看黄驰，黄驰也在看着他。 李圣雄走上前来，“潮涌，他是裴斗完的人。” 他是想斩草除根，可是马斯洛却转过身，“都是社团的兄弟，裴斗完已死，就不要连累其他人了。”他直视着李圣雄，“如果副理事长不同意，那我就去找金理事长。” 李圣雄突然笑了，“潮涌的话我怎么会不同意，同意，完全同意。”他一挥手，他的手下立马让出一条道来。 马斯洛重重地拍拍黄驰的肩膀，黄驰重重地一点头，却俯下身子，慢慢地拉起地上的裴斗完，他自己转过身去，背起裴斗完的尸体，一言不地朝外走去。 “潮涌，就这样让他走了？”李圣雄看着黄驰的背影，“汪先生常说一句话，斩草除根。” “义父还说过，血浓于水。”马斯洛抬起头看一眼乌沉沉的天空，“裴斗完死了，今天翻篇了。” “翻篇？”李圣雄不解。 马斯洛也不再回答，转而朝郭相容的墓碑走去。 他慢慢地弯下腰，把刚才踩得七零八落的花圈重新扶起来，又慢慢的拣拾着地上散乱的还算完整的瓜果，郑重地重新摆放在郭相容的墓前。 沈蓝也没有怠慢，她也上来帮忙。 郭相容的部下见状，也都手忙脚乱地过来，郭相容的坟前顿时围了一圈人。 这下可是泾渭分明了。 郭相容的人围在了坟前，金英淑的人围在了金英淑的车旁，李圣雄的自然围在他身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马斯洛。 李圣雄想了想，竟也朝马斯洛这边走了过来，一个随从忙给他打伞，可是他竟一把夺过伞来扔在地上。 “李圣雄还是慢了一步，这一招，潮涌就学不来，”远处的车内，菅仲久笑道，“人啊，且要俯下身子，就是装你也得装出来，嗯，郭相容的人以后不会与邱潮涌为敌了。” 说到邱潮涌三个字，他竟有些伤感。 他抽出烟来，金孝玉接过打火机给他点上，自己也抽了一支，阿部宽笑道，“玉姐的烟瘾是越来越大了。” “抽烟不要紧又不是吸毒。”金孝玉反驳道，“警察怎么没露面？” “吓怕了。”阿部宽笑道，“他们到现场来还不得吓得尿裤子。” 可是，菅仲久却没有笑，他慢慢吐出嘴里的烟气，凝神盯着远处郭相容的坟前。 只见马斯洛慢慢地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水与血水里，沈蓝没有犹豫，她也慢慢地跪一了，泥水和着血水马上染湿了的裙襟。 郭相容的手下互相看看，齐刷刷地又跪在墓前。 李圣雄还在装模作样地整理着花圈，可是见到这幕，他不由也皱了皱眉，可是让他去跪郭相容，心里这道槛他却过不去。 却见马斯洛拿着自己衣服，仔细地擦拭着墓碑。 虽然墓碑已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他还是一丝不苟地擦着上面的中国文字。 在汉国，重大场合都是使用中国文字的，墓碑上当然更不能使用汉国的拼音。 马斯洛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他笑这些汉国人，这个是他们明白，那个是他们明的，他们也应该说汉字也是他们明的，嗯，或许，他们真会这样做！ 可是在郭相容的手下眼里，这是极端地悲痛，他们互相看看，两个在派系中地位较高的人上前扶起了马斯洛。 “邱先生，节哀，您对郭先生的态度我们都看到了。”后面马上有人也扶起了沈蓝。 金英淑看看尴尬地站在一旁的李圣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开车。” 车子开动了，金门集团和金英淑的人呼啦啦都撤了。 李圣雄不好再说什么，郭相容手下也都不理他，他自感没趣，也撤了。 刚才还是人头满山的墓前顿时冷清下来，郭相容的人互相看看，有人拾过一把雨伞替马斯洛打上。 马斯洛点点头，与沈蓝慢慢下山。 ……. “仲久哥，他，他不会是想……”安俊峰好象明白过来什么，他扭头看着菅仲久。 “他是想收伏郭相容的人，嗯，差不多，”菅仲久道，“他的派系里本来东瀛人和俄罗斯人就不少，谁也不服谁，从派系里选老大很难，这样倒让他有机可乘了。” “那我们也要出面，”安俊峰急了，“裴斗完的残部也会感激他的，是他让那人带走了裴部完的尸体，这样的话，他就收伏了两大派系了。” “不须着急。”菅仲久笑了，金孝玉却仍面无表情，“让这个假潮涌作傀儡吧，这种刀光剑影，我怕他活不过几集了，看他的造化，有他在前面挡着，反正伤不着我们，到最后我们揭露他的身份，他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都将属于我。” “走吧。”菅仲久命令道，阿部宽启动了车子。当他们的车走到山下时，警车方才上山。 “现在局势比以前清朗多了，金英淑，李圣雄和邱潮涌，三国杀。”菅仲久笑道，“就看半个月后谁能笑到最后了。” 他回头看看警车，“此时，警察与我们一样，金门集团、14k和山口组也一样，都在坐山观虎斗。” 第74章 爱流轩 “什么？”马斯洛慢慢地站了起来，“李圣雄要请我吃饭？” 沈蓝笑道，“这宴请多一下多起来我们还真有些不适应。” 管家邱与恩笑着垂手站立一旁，两位主人说话，他只是恭敬地听着，并不插言。 马斯洛与沈蓝是在郭相容的葬礼后搬回来的，搬回来后他们没有解雇仆嫂，这个邱与恩也让他们挑不出任何毛病，“家里”与他们在时没有任何两样，不得不说，管家的水准也是专业化的。 今天上午，郭相容一派的俄罗斯人率先找上门来，央求收留，东瀛人脚后跟就到了，两派的头脑坐在一起，在家里吃了顿便饭。 依照马斯洛的想法，是要好好搞一搞的，可是汉国的饮食风俗实在不一样，满桌的菜，可是他看了看，只有虾与牛肉是两道硬菜，其他全是泡菜，什么黄瓜泡菜，紫苏叶泡菜，白菜泡菜，好嘛，敢情是菜不够碟子来凑，满桌子几乎全是小碟子。 他心里暗笑，脸上就更温暖起来，俄罗斯人与东瀛人也切实地感受到了这种温暖，桌上的气氛始终融洽。 他们走后，下午，黄驰就来了，裴斗完的残部投奔他自然毫无悬念。 张铖，那个一脸粗糙与油腻的人，带着阿部宽也来了，还有金孝玉。 看着这些从江河省北州逃离的逃犯，沈蓝还要装作一幅亲热的样子。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裴斗完千算万算，结果把自己算进去了，现在的马斯洛，依靠十大毒师的名声，依靠长世地下医院的神勇，依靠汪文治义子的身份，依靠在郭相容坟前的表现，成功地归拢两大派系，现在他的实力倒在金英淑与李圣雄之上了。 “邱先生，邱夫人，怎么答复他？”管家邱与恩还在等马斯洛回话。 “按时赴约。”马斯洛豪爽道。 人的性格真是会变的，到汉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感觉自己的性格与以前已是大不一样。 在汉国，作为一个最有权势的九零后，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 既然回到家里，那就要表现得象在家里一样。 沈蓝在练瑜伽，马斯洛看了会儿书，等到沈蓝从浴室出来，他已躺在床上。 二人都是有些不自在，那日在青秀山上的举动，绝没有表演的成分，是情到所至自然流露，可是越是这样，二人此时越是尴尬。 按照情报，丁瑶是比邱潮涌要大几岁的，所以在挑选卧底时，这些因素都被考虑在内，沈蓝也比马斯洛要大几岁。 但是，同样是青春的年龄，同样是未婚男女，经历过青秀山上一吻之后，一股别样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慢慢升腾，沈蓝不说破，马斯洛也不表现。 “嗯，明天，李圣雄会找你谈什么？”沈蓝依靠在床头，头湿漉漉的，那种弥合着女人体香的香味就直往马斯洛的鼻孔里钻。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赶紧下床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口，这才把心中的燥念压下去。 “是在寻求我的支持吧。”马斯洛现在扮演邱潮涌已是深入到骨髓里，说话间的作派与邱潮涌一模一样。 “嗯，这个时候，牵一而动全身，这可能是接风宴，也可能是鸿门宴，我们不得不防。” “嗯，郭相容的手下我安排了几个保镖，原来都是跟着郭相容的，”马斯洛道，“黄驰也去，还有张铖和阿部宽，这些人足够了。” “明天的饭店定在哪里？”沈蓝问道，她不经意地往后撂了撂长，那一抹雪白差点把马斯洛晃晕过去。 “爱流轩。” 他颤声答道，特么地，平生第一次，马斯洛骂了娘，这个名字起得太特别，李圣雄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现在的氛围，让他感觉到这个名字的魅力。 他偷眼看看沈蓝，沈蓝也很不自在，“我们，是不是…….” 她的脸上红晕飞扬，那样子更迷人了。 “什么？”马斯洛道，他的心突突地跳着，这是一种幻想，更是一种臆想，还是一种妄想，想，是他的本能，可是不想，是他的理智。 理智与情感，孰重孰轻，他不是圣人，但也不是登徒子，他看一眼沈蓝，静静地听着她的意见。 “我们，我们，”沈蓝笑着望着他，“我们是不是到阳台上看看星星？” 哎—— 马斯洛的一口气一下子泄了，沈蓝却笑着嗔道，“想什么呢，走，看星星去。” 屋里传来一阵娇笑声，屋外，却没有一点声音，管家邱与恩在一楼作着最后的检视，很敬业，很认真。 ……………………………… ……………………………… 爱流轩，是正宗的专营韩国料理的韩餐高档餐厅，高大上就自然不用说了，更重要的是它可是现任汉国总统都光顾过的地方哦，餐厅主人很是引以为傲。 今天，李圣雄把宴请马斯洛的地方选择在这里，也足以看出他的重视。 清一色的黑色车子，八辆车子呼啸驶出城区，驶上一条林荫小路。 爱流轩就坐落于清潭洞内的小路旁，夏天这里绿树林荫，但现在，幽静的环境、古朴而极富韵味的门牌设计，不经意路过此地，会有一番“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的脱俗感。 载着马斯洛与沈蓝的车子缓缓地在门前停下了，张铖早已下车，恭敬地替马斯洛拉开车门，马斯洛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淡蓝色的领带，往门前一站，很是风度翩翩。 沈蓝同样是一袭淡蓝色的长裙，颜色与马斯洛的领带颜色相仿，二人互相看看，在两人威猛高大的俄罗斯人的引领下，缓缓前行。 就在他们要进入大门时，李圣雄突然出现了，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位笑容可掬的女人，年龄大概四五十岁，在保养这一点上，汉国女人做得非常好。 “潮涌，欢迎。”李圣雄张开双臂，热情地抱了过来。 他的夫人也张开了双臂，与沈蓝相抱，可是，这不是汉国的礼节啊。 “早想为你接风，我知道，汪先生教了你们许多中国的习俗，潮涌你呢，又是走遍全世界的人，所以宴请你的地方不好选啊，今天就将就一下吧。”李圣雄很热情，热情得让马斯洛感觉到自己回到了秦湾似的。 进入大门沿着木质的楼梯往上走，引入眼帘的竟不是意想之中的韩式建筑，而是预料之外的欧式餐厅。 站在光线通透的玻璃房及略带罗马风格的圆顶餐厅前，不禁让人产生一种时间和空间的错觉感，仿佛置身欧洲。 马斯洛笑着想跟李圣雄搭话，可是他脸上一愣，明显一愣，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75章 偶遇 “朴镇海？” 6宇集团身为汉国七大财团，金志浩在汉国的曝光率不差于任何明星，有这样好的家世，再加上个人的容貌出类拔萃，可以说，他走到哪里，也会带来尖叫与风暴。 马斯洛一愣，两人自从看守所一别，还没有来往，用中国话讲，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也很难坐到一个桌上，他确实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碰到金志浩。 可是缘份就是这样奇妙，二人现在却都是鸟枪换炮了，马斯洛不再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个青年，金志浩也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室长，现在再也不是身着蓝色囚服的时代了。 马斯洛在打量着金志浩，金志浩也在打量着马斯洛，现在二人都是衣冠楚楚西装革履，一个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大佬的风采，一个还是入狱前那个气质儒雅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碰到一个熟人。”他看看李圣雄，李圣雄眼里早已露出恭敬的神色，唉，古今中外，看到有钱人都是一幅样子，特别是在这样一个财阀操纵国事的国度。 见李圣雄和夫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金志浩身上，马斯洛看看沈蓝，二人笑着走了过去，金志浩一愣，跟身旁的女伴一打招呼，女伴笑着摇摇头，可是也在身后跟了过来，金志浩回过头来，却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可是，”马斯洛笑着走过去，“出去之后你还会认识我吗？” “你说呢？”金志浩盯着马斯洛曾经那张苍白犹豫的脸，此时却是容光焕，对于马斯洛的话，他仿佛仍有回味。 那不堪回的过往他不愿再想再提，这样一个国度，身为财阀家的公子，没吃过牢饭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财阀。 可是对于那个在看守所里生死与共的年轻人，他却时时想起，今天的不期而遇，却让他的心情很复杂。 车有车路，马有马道，两人注定是两条道上跑的人，承载着家族的使命与重托，一切影响家族地位与生意的东西只能抛在脑后。 金志浩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两只手重重地握在一块。 “你好。”后面的女子笑着伸出手来，“我是林允儿。”这个不需介绍，更不需自我介绍，知名度很高。 “你好。”马斯洛笑着把手伸向林允儿，这是你的夫人？他看看金志浩，相信他会心有默契，理解自己的话。 不是，金志浩好象又回到了看守所似的，那目光，马斯洛明白，但是他的的目光投向沈蓝。 “我的夫人。”马斯洛很自然要介绍道。 金志浩笑着伸出手来，“你好，幸会。”他的表现得很象一个世家公子的样子，热情而又不失礼貌。 李圣雄和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笑着站在一边，等待着马斯洛介绍他们出场。 在汉国，无论是哪个社团，提起汉城集团排名第二的理事长，没有人不认识他们，可是整个汉国的人都认识金志浩。 “好，改日联系。”马斯洛知道，金志浩虽然走了过来，他还是顾及影响的。 金志浩仿佛如释重负，他感激地一握马斯洛的手，转身离去。 林允儿也招招手，目光却在马斯洛的身上留恋，“他，是哪个公司的？” 她把马斯洛当作了出道的演员，金志浩头也不回，“汉城集团。” 林允儿立马伸伸舌头，她回头看看，却仍见马斯洛温和地看着他们背影。 嗯，她心里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倍增。 马斯洛的目光也盯着林允儿身上，很明显，这是一个演艺圈的聚会，另一个人也走了过来，他是自己最喜欢的一位汉国男演员，自己最喜欢的的一部电影《新世界》，就是他主演。 “金董事长的家族可是全汉国最有名的财团了。”李圣雄的目光却一直尾随着金志浩，他的话题有意无意地往金志浩的身上引，马斯洛没有介绍金志浩，他丝毫没有芥蒂。 他的夫人亲热地拉着沈蓝说着什么，看马斯洛的表情也不一样了。 “噢，我们是狱友，一起坐过牢。”马斯洛暗笑，这跟国内一句顺口溜怎么这么象。 “噢，我听说过，这事很轰动。” 李圣雄带头朝前面走去，他的话题终于转到了这家店面上，“这里的店主是有着3o年资历的顶级韩定食厨师，并曾担任电影《连理枝》的美食指导，潮涌对这里很熟吗？” 邱潮涌很熟，可是马斯洛不熟。 但是，店内的友情、爱情、感谢、幸福、多福、多情6大主题韩定食套餐则是全老先生多年研的结晶，被人们称为分享爱和美好的6种味道，这是马斯洛昨天恶补的结果。 “潮涌，今天我定的主题就是感谢。”李圣雄郑重地说道，同时，拍了拍马斯洛的肩膀。 感谢？ 马斯洛望向李圣雄，这可有点无功受禄的意思啊。 …… 鲜艳的玫瑰和繁盛的绿丛装饰着乌黑色的木门，拾阶而上，“爱流轩”好似文人雅士的别院一般处处散着的幽静古朴的传统气息。 订好的套餐上得很快，不过不象汉餐，倒象是西餐，先上冷盘开胃菜，再上主菜主食这，餐具也是十分精致的，虽然方形的筷子不太好用，可是马斯洛很快习惯了。 菜，很丰盛，一共上了好多道菜，马斯洛却独独地对着炸地瓜酥用力，每逢过年的时候，一般是爸爸下厨比较多，可是妈妈的两道拿手菜，一道就是拔丝地瓜。 这道菜，让他想起了家乡，想到了亲人。 “这里的烤牛肉是调味好的，非常好吃入味，肉质也嫩，潮涌试一下。” 南瓜味道的冰激凌，沈蓝也是赞不绝口，可是游遍世界的邱潮涌与丁瑶二人，却是不能这样表现。 马斯洛只是吃了几口地瓜就放下了筷子，李圣雄见状，自己也放下了筷子，他伸手拿过酒来，亲自给马斯洛倒酒。 “潮涌，最近在做什么大事？” 大事？想到了上午原郭相容派系来找自己，张铖来找自己，黄驰来找自己，他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恐怕不只李圣雄知道，金英淑也会知道。 嗯，陈叔，怕也是门清吧。 第76章 煮酒论英雄 “噢，会会几个故人朋友。”马斯洛举起酒杯。 这是汉国的真露酒，在汉国，这种酒的地位相当于中国的茅台，但是马斯洛感觉，这种酒最大的特点是清爽纯净，爽口甘甜。 酒精度数在19.5-21.5之间，这对在海边长大喝着秦湾啤酒长大的马斯洛来说，这种酒是喝不醉的。 李圣雄笑了，笑得意味深长，那种汉国人特有的笑容，令他不爽。 李圣雄的夫人突然笑道，“这里的景色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她笑着看着沈蓝，沈蓝不由站了起来。 两人还的保镖都在外面，况且，两人对面而坐，马斯洛不怕他来算计。 李圣雄一挥手，他的夫人就站了起来，看着二人走出去，李圣雄好象无限感慨似的。 “是啊，汪先生常说一句话，叫作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跟先生几十年了，你是先生的义子，我们也是故人。” 故人，这也叫故人？马斯洛心里暗笑，却又端起杯子，两人一碰一饮而尽。 眼前这个人，汪文治的话让他铭记得如此深刻吗？ 马斯洛不作声地笑着，李圣雄只好继续说道，“想想那些年，创业艰难，汪先生带着我们，与七星集团、与越南帮、与山口组血战釜山，血战江南，血战蔚山…….我记得那时候，汪先生说过，我，跟他的子侄没有区别。”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嗯，今天，这么套近乎，看来这只是过门，好戏还在下面。 “蔚山，也是那一战，彻底奠定了我们汉城集团的地位，当初，金理事长、相容还有斗完，都是浴血奋战，斗完身上被捅了二十七刀，还是活了下来。” 李圣雄的脸上泛着潮红，好象在回忆那些血与火的日子，说到这里，马斯洛感觉到他的话里带着的真情。 “可惜。”他只说半句，也不明讲。 李圣雄自然知道他的想法，“是啊，斗完，”李圣雄又端起酒杯，“就是那一战，汪先生就把原来还是一个走卒的斗完，提拔成理事，直至副理事长。” 裴斗完已死，马斯洛对他已不感兴趣，“金理事长，当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金理事长？”李圣雄好象一愣，对马斯洛的这种跳跃性思维好象不太适应。 是啊，裴斗完曾是汉城集团的金牌打手，可是对金英淑的武力值资料中却涉及不多。 “金理事长的身手那日你也看得出，不输我们这些男儿。”李圣雄笑了，“一个女人，在男人的世界打天下，冰后，七公主，不是浪得虚名。” “七公主？”马斯洛故意不解道。 “对，汉城集团成立那天，她在所有的理事中名列第七。”李圣雄作了个手势，即是回忆过往也是表白自己，“我啊，从那天起就一直坐在现在的位子上。” 从那天起就坐在现在的位子上，这是不满意了？马斯洛的眼神突然射向李圣雄，李圣雄却笑了，终于，他终于把这个话题引到了正位上。 “汪先生怎么样？”李圣雄道，“我知道，汪先生最喜欢看三国，也让我们看三国。” 三国？ 现在集团内不也是魏蜀吴三国鼎立吗？马斯洛自然明白，可是如果论实力，自己现有的实力却应是曹操吧。 天外，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阴沉下来，乌云滚滚，骤雨将至。 汉城这个地方的天气真是奇怪，起码马斯洛来到的日子里，常常下雨。 “潮涌知道龙的变化吗？”李圣雄突然道。 马斯洛也是读过三国的，见李圣雄这个棒子在自己跟前卖弄，索性道，“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果然，李圣雄笑了，“潮涌经常在外游历，各国走过，一定知道当世英雄，请说说看。” 马斯洛笑着看看他，听李圣雄这番主辞，是把自己当作曹操，把他当成刘备了，他笑了：“我见识浅薄，怎么认得出谁是英雄呢？” 李圣雄却道，“潮涌不要太谦虚啦，你常年在国外，国内社团的大佬认识得不多，你就说一下，我们汉城集团。” 马斯洛笑了，这剧本都写好了？ “副理事长你也知道，我就是这两天见过理事长与副理事长几面，其他人，实在是没有见到过啊。” 李圣雄笑了：“既然没有见到过，那也听过他的名声吧。” 见他步步紧逼，马斯洛只得放下酒杯，：“象理事长讲的，裴斗完曾是集团的金牌打手，威震蔚山，这次差点也是败功垂成。” 李圣雄笑了，“裴斗完不过是坟墓里的枯骨，他的这种性格，早晚会死的。” “郭相容理事长，部下有俄人也有东瀛人，能事者极多，能称为英雄？” 李圣雄又笑了，“死者为大，不过，我们兄弟闲聊，盯容这个人，色厉胆薄，好计谋却没有决断；干大事却爱惜性命，看见小利却忘不顾性命：不是英雄。” 马斯洛心里一动，却继续说道，“冰后，七公主，金理事长的位子也坐了四年了吧？” 李圣雄终于笑了，“她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笑得很神秘，可是他不说，马斯洛也不问。 内情马斯洛是知道的，当初本轮不上金英淑，可是李圣雄、郭相容争得厉害，最后的结果却是金英淑上位。 李圣雄终于鼓掌大笑说：“这些碌碌无为的人，何足挂齿！” 马斯洛看看他，“除此之外，我实在是不知道了呀。” 李圣雄笑道，“能叫做英雄的人，应该是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的人。”他神秘地一看马斯洛，“抛开年龄，谁能被称为英雄？”他用手指指马斯洛，然后又自指向自己，说：“现今集团内的英雄，只有潮涌和我两人而已！” 马斯洛却安然地望着他，手中的酒杯仍好好地端在手里。 “我明人不说暗话，这届的理事长，我属意已久。”李圣雄收敛笑容，“如果潮涌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只做四年。” 只做四年？他的意思是下一届让我，不，让邱潮涌来做？ 第77章 密会 马斯洛，不，确切地说应该是邱潮涌在全国社团中的地位水张船高，在七星集团董事长女儿的婚礼上达到了巅峰。 马斯洛这还是第一次参加韩式的婚礼，也是第一次作为长辈坐在前面。 他看看一脸微笑的沈蓝，自己这个警校大四的学生，今天竟然成了“长辈”。 不得不说，韩式的婚礼很有仪式感，上半场是西式婚礼。 宾客坐定，现场司仪先请双方的母亲走到台前，点燃象征爱情永恒的蜡烛。新郎的母亲点红色蜡烛，新娘的母亲点蓝色蜡烛。接着，新郎上台，跟所有的来宾行大礼，九十度鞠躬，然后站在舞台的右边，等着迎接新娘。在浪漫的音乐声中，幕布打开，母亲牵着新娘慢慢走上台。当新娘新郎回去换第二套衣服，下半场传统婚礼才开始。 新娘今天穿的是汉国最传统的服装韩服，这种衣服几乎全是手工打造，因而特别昂贵，马斯洛注意到，今天金英淑穿的也是韩服。 宴席是自助餐的样式，这倒并不陌生。 马斯洛的出现还是引起不小的轰动，这样年轻，且相貌不俗，他成功吸引了许多年轻女士的目光。 “潮涌，可否借一步说话？” 金英淑的韩式服装很是靓丽，色彩也很是鲜艳，这种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好象更适合她的气质。 “好的。”马斯洛看看沈蓝，沈蓝大度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式，金英淑报以一笑。 “到车里吧。”金英淑道。 “可以。”马斯洛环顾四周，今天虽是婚礼，可是这是大佬的聚会，戴着墨镜的保镖充斥着婚礼的周围。 黄驰就在不远处，朝这里打量着，马斯洛看看沈蓝，她的目光也没有离开自己，嗯，现场有这两人足矣，蒋局说过要保护自己的安全，还是没有食言的。 金英淑已经坐进轿车的后面，马斯洛想了想没有坐上副驾驶，也坐进了后面的座位上。 可是刚刚坐进去，车内锁就落了下来，车子马上启动起来。 “理事长，这里说话还不方便吗？”马斯洛平静道，他勿需回头，黄驰和几个俄罗斯、东瀛的保镖很快会跟上来。 “不方便，有几句话我想与潮涌找个地方坦诚相见。”金英淑笑道，“你不会怕我吧？” 马斯洛笑了，七公主的名号不是白叫的，那日郭相容墓前的血战，金英淑的实力他是见到过的，“冰后嘛，不过，现在，这个过时了。”马斯洛话里有话。 这句话一是表明他不怕金英淑，二是现在都是新型毒品的天下，冰毒也已经过时了。 他的态度很倨傲，金英淑却是微微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马斯洛的脸。 这种目光象水一样流过，又象是蚂蚁一样在他的脸上爬过，弄得马斯洛很不舒服。 ……. 后面，看着马斯洛走上金英淑的车子，车子却骤然动起来，这一招，着实令黄驰没有想到。 看着车子飞快地驶出这座欧洲古堡式的酒店，黄驰马上跳上一辆车子，后面的保镖七零八落还没有跟过来，他的车子已是紧紧地尾随着金英淑的车子而去。 就在他的车子拐过前面高大的绿化带，突然又驶过三辆朝代汽车，可是车牌号竟与金英淑的车牌号一模一样。 四辆相同的车子很快驶出庄园的大门，驶上了不同的四条岔路。 卧槽! 黄驰愤愤地一按喇叭，前面是四辆车子，其中三辆开向小路，一辆开向大路。 他想了想还朝小路的追了过去，只有一辆车往大路行驶，黄驰判断，这是在扰乱视线，三路往小路上行驶的汽车中间肯定坐着马斯洛。 跟丢了？ 这三个字从黄驰的嘴里说出来，又传回到沈蓝的耳朵里，沈蓝感觉自己的心在不住地下沉。 社团之内残酷的斗争他俩是领教过的，从到汉城的第一天就领教过，可是现在马斯洛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报警吧。”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有一个周的时间，汉城集团内部就要开始最终的竞选，现在金英淑的一举一动，沈蓝都认为可以对马斯洛造成伤害。 “现在可以准备第二套方案。” 她果断地挂断了电话，礼貌地与七星集团的董事长太太告别，可是车子开出大门，油门却已踩到最底，车子象箭一般冲了出去。 ……. 车子在通衢上一路疾驰，马斯洛也不说话，望着飞快地掠过的灯杆似在出神。 这一招，让他没有想到，肯定也让沈蓝慌了神，但是，下面迎接他的是什么呢？杀戮还是招降，不得而知。 “到了。”金英淑笑道，车子慢慢地驶进了一处庄园，可是车子并没有在庄园楼前停下，而是径直开到了楼后。 天慢慢地黑下来了，昏黄的灯火中，雾气缭绕，马斯洛这才现，这是一处天然温泉。 “与其浪费口舌，不如我们好好谈谈。”金英淑走下车子，“我已是过气的冰后，你是正值当年的毒师，你还怕我不成吗？” 她看看车上的马斯洛，“如果你害怕，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就当没有来过这里。”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屋里走去。 夜幕低沉，晚霞燃烧，天边是数不清的云彩。 马斯洛索性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早有仆妇迎上前来，把他迎候进一个木屋里，递给他一套衣裳。 当敲门声又礼貌地响起时，那个中年仆妇引领着他来到了烟雾氤氲的池旁。 衣服被慢慢地解开了，温泉的水带着硫磺的气味，但整个人躺了进去，还是很舒服的。 马斯洛看看自己的手机，却没有黄驰与沈蓝的电话，他试着往处面拨打，可是却打不出去。 这并不奇怪，看来今天的安排，金英淑已经准备多时了。 这一切，都是早已谋划好了的，时间就选在今天的这个婚礼上。 哒哒哒—— 一阵木屐声传来，马斯洛循声望去，身着和服的金英淑正沿着木质小路走了过来。 她笑着看看马斯洛，面对着这个中年妇人，马斯洛心中不由也是一动，她的坦诚相见，难道是以这种方式？ 第78章 后手 马斯洛感觉，天，突然亮了。 他不安地轻轻地击打着水花，扭过头去。那边，只听得水哗哗的声音，金英淑已是坐在水中。 “好了，我刚才说过，我们是可以坦诚相见的。”金英淑的声音好象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又象这水气一样朦胧。 马斯洛蓦然转过头来，金英淑笑着看看他，兀自往雪白的身上撩着热水，昏黄的灯光，氤氲的雾气，让马斯洛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金英淑眼波流动，“婚礼之上，很是嘈杂，这里清静，许多事情可以更好地计较，是不是，潮涌？” “那您请讲。”马斯洛道。 “好，明人不说暗话，还有一个周的时间就要进行理事长的选举，我希望你退出竞选。”金英淑看看自己雪白的臂膀，那顾影自怜的样子让人心动。 “我没有要竞选的想法。”马斯洛马上道。 “这就象黄桥兵变，你没有，可是你的手下想荣华富贵，他们也会把你黄袍加身，到时，你面对着刀尖与枪口，自己会做得了主吗？”金英淑笑了。 “脑袋长在我自己的身上，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马斯洛道。 “可是有些事光清楚没用，现在外面找你肯定找疯了，可是你却在这里陪着一个半老徐娘。”金英淑仿佛自嘲道，可是她并没有靠上前来，在水波光影之中，光这几句话就令马斯洛脸红心跳。 “你要走吗？”看着马斯洛挪动着身体，金英淑立马说道，“下面的话你不想听一听吗？” 她轻轻地拍拍手，那个仆妇立马走上前来，小型的录音设备里立马传出李圣雄的口音来。 “……能叫做英雄的人，应该是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的人。” “抛开年龄，谁能被称为英雄？……现今集团内的英雄，只有潮涌和我两人而已！” 马斯洛默然地望着金英淑，水上的托盘飘了过来，金英淑笑着示意他自饮自用。 “我明人不说暗话，这届的理事长，我属意已久。如果潮涌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只做四年。” …… 看来，前几天的与李圣雄的密会尽在金英淑的掌握之中了，作为集团的老二，李圣雄不可能不用环境有所准备，可是全过程还是被人录了音。 “李圣雄还有一人没有点评啊。”金英淑没有得意，她努力不刺激马斯洛，说的好象是别人的事，“还有汪先生他没有点评。” 马斯洛看看她，“理事长，直接说吧。” 对李圣雄，马斯洛并没有当场答复他，只是说在选前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但是，现在金英淑会提出什么要求来呢？ “我已经说过，我不准备竞选理事长了。”金英淑迎着马斯洛的目光，水波响动，她已是游了过来。 月黑如水，这黑金一样的水波在身下无声地荡漾开来。 不准备竞选，会有这样的大动作？这些话马斯洛是不信的，中国有句话叫作听其言，观其行，下面要看金英淑作什么。 “汪先生对我的栽培，我感激在心，潮涌是汪先生的义子，这一任理事长非潮涌莫属。”金英淑的目光直视马斯洛。 假话，这都是假话。 “可是李圣雄也有志于理事长。”马斯洛道。 “李圣雄是只老狐狸，任何人只要坐上了权力的宝座，再走下宝座就没那么容易了。”金英淑笑道，“也包括我，可是英雄，汪先生常说的英雄，先要审时夺势，李圣雄这句话还没有想明白，就敢在潮涌你的面前卖弄三国？！” “说吧，理事长如果推选我来竞选有什么条件？”马斯洛道。 “条件就是，”金英淑突然笑了，“条件就是没有条件。” “没有条件？” “嗯，我无偿支持你，我相信潮涌也会无偿支持我，潮涌做的事我支持，我做的事，潮涌一定也会无条件支持的。”金英淑笑道，这一套说辞象绕口令一般，马斯洛可不会被绕进去。 ……………………………………… ……………………………………… 砰—— 大门洞开，几个东瀛人打头，后面俄罗斯人冲了进来。 黑暗中，双方已是手起刀落，血光四溅。 枪声，黑暗中的枪火划破了夜空，不断有惨叫从黑暗中传来。 打斗很是激烈，当沈蓝终于冲进屋子，一个少女正倔强地抬头看着她。 “你是裴秀智？”沈蓝问道。 “你们是谁？”眼前这帮人，这帮不之客，显然不是母亲派来软禁她的人，从这帮人的眼神中，裴秀智感觉到了杀气。 “这里不安全，我们会还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沈蓝并没有回答好，在这里夜长梦多，对手又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女人，她需要随时提防。 这里，毕竟不是中国，棋错一着，有可能马斯洛就会身异处。 …….. “好，既然理事长无条件支持我，那现在就请无条件让我回家，今天累了一天了，我想早早休息了，就不打扰理事长了。”马斯洛笑着从水中站了起来。 可是金英淑却一动不动，“丁瑶是绝代佳人，可是女人就象风景，潮涌不想看看别的风景？” 别的风景？ 马斯洛却是不想看的，他赤脚上岸，“再好的风景也是别人家的，我只对我们家的风景感兴趣，理事长，请给我准备车吧。” “如果我不准备呢？”身后，传来了金英淑幽幽的声音。 马斯洛惊讶地转过身子，金英淑却仍泡在水中，可是当她也慢慢地转过身子从水中起立时，后背上那青面獠牙的纹身还是让马斯洛一惊。 繁华灿烂中，一个狰狞的鬼头正在注视着马斯洛。 “这几天，潮涌就好好地在这里歇息，会有人专门为你服务，等理事长竞选那天，我们一起走。” 两个仆妇过来替她披上了衣服，那狰狞立马掩藏在和服之下。 马斯洛明白，他这是被软禁了。 “理事长，如果我确实要走呢？”他慢慢地朝前走着，昏黄的灯光在风中不断摇曳。 “那我不敢保证，汉城夜晚的治安不太好。”金英淑仿佛在开玩笑，又仿佛很是认真。 第7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很可惜，我从来没就没有认为汉城的治安好过。”马斯洛笑道，“当然，这里也不例外。”他打量着这个树影幢幢的别墅，暗夜黑影里，似乎有黑影在不断移动。 马斯洛明白，这是事先安排好的人手。 他就纳闷了，这些汉国人，为什么会对中国的历史如此熟悉，陈桥兵变她熟，烛影斧声恐怕他们也不陌生。 看来，这个汪文治还真个文化大使，让这些汉国人学到了中国文化的一点皮毛。 “汉城是汉城，这里是这里。”金英淑的语气很平静，但平静的语气下充满了巨大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这里我还有信心保护潮涌的安全，”一阵香气飘荡于眼眼前，金英淑已是慢慢地走到马斯洛跟前，“可是走出这里，我就不好说了。” “要来的迟早会来，躲也躲不掉。”马斯洛笑道，“这个我不怕。” 金英淑笑了，她抬眉看看马斯洛，“那请便。” 马斯洛却不动了，他盯着金英淑，“理事长送送我吧。” 金英淑的声音有些慵懒，她抬眉看一眼马斯洛，这一抬眉间却极具女人的风韵，“汪先生非常推崇三国演义，集团人手一册，我也是看过几遍的，不过，我认为，潮涌不是关羽，我也不是鲁肃。” 马斯洛笑了，这个女人果然知道三国中单刀赴会的典故，关羽假装醉酒却挟持鲁肃来到江边，金英淑也怕马斯洛这样做中。 “好，即然理事长有想法，那我自己走。”马斯洛抬手看一眼手表，这个时间，用差不多了。 他慢慢朝门外走去，暗影里，那个仆妇快走到她的身边，从步履来看，受过部队的训练。 “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理事长。”仆妇恭敬地答道。 “善使刀者必死于刀剑之下，”金英淑的脸个似乎充满了惋惜，“闻名世界的十大毒师，死于毒品之下，也算对得起他的名声了。” 暗影里，另一个仆妇奔了过来，手持手机递给金英淑，金英淑看了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电话，她接起电话，面色骤变，可是语气却好似冰雪凝滞，“好了，我知道了。” 她边说边快步朝前面走去，“快，拦。” 他？无需多问，就是指的马斯洛了。 暗夜黑影里，马斯洛还是慢慢地朝前走，后面的声音却逃不过他的耳朵，当前面两个黑色西装出现时，他笑了。 沈蓝这个时间已经启动了他们的计划了吧，看金英淑这个谎怎么圆。 香随风动，后面金英淑已是快步赶上。 “秀智是我的心头肉，谁动她，我会让他十倍百倍奉还。”香气随风，已到近前。 可是，这个世界特别是社团内，大家凭的是实力说话，说狠话无济于事。 但是凭借金英淑这句话，他知道，沈蓝那边得手了，这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得手后第一个电话要打的人便是金英淑。 “秀智不出现，你还是留在这里吧。”马斯洛不说话，金英淑倒也镇定下来。 马斯洛突然围过身来，金英淑只觉得鼻前暗香扑鼻，可是身子立马就酥软了。 周围的仆妇与保镖立马掏出枪来，“冰后？理事长，我刚才说过，冰后已经过时了。” 金英淑虽然瘫软无力，可是口里还能言语，“你们退下，潮涌是不会伤害我的。” 仆妇都是退役的女子特种兵，眼看着在包围之中，马斯洛还能轻取金英淑，可是刚才他的衣服她们已经仔细地搜查过了。 为什么疡温泉会面，就是为了让他没有办法施毒，可是防不胜防，人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轻松地控制了理事长。 “我相信，你，潮涌，不会伤害我，”金英淑有气无力道，“如果你想伤害我，那刚才你就会下手。” “理事长看得明白。”马斯洛笑了，“现在可以说一下我的条件了吗？” “嗯，我无偿支持你，我相信理事长也会无偿支持我，理事长做的事我支持，我做的事，理事长一定也会无条件支持的。”他几乎原话照搬地把金英淑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金英淑抬头望着他，宽大的和服里是一团白光，马斯洛赶紧抬起了头。 “这几天，理事长就好好地在这里歇息，会有人专门为你服务，等理事长竞亚天，我们一起走。” “理事长也不要随意出动，我不敢保证，汉城夜晚的治安不太好。” 马斯洛轻轻地把怀里的金英淑交到一个仆妇手上，抬头走了出去，金英淑的目光冰冷，几个手下蠢蠢欲动，她轻轻曳。 金英淑是被抬回卧室的，可是她刚刚躺下，却示意大家都离开。 那个心腹的仆妇替她拨通了一个电话，一个只有数字却没有存入手机的电话。 “秀智，被邱潮涌抓到了。”此时，她的语气才变得急躁起来，有了情绪，似乎在与这个人的电话里，她才可以任意宣泄展示自己的情绪。 电话那边的人并不意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邱潮涌的手段我是知道的。”电话那边也感知到了金英淑的变化，“无需着急，不是有我吗？” 金英淑突然问道，“他是警察吗？” 电话那边稍一停顿，“我正在查，没有结果，不过有两个可能。” “哪两个可能？”金英淑问道。 “第一，他是汉国警察，第二，他不是汉国警察，而是中国或者东瀛警察。”电话那边又一停顿，“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中国和东瀛了，三天后准有结果的。” 三天，还有三天就是汉城集团理事长奄的日子。 一家私人订制的西装店里，菅仲久看着自己身上得体的西装，衣服很合身，他很满意。 “这种的西装，每人一套。”他笑着指了指阿部宽与安垮，可是金孝玉抬眼望着他，他稍一踌躇，“她，也要西装。” “嗯，三天后，我要当场揭露他的身份。” ：m. 第80章 我就不亲自送你上路了 如果撇开善恶，如果不论法与非法，世上总有一种人，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是一群人的核心，他说出的话，大家会无条件地遵从。 菅仲久的想法由来已久，这个想法也不止一次地在大家跟前流露，因为无论是阿部宽还是金孝玉还是安俊峰，都是跟着他从血里与火里爬出来的。 但是，说到这个想法，那是在以前，现在，三天后的上午， 就是这个想法付诸行动的时刻，他们力拱马斯洛参选理事长，又费尽心机地导演出一场场大戏，就是为了这一天，他们能下山摘桃。 “现在，这个假邱潮涌的势力很大，金英淑的女儿落在他的手里，只能乖乖就范，嗯，当然，李圣雄不会坐以待毙，我们要小心，只要他能顺利地出现在汉城集团的会议室里，我们的目标就成功了百分之九十。” 听着菅仲久布置得井井有条，金孝玉也在看着他，可是阿部宽问道，“仲久哥，到时你准备怎么揭露？” 菅仲久一摸自己蜷曲的头笑道，“大家选举完后，他得到理事长的位子，必定当场答谢，我会当场揭露，然后正式公开我的身份，这时，整个会场会以我马是瞻。” 他的脸上突然出僵，手中狠狠地作了一个向下砍的手势，“到时，阿部就要快地解决掉金英淑，那个时候，我们就会胜券在握，这时，我才有资格去看望义父。” 菅仲久踌躇满志，信心满怀，他在憧憬着这一刻，或许，这是儿时就已经种下的梦想。 还有三天，梦想就要照进现实。 ……………………………… ……………………………… 马斯洛站在宽大的镜子前，今天，管家邱与恩起得很早，不言声地已在楼下开始布置。 沈蓝的倩影出现在镜子当中，看着镜子中的马斯洛，她的眼里充满了欣赏，充满了温情，也充满了爱怜。 她犹豫着，犹豫着，可是终究理智没有战胜情感，她轻轻地走过去，双手揽住了马斯洛的腰。 马斯洛一震，刮胡刀一动，白色的泡沫中有红丝涌出，可身后这具温香软玉是如此地诱人，让他不禁感觉到心慌气喘。 刀子慢慢地放下了，双手紧紧地扣住了腰上的双手，两人就这样抱着，久久不愿分开。 “邱先生，黄先生他们在楼下了。”管家邱与恩轻轻从外面敲了敲门，沈蓝这才象梦醒般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不由对着镜子惭然一笑，却没有想到马斯洛却骤然回过头来，那熟悉的味道再次在唇边留恋时，沈蓝感觉自己已是沉浸在这男性的气息中。 ……. 良久，马斯洛才抬起头来，他静静地看着沈蓝，沈蓝也静静地看着他，岁月不居，时节良好，感恩有你，在这荆棘与刀尖遍地的时刻！ 沈蓝推门走了出来，“马上下来。” 可是管家邱与恩却一愣，沈蓝看他目光有异，自己伸手往脸上一抹，却抹下了白色的剃须膏，她脸一红，邱与恩却慈祥地笑了。 ……. 笔挺的西装，铮亮的皮鞋，沈蓝轻轻地把蓝色的领带带到他的脖间。 蓝色，深蓝的颜色，代表着沈蓝，也代表着深蓝色的警服！ “邱先生，车在外面。”黄驰的眼神与沈蓝交错，这才恭敬地说道。 “好好保护邱先生。”沈蓝又一次嘱咐道。 马斯洛看着沈蓝，沈蓝也在看着他，马斯洛动情地抱住她，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今天，成败几乎在此一举了。 如果顺利当选为理事长，那就可以接触到理事长才可以接触到的实验室，才可以真正摧毁这个犯罪集团。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他大步在前面走着，沈蓝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她的眼中慢慢湿润了，这个小伙子，不，确切地说，还是警校生，已远远不是那个青都开区实习的警校生了。 他缓慢而对坚定地走在前面，后面是黄驰、张铖及一大帮俄罗斯人和东瀛人。 群鸟簇拥，凤凰涅盘。 ……. 门被打开了，外面那辆崭新的朝代车已经备好。 “潮涌。”李圣雄突然出现了，“今天坐我的车去。” 他还是想在最后的时刻再次争取马斯洛的支持，可是无济于事了，马斯洛看看大家，为防那天金英淑的那一幕再次重演，他笑着拒绝了。 “好我坐潮涌的车。”李圣雄说着已是凑了过来，他今天也是一身崭新笔挺的西装，头梳得一丝不乱，看样子也是志在必得。 车子很快驶出了马斯洛的别墅，前面三辆车开道，马斯洛与李圣雄乘坐的车子居中，后面就是李圣雄的车队。 “潮涌，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李圣雄笑道，不到黄河不死心可能汪文治并没有教导过他们。 “副理事长，我的意见并不能左右大家，让我们一起接受大家的选择吧。”马斯洛的话好象外交术语，可是李圣雄脸上慢慢凉了。 他的眼光转向窗外，手指似乎在窗上经意间敲了三下。 吱—— 马斯洛和李圣雄的身子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只见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子迅地脱离了车队朝另一条主路上行驶了过去。 卧槽！ 就会搞这一出！黄驰坐在后面狠狠地骂道。 菅仲久也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可是，今天最后一出好戏马上就要开锣，他不能再看着到口的鸭子飞喽。 也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所有的车辆都开始慌乱地掉头，可是车子在车流中掉过头来，重新驶上岔路时，马斯洛的车子已经不见了。 砰砰—— 一辆货车与几辆私家突然撞在了一起，几分钟后，整个路口已被堵得严严实实，一辆车也飞不过去了。 ……. 马斯洛一言不，李圣雄也一言不，两人都盯着前面，看着司机疯狂地踩着油门，车子箭一般朝山上飞驰而去。 “潮涌，现在有什么想法？”李圣雄似笑非笑，掏出一个面具来，慢慢戴在自己头上。 马斯洛倒笑了，“有用吗？” 第81章 地狱之门 有用没有用不知道，司机已然也掏出面罩戴在头上。 闻名世界的十大毒师，长世医院地下停车场的傲人战绩，没有人会怀疑马斯洛制毒下毒的能力。 “我是汪先生的义子。”马斯洛不动声色地提醒道。 李圣雄笑了，面罩后面他的眉毛一挑一挑的，“汪先生也是风中的蜡烛，随时可以熄灭。” “下车吧。”车子慢慢在山下停了下来，这是一处崖壁，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这里，已有十几辆事前停在了这里，几十人手持尖刀、球棒围住了他们乘坐的车。 马斯洛一推车门走了下去，没有与李圣雄讲一句话。 这辆车是自己的车，司机也是郭相容原来的司机，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司机现在被李圣雄收买，二是很有可能郭相容活着的时候，就已被李圣雄收买。 人群慢慢散开了，可是距离马斯洛不远也不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凶狠，带着决绝，地狱之门已然打开。 车子玻璃慢慢摇了下来，李圣雄已是揭去口罩，“潮涌，我就不亲自送你上路了，黄泉路上，相容还没有走远，烦请替我问好。” 马斯洛慢慢回过头，虽然相隔几米远，但是李圣雄还是赶紧摇上了车窗玻璃，只从车窗后面扔出几个字来——动手！ 马斯洛长吸一口气，凝望着远处的大海。 秦湾，我的故乡，你可安好？ 一个粗壮的汉子手持球棒走了过来。 呜—— 球棒挟风而至。 砰—— 这是球棒击碎硬物的声音。 ……………………………… ……………………………… 汉城集团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两侧已坐满了集团的理事，当大门洞开，一身黑色o1装的金英淑从外面走进来时，理事们议论的声音立马小了下去。 金英淑目不转睛地踩着厚实的地毯朝前面走去，马上有保镖上去拉开她的座椅。 金英淑坐下之后环视会议室，她的眉头皱了一下，确切地说，今天的两位主角还缺席。 “联系一下李副理事长和邱先生。”她吩咐道。 今天的理事长竞选，李圣雄与马斯洛都报了名的，而她自己，已经有言在先，谁找到裴秀智她就支持谁来竞选，可是现在裴秀智早已“找到”，只不过“找到”之后没有交到她的手中，但是，她也不得不支持马斯洛来参选理事长。 可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她仍期待着李圣雄与与马斯洛能上演一出好戏，相互残杀，两败俱伤。 同时，不到最后的一刻，她永远不会妥协，整个汉城集团她的势力早已动了起来，全力搜索裴秀智的下落，只要重新救回裴秀智，她仍有信心与马斯洛掰一回手腕。 嗯，还有一着棋，你作十五，我也能作十五。 此时，会议室外的走廊上，站满了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可是却是三三两两在低声议论着，显得颇有规矩。 ……………………………… ……………………………… 砰砰砰—— 可惜，这是球棒敲击玻璃的的声音，车窗玻璃顿时裂如蛛网，手持球棒的人伸手把这碎成蛛网的玻璃拽了下来。 砰—— 李圣雄的脸上顿时血流如注，球棒直接捣在他的脸上。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就被人用手抓住了，车门猛然打开了，他自己一下被人拽出了车子。 环车皆人也，可是这些人都在盯着他，站在正中央的却是刚才他下令要送他上路的马斯洛。 “邱潮涌。”李圣雄的脸上鲜血横流，可是他还是怒目而视，嘴里出不甘心的怒吼。 砰—— 球棒又准确无误地捣进了他的嘴里，鲜血混合着牙齿带着血泡沫不断从嘴里涌了出来。 疼！ 李圣雄几近昏厥，他象死猪一样瘫软在地上，可是马上有两人又把他架了起来。 “邱潮涌。”声音已经很含糊，只是在嘴里徒劳地出声响，随着声响，不断有泡沫从嘴里不断地涌出来。 “我纠正副理事长一句，”马斯洛慢慢蹲下来，掏出自己蓝色的口袋巾，轻轻地擦拭着李圣雄嘴角的鲜血，“汪先生不是风中之烛。” 他看看沾染着血沫的口袋巾，就象扔垃圾一样扔在李圣雄的身上。 “还有一句话，我也原样奉还，”马斯洛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圣雄，“我，就不亲自送你上路了。” 他最后看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李圣雄，转身朝一辆崭新的车子走去。 马上，有人给他拉开车门，马斯洛闪身坐在里面。 周围的人立马低头鞠躬，车子缓缓地开动了。 身后，无数球棒挥起，击打在李圣雄的头上，击打在他的身上。 胶带，缠住了他的嘴，在他濒死的意识中，慢慢地被抬上了车子，车子顺着山坡慢慢地朝海里滑去…… …… 马斯洛的车快朝集团驶去。 司机还是那个司机，可是他已经摘下口罩，他本来就是郭相容的司机，李圣雄收买他的情况郭相容是知道的，但戏继续演，同样，郭系人马投靠马斯洛后，这个情况也被马斯洛所知。 今天的剧情，是按照李圣雄的剧本上演的，可是李圣雄不知道，人物的角色却有了改变，在忠诚与背判之间，上演着一幕幕的反转，直到把他自己反转进了大海。 ……………………………… ……………………………… 汉城集团会议室。 金英淑不安地看看手表，已距离正式开会的时间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再联系李副理事长与邱先生，会议延期。”她果断地作着决定。 可是，电话却响了起来，金英淑接起电话，她面色一变，“好的，我知道了，好的。”她的脸色变得惨白，手中的手机在对方挂掉之后一直持在空中。 会场之上一片静寂，所有理事的目光都投射到她的身上。 金英淑强自镇定，她抬眼扫视会场，“刚才接到李副理事长的电话，他退出本次的竞选。”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许多理事惊奇地议论起来，特别是那些与李圣雄关系交好，今天准备全力支持他的理事更是不安。 “邱潮涌先生也打来电话，他仍参选，今天他是汉城集团理事长的惟一参选人。”金英淑道。 “下面，我们举手表决…….” 她的话音未落，会议室的大门突然洞开。 无数身穿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人依次快步走入会场，秩序井然，一排排站在了众多理事的身后。 第82章 理事长 在座的理事大都是经历过血腥的，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但是，此时，每人身后都站着一名西装墨镜的年轻人，让他们感受到了巨大的不安，大家都感觉如刺在喉，如刀在背。 会议室里迅不安地议论起来，整个会议室迅被恐怖笼罩。 金英淑冷冷地看着这些整齐地站在每名理事身后的年轻人，作为现任理事长，她的待遇自然不一样，她的身后是两名身材高大的俄罗斯人，目光冷峻，体型彪悍，显然对她“特殊照顾”。 可是，门外的年轻人还是不断在涌入，每名理事的身后站满之后，他们开始沿窗站立，一个个双手交叉于腹前，垂手拱立，沿两侧站成两排。 突然，理事们的议论声一下停止了，就在黑色西装不断涌入的同时，他们中间，在两名俄罗斯保镖的引领下，马斯洛缓步迈入大厅。 无数的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两名俄罗斯保镖迅拉开位于金英淑身旁属于他的椅子。 马斯洛朝金英淑一点头，径直坐下。 他随手把手里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平静地环视着会场，用手轻轻地整理了一下领带。 会场里鸦雀无声，一个月前还是名不见经传的邱先生，今天竟成为汉城集团惟一的候选人。看这架势，今天举手表决，如果自己的那只手没有举起来，那这只手怕也将不复存在了。 金英淑感觉体内一片冰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年轻人，从没有过。 形势使然，不容她多想。 “现在，表决汉城集团新一任理事长，候选人——邱潮涌。” 她看看这个一脸平静的年轻人，这个第一次见面还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慢慢地举起了自己雪白的右手。 理事们有的紧跟着举起了手，有的互相看看，也迟缓地举起了右手。 会场上很是压抑，一只只手举在了空中，没有人放下，没有人摇摆。 “好，全体通过，邱潮涌，汉城集团新一任理事长。”金英淑只觉嘴中涩，她看看这个意气风的年轻人，自己缓缓地站了起来。 马斯洛脸上很是平静，可是他还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强压住内心的心跳，走向金英淑。 金英淑的脸上却充满了阳光与喜悦，她伸开双臂，马斯洛略一犹豫也张开了双臂，会议室里马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金英淑似乎感慨地拍拍马斯洛的后背，“放了裴秀智。”她的热气就喷在马斯洛的脸上，声音虽低，可是马斯洛清楚地听到了。 马斯洛没有回答她，他径直走向理事长的座位，这个面向所有理事的座位。 会议室里的掌声更响了。 金英淑也慢慢地走向原本属于李圣雄的位子，在李圣雄的位子上坐下来。 掌声仍在继续，她略一犹豫也带头鼓起掌来，看来，只要马斯洛没有表示，掌声仍会持续下去。 在这热烈的掌声中，金英淑注意到，从门外走进一个一脸油腻脸部粗糙的汉子来。 他一头圈，径直走向马斯洛，却在马斯洛的不远处站立住了。 马斯洛好象没有看到他似的，他双手往下一压，掌声这才稀稀拉拉停下。 “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这个位置对我来讲，很陌生，也很沉重。”他抬头看看大家，“但是，我从小生活在义父的身边，对汉城集团并不陌生，希望以后可以与诸君一道，把义父的事业扬光大。” 掌声，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铖不屑地看看坐在会议桌顶头的马斯洛，另一侧，一身黑色西装的阿部宽已经移动到了金英淑的后面，可是金英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马斯洛身上，无暇察觉。 “可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马斯洛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 …………………………………. “噢，现场是什么样子？” 长世医院的病房里，汪文治正在喝着一碗汤，他看着一脸谦恭的陈彧，询问道。 “李圣雄被绑进车里，口鼻封死，车子直接推进大海。” “噢。”汪文治不置可否。 “金英淑的女儿裴秀智现在就在邱潮涌手上，所以金英淑也不敢轻举妄动。” “噢，那么，集团几大理事长，死的死，杀的杀，现在硕果仅存的就是英淑了。”汪文治不禁有些伤感，汤碗轻轻地放在了眼前的桌子上。 “这个潮涌不简单。”陈彧笑道，“现场每名理事的身后都站满了人，这叫萝卜与大棒，看你是继续选择当理事，还是选择挨大棒。” “嗯，全票当选，”汪文治抬手示意，护士轻轻地把床慢慢放平了，“看不出，他还有些手段。” “汪先生，那么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陈彧问道。 “到哪座山唱哪歌，山已经不是那座山了，当然应换个调了。”汪文治有气无力道，他一挥手，陈彧悄声退了出来。 …………………………….. ……………………………... 马斯洛的豪宅。 沈蓝一身便装下楼，院里的汽车早动起来。 “邱太太，买菜的事让仆嫂们去就行了，您不必亲自费劳。”管家邱与恩从后面跟了过来。 沈蓝笑着道，“我想自己买点菜，做点潮涌最喜欢吃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心里陡然一动，一股热流似乎正流过心间，那是暖暖的蜜意，马斯洛，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在她的心里占有不可或缺的位置。 “我走几步，整天不活动，也怪闷的，”今天的阳光很好，汉城的空气也很好，蓝天白云在心情好的时候是就是晴天，“你们开车在后面跟着就行。” 车子慢慢动起来，一个仆嫂过来给沈蓝把大门打开。 沈蓝笑着走出门去，可是，她甫一出门，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数把尖刀直指面门。 沈蓝慢慢后退着，对面，十几人慢慢进逼着，后面，自己的汽车已然顶在门口。 可是，当十几人慢慢地逼进到院子里，他们立马惊慌失措了。 无数黑衣西装男从各个角落里涌出，反而立马围住了他们。 以前郭相容派系的老二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你们是金理事长的人？” 互相打了几十年的交道，站在眼前都能认得谁是谁，对方无需否认，眼神说明了一切。 “把刀放下。”他严厉道。 第83章 他是警察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家贼？ 汉城集团的理事们都明白，所谓家贼，即内鬼，内鬼最可恶，是要挨三刀六洞的。 全场的理事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马斯洛，菅仲久与阿部宽一愣，二人互相看看，脸上表情都很是怪异，在他们的心目中，马斯洛只能算是卧底，还算不上内鬼，他本来就不是邱潮涌，也不属于汉城集团。 大家都在静听马斯洛下文，菅仲久心里一咯噔，他暗叫一声不好，可是他刚想跨步上前振臂高呼，站在他身旁的黄驰手一挥，站在两侧窗前的两排年轻人突然涌向了自己与阿部宽。 就象羊入狼群，两人陷入了无数黑色西装的包围之中。 这个动作很突然，突然得许多理事都毫无心理准备，金英淑也没有心理准备，她马上明白过来，后面两排人不是为这些理事准备的。 这个年轻人心里压根没有多在意这些理事，一人身后一人足矣，可是对这个高大的汉子和粗糙的汉子，反倒准备了这么多人。 这是为什么？ 金英淑再次看着这个一脸粗糙一脸油腻的汉子，一脸平静，引而不，她不由暗赞一声。 汪先生当年就极力推崇这种精神，《心术》中的那段话，他们这些理事个个背得滚瓜烂熟——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嗯，这汉子虽然长相普通，可是身上还是有股劲头和气质的，金英淑的兴趣陡然加大了。 可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她心里赞员的普通汉子却想要了她的命，要她命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后，此时，阿部宽刚要动，可是几个东瀛人的手枪就顶到了他的脸上。 “潮涌…….理事长，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形势之下，满场的理事心里都有疑问，可是人人自危，人人缄口不语，金英淑代表大家问道。 马斯洛没有回答她，黄驰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会议室在集团的二十六楼，楼下的停车场上，同样的一幕也在上演，几十名黑色西装男围住了一辆车，车门很快被拉开了，金孝玉与安俊峰被从车里拽了出来。 …….. “他是警察！” 马斯洛手指菅仲久，大声道。 会议室里立马又一次燥动起来，汉城集团从成立的那天起，社团里就不断现警察的卧底，可是今天，在理事长的选举会议上亲自揪出警察，这种震撼前所未有。 菅仲久面不改色，他看看眼前的枪，笑了，“说错了吧，理事长才是警察吧。” 他轻轻地拨开眼前的手枪，竟大喇喇地走过来，直视马斯洛，这份胆识，也让金英淑暗自赞叹。 “你不是邱潮涌，你是警察。”菅仲久大声道，同时扫视一眼会场，虽然十几把手枪指着他的头，但是那眼光很从容很自信。 理事长是警察？会场里又是一片哗然，许多理事开始交头接耳，这下有好戏看了，许多人脸上的表情很值得玩味。 可是金英淑一皱眉，这些人高兴得太早了，脖子后面都还有刀架着呢，就开始操心别人的命运，自己倒是砧板上的鱼肉，前途未知呢。 “我让他们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大家。”马斯洛根本不接菅仲久的茬，他的心思很活泛，立马猜到了金英淑的想法，“就是为保护大家的安全，大家不必惊慌。” 真的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吗？在场的理事都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人，怕是刚才不举手的话就享受不了这个待遇吧。 “他是警察，是中国山海省的警察，就是他把仲久哥出卖了。”马斯洛抬手一指菅仲久，但目光却与大家交流着，“他化名张铖，化妆成中国的毒贩，其实，他就是中国警察派到仲久哥身边的卧底。” 会议室里此时倒没有了声响，每个人脑中的信息都很少，可是每个人都在努力判断着。 “别听他撒谎，他就是菅仲久。”阿部宽大声地吼道，冲着菅仲久一指。 理事们更糊涂了，传说中，作为汪先生的两大义子，菅仲久与邱潮涌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现在这两人倒现场掐了起来，可是，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金英淑也在琢磨着万种应变的办法，可是看着身后的人又放弃了。 她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要保证裴秀智的安全。况且，她派出去的人，到现在没有回音。 “好，退一步说，如果我是警察，你说我是谁？”马斯洛笑道，却仍不看菅仲久，黄驰走上前来，枪顶在菅仲久头上，直接把他顶到了离马斯洛两米开外。 “你不是邱潮涌，邱潮涌烧成灰我都认识。”菅仲久笑道，他耸耸肩，表情很是轻松，可是他的心在下沉，一种不祥之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以前，在与阿部宽、金孝玉和安俊峰的演练中，几人都认为只要他亮明自己的身份，揭穿他，这个假邱潮涌是不堪一击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先机却被这个警察掌握，还把屎盆子栽在他们的头上。 但是他仍不能说出眼前这个假邱潮涌的来历，马斯洛看看他，下面的话却令菅仲久一震。 “你不是菅仲久，你是张铖。”他手一挥，马上有人过来要开了投影仪，宽大的屏幕上，是张铖被捕时押进洗浴中心的画面。 卧槽！ 菅仲久暗骂一声，不由闭上了眼睛，下面的东西不看也罢，只要这画面一出那他就是黄泥沾到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会议室里又是一片哗然。 金英淑在打量着马斯洛这张年轻的脸，嗯，看来是有备而来啊，并且，准备得这样充分。 这一手争大位，一手除内鬼，步步有后手，事事有先招，这行棋作风，让她陡然想起一个人来——汪先生。 这一瞬间，她好象接受了马斯洛就是邱潮涌的事实。 “这是我在中国江河省北州市的一家洗浴中心提取到的。”马斯洛沉声道，其实是北州警察送过来的，送到黄驰手上转交给沈蓝。 。m. 第84章 丧家之犬 马斯洛继续说道，“就是这个人，在我从看守所里出来的时候，约我在乐天大厦会面，说要推举我担当理事长的位子。” 画面一转，很快出现了菅仲久在乐天大厦的画面。 “他的意思我明白，他找我说推举我，其实是想让我当他的傀儡。”马斯洛继续说道，“这只是其中的一步，早在我进入看守所时，那个经济犯教官安俊峰，就已经在看守所等候我了。” “大家想一想，如果他不是警察，往我的身边安插一下教官会这么容易？” 菅仲久吃惊地看着马斯洛，看不出来，这在屎盆子的功夫这个小子倒是一流的。 “还有一个女人，名为金孝玉，”马斯洛突然一指阿部宽，“这几个人构成了他的班底，这些人是不是都是警察，也很难说。” 他说话的空当手一抬，画面又是一变，一个纯中国的小区，和小区中普通的中年妇女和孩子。 菅仲久的眼睛不由眯在一起，这是他伪装成张铖在中国江河省的北州市找的妻子，生的孩子，当然还有申城的老婆孩子。 可是现在北州的老婆孩子，恰巧成了证明他是北州警察的证据了。 “这是北州甜井区的一个小区，张铖其实就住在这里，当然，他真实的身份目前还没有查到。”马斯洛的声音不疾不徐，可是掷地有声。 至此，理由与证据都很充分了，菅仲久也无法反驳。 “除此之外，我们还拿到了张铖老婆和孩子的通话记录。” “爸爸，你在哪啊？爸爸，我想你…….”画面中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声音很是委曲很是呜咽，虽然在场的理事们听不懂中国话，可是看着菅仲久注视画面，大家都认定这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菅仲久此时倒放松下来，多说无益，他看看画面，这个苹果一样的脸蛋，他时常在梦中梦到她。 突然，阿部宽身形暴起，周围的人立马倒成一片，一片惊呼声中，他越过数人直扑马斯洛。 金英淑不动声色，手肘一下捣在扑向阿部宽的西装男的腰部，那名西装男立马软了手脚。 阿部宽长着乌黑汗毛的手已然伸向了马斯洛，马斯洛却不惊不叫，他一展袖子，一种粉末直扑阿部宽。 阿部宽的眼珠子突然暴露出来，就象从眼眶子里摘出来一样，他的身子软软地倒下了，脸上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嘶—— 会议室里理事们和西装男出一阵唏嘘声，再转头时看向马斯洛的眼神又有了新的变化 世界十大制毒师！杀人于无形。 菅仲久无声地看看栽倒在地的阿部宽，缓慢地扭过头去，他知道，楼下的金孝玉和安俊峰也无可避免，等待他们的只有刀俎。 菅仲久被在一群西装男的押送下下了楼，黄驰亲自跟在后面，他是与真正的邱潮涌打过交道的，邱潮涌都如此狡猾，何况这个大毒枭。 一行人慢慢走出汉城大厦，楼下的金孝玉也看到了从台阶上走下来的菅仲久。 “仲久哥。”她笑着喊道，脸上露出一种欣慰的表情，就象久别重逢的恋人，又象是多年不见的亲人。 菅仲久的脸色立马大变，“孝玉……” 可是晚了，金孝玉突然露出身上的炸药，她凄然地笑着按响了按钮。 轰—— 整个大厦为之震撼，一团黑色的烟雾腾腾而起。 停车场上，到处是玻璃的碎渣，到处是七零八落的器官，到处是躺在地上的黑色西装男。 黄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这一震，与青都开区那一震没有什么区别，他的耳朵里已是听不清楚，极目四望，却没有菅仲久的身影。 刚才就在菅仲久喊出金孝玉名字的时候，菅仲久就狠狠地把头朝他碰过来，他猝不及防，一下从台阶上滚落，离金孝玉很近了。 这巨大的爆炸当场就把他震晕了，他抹一把脸上的血与灰，强迫自己转过头来，却见马路上，一个双手扭在后面的男人，一瘸一拐地上了马路，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他快上了车。 后面，无数黑衣男朝前面赶去，可是阿部宽好象猛兽一样，就地一滚，扫倒许多黑衣男，安俊峰也踢向就近的黑衣男。 “菅仲久。”黄驰一急，身体却站不起来，他双脚不断地蹬着，看着菅仲久趁乱混入车流。 砰砰砰—— 枪声响了，阿部宽的身子一滞，无数血洞好象一下被揭开了盖子，血水象自来水一样从身体里流了出来。 安俊峰的眼睛一直张着，望向天空，天空碧蓝碧蓝的，万里无云。 耳边好象又飘来一阵清脆响亮的童音，那是在孤儿院里与菅仲久与金孝玉与邱潮涌一起学过的儿歌。 “……小溪边一只小蝌蚪，妞妞歪歪游来游去，后面的腿 sook，前面的腿 sook，蹦蹦跳跳变成青蛙了，妞妞歪歪妞妞歪歪……” …………………………….. ………………………………. 江南区，马斯洛别墅里。 今晚这里灯火通明，金壁辉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管家邱与恩谦卑地站在门前，迎候着人来人往的客人，今天的客人数量是以往的几百倍。 当客人散去，马斯洛和沈蓝显得有些疲惫，也有些兴味索然。 “邱先生，明天您去看望汪先生，定在早上八点出。”邱与恩忠心地提醒道。 “谢谢，我记得了，麻烦你了。”马斯洛很客气，可是当与沈蓝回到自己的房间，当他轻轻地掩上门，扭头看到的是沈蓝正一脸热切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 “还好，差点功亏一篑，差点我们就不成了。”沈蓝躺舒服地躺在床上，似乎很是后怕。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是菅仲久，可是他就是张铖？”沈蓝问道。 马斯洛却显得有些兴奋，在这个睡觉都得睁着眼的地方，他惟一能与诉说衷肠的人就是沈蓝了。 “眼神，确认过他的眼神，他就是我要找的人。”马斯洛很轻松，也很兴奋，从未如此。 “我确定他就是菅仲久，就是在青都开区一起与邱潮涌和丁瑶吃牛排的那个人。” 马斯洛确定张铖是菅仲久，就是通过他的眼神，很熟悉的眼神，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改变，但是眼神不能。 第85章 心灵捕手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无论贩夫走卒还是江湖大佬，读心首先要从眼睛读起。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与他见面，他没有精神很是落寞，这不是枭雄应有的状态。” 马斯洛道，与沈蓝在一起的时光他很是珍惜，不知回国还有没有这种状态了。 沈蓝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似乎很拘谨又似乎很甜蜜，这种状态让她自己也无法为自己定位，自己对于马斯洛来讲，到底是一种什么身份。 是上级？好象不是，虽然她是副处，马斯洛只是一名警校生，可是到了汉城以后，几步大棋都是马斯洛在下，包括今天反制菅仲久也是马斯洛的主意。 是恋人？好象也不是，在中国的山海省沈南市，马斯洛还有一个校花级的女朋友。 “那种枭雄，世界排名前十的毒枭，就是身陷囹圄仍虎威犹在，可是那次我们第一次与那个假菅仲久见面，他的眼睛毫无神采。” “嗯，这是第一点破绽。”沈蓝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第二点，就是我们抓住的那个假菅仲久居然不知道张铖！”马斯洛笑道，“而张铖口口声声认识菅仲久的。” “从那时起你就对这个张铖起了怀疑？”沈蓝问道，审讯室里那一幕又重现于眼前。 ……. “张铖去哪里了？” “张铖是谁？”菅仲久的脸上露出一脸疑惑。 他不知道张铖？马斯洛却没有纠缠这个问题，“笹川谷和阿部宽他们死了。”马斯洛突然道。 一般的审讯中，没有人会将犯罪团伙其他人的信息告诉要审的人，可是马斯洛偏偏反其道而为之。 啊! 菅仲久一下失魂落魄了。 马斯洛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在脑海中一掠而过，让他没有办法捕捉，但这个念头却如刀刻斧凿般留在他的脑海深处。 …… “第三点，菅仲久在申城认识的那个女人。”说到女人，马斯洛看一眼沈蓝，沈蓝也在看着他，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两人就这样看着，看着，沈蓝感觉到自己手被另一只手抓到了手里。 “李虹。”沈蓝笑了。 “对，是叫李虹。”马斯洛的嗓子好象不舒服似地咳了咳，“李虹的照片是故意遗留在现场，让我们以为抓到了真菅仲久，还有，陷入绝境的女人，会让我们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所以，我们对李虹的供词从未怀疑过。” “你是说，李虹早就知道真相？”沈蓝一下坐了起来。 本来，两人搭档在北州审讯菅仲久，最后根据宾馆中的照片找到李虹，最后菅仲久彻底撂了，这是她的得意之作，可是，依照马斯洛的想法，两人，不，整个江河省警方都被菅仲久耍了。 “不幸的是，她知道真相。”马斯洛缓缓道，“李虹就是受真菅仲久指使，指认那个被抓的假菅仲久，并让我们深信不疑，让我们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可是，真的菅仲久，早已整容成张铖，回到了汉国。” “确定吗？”沈蓝好象仍心有不甘。 “确定。”马斯洛道，“北州的同志已经再次提审假菅仲久和李虹，两人的口供也我们预想的一样。” 沈蓝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菅仲久，心机深不可测。 “可是这还不算完。”马斯洛笑了笑，“假菅仲久供出了汉城集团，而真菅仲久早已等候在这里。” “他是瞄准了理事长的选举，在下一盘大棋。”沈蓝明白了。 “对，他是想借警察的力量打下几个根深蒂固副理事长，自己借机上位。”马斯洛道，“所以，我估算，从我们进入汉国起，我们就受到了他的监视。” “嗯，他知道我们不是真邱潮涌，可是还是选择支持我们，就是让我们给他当傀儡，只要我们成功，他揭露我们的身份，对社团来讲就是大功一件，自然就能坐上理事长的位子。” “嗯，”马斯洛赞叹地看看沈蓝，“所以，到现在一切都已相相大白，真菅仲久是张铖，那个死在宾馆里被打成筛子的八字胡不是菅仲久，他叫笹川谷，我们抓住的审讯的这个也不是菅仲久。” “这才叫金蝉脱壳。”沈蓝不由感叹一声，“那这个真菅仲久现在在哪里？” “我们不管他在哪里，”马斯洛略一沉吟，“如果你是菅仲久，你的手下为掩护自己启动了炸弹，为掩护自己被打成了筛子，你会怎么办？” “复仇。”沈蓝缓缓道。 “对，复仇。” ……………………………………. ……………………………………. 集团内现在除了现任理事长马斯洛就是前任理事长金英淑了，陪同他来到长世医院的只能是金英淑。 可是，汪文治并没有分享这一胜利的喜悦，照例还是陈叔出来，转达汪文治的意思，这次连贺喜也没有，只是说身体好一点再见。 马斯洛看看沈蓝，对汪文治和陈彧，他俩都抱以高度警惕，可是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个在临时看守所救自己的喝醉了酒的疯女人，他们没有感觉到汪文治和陈彧的力量。 “理事长，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做一下交接。”走进电梯，金英淑主动说道。 “不急。”马斯洛笑道，可是他比谁都着急，昨天，黄驰带了上级的意见，要求他们尽快查明新型毒品实验室所在的位置。 “这是规矩，规矩不能乱。”金英淑笑得很灿烂。 可是目送马斯洛的车队离去，她的笑容慢慢收敛了，手下的保镖给她拉开车门，车子一路疾驰朝一家妇科医院奔去。 车子在医院里停了下来，她径直上了二楼，不时与走过的相熟的大夫打着招呼，当她来到一间诊室门前，两名保镖马上守在两边，金英淑推门走了进去。 诊桌旁，一名大夫抬起头来。 金英淑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大夫，一头的波浪长发，戴着无框眼镜，正静静地看着她。 “看来，你跟踪过我。”金英淑在座位上坐下，掏出一包女士烟来。 大夫莞尔一笑，“这个地方不好吗？很私密。” 第86章 养虎不成反为患 墙上是女性下体的解剖图，房间里还有一个作为检查的专用房间，如果说私密，这里完全够得上这两个字。 坐在诊椅上的人慢慢地摘下长发，摘下眼镜，那个一脸油腻一脸粗糙的菅仲久就出现在金英淑面前。 金英淑心里一动，可是还是用一种嘲笑的口吻说道，“想不到排名世界前十的十大毒枭，会化妆成一个女人来见我。” 菅仲久笑了，似乎听不懂金英淑说得什么意思，“女人，女人也曾经是理事长。”不知不觉之间，他已反将金英淑一军。 金英淑笑了，吐出一口烟来，她优雅地一抬手，示意菅仲久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的，义父以前安排我在集团内负责高利贷业务，很短的一段时间，与理事长没有交集，”他口中的理事长就是指金英淑了，“李圣雄前辈认识我，后来我就不在集团内，义父的意思让我出去创业。” “嗯。”金英淑不置可否，她明白，菅仲久说这些的意思，是让她认为他不是外人。 “他是警察。”菅仲久没有停顿，直接说道，两段话之间没有丝毫的过渡。 “哪里的警察？”金英淑问道，这是她想知道的，也是那个与她通电话的人想知道的。 菅仲久搓了搓脸，却答不出，“知道他是警察就行了，这重要吗？”他笑了，“反正不是俄罗斯警察。” 他看看金英淑，“按照社团的规矩，理事长亲掌实验室，下一步你就要把毒品实验室告诉他了。”他一咬牙，“我猜，这就是这些警察的目的。” 金英淑不说话，可是菅仲久突然笑起来，“说起来真是笑话，堂堂的冰后，七公主，被一个毛头警察从理事长的位置上赶下来。” 可是这一次，金英淑没有反驳他。 “你不能告诉他实验室的情况。”菅仲久又突然道。 “不告诉他？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应对？”金英淑嘲笑道，“这是规矩，你刚才也说了，我没有理由不这样做。” “我会给你提供理由的，”菅仲久笑了，“我们不能从他身上下手，可以从另外的身上下手，不过，你知道孤掌难鸣的意思，我需要人手。” 人手？金英淑踌躇了。 菅仲久倒了不着急了，他掏出烟来慢慢点上，在这间看病的病房内，立马烟雾缭绕了。 “人，可以给你。”金英淑轻轻地把烟捻灭，“但是，一个周我要见到成果。” 她站了起来，“如果你耍我，后果你是知道的，我向来乐于痛打丧家之狗。” 丧家之狗？这个比喻倒很贴切，可是菅仲久脸上仍是笑嘻嘻的。 …… 金英淑快步下楼，待上了车，这才拨通了电话。 “人，我见着了。” 电话那边立马传来与那晚在温泉水旁一模一样的声音，“嗯，你说。”看来，这个话不多，但也是说一句顶一句的主儿。 “我想让菅仲久放手去做，我们渔人得利。”金英淑直截了当，在这个人面前没有丝毫隐瞒，快人快语。 电话君那边倒沉默了，“你想好了？你要知道，养虎不成反为患。”电话那边又一迟疑，“你要知道，是我们，是我们把他的信息告诉了东瀛警方，这才让他在中国折了。” 金英淑笑了，“可是，我们借刀杀人，他知道吗？你不说我不说，这就是悬案！再说，他孤家寡人一个，怕什么？对了，邱潮涌是警察吗？”她指的是任理事长马斯洛。 “没有查清，可是菅仲久说是就是。”这次，电话那边倒很干脆了。 ……………………………………….. ………………………………………. 一辆车子停在了一处楼前。 天气逐渐转暖，褪去冬天的厚重，街面上颜色变得轻快起来。 黄驰从车上下来，他四处年地看，信步走进电梯，按下了39层的序号。 电梯的门缓慢地关上了，电梯一路上行，速度很快，当电梯的门缓慢地打开，黄驰信步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看看周围，四周静寂，空无一人。 他看了看手中的盒子走上天台，天台上管道小房很是杂乱，可是汉城的天空很高，在这天台之上，可以看到远处的汉城山和电视塔。 天台之上仍是空无一人，他看看周围，一屁股在一处管道上坐下，顺手掏出烟来，可是刚吸了一口，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腰被一支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 黄驰心里一个激灵，可是手还是慢慢地举了起来，他的枪就在腰间，可是对方却没有把他的枪摸出来。 黄驰猛地转过身来，对方却早已不在他的身后，而是站在他两米远的地方，正笑着看着他。 来人正是汉城警察厅的崔泽。 “噢哟哟，我当来的中国警察是谁，怎么又是你，你们中国没有人了吗？怎么整天派同一个人来，烦也要死了。”崔泽把枪收了起来，一脸不耐烦地走过来。 “我是小人物，自然上不了大案子。”黄驰也一脸鄙夷道，“小人物自然也与小人物打交道，噢哟哟，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成为大人物？！” 两人越说越近，已是互相走到近前，黄驰猛地出拳，崔泽灵活地躲开，马上反手又是一击，可是黄驰却一下架住了他的拳头，两人相视一笑。 “欢迎再来汉国。”崔泽笑着张开了臂膀。 黄驰也张开胳膊，二人重重地拥抱在一起，崔泽用力地拍着黄驰的后背，显得很是动情。 “不是不想见到我吗？”黄驰笑着把手中的东西扔给崔泽，“给你带的礼物，后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什么东西？”崔泽眼睛一亮，装作漫不经心地打开盒子，却是一块手表，“噢哟哟，劳力士，你发财了？难得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黄驰摘掉墨镜，得意地笑了，“还想要吗，要多少有多少。”他笑着又补充道，“山寨，知道吗？” “山寨，哪个山寨？”崔泽一愣。 黄驰笑了，笑得更加得意，“山寨，嗯，就是那个山寨，大王的山寨，不过，你现然是这里的山寨的山大王。” 第87章 再见，警察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投靠我？”崔泽笑了，“做了多少年卧底了，怎么还做卧底，做这一行有瘾是吗？”他顺手手手表戴在右手上，“嗯，不错，我收下了。” …… 同一时间，金英淑正在一处剑道馆里，她从容地换上衣服，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手机。 “好，我知道了，嗯，我马上通知菅仲久。”电话挂断后她沉思一会儿这才把电话打给菅仲久，“今天上午，警察与内鬼会面，地址我发给你，下面的戏就该你来演了。” “放心，只要抓到内鬼，一定会牵扯到这个假邱潮涌的。”菅仲久的声音多好几分阴森，少了几分开朗。 “走吧。”他边打电话边朝外面走去，手下的人不断地跟了上来，这里面有他的班底，也有金英淑的人。 …… 天台上，崔泽与黄驰的叙旧仍在继续。 黄驰递上一支烟，崔泽接过来，主动掏了火机给黄驰点上，汉国烟抽起来没劲，可是仍得抽，他现在时刻想念自己国家的香烟，想念山海省的白元帅，虽然便宜可是抽着有劲。 “你来了多长时间了？这个能问吧？”崔泽笑了，“我是不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他看看黄驰。 黄驰笑了，“这些案子结束后再说，说正事吧。”正事就是这次会面的目的。 崔泽好奇地问，“一直是手机联系，为什么要见面？” “菅仲我诉手下阿部宽还活着，我们的上级要求把他交还给中国警察，所以，我们的想法是由汉国警察转交……” 黄驰吐出一口烟来，“这个简单，只要我们拘捕他，再把他交到中国就是。” “还有，菅仲久已经露面，需要尽快缉拿。”这人是目前为止，对马斯洛和沈蓝造成危险最大的人，况且大恨在身，不定哪天就蹦出来，蹦出来就会给两人造成致命杀伤。 “嗯，这个是必须的。”崔泽应承道，“他承认自己是菅仲久，并且在汉城集团的理事会议上，这事应好办得多。” 他看看黄驰，话题一转，“那个新任的理事长就是邱潮涌吗？”马斯洛面对汉国警方一直不承认自己是邱潮涌，“他与菅仲久怎么互相开杀呢？” 汉城集团理事长会议上的事已被汉国警方知道，黄驰也不奇怪，汉城警方在社团内肯定还有卧底，可是马斯洛的身份他不能吐露。 “为了争权夺利吧，权利那点事儿，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 崔泽看看他站了起来，他走到楼边看着远处的汉城山，无意中又往下瞅了一眼，几辆朝代汽车开了过来，车子刚停，就从车下蹿出许多人来。 “不好，有人来了。”崔泽的警惕性很高，黄驰马上奔到楼顶边际往下望了一眼，不用说话，两人都知道，他的行踪暴露了。 口里的烟并没有扔掉，两人并不着慌，黄驰按下了电梯，可是三部电梯都在向下运行，也就是说，如果乘坐电梯，两人会与前来的人碰面，而崔泽作为汉城警察与作为社团骨干的黄驰在一起，大家都会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走楼梯。”两人心意相通。 可是楼梯的门刚被推开，就从楼道里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只得退了回来，又转到另一条楼梯里，可是仍是急迫的脚步声。 “不用找了。”黄驰道，“我是警察，你找一家公司，可以做掩护，我坐吊船走。” 吊船，一般停放在楼顶，洗洁工擦玻璃专用，黄驰看看崔泽，难得露出微笑，他一挥手跳上了吊船。 崔泽心里一动，可是他也没有多想，他算计着时间，匆匆下楼钻进了二十层的一家公司，“我找你们董事长。”他直接对前台说道。 前台刚想说话，就看到外面的楼梯上，许多黑色的西装男拾级而上，有人正凶狠地盯着她。 她心里一害怕，话竟然卡在肚子里，再看刚才那人，已径直朝里面走去。 “对不起，先生，您有预约吗？”她急匆匆地追了过来，可是前面那人竟返转过来，冲她一笑，急匆匆下楼去了。 ……. 吊船在空中快速地下放，黄驰掏出墨镜戴上，大厦的玻璃上映照出他的影子，很严肃也很庄重。 他看看对面的高楼之上阳光照在玻璃上很是刺眼，再看看脚下，下面的人和车不断地放大，慢慢清晰起来。 可是，咯噔一声，吊船突然停了。 他的心里也咯噔一声，可是不容他多想，吊船已被重新拉起，缓缓上升了。 黄驰抬头看看楼顶，他的目力极好，那个一脸粗糙一脸油腻的人正居高临下对着他鬼笑呢。 黄驰的手已经伸到了腰间，枪已握在手中，他知道，当吊船升到楼顶是会有一场恶战。 楼上的菅仲久在俯视着他，他也在仰视着菅仲久，菅仲久的笑一脸诡异，突然，他朝身后一挥手。 黄驰立马感觉到不对，因为吊船象失速一般飞快地向下坠去，玻璃幕墙上只留下一道长长的下滑的影子。 …… 崔泽快速从楼里走了出为来，他启动起自己的汽车就要离开。 砰—— 对面的轿车突然被压扁了。 崔泽感觉自己的头都象要爆炸一样，汽车已经启动起来，可是他的手颤抖得非常厉害，档位却怎么也推不上去。 只见前面的轿车上面就是那铁制的用钢丝网围住的吊船，吊船里的赫然是一个支离破碎的人。 崔泽慢慢走下车，此时无需再避讳，此时也无需再躲藏。 他的手哆嗦着抽出烟来，又哆嗦着点上，此时他才感觉自己的灵魂才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可是手上的烟仍在抖，他慢慢地走向砸在车上的吊船，脸上的肌肉一下抽搐了，眼皮不断在跳，止也止不住。 他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不相信地看着吊船里那个鼻口渗血、四肢扭曲了的人。 刚才这个人还在天台上与自己谈笑风生，刚才这个人还把手表递给自己，可是一刻钟的功夫已是天人两隔，阴阳相望。 他费力地想举起自己的手，手哆嗦着在耳边碰了一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警察之间最高的敬礼！ 再见，警察！ 第88章 逼宫 “今天上午十点二十分左右，因机械发生故障，一中年男子从某大厦顶部的吊船中坠落，吊船砸毁现场车辆，吊船中的男子也未能幸免遇难，据悉，该男子系汉城集团员工…….” 汪文治手扶床尾不断地活动着，这条新闻过去，他才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秃顶长发的陈彧笑了，“这人是内鬼？” 汪文治不语，“查一下他的来历。” “是。”陈彧恭敬地答道。 …… 啪—— 金英淑关掉了摇控器，电视节目中并没有给黄驰特写，可是她已经知道，这个警察的内鬼是谁。 “看到新闻报到了吧？”想曹操曹操的电话就到了，菅仲久的电话如影随形般打了过来。 “嗯，不错。”金英淑的话很简短，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可是这一个就够了，理事长明白我的意思吗？”菅仲久笑道。 金英淑并没有回答他，就是她明白她也不能回答，那样从气势上就弱了许多，但是菅仲久却说中了她的心思。 “我与理事长心意相通，多说无益。”电话那边，菅仲久一阵狂放的笑声传来，“不过，我要央求理事长一件事。” “说。”金英淑一咬牙。 “我听说我的部下阿部宽还活着，我想让他回到我的身边。”菅仲久也不藏着掖着。 “这人现在在邱潮涌控制之下，”金英淑道，“我的女儿也没有消息，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上。” “那理事长就要尽快发动玄武门兵变吧，记住，不要做太上皇，做就要做皇上。”菅仲久又是一阵大笑，电话在这大笑声中挂断了。 金英淑感觉就象一条蛇爬上自己的脚背，心里一阵腻味，可是还得等这蛇自己爬下脚背，否则一口咬过来的也是这条蛇。 “妈妈。” 一个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 金英淑一愣，手中的电话接着就落到了地板上。 她慢慢地起身，却突然飞快地跑到窗边，窗外，那个一脸清新姑娘不是自己的女儿裴秀智还是谁？ “秀智。” 金英淑赤着脚匆匆下楼，等到达一楼，裴秀智已经站在了屋里中央。 “秀智。” 金英淑上下打量着裴秀智，还是一样的装束，与失踪那天一模一样，可是人却好象胖了。 “你，没事吧？”这句话，是多少个晚上金英叔想到的话，今天女儿应在面前，可是她却小心翼翼地不敢问了。 “妈妈，我没事。”裴秀智一把扑向金英淑，泣不成声。 金英淑紧紧地抱着她，好象怕她会再次消失似的，久久不愿松开。 …… 女儿上楼洗漱，吃过饭后沉沉睡去，可是金英淑仍在行动。 “我要求召开理事会议。”她并没有把电话打给马斯洛，而是挨个打给了各个理事，电话从晚上九点钟一直打到了凌晨，金英淑点燃一支烟，黑夜里，她睡意全无，考虑着明天的每一个细节。 …………………………………….. ……………………………………. 上午九点半，汉城集团理事长会议如约召开。 马斯洛并不是最后一个得知消息的人，可是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动议他还是警惕万分，对这个提议背后的女人他更是充满了警惕。 他缓慢步入会议室，会议室里却是难得的平静。 座椅已被拉开，他郑重在地座位上坐下，他环视一眼会议室中，“开始。” 金英淑站了起来，“我先向大家通报情况，原郭相容公司组长朴成旭，”朴成旭是黄驰在汉国用的化名，“经我们确认，是警方派入我们公司的卧底，我想请问理事长，此人一直追随在你的身边，你跟我们大家有何解释？” 说完，她气定神闲地坐下，静候马斯洛的解释。 一众理事也看向马斯洛，看马斯洛如何回答。 大家都知道，黄驰以前是跟着郭相容的，后来才跟在马斯洛身后，现在他被确定是卧底，死去的郭相容有干系，活着的马斯洛也逃不了干系。 “他是卧底，确切地说，我早就怀疑过他了。”马斯洛一挥手，身后的一名俄罗斯人走上前来，“我们受理事长命令，一直跟踪朴成旭，发现朴成旭与警察会面，就在我们跟理事长汇报的时候，不幸发生了……” 伴随着俄罗斯人的耸肩，汇报完成了。 可是，确实是这么回事吗？ “我们要求，在这件事调查清楚以前，暂停邱先生的理事长职务，待调查清楚之后再作定论。” 金英淑看看大家，“对我的动议，同意的举手。” 她看向大家，大家也看向他，看向马斯洛，马斯洛看看身后的俄罗斯人，俄罗斯人走出门去，门外立马传来一阵喧哗声。 几个理事的手已经举了起来，可是有人却又把手放了下去。 金英淑暗骂一句，软蛋。 可是对着这些软蛋的男人，她也无可奈何。 变色龙，糊涂虫，墙头草…… 她愤愤地站起身来想往外走，可是马斯洛却喊住了她，“副理事长，我们现在可以交接了，趁着大家都在，把能进行的都进行完毕吧。” …… “集团的实验室在哪里？”马斯洛最后问道。 金英淑看看他，“按照汪先生制定的程序，集团实验室需要由大毒师亲自带领理事长前往，这里是大毒师的联系方式，确切地说，我也没有见过大毒师本人。”金英淑又加了一句。 “实验室在哪里？”马斯洛看着金英淑，总觉得这女人在说谎，集团的理事长到实验室去，还需要大毒师亲自带领？ 金英淑看看他，“这个，需要大毒师告诉你，这是规矩，理事长也需要大毒师亲自考验。” 马斯洛打开了保险柜，里面除了账目及钱财外，就是一张白纸，白纸上面却是几位数字。 他迟疑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这几位数字，果然，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我是邱潮涌。”马斯洛缓慢道。 “中午，我会亲自拜会理事长。”电话那边的声音也很平静，平静得不沾一丝人间烟火气。 第89章 大毒师 从汉城集团大厦出来，马斯洛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殡仪馆。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裴斗完一系的人，虽然大厦的监控，认定黄驰是警察，可是仍有很多人自发来为他送行，送他走完这世上的最后一程。 马斯洛戴着墨镜一言不发，他缓慢地走上台阶，立马有人替他拉开铁门。 停尸房里面的温度很低，马斯洛轻轻地走近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他慢慢地伸出了手。 白布被慢慢地揭了下来，他一下低下了头，跟在他身后的裴斗一系的人马也都低下了头。 马斯洛感觉自己的心被揪得很疼，他与这个沧桑的汉子虽然没有深交，但是象与沈蓝一样，无论在青都开发区还是江河省的北州，大家都是并肩战斗的战友。 战友已逝，此时惟有垂泪。 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黄驰那张蜡黄的脸，这张脸现在是如此地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他一挥手，十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悄悄退了出去。 马斯洛把手插进兜里，慢慢掏出一样东西，这样东西，熊猫也曾在郑涛的灵前烧过，这样东西是象郑涛和黄驰这些老刑警的最爱。 他慢慢地打开包装，一支一支地摆放于地上。 啪—— 淡蓝色的火苗点燃，香烟冒出更大的火光，烟雾随之腾腾而起。 别了，黄哥。 再见，警察！ 哗啦—— 沉重的铁门再次被拉开，阳光打在脸上，很温暖，世间的一切美好仍在继续，可是，丑恶也仍在继续。 活着的人还要活着，还要继续与丑恶与犯罪作斗争，完成已经逝去的人未完成的心愿。 …… “去过了吗？”沈蓝守在门前，轻轻地接过他的外套，管家邱与恩一挥头，一个仆妇立马过来从沈蓝手中把衣服接走。 “去过了。”马斯洛简短地回答道，他看看管家邱与恩，“中午有客人，饭菜做得丰盛些。” “好的，邱先生。”邱与恩笑着微微颔首，去厨房布置开来。 “什么人？”沈蓝轻轻地问道。 “大毒师。”马斯洛亦轻轻地回答道，可是心时心境平息下来，他才慢慢感觉到一丝疑惑，为什么金英淑怀疑他还让他去找大毒师？ 怀疑他是警察还把大毒师暴露于他的面前？ ……………………………… 同一个问题，此时陈彧也在询问汪文治。 “汪先生，是不是我们应该出手了？” 汪文治的精气神已较旧正时大为好转，他注视着陈彧，“人性都一样，中国有句古诗叫作春风得意马蹄急，我们也可以这么理解这句诗，嗯，只要一得意就会露出马脚来。” 陈彧笑了，“到时邱与恩会认定他是否就是邱潮涌，就象上一个人一样。” 陈彧知道，那是一个警察，来自中国国内的警察，却也是进入到毒品实验室之后，被邱与恩亲自处决了。 杀人于无形，尸骨无存。 ………………………………… ………………………………… 墙上的时钟已经连续敲打了十二次。 马斯洛看看手表，又看看桌上的菜，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可是大毒师还没有联系自己。 管家邱与恩站在马斯洛身后，一众仆妇都恭敬地站在门口，可是从门里朝外面望去，一个人的身影都看不到。 “不是说十二点吗？人呢?”沈蓝轻轻地问道。 马斯洛拿出那个手机号，刚要再拨，可是管家邱与恩突然道，“邱先生，人已经来了。” 来了？在哪里？ 马斯洛看看外面，他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可是院子里除了保镖没有别人。 “在哪？”马斯洛问道，他看看沈蓝，又看看一众仆妇，突然，他醒悟过来，“你？” 邱与恩仍恭敬地道，“是的，邱先生。” 你？ 马斯洛不由望向沈蓝，沈蓝也看向他，二人同时大骇，自从回到汉城，自从从乐天大厦搬回到这里，竟是与这个大毒师共处一室？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名义是他的管家，暗地里却是集团乃至世界上最大的毒师。 并且，在这个家里，他还察看过他的手机，监听过他与沈蓝的对话，观察过两人的表情，不过，幸亏当时与黄驰会面不在家里。 “理事长，管家，这是我的一份职业。”邱与恩好象仍沉浸在管家的角色当中，脸上一脸感激之情。 “那您快坐下。”沈蓝从座位上站起来礼让着他，可是，邱与恩仍一脸谦恭地站着。 震惊之下，马斯洛不知说什么好了，“实验室也在这里？”他越想越是震惊，越不可能发生的事偏偏就发生了。 “是的。”邱与恩一低头回答道，可是这声回答又让马斯洛不知说什么好了。 灯下黑，真的是灯下黑吗？ 可是，这是富人的别墅区，这里怎么可能是实验室？ “邱先生，您跟我来。”邱与恩笑道，恭敬地在前面引领着，“您这边走。” 地下的酒窖是马斯洛从来没有去过的，只是在回家的当天亲自下去取了一瓶酒，以示他对这里的熟悉。 “下面不是酒窖吗？”马斯洛问道。 “是酒窖，邱先生。”邱与恩笑着答道，“不过，在地下还有一层，就充当我的临时实验室。” 临时实验室？ “对，”来到地下，邱与恩轻轻地扳动一个酒桶，一扇门慢慢地被打开了，“邱先生，实验室的密封条件很好，不会影响到红酒的味道。” “嗯，嗯。”马斯洛言不由衷疲道。 “我的一些新的想法会在这里完成，这里靠近海边，少量的废水和味道会很快消散，也不会给大家带来不便。”邱与恩的话似乎表明他还是一个守法的公民，还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管家，可是他从事的工作却是世上最罪恶的行当。 马斯洛看着里面的瓶瓶罐罐，不得不说，邱与恩是一个很利索的人，实验室虽小，但是规规矩矩，一切东西的摆放都很妥帖。 “只有这里，生产不出新型的毒品吧？”沈蓝看他一眼，似乎奇怪他为什么这么急着直奔主题。 “是的，这里是我的一些新的想法，随时记录下来随时在这里实验。”邱与恩仍是一幅管家的模样，似乎对马斯洛保持着尊重。 “那么生产这些东西的实验室在什么地方？”马斯洛又问道。 “嗯，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邱与恩仍恭敬道。 第90章 华人街 延洞唐人街，又叫作中国街，这里方圆几里地全是华人，进入这纵横延伸如蛛网般的街道，你就会感觉这不是在汉国，而是在自己的国家。 进入雕龙画栋的牌坊，充斥街头的各种小吃，馒头，米线，麻辣烫，灌汤包…….大麻花，小笼包，茶叶蛋…… 看着大街上穿着旗袍行走的女人，那种乡味乡愁扑面而至。 马斯洛慢慢地摇下车窗，饶有兴趣地朝窗外看着，街头弥漫着一种好闻的烤羊肉串的味道，还有家乡的轰炸大鱿鱼，哦，还有那绿瓶的秦湾啤酒。 “理事长没有来过这里？”邱与恩永远是那种一脸谦恭的模样，说话的声音很平静。 “没有，这里挺有意思，感觉就是在中国一样。”邱潮涌是走遍世界各地的人，当着邱与恩的面儿，议论一下无可厚非。 “嗯，我就是中国人。”邱与恩慢慢道。 “你是中国人？”马斯洛心里又是一骇，沈蓝没有与他同行，他只能自己一人来应对眼前的局面。 “我的祖上是山海省。”邱与恩答道，“山海省很有名的一个地方，出英雄的地方。” “呵呵，”马斯洛笑了，“我的祖先也是山海啊，清远听说过吗？” “听说过，”邱与恩老老实实地答道，“你看，理事长，这条街上经营的都是正宗的中国料理。”邱与恩指指外面。 浑重的中国风情招牌及汉字映入眼帘，乡味，外观上没有那么高大，反而正如其名，有着浓重的故乡的味道。 “你带我来这里，不会是让我来品尝一下这里的美味吧？”马斯洛看看邱与恩。 “外酥里嫩的面包虾，很多明星也非常喜欢，”邱与恩并不否定，“不过，我们的实验室就在这里。” “在这里？”马斯洛看看外面林立的广告牌和蛛网般的街道。 “嗯，这条街主要是山海人和粤东人，前几年，山海人多一些，这几年，以粤东人为主。”邱与恩介绍得很平和。 车子在邱与恩的指挥下慢慢地停了下来，这里就象粤东沿海一样，有着浓郁的粤东风情，街道的建筑也很乱，走进去简直象走进了八卦阵一般。 “到了，理事长。”邱与恩率先下车，给马斯洛拉开了车门。 马斯洛走下车来，眼前是一座九龙城赛样式的旧楼，密密麻麻的窗户，密密麻麻的电线，密密麻麻的人口，密密麻麻的摊位。 马斯洛明白，这四条中华街上，哪条街哪个省的人最多，这里的建筑风格就越象哪里。 这里最象粤东，更象香江。 果然，邱与恩笑道，“这就是汉国的九龙城寨，汉城警察厅几次组织警力想攻破这里，都无功而返。” “我知道，这是义父起家的地方。”马斯洛道。 九龙城寨为中心，周边的道路错综复杂，如果不是熟客，如果不是邱与恩带路，马斯洛第一次来这里肯定会迷路的。 “理事长，这边走。”越过一家蛋挞店，邱与恩热情地与一个老伯打着招呼，走进了这家九龙城寨。 甫一走进去，马斯洛的那种疑惑就消失了。 里面简直就是最原始的城市综合体，对比自己家的九龙城寨，那里简直就是天堂。 这里，阴暗潮湿，各色人等人来人往，各种气味充斥其间，嗯，在这里还真不会有人怀疑，最关键的是这里真的是易守难攻，警察查也查不到。 “理事长，我们的毒品实验室就在这里，”在这里，毒品二字，邱与恩说得那么从容，“不怕有味道，大家几十年来就是这么过的。” “嗯，那么在这里实验出来，在哪里生产？” “就在这里生产。”邱与恩就象一个国王一样巡视着自己的地盘，不时与路过的流莺或者小贩小商打着招呼。。 “这里？”马斯洛四处看看，理发的、卖药的、倒腾服装的，应有尽有，他很是感慨，那个一脸英国管家相的邱与恩到了这里，一点不违和，反倒如鱼得水。 “是的，理事长，”邱与恩道，“这里的每条街道每个店铺，都可以生产。” 这马斯洛倒知道，这里的宗族关系很强，每个宗族都有自己的族长，而所有的粤东人又强力地拧合在一起。 光线越来越暗，人流也越来越少，在这个城市一样的楼里，马斯洛的速度放慢下来，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说不定从哪个阴暗的角落中就会伸出一把刀来。 “理事长，这边。”邱与恩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担心，“这里光线很暗，嗯，这是南面，我们的实验室就在这里。” 在马斯洛的想象中，这个集团的实验室应是那种门禁森严的地方，外面有重兵把守，里面层层几道关卡，可是这里，却是什么人也没有，邱与恩走进去，他犹豫了一下，自己也进去了。 失望，一股失望的情绪在他的胸中蔓延。 相对于九龙城寨的复杂，这里显得很有条理，可是并没有他想象得那样，象部禁毒实验室那样有许多类似于标本的东西在这里供他参观。 他看看邱与恩，邱与恩笑了，“警察多少次都想要来查找我们的实验室，恐怕他看到这里会大失所望吧。” 马斯洛看看他，心里陡然提高了警惕，他就是警察，他的任务，不，主要任务就是化妆成邱潮涌找到这个新型毒品实验室，可是这里却与部领导设想得相去太远。 “这里就是？”他又一次质问道。 “这里就是。”邱与恩笑了，“理事长，你跟金理事长第一次来这里一样，她虽是女人，但却不象你这样惊讶。” 邱与恩直视马斯洛。 那种眼光虽然仍是平和，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马斯洛高度戒备。 这种身份的试探主要是通过语言察言观色，邱与恩的眼睛好象特别多，跟你谈话的时候从来不是像普通人正常谈话，他的眼睛是盯着你，真是有点发毛，他说完一句话之后，眼睛始终盯着你，你如果心理素质不好，他得盯，你要盯不住，眼神一游移就垮下来了。 “嗯，这种彩虹烟也是我们这里的杰作？”马斯洛随手拿起一盒烟来。 “是的，可是这个产品已经过去几年了，喏，七楼的财叔家专门生产这个。”邱与恩笑道。 第91章 斗法 这么简单？ 让全世界的缉毒警无法破解的彩虹烟，源头就在这里，可是竟是一家类似家庭作坊的工厂生产的？ 马斯洛似乎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见邱与恩仍是一脸谦恭地朝自己笑着，那弯腰俯首的样子似乎仍是自己的管家，他不由又相信了几分。 他渐渐明白了，所谓的毒品实验室，其实并不象总局领导和厅领导设想的那样，与国家毒品实验室规格相当或略小，其实，条件很简陋，但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个人的脑子里装着。 他，就是实验室，实验室就是他！ “理事长，我给您介绍一下新的产品。”邱与恩带头朝前走去，可是就是走到头也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这是我的最新的发明，您要不要看看？” “当然，”马斯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话说出来没有底气，“还有什么新产品？” “汪先生说过，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昨天的东西就已不叫作新产品了，过去一分钟过去一秒钟的东西也不叫作新产品，这只能说是最新产品。”邱与恩笑着与马斯洛提起了书袋。 卧槽！ 马斯洛想骂人了，在这个阴暗的环境中，对着这个绅士得象真正的英国人一样的管家，他想骂人。 接触过许多毒犯，也曾在学校阅读过大量案卷，可是背诵《易经》的毒贩，他还真没接触过。 邱与恩却转头朝外面走去，他礼貌地把马斯洛让出实验室，“咔哒”一声，一把普通大锁把门锁上了。 “不担心这里的东西会丢吗？”马斯洛忍不住地问道。 “理事长与金理事长的想法是一样的，”邱与恩谦卑地笑了，“这里都是熟人，没有人来这里抢劫。” 嗯，也是，有精力有体力就去抢银行了，到这里干嘛？ “杜伯，又在做点心啊！”邱与恩看来与这里很熟，“香，真香。” 一位快要老掉牙的满脸皱纹的老人笑着拿起一块糕点递给邱与恩，邱与恩愉快地接了过来，放在嘴里嚼着。 “这是我的东家，邱先生。”他仍是弓着腰，恭敬地介绍着。 他拿起一块点心递给马斯洛，“邱先生，您尝尝，我从小是吃着杜伯的点心长大的。” 给面子，这个面子得给，马斯洛笑着接过饼干，很普通的样式，两块饼干夹在一块，中间是黑乎乎的巧克力，他没有吃，却拿到鼻子跟前闻闻，笑了，“我们这一行，制毒不吸毒。” 说话的同时他盯着这位制造点心的杜伯，杜伯的耳朵仿佛听不到似的，丝毫没有反应。 “他拿错了。”邱与恩面不改色地接了过来，“应该是这种。” “这是麻果。”马斯洛笑道，“从外表上与普通饼干没有什么两样，掰开看里面有异味，也有黑色物质，这是大麻的成分，还有什么？” 邱与恩面不改色，仍象先前一样，“里面还有一点点的迷幻蘑菇的成分。”他凑近马斯洛，“我们给这种饼干起了一种名字，叫作蘑菇饼干。” 嗯，迷幻蘑菇也是一种毒品，这几种毒品夹杂在一块，实验出它的极限值，这就是邱与恩的任务。 邱与恩看看马斯洛，又朝前走去。 “东家，您渴不喝？到前面的茶寮坐坐？”邱与恩主动邀请着。 他的邀请都是带有目的的，马斯洛也不揭破，不过，这个地方的茶寮能有什么茶可喝？环境嘛，更是糟糕得一塌糊涂。 …… 一方斗室，两张方桌就是邱与恩口中的茶寮了。 “您请坐，安嫂，一壶龙井。”邱与恩笑了，“我喝茶习惯还是在汪先生的影响下才有的。” “可是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马斯洛插空问道。对这个邱与恩，在培训时关于他的资料半点没有，所以他的突然出现让马斯洛很是震惊。 “集团中知道我的人，可能除了汪先生以外就是理事长了，陈叔知道我，可是他没有见过我。”邱与恩笑道，“这是明前，理事长，您尝尝？” “我对茶不太感兴趣，”马斯洛看着邱与恩亲自给他斟茶，还是把茶举到了嘴边，茶香诱人，可是茶香之外却有一种淡淡的青涩，“老邱，这是茶吗？” 马斯洛伸手拿过茶罐，倒出里面的龙井来，茶叶鲜亮，象是今年的新茶，可是他把茶叶放到鼻边轻轻地的一嗅，立马把茶罐放到了桌上。 邱与恩面不改色，就这样直视马斯洛，那双眼睛虽然神色平和，可是却神情专注，直刺内心。 “这是巧茶吧，里在混合了少量的西湖龙井，”马斯洛轻轻地捻动着手里的茶叶，巧茶晒干后的形状象茶叶，无论生吃还是晒干磨粉冲服，效果与海洛因相差无几，毒瘾惊人，成瘾性大。 “巧茶原本也是一种神奇的发现。最早于13世纪被埃塞俄比亚人发现，用来咀嚼抵抗饥饿和疲劳，它能够提神醒脑，离不开其中蕴含的一种成分——卡西酮，这种成分和麻黄碱、阿拉伯茶碱和其他安他非命非常相似，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分泌多巴胺……” 马斯洛平静地说着，看着眼前自己这个管家，这世道变了啊，什么时候轮到管家来考东家了，什么时候轮到属下来考理事长了？ 邱与恩这才笑道，“都说东家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制毒师，果然见多识广。” “你是制毒师中的制毒师，”马斯洛笑道，“大师在庙堂，高手在民间。” 邱与恩笑了，他随手象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小瓶子，无声地推到马斯洛跟前。 “这是什么？”马斯洛没在问出来，只是自己问自己。 可是不需他回答，邱与恩就得意道，“这是我最新的发明，昨天，我给它起了一个难忘的名字。” 什么名字？马斯洛拿过来，揭开盖子，他没有往鼻前靠，这种水的毒性他还是心存忌惮的。 “忘情水。”邱与恩慢慢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情伤最难忘。” 马斯洛并没有接他的茬，反而问道，“对了，你是中国人？” 邱与恩有些诧异，不明白马斯洛为什么转移话题，“是的，我祖先是中国，我的名字是汪先生起的。” 第92章 清凉里 “忘情水？” 沈蓝一下笑了，可是心里却稍稍有些酸楚，她与马斯洛这是在执行任务，等到任务结束就会各奔东西，届时是重又归于陌生还是在心里留下一方天地，抑或是与沈南外院的那个校花挑明，好象哪一个决定都不尽如人意，也无从选择。 因为，这是任务，任务结束一切都要清零。 所以，当她听到忘情水三个字时，发自内心的感触，发自内心的的一动，她定定地看着马斯洛，马斯洛好象没有感觉到她的情绪，“终于找到这个毒品实验室了，终于找到了，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一多半了。” 这个突如其来又按部就班到来的发现暂时冲淡了黄驰的死讯，沈蓝也迅速地从自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两人同时在思考下一步，下一步该怎么做？ 可是下一步怎么做需要由上级来指示，以往都是黄驰把上级的指示带给他们，可是现在黄驰已故，只能他们自己去接头了。 “我去，你不方便。”沈蓝道。现在的形势就是汉城集团的人物关系已经查明，毒品实验室已经找到，制毒的窝点也已经确定，下一步就该采取行动了。 “那个地方真的象九龙城寨吗？”沈蓝问道。 “跟我家相象，可是我们家的租户那是生活在天上，”马斯洛笑了，“那里不是人住的地方，可是却是制毒的中心。” 等待上级的进一步命令，如何扫清九龙城寨，如何抓捕这些人，这需要上级统筹安排。 “不过，找到这个所谓的实验室太简单了，”马斯洛看看沈蓝，“我怀疑在这个实验室是假的，背后是否还有实验室。” “有证据吗？”沈蓝道。 “暂时没有，只是猜测。”马斯洛道，金英淑怀疑他们是警察，可是还是让邱与恩联系自己，那个汪文治和陈叔对此也是不管不问，这一切都有悖常理。 “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跟上级汇报，这个中华街汉城警方不止一次进行过清扫，可是都劳而无功。” 沈蓝正在说话，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条信息突然而至。 “怎么说？”马斯洛还是有些兴奋。 沈蓝一皱眉头，把手机递给马斯洛，马斯洛接过来，手机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两个简单的字母组成了一个单词——no！ “这是什么意思？” “谁发的？”马斯洛紧接着问道，可是号码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两人本来在汉国相熟的人就少，这个号码确实从未见过。 “难道，这个实验室真的只是个幌子？”马斯洛黯然道。 沈蓝下定决心，“不管是真实验室还是假实验室，黄驰牺牲后，我们必须与上级保持联络，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联络我们。”她又看一眼手机，这个神秘的单词让她琢磨不透。 他们俩本来是与黄驰单线联系的，黄驰的身份决定了他们与黄驰见面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可是偏偏黄驰让人盯上了，可是，黄驰是怎么暴露的，这事也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 沈蓝的表情突然轻松起来，马斯洛朝外一看，管家邱与恩正从外面施施然地走过来，他一脸轻松，还是那幅英式管家的派头。 …………………………………… …………………………………… 汉城倒还象一个大城市，旅游购物，交通气候都不错，尤其发达的是城市的地铁，四通八达无所不至。而且所有的站名都用汉语英语日语标注，各节车厢都有地铁线路图，非常明了，所以沈蓝坐上地铁之后，很容易地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 这里是汉城有名的地方，虽然都不在闹市区却非常发达，全部是平房一间一间的连在一起，有好几百间房子，每一间房子里都有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龄女郎在等待客人的挑选。 如果你挨着一间一间的走过去，给你的感觉就是在逛商场，面前橱窗里的就是是一件件的商品，只要你有钱愿意在这里花费，你就可以选你所需。 清凉里588。 据说，清凉里的阿噶西们尤其以美貌加身材出色、服务优良而出名。 “喂，注意，不能这样走。” 沈蓝正在好奇地张望，后面的喊声吓了她一跳，一个胖胖的大婶正在审视着她，“外来人要注意的是不能靠着路边走，要走在路的正中央。” 正中央？ 沈蓝有些想不通，可是马上明白过来，几位阿噶西正热情地喊着“欧巴”，把一名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往屋里拉，而她，也是一幅男人的装扮。 沈蓝感激地看看大婶，又回头看看这些阿噶西，她们只穿着薄薄的紧身衣，可是长得都十分的漂亮，而且身材也很好，个子都很高，只是她们的眼睛都是黑洞洞的，目光有点呆滞，没有光泽。 看到有人来了，阿噶西们都站到了门口，眼睛盯着过路人，手里拿着硬币，叮叮当当地敲击着玻璃，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汉国语，大意就是让你进来玩。 不知道走了几个街区之后，她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街深处，这里竟然一片灯火通明，很多房子用塑料布条遮挡一下，但沈蓝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嗯，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并不是一个见面的好去处啊，沈蓝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地方见面。 “欧巴，进来，进来。”她终于看到了一间透明的玻璃房，几个穿着很清凉的妹子、大长腿、高跟鞋、挺胸翘臀... 可是，有的玩手机、有的通电话、有的也不时看到走过的客人招揽生意，只有其中一个人在认真地打量着她。 “跟我来吧。”进去之后，倒没有了招揽生意时的热情，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后门，通往一个小房间！房间里通常只有一张床。 沈蓝仔细地打着着眼前这个人，“你是？” “我是汉国警察，我叫林智苑。”女子很漂亮，身段也好。 “你们汉国警察为什么会选择这里进行会面？”沈蓝本想问，可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第93章 接头 “我是汉国人，可是，你说的话我可以转交给你的上级。”高信惠道，这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眼神很是坚定，沈蓝直视她，她也毫不畏惧。 上级？ 可是，听着一个汉国女人说起上级这样的词汇，沈蓝一时间有些感到不些不伦不类，可是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处境极其危险，只能长话短说。 “实验室已经找到，就在中国街，大毒师是邱与恩，”沈蓝把邱与恩的照片递给高信惠，“我们请求上级指示，采取下一步行动。” “我会原意转达。”高信惠又看看沈蓝笑道，“我好象见过你。” 沈蓝看看高信惠，却始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上级还有一项任务要求。”高信惠终于不再盯着沈蓝的脸看了。 “您说。”隔壁响起了一种声音，让人感觉到一阵难堪。 “黄驰牺牲，事先有人知道了他的行动，”高信惠看看沈蓝，“我们需要把黄驰的死因调查清楚。” “我明白，”沈蓝道，“我们也正在进行调查。” 正常讲，这样的秘密行动秘密会面，除了马斯洛、沈蓝与黄驰本人，其他人不会知道，可是却偏偏发生了。 “他是老警察了，反侦查能力很强，上级怀疑是不是走漏了风声？有人提前知道了他的行动？” 黄驰的身边全是汉城集团的人，如果怀疑这些人，那查是查不出来的，也不可能一一去查，那样的难度太大，几乎无法完成。 “还有一件事情，”高信惠道，“案子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国际刑警组织主持，中日汉三国警方将会联合行动，对三国的贩毒通道进行清查，对汉城集团彻底铲除……” “为什么不接待，人呢？” 外面突然响起粗鲁的声音，并伴随着一阵吵闹，“我们到后面看看，我看中的人在里面，我知道，我知道，没事……” 前面响起一阵撕扯声，伴随着耳光的清脆声，还有桌子掀翻在地上的声音。 脚步声很杂，可以听出人很多，二人互相看看，高信惠不言地声掏出枪来，她站起来推开后门，“走。” 沈蓝看看她，不言声地也掏出枪来，门推开了，二人起身跑进了暗沉沉的小巷子。 “你的车在哪？”高信惠问道。 后面的街头停满了汽车，大多是朝代汽车，不过，也有几辆甲壳虫，沈蓝大体明白，在这里从事这种营生的女孩许多是借了高利贷的大学生，采取这种方式来还贷。 可是她们在前面跑，后面就有人跟了过来，不用回头，纷乱的脚步声清晰地传递出后面的危险。 “前面有人。”高信惠喊道。 沈蓝也看清了，狭窄的胡同里，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一脸粗糙的人正在大踏步向她们走来。 这个人沈蓝没有见过真人，却见过他的照片，他就化名张铖的菅仲久。 这是个危险的人！ 沈蓝明白，只要菅仲久抓住她，就可能证明马斯洛是警察。 人，尤其是一个女人，面对这些心黑手辣的社团分子，她不知道如果落到他们手里她能坚持多久。 “砰砰——” 火光四射，黑暗中响起了枪声，沈蓝的枪吐着怒火，高信惠也拔枪回击。 惨叫声不断传来，可是对方人很多，前后都是人，喊杀声越来越近，昏暗的灯光下，尖刀闪闪发光。 沈蓝左右看看，这就是一条窄巷，没有岔路，只能往前冲，要么杀回去。 “你先走。”沈蓝看看平房，一矮身子，高信惠却犹豫了。 “他们不敢动我。”沈蓝急了，“快。” 高信惠一看沈蓝，一咬牙踩在沈蓝的手上跳了上去，沈蓝快跑几步“噌”一下也上了墙头。 “我的车就在前面，快。”沈蓝催促道，一辆租来的汽车赫然停在胡同的拐角。 “上车。”沈蓝推了一把高信惠，高信惠快步朝车子跑去。 沈蓝匆匆拉开车门，车子发动起来尖叫着拐了出去。 “这伙人是谁？”高信惠问道。 “菅仲久。”沈蓝咬着牙说道，灯光下，这伙人好象阴魂不散似的，呼啦啦又从前面围了过来。 沈蓝一咬牙，油门踩到最底，砰砰——许多人迎空翻滚，车窗玻璃立时碎成蛛网，前保险杠也掉了下为。 砰—— 黑暗中一声枪响，沈蓝的身子是显晃了晃，可是她仍是咬着牙，汽车吼叫着冲上了大道…… “幸好，幸好，我们冲出来了。”高信惠笑道。 吱—— 沈蓝突然把车子停在路边，高信惠这才惊讶地发现，沈蓝的口中渗出血来。 “你先走。”沈蓝强撑道。 “你没事吧？”高信惠担心道。 “没事，”沈蓝道，“我自己去医院，快，就在这里分开。”这里是一片闹市我，高信惠下车很快就会溶入人流。 看着高信惠消失在黑暗中，沈蓝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她一摸上腹部，鲜血已经把衣服染透了。 突然，那条神秘的短信她又起了起来，此时当沈蓝遇袭她才明白，no的意思应该是不让她去。 “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我们将怀念你的微笑。 你的眼睛比太阳更明亮，照耀在我们的心上。 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不要离别的这样匆忙；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 …….” 沈蓝无力地依在座位上，胸部染红，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接起了马斯洛的电话，“我没事，嗯，我，马上，回家。” 那所豪宅，沈蓝却感觉到它的温度，因为那个男人的存在，那里已是她的家。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英俊的面孔，那个让她不知所措的小男人。 慢慢地，她的手滑落了，手机无声地掉在地上……. ………………………….. ………………………….. “2o19年3月18日，闻再道的发言人表示，汉国总统闻再道下令对涉及汉国流行歌手、高级检察官员和有影响力人物的性丑闻进行全面调查。 据汉联社此前报道，上周，汉国娱乐圈风波不断，涉嫌色情招商的BIgBang成员胜利、涉嫌偷拍和散播不雅视频及照片的艺人郑俊英均以嫌疑人身份于14日被警方传唤调查，两人15日早晨才结束受讯离开首尔地方警察厅。 郑俊英在调查结束后对媒体表示，他坦白地供述了案情，所谓“黄金手机”也原封未动地交出……” 第94章 悲伤，要尽快过去 丑闻，绝对的丑闻，丧失了做人的底线！ 马斯洛正在观看胜利事件，这个事件现在已经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卷入其中。 丑闻还牵扯到一名女星的自杀事件，汉国人的请愿正在进行。 民意，正在汇成巨大的潮流，丑的恶的迟早现形，沉冤会被昭雪，正义也会被伸张。 马斯洛放下手里的遥控器，给沈蓝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后沈蓝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他感觉自己己的心突然象被人攫住了，揪得他喘不过气来。 电话毫无征兆地挂断，马斯洛不甘心，他一遍遍打过去，可是对方始终无人接听。 他不安地站起，在宽大的客厅里来回踱着，“去，找人。”汉城集团包括郭相容、裴斗完的人全部撒了出去，可是对于偌大的汉城来说，这些人就象芝麻撒进了河流。 可是，作为汉城第一全国排名第二的社团，社团有自己的手段。 马斯洛不时瞅瞅窗外，他多么希望沈蓝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时，管家邱与恩匆匆而入，“邱先生，沈小姐出事了。” “什么事？”马斯洛没有站起来，可是心里一阵猛跳，那颗心好象要从胸腔中迸出来似的。 “沈小姐在医院里。”邱与恩小声道。 “在医院。”马斯洛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他自己没有注意到，邱与恩却注意到了，他的脸象纸一样白，“在哪家医院？” “长世医院，我已让人备车了。”邱与恩感叹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也许，自己刚刚才明的忘情水可以用在邱先生的身上。 ……. 车子风驰电掣般赶往长世医院，从医院门口到走廊上，已经站满了无数黑色西装，当马斯洛赶来，一片黑色的潮水分开，露出一条道来。 马斯洛默默地换上无菌的衣服，进入监护室。 这是一间单间的监控室，沈蓝脸色苍白，静静地躺在床上。 邱与恩一挥手，后面也已换上无菌服的两名俄罗斯保镖无声地退了出去。 他自己看看一脸垂泪的马斯洛，也轻轻地走出重症监护室。 ……. 轻轻地，轻轻地，马斯洛走近沈蓝，虽然隔着一道门，他生怕打扰她从梦中醒来。 就象无数个早晨一样，醒来时看到枕边乌黑的瀑布与那张英气娇气并存的脸，他就生怕打扰了她，可是这次也不例外。 无声的沉默，无声的哭泣。 直到进入监护室之前，马斯洛一直怀疑这是一个圈套，因为沈蓝打给他电话说她没事。 那是他惟一愿意相信的消息，现在他相信她真的不行了，只有胸前一处中枪，说明这个女人打电话时已经不行了，可是还在给他打电话，让他放心，让他宽心……. 这个女人身上的任何一点都值得去爱，悲伤尽情地来吧，但要尽快过去。 ……. “潮涌，宽心。” 马斯洛猛地回过头来，陈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边，他的身边就是邱与恩，马斯洛虽然关心沈蓝，但他观察着陈叔与邱与恩，两人的目光甚至都无交流。 “怎么样，医生？”马斯洛没有回答陈彧，直接抓住一名医生的胳膊，他刚刚从里面出来。 “是枪伤，刚才已经说了，你是家属？” “我问，能不能抢救过来？”这样的阵势，走廊里站满了黑色西装，乌压压的一片，马斯洛的情绪一下急躁起来，可是他的急躁却让医生胆战心惊。 “潮涌，给医生空间，时间。”陈彧提醒道。 “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病人现在的情况不是太好。”大夫看看这个双眼血红的年轻人，颤声道。 马斯洛一把揪住他，“我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只要人！”他没有嘶吼，可是那发自胸腔的怒吼，让整个静寂。 “松手，松开。”陈彧劝道，“他现在需要静一静。” ……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斯洛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椅子上，始终保持一个姿势。 黄驰惨死，沈蓝重伤，原来大好的局面顷刻逆转。 沈蓝与谁接头，他不得而知，说些什么内容，不得而知，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沈蓝要恢复，他感觉头脑很乱。 陈彧走了过来，“潮涌，需不需要帮助？” “谢谢您，陈叔。”马斯洛站起来，两条腿象灌了铅似的，很沉重。 “你的义父喜欢看王阳明的书，王阳明就是佛家的小乘思想，”陈笑彧道，“四句教知道吗？” “听说过。”马斯洛强应付道，可是又怕露出破绽，“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还成，没忘，此时，重要的是心外无物，心外无物。”陈彧重重地一拍马斯洛肩膀，长叹而去。 知行合一，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第二天，马斯洛滴水未进，不是不想而是真吃不下去，直到那个医生从里面出来，“邱太太已经脱离脱离危险了。” 马斯洛慢慢站起来，那个医生仿佛卸下千钧重担一般，双手挥舞，走廊上到处是笑脸，他们，好象都比他要高兴。 “理事长，汪先生来了。”邱与恩小声提醒着。 马斯洛一转头，干瘦的的文治坐在轮椅上正由陈彧推着一路走了过来。 马斯洛赶紧迎上去，“义父。”他泣不成声。 “瑶瑶怎么样？”汪文治浓眉一挑。 “已经脱离危险了。”马斯洛道。 汪文治看看他，却再没有说话，他伸出干枯的手拍了拍马斯洛的脸，“平安就好，你先吃饭。” 轮椅又去了。 正如他悄悄地来，他又悄悄地去了，好象从没出现过在这里一样。 邱与恩马饭端到马斯洛面前，马斯洛一犹豫，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汪先生，查到了，袭击丁瑶的是是金英淑的人，还有知称为菅仲久的人。” “真的是仲久？”汪文治眼睛亮了。 “不是，与照片上不是一人。”陈叔道。 “那查一下他是不是仲久。”汪文治的眼神始终是亮着的。 陈叔道，“如果他是仲久，那这个人就是警察。是不是要采取行动？”他往后看看大口吃饭的马斯洛。 汪文治摇摇头，“让他们闹吧，大乱才有大治，现在还不到出手的时候。” 陈叔笑道，“几个不听话的理事长，这些人已被清理掉，您随时可以重掌大权。” “小七，我对她很失望。”汪文治道，“等一等，不着急。” 他的两条长眉抖动着。 “您就不怕警察里应外合？”陈彧又问。 “他们又不是没有这样干过，”雪白鹰眉又一扬，汪文治缓缓道，“我心里有数。” 第95章 谁是内鬼 沈蓝双眼仍然紧紧地闭着，马斯洛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一如当日审讯邱潮涌时，一如当日审讯假菅仲久时，两人始终是坐在一起的。 看着这张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马斯洛心中一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这份感情会不会时过境迁，但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这份感情很是浓烈炽热。 他轻轻地握着沈蓝的手，手很冰凉，冰凉得让他有些绝望，此刻，他只愿静静地握着这只手，再也不愿分开。 “该换药了。”一名高个子护干打断了他的遐想，让他一下警惕起来。 护士换药，本不用与他知会，可是这个护士却偏偏说了一声，马斯洛抬起头来，正碰上护士两道清澈的目光。 “你不认得我了？”护士稍稍把口罩下拉，马斯洛立马看到了两只熟悉的眼睛，对，很熟悉，可是不知曾经在哪里见过。 口罩又被拉下了一点，脸的上半部就完全露了出来，马斯洛心里一跳，“你是？” 护士莞尔一笑，又把口罩拉了上去。 马斯洛心里砰地一跳，她，就是那个在看守所里酒醉吧女，那个救他于危难之中的吧女。 “对不起，我以为她没事。”吧女高信惠低声解释着，顺手弹了一下滴液的管子。 “会没事的。”马斯洛这样回答，也在安慰自己，他又看看高信惠，从话里的意思可以听说，高信惠就是与沈蓝接头的人。 “上级的要求，清查内鬼，黄驰的死和沈蓝受伤，上级怀疑有内鬼。”高信惠收拾着空瓶子。 “明白。”马斯洛道，可是他的目光却是盯在沈蓝的脸上。沈蓝抢救时他就从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嗯，如果没有内鬼出卖，这么秘密的会面都会被人截胡，他自己是不信的。 “袭击我们的是菅仲久。”高信惠看到大夫走过来，匆匆撂下一句话，低头走了出去。 菅仲久？ 马斯洛并不意外，看来这是拼命的架势，也难怪，真正的邱潮涌还在监狱里，三个忠心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他不拼命才怪？！ 可是，这么快满血复活也出乎他的意料。 嗯，但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先查出内鬼，查出内鬼后才能保证国际刑警组织牵头的大行动不致失败。 “沈蓝，如果你醒着，我也可能有一个商议的人，如果你醒着，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马斯洛俯下身子，把自己的脸贴在沈蓝的手掌上，不断喃喃地说着，当他再抬起头时，他一下愣住了，沈蓝的眼睛虽然还在紧闭，可是从眼角涌出一大泪滴。 ……………………………………. ……………………………………. 想到谁会是内鬼？ 车子平静地驶到集团大厦，车子刚刚停稳，马上有人过来给他拉开车门。 马斯洛紧了紧领带，大踏步朝自己大堂走去，身后是几十个黑色西装的保镖。 电梯门打开了，马斯洛大踏步朝前走去，办公室的门很快打开了，当他走进去，两个保镖从外面给他把门关上，办公室里很快成了他一个人的世界。 办公室是三个房间打通组成，马斯洛慢慢朝前走去，轻轻地坐在了转椅之上，椅子转了个圈，他背对着办公桌朝窗外望去。 窗外，汉江已经解冻，正从城市中穿行而过，汉城山的树木已开始返青，嫩绿黄绿浅绿的颜色朦朦胧胧，却又十分清楚。 马斯洛拉开抽屉，拿出烟来，这是汉国牌子的香烟，他本来不会抽烟，可是今天却特别想抽，特别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思考一些问题。 那个家，沈蓝不在，就没有了家的味道，况且还有一双眼睛时刻如芒在背，让他不得安生，他不想回那里去。 想到那双眼睛，马斯洛第一个怀疑就是他出卖了黄驰也沈蓝。 啪—— 火苗闪动，香烟被点着了，马斯洛静静地看着香烟燃烧，烟雾不断地升腾，直到烟灰变长掉落在桌面上。 他轻轻地按下按钮，房间里的百叶窗慢慢地全部关闭，顿时，房间里变得黑暗起来，在这黑暗的地方想着黑暗的行动，马斯洛感觉自己已经进入状态。 啪—— 火苗又一次闪动起来，这一次，看着香烟缭绕，马斯洛把烟送到了嘴边，当香烟明灭，马斯洛却感觉通体舒泰，仿佛这一口烟把五脏六腑的郁阻都给顶开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在郁闷忧伤时以酒浇愁，以烟烧愁了。 烟，彩虹烟，邱与恩，那双眼睛时刻在盯着沈蓝与自己。 他慢慢回想着黄驰与汉城警方会见时的场景，可是那天邱与恩并不在场，自己的书房是沈蓝检查过的，也可以确保没有问题。 沈蓝去找上级汇报，两人是在卧室商量的，几乎是耳贴耳，根本不会有第三个个听见。 那极有可能是沈蓝被人跟踪，而跟踪这活儿并不是邱与恩的长项，况且，沈蓝出去，自己特意让邱与恩一直在自己身边，他并没有机会打出电话或者联系他人…… 噗—— 一口烟吐了出来，好象要把邱与恩从心里吐出来，可是这口烟吐尽，马斯洛突然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对，就是空落落的，没有一点着落。 可是，如果邱与恩不是内鬼，那谁是内鬼？ 菅仲久？如果他一直跟踪的话，沈蓝不会不知道，黄驰不会不知道，作为卧底，识别跟踪是最基础的课程。 金英淑，作为现在汉城集团内惟一一个能挑动他的神经的人，他早已安排人手日夜紧盯着她，当然，她也有可能紧盯着自己。 嗯，还是与菅仲久一样的问题，她的人不可能把沈蓝与黄驰都盯死，这点自信马斯洛还是有的。 那么剩下的是黄驰身边的人，还有自己身边的人，可是这几天，他把家里所有仆妇和保镖查了个遍，也没有发现问题。 那么，如果不是自己这方出的问题，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想到这里，马斯洛不寒而栗。 身处异国他乡，虽然已是坐上这个位子，但是金英淑亡我之心不死，汪文治、陈彧如病虎一般时刻审视自己，邱与恩不阴不阳却时刻都有可能给他致命一击，还有菅仲久时刻都有杀他之心。 如果，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现在的危险不止沈蓝与他，还有三国统一的行动，会随时失败。 那么山海省公安厅副厅长张任侠历时三年的努力也会宣告失败。 第96章 圈套 “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我们将怀念你的微笑。 你的眼睛比太阳更明亮，照耀在我们的心上。 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不要离别的这样匆忙；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 …….” 沈蓝已经醒来，可是身体很虚弱，马斯洛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他轻轻地拿手覆盖在沈蓝的手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她说的话自己都知道，她的心意自己也知道。 他轻轻地拿起手机，又轻轻地放在沈蓝的耳边，那首《红河谷》就从手机中如水一般流出。 要记住你的故乡，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 她的心意我知，我的心意她也能感觉得到，沈蓝的眼睛湿润了，她默然地闭上了眼睛，任泪水在脸上恣意横流。 一张纸巾轻轻的擦去眼角的泪水，当沈蓝再次睁开眼睛，马斯洛正在静静地看着她，沈蓝不由又闭上了眼睛。 可是她马上又睁开了眼睛，美好，值得每个人留恋，可是现在却不是留恋的时候。 “你是说，内鬼不在汉城集团？”沈蓝盯着马斯洛。 “嗯，大家都以为内鬼是在汉城集团，黄驰牺牲，你受重伤，是从汉城集团走漏的消息，可是如果反弹琵琶，现在我国、汉国、东瀛已经组成联合行动指挥部，如果是从警察一方走漏的消息呢？” “你有办法吗？”沈蓝的身子还是弱，说了几句就气喘吁吁地再也说不下去了。 “嗯，我想可以试一下。”马斯洛低下头俯在沈蓝的耳边。 这一次，沈蓝很安祥地听着马斯洛把话讲完，她的眼睛眨了一下，“我想可以。” 马斯洛笑了，有沈蓝在身边，他感觉自己就有了依靠，在这个冰冷的环境中，心就暖和起来。 “那你同意，我就实施了。” “小心。”沈蓝道。 “她一会儿到。”马斯洛抬头看看那扇厚重的推拉门，一个身空护士装的女子正轻轻地走进来。 “她来了。” 沈蓝的头轻轻地动了动，“嗯，她是？噢，我明白了，她就是那个吧女。” …………………………………… ……………………………………. “邱先生。”邱与恩恭敬地垂手站立。 “坐。”马斯洛一指座位，邱与恩谦恭地笑着摆摆手，仍是垂手而立。 “老邱，有件事需要你替我去办。”马斯洛慢慢站起身，手扶餐桌，似乎浑身无力，他走到邱与恩跟前，直视邱与恩。 “东家，有事您尽管吩咐。”邱与恩笑道。 “嗯，你去，到清水洞梨花院，把这个交给一个人。”马斯洛笑着拿出一个ipad，郑重地递给邱与恩。 邱与恩也郑重接过来，“东家，请您明示，交给什么人？” “到时有人联系你。”马斯洛笑道，“你去吧。” 邱与恩点点头，也不再问，接过东西直接走出门去。 ……………………………….. 汉城警察厅。 林智苑正站在崔泽面前，“汉城集团请求接头。” 崔泽脸上阴晴不定，“怎么说？” “中午十二点十分，清水洞梨花院，”林智苑看看崔泽，“他们会把汉城集团的详细资料及毒品实验室的位置等交给我们。” “好。”崔泽的脸上终于兴奋起来，“历时三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收官的时刻了。” “你去。”他看看林智苑，“你去。” “我？”林智苑有些吃惊，“崔组长，我去吗？” “嗯，我马上跟署长汇报，”崔泽站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警服，“把东西拿回来。” “是。”林智苑敬礼。 ……………………………………… “老邱，到哪里了，对，清水洞梨花院不去了，对，汉江一号码头。”马斯洛在电话里命令道。 “好的。”邱与恩的声音没有任何不快，他的车子很快在一条岔路口调头，转头朝汉江码头驶去。 同样，已经行驶在路上的林智苑已朝汉江码头驶去。 “理事长，我们没有发现有人跟踪邱管家的车。” 邱与恩的朝代在前面，一辆起殴商务仓就跟在他的身后，可是一路上，邱与恩好象并没有打电话，也没有车辆跟在他的后面。 “嗯，我知道了。”马斯洛道，“继续。” 他慢慢地在办公室里踱步，终于又一次拿起电话，“地点再改，改在汉城山电视塔东面。” 这里是一处空地，专门给登山的人歇息，站在这里可以登高望远，山下的人和山上的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好的。”邱与恩仍是没有任何意见，也不见任何反应，车子一拐又拐上通往汉城山的路。 与此同时，汉城警察厅的警员林智苑也接到了电话，她有些恼火，车子的油不多了，原本只想取回东西，可是竟在汉城市内绕了大半个圈。 “得马上加油了，再不加油就跑不动了。”她嘟囔道。 ……………………………………… 香烟，又一次燃了起来，身为此次导演的马斯洛正静静地看着桌上的手表。手表是林疏影送给他的，可是这个紧迫压抑的时刻，他的心里没有林疏影也没有沈蓝，只有一个目标——汉城山。 “理事长，邱管家的车停在了停车场，他自己一人上山了。” “嗯，组织跟踪。”办公室里的光线很暗，暗到马斯洛已经适应了这份黑暗，只有黑暗才是此刻他最喜欢的色彩。 “理事长，邱管家已到达指定位置，可是没有人过来跟他会面。” “继续。”马斯洛的话一次比一次简短，他抬头看看手表，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下午三十二十分。 林智苑的车子已经加满油，当她到达汉城山下时，已是三时三十八分。 “也不知有没有变化。”虽说晚了，可是她还是拔腿朝山上走去。 …… “理事长，好象有人。”负责监视邱与恩的东瀛保镖汇报道，从山的另一侧开过来几辆轿车，里面好象坐满了人。 “嗯，好戏就要开场了。”马斯洛轻轻道，邱与恩的车上还有一个保镖负责监视他，可是那个保镖没有异常。 嗯，如果是邱与恩走漏消息，那么这些人不可能现在才到达现场。 “有多少人？”马斯洛感觉自己一下轻松起来。 第97章 反包围 此时的汉城山人，人迹渐少。 林智苑戴着墨镜，步态轻盈，可是她的心里却砰砰乱跳，这个时候登山明显不是来锻炼，也明显不是来游玩的。 沿路几对情侣依偎在一块，坐在路边亲昵地喂着吃食，那亲密的样子让林智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路边的树木已经发出嫩芽来，越过一个山头林智苑就看到电视塔下的那个凉亭。 凉亭里却不止一人，一对小情侣还有一个一头银发的老人，他正安祥地坐着，似乎在盯着远处的电视塔出神。 林智苑看看周围，周围一片宁静，宁静得当她经过时，几只飞鸟从枝头腾地一下飞走了。 “嘿，我们走吧。”小情侣看到林智苑在座位上坐下，这种身旁有两个灯泡的滋味不太好受，男的主动站了起来，女的嘟囔几句，跟在后面而去。 林智苑看看老头，老头也在上着她，突然，老头笑了。 …… “这个时间还有人上山，打扰我们，真是该死。”小情侣回头看看山上的凉亭，老头似乎正与美女相谈正欢，“你说，他们不是也来？……” “想什么呢？他都可以当她的爷爷了。”女的嗔道，可是，她马上闭上了嘴，一群黑色西装正匆匆而上，有人赤手空拳，有人却手持球棒。 “快走。”小男生低声道，“不要张望。” 一对小情侣躲在一边，女的紧张地闭上了眼，等再睁开眼时，一群西装男已是擦身而过。 “快跑。”小男生紧张道，拉着女生狂奔起来，两人从山上一直跑到山下，女生这才手捂胸口喘息起来，男生也用双手支在双腿上大口大口地喘站粗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女生道，可是没有说完，她的脸色又变了。 男生瞪她一眼，“他们在山上，你怕什么，有我…….”他顺着女生的目光望去，自己的脸也颤抖了，脸上的肌肉不自主地跳起来。 “转过去。”他一拉女生，两人立马把脸背了过去，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等脚步声响过，两人这才把脸转过来。 另一群西装男正匆匆向山上赶去，可是人数却是先前西装男的几倍。 同样，他们也手持尖刀，球棒，有人的手插在兜里，似乎里面也有家伙。 “快跑。”男生拉着女生，两人再也顾不上喘息，一溜烟朝山下跑去。 可是，当他们跑到山上，一群黑色西装正在下车，小男生这下呆了。 今天上山肯定没有看黄历，怎么净遇上这样的人，可是这群人没有拾阶而上，而是蜂涌到缆车前，很快，缆车开动了，缆车载着他们朝山上滑去。 ……. “姑娘，小心。”邱与恩一脸慈祥，象看着自己的姑娘一样看着林智苑，林智苑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郑重地点点头，“大叔，保重。” “保重。”邱与恩了笑着站了起来，林智苑一挥手就要转出凉亭，可是她的脚步却止住了，她看到山上拾阶而上的一群黑色西装，为首的一个一脸粗糙一脸油腻，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 “邱与恩。”油腻男赤手空拳地走上来，越走越近，“你是警察？” “警察？”邱与恩看看他，又看看林智苑。 “哟，别装糊涂，”菅仲久狞笑道，“我告诉你，你面前的可是警署刑事科的警官，把手里的东西给我。” 林智苑刚要抬手，后面马上冲过来两个人来，她一矮身子，生生地躲地球棒的袭击，她的身子一转已是原地跳起，双腿用力一蹬，两个西装男已被踢倒在地。 当她重新落到地上刚想拔枪时，眼前已有一支枪指向自己，枪口黑洞洞的，直指面门。 “林警官，别动。”菅仲久笑道，“我们又见面了。”看着林智苑不解的样子，菅仲久笑道，“你是贵人多忘事啊，郭相空的葬礼上，你们不是一直在跟踪吗？” 没等林智苑回答，他劈手夺过她手里的东西，菅仲久笑了，这是一部ipad，里面肯定有他想知道的东西。 “好，现在可以揭蓝谜底了。”菅仲久笑起来，他看看站在一旁那个一脸平静的有如绅士般的管家，打开了ipad。 电脑中什么也没有，就只有一个视频，菅仲久狞笑着打开了视频，他得意地看看林智苑，林智苑咬牙节齿地骂着，那个老人却更加平静了。 视频慢慢打开了，菅仲久一愣，一组熟悉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白天非常温暖充满人性的女人，有着知道要有喝杯咖啡小憩的品格的女人，一到了夜晚就会让人心似火烧的女，人那种有反转的女人，我是男子汉，白天像你一样和气融融的那种男子汉，连咖啡都会趁热一饮而尽的男子汉，到了晚上就会心似爆炸的男子汉，那种男子汉，好美丽好妩媚，没错是你（hey~）没错就是你（hey~）……” 画面上，那个一身肥肉的鸟叔正在跳着骑马舞，当他唱到没错就是你时，画面突然停滞了，屏幕黑了起来。 菅仲久看看林智苑，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屏幕，可是一支手枪突然出现在屏幕上。 砰—— 一颗子弹出膛，好象一下射中了菅仲久似的，菅仲久心里一缩，手颤抖了一下。 砰—— Ipad被摔在台阶上，摔得粉碎，“把他们带走。” 林智苑还想反抗，可是菅仲久手一抬，林智苑感觉到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上。 菅仲久看看邱与恩，邱与恩也在看着他，那眼光如静水潜流一般，是深深的湖底，一眼看不到头。 菅仲久一抬手，几个西装男马上过来，架起了邱与恩。 “走。”菅仲久一抬手，他率先朝山下走去，身后是二十几名西装男。 邱与恩被押着走在中间，他目不斜视，而林智苑却被一个西装男背在了身上。 “仲久哥，你看。”一名黑色西装男一指前面，一群西装男从山上走了过来。 菅仲久眉头一皱，其中一名西装男道，“是金理事长派来的。” 第9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菅仲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是手却伸进了兜里。 “仲久哥，都是兄弟。”金英淑派过来的人笑道，“可能理事长不放心，让人过来接应我们。”他回头看看邱与恩与林智苑，“放心，只要他们在我们手上，这个老头是邱潮涌的管家吧，这就是卧底的铁证。” 菅仲久笑了，他四下看看，台阶拾级而下，四周就是陡峭的山坡，别无他路。 “把人接过来。”下面的来人是一个络腮胡，他看看菅仲久，指了指邱与恩与林智苑。 菅仲久冷眼旁观，插在裤兜里的手暗自打开了扳机。 背着林智苑的小个子走到了对面的队伍里，邱与恩也被接了过去。 “杀。”络腮胡不再迟疑，他一挥手，后面的人立即叫嚷着冲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大家是自己人。” 金英淑调拨给马斯洛的手下立时懵逼了，他们手中的球棒和尖刀仿佛失去力量，眼睁睁地看着昔日同伴的尖刀插进他们的身体，他们的眼珠慢慢瞪圆膨出，不敢相信似地看着眼前的同伴。 砰砰—— 菅仲久手中的枪已经发射，两个冲到最前面的西装男立时倒在脚下。 “不要活的，要死的。”络腮胡看看一脸凶相的菅仲久，大声地吼道，“不要活的，要死的。” 菅仲久面色平静，手中的枪可并不平静，几声枪响之后，人却越涌越多。 一时间，狭窄陡峭的山路上，到处是拼死搏杀的西装男。 尖刀插入胸膛，球棒敲在脑袋上，嫣红的鲜血混比合着乳白色的脑浆齐飞，惨叫伴随着怒吼共鸣。 菅仲久的枪发出几声空响，他愤怒地把枪扔向一边，伸手夺过一把斧头来一下砍在一个西装男的脑袋上，鲜血迸了他一身一脸，可是他毫不手软。 他知道，今天金英淑已动了杀心，这些原来金英淑的手下都可以杀，何况他一个外人。 伴随着阵阵喊叫，他手起斧落，浑身上下已被鲜血染红。 邱与恩此时却被裹挟下山，他望望十几米远外的菅仲匀，几近杀神。 啊—— 菅仲久伸手挡住砍来的斧头，可是锋利的斧头削过，一只手已是掉在地上，连同那把沾满了鲜血的斧头。 啊—— 菅仲久的口里不断嘶吼着，样子几近疯颠，他仰天长啸，浑身浴血加上这撕裂山谷的怒吼，让在场的人一个个胆颤心惊。 几个冲到近前的西装男互相看看，害怕地朝后面退去。 “杀了他。”络腮胡在后面命令道，可是手下却心有余悸，后退着不肯向前。 “杀了他。”络腮胡自己也是色厉内荏，终于在他的鼓噪下，数名西装男直扑菅仲久。 砰砰砰—— 几声枪响，冲在最前面的西装男突然倒在地上，身上冒出无数个血洞来，而菅仲久的嘶喊却戛然而止，他头朝后一仰仰面跌倒在地上。 他是疼晕了。 络腮胡不明所以，他看看周围，并没有人冒出来，可是子弹是从哪里射出来的呢。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他的胸前也冒出两朵血花，他痛苦地捂住胸口，等他瘫软在地上仰面跌倒时这才看清，子弹是从上空射来的，对，上空的缆车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许多黑色西装。 枪声大作，金英淑的人四散奔逃，有的逃不掉直接死在当场，有的干脆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可是，这并没有结束。 山下，许多黑色西装匆匆而至，对这些落水狗展开了新一轮打击。 一时间，穷寇必追，杀声四起，金英淑的人，菅仲久的人挤在这狭窄的山路上不断朝山上退去。 但等待他们的并不是逃出生天，坐在缆车上登至山顶的那群人，从山上如猛虎下山般直冲下来，两拨人会合，把金英淑的人包了饺子。 全军覆没！ 带头的两个俄罗斯人打扫着战场，“咦，那个菅仲久呢？”战场上搜遍了，可是却找不到断手的菅仲久了，就连那只断手也无影无踪了。 “快跟理事长汇报。”俄罗斯人不敢怠慢。 ……………………………. ……………………………. 同一时间，金英淑的别墅。 金英淑亲自在厨房忙碌着，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愉悦的表情，这种愉悦是由内而外的，那种幸福的光采让她洁白的皮肤看起来更为细腻，让她看起来也多了几分女人味。 “先生快到了吧。”一个长期跟随她的保镖笑道。 金英淑看了她一眼，不言声地笑了，仔细地把泡菜摆放得整齐，又亲手揭开锅盖，里面炖着的牛肉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窗外传来车响，一辆车慢慢停在了门前。 金英淑立马放下手里物什，幸福地跑到门前，一幅小女人般的状态。 她的脸上笑着，幸福而又憧憬地看着轿车，期待着从里面走下的人来。 车门开了，金英淑立马又跨上一步，“您回来了。”完全是一幅小女人的模样，可是，当她看到从车里走出的人时，脸上的笑立马凝固了，“你？” 车上下来的人笑了，他看着金英淑，一句话也不说。 “理事长，你可是不速之客啊。”金英淑冷冷道。 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现任汉城集团理事长马斯洛。 “不速之客多着呢，”马斯洛仿佛话中有话，“金副理事长不欢迎？” 金英淑看着他，脑中快速思考着对策，可是晚了，后面6续有车辆开入，无数黑色西装包围了她的别墅，手中的枪指向了她的那些受过特殊训练的女保镖。 “理事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金英淑却不慌乱，沉声问道。 “这名话应该我来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马斯洛反问道。 金英淑刚要说话，马斯洛却打断了她，“留下你的口舌，到集团理事会上说吧。”他冷冷地看看金英淑，匆匆上车。 金英淑很无奈地看看周围的枪口，无奈地上了车。 …………………………………… …………………………………… 汉城集团大厦，一众理事早已到齐，气氛很是凝重。 突然，会议室的大门洞开，马斯洛大踏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就是金英淑，再后面却是一个老熟人，他遍体鳞伤，鼻青脸肿地跟在金英淑的后面。 第99章 真相大白 时间转回到一个小时以前。 汉城一处高级寓前，警官崔泽换上一身便服走出警署，他轻松地理了理脖子上的领带，又用手抚了一下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吱—— 车子的大灯闪了一下，他弯腰进车，嗡地一声车子启动了起来，可是崔泽却感觉到一丝异常，就在他要扭过头时，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就顶在他的腰间。 可是他并没有着慌，他抬头看看后视镜，后视镜里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人正冷漠地看着他。 “喂，挟持警察是触犯法律的。”崔泽大声地喊道，也希望籍此引来这个地下停车场内其他人的注意。 可是，年青人却并没有给他机会，崔泽感觉到自己闻到了一种特殊的香味，然合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醒来时，身体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喂，我是青浦警署刑事侦查科科长崔泽……” 可是迎接他的并不是回答，而是球棒。 很快，崔泽就忍受不了了，球棒打在肉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伴随着偶尔发出的清脆的骨裂声，崔泽的脸上血肉模糊，身上惨不忍睹。 “说。”一个带着东瀛口音的西装男走过来，一把薅起他的头发，看着这张青肿的脸，眼光冰冷，杀意尽露。 “说什么？”崔泽的眼皮已经肿了，看不清东西，可是他仍在尽量打量着周围。 “不用看，你跑不了。”对方冷冷地笑道，“听听这个吧，你会有印象的。” 另一个操着东瀛口音的西装男走过来，打开手提电脑，很快电脑中放出话来。 “中午十二点十分，清水洞梨花院。” 崔泽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的西装男，“上午的事情，崔科长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吧？”对方嘲笑道。 电脑中的话语继续，已经变为一个女声，“菅仲久怎么办？” “他已经没用了，可以处理掉了。”又是崔泽的声音。 …… “时间和地点都改了，改成汉江一号码头。” “又改了，改成汉城山电视塔南……” 西装男啪地一声把笔记本合上了，“崔科长，这做何解释？” 崔泽狠狠地望着他，他明白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了，也明白他们今天把他绑到这个地方要干什么了。 可是，既然选择出卖，那么就是与整个警队为敌，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他默然地闭上了眼睛。 “不说是吧？”东瀛人并不着急，他一伸手，马上一个人递过一支球棒来，“那我来帮助你吧。” 他看看这根球棒，手摸在较细的一端，砰，这一端的球棒就捣进了崔泽的嘴里，马上，鲜血混合着唾液还有掉落的牙齿就染红了地面…… 砰砰砰—— 崔泽被倒吊在房顶，几人手持球棒轮流击打，沉闷的响声和惨叫一直在屋里回荡。 “还不说？”崔泽的抗击打能力很强，这种超乎极限的击打已要进行了半个小时，可是他仍不吐口。 “看看这个吧。”东瀛人似乎于心不忍。当视频拿到崔泽面前，崔泽一愣。 “爸爸救我。”视频中，一个小男孩被勒住了脖子，大声地喊道。 崔泽一下变了脸，身子在空中痛苦地翻动着，“不要拿孩子胁我。” “好，可以，只要你合作。”东瀛人很爽快。 “我说，我说。”崔泽终于抗不住了。 “说吧，我们可以等，没关系的。”东瀛人似乎很有耐心。 “我说，我说，我全说。”崔泽痛苦地喊了起来，“放了他。” “嗯，可以放，”东瀛人却不同意，“我问你，菅仲久在中国是被谁出卖的？” “是金英淑，她得知菅仲久在中国，我就通知了东瀛警察厅。” “为什么通知东瀛警察厅？” “直接通知中国警察容易引起怀疑，让东瀛警察厅再通知中国警察，这样，不容易怀疑到金英淑。” “你什么时候与金英淑勾结到一起的？ “五年以前。” “金英淑被警局调查，出车祸，包括邱潮涌理事长回到汉国就遭到袭击，是不是……” “是，是我。”崔泽大声喊道，“不，不是我，是金英淑！” 东瀛人操作着设备，崔泽的样子和声音都记录下来，可是崔泽不知道，他的儿子被录了视频之后，又被强塞了一些小礼物，带着这些礼物又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 ……………………………………. ……………………………………. “表面上看是金英淑被警署调查，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让人不怀疑她，二是也让人怀疑不到我。” 汉城集团会议室里，所有的理事都象盯着怪物一样盯着屏幕上这个青浦警署刑事侦查科科长崔泽，虽然只是一个科长，但对这些理事们来说，却是掌握他们命运的人，不止能扼住他们的命运的喉咙，当然也能割破他们的喉咙。 这个人，刚才鼻青脸肿地惊鸿一现之后就被带离了，但是大屏幕上，他的声音仍在继续。 “金英淑撞车后被带到警署接受调查，也是在规避自己的嫌疑。” “什么嫌疑？”画外音，有人在问。 “她为了汉城集团理事长的选举，处心积虑多时，汪前理事长的两个义子，她认为对她构成威胁，所以借中国警方之手杀掉菅仲久，可是邱潮涌回来了。” 一众理事的目光都投到了马斯洛身上，马斯洛一脸平静，平静地整了整领带，深蓝色的领带，它代表着信仰，与代表着他心里的那个女人。 “所以，邱理事长在长世医院地下停车场遇袭就是金英淑安排的？”话外音毫不客气，直接提出了金英淑的名字。 会场上，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在金英淑身上，令许多人意外的是，金英淑镇定自若，好象大屏幕上的崔泽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是的，金英淑联合了金门集团的人，还有越南帮，”崔泽道。 “还有，在看守所的时候，那个企图谋杀邱理事工的人是越南帮派去的，也是受了金英淑的指使。” 崔泽继续道，“在看守所里，是我，指使人把邱理事长与英田浩二关在一起，里面袭击理事长的人和下毒的人是金英淑所为。” 至此，真相大白。 第100章 废后 画面之上，崔泽滔滔不绝。 会议室里早已沸反盈天，可是马斯洛就是不作声，对大家的议论也不制止，任大家私下充分发表意见。 “后来，金英淑的女儿裴智秀被抓了，她就企图以退为进，以女儿为诱饵，让大家互相残杀，郭相容坟前，裴斗完先动手，李圣雄和她都在等最后的机会，她是想最后一起收拾了裴斗完和李圣雄……” “郭相容是怎么死的？” “是金英淑，是金英淑干的。”崔泽脸上没有丝毫不安，反而有一点畅快。 作恶的人把所有的罪恶都吐出来，心中干干净净反而好受些。 金英淑面不改色，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一句话不说，一个人不看，在这个大型的会议室里，仿佛视众人于无物。 马斯洛不由也暗自佩服她的这份勇气与大气，“金副理事长，你有什么要说的？”他手一抬，很绅士地看向金英淑。 “我心里有许多话，可是我一句不想说，”金英淑沉着脸道，“崔泽的所有指控是捏造，理事长，如果你想对付我，请不要采取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会议室里的气氛好象凝固了，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马斯洛，看他怎么解释。 马斯洛笑了，他一挥手，一个西装男走了过来，快速地操作着投影仪，金英淑表面强自镇定，可是手却抖了抖。 投影仪上很快出现了金英淑豪宅的画面。 “哦——” 会议室里一片惊呼，画面上出现了金英淑温泉沐浴的场景，就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崔泽下水……. 屏幕却陡然关掉了，让一众汉城集团的干事回味良久。 “副理事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马斯洛笑着问道，他轻轻地整理了一下口袋巾，深蓝色的口袋巾与领带是一个颜色，在他心中占有很重的位置。 “哼。”金英淑不再说话，只从鼻子哼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好，那我们继续往下看。”马斯洛轻轻一点头，负责播放的黑色西装马上按下了播放键 “注意，大家注意。”马斯洛手中的电光笔指着大屏幕，“看这里。” 一众理事的目光都投向了大屏幕，金英淑自己也抬起头来，画面却突然定格了。 一众理事一会儿看向自己，一会儿又把眼光投向大屏幕，屏幕上那雪白细腻的大腿，是水中的枫叶。 枫叶象征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纹身描绘了在风中飘浮或漂浮在水中的叶子，代表了在流动时间中被捕的人，生命周期也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 从那晚在金英淑的别墅中相对浴红衣，马斯洛就记住了雪白细腻背景中那几朵鲜红的枫叶。 “副理事长对枫叶情有独钟，可是相同的，崔泽科长也对枫叶很感兴趣。”马斯洛手一抬，画面又转了，崔泽的画面出现了，他的枫叶是纹在胳膊上的。 “金副理事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马斯洛笑道，纹身无论在东瀛和汉国都有特殊意味，两人一起共浴，纹身都一样，这已经说明一切了。 金英淑有脸慢慢变得惨白，身为上一届的理事长，她可太知道社团的规矩了，勾结警察、投靠其他社团，是要被投海或者活埋的。 她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借此让自己紧张的情绪释放一下。 “金英淑，你应该向集团谢罪。” “金英淑，你还有脸面坐在这里吗？” “我们要求，马上对金英淑进行表决。” ……. 会议室里，一时群情激奋，可是马斯洛看看不说话金英淑，“好，我们的菜还没有上完。” 视频没有继续播放，但是传来好似通话的录音，声音是崔泽的，三个交易地点说得清清楚楚。 “中午十二点十分，清水洞梨花院。” 话语继续，已经变为一个女声，大家清楚地知道，这声音就是金英淑，“菅仲久怎么办？” “他已经没用了，可以处理掉了。”又是崔泽的声音。 …… “时间和地点都改了，改成汉江一号码头。” “又改了，改成汉城山电视塔南……” …… 金英淑的眼睛痛苦地闭上了，她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一块，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可是好象仍不解恨似的。 此是，她最恨的已不是崔泽，而是自己。 堂堂的七公主、冰后，看上一个警察，却最终被警察出卖，她的心里象刀绞一般，眼前一片灰暗，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金英淑，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吧。”马斯洛道。 所有理事的目光重又投向金英淑，金英淑缓缓地站起身来，她重重地看一眼马斯洛，马斯洛也正笑着看着她。 她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就与这个集团没有任何关系了，什么冰后，离开汉城集团，她就是一个废后。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慢慢地走近马斯洛，马斯洛身后的两名保镖马上近前，金英淑笑了笑，转过头来，拔枪抬手没有丝毫的犹豫。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马斯洛。 刷—— 整个会议室里，几十名理事纷纷站起来，枪口对准了金英淑，马斯洛身后的保镖的枪口也对准了金英淑。 砰—— 门一下开了，从门外涌进无数的黑色西装来，上百支枪上百个枪口都瞄准了这个昔日的冰后，昨天的七公主，曾经的理事长。 “出去，让他们都出去。”金英淑脸色涨红，声嘶力竭地吼道。 “出去。”马斯洛镇定地一挥手，“我没事，她不敢冲我开枪，你们放心。”他话里有话，金英淑自己也有孩子，这是她心里最软的地方。 一众理事慢慢收起了枪，几十名黑色西装的枪却仍持在手中，会议室里的人都走净了，只剩下了金英淑与马斯洛。 “今天你让我死，你也不能独生。”金英淑恶狠狠道，枪口直指马斯洛的面门。 “你不敢开枪。”马斯洛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身子抬得很慢，可是就在身子快要站直的时候，他身形一晃，枪已在手，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金英淑。 第101章 该我出手了 “副理事长，你的速度还是慢啊，”马斯洛笑了，虽然此次来到汉国用枪的时候屈指可数，可是从北州回到沈南几个月的培训，毕竟不是浪费功夫，“把枪放下。” 最后这句话声音很大，其实就是声音不大，外面的人也时刻窥伺着里面的动静，现然看两人势均力敌，纷纷从门外涌入。 “金英淑，把枪放下。” 一个胖胖的理事行动最积极，语言也最积极，他的枪指向金英淑，大声嚷道。 金英淑却连看他也不看，就当他空气一般，她的目光还是停留在马斯洛身上。 她明白，勾结警察，联结其它帮派，再加上枪指现任理事长，依据社团的规矩，下场极其凄惨。 “邱潮涌，告诉我，你真的是邱潮涌吗？”金英淑笑了。 马斯洛却静静地望着她，一个字也不答。 “好，那，看来我是不能知道答案了。”金英淑又笑了，“人生啊，就是许多谜，你解开一个却解不开另一个。” 马斯洛心里一动，可是再抬眼时，他脸色一变，金英淑手中的枪已指向自己。 “金英淑，把枪放下。”马斯洛大吼道，他示意俄罗斯保镖，俄罗斯人一步跨上前，可是晚了。 砰—— 金英淑开枪了，鲜血溅了俄罗斯人一脸。 金英淑的脸上却有一种满足，她手中的枪砰地掉在了地上，身子也软软地倒在地上。 马斯洛急步走到她的身前，却见金英淑脸色雪白，嘴角却流出一缕鲜血。 雪白，血红，两种颜色对比分明，马斯洛不知为什么，感觉到心中一痛。 那晚的风情，那晚的旖旎，仿佛就在眼前，那晚的香气，那晚的风韵，仿佛仍在回荡，他轻轻地蹲下，慢慢地把金英淑的眼睛合上。 令警察与社团闻风丧胆的七公主、冰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死在自己眼前。 “理事长。”那个胖理事叫道。 马斯洛却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朝会议室门外走去，身后，二十几个保镖跟在后面，“放过她的家人，死者为大。” “是。”三十几名理事在身后参差不齐地回应着。 “崔泽交给警方。”马斯洛已经走到外面，可是声音仍在会议室里回荡。 这个女子，精明一世，可是也糊涂一世，冰后，最后却看错了一个男人，导致自己也冰消雪融。 马斯洛不知道最后一刻金英淑时否后悔过，可是汉国最大社团的理事长，亲自为一个男人下厨煲牛肉汤，看出她出是动了真感情的，可是造化弄人。 他不由又想起邱与恩试制的新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冰后，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 汉城青浦警察署。 随着“咔嚓”一声，崔泽的手上被戴上了手铐，两名警察押着他进入停在外面的警车。 警察署长目光复杂地看一眼崔泽的背影，又看了看马斯洛，社团把与社团勾结的警察送进监狱，这还是第一次，他打量着马斯洛，象打量一个外星人一般。 ………………………………….. ………………………………… “他就这样打量着我，象打量一个外星人，”沈蓝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温暖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虽然头发已经解开，可是，这更减少了她身上那种英武的气息，而平添了几分女人味，“对，疯狂的外星人，他以为我疯了。” 马斯洛笑着，沈蓝也笑着，二人脸上都是一脸轻松。 马斯洛心里一动，他发觉，阳光下的沈蓝近乎白得近乎透明，阳光照以她的脸上，脸上仿佛通透似的，在阳光下仿佛可以看清楚里面血液的流动。 “你在看什么？”沈蓝仿佛有些不自在，她用手理了理长发，“几天没有洗头了，我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傻？” “不傻，好看。”马斯洛笑道，说完这句话他也愣了，如果在国内，如果是与林疏影相处，他不会这样说的，可是现在说了，难道人真的会因为时间地点的改变而改变吗？ “吃饭吧，我饿了。”沈蓝看他的样子，善解人意地打破了沉默，马斯洛也笑了，既然想到了林疏影，如何面对她，他还是没有想，也无暇去想，那就索性不去想她。 “嗯，现在可以证明邱与恩不是内鬼，内鬼是崔泽，”沈蓝喝了一口牛肉汤，这可能是汉国的饭食中最有营养的了吧，“现在汉城集团几大理事长已经全军覆没，我们是不是到了收官的时候？” 马斯洛看着她吃饭的样子，“不，还有一个人。” “谁？” “菅仲久。” “他能翻起大浪来吗？他对我们最后的行动构不成影响。”沈蓝笑道。她深情地看着马斯洛，这次汉城行动，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也出乎上级的意料，上级给他们的任务就是查清组织架构与违法事实，查清毒品实验室的位置所在，可是现在倒好，这些任务超额完成不说，卧底来卧底去居然当上了社团的理事长。 “我想，作为大毒枭，他不会轻易认输的。”马斯洛道。 ………………………………………… ………………………………………… 砰砰砰—— 传来几声有规律的敲门声。 “谁？”菅仲久正躺在床上，听到声音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几个手下也抽出枪来。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菅仲久脸色一变，似悲似喜，“仲久哥？”一个手下提醒道。 “开门吧，自己人。”菅仲久道。 门开了，一个身着风衣的人走了进来，当他看到环伺周围充满敌意的眼神和枪口时，笑了。 他慢慢地脱下帽子，露出一个秃头和秃头后面的长发，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汪文治的贴身管家陈彧。 “陈叔。”菅仲久站起来恭敬地鞠躬。 陈彧笑了，“仲久，好久不见。”他别有深意地打量着菅仲久现在那张一脸粗糙一脸油腻的脸，目光却落在了菅仲久的断手上，“还能接上吗？” “晚了一步。”菅仲久笑了，笑得毫不在乎。 两人相视而笑，菅仲久示意陈彧坐下，“我本来是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再去见义父，可是阴差阳错，现在我这个样子，陈叔，汉城集团的事义父不知道吗？” 第102章 活着就好 陈彧笑了，他再一次看了看菅仲久的断手，“接不上了？”菅仲久摇摇头。 “唉，还是原来的仲久好。”陈彧看着这张张铖的脸，似乎无限感慨“走吧，跟我回去。”他看看菅仲久，“你不愿意见你的义父？” 菅仲久低头，“陈叔，你还没回答我，义父不知那是假的邱潮涌吗？” “如果他不知，他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又怎么会让我来找你？”陈彧笑了，“放心，汪先生还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 “那他为什么任这个假李鬼在这里？”菅仲久一进语塞，好久才道。 “这个你的义父会跟你交代清楚的，我此来的目的就是把你带回去，”他长叹一声，“人老了，恋旧，潮涌现在关在中国的监狱里，他不能再失去你。” “义父。”菅仲久的声音哽咽了，他用那只健全的手擦一把眼泪，“我回去。” “嗯，汪先生不是说过吗，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的失败不是永久的失败。”陈彧道，“仲久，另外，有件事查清了，把你在中国的行踪通报给东瀛警察的人也找到了。” “谁？”菅仲久的眼里象狼一样射出凶狠的光来。 “金英淑。” 菅仲久咬牙切齿，“果然是这个女人，陈叔，我要杀了这个女人。” “不用你动手了，她死了。”陈彧道。 “死了？为什么？”轮到菅仲久发呆了，两人前天还通过电话，他也知道，最后杀他的人是金英淑所派，可是金英淑的死对他来讲仍然很突然。 “与警察勾结，勾结金门集团和越南帮，你义父最恨这种行为。” “是义父所为？”菅仲久期盼道。 “不，是邱潮涌。”陈彧道，“就是现任汉城集团的理事长。” “他不是邱潮涌，”菅仲久吼道，“潮涌现在在中国的监狱里。” 陈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嗯，上一个警察的卧底是骨龄不对，这个还能测一下他的骨龄吗？” “不用测，我闻味就知道，难道义父会认不出来？”菅仲久用单手抓住陈彧的胳膊，“你不是说义父都知道吗？” “走吧，”陈彧不再说话，“我们去见汪先生。” 近乡情可怯，这句话用在菅仲久身上非常合适，他跟在陈彧后面走进电梯，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见面后那个瘦小的老人会对他说什么。 “进来吧，汪先生在等你。”陈彧笑了，“不要紧张，你们是父子嘛。” 菅仲久慢慢地走进了病房，阳光下宽大的沙发上，一个瘦小的老人正坐在里面，一动不动地看着从门外而入的他。 “义父。”菅仲久快跑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紧紧地抱住汪文治的腿，就象一个离家多年的孩子。 汪文治脸上刀刻般的皱纹慢慢松开了，他轻轻地拍拍菅仲久的肩膀，“起来，起来。” 菅仲久脸上早已涕泗横流，他抬起头看着汪文治，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活着就好。”汪文治笑得很慈祥，一双雪白的寿眉颤抖着，似乎说不尽的意味，陈彧看看这对父子，这对久未谋面的父子，他把门关上出去了。 “义父，他不是潮涌。”菅仲久刚刚落座，马上提出问题来。对这个假的邱潮涌，他以前的感情很复杂，他想利用他，可是利用的结果却是把这小子推上了理事长的宝座，并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于了。 后来，与金英淑的连手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拜金英淑所赐，他断了一只手。现在，他心里只剩下恨，甚至比恨金英淑还恨马斯洛。 “我知道。”汪文治穿着深蓝的睡衣，整个人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更显得他的身子的瘦小。 “您知道？”菅仲久竟紧张嗓子上下动着，“您知道还纵容他这样干？”自从这个假邱潮涌现身，集团几大副理事长相继败亡，这正源于他所赐。 “仲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汪文治全身上下好象都静止了，只有嘴唇在动，“嗯，，虽然模样一样，可是他不是潮涌。” 一句话，让菅仲久泪流满面，“现在死的死，伤的伤，集团也是无气大伤。”菅仲久感叹道。 汪文治仿佛没有听明白，“这是我故意为之。” 故意？ 菅仲久吃惊地看着汪文治，这个瘦小的身体里藏着的智慧是他了解不到的。 “吐故纳新。”汪文治道，“一个组织太陈旧了，就应该吸收新鲜血液。” 他说得隐晦，可是菅仲久还是听明白了，嗯，这与自己的原来的思路有同工异曲之妙，都是想借警察的力量清除异己。 义父肯定知道金英淑不听招呼，又暗中联络其它帮派和警察，这才有了现在一幕。那么也就是说，局面还在义父掌控之中。 “好了，不要多想了，现在该我们出手了。” 汪文治倚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干枯瘦小，可是菅仲久从来没有怀疑从这具干枯瘦小的身体里发出来的能量。 ………………………………. ………………………………. 汉城一处警察秘密培训基地。 汉城警察厅长、东瀛警察厅刑事局长官坐在会议室桌前，各人的身前都摆放着各国的国旗和各自的桌牌，顺着五星红旗望去，禁毒局的蒋局长正襟危坐，他的身旁则是山海省公安厅副厅长张任侠。 会议由国际刑警组织一个副主席主持。 “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清晰了，这个社团的犯罪证据也已确定，最重要的是，世界上百分之六十的新型毒品，他们来源我们找到了。” 这个一头黄发的国际刑警组织官员很兴奋，“新型毒品实验室及制毒地点都知道了，下面就是要组织抓捕，只要抓到汪文治，就可以结案了。” 结案？ 终于等来这一刻，张任侠仔细地听着听言，脸上一脸平静，可是心里却极不宁静。 新型毒品日新月异，这个案子从山海省发端，一路追到溯源地汉城。 在汉城警方几次失败的情形下，中国警方历时三年终于打入进这个社团，目前看，竟主导了这个社团的日常运作，那么接下来攻破这个社团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了。 可是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从中国来到汉国，经历了怎么样的考验，有时明知危险，可是还要他自己一个人面对。 嗯，困难都已经过去，曙光就在前面了。 第103章 最有权势的人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麟开。 一方摩拳擦掌，排兵布阵，甲胄鲜明，刀枪入鞘，而另一方也没有闲着，汪文治还是那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不急不躁，不缓不慢，如古井无波，无重剑无锋。 “这就是汪先生的锋格。”陈彧感叹道，“可是依天剑一旦出鞘，天下谁与争锋。” “义父特别喜欢金庸先生，这我知道，”菅仲久对这位陈叔很是尊重，对自己的义父更加尊重，可是有一点他很不习惯，就是两人整天愿意掉书袋，邱潮涌在时还可以跟上他们的节奏，可是现在邱潮涌身陷囹圄，他自己一人面对这个书袋先生，他不习惯也要习惯，“还是干吧，陈叔知道，我习惯于直接行动。” “嗯，不需你，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义父现在要保护你。”陈彧无意中看看菅仲久的断手，虽然现在安装了义肢，但是仍是刺眼。 菅仲久脸色不变，可是眼神一黯，陈彧马上说道，“你义父除了金庸先生，还愿意看古龙先生的，《绝代双娇》里有一个杜杀，……..” “他给自己安装了一柄银钩，陈叔，我知道。”菅仲久笑道，他看看自己的手，自己手不用银钩，只要还能握枪，他要亲自把子弹打进那个假邱潮涌的脑袋上。 那个他亲自派出的年轻人，他知道他在里面的作用。 “仲久。”里面突然响起了汪文治苍老的声音，菅仲久与陈彧互相看看，菅仲久已是快步走了进去，他的身后，他却没有办法注意到，陈彧的脸色已是变了，慢慢变得阴寒起来，可是当他也走了进去时，又是那个一脸平稳一脸平和的陈叔了。 “义父。”菅仲久走到汪文治身边，看着一头银发，瘦骨嶙峋的汪文治。 汪文治的头发不多，但根根整齐地梳向后面，他的颧骨很高，这要更显得他眼窝深陷。 “扶我起来。”菅仲久看看陈彧，陈彧一笑，示意菅仲久扶起自己的义父。 菅仲久看看半卧在沙发上的汪文治，他是那么虚弱，仿佛一阵风就会吹倒他，弱不禁风这个词他是有了深刻的了解。 “是，义父。”菅仲久不敢怠慢，他轻轻地搀起汪文治的胳膊，汪文治的身体份量很轻，可是从沙发来到地上，他深吸一口气，却轻轻而又坚决地甩开了菅仲久的胳膊。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轻轻地吐出一句来。菅仲久无奈地看看陈彧，陈彧轻轻道，“以扶之者众也。” 汪文治好象没有听到一般，即不赞许也不反驳，他颤巍巍地走到了书桌跟前，菅仲久马上跟过来，铺开了宣纸。 陈彧也没有闲着，他走过来轻国地磨起墨来，“陈叔，我来。”菅仲久抬手抢过陈彧手里的磨，陈彧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义父用磨要求磨得又均又细。”菅仲久笑道。 “嗯，仲久还记得我习惯，”汪文治道，“你了解义父，可是你了解这个国家吗？” “这个国家？”菅仲久的手稍稍一停，立马又磨动开来，“请义父指教。” “汉国，最有权势的人是谁？” “总统，内阁总理，议员，检察官……..”菅仲久笑道。 “不，”汪文治轻轻摇摇头，“是那些大集团，这个国家是典型的小国家大集团，这几家集团，上面这五大财阀，加起来的经济总额已经达到了国家的一半多了，所以，也可以说汉国的经济就是由他人们支撑起来的。” “我明白，义父。”菅仲久眉毛一挑，“请义父明示。” 汪文治难得地笑了，他提笔濡墨，粗大的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推波助澜。” “推波助澜？”菅仲久问道，他看看陈彧，陈彧却拿起那张宣纸， “噗”—— …………………………………… …………………………………… “3月18日下午，汉国总统闻再严下达指示，要求警方和检方就汉国艺人胜利夜店事件，进行彻底的调查。闻在严表示：“如果不能查明发生在社会特权阶层的这些事件的真相，我们就无法谈论社会正义。” 别墅内，马斯洛扶着沈蓝坐起来，沈蓝对他一笑，马斯洛也是一笑，相处多日，特别又是这样亲密无间的相处，让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两人一起一动，一颦一笑之间，很有默契，仿佛已是老夫老妻那种感觉。 “事件进一步发酵，另一名汉国艺人郑俊英也因涉嫌于2o15年底在有多名艺人参与的群聊中谈到与多名女子发生关系，并分享偷拍不雅视频遭到立案调查。据悉，受害女性多达1o人。事后他也公开承认了自己的所有罪行…….” “这样的艺人就应该自杀谢罪。”来到汉国，对这个国家的习俗接触得越久，对这个国家的弊端就看得越透，“这样的人，不配存活在世上。”沈蓝轻轻地啜了一口汤。 “……3月11日，胜利在社交媒体宣布退出娱乐圈。但在14日接受警方调查时，他否认自己提供性招待，只是有向朋友介绍过女性。而作为此次事件的参考人，有两位女性也与胜利口供大致相同。表示有参加过相关聚会，但没有参与过***。” 沈蓝一口汤咽了下去，可是马上气愤地把勺子扔进了汤里，“无耻，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否认提供性招待，只是介绍过女性？有什么区别吗？” 马斯洛笑了，他发现，沈蓝对于女人遭受侵害有着异乎寻常的反应，“汉国有一条机制非常好，就是向黑屋台请愿达到多少条，总统就可以下令彻查一个案子，这次，这帮人跑不了，正义虽然有时迟到，但始终会在公正的路口等待。” 沈蓝一愣，蓦地回过头来，笑了，“呵呵，看不出来啊，邱理事长，你还颇有文采。” 马斯洛也笑了，“你看不出来的地方还多着呢，你是需要好好看看。” “不需要了，看得够多了，我想我可能认清他了。”沈蓝低下头，重又喝起汤来。 马斯洛是个聪明人，他岂能听不出沈蓝话里的意思，他心神动摇，定定地看着沈蓝，他真宁愿时光就此停住，与这个女子在此长相厮守，不负平生。 “看什么，吃饭。”沈蓝眼波一动，那妩媚的样子马斯洛平生未见，他低下头摇一摇，却又马上抬起头，脸上的柔情蜜意却不见了。 “…….之后，又有汉国媒体曝出胜利与警察总长认识并一起吃过饭，被大众怀疑其他“参与郑俊英群聊的艺人成员”也与警长有关系，并有利用该警长平息事件的嫌疑……” 第104章 当年情 听到“警长”二字，沈蓝也一下抬起头来。 “据最新报道，李胜利和郑俊英在聊天群中曾提到有“警长总长”照顾他们。这名警察总长，最近已被确认为“总警级干部”！” 总警是什么？ 这一点沈蓝与马斯洛都清楚，总警在汉国警察体系里排名第四，对应的岗位是警察署署长或者地方警察厅厅长！ 那么说，除了首尔，汉城警察署长也可能牵涉其中。 “…….不过这名干部的具体身份还在调查中，李胜利与其他人之间的联系也仍在调查之中。” “会不会对总警级的警长都进行特别调查？”沈蓝担心地问道。 马斯洛沉吟片刻，“有可能。” “那么行动是不是要推迟？”这是沈蓝的下意识的反应，可是同样的问题，马斯洛也想到了。 “嗯，以这个国家的反应来看，有可能。”这句话不知是褒还是贬，“不管它，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舟。” ………………………….. …………………………. 汉城一处警察秘密培训基地。 当第二次会议召开时，一头金发的国际刑警组织官员失望地看一眼汉城警察厅厅长，“我不理解，确切地说，我认为调查与我们的行动没有直接关联。” 蒋局已经回国，代替他在这里主持大局的山海省警察厅副厅长张任侠，他同情地看看原来那个胸有成竹一脸干劲的厅长，相比于国际刑警组织的官员，他对他是理解的。 汉国，许多制度与西方一样，可是又有自己的国情，在群情汹涌的时候，在自己也遭受怀疑的时候，他不得不明哲保身。 此次行动如果顺利，那么他仍要接受调查，还有可能被按上一个将功赎罪的标鉴，可是如果行动失败，那么对他的调查将会立刻升级。 “大家谅解，汉城集团这棵毒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容大家再等一段时间。”警察厅长抱歉道。 他现在身上压力很大，虽然他不是那个警长总长，可是有人已经把暗流引到了他的身上，他必须接受质询。 一段时间？ 此时正是最佳战机，战机一错而过，众人都不说话了。 “对不起，我还要到接受调查。”厅长给大家鞠了一躬，匆匆而去。 …………………………….. …………………………….. 马斯洛的别墅里，车子慢慢地开了出来，前后左右却是数辆坚固的防弹轿车。 这个时候，马斯洛小心，沈蓝也小心，在保卫工作丝毫不敢马虎，如果有一点疏忽，就可能前功尽弃。 但是，如此劳师动众，却实非马斯洛所愿，而是他的校长的直接命令。 当神秘的上级的电话接通时，马斯洛心里一震，立时五味杂陈，那个把他一路推送到汉国的幕后高手终于现身了，可是他却不能直接面对他。 “有什么办法吗？”长话短说，张任侠直接给他下达了看能否破局的命令。 可是，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汉城集团的理事长，面对着如怒海狂澜一般的舆论，自己能作什么呢？ “你能。”张任侠道，“但是不管你要做什么，首先要注重自己的安全，记住，你是单位的草，却是家里的天。” 我是天，天塌了，我的父母是没有办法继续生活的，马斯洛接打电话时沈蓝就在身边，他看看沈蓝，如果自己牺牲，沈蓝是否也没法生活呢？ 不得而知。 ……. 车子飞快地行驶，八辆轿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黑漆的铁壳泛着成功的光采。 驶过两个路口，八辆车突然散开了，驶向不同的三个路口。 身后跟踪的菅仲久笑了，“又来这一套？”他拿起手机，很快，几辆出租车就跟在前面的车子后面飞快地驶出过去。 菅仲久也在其中一辆出租车上，可是当前面的车辆慢慢在一处商场门前停下时，一个长相酷似马斯洛的西装男走下车子，挥手朝后面作了一个鄙视的动作。 “混蛋。”菅仲久骂道，他一拍自己的脑袋，整天打雁，今天却让雁啄了。 ……. 八辆车驶出后十几分钟，又一辆买菜的车驶了出来，车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戴着白色的口罩，但是从个头及眼神可以明显年看出，此人就是汉城集团现任理事长马斯洛。 买菜车一路前行，当穿过闹市来到郊区时，马斯洛跳下车，很快一辆商务车驶了过来，他上车一把脱下外面的衣服，换上黑色的西装，扎上深蓝色的领带，“去棋院。” 马斯洛对于汉剧并不感兴趣，可是惟独对一部汉剧例外，他陪着老妈看得津津有味，那就是《请回答1988》。 汉城城东区弘益洞315号，汉国棋院坐落于这里。 电视剧《请回答1988》里面男主角崔泽总是在棋院下棋到很晚，在电视里看到的大都是夜景，这次终于在白天看到了“庐山真面目”。 汉国棋院是一幢五层的小楼，门口牌子是写着“财团法人汉国棋院”，旁边还有有一座雕塑，据说是代表着一对父子。汉国棋院严格来说，是一家独立运营的公司，而围棋是他们经营的产业。 马斯洛理了理领带，拾级而上，楼梯间的墙上有不少有趣的涂鸦，让庄重肃穆的气氛多了点灵动。 每层和楼梯拐角的墙上挂着几张照片，记录着汉国围棋历史性的时刻。曹薰铉、刘昌赫、李昌镐等都出现在上面。 五层是棋手训练和比赛的地方，这里的屋顶有一半是玻璃的，阳光洒下来，几株植物都显得郁郁葱葱。 马斯洛放缓了脚步，轻轻地走过空荡荡的大厅，一个年轻正对着棋盘苦思冥想。 “你早到了？”马斯洛在小桌的另一侧坐下，年轻人笑着抬起头，“我也是刚到。” 来人正是6宇集团的少东家金志浩，“志浩兄，爱流轩一别，已有两月有余了吧？” “青浦看守所一别，已是半年了吧？”金志浩也笑了，他一抬，“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马斯洛笑着看看外面，金志浩的保镖与他的保镖已经把这里把守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第105章 手谈 两人相视而笑，金志浩也不问他为什么约自己来，可是马斯洛知道，作为6宇集团的少东家，与自己会面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如果被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发现，那明天的媒体上会有大新闻了。 “手谈一局如何？”脱离了看守所的环境，金志浩又成为那个权力在握的少东家，那处风流潇洒的少东家，他手一抬，示意马斯洛。 外面，保镖如林，马斯洛并不担心这里的环境，围棋，在中日韩三国中非常流行，这是除了语言之外的又一门语言，无需翻译，无需解说。 “一局定胜负？”马斯洛笑道。 “可以。”金志浩笑道，他一扬手，马斯洛已是抢过黑棋。 马斯洛执黑以小目大飞守角开局，金志浩微笑应对，但至白26拆二，白棋布局已经取得成功，成功地打散局面，黑棋下边的棋形效率不高，并没有完全围住边空……. 马斯洛眉头紧皱，金志浩显得很轻松，“朴镇海，你是邱潮涌吗？” “不是。”马斯洛顺势回答。 “那你是谁？”金志浩把一枚棋子轻轻地放在棋盘上，“噢，我明白，你是汉城第一社团的理事长。” 马斯洛抬起头来，“对不起，我是警察。” “警察？”金志浩的手一抖，一枚棋子落在了不该落的位置，马斯洛一笑，立即乘胜追击。 “你是说，你是警察？”金志浩笑道，可是那目光充满了疑惑。 “不可以吗？”马斯洛反问道，“所以你现在更应打消顾虑。” “不，顾虑不是打消了，反而更加加重了，”金志浩道，“我今天是冒着风险跟在你在这里见面的。”他还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如果你是警察，那么你今天约我来是有目的的，这是需要我来解决的，那我就会掺合到里面去，这比我来见你还要冒更大的风险。 马斯洛自然能猜到这里面的意思，“我知道，所以我感激你，我是把你当作兄弟才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找你的，我的问题不复杂，但现在只有你能帮助我解决。” “那么说，”金志浩的眼睛里变幻着内容，他是个精明的人，并没有提到汉国警察，如果汉国警察能解决的问题，就不需要他来解决了，“嗯，你说说看，我尽力而为。” “现在胜利事件牵扯的范围很广，汉城警察署团署长也牵扯其中，据社团打听，是有议员提出来，对所有的警察署长进行调查。” 金志浩看看马斯洛，又看看棋局，“我帮不了你。” 马斯洛下面的话一下卡在嗓子眼子里，他扫一眼棋盘，金志浩刚才走错了一步棋，本来大好的形势完全断送，“嗯，响鼓不用重捶，你是帮不了我还是不想帮我？” 一枚黑棋落了下去，很大一块白棋就被吃掉了，金志浩有些愣，“可以象在看守所里一样，坦白地说。”马斯洛手一扬。 “局势复杂，前途未明。”金志浩看着棋盘，仿佛还在寻找着后手。 “时间问题，这只是他们推波助澜而已，”马斯洛道，“中日汉三国警方，盯准汉城集团不是一日了。” “你确定？”金志浩抬起眼来。 “我们是兄弟，我不会骗你。”马斯洛盯着金志浩的眼睛，“不论在哪个位置上，这一点不会变。” 金志浩也在盯着马斯洛，“嗯，这点我相信。”他把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 ………………………………… 汉城集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高峰，你也过来了？” “承熙，怎么是你？” 双方都是一愣，当其中一个理事推开车门下车，迎面就看到了另一个理事，“你是来开会？” “是啊，理事长找我。”其中一个理事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 “理事长也找我。”两人同时一愣，眼中都升起一团迷雾，可是还是联袂朝电梯走去。 电梯口，几人也在乘坐电梯，“玉辰？正栋？”前面的几位理事转过头来，看到后面的几位理事，也是颇为吃惊，“你们也是理事长召见？” 大家都不说话了，可是几秒钟以后，气氛反而轻松起来，既然是大家一起觐见，邱理事长也必然做不出那种烛影斧声的事情来。 电梯一路上行，当电梯门打开，走在最前面一个理事的腿脚便迈不出去了，跟在后面的人还在催他，“怎么了，走啊，理事长还在等着我们呢。” “好，走。”前面的人道，“你先走。” 后面的人拔脚便出了电梯，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他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会议室外的长廊上，站满了黑色西装，这么乌压压的场面，不是单独召见应该有的样子。 “朴理事，邱理事，金理事……”一个黑色西装迎上前来，“理事长在等你们。” “好的，我们马上进去。”几个理事已是出了一脑门子汗，这架势，颇有前些日子逼死金英淑的架势，而他们几个，向来与金英淑走得很近。 狡兔死，走狗烹，无论哪朝哪国的历史，向来如此。 几个人互相看看一咬牙推门走了进去，会议室里一片肃静，他们忐忑不安地看看会议室里面，绝大多数的理事已然在座，可是邱潮涌的位子仍然空着。 但他们很快放下心来，大多数的理事与他们一样，也是懵懂无所知。 “这么深夜，让我们来干什么？” “邱理事长呢？” “有什么大事吗？” “不知道，很快应该揭晓答案吧。” …… 就在一片议论声中，会议室的门开了。 “理事长？！” “理事长？！” 三十几名理事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一个个毕恭毕敬地鞠躬，很虔诚也很真诚。 …………………………………… …………………………………… 从围棋馆出来，马斯洛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梨泰院。 当车子到达时，车门很快拉开了，一名女子径直坐了进来，车子很快加速，融入进无边的夜中。 “理事长，我们又见面了？”女子笑道，她摘下口罩，露出一脸笑容。 “还没有当面感谢您，感谢您在看守所相助。”马斯洛真诚道。 第106章 空城计 “谢什么，我们都是警察。”高信惠笑道，她的牙齿很白，阳光从车顶直照下来，让她笑容在阳光很有感染力。 “是啊，天下警察是一家。”马斯洛笑了，“您是汉国警察？” “对，我是。”高信惠道，“可是这次行动，中日汉三国联合行动，不分彼此，我们是一家，我的上级让我提醒你，你们找到的毒品实验室可能是假的。” 假的？ 马斯洛并不惊谎，邱与恩那么轻易地就把自己带到了实验室，他是不相信的，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到现在，在他的人生中，好象还从没有过不劳而获之说，从来都是要付出努力事才能见得到彩虹。 “那么邱与恩这个大毒师也是假的。”马斯洛立即说道。 “嗯，这就是我今天见你的目的。”高信惠实话实说，“我的上级已经查清了汉城集团实验室的具体位置。” “你的上级，在哪里？”马斯洛惊讶道。 “在这里。”高信惠拿出手机，地图上马上显示出一个位置来。 “在这里？”马斯洛眉头一皱，这里他熟悉，离中国街不远，可是不在汉城，而是到了蔚山，“这是中国人的聚居区？” “嗯，是的，”高信惠笑了，“你眼力颇佳，这是你们粤东人居住的地方，这一片全是粤东人。” 噢，粤东村。 “可是，汪文治不是粤东人，是山海人。” “他的太太是粤东人。”高信惠道。 “他的太太不是汉国人吗？”马斯洛惊讶了。 “那是第二任太太，第一任太太就是粤东人，汪文治这个人，乡土观念很重的。”高信惠又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嗯，乡土观念，这四个字从高信惠口中说出来，让马斯洛浮想联翩。 “嗯，有一件事情，请你转告你的上级，国会部分议员很快会联署一个提案，要求对汉城集团的制贩毒进行打击，对中国街的九龙城寨进行清扫。” “嗯，我明白。”高信惠道，“我的上级说，你会有办法的。” 你的上级？马斯洛明白了，她的上级可能与自己的上级是同一人。 不奇怪，那个人布局布子的能力已经出神入化，他能花费三年培养一个卧底，那么也能花费时间培养一个汉国人。 ………………………………… …………………………………. 汉城集团会议室内，一辆轮椅缓缓前行，三十几名的理事却又是瞪大了眼睛，推着轮椅一路前行的人，正是前两月在这里被现任理事长拿下的张铖。 “他是警察？” “不会，如果他是警察，怎么可能会推着理事长？” 菅仲久目不斜视，他不禁低头看看轮椅上的汪文治，汪文治脸上没有表情，直到在理事长的位子坐下来。 他的一手轻轻一抬，三十几名理事才坐下来。 “久违了。”他的嗓音有些虚，身体里好象也没有力量，可是在坐的理事们却都大气不敢出，直视这位第一任汉城集团的理事长。 “我想，是我应该站出来的时候了……”汪文治看看身边的菅仲久，“他就是我的义子，名叫菅仲久的。” 会议室里立马一阵轻轻的骚乱，可是，既然汪文治亲口承认他就是菅仲久，那么那个邱潮涌就是假的了？ 就有两个选项，其中一个错误，那么另一个肯定是正确的。 “大家不用再猜，下面让陈彧来解答大家的疑惑。”汪文治脸上的老人斑很明显，中气很是不足。 “受汪先生委托，我对这几个月来的事情梳理一下……” 陈彧道，菅仲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掏出来，他看看陈彧，这些宣讲的内容已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他选择出去接电话。 “什么？”菅仲久感觉自己的那只断手好象要滴了血来，“国会议员联署？” 他轻轻叹了口气，他，不，他的义父汪先生，都好象低估了对方的能量。 他轻轻地走进会议室，轻轻地在汪文治的耳边汇报着。 汪文治没有丝毫表示，菅仲久重新坐直，会议室里只有陈彧的声音在回响。 菅仲久垂手而立，他明白，对方破局也在汪文治意料之中，本来汪文治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可是，今天在这个假邱潮涌的眼皮子底下摆这么一出，如果不查警察署长，那么这么大的行动早暴露了。 “嗯，”汪文治的声音把他从梦中惊醒，“陈叔的布置都完了，在坐的都是集团的老人，现在集团已处于危急存亡之秋，集团兴，大家存，集团亡，大家死，没有别的选择。” 汪文治突然不说话了，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大家。 有几位理事刚想表态，陈叔打断了他们，“汪先生知道，你们的心情，都会跟着汪先生走，”他看看汪文治，汪文治一点头，“好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们跟警察的对决就开始了，是生是死，是富贵荣华还是身陷囹圄，那么全然取决于诸位。” …………………………….. ……………………………. 汉城警察署一处秘密培训基地，三国警察的首脑正在紧急磋商。 从外面望去，只有几个剪影不时从窗口经过，可是窗外，在与汉城间隔几十公里的釜山、蔚山和鹿岛，却很不安静。 一辆、两辆、三辆车……不知道有多少警车，从全国各郡道，驶向指定位置，每一车都满载着懵然无知的警察，突发的行动，不得向外联系，是在半夜的时间接到了紧急通知集合的。 海面上，巨浪滔天。 可是无数舰艇已向岛屿逼近。 警用直升机已经起飞，雪亮的灯光划破了黑夜，在夜色中有如把把利剑，劈开了黑暗。 ……. 沈蓝现在也是一身警服，站在窗前，这样的行动，参加工作以来参加了无数次，已经习以为常，但这次，她不知为什么，微微有些担心。 是为了这个在异国他乡的行动？还是为了自己心上的那个人？她说不清楚。 今天，按照中国的传统节日，是夏至，这是一天中白夜最长的时候，也是黑暗最短的时候，明天，新的一天，即将来临，而黎明，也会来临。 第107章 九龙城寨 汉城，城区暗黑如墨，云笼雾罩、烟雨迷蒙，伴随着轰轰作响的雷声，漆黑的天空不时被闪电照亮。 沈蓝快步下楼，冒风顶雨钻进了楼下的警车。 红蓝色的警灯闪烁着，慢慢地开出了基地，沈蓝默默地望着远处雨雾中依稀闪烁的灯火，心中暗自祈祷。 经历过无数次案子，也曾无数次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红蓝色的警灯和不断飘落的大雨，可是这次真不一样，真心不同，心里每当想起这个男人，每次她的心里都要拧一下。 他，严格来讲还是一个大四的学生。 可是两人几乎是他刚到青都开发区实习时就认识了，她是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从危险的地方走到另一个危险的地方，肩上从来压的都是别人承担不了的担子，处的都是别人待不去的环境，面对着都是一个一个看似解不开的难题。 重压之下，他仍能谈笑风生，可是这次却不同于以往，他要面对的是那个教父一样的人物，还有那个看似龙潭虎穴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了。 外面的景物已是看不清楚，但是依稀可以看到红蓝色的警灯在滂沱大雨中闪烁，地上雨水横流，远处的灯光氤氲在初夏的苦雨中，若隐若现。 嗯，这是一场提前行动。 行动不得不提前，因为对手已经在动，敌动我动，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对那个龙潭虎穴进行侦查了。 今天的指挥权却不在我，而是汉城警察厅厅长姜镇宽亲自坐阵指挥。 近了，慢慢地近了，滂沱大雨中，前面延洞唐人街那座雕龙画栋的牌坊正在大雨中出神，那原本充斥街头的各种小吃摊也不见了踪影。 几十辆警车熄灭警灯衔枚疾行，车轮碾压出无数水花。进入这纵横延伸如蛛网般的街道，虽然下着大雨，但你就会感觉这不是在汉国，而是在自己的国家。 浑重的中国风情招牌及汉字映入眼帘，乡味，外观上没有那么高大，反而正如其名，有着浓重的故乡的味道。 沈蓝不再多想，她穿戴整齐，又最后检查了一遍配枪。 眼前就是那座九龙城寨样式的旧楼，密密麻麻的窗户，密密麻麻的电线，密密麻麻的人口，密密麻麻的摊位。 大雨如织中，这座城寨里却是一片漆黑，沈蓝看看手表，凌晨三点。 大雨中，警车戛然而止，负责现场指挥的宋东龙部长神情冷竣拿起步话器，“全体都有了，听我命令！” “轰隆隆——” 一声响雷，紧接着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撕裂了雨幕，借着这照彻天地的亮光，整个九龙城寨都被照亮了。 门前，两个似睡非睡的老人根本不敢还手，转眼间被控制住。 阴暗的一楼过道里，随着天空闪电劈过，突然亮如白昼，可是马上重又陷入阴暗之中。 但是，随着这道闪电，随着轰轰的惊雷，九龙城寨彻底从睡梦中醒来。 有人见事不妙马上想从后门离开，可是刚跑到后门，后门也传来沉重的、整齐的脚步声，黑衣黑帽、手持微冲的警察，迅速冲了进来，把守住前门，后门，以及各个狭窄的出口。 大雨中，宋东龙双眼中如同闪着鬼火，他大踏步走下警车，走向九龙城寨，这个警方围攻了几次都没有攻下来的地方。 砰砰—— 黑暗中，从破碎脏兮兮的玻璃上，映照出道道电光火蛇。 “上。” 一队队全幅武装的特警猫着腰向楼里冲去，楼里枪声大作，一时间，枪声，雷声，嘶喊声，物品翻倒声、手雷爆炸声……掀翻了整个九龙城寨。 沈蓝也走下警车，她没有拿伞，任凭雨水不断在身上浇刷，在这个时候，前方的战友在行动，他们站在楼外不是来观摩来的。 可是她惊奇地发现，九龙城寨里人影幢幢，电闪雷鸣中，楼上，天女散花般地往外纷纷扬扬洒着东西，有汉元，有白色小包，还有一盆盆液体，浇在地上发出难闻的气味。 还有人不知死活要跳楼，却一下跳在了下面警方早已布置好的气垫上，人，马上被按倒在雨水中。 “钱！” 汉元张张从窗户上飘落，随风散向各处，可是在场的警察无一弯身去捡。 大雨中，几张百元大钞随风一下飘过来，贴在了沈蓝的脸上，沈蓝随手一划，汉元立即飘落于雨中。 …….. “站住。” 楼里乱作一团，警察破门而入，那个制造饼干的蒋伯，那个卖茶叶的安婶都已被控制住。 “双手抱头，蹲下。” “不许动！” 阴暗的楼里，昏暗的灯光下，摇曳的灯光中，许多人被摁倒在地。 砰—— 那个并不坚固的毒品实验室已被破门而入，可是令负责搜查的特警吃惊的是，里面空无一物。 “报告，实验室里的新型毒品已被搬走。” 负责指挥的宋东龙赶紧向姜镇宽厅长汇报，三国警方此次联合行动，新型毒品实验室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可是现在里面的所有的毒品被清空，这是不能接受的。 …… 小手工作坊里的大小毒师，年轻的年老的，依次被押了来出来。 数十辆警车闪烁着红蓝色的警灯，整条街都被染成了红蓝色，街头那些富有中国特色的辉煌招牌，也被红蓝色警灯的海洋淹没…… 倾盆大雨仍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地上已是积水一片，水也变成蓝红色，映得通天彻地一片明亮，一片红蓝。 今夜，注定是一个红蓝色的夜晚。 轰—— 伴随着巨大的响声，无数的广告牌掉在雨中的地面上，无数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无数的门窗一下变形。 冲击波一冲而过，现场负责指挥的宋东龙和沈蓝都跌倒在大雨中，现场无数的警员也直接扑倒在地。 两人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见九龙城寨里浓烟升腾而起，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火球立马爆破一般蔓延开来。 “报告，里面发生爆炸。” 宋东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踏着雨水快走几步，只见浓烟火光从楼里升腾而起。 他慢慢跪到在雨水里，因为，楼里还有许多突击队员。 “抢救，请求支援。” 他缓缓地下达了命令。 第108章 明修栈道 咔嚓—— 天空黑沉沉的堆满了乌云，大雨倾盆而下，夹着一阵阵的电闪雷轰，势道吓人。黄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下，砸得地上肆意横流的雨水起了个个水泡。 汉城警察厅厅长姜镇宽亲自到场，他一脸严肃，任凭雨水从帽檐上不断地滴落。 看着过来请罪的宋东龙，姜镇宽一摆手，“首责在我。”他沉痛地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警察，看着呼啸而去的救护车，“我们前后几次围攻不下，可是这次却这样顺利，我们应该早就想到。” 是的，宋东龙看看前面仍是烟雾升腾的九龙城寨，他终于明白了。 这些毒贩留给警察的是一座空城。 他们借助于警察的力量，把里面的毒贩押送出去，当楼里只剩下扫尾的警察和清查毒品的警察之后，就启爆了整座大楼。 “伤亡如何？”姜镇宽询问道，刚才警察厅总长和总统府都打来电话询问，警察总长更是在赶来的路上。 “伤亡很惨重。”宋东龙深深地低下了头，“初步估计，已经确认死亡的警员有二十六人，还有一百多名警员负伤，还有二十多名警员失联…….” 这么多人！ 姜镇宽倒吸一口冷气，这恐怕也是国家建设警察厅以来一次伤亡最大的数字了。 “报告厅长，汉城集团的三十四名理事，只抓到李镐峰一名理事，其余理事都不见了。” 噢？ 本来对九龙城寨的围攻进展顺利，可是现在却损兵折将，现在对汉城集团理事的抓捕又进行得不顺利，明显让姜镇宽的心里蒙上了阴影。 “全部不见了吗？”他还在追问，可是身后的另一个便装老人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抬头看看大雨中的断瓦残垣，努力忍住一言不发。 当前，九龙城寨实验室里的新型毒品与汉城集团的理事一并逃亡，这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显示，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大行动。 对手，那个如病虎一般的汪先生，他相信，他终于出手了。 就在姜镇宽下令追查缉拿汉城集团的理事和消失的新型毒品时，滂沱大雨中，菅仲久推着汪文治从一座别墅里走了出来。 陈彧撑着伞紧跟在后面，汪文治最后瞅了一眼周围熟悉的植物，默然上了车。 “汪先生，我们在九龙城寨里留下了一些东西，可是邱与恩展示给那个警察的实验室里的东西，我们已运往北方。”陈彧道。 “嗯，给警察留点念想。”汪文治的声音很虚弱，“我们也该走了。” 菅仲久看着汪文治，此行他们的目的地是墨西哥，谁能想到，六年前，汪文治已经在那里买地置业，他早已安排好了自己的后路，也安排好了集团的后路。 这样的乾坤大挪移，也只有自己的义父能够做得出。 “汪先生的计策好，给他们唱一出半空城计，”陈彧笑道，“那个实验室里的东西运走了，却也留给他们不少东西，他们伤了那么多警员，肯定会丧失理智，去追查那些所谓的新型毒品，我们正好出境。” “那个假邱潮涌呢？”菅仲久突然恨恨地问道。 “你说呢？”汪文治反问道，菅仲久立马不说话了，他知道，义父早有安排。 ……………………………………. …………………………………… “报告姜长官，在咸镜道发现疑似车辆。” 二十几名警员死亡，几十名警员重伤，整个汉国的警察系统立发即动员起来，一辆辆从九龙城寨开出的车辆被严格地清查筛选，很快锁定了嫌疑车辆，可是车子已经远离汉城市区。 宋东龙紧急联系着咸镜道警方，一张天罗地网已经慢慢张开。 可是，这辆疑似的车辆成功地吸引了全国警察的目光，也吸引了警力。 国际刑警组织的临时负责人松了一口气，“姜厅长，如果成功地截获这辆车，找到那些新型的毒品，这个案子就成功了一半了。” 他的话，在场的山海省副厅长张任侠明白，还有一半就是要抓住那三十名理事，还有那个前任理事长汪文治，可是这些人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 “姜厅长，我发表一点意见。”张任侠按亮了面前的话筒。 会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这个头发花白的老警身上，张任侠喝了一口水，他知道，他下面的发言恐怕是许多人不爱听的，特别是在别人的国家里，又在一片形势大好的乐观中。 可是，他仍要说。 “我认为，九龙城寨不是真正的毒品实验室所在。”他说这话是有依据的，那就是那个所谓的大毒师邱与恩也不见了。 全场的气氛凝重起来，国际刑警组织负责人看着张任侠，“张厅长，那你认为，真正的毒品实验室在哪里？” “这，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目标，可是我相信，九龙城寨的爆炸只是障眼法，那个咸镜道的车辆也是障眼法，目的是吸引我们的警力，吸引我们的注意。” 他不由想起了山海省现在青都开发区的爆炸，嗯，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二人玩的都是一套把戏。 ………………………………… ……………………………….. 凌晨五点十分。 清一色的绿色雨衣从车里走了下来，大雨倾盆中，整齐地站成一排。大雨落在他们壮健的头上，落在他们粗大的肩上，雷声在他的头顶响着。 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朝这里注视，汉国警察反光条在雨衣上闪闪发光。 大雨中的行动本来就不多，可是，大雨中的街道上，整齐地站满了警察，让过往的车辆纷纷减速，他们猜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知道肯定有大的重要的行动。 马斯洛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这里是一处岛屿，可是却横亘在中国与汉国之间，离中国很近，离汉国也不远。 岛上的居民几乎全是粤东人，生活习惯、房到建筑、语言环境与粤东并无二致。 岛上并不算繁华，但处处是三层和二层的小楼，就象粤东沿海一样，整个岛上没有规划，房屋建设得很乱。 正因为如此，陌生人一旦走进去，就象进了迷宫一样，辨不清东西南北了。 第109章 海陆空 一块块小小的霓虹灯招牌在雨夜的天空中闪烁着，从迷蒙中的雨雾中看去，就象是一盏盏红灯，按照粤东的习俗，红灯是要挂在神位前的，嗯，很不吉利。 “行动。” 村庄不远处的一辆警用suv里，宋东龙手持步话器，看着这一片低矮的建筑，他咬咬牙，果断下达了命令。 “呜呜——呜呜——” 凄厉的警笛响起，象从地狱中突然拉响一样，顷刻把天地间的宁静打乱。 紧接着，迷茫的大雨中，到处都是闪烁着的红蓝色的警灯，放眼望去，岛上周围的道路上全是警察。 3ooo多名全幅武装的警察，象从潮水一样从雨夜中涌出，踩着没过脚背的雨水，迅速包围了岛上的村子。 “唉，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伞下，高信惠幽幽地说道。 感知到九龙城寨不可能是新型毒品实验室所在，高信惠又提供了另一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老巢？”马斯洛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好奇，但想想好象也说得过去，自己与沈蓝到汉国的时间只有半年，但是高信惠还有她的那个上级在这里已经苦心经营多年。 “这个地方，我们注意很久了，可是一直没有上报，九龙城寨都攻不下来，何况这个地方？”高信惠对汉国警察的能力保持怀疑。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三国联合清剿，中国、东瀛和汉国的警力都有参加。 “你的上级是谁？”眼前的老巢已经找到，这个问题已是过去式，马斯洛要问的才是他最关心的。 “你猜。”高信惠笑道，似在逗马斯洛。 马斯洛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可是天上传来一阵轰响，马上几辆直升机飞了过来，大功率的探照灯照射着村子，配合着地面警察的行动。 岛屿靠近的海面上，几辆舰艇在深蓝色的海面上游曳，防止村里的毒贩从海面上逃走。 汪汪汪—— 不断有狗吠声从岛上传来，宋东龙看看周围，一排排警犬在大雨中吐着舌头，准备出击。 “我命令，开始。” 无数警车、防爆车、警犬，很快冲进了村子，整个村子一时间灯光乱晃，在瓢泼的大雨中，被照得亮如白昼。 砰砰—— 很快，枪声就响了起来，伴随着微冲的声音，大雨中传来阵阵惨叫。 这是村子里的暗哨，被警察准确地干掉了，可是枪声过后，整个村子已被从睡梦中惊醒，无数盏灯亮了起来。 “他们有枪，还有手雷。”马斯洛透过雨雾，观察着村子里的动静，这场围歼怕不是那么好打。 汪汪汪—— “这是什么声音？” “警犬吧。”高信惠笑道，“你没有养过狗吗？” “养过，”马斯洛一皱眉，“但是我们的警犬有这么多吗？” “没有。”高信惠仿佛也一下省悟过来，“快看。”她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马斯洛。 “一出好戏。”不知为什么，马斯洛显得很冷静，嗯，汪文治治下的毒村，如果没有点先手，那是说不过去的。 望远镜里，大雨中，突然狭窄的街道上全是狗，成百上千条的狗，当然不是那种宠物狗，而是狼狗！ 密密麻麻，上蹿下跳，甚至有的狗直接从房顶上跳下来，攻击进村的警察。 汪汪汪—— 砰砰砰—— 一时间，这个零乱的村子里，犬吠声大作，枪击声大作，人与狗混战，人与人混战，狗与狗也撕咬在一起。 呜—— 一辆货车猛地发动起来，大灯没有亮，直接朝冲在最前面的警察撞了过来。 十几名警察立即分开，可是仍有两名警察躲避不及，被卷入车下，大腿粉碎性骨折。 砰砰—— 随着两声枪响，货车一下失去了方向，一下撞在一处房屋上…… 呜呜—— 可是这还没有完，大雨中，黑夜里，伴随着疯狂的狗叫，数百辆摩托车亮起了大灯，就象数百只饿狼一样抱团朝村口冲去。 可是村口撒满了爆胎钉，无数辆摩托车在这里突然摔倒在地上，在这个并不宽敞的地方，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车子，许多人直接摔在钉子，被刺得满脸满手的血。 “小心，路上有钉板。” 警察怎么对付这里的毒贩，毒贩也能想到自己的招数。 几辆冲在最前面的警车一下轧在了村道上埋下的钉板上，接着就趴窝了。 砰砰—— 几块巨大的石头被人楼上砸下来，车顶一下被砸扁了。 …… 村外，负责指挥的宋东龙观察到了这一幕，他下令，“凡是拒捕违抗者一律就地正法。” 哒哒哒哒—— 轰—— 仿制ak47、土制手雷的爆破声，在雨夜中不断响起，不断有警察中弹倒地。 嗖嗖—— 弓弩的杀伤力也很强，黑暗中，一支箭直接穿透了一名警察的大腿，地上的雨水很快被染红了。 村民们以自家的房屋为依托，手里也都有武器，地面上还有上千只狼狗分散作战，警察还要应付这些狼狗，还要提防枪弹的弓箭，这一场战斗打得很是艰苦。 “混蛋。” 宋东龙骂道，没想到这里这么难攻，“空中力量支援，凡是有从屋内屋顶开枪者，直升机直接攻击。” 轰—— 雨雾中，硝烟弥漫，一处房屋一下被夷为平地，残缺的肢体伴随着弓箭一下被抛上半空，这才稍稍打击了毒贩的气焰。 宋东龙指挥着，改变了战术。 千名警察结组成一百多个抓捕小组，在5oo多部车辆的掩护下，以及警用直升机、海上快艇的支援下，把村子分割成几个网格，每一组配合对网格内的家庭进行清剿。 “这真是大兵团、多警种、海6空、立体化清剿，规模史无前例。”马斯洛赞道。 在一个制毒嫌疑人家门外，身着防弹衣的特警用夹剪剪开院子大门，一名嫌疑人探头出来看，见情况不对大声呼喊，被特警按倒在地铐上手铐。 一个警察踹开一家房门，刚刚制好的甲卡西酮正盛放在方形的塑料盒子里，十几个塑料盒子整齐地摆放了一地…… “举起手来，蹲下！” 另一间屋子的铁门被破门器打开，屋里的主人很痛快，马上抱头蹲在地上，没有丝毫反抗…… 可是另一家就不一样了。 第110章 对决 横流的雨水中，一枚手雷悄悄地滚到了警察身边，当爆炸声响起时已为时已完，十几名警察扑倒在雨水中，这名毒贩蹿上自家屋顶，跳下墙头朝后海跑去，可是他没跑多远，身子突然就扑倒在地，随着哀嚎声，腿上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 剩下的人心惊胆颤，直接跪倒地上，束手就擒，未作任何反抗。 警察进入毒品制造场，一脚踹开大门，在结晶房，塑料盒子装的是外形像冰糖一样的成品冰毒，一箱子重2o公斤。 村里的一名汉城集团的理事也没有逃出法网，警察从他家中搜出35o公斤成品冰毒。警察还从其他嫌疑人家中搜出大量假车牌，一捆捆的现金。 …… 满地警察，天空盘旋着直升飞机，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 很快，野狗有的被击击毙，有的四处逃窜，村子被警察几割成几个区域，不断有戴着手铐的毒贩被押出家门，集中送往村口的一处空地上集中看管。 “过瘾。”马斯洛看着这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这种几千人的围剿行动，海6空各警种配合，中日韩三国相互协作，恐怕有人当了一辈子警察也碰不上一次。 清剿持续进行，一直到天亮，一直到天上的大雨转为小雨，还没有结束。 “该我们进村了。”马斯洛笑道，“新型毒品实验室就在这个村子里。” 高信惠一点头，“不，这里没有什么实验室。” “没有实验室？”马斯洛看看一脸沉着镇定的高信惠，“我明白，真正的的实验室就是人，所在的实验方法与数据都在人的脑中。” “对，”高信惠赞赏道，“那么这个人是谁？” 这也正是马斯洛要问的，但是即然高信惠提出来了，那么这个人肯定就不是自己承认是制毒师的邱与恩，而能操纵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 “是汪文治？”马斯洛道，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的，集团里除了汪文治谁有这个能力，无论是九龙城寨还是这个岛村，都是汪文治的老乡。 高信惠一挑大拇指，“聪明。” 马斯洛也笑了，“下面就是抓捕汪文治了，可是，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那些理事，分成六路逃离汉国，嗯，路线图我已发给警察厅了，上车啊，怎么还要我给你发邀请函吗？” “我们去哪？” 车子在大雨中猛地拐弯驶上了大呼，高信惠笑道，“当然是抓捕汪文治了。” ………………………………. ………………………………. 凄风冷雨，釜山一处小渔港。 菅仲久推着轮椅，陈彧打着伞，推着汪文治走下车子。 码头上，海风不断呼啸着，雨水被吹得东倒西歪，在黑暗的海面上肆虐着，在空旷的码头上洗刷着。 码头已被停靠的蓝色渔船塞满，借着雨幕中四处星星点点的灯光，触目可见的是渔船上竖立的红旗，也在雨水的淹没下无精打采地站立杆头。 可是，大雨中却是一派繁忙热闹景象，几乎每条渔船上都亮着灯，上船和下船的渔民络绎不绝，他们有的往船上装水、加油，有的拉鱼网、搬米菜，……菅仲久明白，这是在准备“粮草”，马上就要出海了。 “唉，一梦三十年，此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凄风苦雨中，汪文治最后看了一眼风雨中的汉国，满是不舍满是留恋。 “义父，我心所在，即是故乡，这是您曾经说过的。”菅仲久宽慰道，“墨西哥也有华人社区，再说，这么多老部下一起过去，我们集团还是原来那个集团。” “物是人非喽。”汪文治摇摇头，他看一眼陈彧，陈彧笑道，“汪先生，船早准备好了。” “上船，出发。”汪文治不再犹豫。 陈彧准备的是一艘改装成的渔船，表面是渔船，实际上已半是舰艇。 “唉，这世界，仲久你要记住，人，人是决定因素，只人有人就好办。”汪文治临要登船，突然唠叨起来。 “嗯，记住了，我记住了，义父。”菅仲久笑道。 他冒着大雨费力地把轮椅推进船舱，“义父，您休息一下，陈叔，您照应着，我到前面驾驶舱看一下。” “好，你去忙，汪先生这里没有问题的。”陈彧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汪文治，汪文治却捧在手心里静静地发愣。 “开船，怎么还不开船？”菅仲久顺着船舷来到驾驶舱，只见几名船员都聚拢在一块，“快开船，别耽误时间。”他顺手掏出几摞汉元，扔了过去。 可是却没有人接他的钱，几个船员木然地望着他，菅仲久笑了，“钱可是好东西，我第一次见到有人为钱不动心，……”话没有说完，他立马封口了，身后腰间，一支硬梆梆的东西顶在他的后腰上。 “举起手来。”一口流利的韩语。 菅仲久的笑容凝固了，他慢慢地举起了双手，插在腰间的枪顺手被拔了出来。 “菅仲久？” 菅仲久现在听清楚了，这是一个女声，显然身后是一个女性。 他正在思量着，驾驶舱明显被控制住了，嗯，义父身边陈叔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幸亏还有随身的保镖，嗯，就不知道对方现在在这船上有多少人？他们是警察吗？嗯，外面的水域是否被封锁了？ “菅仲久！”女子又喊了一声。 “我不是菅仲久。”菅仲久答道，他刚想转头，可是坐在前面身穿船员衣服的那人却转过了头，在外面的凄风苦说在船舱的灯光摇晃中对着他微笑。 “邱……..”菅仲久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他的身份是否认不了了，眼前这人正是那个假邱潮涌，也是汉城集团现任的理事长。 “仲久哥，别来无恙啊！”马斯洛笑道，手中的枪也对准了菅仲久。 “你？”菅仲久马上反应过来，人家早在这等着他们了，他们这才叫自投罗网。 “呵呵，”马斯洛笑了，他轻松地走近一脸防备的菅仲久，“这大下雨天的，仲久哥，你该在乐天大厦啊，怎么急着赶路吗？” 第111章 冤家路窄 这世间，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相聚几时休？ 菅仲久看着眼前的“邱潮涌”，心情复杂，有恨怨，有无奈，还有那么一点点欣赏，更有一丝丝恐慌，面对着马斯洛的嘲讽，他倒很镇定，“潮涌，我们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要不，我们一块走？” 他一伸手，高信惠的枪口就往前顶了顶。 船外，水浪拍打着船舷，这艘改装的“渔船”在水中摇摇晃晃。 突然，菅仲久一矮身，电光火石之间，高信惠的枪已经响起，子弹堪堪擦着菅仲久的耳朵就飞了过去。 菅仲久的目标却是马斯洛，他单手挥手直朝马斯洛扑过去。 “邱潮涌。”刀口闪着寒光，马斯洛已是躲避不开，可是他的枪也响了。 砰—— 只一枪，菅仲久的眉心就鼓出一个小血泡，他脚步一软仿佛卸下了万般气力，刀口还没有挥到马斯洛身边，身子就匍匐下去。 身体在甲板上蠕动着，可是口里已是说不出话来，兀自还有刀握在手里，还有眼睛圆圆地睁着。 “他死了？”高信惠也不敢相信，这个名噪世界的大毒枭就这样死了？ 她警惕地跨前一步，踢了踢菅仲久，菅仲久的身体很僵硬，她小心蹲下身子，把手伸到了菅仲久的鼻边，“他没气了。”高信惠抬起头，却又低下头看看菅仲久的眉间的弹孔，她一挑大拇指，“好枪法。” 马斯洛笑了，却也不解释，“好了，现在可以抓捕汪文治了。” 他透过舷窗看看窗外，海面上，几艘快艇正在向这条船靠近，嗯，海面的包围圈已经形成。 走出驾驶舱，远处的6地上，无数红蓝色快速朝光渔港驰来，宛如红蓝色的长龙，在黑色的夜空下蜿蜒起伏。 “汪文治跑不了了。” ……………………………………….. 就在驾驶舱响起枪声的一刻，后舱里的汪文治也吃了一惊，可是他并没有慌乱，吩咐身边的保镖，“到前面看看。” 陈彧一挥手，身边的保镖马上走了出去，他走到外面，正碰上马斯洛与沈蓝，就在他掏枪时，马斯洛的枪口早抬了起来，砰一声枪响，这名保镖就栽进了水里。 枪声就是警情，就是命令，6地上的警车已响起了凄厉的警笛声，警笛由远而近，让人心悸。 船舱里，汪文治也看到了远处的红蓝色，头顶之上，突然响起了大功率马达的声音，顷刻间，整要船就被直升机的大灯照得雪亮。 “汪先生，是警察。”陈彧道，他顺手掏出枪来。 几名保镖立马围住了汪文治，这些人都是从集团千挑万选出来的，很受汪文治的信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也知道到了他们杀身成仁的时候了。 “不用了，舰艇，直升机都启动了，6地上也有警察，凭你们几个不会有结果的。”汪文治笑了。 “汪先生，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挡在你的前面。”其中一个黑色西装立马表态道。 “汪先生，我们死也要死在你的面前。” “汪先生，跟他们拼了。” ……. “拼，有用吗？”汪文治面不改色，“以卵击石，最终只落得个卵破船沉！”他看看陈彧，“我要跟他们谈判。” 谈判？ 陈彧不敢怠慢，可是他也出不去，只容一人通过的门口已被外面的人堵住，瓮中捉鳖的态势已经形成。 “告诉他们，让这里最大的官来见我。”汪文治道，他雪白两条眉毛抖动着，“否则我就炸掉这条船。” 陈彧手拿扩音器，对着外面喊道，“汪先生说了，请求谈判，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在这里拽文。 宋东龙已经上船，后面就是张任侠，张任侠介绍着，“这就是我们的同志。” 同志，一句话，让凄风苦雨中奔波了一整宿、让刀光剑影中穿梭了小半年的马斯洛差点落下泪来。 今天，也意味着从现在这一刻起，他的卧底身份已经解除，他，又回到了队伍中。 汪文治就在前面，宋东龙没有客气，他伸出手来与马斯洛握了一下手，只说了一句话，“你，是警界的传奇。” 传奇？ 高信惠热切地看着马斯洛，可是马斯洛的目光却投向了身后，沈蓝正站在张任侠的身后，热切地看着他。 马斯洛也不避讳，他张开双臂，热切地迎向沈蓝。 沈蓝却有有些扭捏，如果搁在平时搁在以前，谁也不认识他们，他就是邱先生，她就是邱太太，可是现在，当着汉国警察高层和山海省公安厅副厅长的面儿，她就是沈蓝，他就是马斯洛，他们再也回不到邱先生和邱太太的时代了。 可是马斯洛不管，他一把把沈蓝搂在怀里，沈蓝轻轻地嘤了一声，想拒绝可是拒绝不了，只能任马斯洛施为。 感受着马斯洛的心跳，她的手慢慢地朝上伸，最后坚决地搂住了马斯洛。 两人如在无人之境，宋东龙还是指挥前面对汪文治的缉捕，只朝这里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可是张任侠却是饶有兴趣，但是兴趣归兴趣，他的身份与年龄却都不能让他久看。 …… “我是宋东龙，是这里的汉国最高指挥官，告诉汪文治立即投降。” 一众警察退后，可是手中的枪都对准了船舱，他们在预防万一出现的情况，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自己的长官。 船舱的门打开了，一个秃顶长发的人撑着伞走了出来，陈彧闪身站在一旁，后面接着就出现了坐在轮椅上的汪文治。 “汪先生，”宋东龙板着脸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话我们回警局说，那里遮风挡雨，也没有这么大的风浪，你老了，不适合再出海了。” 他冷嘲热讽，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如果算起年限来也是老朋友了，一个是警察，一个是社团，永远是两条道上的车，永远不会交叉在一起。 “可是，如果我不愿去呢。”汪文治笑道。 “这由不得你，”宋东龙眼前一片光明，那是直升机投下的大灯，“你看看，你还能跑得掉吗？” 第112章 最弱特种兵 “我需要跑吗？要跑的人是你吧？”汪文治笑了，是那种很嘲讽的笑。 “我？”宋东龙也笑了，“我为什么要跑？我是跑回去跟总统汇报，说抓到了汉城集团的前任理事长，抓到了大毒枭汪文治吗？” 直升机把甲板上照得雪亮，雨势渐小，可是雨丝仍笼罩在人们的身上，就象天地间的法网一样，犯罪的人谁也逃不出去。 马斯洛与沈蓝走了上来，可是汪文治身边的保镖仍是垂手肃立，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潮涌，过来。”汪文治突然抬起头来，向马斯洛招呼道。 马斯洛并不心慌，他看着汪文治慢慢走了过去，张任侠、宋东龙、沈蓝、高信惠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沈蓝轻轻地拽住了他的衣襟，她知道，汪文治现在最恨的人可能就是这个“义子”了。 “我没事的。”马斯洛一笑，伸手在沈蓝的手上一拍。 他慢慢地走过去，“汪先生。”他还保持着对这个毒枭一点尊重，不是从他的身份，而从他的年龄。 “潮涌，你也要拿枪对着义父吗？”汪文治笑了，“我们父子之间也要以这种形式结束？” 马斯洛看看汪文治，正色道，“汪先生，对不起，我不是邱潮涌，我是警察，中国山海省警察学院侦查系大四学生。” 学生？ 这次，连宋东龙也转过头来，一个学生派到异国他乡，打入到这个集团内部，还阴差阳错成了这个集团的新任理事长，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学生应该参与、完成的任务。 “你是学生？”汪文治也很是吃惊，可是马上镇定下来，“你知道，我早看出你不是邱潮涌。” 马斯洛盯着汪文治，汪文治继续说道，“你虽然把面相整得象他，可是你不是他。” 马斯洛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能告诉我，潮涌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马斯洛一回头，张任侠点点头示意他大胆地说，“他在中国山海省的监狱里。” “嗯，意料之中，”此时，汪文治脸上才有一丝痛楚，可是转瞬即逝，“仲久呢？让他过来。” “他过不来了。”马斯洛答道，他坦然地看着汪文治，汪文治脸色一变，突然大口大口地干呕起来，可是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陈彧在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好好，好，好手段，”汪文治笑了，“我也可以放手了。” “汪先生，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马斯洛却突然打断了汪文治，“在我以前我们也有一名同志来到汉城，他到在生死未知。” “不用知了，他也过不来了，”汪文治长喘一口粗气，“我让人测过他的骨龄，三十多岁的人硬要说是二十六七岁，这就是他暴露的原因。” 马斯洛一阵心痛，他的导师，曾黎老师还在等待着自己的爱人，可是最终却等来了噩耗。 沈蓝也是一阵心痛，可是在这条特殊战线上，每时每刻都会有牺牲，要奋斗就会有艰辛，可是艰辛孕育着新发展。 “那既然我们都说开了，你也曾喊过一声义父，义父就给你一个面子，”汪文治笑道，“我放你们走。” 马上有警察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可是宋东龙没有笑，他明白，眼前这个一头花白的老人，可是字字千金，也从不夸口。 “你怎么放我们走？”宋东龙问道。 汪文治指指地下，“在这条船的船舱里，我安排人放了几千斤炸药。”汪文治的手中突然多了一个遥控装置，“你们还没有走下这条船，我就会按响他。” 宋东龙大惊，张任侠目不转睛地盯着汪文治，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们是没有时间撤退的。 把遥控装置抢过来，怕也是没有可能，汪文治的身边站着数条彪形大汉，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只要自己这一方行动，他们也会行动。 “我就有一个条件，让我的义子跟着我，什么时候我安全了，什么时候他也会安全。”汪文治笑道。 全场的目光都投向了马斯洛，沈蓝已差点叫出声来，可是马斯洛笑道，“汪先生，如果我不肯呢？” “不肯，没有关系，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这是人的天性，也是我追求的目标，”汪文治就象一个慈祥的老人一样，“但是，这座城市怕是要夷为平地了。” 城市？哪座城市。 汪文治一招手，一名保镖打开了电话，“实不相瞒，为确保我的安全，我在汉城二十四处都已经埋下了炸药，如果这条船爆炸，我的人就会启动汉城的炸药，到时，这个城市就会被从地球上抹掉。” 真的？还是假的？ 众人面面相觑，可是谁也不敢怀疑它的真实性，汪文治步步为局，一切好象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放行。”宋东龙看看一名警员，那名警察刚才到了船底，却是亲眼见到了满舱的炸药。 他不甘心地看着汪文治，“那么如果你离开，你能确保汉城的安全吗？” “不能。”汪文治幽幽道，“听天由命吧。”他看一眼马斯洛，马上有保镖过来，想要劫持他。 马斯洛的枪却举了起来，对准了保镖。 汪文治转过头来，“潮涌，不，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马斯洛。” “好，马斯洛，那你不准备跟我走吗？我看，你不应该当警察。” “可是我不想听天由命。”马斯洛的枪一下砸在保镖的太阳穴上，不等他的身体倒下，枪口已是对准了汪文治。 “你要满船的人为你陪葬？”汪文治的语气很是阴寒。 “不用陪葬，可是你却有可能葬身大海。”马斯洛笑道。 “马斯洛，放下枪。”身后，宋东龙大声喊道。 “相信我，这里没有炸药。”马斯洛的枪口有对准了汪文治。张任侠心里一动，这个孩子向来稳重，难道，难道他提前知道了这一信息？ 可是不对啊，如果他知道，那么应早早汇报。 “你按一下试一试，当然，你也可能打电话，先让他们把汉城给炸了，我敢保证，汉城不会有任何一处地方发生爆炸。” 汪文治的脸沉了下来，他的手上仍是那个遥控装置，他慢慢地举起来，众人的心一下都提到了嗓子眼。 “按下它，别犹豫，试一试。”马斯洛的枪口对准了汪文治，没有犹豫没有害怕。 第113章 一切都结束了 汪文治面色平静可是眼神阴骘，“你当真认为我不敢？” “你敢。”马斯洛的枪口仍是对准了他，“可是我可以告诉你，船舱底下根本没有什么炸药。” “没有炸药？”这下连汉国的指挥官宋东龙也纳闷了，刚才他已经派警员下去察看过，船舱底下确实是一箱箱的炸药啊。 汪文治笑了，“那是不是炸药，等会儿一切都会有结论，既然你想这么多人为我这样一个老朽陪葬，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这点人太少。” 他抬头看看头顶的直升机，“整个汉城加起来有几百上千万人口吧？” “不行，不能让他冒险。”宋东龙回过头来与张任侠商量着。 “嗯，试一下。”张任侠回答得模棱两可。 宋东龙感觉喉头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试一下，说得倒轻巧，可这是在汉国的地面上，如果汉城爆炸，那死的也是汉国人，你们是无关痛痒，可是我要面对自己的国民。 “不能试，稳妥起见，可以放汪文治走。”他琢磨着，“是不是他不敢当人质？” 这句话就诛心了，张任侠冷冷地看看他，别转过头去，沈蓝还没有说话，高信惠就呛道，“他不敢当人质？那你可以试试。” 宋东龙说不出话来了，可是仍然强调道，“我不能拿一千万汉城市民的生命冒险。” “我也不会让我的学生去做人质，可是，我选拔相信他。”张任侠接口道。 …… 后面还在争吵，前面马斯洛却仍在步步紧逼，“汪先生，那你可以打电话，告诉你的徒子徒孙，启爆汉城的炸药。” “不可。”后面的宋东龙已是喊出声来。 “好，既然你坚持，那我就给你证明一下。”汪文治抬头看看陈彧，陈彧把电话递给他，“立即启爆乐天大厦。” 狂风肆虐的海上，大雨初歇的时节，这个天气，宋东龙感觉后背出了汗，如果爆炸，这些中国警察就是罪人。 他心里已在提前想好预案，也想好如何为自己开脱。 无论中外，揽功诿过是人的天性，概莫能外。 沉默，可怕的沉默，大家都盯着远方汉城市的标志建筑，汉城电视塔，在黑漆漆的夜里，只有那里光亮一片，最好辨认。 “还要再打一遍电话吗？”马斯洛笑道，“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不会你们的装置失灵了吧？” 汪文治阴恻恻地看看他，“马上启爆所有爆炸点。” 电话打了出去，刚才心刚刚放下的宋东龙接着又紧张起来，可是刚才好象又给了他底气，他紧张地注视着汉城的方向，耳边却没有那致命的爆炸声传来。 “好了，汪先生，一切都该结束了，我打包票，船舱下面的炸药你也启动不了。” 汪文治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宋东龙一挥手，后面的警察就要行动。 “慢。”汪文治突然举起了手，他的眼睛骤然睁开了，他的头慢慢转动，转向左边，而左边站着的正是陈彧。 此时，宋东龙才感觉到异常，对这个陈彧他也是相识多年，这人就如影子一般跟在汪文治后面，亦步亦趋，谁都能看到他，可是谁都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你？”汪文治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他努力又坐直了身子。 “你是谁？” 在场的警察愣住了，几名忠心耿耿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也愣住了，这是陈叔啊，集团上下谁不知道。 可是，在场的高官，包括宋东龙，包括张任侠，虽然不敢确认，可是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我是陈彧。”陈彧面不改色心不跳。 “陈彧？”汪文治露出一丝苦笑，“汉城内的爆炸点是你亲自布置的，这个船舱下的炸药也是你亲自布置的，”他看看马斯洛，“既然，嗯，他都这么笃定，那下面肯定没有炸药了。” “没有。” 陈彧简短的两个字，不啻于宋东龙等人心中扔下一颗炸弹，如果这样，那不只汪文治的猜测坐实了，他们的猜测了坐实了。 “主仆一场，可以让我知道你是谁吗？”汪文治看着陈彧，陈彧已是走到了马斯洛身旁，这是公然地宣示，引得汪文治身边的保镖一阵面面相觑。 “我是knp868反恐特警队总警池成昌。” knp868反恐特警队，是汉国最精锐的警察部队，马斯洛以前就听说有人打入了汉城集团内部，在他的印象中，从这种警察部队出来的人，应是那种飞檐走壁、弹无虚发的硬汉，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一脸沧桑、喜欢掉书袋、秃顶长发的陈叔，竟然是最精锐部队出来的警察。 “失敬。”汪文治情知他已没有任何底牌，但是面上还保留着一个枭雄的本色，“你跟了我二十四年，我竟然没有认出你是警察。” 二十四年，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马斯洛不知道，但他只知道，在离开家乡离开父母的这半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家。 一个人潜伏一时可以，难就难在潜伏二十几年，并且还取得了这个毒枭的信任，最终给他致命一击。 池成昌面色沉生地点点头，却一句话也不说。 “好手段，好手段，如果我没有猜错，集团理事的逃离路线警方也早已掌握了吧，这下，再也没有汉城集团了，一切都结束了。” 汪文治好不怅然，看不明白一切，他已心如死灰，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被身边的人算计了。 “唉，二十四年前，还没有汉城集团，”汪文治慢慢道，“你我，也算是一种缘份，但都结束了。” 他慢慢地摇着轮椅朝船舱里走去，宋东龙马上要布置硬冲，可是池成昌一举手，“给他留一些最后的尊严吧。” 最后的尊严，马斯洛明白，在场的人也都明白，宋东龙也明白，他走近池成昌，面容严肃地立正，敬礼！ 在场的警察都举起了手，虽然敬礼的标准不一样，可是意义一样。 池成昌一改那个温文儒雅的形象，好象身体之内立马充满了精气神，他的眼神闪着精光，庄严地举起了手。 敬礼！ 第114章 最后的挣扎 砰砰砰—— 一阵杂乱的枪响，伴随着痛苦的叫喊和绝望的嘶吼，可是当这一切结束，船舱里重又归于平静。 众人凛然。 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代毒枭的落幕。 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池成昌说道，“把门打开吧。” 门开了，船舱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尸体，这些人都很决绝，有的子弹从口中射入从后脑而出，有的直接用枪崩了自己的脑袋。 “汪文治，汪文治支哪了？”船舱里，却没有汪文治的遗体，马斯洛是最先走进船舱的，他没有找到汪文治，可是窗口却开了。 窗外，几个警察同样横七竖八地晕倒在地。 “快，集合警力，立即搜捕。”宋东龙在指挥着，可是池成昌却是一脸平静，他看着海风中晕倒的警察，“汉城集团里谁是大毒师？他就是最大的毒师。” “前辈，他去哪了？”马斯洛请教道。 “去了他想要去的地方。”池成昌道，刚说了几句正常人的话，他就又变成了那个不阴不阳的陈叔。 可是很快搜遍了整条船没有人，嗯，难道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能飞了？ “永无不要低估汪文治，永远。”池成昌神神叨叨道。 正说着，突然听到远处的海面上传来“轰”地一声巨响，马斯洛与沈蓝急忙走上甲板，从高处往外看去，黝黑深沉的海面上，在星罗棋布的渔火中，一处火光直冲云霄。 近接着，宋东龙的通讯器也响了，“宋长官，一艘快艇找到了，可是快艇刚刚发生爆炸，怀疑是快艇上的人自己引爆炸药自杀。” 宋东龙看着远处的火光，“马上查明是否是汪文治，即刻上报。” “这还真有炸药啊！”高信惠吐着舌头，看到这冲天的火光，想到那个坐在轮椅上一脸平静的老人，天知道，这一会儿功夫，他怎么跑了那么远。 “永远不要低估汪文治？”静默中，马斯洛突然道，“汪文治会自寻死路？” “嗯？”宋东龙惊奇地问道，“嗯！”张任侠、沈蓝、高信惠也把头转了回来。 “这人，是华裔出身，从小家境贫穷，是凭着自己的拳头与手段建立起汉城集团……” “你想说什么？”高信惠问道，一众警察中，身材颀长的马斯洛象中国的明星一样，很有气质，那是一种让人心迷神醉的男人气。 “作为汉国的第二大社团，教父的名头很响亮，他的经历，他的心理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那更是一般人比不了的，”马斯洛望向沈蓝，“他会主动寻短见？” “不会，所以他逃了。”池成昌道。 “今晚，他的手段你们也都见识了，我们以为这种大毒枭不想受牢狱之苦，不想受阶下之辱，而选择自己自杀，可是他没有。” “所以，刚才的爆炸，也不能证明他是自杀。”池成昌的眼中闪着欣赏的光采。 “对，马上派人去搜，海面上一定会有汪文治的踪迹。”马斯洛笃定道。 宋东龙已是拿起了通讯器，“请搜查附近的渔船，搜查附近的渔船，发现汪文治，马上报告。” 这边布置妥当，就等前方的消息了，马斯洛走到池成昌面前，立正敬礼，“感谢您，在我们初来乍到汉国的时候，给我们帮助。” 他说得笼统，可是池成昌明白，是他让高信惠从金英淑的手中救下了马斯洛。 池成昌笑了，“我第一感觉就感觉你不是邱潮涌，我以为你坚持不了几个回合，没想到，”他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你们中国警察，很好。” 这句话，张任侠也听在耳朵里，他笑着往这里看看，径直下船。 池成昌却拉着马斯洛询问一些细节，二人谈着，高信惠的车已经开到近前，一直捏在宋东龙手里的通讯器又响起来，刚一打开开关，透着喜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长官，长官，我们在附近另一条渔船上抓到了汪文治！” “他还真没死？怎么抓住的？”宋东龙有些愣，他下意识地看看马斯洛，又看看手表，横竖离集体自杀不过半个小时啊，这也太快了吧！ 马斯洛跟沈蓝也都竖起耳朵来，却听到通讯器里海风呼啸，但喜悦的声音仍清晰可闻，“是渔民主动报的警……” “天网恢恢啊，天网恢恢啊！”宋东龙也很兴奋，但他马上又拿起通讯器，“把汪文治直接押回警署……” …………………………………………………. …………………………………………………. 凯旋而归，大获全胜。 这个时刻，领导的作用就是作总结，作报告，作汇报，而冲锋在一线的战士需要的是休息。 马斯洛与沈蓝哪里也没有去，两人心照不宣很有默契地选择了他们的家，原邱潮涌的豪宅。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招手，作别青都的云彩。” 精致的刀叉与骨质的瓷盘发出清脆的交错声响，烛光中，马斯洛看着沈蓝，在这迷人的烛光中，身着一条宝蓝色长裙的她，显得高贵而又迷人。 雪白脖颈就象白天鹅一般露在外面，经过昨夜的休息，让这个漂亮的女人现在脸上还红晕犹存。 “我敬你。” 沈蓝拿起桌上的红酒杯，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荡起层层的涟漪。 杯子放下，沈蓝看马斯洛一眼，快步上楼，马斯洛低下头，良久他才抬起头来，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红酒，上楼……. 当一发归于平静，当一切尘埃落定，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似在回忆，似在留恋，也似在规划着明天。 “等回去之后见见我妈。” “你想留在京城还是沈南？” 二人一愣，马斯洛在说话，沈蓝也在说话，要是马斯洛明白，不管说什么，底下的意思是一样的。 他想让沈蓝见一下母亲，是想让母亲帮自己抉择，而沈蓝问他的去向，是希望他留在京城，如果要留在京城，那么与沈蓝朝夕相处，也会远离沈南那个女子的。 “我，听你安排。”沈蓝轻轻道。 第115章 凯旋在子夜 汉城，这个异国他乡的城市，从起初的刀光剑影到现在的旖旎柔情，这个城市留给马斯洛的东西太多，在这里他从一个警校生成长为一名真正的警察，也从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蜕变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真怀念我妈做的包子，我们秦湾街头的油条和豆腐脑，”汉国的早餐却实在不让人怀念，如果说离开汉国的理由有千万条，这一条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我现在真想吃油条…….” 沈蓝笑了，她站了起来，“你干嘛，吃饭！”马斯洛在后面喊道，可是沈蓝却走进了厨房，很快，她又出现在餐厅，可是手里多了几个盘子，“这是我炸的油条。” “你炸的油条？”你会做这个？可是这句话马斯洛没有说出口，实物摆在面前，他不信也得信。 “我不会做，但是会炸。”沈蓝笑道，“我买了现成的东西，嗯，超市里有卖。” “这个也有卖？”汉国人还吃这个吗？马斯洛不再怀疑，嗯，油条配着汉国的泡菜，吃起来即香又爽口。 “这是什么？”不需通报，高信惠已到了门口，看着马斯洛手里金黄色的长长的油条，她很好奇。 “这是油条，在我的家乡，也叫果子，”马斯洛笑了，“尝尝？” “嗯，我希望到中国去，”高信惠也不谦让，“到了中国你们可一定要接待我。” “没问题。”沈蓝颔首笑道，听话听音，高信惠把她与马斯洛是一体看待的，这让她心里感觉很甜蜜。 “是池总警让我来的。”高信惠道，“你们的那们同志，遗体已经找到了。” 刚才的轻松一下沉重起来，那位同志指的就是曾黎的丈夫了，“什么时候火化？我们想把他的骨灰带回去。”马斯洛站了起来，“还有黄驰的骨灰，他们也要回家。” 气氛一时很沉重，高信惠点点头，“池总警说过，你们中国人叫作叶落归根，跟我来吧。”她看看沈蓝，“现场不太好看。” “嗯，我应当去的。”沈蓝坚定地道。 ……………………………….. ………………………………. 机场一片灯火，凌晨时分，从汉国到中国的航班慢慢降落在京城机场。 走出机场，外面已停满了七八辆警车，中间的警用大巴却是缠满了黑色的纱布与白花，当张任侠率先走出，后面就是捧着坛子的马斯洛。 在一群身着深蓝色的警服的人群当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导师——曾黎，也看到了一个哭着走上前来的中年妇女，后面还有一个嘤嘤哭泣的小姑娘。 不需猜测，她俩就是黄驰的妻女。 “曾处，嫂子。”马斯洛沉痛道，相对于黄家嫂子，曾黎要镇静得多，这个结果，她曾设想过无数次，也无数次在黑夜里哭泣，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是见到自己丈夫的骨灰，也不由得哭出了声。 她把瓷坛放在身前，紧紧地搂住，脸上却是泪如雨下，“回家了，回家了，回家就好。……..” 听者无不落泪，沈蓝慢慢地别转过脸去，马斯洛也难受地低下了头。 “扑通——” 黄家嫂子的手刚刚多少触摸到盛着黄驰骨灰的瓷坛，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慌得众人赶紧进行急救，当她慢慢睁开双眼，却哇地哭出声来。 现场一片痛楚，前自前来迎接的蒋局长与张任侠也是一脸沉痛，当几个女警把家属扶上中巴，车队这才慢慢开动。 车头，只有四个字，别无其他——战友，回家！ 在这漆黑的夜里，那白色的字体更是触目惊心。 …… 特殊的遗体告别仪式。 在庄严沉痛的音乐声中，马斯洛、沈蓝还有身后无数身着深蓝色蓝服的战友，缓缓地脱下了帽子。 鞠躬！ 在青松翠柏中，在鲜艳的党旗下，黄驰的棺椁被党旗覆盖，党旗之上，摆满各式奖章。 奖章下面，是黄驰的警号、警徽和警章。 敬礼！ 蒋局、张任侠率先举起右手，接着，所有干警的右手齐刷刷地举了起来。 生前，出于保密和安全的需要，黄驰的照片从未在各个场合被公开过，但是此时，不需要再保密，也不需要再掩护，他静静地躺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大家。 “爸爸，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耳边，传来小女孩的哭泣声，马斯洛掬了一把眼泪，抽了抽鼻子，他看到，黄驰的爱人已经被两名女警搀扶着走近棺椁，“老黄，这下我们一家可以大大方方地在一起了，不用躲着藏着了，孩子的家长会，你也不用化装才能参加了，与我们一起逛个商场你也不用躲在车里了…….” 这是卧底常有的状态，刚刚止住眼泪的马斯洛禁不住再一次泪崩，看着黄驰爱人平静叙说的样子，这样的表情更令人心痛。 “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你，为你提心吊胆，再也不用半年一年才能看到你一次，现在想什么时候看你，就可能什么时候看你…….” 许多女警禁不住哭出了声，就连扶着黄驰爱人的两个女警也泣不成声，泪眼朦胧中，马斯洛抬头看看黄驰的照片，还是那个一脸沧桑的汉子，还是那个浓烈得能把人呛得咳嗽的目光…… 可是，斯人已逝，永远无法再追。 灵车一路拉着黄驰的妻女南下，按照山海的风俗，是要在老家安葬，叶落归根，是中国人的传统。 “斯洛，”蒋局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身后还跟着张任侠与沈蓝，“嗯，任务完成得很好，可是说是超额完成，完全出乎部领导和国际刑警组织的想象。” 马斯洛静静地听着，他明白，这是过门，下面才是最重要的。 “嗯，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对自己的将来有没有打算？” 马斯洛下意识地看看沈蓝，沈蓝也在盯着他，张任侠也在看着了，“没有，听从组织分配。” “嗯，我明白，你为了任务耽误了公务员考试，可是这个不是问题，”蒋局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到部禁毒局。” 马斯洛看看张任侠，张任侠笑着点点头，“我本来的安排是，让你到刑侦总队，但是这里起点更高，我支持你。” 第116章 家 张任侠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马斯洛，眼光又扫过站在一旁的沈蓝，与蒋局长联袂而去。 马斯洛笑着走近沈蓝，“如你所愿。” 沈蓝笑了，笑得很自在，也很舒畅，“如我们所愿。”她看着马斯洛，“她呢？” 这也是马斯洛心中的痛，这几天，确切地说，从汪文治落网那天起，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如何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他现在才体会到红楼梦中老贾的心情，宝姐姐与林妹妹是不可兼得的。 “让时间来决定吧。”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会冲淡的，林疏影也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透的，这样的话伤害会最小。 “部禁毒局是个不错的选择，”沈蓝已经憧憬起两人的未来，马斯洛年纪轻轻就进入局里，前途未可限量，“到我家看一看吧。” “你家，你不是朝鲜族吗？”马斯洛笑道。 “我是朝鲜族，可是谁说我不能在这里安家，这是我的单位。”沈蓝笑道，“走吧，坐我…….们的车。”她一扬手，马斯洛手疾眼快地接过钥匙。 ……. 小区里的树已经有些年头，炎热的夏日，伸头仰望，绿色的枝条与叶子覆盖住了天空，挡住了骄阳。 岳文驾驶的jeep慢慢开进这个有些年头的小区。 “嗯，这里怎么样？”沈蓝笑问。 “学区房吧，很贵吧。”马斯洛眼尖，周围的环境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算是吧，不过，住在这里很舒服。”沈蓝笑道。 下了车，两人慢慢往楼里走去，沈蓝伸手从包里拿出钥匙，一阵门锁响，门打开了。 这是一套两居室，温馨的格调，简洁的环境，虽然房子有些旧，但观感很好，马斯洛看看地上的地板，好象也刚刚打过蜡，油光可鉴，让人不忍移步了。 他走近桌子，桌子上是沈蓝的照片，照片上的沈蓝，英姿飒飒，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辫，手持钢枪，青春英武的气息透过相框扑面而来，她身后的背景也很熟悉，好象……好象不是国内。 “这是我在巴黎学习时拍的。”沈蓝笑道。 马斯洛的目光却落到了另一张照片上，这是一家三口的照片，沈蓝幸福地站在父母的身后，幸福地笑着，马斯洛一愣，她的父母也都是警察，父亲的警衔竟然是副总警监。 他看看沈蓝，沈蓝一笑，“忘了告诉你，我们家是警察世家。” 世家？ “我的爷爷，姥爷，我爸我妈，我舅我姨，我姑父，嗯，全都是警察。” 全都是警察？马斯洛笑了，沈蓝嗔怪地看看他，逼了上来，“笑什么？好笑吗？” “不是好笑，我只是想起一个人来，”马斯洛顺手搂住了沈蓝，沈蓝也不挣扎，任他搂在胸前，“我警校有个同学，叫何柏然，他家的情况也是这样，他就以为啊，他不应该上警校，生下来就应该授警督衔。” 沈蓝笑着瞅他一眼，她刚要反驳，可是纤腰却被搂住了…… 虽然我们不得不分开度夏，亲爱的，我向你承诺，我会给你我所有的爱，在每天的信里，并以吻封缄，是的，今夏会是既冷又孤寂，但我会弥补空虚，我会送给你我所有梦想，在每天的信里，并以吻封缄，你我会在阳光中相见，我将听见你的声音犹如天籁传来，我要跑过去温柔地拥你入怀……. ………………………………………… ……………………………………….. 近乡情怯。 京城的警车一路把马斯洛送回了秦湾，刚进秦湾市，马斯洛就看到了秦湾山上那座高高耸立的电视塔。 “放你一个周的假，一个周后，到学校报到。”这是张任侠的原话，此时，从身份上来讲，他还是个学生，还没有到部里上班。 近了，更近了，穿过那条熟悉的河流，把铁路桥远远地甩在身后，路边，又是那熟悉的烧烤啤酒的味道，又是那浓郁的市井生活气息。 走时冰封雪盖，现在热风习习，马斯洛摇下车窗，车窗外的热风一下吹了进来。 “九万。”马斯洛的父亲马开山打了一张牌，这个时候是他们家的九龙城寨最热闹的时候，天热，所有的租户都在外面乘凉，院里院外，光麻将桌就不下十几张。 所以，马斯洛自小就会摸牌，一张牌一摸他就知道是条子还是万子，是幺鸡还是白板。 “停，和了，七小对。”马开山一下推倒了手中的牌，“七小对，七小对，刚和了一条龙，现在又是七小对，这牌风，今晚怎么这么好。” “嗯，赌场得意，情场失意，马哥小心。”有人光着膀子抽着烟甩过几张票子来。 “去，我手气硬。”票子不大，就是打着玩，可是马开山刚想搓牌，就看到周围的人目光都直了。 他心里一跳，一种熟悉的感觉立马笼罩了全身，他猛然站起来，起身太急，麻将桌被碰得晃了晃。 “洛，是洛回来了吗？”他急步地走着，他看到，在街边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警灯闪烁，似在无声地告白。 “洛，回来了？”罗玉琼正在井边冲脚，闻言鞋都没穿上，直接朝这边跑过来。 门开了，马斯洛下了车，他热切地看着走近的父母，兴奋地张开了手臂。 “洛，真是我儿回来了，我儿回来了。”马开山兴奋得不能自己，“我儿回来了。”他大声在吼道。 他一把把马斯洛搂住，重重地拍打着他的后背，罗玉琼在一旁急了，“松开，松开，我看看我儿，你的腿怎么样了？” 马开山闻言，这才松开了手，父母的眼光都落在他的腿上，“不要紧，已好利索了。” 马斯洛抬抬腿，又跳了跳，乐得马开山笑得合不拢嘴，“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哎，吃饭了吗，你这半年到哪去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你不知道你妈多着急…….” 麻将顾不得了，父母簇拥着他往家里走去，一向豪爽的马开山变成了碎嘴，一直念叨着。 “爸，妈，有保密条例…….”马斯洛眼里噙着泪花，“嗯，我不在国内，完成了一项任务…….” 第117章 论文 “妈，我实在吃不下了。”马斯洛站了起来，抚着肚皮，这半年没有吃家乡的饭，没有吃妈妈做的饭，这一会子功夫，风卷残云，连锅里的绿豆汤他都喝了两大碗。 马开山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白兰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实在太舒服了。 “洛，再吃个蟹子。”蟹子不是很肥，可是马开山自有朋友与渠道，靠海吃海，靠山吃山，吃朋友吃朋友，这是马开山从小教导马斯洛的话。 “妈，我实在吃不下了，待会我还还有任务。” “还有任务？”马开山的酒杯就举到了半空中，罗玉琼的蟹腿已是塞进马斯洛口里，她立即嚷起来，“你们领导也不能拿人当牛使，这屁股还没坐热呢。” “这次又要上哪去？”马开山示意罗玉琼稍安勿躁。 “不上哪去，在家，不过，我得写点东西，毕业论文还没有写呢。”马斯洛笑道，得，这肚子里装了一肚子海鲜，打嗝都是海鲜味的，要好活动活动。 “这个，今天不能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写吗？”罗玉琼心疼道，“这刚回来，到你姥爷家看看，到你四个舅舅家看看，都想你哪。” “也成，回来我再写。”马斯洛笑道。 …….. 可是，这一趟，到了姥爷家，姥爷姥姥就拉住不松手了，这看了又看，瞅了又瞅，就是不撒手，得，最后四个舅舅都叫到了姥爷家，姥爷郑重其事地嘱咐，一家一天，轮流请客，给他们外甥接风。 小舅笑了，“爸，不用你嘱咐，我们心里有数。” “你们有什么数？”姥爷颤巍巍站起来，“我差点忘了，过年的压岁钱还没给洛。” “姥爷，我都多大了，我不要了。”马斯洛忙推辞。 “拿着吧，你没结婚，就永远是孩子。”大舅笑道，老人都表示了，四个舅舅也不能闲着，得，微住转账，一晚上小两万块钱的押岁钱。 马斯洛哭笑不得，小舅更热情，非要拉着再去吃烧烤，马斯洛肚子里实在盛不下了。 “去，坐会儿，你小舅现在好歹也是村委委员。”大舅笑道，“洛，你毕业后去哪？” “对，回秦湾吧，别在沈南，那里太热，太土。”每个地域都有每个地域的特色，秦湾依山傍海，物产丰饶，民风淳朴，他们向来认为，秦湾最好，家乡最好。 马开山与罗玉琼也在热切地望着马斯洛，这事关儿子一辈子的事儿，他们最为关心。 “去京城，公安部。”马斯洛坐在姥爷身旁，平静地说道。 “什么部？”姥爷耳朵有点背。 “公安部，我外甥什么时候也学会吹牛了？”小舅笑道，他在村里，整天接触街道的干部，对公务员有了解，部里，那是多高的地方，自己的外甥就是一个省警校的毕业生，会轮得到他进部里工作吗？ “你才吹牛。”罗玉琼不乐意了，“亏你还是他的小舅，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吹过牛，什么时候撒过谎？ 让自己的姐姐这么一顿训，小舅有点挂不住，“嗯，这个我可以给外甥作证，洛，这是真的？”大舅笑道。 “嗯。”马斯洛也笑了。 马开山更得更美，他不言声地看看自己的小舅子，那眼神别提了。 “嗯，上面好，但是不管到哪都得好好干，听明白没有，洛儿？”姥爷耳朵虽背，可是心明眼亮。 “我明白了，姥爷。”马斯洛笑道。 “好了，这下好了，姐夫姐姐，我外甥出息了，我这个当舅舅的脸上也有光，秦湾公安局长是不是级别也没有你大，”小舅一把搂住自己的外甥，“我是说将来，好，有你在，舅舅放心，明天我来请，到金海湾。” “大舅二舅三舅还没请，轮不到你。”大舅一下打断了小舅，“没听咱爸说，轮着请吗？” “从后面轮，”小舅笑道，“这也是轮哪。” 马斯洛笑着看着自己的几个舅舅，得，接下来几天怕是胃又要遭罪了。 “洛，这半年你到哪去了，初三我就等着你来给我拜年，人影都没见着，你上哪去了？” “有保密条例，不能说。”马斯洛道。 马开山却在望着自己的儿子，他的脸色不由端正起来，嗯，这半年，肯定没少吃苦，要不凭借省警校的牌子，自己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自己的儿子能进京城上班，那肯定是付出了的，并且，付了很多。 ……………………………………… ……………………………………… 九龙城寨，自己家的，凌晨了，灯光还在亮着，马斯洛还在笔记本上不断地码字。 “去年，中美元首会晤也提及，双方同意采取积极行动加强执法、禁毒合作，包括对芬太尼类物质的管控。” “芬太尼是什么？芬太尼由杨森制药公司创始人保罗?杨森博士于2o世纪6o年代发明合成，原本是一种安全的高效镇痛药。但同时它又是继传统毒品、合成毒品之后的第三代毒品——“实验室毒品”中的重要成分。” ……. “你发觉没有，这趟回来，咱儿子好象变了。”马斯洛在挑灯疾书，罗玉琼与马开山也没有睡着。 “嗯，哪变了？”马开山笑呵呵地看着电视，电视剧《都挺好》，这是他二刷了，剧中那老头作得实在有意思。 “嗯，长大了。”罗玉琼笑了，她若有所思，“不象个孩子了。” “在父母眼里，他永远是个孩子，无论多大。”马开山不同意妻子的说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走的时候看着象个孩子，回来后就象个大人了，嗯，有城府了，你没看他看他小舅的那个眼神，他小舅拉住我跟我说，这一眼看得他胆虚。” “他那张嘴，就是能吹，哪有那么玄乎，”马开山笑了，“不过，嗯，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 “芬太尼是人工合成阿片类药品，我们现在提到的芬太尼，并不是特指芬太尼这一种物质，而是指以芬太尼为主要成分的系列衍生物。根据我国《禁毒法》第2条第1款和《刑法》第357条规定，毒品是国家规定管制的能够使人形成瘾癖的麻醉药品与精神药品。芬太尼是列入《麻醉药品品种目录》的物质，具有毒品属性。” 马斯洛吃了一口西瓜，又继续写道，“芬太尼理论上大约有数百种衍生物，因此，我国提出对芬太尼类物质进行整类列管。” “所谓“第三代毒品”，其实就指如芬太尼衍生物的新精神活性物质，又称“实验室毒品”。” “……实验室毒品是指在毒品目录之外策划的，具有毒品的成瘾或药理属性，但没有被列举管制，这一类物质有毒品自然属性，但缺乏毒品法律属性。” “其合成本身就带有明显的规避法规目的。这种物质一般缺乏药用价值，它们被合成出来，就是为了故意去规避列管附表。…….现实情况是，新的芬太尼衍生物总在源源不断地出现，研发每天在和监管比速度。” 马斯洛站了起来，窗外，整个九龙城寨已沉沉睡去，他不由又想起了汉国的那个九龙城寨，想起了自己的管家邱与恩。 他归案后，马斯洛特意提审过他，据他交代，困扰国际缉毒界多年悬而未破的彩虹烟等新型毒品，里面含有大量的芬太尼衍生物，并且，新型实验室毒品不断出现，如果控制住源头，会事半功倍。 “对于毒品管制，目前世界各国使用的都是列举管制办法，随着新情况变化而不断更新列管毒品种类。在我国，芬太尼管制种类已经很多，我国至今已经列管的有25种，联合国列管23种，中国列管芬太尼种类大于联合国公约附表。这说明，在芬太尼监管方面，我国不仅与世界同步，而且走在前列。” 马斯洛继续写道，“但监管难题在于，“实验室毒品”是有意识地针对毒品管制目录来设计，管制速率和设计速率之间不匹配，所以就呈现出一种“猫抓老鼠”现象。” “各国也在摸索新的管制办法，尽可能加快列管速度，很多国家会采用临时列管制度，美国创设了“类似物管制”制度，加拿大、澳大利亚则有“骨架管制”，英国设立《精神物质法案》等。” “我们目前能做的就是加快列管速度，让新实验室毒品研制出来后，还没全部进入市场就进入监管范围；或者制定一些新规则，同时参加国际早期预警系统。此外，还需要厘定对应罚则，严惩不法分子。” ……. 这不是查资料得来的空话，而是与犯罪分子直接较量得出的结论，当马斯洛打完最后一个字时，天已经亮了。 第118章 青春热血铸警魂 骄阳当空，万里无云。 红旗飘扬，警装林列。 远远望去，绿色的操场上，2o个受阅方阵、4个表演方阵共18oo余名新生集结列阵，，学院领导，受邀嘉宾，学生家长，16级、17级、18级在校学生共7ooo多人参加了活动。 操场上，气势恢弘、严整有序，参演新生精神饱满、意气风发。 马斯洛一身深蓝色的警装，信步走过草坪，走过一列列方阵，走过一杆杆红旗。 校园，是如此熟悉，教官，也是如此熟悉，可是物是人非，那些最熟悉的人最熟悉的身影和笑声已经远去，属于他们的警校生活，已经结束了。 嗯，四年前，自己的警校生活也是从军训起步，军训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过其本身单纯的意义，它已成为一种力量，一种动力，一种强大的支持力，支撑着人生旅途面对各种风雨不动摇，用坚强的毅力抒写精彩的青春。 “宗主。” 多么熟悉的声音，难道自己这是在梦里吗？ 从汉城回来，马斯洛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梦中经常梦到在汉城的人和事。 “宗主，宗主。” 不对，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紧接着，脖子一紧，那种混合着汗臭的特有的气味就从背后传来，不用看，搂他脖子的肯定是熊猫。 “猫哥。” “还有我们。” 马斯洛热切地转过身来，还没等看齐全，吴磊就跳了起来压在他的身上，紧接着，窦浩、郎建辉、杨洋就都压了过来，几人在草地上滚成一团，惹得过往的家长代表都笑着往这里看。 “我靠，一道拐换成一道杠了，”熊猫象发现了新大6一样，“你，你是三级警司？” 几个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热切地看着马斯洛的肩章，“宗主，一道杠一颗豆，三级警司？” “我们才是两道拐。”见习警员，窦浩好不羡慕。 “宗主嘛，三级警司，我都认为不合适，他应该是警监，起码赶得上咱院长是不是？”熊猫逗乐。 “宗主，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杨洋笑道。 “对了，宗主，这半年你忙什么呢，怎么打电话也打不通，发微信也不回？”郎建辉打马斯洛的电话都打爆了，可就是没有音讯。 “有任务。”马斯洛笑道，“嗯，不方便。” 都是警校生，现在都是警员，大家都知道这几个字里面的含义，“我明白，宗主的意思。”熊猫咋呼道。 “你们几个考上了吗？” “我在省城，”熊猫立马介绍道，嗯，马斯洛很为他高兴，熊猫家家里条件并不好，留在省城是上上之选。 “你们呢？” “也在省城。”大家象卖关子似的，突然都笑着揭开了谜底。 “宗主，你别灰心啊，以你的实力，本不用考试的，对了，你分到哪了，怎么一上来就是警司？”窦浩很关心这个话题。 “公安部。”马斯洛答道。 啊！ 几个同伴愣了，这可是梦里才想过的事情啊，可是竟然成了真的了。 “那以后你就是部领导了。”熊猫上来就要再搂马斯洛的脖子，可是却被郎建辉挡住了，“熊猫，猫哥，象话吗？部领导的脖子也是你能搂的？放开。” 熊猫果然讪讪放下了手，马斯洛却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你们不是到岗了吗，怎么今天又回来了？” “作为老生代表，”熊猫道，“回来参加阅警式。” “小马，你怎么在这里呢？张院长找你。”正说着，院办的秘书急匆匆来到他身边，几乎是拖拽着把他往前拉。 “你的警服怎么回事？”他的目光落在马斯洛的警服上，警服上沾满了青草，被压得皱巴巴的。 “刚才有点兴奋，遇到同学。”马斯洛解释道。 “行了，没有时间了，张院长在等你。”秘书亲自给他拉扯着警服，“一会儿你还要跟在张院长后面阅警呢。” 阅警？ 几个小伙伴都惊呆了，这样的军训他们并不陌生，每年军训，张院长都要亲自阅警，那可是极高的荣誉，可是今年这个荣誉给了马斯洛。 “还有啊，等会上台发言，声音宏亮一些，要带着感情……” 秘书还在叮嘱，熊猫在后面一摸脑袋，“这是什么节奏？” “这是要火的节奏。”窦浩与吴磊齐声答道。 “对了，赶紧打电话通知林大记者，还有林校花，高露，这个高光时刻，可不能错过了。”熊猫边说边掏出手机来。 …………………………………….. “起来，不愿作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 阅警式在雄壮的国歌声中拉开帷幕。 万众瞩目中，张任侠等院领导走上主席台就坐，他看看台下，开始讲话。 “就读警校是成才、成长、成功的另一条道路。要通过军训和入学教育实现体能供血恢复，信心供血恢复，青春能量供血恢复，在警校这个特殊的、神圣的地方就读，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马斯洛一身深蓝色警服，一袭白手套，笔直地站立于主席台一侧。 成才，成长，成功，如果自己现在的状态来推量，他只能说是在成长了，但是人生的新篇章已经开启。 “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警院姓“青”是由一代代新鲜血液，青春少年注入的学校。所以我们要彰显青春正能量，牢固树立姓“青”的政治品质和政治站位……” 张任侠的声音继续在操场上回荡，“要切实加强思想政治专项教育活动，始终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在党的旗帜下办好警官职业教育，不断强化警校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培养警校生姓“党”、姓“警”、姓“法”、姓“红”、姓“青”的政治品质和政治站位，彰显青春正能量，加固自己个人素质的地盘，守住安全底线……” “下面，请15级马斯洛同学代表老生发言。”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马斯洛健步走上主席台，他知道，以往的仪式中并没有这个环节，这是对自己莫大的褒奖，也是莫大的荣誉。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上午好，警院追梦人，今朝再启程！我叫马斯洛……” “今年录取的新生大部分都是oo后，你们是热情自由的一代，更是敢想敢拼的一代……” “今天是个值得铭记的日子。你们来自祖国的天南海北，但从今天开始，我们都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山海警院人”。 从今天开始，请丢掉娇气，塑造刚毅；告别稚嫩，迈向成熟；抹去懦弱，锤炼坚强；付出辛苦，收获快乐。 以一名人民警察的优秀品质，面对前程的挫折与困难，一路披荆斩棘，携手同行，在山海警院这片蓝天下，让青春闪耀，让梦想发光，让青春热血铸就我们的警魂！” 掌声雷动。 熊猫、吴磊和窦浩等人也在台下鼓着掌，“宗主，这半年不见，讲话水平提高很多嘛。” 杨洋笑了，“怎么也得配上三级警司的水平不是。” 说话归说笑，可是掌声更响了。 这个一脸帅气帅如胡歌的学长，这个刚毕业就一跃而至三级警司的学生，让这些学弟学妹们拍破了手。 “好，斯洛，等会儿就跟在院长后面。”讲话完毕，下面就是检阅方队了。 马斯洛一点头，他明白，以前检阅时，张院长身后都是院领导、军训部总指挥，可是今年却选择由他来担当警卫。 “同学们好!” 张任侠的步伐很快，当他经过第一个方阵时，大声地喊道。 “首长好!” “同学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响彻云霄的喊声，威武雄壮的阅警现场，让跟在张任侠后面的马斯洛心潮澎湃，浮想联翩，一种神圣感与使命感油然升起。 “分列式开始” 检阅完毕，军训部总指挥一声令下，各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挺着矫健的身姿通过主席台，接受领导的检阅。 “向右看齐” “一、二” 刷刷刷——哐哐哐—— 阅警式正式开始，全体教官组成院旗、礼刀方阵和系旗方阵，优秀学生会干部组成的警徽方阵，各系学生方阵以及特色训练方阵迈着矫健的步伐，喊着嘹亮的口号依次通过检阅台……. 稍后，擒敌表演方队、棍术表演方队、警棍盾牌表演方队、示范班表演方队依次上场表演，将整个阅警式推向高氵朝。 “斯洛。” 马斯洛一转身，林疏影正笑着朝他走来，她一袭白色长裙，衣袂飘飘，青春洋溢，那枚黄铜戒指在手上很是显眼。 “小影。”马斯洛的心跳加速了，可是他的手机此时也响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名字在手机上不断地闪动着……. 新书及感言 《警察攻略》这本书，历经半年准备半年写作，今天终于写完了。 这本书的源起，是来自于一部韩国电影《青年警察》，多年来，多部警察类电影对我影响很大，《英雄本色》、《无间道》、《新世界》……所以，自己也想写一本警察小说，那种斗智斗勇，那种欣赏与背叛，那种暗流涌动与铁骑突出，那种兄弟情义与法理原则，人性的复杂在卧底这个场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三百多章，七十万字，虽然体量很小，但是故事完整，该填的坑都填上了。 第一卷的两个小案子到第二卷与制毒师的较量，都是为了最后第三卷在韩国的终极卧底。可以说，这本书我是当作剧本来写的，最近有部剧叫作《破冰行动》，大家也可能比较一下，这本书是否能够与这部电视剧较量一下。 再深入地说一点，这三卷其实就是写了一个警校生的传奇，如果后面再写就是一个警察的日常了，无非是一卷一个案子，可是我还是想写到警校结束就完结。 说句实在话，司马不是警察，警察生活我并不熟悉，书中许多细节让大家见笑，但我努力改正，也努力查资料和请教真正的警察，糊弄读者的事我不干，可是不熟悉就是不熟悉，写出的东西来可能大家看着不舒服。 再就是，这本书不符合网文特点，案子过于曲折，篇幅拉得太大，这让碎片化阅读的读者读不下去，所以成绩很不好。 说到这里，司马要感谢能一路陪伴我走到最后的书友，也感谢在这本书的写作过程中给予我支持的读者，感谢你们的相伴，真心感谢。 说一下下本书，下本吸取这本的教训，写我熟悉的地方和人和事，十年和政界的坑估计会在下本填上，但是故事不是那个故事，地点也不会选择官场，嗯，估计本月开新书，届时还请大家支持。 司马拜谢。 新书已发，求支持 新书《重生澎湃二十年》已发，恳请大家支持。 《警察攻略》新书已发，求支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警察攻略</b>》御宅书屋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tent_tip"><b>：.</b>